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豆:“大概是个报废品。”
这纯纯的校园恋爱还没谈多久呢,眼看着就要步入少儿不宜的等级了,苏豆看不见,所以不知道,张顾寒却瞧的一清二楚,5.2这家伙大概是铁了心豁出去了,以三角裤为轴心,躯干四肢身体都瘪得差不多之后,只有那凸出来的部位毫无漏气现象,不仅如此,其他部位瘪气之后慢慢缩回消失,内裤像一个不断调整的包裹,慢慢缩小,缩小,缩小,直到最后变成了一块能用手直接捧住的椭圆形黑色石头。
最后啪嗒一声,落在地板上。
张顾寒:“…”以后许愿石变的东西还是尽量别用了,他是个男的,都觉得过程简直可以用不忍直视毫无底线来形容。
聂夕辰带着大白狗小红进门时发现,充气娃娃假人不见了,只有一块石头落在地上,窗帘被拉开,张顾寒带着苏豆在阳台上透气吹风。
聂姑娘聪明也没聪明到哪里去,但好歹也开个小店过日子的,天生有作为社会人的警惕感。
她看看阳台上的两位小情侣,再看看那孤苦伶仃落在地上的石头,猜想拿了这石头肯定没好事,他们都不碰也不捡起来,她当然也不能碰了——原因?直觉啊,女人的直觉。
她蹲下来,目光仔仔细细将那石头打量,没看出特别的,但也没去伸手碰,摸了摸身边大白狗的脑袋,缓缓道:“小红啊,靠你了,去闻闻,记得鼻子别碰到,说不定这东西会过敏。”
小红很听话,低头凑过去,黑色的鼻头果真碰都不碰一下,绕着圈闻了好几遍,这才抬起脑袋,冲着聂夕辰摇尾巴叫唤:“汪!”
苏豆站在阳台,本要提醒那污出来的石头就别碰了,见聂夕辰小心如此,心里对5.2吐槽道:“你看看,都没人敢碰,狗都不碰。”
5.2继续高冷【我,并不在乎。╭(╯^╰)╮】甭管石头是怎么蹦出来的,那上面沾染着61.0的味道,小红又源自除石,闻过之后变异常兴奋,在聂夕辰身边跳来跳去。
张顾寒开车过来,见天色也还早,便打算今天带着大白狗就去找人,近的说不定很快就能打探道,如果很远,那今天就先探探路,回头再定个计划——不过他有预感,那人离聂夕辰应该不算太远,他很有可能是发现大白狗的真相也认出了聂夕辰的身份,如果是这样,那这人最远不会超出大市范围内。
张顾寒看不到狗,只能苏豆牵着,聂夕辰给她找了条牵引绳,那绳子张顾寒竟然也看不见,只能通过苏豆捏起的右手大约知道她手里牵着一条狗。
车子缓缓开离城中村,张顾寒开车,苏豆带着大狗坐在后面,那狗也很激灵,跟指路一样,临近一个路口就叫唤一声,苏豆发现的规律是,直行就狗头看这前方汪汪汪,左拐就脑袋朝左面窗口叫,右拐就把黑鼻头转向右侧,每次都很及时。
苏豆成了张顾寒和大白狗之间的翻译,她看狗,然后指路,指哪儿张顾寒就朝哪儿开。
为了能让狗闻准路,张顾寒开得并不快,偶尔还和苏豆闲聊几句:“小红是什么品系的狗?我听你们说是大白狗,白色的萨摩耶?”
苏豆道:“串串吧,像土狗,不过脸尖,眼睛圆,挺好看的,就是腿短了些。”
小红蹲坐在旁边,喉咙里发出了呼呼声,似乎对腿短这二字评价不是很能接受。
车子一路开,经过市区,开过最繁华的路段,慢慢朝着城市的西南角而去。A大在完全相反的方向,苏豆这一块不熟,张顾寒却对这些越来越眼熟的路缓缓挑起了眉间——他突然有种不太好的微妙的预感。
分花拂柳一般,车子开过马路,进入一段柏油小巷,穿过两个车身宽的窄桥,最后停在一处残垣断壁未修建的矮墙的旁边。
大白狗在后车座异常兴奋,爪子袍着真皮座椅,极为不耐,想要冲出半开的车窗。
张顾寒停好车,拉开安全带:“下车后你把牵引绳给我,我来带着狗。”
这应该不是怕她牵不住狗跑了,小红不是普通狗,不会自己遛,唯一的解释,大概是担心等会儿会撞到那位“61.0的掠夺者”,对方认出那条狗,顺着牵引绳,察觉苏豆这个除石拥有者的身份。
苏豆犹豫了一下,手里的牵引绳没敢松开,大白狗拿脑袋顶她,见她不理睬,又用猫爪子去扒拉车锁。她对张顾寒道:“可你没有石头啊。”
张顾寒推开车门:“没有石头才会没事。你等会儿隔一段距离跟着我,不要跟太紧,假装不认识就行。”
停车的地方是破了些,可这地方全是自带密闭院子的古朴二层小楼,旧是旧,可穷却不穷,恰恰相反,这是一片高档住宅区。
苏豆远远跟着张顾寒,在青砖白瓦高墙之间的小路上穿梭,没多久就不知东南西北了。这小区里每家每户都大门紧闭,高墙格挡视线,除了墙就是砖,走了十分钟,竟然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前头张顾寒牵着大白狗走得不紧不慢,明明看不到狗也看不到绳子,竟然能从力的拉拽方向推测出狗在哪个地方,然后抬脚就准确无误地踢到了狗屁股。
苏豆在后面跟着,默默鼓掌,狗是神狗,人也是神人啊。
这片住宅区都是二层小楼,建筑物大差不离,苏豆早已转晕,来时的路是彻底记不起来了,走啊走,终于,她看到张顾寒牵着小红停在了一栋小楼前。
那小楼与别家没多大差别,高墙耸立,大门紧闭,想必是有些年代,墙砖斑驳了一大片,两扇对开的门襟上,一边贴着“花好月圆”一边贴着“月圆人圆”,只是那红色的纸头也已陈旧,边角泛着青白色,想必贴了有好写年头,主人也不知是不是不太在家住,竟然一直没有更换,任由风吹雨淋斑驳尽显。
大白狗走到门边角落,跟做标记似的,当场撒了一泡尿,又用爪子去刨门缝。
苏豆看到,她那神一般的男友,蹲下身,明明看不到,却准确无比地解开了牵引绳,解开后摸了摸小红的脑袋,转身朝她这边跑了回来,还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
苏豆无声地用眼神打了个两个大大的问号。

第52章

大白狗小红,自出生之日起脑门上就顶着两个的斗大的字——忠犬。
忠犬小红脱胎于除石,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从一只小奶狗长成如今短腿长毛威风凛凛的大白狗,半辈子将“肝胆相照”四个字毫无保留地发扬光大。
聂夕辰叫它往东,它绝对不会朝北走,聂夕辰让它抢红包,抢少了小红都觉得丢狗脸,所以在来之前,得到主人那句“万一找到了就撒泡尿定个位”的愚蠢吩咐之后,小红抬腿就是老大一泡尿。
在松开脖子上的绳索没了牵制之后,大白狗小红尽职尽责地发挥它忠犬的效能,不但用爪子刨门缝,上蹿下跳对着面前这护二层小楼汪汪汪直叫。
这此起彼伏吠得一声高过一声的狗语翻译成琼瑶版本,大概就是:“傅文佩!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抢男人!怎么没本事开门啊!开门开门开门!!!”
苏豆和张顾寒躲在墙角嘎啦的暗处,后者因为什么都看不见,狗吠声自然也听不到,在他眼里,小楼门口的青砖有些凹凸不平,被斩断的爬山虎枯萎地攀吊在灰青色的墙砖上,八字门帘一脚斑驳发白,随风一吹那掀起的一角微微抖动,除此之外,他连那泡狗尿都看不到。
但在苏豆眼里,却是另外一番场景,小红一般不叫,因为白毛眼圆腿短爱摇尾巴,看着实在是一只狗种瘪三,此刻却吠门吠得脚不占地,满身长毛乱飞,狗牙撩凶,很有一种化身狗中豪杰的架势。
这给苏豆一种脑洞打开的错觉,要是再架四个风火轮,感觉这大白狗小红能把面前这房子都拆了!
还有那叫门的汹汹气势,虽然她根本听不懂汪汪汪的单一狗语,但苏豆用她小说作家的思路脑补了一下,她想象中大概就是:抢石贼!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抢石头!怎么没本事开门啊!开门开门开门!!!
苏豆一脑补,就停不下来,脸色紧跟着刷就变了,她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就不能严肃点吗,雪姨对她的人生影响也忒不是时候了。
张顾寒眼里压根没狗,最多只能盯门,那门迟迟不开,他随意往苏豆脸上一瞥,瞥到她那心不在焉瓜扭不甜的纠结表情。
他肩膀碰碰苏豆,无声询问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苏豆回过神,连连摆手,低声道:“我就是看小红嚎得嗓子都要哑了。狗毛都飞起来了,等会儿把它送回去,聂夕辰不会以为她的狗在外面和其他狗大战三百回合吧。”
张顾寒的思路和苏豆不在一个频道上,他问:“其他狗能看到小红?”
苏豆仔细回想了一下,聂夕辰之前似乎说过她经常带小红去公园遛一遛,小红会和和其他狗一起玩儿,基本上只要是不太蠢有灵性的狗,都能看到小红。这位没多大心眼儿的姑娘如实道:“好像是可以。”
张顾寒表情未变,心里只有一句话:这年头,果然人不如狗。
小红在门口那个吠啊,从上蹿下跳到鬼哭狼嚎,叫了足足十几分钟,那大门始终紧闭,苏豆都怀疑是不是家里没人,张顾寒却很坚定地等待。
又过了十分钟,那门终于开了,没人知道是不是因为门里的人听到了狗叫才应声开门,苏豆躲在暗处瞪大了眼睛,只想第一时间看清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结果…
随着大门敞开,她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到那从门里迈出来的竟然是个小脚短腿——那是个看上去只有六岁大的男孩子!
小男孩穿着一身蓝色背带裤,裤腿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长,卷起来一些,露出嫩嫩的穿着白色袜子的脚腕,小脸圆扑扑粉嫩嫩,一脸不耐地嘟嘴眯眼跑出来,脑袋上一头软发杂毛有些乱,圆溜溜的脑袋顶翘起一撮,走出来时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刚刚睡醒。
小孩儿一露脸,苏豆就呆了,怎么是个小男孩儿?
下一秒,紧跟着从门里出来个四十多岁的阿姨,阿姨追出来,弯腰就去拉小男孩儿的胳膊,软言耐心地用方言说着什么,似乎是担心小孩儿自己跑出门,特意追上来,想要把孩子喊回去。
而苏豆更为惊讶的发现,小红停止犬吠后边蹲坐在门口不远处,静静盯着大门的方向,但那中年阿姨似乎根本看不到狗,也没有往狗的方向瞧一眼,可那小男孩儿却朝小红的方向皱了皱眉头,脸上有几分不耐烦,推开女人的手没说话,挣脱开又朝门外走了两步。
没错,她肯定没看错!那女人是看不到狗的,可小男孩儿可以看到,而且小红盯着的明显就是那个孩子,虽然没有扑过去,但屁股上的几撮已经开始炸飞了。
大概是忠犬得到了聂夕辰的叮嘱,按耐不动,又或者不动不是因为懂得顾全大局,它毕竟是一条狗,哪怕是条神犬,也不能对它的情商抱以太大的希望,更不能觉得它安静下来是因为乖巧听话或许都是错觉…
蹲坐着的小红,屁股比铅沉,脑袋脖子无比灵活,它就像个人一样,默默转头,朝着苏豆和张顾寒躲藏的角落忘了过去。
无比准确地和苏豆对视上。
而门口那小男孩儿顺着大白狗的目光,疑惑地跟着转头望了过来,同样一眼看到了苏豆眼里,一大一小两人刚好正对上。
苏豆:“…”
=口=
她的人生到底能不能正常一点啊!!被一块石头卖了也就算了,好歹那是可以满足愿望的阿拉丁神石,被条狗暴露了,QAQ以后还能不能和聂夕辰愉快地做朋友啊?!!
还以为这是一条中心为主奋不顾身狗胆相照的忠犬,原来都是错觉,叫是叫得一马当先格外拼命,等到需要真枪实弹处理问题了,怂得比人都快,浑身上下的狗毛都散发着一股小瘪三推卸责任的气质。
QAQ这么说起来,其实这狗的智商也能碾压她了。
张顾寒是看不到狗的,但能看到人,小男孩和女人自开门后的反应他看在眼里,而那孩子顺着狗的方向望过来的神色同样落在他眼底,哦,还有余光里苏豆那被条狗坑到的表情。
他忍不住笑出来,飞快搂住苏豆的肩膀:“别生气,跟只狗犯不着。”
苏豆强撑着回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看不到狗的张顾寒早已洞悉了一切:“这小东西看来挺胆小的,就指望你这个靠山帮它主人了。”
苏豆默默捏拳:“是啊,我本来还以为他是一只性格刚烈的猛犬。看来我眼光不好,错看它了。”
张顾寒侧眸望着苏豆,正事儿就在眼前也索性先撂着,眼里星星点点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不顾投射过来的两道目光,弯着嘴角道:“现在的狗都温顺。会叫,不咬人。”
苏豆捏手指:“我还是欣赏勇敢的狗。”
张顾寒这一刻浑身散发出一股叫人难以辨明的自信气质:“嗯,对,一般勇敢的狗都喜欢吃包子。”
怎么拐到包子身上去了,而且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吃包子的狗这话怎么感觉挺耳熟的?
这两人明明已经暴露,却如入无旁人之境界,直到——
小男孩儿撒着小短腿跑了过来,抬着脖子,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目光落在了张顾寒脸上。
他那奶声奶气的嗓子带着刻意的傲娇和冰冷,一字一字无比清晰道:“堂二哥,你调情调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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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豆的人生观里,七八岁的小孩子,应该是浑身稚气刚刚上小学还在玩儿泥巴,别说调情二字是什么意思不该懂,就是看到一个哥哥带着一个姐姐,第一反应也该像她小时候一样觉得那两人要么是同学,要么是兄妹。
但这个世界发展的速度快到无法想象。
这才多少年,个小毛孩子嘴里都能淡定的冒出调情这个根本少儿不宜的字眼了。
但这并不是令苏豆觉得最震惊的,世界观是可以刷新的,但对自己男朋友的认知度却得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缓缓的来。
所以,当到那小男孩儿朝着张顾寒嘴里冒出一句“堂二哥”时,苏豆的人生观有些裂了——那无巧不成书、小到大家相互之间都认识的世界难道不是只存在于小说里?
开玩笑?谁大马路上随便走一圈儿就能遇到男朋友的家人?这概率都能买彩票了好么。
而张顾寒也用自己的回应亲自印证着小男孩儿没有瞎认亲属这个事实。
他从巷子里走出来,走得光明正大,好像刚刚根本没有躲在角落里偷窥,接着弯下腰,摸了摸小男孩儿的脑袋:“还认识我?”
张小曲人小,态度却一本正经,说的话…有点不符合年龄的缥缈:“我认识你身上的气质。”
张顾寒:“什么气质?”
张小曲:“我爸爸他们说的,说你有一股‘天王老子’的家传气质。”
苏豆敲敲扶住了墙——她觉得她的世界观可能还是需要再拯救一下。
5.2虽然高冷,但再高冷也不会看着自己的主人继续蒙圈下去,及时在苏豆脑海中调出《图解之张顾寒》,翻到家人亲友解析那一页,还考虑到苏豆可能没法集中的注意力,默默当起文案助理,解说道——
【张小曲,年龄六岁半,张顾寒叔父张家成的独子,其父母两年前离婚,张小曲生母分到一笔钱独自远赴欧洲打拼工作,没有要儿子的监护权。】【张家父辈兄弟三人,子孙辈(不包括私生子)只有张煜凌、张顾寒、张小曲三人,其中张煜凌与张顾寒与原生家庭脱离基本关联,鲜少联系,多年不曾归家。】【张小曲由保姆照顾。因与兄弟不同住,关系并不亲密。】【更多信息需要翻阅《图解之张顾寒》中的家族谱。需要警示的是,若张小曲真为敌对方,请务必保持警惕,忽略对方年龄与身份,一旦除石被掠夺,将无法逆转。】5.2在耳边说了这么多,可苏豆的脑海里自始至终盘旋着一句话:这未来小叔子年纪够小啊。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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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除石搜集到的信息可以完全重叠,这六岁半的小屁孩儿豆丁男娃的确就是张顾寒的堂弟,张家的三小子。
他爹张家成和张顾寒生父是弟兄两个,都是生意人,从传说中天王老子这种家族遗传气质就可以看出来,张家父辈几人到底有多嚣张横行,用现在流行词汇形容那就是典型大男子主义,直男癌——
有钱男人身边不缺女人,女人娶回家当老婆就要安安分分守妇道,上什么班?做什么事业?生孩子去。生了孩子就老老实实在家带孩子,又不是不给钱花,整天闹什么情绪脾气,分家产不可能,没赚一毛钱还分家产,做个春秋大梦,拿孩子捞钱呢吧。

呃,总之,别提自己亲爹,就是叔叔伯伯那两人,在张煜凌张顾寒兄弟二人心目中,那都是最最典型的直男癌案例。
但凡有人愿意到天涯猫扑微博扒一扒,这三位不一定能排上A市渣男前三位,排个前五十大概没问题。
张小曲的生父张家成在三个兄弟里大概还算好一些的,年轻点,也出去留过学,心思不大在女人身上,当年娶的老婆、如今儿子的亲妈,当时也是大学同学,正常恋爱结婚,可惜有事业心的女人是最最熬不住岁月的,她们的时间和男人一样金贵,孩子要生,但事业也不能丢。
张小曲出生后,张家成和前妻就为此吵过多次,夫妻两人早年的情分早就在吵架中消耗得一干二净。张家成大男子主义的本性暴露得一览无余,不想妻子工作,哪怕一分钟也不行,不想带孩子反正有钱找保姆,但就是不能在外面工作。
张家成这前妻当年欣赏的是丈夫的办事能力,婚后才发现男人光有能力是不行的,没有尊重女人的心态,无论她是女朋友还是妻子,在他眼里不过就是娶回来生孩子当太太做摆设的。
如果是自己也觉得工作不工作都无所谓、反正有钱花就行的女人大概也不觉得当个有钱人太太有什么问题,但张小曲的妈妈却是真真有事业心,她的爱情、对婚姻的憧憬都耗光之后,毅然决然选择了离婚。
张家成最开始根本没打算分财产,奈何前妻不但有血性离婚且能狠心放弃儿子的监护权,也有胆子找最好的律师打官司,这才被迫分走了一笔钱。
总而言之,张家的破烂事一笔一笔一桩一桩,正要算起来,大概能写两部小说。
而张小曲,虽然父母离婚,不过大概因为也算得上是上一辈爱情的结晶,爹也疼,妈也爱,妈虽然出国忙事业,但关心与爱一点没少过,天天视频电话驱寒温暖引导人生,爹虽然又渣又忙,但也是真心疼唯一的儿子,甚至没打算再婚生孩子,就想着未来让张小曲继承自己所有的事业和家产。
算起来,张小曲应该比张煜凌和张顾寒兄弟二人要幸运些。
张小曲现在的保姆并不认识张顾寒,但也知道家里堂兄弟三人,见到张顾寒,以为是当哥哥的亲自登门来看弟弟,自然热情招待,将人引进门。
这现在的住址张顾寒其实来过两次,不过时间太早,印象不深,外加着一排排房子构造都没差,最开始并没有认出这是张小曲现在住的地方,当然,他这个幼年堂弟早年也不住这处老宅,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竟然搬得如此远。
进了门,请上桌,端上茶,一切流水般的待客流程走完,张小曲像个小少爷一样,让保姆出去,还要紧紧关上门。
等无关人士消失在视线里,大门紧闭上,张小曲的目光便盯上了苏豆脚边的那条大白狗。
小男孩儿的眼神里是干干净净流露出来的情绪,毫无隐藏,也没有成年人沉藏不露的掩饰——它将大白狗小红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从狗鼻子到尾巴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傲娇地哼了哼,嘴角一瞥道:“真是一条丑狗。”
小红:“…”
苏豆:“…”
张顾寒:“…”
大概是憋不住话,继续把评价说完:“腿还短。”
小红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但怂就怂在敢怒不敢吠,刚刚门外叫得欢,此刻尾巴一夹老老实实蹲坐在苏豆脚旁边,比银行门口的两只狮子都要入定。
苏豆很有做人女朋友的自觉,不便评价自己这个未来小叔子狗嘴里吐出的评价。
张顾寒却挑了挑眉头,转头对张小曲道:“你的腿也没长到哪里去,论起长相,也是家里的倒数。”
苏豆:“…”
(⊙v⊙)卧槽,这兄弟两个平常都是这么说话的?不是说也不太熟吗?大神对他这个弟弟真是半点都不客气。
对这个年仅六岁半的堂弟,张顾寒自然是客气不起来的,苏豆那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根本不了解,他却领教过张小曲小朋友从幼儿园时期开始的伶牙俐齿和刁钻。
这小子就是从小被宠,尖牙利嘴,还惯会看人脸色行事。这会儿嘴巴上评价的是狗,张顾寒心里门儿清,这小崽子压根说的是苏豆。
情人眼里出西施,张顾寒本来看其他女人头就疼,把自己对女人所有的美好评价都留给了苏豆,这段日子里看苏豆这个正牌女友真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宠爱,越看越觉得美,简直天上地下无人能比。
说条狗腿短他才懒得计较,说苏豆腿短还长得丑,这简直就是碰了他的逆鳞。
这要不是才六岁半,打完了得脱一层皮,早就关进房里收拾了。
张小曲平常在家当太子少爷,难得有人管,又有些日子没见他哥,一时得意忘形,稍微露了条尾巴就被他哥拿刀切了,立刻老实了——时间虽然久,然而有些记忆是崭新的,上次他当着张顾寒的面耍小少爷气性的时候,跪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搓衣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