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傲雪突然觉得身后发冷,她吓得僵在那里。过了会儿,才缓慢地偏过头去看,却没发现任何东西。她松了口气,回头对着拂苏娇道:
“你个疯子胡乱喊些什么,你那死丫头早死了!”
拂苏眼里掠过怒意,据原主记忆,若非他们故意拖着不肯给宁儿寻大夫,她怎么会死?此刻,拂苏仿佛能够感受到原主抱着女儿冷却的小身子那绝望的心情。也是因为女儿的死,让原主更受打击,最终才会疯掉。
楚宛歌、宁儿,我这就为你们报仇!
拂苏看着死不悔改,还在咒骂宁儿活该的宋傲雪。这样恶毒的小三凭什么能够幸福地生活?她根本不配!
“宁儿,宁儿,你不要走,不要丢下娘亲…”拂苏又朝着宋傲雪的身后喊着,她的表情急切,仿佛是真的看见女儿要离开自己。
正咒骂着的宋傲雪再度僵住,但是却嘴硬地指着拂苏骂: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上当?我告诉你,我才不信你个疯子!”
是吗?
拂苏暗里冷笑,那姐就让你不信也得信。她丢下枕头,双手张开朝着宋傲雪身后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滚开!”宋傲雪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看着拂苏朝自己走来,她伸手就拍她一下。
就是这一下,拂苏的目光突然对上了她旁边也有些害怕的碧柳。她诡异地勾了勾唇角。
碧柳眼神变得混沌,她突然转身,对着宋傲雪身后的地方说道:
“宁姐儿,不是我害死你的,你要找也别找我,别找我啊。啊…”末了,她突然大声尖叫了声。
宋傲雪被她吓得不轻,难道真是宁姐儿的鬼魂出现了?她悄悄回头,不料一阵冷风在脖子处吹起。
“啊——”宋傲雪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双手一直毫无章法地乱挥,“走开,走开,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看着她惊吓的样子,拂苏冷笑。
以为这就完了?不,这只是开始!
“宁儿,来,和娘亲一起回屋,咱们睡觉觉。”拂苏朝空处招了招手,然后好像真的拉住了小小的宁姐儿一样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宋傲雪主仆仨吓傻了,三人对望一眼,突然齐齐往院子外跑:
有鬼啊。
拂苏回头看着三人惊慌的背影勾唇笑了,唉,没事,不如真回屋睡一觉去。
“睡觉了!”
…
宋傲雪教训拂苏不成,却反变吓得半死。当夜里便开始做各种各样恐怖的梦,弄得精疲力尽。翌日一早,便出现发烧的情况。
宋氏得知侄女是被吓了,又恼又气。她想去找楚氏算帐,却被宋傲雪拉着不许走。宋傲雪还一个劲儿说,宁姐儿回来了!就在静|园。久而久之,弄得宋氏也有些心慌慌的。
宋傲雪病了,宋氏倒也顾不上拂苏了。尤其在御医说宋傲雪已有一月余身孕后,她更是紧张不行。这胎可是他们侯府的长孙呢。显然,她笃定侄女怀的是儿子,也早把已逝孙女宁姐儿抛到脑后了。
没有人骚扰,拂苏一个人在静|园是如鱼得水。饿了,没人送饭也没关系,她自己去厨房找吃的;尤其在偷偷外出打探到宋傲雪居然被她吓病后,更是觉得美妙之极。
夜,凉如水。圆月已瘦了半圈,变成了弦月悬挂在树梢。
拂苏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要怎样才能够彻底报复顺宁侯这家渣渣。小打小闹虽然也不错,可是对他们而言却只伤皮毛。创伤好后,一切也就如常了。
“不知道这群渣渣有哪些弱点?”最后找到弱点,然后一击便中。
“想知道,本王告诉你。”熟悉的声音又传来。
拂苏刷地从床|上翻身而起,一撩开床幔,便见到一袭月白衣裳的司空景坐在桌子旁。瞧着她望去,他朝她眨了眨眼,道:
“晚上好!”
拂苏翻了翻白眼,就坐在床|上对司空景说:
“王爷,你好像走错地方了。”这人,把各处都当成自己家了吗?信步随行的。
“没错。”司空景却是朝她一抛媚眼,“你在的地方,就是我要到达的。”
肉麻!
拂苏觉得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
“王爷说知道顺宁侯府诸人的弱点?”她把话题绕到先前的问题上。
“嗯。”司空景点头,表情嚣张,“大央国有本王不知道的事吗?”
“那他们的弱点是什么?”拂苏兴匆匆地问。
“想知道?亲我一口!”司空景调戏道。
“你——”拂苏瞪他,堂堂王爷要怎样的女人没有?干嘛非得调戏自己这个有夫之妇?虽然,她没把那渣男放在眼里。
第十一章 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有病!”看着司空景一边迈步朝自己走来,一边莫名其妙地念起了《凤求凰》,拂苏简直无语了。谁三天半夜摸进女子房间念《凤求凰》的?即便是表白也要看时机啊。
司空景一笑,语落,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拂苏,道:
“一曲凤求凰,邀尔共翱翔。可愿否?”
“否。”拂苏直接拒绝。
“为何?”司空景挑眉,“你可知多少女子为本王相思成疾、夜不能寐?”
“你去找她们啊。”
“呵呵…”司空景忍不住低低一笑,这笑声在寂夜里透着暧昧,也撩拔着拂苏的心房。“你是在吃醋?”
男色惑人啊!
若不是发誓不做小,不与人共夫,只怕早也拜倒在他锦袍之下了。她忍着心上那种苏苏的感觉,说:
“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堂堂千岁王爷难道身边岂会少了女人?我又怎会吃你的醋。”
“一生一世一双人?”司空景深邃的眸子动了下,表情若有所思,“你倒是敢想,就连皇后也不敢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且本王记得顾大公子可不止你一个妻子?”
听到司空景的回答,拂苏心里忍不住有些失落。果然,男人都是想三妻四妾的。
“所以,即使给我皇后做,我也是不会答应的。至于那渣男,我很快就会踹了他。”
这是要休夫?呵,果然有意思。
“你不是想知道他们的弱点吗?好,本王告诉你!”司空景松开她,说,“顺宁侯看重爵位与名声,但其实一直偷养着外室、且与外室有了一子、顺宁侯夫人则对侯府后院充满了撑控感。至于顾大公子外表看似谦谦君子,实则骨子里自恃甚高且自私凉薄,而那位平妻嘛,骄傲虚伪。”
拂苏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似乎已经在计划着如何复仇了。
司空景借着月色见她一幅沉思的样子也不打扰.
“有了!”拂苏一拍手,想到了主意。
“哦?”司空景有些好奇。
“王爷,我有一事想请王爷帮忙?”拂苏想到了主意,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势单力薄,而唯一能够帮她的,除了眼前这个总是调戏她的王爷就没别人了。
“说来听听!”司空景眼睛一亮,小狐狸终于向自己开口了。
“这样…”拂苏朝司空景招招手,对方微弯腰。她凑近他耳边一阵嘀咕,她说得起劲,却没看见司空景神色有异。
这小狐狸吐气如兰,呼吸在他耳边,让他忍不住分神。司空景其实自己也诧异,要说容貌,比她美貌者何止数人;要说身材,她的身材也只算得了玲珑有度而已,更妖娆的,他也见过;更别提她还是个嫁过人的,但即便这样,这个女人每次的靠近都让他有种冲动的感觉。深邃的眸子眯了眯,她,他要定了!
“王爷,拜托了!”拂苏说完,朝着司空景点了点头。
回过神的司空景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有心眼,居然这么快就想到一个能够让顺宁侯府乱的法子。
“好,等本王好消息!”
司空景离开时,突然弯腰在拂苏脸颊上偷亲了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起身离开,在门口时,他说了句:
“你为何觉得本王不能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话落,不等拂苏回答,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门外。
拂苏一怔,这算是承诺?
翌日,拂苏在鸟儿的歌声里醒过来。就在她准备起床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她一怔,赶紧伪装起来。
“宁儿,快起床了。太阳要晒屁股了。”拂苏柔声对着旁边空置的位置说着,一边竖起耳朵听床外的反应。如果是侯府的人在听到她这番话后肯定会吓得半死。但是让人意外的是,那人脚步不乱、气息平衡,没受任何影响。
“主子醒了,奴婢侍候你洗漱。”那人走近,声音有些清清冷冷的。紧接着,床幔被人撩起。一道青色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床边,她容貌清丽,气质如声音一样清冷。那样子不像侍候人的下人,倒有些官家千金样。
“你是谁?”拂苏在对方喊她‘主子’时就知道此人绝对不是侯府之人,但她也没放松紧惕。
“回主子话,奴婢青鸾,是安王府的人。奉王爷之命前来侍候主子。”那女子站在那里,不卑不亢地答道。
司空景派来的?拂苏一怔,多个人也好,她才能更好知道静|园外的事。
“有劳青鸾姑娘了。”拂苏朝她点了点头,很坦然地接受她的服侍。
…
怡园
宋傲雪醒来后,看着床畔空无一人。她立刻紧张起来,坐起身撩开床幔大声喊道:
“来人、来人…”
“少夫人,您醒了!”碧柳领着小丫鬟端着洗漱盆子等鱼贯而入。
“大公子人呢?”宋傲雪追问。
碧柳一怔,接着回答道:
“回少夫人话,公子一早就出府了。”
“出府了?出哪儿了?”宋傲雪不高兴地蹙起眉,她后知后觉发现表哥这几日对自己不太亲腻了,难道表哥在外有人了?
“奴婢不知。”
“找,让人去找大公子,就说我不舒服。”宋傲雪说,她辛苦为他怀着孩子呢,他居然一大早就不见人了。
碧顺见主子脸色难看,赶紧点头称是。其实心里暗叫苦,少夫人怀孕了,其实本该与大公子分房的。但因着前些日子受了惊吓,少夫人不肯。夫人虽担心两人睡一起会伤了孩子,但见侄女(媳妇)情绪不好,且御医也说要顺着她,这才让公子继续睡在卧室。
顾源二十出头,本就血气方刚。夜里挨着媳妇不但没肉吃,还时常被做恶梦的媳妇弄得一惊一乍的。几夜下来,大感吃不消。也觉得表妹实在太能折腾了,对她渐生厌倦。这不,一接到友人相邀,他就迫不及待地赴约去了。
第十二章 傲雪小产
“云行兄,你如何寻到这处妙地?”顾源到了友人相邀之地颇为惊艳,这会儿他们居于一亭阁里。面前石桌上摆放着一套精制茶具,四周风景如画。远可见碧莲清池,近可赏奇花异草。身后还有小股瀑布从高往低而流,清风拂,伴着烹茶、下棋,确是一件极风雅之事。自诩是侯门才子的他自然很享受。
友人朝着他神秘一笑,说道:
“还有更妙之处呢。”
“哦?”顾源好奇地挑眉。
友人一击掌,便见有道白色的身影从另一边摇曳而来。
顾源一看,竟是位妙龄少女。只见此女面若芙蓉,身段娇柔,莲步上行间自有一股迷人风韵。她双手抱着一架琴,款款走上亭子。朝着两人福了福身,声若清铃:
“雪瑶见过两位公子。”
“雪瑶姑娘请起!”顾源的友人,表字云行的男子一扬手道。
“谢公子。”雪瑶微俯首后起身。
顾源这才发现此女不但容面姣好,肌肤如雪,看得人有种想捏上去的冲动。且眉目含情,实在是位千娇百媚的娇娘子。
“云行兄,不知这位雪瑶姑娘?”顾源忍不住问友人。
“玄松兄,雪瑶姑娘可是位才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只是身世颇艰辛,倒让人心疼。”云行没有正面答复雪瑶身份,却把她夸赞了一番,又点明她出身弱处。
顾源一听此貌美女子竟还是才情兼备,又闻之身世可怜,顿时对雪瑶产生了兴趣。
“李公子过奖了,不如雪瑶先为两位调奏一曲解解闷,如何?”雪瑶柔声笑了笑。
“好啊,能听到雪瑶姑娘抚曲,是我等荣幸。”云行与顾源对望一眼,笑道。
“那小女子就献丑了!”雪瑶点了点头,坐到亭子旁,纤手拔弦,一曲《春江花月夜》弹奏而出: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
顾源听着琵琶曲,还有雪瑶的清唱声。忍不住手也跟着在膝上打着拍子,神情渐渐入迷。
旁边的云行见状,勾唇笑了笑。
这日,顾源直至日落西山才惜惜不舍地与友人、雪瑶告别。
回到侯府怡园,心情愉悦的他一进门就挨了个枕头。顾源抱着枕头,看着竖眉怒瞪自己的媳妇,所有的好心情都没了。
“表妹,你做什么?想砸死我吗?”顾源气得把枕头一扔。
“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一天了!”怀孕又受惊吓,宋傲雪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我去哪儿还得向你交待吗?”顾源不耐烦地说,“你看看你什么样子,堂堂侯府大少夫人怎变得跟个泼妇一般不堪。”那个娇俏可人、解语花般存在的表妹上哪儿去了?
“我泼妇?”宋傲雪瞪大了眼睛,“你居然说我泼妇?”她忍不住走近找丈夫算帐,结果却闻到他身上有股陌生的香气。这种香气一闻就知道是女人的,她顿时炸毛了,扯着他衣裳直问:
“你身上的香味儿是哪来的?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说啊…”所以才看她不顺眼,还骂她是泼妇。
“不可理喻。”顾源用力扯回自己的衣裳,不再理会她。
“你——”看着丈夫不理自己,宋傲雪气到不行,她从后面扑过去捶打他“你个没良心的…”
顾源这些日子也憋了一肚子火,再被她这一折腾更烦了。他回身拉着宋傲雪的手一把堆开。
宋傲雪没防备,被推到在地。
“啊,我肚子好疼…”被推翻在地的宋傲雪还没来得及发火,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喊起来。
顾源看着她,有些怀疑:
“你别又来啊,我不会上当的。”前两日她就老叫着肚子痛,然后硬是不分房。
“你,…我真的肚子痛…”宋傲雪叫着,然后感觉有东西从身下流出,她低头一看,“血,我的孩子,孩子…”
顾源看着那血也懵了,傻愣在那里。
“少夫人——”丫鬟听到不好赶紧进屋,看见这情形后惊得大叫,“不好了,赶紧找大夫!”
“是,是…”有小丫鬟慌慌张张地离开。
“公子,快把少夫人抱床|上去。”丫鬟又对顾源说。
“哦,哦,哦…”顾源反应过来,赶紧一把抱起宋傲雪把她放床|上。
“表哥,我们的孩子…”宋傲雪也不闹了,只是俏脸惨白地望着顾源。
顾源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有些吓倒了。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没一会儿,宋氏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等她看到地上的血后一阵眩晕。孙子没了?
“姑母——”床|上的宋傲雪哭喊着,“救救我的孩子!”
“这是怎么回事?”宋氏瞪了一眼木头似的站在那里的儿子,然后一屁股坐到床边握住侄女的手说,“雪儿乖,孩子一定会没事的。”话落,又回头冲着下人喊道,“大夫呢,到哪儿了,赶紧去看看。”
“夫人,大夫来了!”正喊着,一个小丫鬟带着个气喘唏唏、拎着药箱的老大夫进来了。
“快,大夫,给我媳妇看看。”宋氏站起来,对老大夫说。
老大夫平息了下喘气,把药箱放在桌子上,这才走过去拿了帕子垫在宋傲雪手下替她把起脉来。
“大夫,怎么样?”宋氏紧张地问,“孩子还在吧”
老大夫蹙眉松开她,朝她摇了摇头:
“孩子保不住了”
“什么!”宋氏惊住了,她看向脸色惨白一片的宋傲雪与傻住的儿子。回头忍不住抓住老大夫的手急切地求着,“大夫,求求你,你想想办法,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啊…”
“夫人——”老大夫被她抓住手老脸通红,一边抽手一边答道,“不是老夫不救,实在是少夫人体内肝火极盛,本就影响了胎相。现在这一摔,是真的没办法了。为了少夫人好,还是赶紧开药吧,否则,久之影响母体啊…”
“不——”宋氏摔开他,“我不信。我孙儿一定会没事的。来人,拿贴子进宫请御医。”
“是。”
第十三章 宋氏撒气
“夫人,孩子保不住了!”御医被侯府的人匆匆接了来,但是在诊脉后还是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宋氏大受打击,向后一个踉跄。
“我的孩子…”宋傲雪在懵后嚎啕大哭。
顾源面色惨白,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御医看着宋氏大受打击的样子,忍不住劝道:
“夫人,少夫人怀月不足三月,本就是极其脆弱的时候。再加上肝火旺,常怒,胎相就更弱。最致命的还是刚才的一摔,这才落了胎。不过少夫人还年轻,身子好好调养很快还能再有孕的。”
御医的劝慰对宋氏来说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她回头瞪着儿子怒骂道:
“都是你,你发什么疯?好好的孩子也没了,你还我孙子。”说着,还伸手去捶打儿子。
“呜呜呜…”宋傲雪也躺床|上哭着。
御医见人家家事不便久留,开了药便匆匆告辞了。
顾源先任由母亲捶打着,但随后忍不住了,替自己辩解道:
“母亲,这也不能全怪我。这些日子您也看见了,雪儿像是疯了一样时常一惊一乍的,弄得我苦不堪言。今日我也不过是赴李兄之约出府透透气,结果一回来她就拿枕头砸我。还硬说我是去找别的女人,我也是气极才推了她。谁知道…”
宋氏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在听到儿子一番诉苦后。她停下了捶儿子的手,侄女这些日子是不像话。她自己也被烦到不行,若不是看在她肚子的情况下,早发作她了。只是现在孙子终究是被她给折腾没了。
“雪儿,大夫说你肝火旺、常动怒。你怎么不忍忍,现在好了,孩子也没了。你这是要我的命啊…”不再责怪儿子,宋氏把怒火撒到媳妇身上。
“姑母——”宋傲雪怎么也没想到婆婆会怪起自己,孩子掉了,她这个作娘的才是最心痛的。“我也想好好的,可是我晚上一睡着就能看见宁姐儿,我害怕啊…”
宋氏一听,可不是,若不是那日雪儿被楚氏惊吓了,怎么会出这么多事?自己的孙子又怎么会没有?都是那个贱人,自己疯了还要害他们。
“贱人!”宋氏咬牙切齿地怒骂道,然后对儿子说,“源儿,你好好照顾雪儿。我这就去找那个贱人算帐!”
话落,她气匆匆地离开了。
顾源看见母亲的背影张了张嘴,回头却瞥见妻子责怪的眼神。
…
静|园
时节已入秋下,天气变凉。树叶渐变黄,僻静的静|园越发多了份萧条的秋意。
拂苏让青鸾弄了把摇椅摆在院子,她躺在摇椅上、抱着枕头,看着院子的老树发呆。
青鸾安静地站在她身后,最初被王爷安排过来侍候拂苏。她心里是不满的,但是在这几日接触后,她心悦诚服了。这个看似装疯卖傻的女子其实很有成算,看似被困在这方小院里的她其实却是刻意的。青鸾相信,待时机一到,她便会如凤凰浴火飞离这里。
“主子,前院请了不少大夫去。”青鸾把得到的消息告诉拂苏。
“看来真把她吓坏了。”拂苏嘴角勾了勾,渣男贱女把原主害疯,现在就让她尝尝这种滋味儿。
“王爷那边可已动手?”
“是。”青鸾点头。
拂苏的笑痕更深了。
砰——
此时,满腔怒火的宋氏带着人杀到静|园。那扇院门被踢得咚的一声,像爆炸一样。
拂苏垂下眸子,看来前院是真出事了。
“楚氏,你个贱人,还我孙子来!”平时优雅端庄的宋氏此刻完全像一个市井泼妇,只见她黑沉着脸大步冲着拂苏走过来。连站在她身后的青鸾也没注意到,一挥手,就准备刮她个大耳巴子。结果,没甩到拂苏耳光,手却被人给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