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睿冷笑,缓缓伸出手去,抬起她下巴,“难道…等下洞房花烛夜你也要一起吗?那本王倒是乐意。”
他语声那样邪恶,蕙恩不住颤抖,“不,不要,奴婢这就退下。”
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身影,他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笑容,转头向看床上的女子,纷呈的烛光下,他看到的是一张绝代盛颜,她确实是美丽的,后宫从来都是聚集天下美女的地方,可是这么多年来,除了母妃,她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只是不知道为何她会在新婚之夜把自己灌醉,是害怕?还是另有别的…
她慢慢开始说梦话,软哝呓语,他听不清。“漓筠。”他将她抱进怀里,轻轻唤着,明天皇后那里不等着要落红,他不能让她就这么睡下去,“漓筠…”
“谁在唤我…”她终于有了反映,紧闭的双眸开始慢慢睁开一条缝。
不知是灯光太耀眼还是不愿看到,她再次紧紧闭上眸,轻轻说了一句,“不是…”
她看到自己后却重新闭上眼,圣睿有些不解,疑惑的道:“不是什么?”
漓筠身子棉软无力,只得躺在他怀里,但她知道,他不是他。
“不是他。”她再一次轻轻的说了一句。
这次,圣睿听清了,徒然变了脸色,再次看向她时,目光里多了份冷冽,“他是谁?”
漓筠冷笑,缓缓睁开眸,模糊的视线里,他脸庞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她发现太子却实是英俊的男子,蕙恩说得不错,如果没有庭月,这次联姻,应该算是不错的安排,只是她的心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越是醉,心里就越清楚。
她骗不了自己。
漓筠挣扎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远远的缩到角落里看着他,怯懦的道:“殿下,我…请原谅我。”
“原谅你什么?”他冷冷的道,脸色骇人,紧紧握着又拳,仿佛只要她再说出另他不快的话,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撕碎。
漓筠再次缩了缩身子,头昏昏沉沉的垂下,“我把交杯酒都喝光了。”
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若说了,爹娘必遭连累。
即便是这样说,圣睿仍没打算放过她,探究的目光不断在她脸上搜寻着说谎痕迹,他不允许她的妻子不忠诚。
他刚刚将她视为亲人,就再次被伤害了。
他伸手将她从阴暗的角落里拉出来,繁复衣袂纠缠着身体,漓筠只觉得身上凌乱的首饰太多,太沉重,被他紧紧抓住的手腕疼痛,她微微皱眉,眼里已有泪水,“别这样,请你放开我。”
用手臂挡在他们之间。
“你可知道我是谁?”他苍白手指紧紧扣住她的下巴,迫她抬头与他对视。
漓筠再一次别过脸去,无法从容面对那样一张陌生有脸孔,“你是圣朝的太子殿下。”
“错。”他冷声道:“本王除了是太子,还是你的夫君。”
他冷冷冰冰的语言提醒着她,他是她的夫君,有碰她的权利。
漓筠凄苦一笑,缓缓垂下眸,泪水随之落下,“对,你还是我的夫君。”
圣睿脸色越来越黯,抓着她的手慢慢收紧,“你笑什么?你觉得本王很可笑吗?”
漓筠觉得头越来越沉,听不清楚他的话,“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她抓着他的衣领慢慢倒下去。
她的指甲在他胸前留下几道红痕,手上重量越来越沉,圣睿有些无耐,她已经醉了,而他却是清醒的。
他腾出一只手来胡乱的扯着她的衣服,厚重的吉服在他掌下变成破烂的碎片,洞房里气氛变得压抑,另人窒息,唯留一片裂帛声。
“不要,不要这样…”漓筠无力的喊叫被裂帛声隐没。
她挣扎在半空的手,终是触不到他的衣角,圣睿冷冷的看着她,她曼妙的身体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因为他的粗鲁,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片红肿的印迹。
只着亵衣的她,脸上还带着泪痕,迷茫的眸子望着他,挣扎着。
“你就那么不愿意吗?”他停下来问道,语声不似先前冰冷,反而多了一份落漠。
看他住了手,漓筠终于松了一口气,想用被子盖住自己,却被他一把夺去,赤*裸相呈,她在他的目光下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说话。“他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臂。
“不要…”漓筠被他节节逼退,惶恐的摇头,她无话可话,事实上,她的理由确实站不住脚,她是他的妻子,但是却在新婚之夜想着别的男子。
第二百六十章董漓筠
“让我先穿上衣服。”她别过脸,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的尴尬,用仅有的一只手遮挡着身体。
他不屑的冷笑,同时拿开她挡住胸前春光的手,“笑话,现在可是洞房花烛夜。”
洞房花烛?漓筠缓缓望向桌子上鸾烛,层层朱幔都换成了喜庆的颜色,周遭一切,无一不提醒着她,董漓筠,如他所说,现在真的是洞房花烛夜。
可是,头疼欲裂。
她慢慢仰起头,迷惑的眸光望定他,脑子有一瞬间的不清醒,她脱口而出,“我不喜欢你。”
不知道是酒精作怪,还是她疯了,竟然将真心话说了出来,话出的那一刻她便后悔了,可是却怎么都管不住自己的舌头。
她呆呆的望着他,后悔不已,等待即将到来的狂风爆雨。
可是他却笑了,慢慢松开手,喃喃的道:“果然是这样,你进宫之前已经有别的相好了对吗?”
面对他的置问,漓筠只能一语不发,还能说什么?再说下去,爹与娘一定会受到牵连,她突然开始有些恨自己,颓然垂下眸,握紧拳头狠狠打着自己的头,“我这是怎么了,什么话都敢说。”
看着她自残的样子,他终是有些不忍,冷着脸道:“住手,你把话说清楚。”
漓筠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说。
她已经错了一回,不能再错了。“别逼我,求求你。”
圣睿心中苦笑,是他在逼她吗?明明是她将他逼上了绝路,明明心里已经千疮百孔,可是她偏要来再补一刀,还以为她会是他今生至亲的亲人,没想到,却只是让他独自空欢喜一场。他的太子妃心里还装着别人,他不容忍这样的事发生,决对不。
他突然出手将她推倒在床上,身子随即压下来,稍稍的摇晃,漓筠只觉得头一阵晕眩,连抬手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瘫软的躺在他身下,承受他身子重量的同时,感觉呼息困难。
“走开,不要这样,我快喘不过气了。”
她缈小的呼喊声在他撕掉她身上最后一件遮撇物时沦殃,“啊…”
他的大手蛮横的捏住她丰满的胸脯,狠狠柔捏,仿佛是存心要侮辱她。
漓筠撕哑着嗓子,难以承受这份惊悸,屈辱的泪水不争气的落下,刚才喝下酒仿佛全都变成了****,她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能救她的人在哪里,怎么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先前那些宫人呢?
蕙恩呢?
“蕙恩…”她大声叫道。
他只手控制她,另一手慢慢下划,伸进她双腿间,“不用喊,如果没猜错的话,她现在应该就在门外,只是不能进来。”
他冰冷的话让她所有的希望都破灭,泪水落下的那一刻,她终于轻唤出声,“庭月,庭月,救我…”
如果必需要这样,那她心里也会只想着庭月,她不再挣扎,躺在床上任他摆布。
圣睿焉地住了手,怔在当场,庭月?
他手指紧紧扣住她纤细的颈子,而她,是那样脆弱不堪,仿佛轻轻用力就可以她折断,口中毋自唤着庭月。
大婚之日,听她叫出别的男人的名字,让他心中凌厉一痛,颤抖着手指握不紧她的要害,下不了手,他知道,只要他稍稍用力就可以要了她的命,血以这份耻辱,可是,面对那张绝美的容颜,他终于下不了手。
无边恨意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冷冷的抽回手,拉过被子和衣睡去。
突然失了重心,漓筠无力的瘫倒在床上,胸前被他凌虐过的地方还在微微的疼痛,可是他却原谅了她,是幻觉吗?
还是另一场更大的阴谋与抱复。
漓筠只觉得头痛难忍,远远的与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蜷缩着睡去,做着奇怪的梦,梦中,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总能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像是见过,又像是从来没见过,等她伸出手去,他又会远远的退开,逃避她的触摸。
隔日清晨,一大早,就有皇后的帖身侍婢前来要落红,太子宫宫婢安顿好来人,前来通禀,隔了门轻轻唤道:“殿下,娘娘…”
圣睿一夜未睡,手指搭在她沉睡的小脸上,转身冷冷的问一句,“何事?”
宫人吱唔不清,“殿下,皇后娘娘派人来要…那个。”
“什么?”他一时还没明白过来。
“就是,太子妃的…那个。”门外宫中胀红了脸道,暗暗呼出一口气。
转头看看还在睡着的她,圣睿长长的叹了一声,伸手到她身上摸索着,她仍然光裸着身子,敏感而警觉,双腿受到侵犯后突然睁开眼睛,惊恐的蜷起双腿。
“你干什么?”她警觉得后退,一起身,便觉得头疼欲裂,沉沉的栽到被子上,露出背后一片春光。
圣睿冷冷的瞥她一眼,从她屁股下抽出那条纯白丝帕,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而皇后等着要她的落红。
从来没被人碰过的地方,突然遭到侵犯,漓筠浑身一震,紧紧闭上眼,颤抖着咬着牙,轻轻嗯了一声。
听到她无意间一声轻吟,圣睿只觉得头脑发热,哄得一声炸了,忍了一个晚上的***终于还是爆发了,可是,看到她闭闭眸着眼不甘愿的样子,他再次压下那股***,转身从床下抽出一把短匕首,短刀出鞘,噌…的一声金属响声。
漓筠睁开眼,看到他拿出刀子,惊吓的不住后退,“你要干什么?”
他不会是想杀她罢,她害怕极了,犹其是身子还没穿衣服,就是死了,被人发现抬出去时也太难看了。
圣睿冷冷的看他一眼,没有哼声,执着短刀迅速划破自己的手指,在帕子上按下一抹深红色泽,犹如…落红。
看以这一切,漓筠才突然明白过来,出阁前,娘亲是有教过这些,昨天虽然她与他同床共枕睡了一晚上,但必竟还是少女,现在他这样做,是在为她抵挡皇后的查问,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声若蚊吟,“谢谢…”
第二百六十一章董漓筠
圣睿没有看她,冷声道:“进来罢。”
中宫宫人推门而入,见芙蓉羽帐还没掀起,略有些尴尬,笑着道:“皇后娘娘急着要,奴婢只好一大早的打扰了,还望殿下与太子妃恕罪。”
话音还未落,便见帐子里扔出来一块白色帕子,太子冰冷的声音道:“去罢。”
宫人一时愣在那里,看太子将太子妃初夜落红草率的掷于地上,上面一片糜红叫人脸红,她不敢多言,上前将那块丝帕捡起来放于盒子里,稳稳端着,躬身退出殿外,“奴婢告退。”
关门声传来,漓筠长长松了一口气,面对太子还是有些尴尬,“昨天晚上…我,臣妾。”
她吱唔不清。
一句臣妾让他笑了,讽刺的看着她,“不是不愿意当我的女人的吗?还说什么臣妾?假惺惺的女人,本王不喜欢。”
他执起她下巴,温热的气息喷到她脸上,漓筠浑身一颤,往后退缩着,“对不起…”
昨天虽然醉着,便头脑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闯了祸了,面对太子的责怪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但是看他今天替她解围的事上,太子应该是个好心人。
“请你原谅,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她如实说着,内心有着深深的歉意。
圣睿看着她,眸光变得越来越冷冽,这个该死的女人,背叛她,还敢让他原谅。
他冷冷的下了床,将她一人扔在床上,“你好自为之罢,本王只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将他从你心底彻底忘了,要不然,就只好让他从这世上彻底消失。苏庭月,他已牢牢记住了他的名字。
漓筠浑身一震,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这是怎么回事,是她看错了吗,还是听错了?刚刚明明觉得他是个好心人,可是现在听他说起别人的生死大事,就像是在说笑话一样轻松自如。
她开始有些恨自己,昨天不应该叫出庭月的名字,给他惹上麻烦。
中宫宫人将从太子宫带来的白色丝帕呈于殿上,颜后美丽的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以指尖提着丝帕一角,笑问:“这就是太子给你的东西?”
“是的皇后娘娘。”宫人小心翼翼回道,不明白皇后为何发笑,抬眼看看那方丝帕,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于是稍稍放下心来。
王常也看着那方丝帕,跟着皇后多年,他见过这样的东西也不少,今天这块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只是皇后对它却是大有兴趣。
提在手上,不住笑出声来。
“娘娘,这…有何不妥之处吗?”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颜后止了笑,从掖下抽出帕子擦着眼角涔出的泪水,“枉你在宫中这么多年,这上面只有血迹,连一点白烛痕迹都没有,新婚之夜,又都是年轻的小人家,哪里会那么干净?”
王常听出话里意思,即便是个阉人,也不由得红了脸,跪地宫人也微微有些尴尬,再看次看向那块帕子,果然是“干净”的很,除了血迹什么都没有。
颜皇后端起旁边的茶盏,轻轻吹着,“看来这次倒有些意思,这董漓筠天姿国色,太子竟然对她这般细心维护,难道…是真的喜欢上她了?一见钟情也不多见,本宫现在却要棒打鸳鸯,想起来,还真有点不忍心。”
她捥叹的同时脸上仍带着痛快的笑意。
王常笑道:“娘娘仁慈。”
颜后轻笑,讽刺的道:“好一张巧嘴,本宫爱的就是像你这样忠心的奴才。”
王常笑容尴尬,微微垂下眸,颜后得势多年,他在她身边做尽坏事,趋炎附势,这样做也是为了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美目漂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宫人,皇后摆了摆手道:“下去领赏罢!”
“谢皇后娘娘。”宫人谢过,躬身退出殿外。
只剩下王常近身侍侯,颜后躺在鸾榻上,看着头顶宫灯上垂下的流苏发呆,良久,才幽幽的问,“苏庭月那边情况如何?”
“回娘娘话,正等着娘娘吩咐呢?看来,他是迫不急待的要见太子妃,今儿一大早下了朝就等在中宫问话呢?”王常回道。
颜后轻笑,“现在人呢?”
王常微一怔,额上涔出汗水,“奴才见娘娘还睡着,就把他打发走了,娘娘如果想见他,奴才这就去叫人把他召来。”
冷眼看过他紧张的样子,颜色黯下脸色,笑得阴冷,“本宫就那么可怕吗?”
听此问,王常惶惶的屈身跪下,“请娘娘恕罪,是奴才失礼了。”
颜后轻笑,语声冷而魅,“跪下干什么?又何罪之有?本宫不过是个后宫中的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好怕的,贵为皇后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男人主坐龙椅,本宫只有看的份,为别人做嫁衣裳。”
她语气十分伤感,目光看着远方,王常不敢抬头,也不敢接话,只得跪下那里听她把话说完。
片刻后,颜后回过神来,收了伤感之色,冷冷的道:“看来,是得让太子早点走了,要不然他一不小心动了太子妃,那对苏庭月,本宫可是不好交待,本宫答应了给他一个完完整整的董漓筠。”
王常跪地不起,不解的道:“娘娘,您为何那么肯定太子不会碰太子妃呢?难道会通天神算不成?”
他入宫多年,还没见过比颜后更加有心机的女人,论聪明才智,江山谋略,也决不输男子,只可惜的是她是个女人,还是个皇后,太聪明,野心太大,都是个危险,如果一朝江山异主,那怪不得别人,只能怪,太宗皇帝太过昏庸,执意要立她为后。
颜后脸上笑意愈深,抬手理了理鬓,“太子虽不是我亲生,但也在我身边待了十来年,亲眼看着他长大,孰语说,知子莫若母。”
第二百六十二章董漓筠
一句知子莫若母,在此刻听来多少有点可笑的意思。只是王常不敢笑,他只是躬身站在那里,听从皇后下一道旨意。
颜后闭着眸,独自沉思了一会,然后道,“去看看皇上今夜翻了哪宫的牌子。”
“是。”王常躬身领命退出,片刻后来回,“娘娘,皇上今日翻了张婕妤的牌子。”
颜后讽刺的笑了一声,“去把王太医传来,再叫张婕妤过来见本宫。”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王太医带着一名小在监仓皇赶到,俯在殿下行礼,“老臣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倚在榻上,美目轻扫,“王太医,今日召你来并不是为本宫请脉,而是为张婕妤请脉,医家有云,望闻问切,你在宫中当差多年,素来以医术高明而深得圣上重要,今日,听说张婕妤近日身子不适,本宫特召你来请脉,你看,张婕妤她得地是什么病呀?”
王太医俯在殿下,微微抬了眸四下看看,并没见张婕妤的影子,他为难的道:“娘娘,病人不在,臣未请脉,怎么能知道…”
“看来,从前传说王太医医术何等高明?原来都是假的喽,等一会张婕妤来了,你若还看不出她到底得的什么病,那本宫,可就要治你滥竽充数,赎乱太医院的罪名。她冷冷的道,涂了鲜红蔻丹的十指,在冰冷的阳光里看起来分外夺目、駭人。
王太医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连声音都颤了,“臣实在是不知…那娘娘看,张婕妤患了什么病?”
他终于明白过来了,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后娘娘冷冷一笑,在阳光中看着自己苍白纤细的手指,“本宫又不懂得医术,不敢乱语,不过她若是小恙倒好,如果是什么传染病,今夜皇上宠幸,岂不是会传染给皇上吗?这样的乱子,本宫绝不容许发生。”
她语气淡淡的,无形中透露着某路坚决。
王太医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低着头退到一旁。
片刻后,张婕妤赶到,跪地轻启,“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颜后冷冷的嗯一声,目光盯着她身上新制的宫装上,笑着道:“婕妤果真好眼力,这不是今年刺绣坊新出的样式吗?绣在这新进贡的云罗锦上,果然比其他的料子好上十分。”
张婕妤脸上微红,不好意思的笑笑。
皇后冷冷的看她一眼,“坐罢。”
张婕妤在旁椅子上坐下,不明白今天皇后为何突然召见自己,刚刚龙华殿宫人已来传话,说皇上今日翻了自己的牌子,正在准备,可是皇后突然召见又不能不来,只得匆匆赶来,只为快点回去。
在椅子上坐定后道:“不知皇后召臣妾来有什么事?”
“事倒是没有,你们都是圣上新宠幸的女人,算起来,也是本宫的妹妹,本宫身为皇后,掌管六宫,也该为你的身子着想,张婕妤近日独霸龙床,夜夜承欢岂有不累的道理,王太医,过来给婕妤娘娘好好瞧瞧。”
王太医提着药箱恭身上前。
张婕妤这边听着皇后话里有话,再看皇后脸色冰冷,早已坐立难安,但一时也找不到理由推辞,只得讪讪的伸出手,由王太医请脉。
她如此恭顺,皇后倒是很满意,在旁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王太医搭着张婕妤脉上,细细诊了良久,觑着皇后的脸色道:“娘娘近日可有恶心,呕吐感?”
“没有。”张婕妤如实回道,听他问得仔细也开始紧张起来,问道:“王太医,你皱着眉头,是否本宫的身体真有什么病不成?”
王太医缄口不语,一回身拜倒在地,惶惶回道:“禀皇后娘娘,臣妾张婕妤怕是要出天花了。”
后宫最禁天花,一语即出,四下皆乱。宫人们慌忙避到一旁,张婕妤一个人站在那里,看大家都远离自己,她仿佛也开始有点相信自己得了天花了,无助的看着皇后,“娘娘,臣妾怎么能得天花呢?”
转而怒目看着王太医道:“老东西,你可好好看看,本宫是不是得的是天花,来人啊,再传别的太医来。”
颜后一直不语,听到这里,才缓缓开口,看着她道:“是谁在本宫这里大喊大叫的?张婕妤,如果你现在好生回宫医治,或计还能治愈,若不然,你可知道天花是什么病,就是猝死也是有可能的,皇上虽然惜香惜玉,但终于敌不过天命。”
淡淡的一道声音缓缓划破长空,张婕妤愣在那里,突然屈身跪下,以额触地,“臣妾知罪,还妄娘娘饶臣妾一条命,臣妾是得了天花。”
颜后美丽的脸上露出笑容,满意的看着她道:“难怪皇上喜欢,果然聪明伶俐,来人,带张婕妤下去医治,相信不日便能大好。”
“谢皇后娘娘。”张婕妤叩首跪安,长长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是夜,皇上如约来到中宫。
刚刚上床,便挽叹的道:“没想到,张婕妤好好的竟然出了天花。”
颜后一袭纱衣坐在她身后,柔软的玉手轻轻抚着他胸膛,“臣妾已经召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去治了,相信是能治好的,从前不是有医好的先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