身后,男人的声音同样略带惊讶:“辰涅?”

第33章

辰涅开出去两条街才发现了厉承的衣服落在她车上,本来不想开回去,想了想又调头。
她拎着衣服站在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还在出神地想厉承说的实用又好看的花瓶,结果电梯门一敞开,撞见两个冤家。
她看看罗茹,又看看她身后的吴长生,眉头挑了一下,淡定地走进电梯。
吴长生没动,罗茹也转头看着她。
电梯门重新合上,不上也不下,没人刷卡按楼层键。
辰涅觉得大半夜真是见了鬼了。
罗茹和吴长生相互奇怪地对视了一眼,罗茹很快看向辰涅,皱眉警惕地问她:“你来这儿做什么?”
辰涅轻描淡写地开口:“你也在这儿,你问我?”
罗茹不知道电梯里的男人是谁,又不好发作,见辰涅手里提着一件西服外套,很快明白过来,跺了跺脚开电梯门离开。
留下辰涅和吴长生。
罗茹一走,吴长生也不管刚刚走的那女人是谁,立刻凑过去急道:“我不是给你发消息说我哥也在吗?你怎么还跑来了?!”
辰涅抬眼皮子:“我不是来找你的。”
吴长生这才想起来自己发的短信只说吴长安看到一辆车,特意打了电话给周玛丽确认辰涅是不是在h市,并没有提到他们住在金海茂。
所以碰上只是误打误撞?
他吁了口气,又见辰涅对自己态度淡漠,明白她不愿意见吴家人,到口的话咽下去,可想想又道:“辰涅姐,你别不理我啊。”
辰涅看着他:“你哥也来了?”
吴长生点点头。
辰涅看着他:“你有事就去忙吧。”
吴长生觉得有些没劲,自从那件事之后,辰涅就和他疏远了很多,如今几乎不联系,他觉得自己挺冤的,他明明什么都没干也什么都不知道。
吴长生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叹口气,摆摆手走出电梯:“那行,我走了。”
电梯门合上,辰涅拎着西服没有动,过了一会儿按下开门键,走出电梯。
她很快进来又很快离开,大厅的保安有些意外,但还是礼貌替她开门。
辰涅出了门,又一眼看到了站在她车边的吴长生,那小子鬼头鬼脑地蹲在车前瞄车牌,一边还在打电话:“哥,要不你今天晚上就别回来了吧,我看那温泉馆挺好的。”
“是啊是啊,我就喜欢那地方,我等会儿就过去。”
“你陪我呗,金海茂这边什么都没有,住了有什么意思。”

辰涅拎着西服,一步步走过去。
吴长生似有所觉,转头抬眼,一眼看到辰涅,吓得手机差点掉地上,慌不择口道:“那什么,就这样,挂了,我马上来。”弹簧似的瞬间站起来,跟小偷被当场抓了包似的。
金海茂门口的停车场像一个小型花园,灯杆都别致地落在花圃内围,只吊一个金色的花展灯罩在外。此刻那光拢在辰涅背后,她挑了挑下巴,看吴长生手里的手机。
吴长生只得老实交代:“我哥今天看到你了。”
辰涅想了想,除了公司,今天也只去了和一起邱木吃饭的酒店,应该是在那儿了。
吴长生果然道:“淮雪江南,我们和分公司的人一起在那儿吃饭,下楼的时候刚好看到你。你好像是和厉氏的人在一起的。”
辰涅点点头:“我在那里工作。”
吴长生愣住,想了想,脱口而出:“你上班了?你缺钱?”
辰涅却走到车边拉开车门:“不缺,你忙你的吧,我走了。”
吴长生叫了车去那家温泉馆,找到休息包间的时候发现吴长安不在,里头坐着个穿白色浴衣面生的男人。那中年男人一见他,似乎一眼认了出来,笑着站起来握手:“小吴老板?”
吴长生料想这是生意上的人,点头回握:“你好,我叫吴长安。”
对方自我介绍道:“陈枫林。”
吴长生犹豫了,陈枫林这个名字有些耳生…
身后却传来一道声响:“长安,这位是厉氏的陈总。”
吴长生陡然听到他哥的声音,头皮炸了,麻得不行,活像刚刚做了亏心事。
他干笑一声,转头:“哥。”
秦微风的这个营销部门,真是每天每时都能上演一出撕逼大战。
不是同组的人因为同一个客户争得面红耳赤,就是不同组的因为项目额暗流涌动,都是做销售的,人人手里都有一把刷子,人多口杂,每天都不安生。
这个大部门里,现在恐怕只有辰涅最安静,她手里现在只有梓沅这个项目,没有其他客户,工作得相当与世无争,当然了,现在更没人敢说她什么,和邱总的一次酒局之后,现在部门里几乎人人都知道,总裁办下来的这位是老板的人,老板在酒桌上都罩着她,谁还敢惹她?
没人敢惹她,但大家也看不明白情势,更巴结不上,于是慢慢的,大家对辰涅都格外客气。
入夏后天气燥热,办公区的空调打得很凉,前后好几位女同事感冒,辰涅却岿然不动,对着空调口吹男同事都受不了,辰涅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杨萍一边擤鼻涕一边问辰涅:“你身体也太好了吧?”
辰涅道:“每天跑5公里,做20分钟无氧,这个温度其实还好。”
杨萍真是要跪了,每天都累成死狗,哪儿有时间健身。
结果刚说完,经理办公室内爆发出秦微风的怒吼,听不清在喊什么,但那怒火气焰恨不得把门板震飞,整个开放办公区瞬间安静了下来。
杨萍和辰涅对视一眼,前者摇摇头,后者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片死寂下,秦微风拉开了办公室门,门角嘭一声砸在墙上,秦微风皱着眉头跑出来,一脸遮掩不住的恼火和戾气。
当天下午,销售部茶水间里,几人议论开。
辰涅端着水杯走进去,立刻有人将她拉进交流圈。
“辰涅你知道吗,就你们组上次梓沅那个项目,让别人拿走了。”
辰涅愣住,项目招标还没开始,怎么可能直接被人拿走?
“就万槃沧盛。”
“听说是厉氏这边有高管直接和上头打招呼,说那块地厉氏不要了。”
辰涅拿着水杯的手腕一颤,这怎么可能?厉承亲自去见了邱木,就算拖了几个月也不肯松手,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
辰涅仔细听几人议论。
“别说*oss,这次连我们秦总都火了,你几时见过秦总发火?而且我还听说,刚刚秦总直奔总裁办,一份文件夹扇在一个助理脸上,抬手扬言让她滚。”
熊熊的八卦之火在几人心口燃烧着,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怎么回事,和总裁办的助理又有什么关系?”
那人咳了一声,压低声音慢慢道:“就那个托关系进来,长得很漂亮又傲气的罗茹啊。和辰涅一起进来的。具体的事谁知道,反正秦总让她滚,总裁办很多人都看到了,厉总根本没出面,但梓沅那块地没拿到手,厉总能不火吗?”
辰涅倒了杯咖啡回到办公室,越想越觉得奇怪,代表厉氏和上头打招呼不要那块地的到底是谁?厉兆已经不管事了,谁还能爬到厉承头上?秦微风朝罗茹发火,又关罗茹什么事?
正想着,杨萍敲了敲隔板,探头过来道:“组长刚刚通知,梓沅项目可以结了,不用再做了。”
一直到下班,秦微风也再没出现,同事陆续下班离开,辰涅想了想,还是给厉承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还没等她开口,厉承便道:“下班了?”
辰涅:“嗯。”
“肚子饿吗?去吃饭。”
厉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辰涅觉得,他应该并没有心情吃饭,只是因为她刚好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而已。
但这的确是饭点,她索性道:“还是吃吧,秦微风在吗,让他一起。”
厉承听到这话,笑了一下,辰涅可以想象他该是靠在什么地方,懒懒地拉了拉领带,然后笑得十分无奈:“吃饭也要拉上他,真是倒胃口。”
秦微风嚷嚷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哎哎哎,我就吃个饭还影响你们谈情说爱了?”
辰涅道:“带上他吧,你们不是还要谈工作吗?”
往常厉承和秦微风吃饭都在淮雪江南的包间,辰涅也觉得那家酒店的饭菜味道不错,秦微风说那是因为主厨是凉山人,他们去吃,就做地地道道的凉山菜,但今天秦微风一上车,晃了晃腿,二大爷一样坐着,半响凑到前面来:“辰涅,要不去你家吃?”
辰涅开的是厉承的悍马,目视前方笑道:“行啊,只是我不会做饭。”
秦微风:“那没关系,前面左转一家烧烤店,200块肉串,一打冰啤。”顿了顿:“要不还是金海茂吧。”
辰涅:“我都可以。”
秦微风坐在后面,突然觉得和辰涅在一起很舒服,她没有表现出女人的那些小心思和小骄傲,不介意帮两个男人开车,不挑吃饭的地方,大大方方,可以就说可以,不迎合不溜须太让人觉得舒坦放松了。
恨不得在车后座唱一首小曲儿,直到他想起这是厉承的车,前面开车的是厉承的女人。
咳咳…他老实坐了起来,把岔开的腿合拢。
前面,厉承根本没留意他,一直盯着辰涅:“开得习惯?”
辰涅指了指反响盘:“说不上来的感觉,方向盘比我那辆重一点。”
厉承轻笑了一下:“确实。”
辰涅挑眉:“我那辆车你开过?”
后面秦微风凑上来:“当然了,市面上能卖的车,承哥都玩儿过。”
厉承侧眼瞪他,辰涅幽幽道:“除了车还玩儿什么了?”
秦微风默默抬起手,装模作样轮了自己一脸:“我小学文化,用错词了,是开过,不是玩儿。”
买了烤串和冰啤,这一路回去秦微风差点没把自己憋死,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厉承,一路都在心里默默感慨——卧槽,我承哥说话声音怎么那么不对劲;卧槽,你们的对话为什么我听着那么下流;卧槽,我这个灯泡瓦数是不是有点大?
卧槽卧槽卧槽,你们果然是在谈恋爱!
从金海茂的停车场上楼,秦微风一手拎着冰皮,一手是一大袋子用塑料盒包着的烤串,慢慢反应过来,妈的老子不是来当灯泡了,老子是来当重苦力的!
正这么想着,电梯停在一层,梯门缓缓朝两侧打开,露出吴长生皱眉不耐烦地面孔。
内外一照面,门外的人僵了,门内的辰涅也愣了下。
吴长生完全没注意到电梯里其他两个男人,像是想起什么,飞快地按关门键。
哪知道秦微风抬腿在门间一档,电梯门重新敞开:“哎,上不上啊。”顿了顿:“我怎么觉得你很眼熟。”
眼看着电梯门重新大开,余光又瞥见吴长安已经走进电梯间,吴长生真想把秦微风那伸出来的腿锯了!

第34章

h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些大公司的老板经理能去的地方屈指可数,兜一圈下来个把人总能相遇,尤其是在金海茂。
吴长安走进电梯间,目光没来得及落进电梯内,只按住电梯开门键斜眼瞥吴长生:“发什么愣?”
说着抬步,转眸时看到辰涅,整个人钉在原地。
辰涅靠在电梯内,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说实在的,她其实很不愿意见到吴长安这个人,但她没有躲人的习惯,遇到了就当没看到,目视前方,心定而不乱。
但吴长安看到她却不能当看不到,他犹豫半刻,抬步走了进来,但一向坐稳大局的吴老板不知在想什么,一时都没有留意电梯内的另外两个男人,在吴长生跟着进电梯后,一直侧目看辰涅。
吴长生缩在角落里,努力假装自己不存在,吴长安站在电梯中间,略微转头对辰涅道:“之前有看到你的车,猜到你在,”顿了顿:“生意上的事?”
吴长安说话速来温文尔雅,语气温吞,语调不急不缓,再配上吴大公子这张令无数女人遐想的英俊面孔,听他说话就像在和情人约会一样。
秦微风立刻觉出不对,他拎着东西站在最里面的角落,看看前面三人,又看看身旁的厉承,又突然反应过来前面这两个男人是谁。
厉承不言不语,看样子是早就认出了那两人。但他并没有说话。
辰涅却连表面工夫都懒得做,淡漠道:“私事。”
吴长安根本没注意电梯里的其他人,又说:“听说你在上班,应该也不像长生说的那样是资金链的问题。”
辰涅这次连嘴都懒得张。
电梯内陷入诡异的寂静,但很快楼层抵达,吴长生第一个窜了出去,吴长安落在后面,走出去后转头看辰涅,正要说话,目光一抬,看到他一直没有注意到的那个男人朝他略点头,不咸不淡道了一声:“吴老板。”
吴长安讶然拧眉,几个细微的表情瞬间被遮掩,同样点头示意:“厉总。”
厉承在酒桌上那股子邪性又慵懒的劲儿上来了,眯眼淡笑道:“吴总大老远过来,好歹是稀客,下次有时间我做东,吴总可要给面子。”
吴长安脑子里飞快转着,面上从容回道:“一定。”
两方相互一点头,电梯门缓缓合拢。透过那越来越小的门缝,吴长安却看到厉承的手抬起,在辰涅肩头轻轻搂了一下。
吴长安的眉头冷冷拧起。
电梯门一关,秦微风这才察觉从厉承开口到现在他自己就没喘过气,连忙吐纳呼吸。辰涅却在另外一头轻轻冷哼。
秦微风要说话,却被厉承挡了,抬手示意他闭嘴。
“认识?”厉承看着身前的女人。
辰涅点头:“算吧。”又转过身道:“千万别把我和这种人想一快,我目前还没有前男友。”
厉承垂眸:“目前没有?”
辰涅眼里笑意一闪:“保不准哪天就有了。”
秦微风决心晚上回去好好掏一掏耳朵,这两人说话忒不注意了,以为他听不懂还是怎么的。
没人再提吴长安,上了楼,烤串冰啤在茶几上摆开,秦微风和厉承继续聊工作,辰涅坐在一旁边吃边听,这才知道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陈枫林擅作主张推掉了梓沅那块地,不但推掉,还拿梓沅那块地在吴长安那头做了人情,擅自结交驰骛高层。这些事当然都是瞒着厉承干的,等厉承这边知道的时候,梓沅那块地已经成了对手的囊中物。
陈枫林做的这种事,说白了就是不要脸,自己渐渐掌权又笼络人脉网,搞不好哪天就要架空厉承自己当幕后大老板。野心昭然若揭。
至于那个罗茹…男人确实不该打女人,不过他也没真动手,就是文件扔过来甩在她脸上,但秦微风半点不后悔:“我找不到陈枫林,打电话问她,这女人倒是实在得很,竟然在电话里告诉我让我别多管闲事。梓沅那项目老子跟了那么久,到她嘴里就成我多管闲事了?到底谁多管闲事?这个陈枫林他妈到底在搞什么鬼!”
厉承靠在沙发里,单手拎着一罐啤酒,沉默得像深山里的一潭湖水。
辰涅坐在另外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和思绪一样空旷。
秦微风这顿烧烤吃得不舒坦,吃到最后胃不舒服,没多久就打道回府了。
他走后厉承和辰涅都靠在沙发里,谁也没动,各怀心思。
半响,厉承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辰涅闭着眼睛窝在沙发里,手里还捏着手机,似是睡着了。
他挪过去,辰涅没有醒,他将人打横抱起来,辰涅歪了歪脑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回到主卧,厉承将人轻轻送到床边,辰涅半睁开眼睛,侧身往里躺,厉承贴过去,从后面搂住她,腿抬起刚要上床,铃声打破一室的沉静安好。
辰涅闭着眼睛,像个不耐烦的小狮子一样抬手左摸右摸,厉承伸长手机捞起手机,屏幕上看了一眼,是一窜电话号码。
来电是谁厉承不知道,但辰涅被铃声吵得不悦,她抽出手机直接挂断,转手扔下床,抬手扯住厉承的领口躺下,将他拉向自己。
厉承躬身,两条胳膊撑在她身侧。
辰涅换成两只手,搂着他的脖子贴上去,闭着眼睛:“有点困,让我睡一会儿。”
厉承好笑,她这么困还拽着自己,他不免乱想,原来她只是想抱着他睡一会儿。
厉承翻身躺下,将人搂进怀里,不多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次厉承把手机摸出来,见还是那个号码,想也不想,直接切断。
屋内流淌着安宁的气息,他低头,就见辰涅困顿熟睡在自己胸口,他心里升腾出难言的感觉,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困意渐渐袭来,却不像过去那样空洞,心中十分满足。
吴长安再拨过去,提示已经关机,他捏着手机的一手垂落,另外一手举起,晃了晃酒杯,自嘲地笑了下。
两年多啊,辰涅果然还是没有原谅他。
但他又很快释然。
不原谅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走不出他限定的圈子。

第35章

辰涅一觉睡醒,清明间恍然想起自己在哪儿。
抬眼扫屋内,没看到人,倒听到主卧的浴室内传来潺潺水声,知道厉承在洗澡,看看时间也不是很晚。
她爬起来,起了戏谑心思,想要推开那道隔着水音的门,占点眼睛上的便宜,顺便再看看能不能占占身体上的便宜。
赤脚走到门口,却突然听到外间有动静。
辰涅睡了一觉,记得临睡前秦微风应该已经走了,但也疑心迷迷糊糊间可能是自己记错了,说不定根本没走。
她想了想,拉开房门,合上门走出去,转身的时候没注意走廊博古架最边上的一只花瓶,抬逼时撞到,赶忙伸手扶稳,瓶身却还是磕到架子一脚,发出清脆的一声“嘭”。
这动静在厉承如今这个大的无法形容的房子里尤为清晰,外间大厅的人显然也听到了,在辰涅把花瓶捧着放回原位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短促的叹息。
辰涅捧着花瓶的手一顿——不是秦微风,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辰涅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花瓶,心想自己手里是个花瓶,外面那个搞不好也是个花瓶。兜兜转转的,她都有些搞不清厉承这边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了,但她毕竟不是少年人,没那么多全靠直觉血气翻涌的气性,理智这种东西她一直都有。
她把花瓶放好,走了出去,想看看外面那位半夜造访金海茂的花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结果定睛一看,竟然是罗茹。
罗茹对厉承是什么心思辰涅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但她一直没怎么把罗茹当回事,毕竟男人在女人方面的品味就和吃饭喝酒抽烟一样,大多一条路走到底,不太可能翻着花样来,更何况厉承这种的。厉承看不上罗茹,显而易见。
但现在大半夜的,罗茹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厉承在金海茂的门卡,倒有些令她意外。
罗茹像个贤惠的小媳妇,正在沙发处收拾那一滩杂物,脚边放着个垃圾桶,躬身拿着抹布擦茶几,她应该是听到了动静,却也没回头,一边麻利勤劳地干活儿一边压低声音默默道:“承哥,你之前和我说的话我想了想,我觉得你说的没错…”
辰涅靠着墙,也没动,就这么看着罗茹。
罗茹:“我这个人就是心高气傲,不甘于人后,小时候想嫁兆哥,因为兆哥是凉山的天。”顿了顿,咬唇继续道:“我现在确实想嫁你,也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就是不甘人后,要结婚嫁人也要找最好的男人,但我觉得我想的没错。我有这种想法,和我对你有感情并不矛盾,你不能因为我有高攀的想法,就否定我的真心。”
“梓沅那个项目的事,我也不知道陈舅舅会那么做,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要知道肯定会提前告诉你。但这几年你和陈舅舅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差,总不听他们的话,又不肯和山里人结婚,陈舅舅他们可能…可能是想借由这件事敲打一下你,毕竟兆哥现在彻底和山里断了联系,他们应该…应该是怕你和兆哥一样。”
辰涅转头看到主卧,那扇门关着,但她猜测厉承应该还没有洗完,所以罗茹这番情真意切地袒露心迹他该是听不到了。
他听不到,辰涅却一个字不差地听得一清二楚,十年前她虽然年纪不大,却也不小了,在底层环境里摸爬滚打多年,当时就猜测厉承和他的族人关系很微妙,现在看来这关系是只有更差,不可能更好,按照罗茹这个意思,再结合秦微风先前的一些话,厉承这个大老板的位子坐得并不稳当,这其中的缘由恐怕和陈枫林为首的那些族人脱不了干系。
辰涅一直不吭声,罗茹便始终没有发现背后站着的人不是厉承,这一番说辞大约不太好面对面开口,便始终背对着一面收拾桌子一边开口道:“我之前一直在上学,也不知道你和陈舅舅的关系现在为什么会这么差,陈舅舅说你心贪,玩车包女人,心收不回来,从十年前那个女人开始你就变了。我觉得陈舅舅这句话说得没错,从那个女人开始,你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上次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我就猜你一直没忘了那个女的。我知道当时陈舅舅他们买人回来不对,所有人都是帮凶,落到现在就是犯法,可我当时真的不懂,我看你要把人送走,我想都没想,就跑出去叫人了。
顿了顿,苦笑一下:“早知道你会被那个女人影响,我那天就不该去叫人,索性让她走算了。也就没后来那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