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也不由得一怔,忘了前行…
他看上去很憔悴,显然是连夜赶过来的,双眼布满红血丝,低着头,同那些大臣一起躬身对我行礼。
“夫人…”碧珠小声提醒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又连忙低下头去,不想被人看到我的失态。我来到御案前,分别向皇上与太后娘娘行了礼,皇后仍是没来。
皇上微抬手,宣平身,赐座身旁。
皇后不在,我理所应当的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太后娘娘在另一侧,她对我,仍是不冷不淡的,我也没有再去招惹她,落座后,就独自坐在那里发呆。
我没想到诚王爷会来,现在面对这样的情景,我觉得很尴尬,怪不得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大家都不敢高声说话,喝酒言笑也都拘着,好像不约而同的在等着那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开场的好戏。
诚王爷是前夫,高高在上的皇帝却是继夫。
他们在等,我也在等。
我在等时间能够快点过去,风平浪静,没有意外发生。
突然的,一只青瓷杯子递到眼前,里面是已斟满凉浆。
“朕原本以为他不会来,没想到他居然来了,真是不识抬举。”他讽刺的语声在我耳边响起,带着薄凉意味。
我脸色一黯,抬眸看向他,冷笑,“皇上还是想让他来的,若不想,大可以在城门处就将他拦下,谴回封地去。”
被我揭穿,他仰头笑起来,感慨的道:“你说的不错,朕是想让他来,因为朕想要看看你会是什么反应,没想到…你还是在乎他的。”
他语声变得低哑,黯沉,仰头干掉杯子里的酒。
我冷笑,不置一语,也不接那杯酒。
他用胳膊碰了我一下,冷声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橘园.清清^
一句话,比钢铁更生硬,比冰霜更阴寒,我的心慢慢抽紧,咬着牙,死死握着紫檀雕花的扶手,身子微微颤抖着。
虽是隔着珠帘,可还是不防碍外人将里面情形看清楚,况且一旁还有太后与嫔妃。
冷静,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可是我好像太过脆弱…
僵持了半晌,终究还是接过了杯子,他肆然一笑,冷声命令道:“喝…”
这一次,我不再倔强,依言把酒喝了,空杯子接在手心,一滴冰冷的液体流出来,湿了我手指,淡淡酒精味散开,清凉到让人发冷。
“你还在乎他吗?”他再问,已不是先才的语气,而是冰冷的,帝王的口吻。
我低着头不看他,冷冷的道:“皇上在乎的究竟是什么?臣妾不懂,你要的不就是臣妾这个人吗?我在不在乎谁又有什么关系?”
说到最后,我语声已至凄凉,就连笑容都浮上凄楚来。
他看着我,冷笑,“世间美女有千千万万,朕若只想要一个女人的身子的话,又何必大费周张,非得要你这不洁之人?”
他语气里满是不屑,让我忍不住笑,“那…皇上想要的是什么?”
我转身看向他,等待答案,可是他却不再说话,自斟自饮起来。
我在心里叹一声,重新低下头去。
这看似繁华的一切,恩宠无边,只是泡沫一场,再看诚王爷,他也同样在喝着闷酒,身边同僚有过去敬酒示好的,他也都不理,最后人家只得讪讪的离开。
尴尬,就是这样来的。
人人都看得出来,诚王爷还是舍不得那个女人,而皇上,却要定了。
冰凉的酒杯在手里握得时间久了,己经变得温热,我伸出手,将它重新放回到案上。
手指还未来得及抽回,他就亲自执壶为了添满,此时,他已微醉,动作更随意了些,自案下轻轻拉住了我的手,狠狠的,用力握着我的手。
我感觉得手指骨骼快要被他给捏碎了,不禁皱眉道:“皇上请自重。”
他仰天一笑,倏得收紧手指,用尽全身力气最后一握,然后松开,“不准你看他。”
我揉着发疼的手指,听到他醉熏熏的这样说,突然间觉得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皇上醉了。”我说。
“你以为这点酒就能灌醉联吗?”他冷笑着道,仰头喝了一杯酒,随即就再斟满,又一干而尽,“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朕不希望你心里装着别人…”
我低着头不语,他说大喜的日子,可是我却觉得是灾难日,无比煎熬。
诚王爷就坐在不远处,自今,他仍对被迫写下休书一事耿耿于怀,却仍能为了见我一面,赶来宫里受众人耻笑,白眼。
我对他,有种愧疚之情,远远的看着他,高大而落寞的身影,不住喝着闷酒,一口一口,我觉得整个颗心凌厉刺痛,不能呼吸。
“朕说了不准看他。”易子昭突然推了我一把,我没防备,重重的跌倒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气氛凝重的大殿里更显窒闷,宫乐声也不由得停了一刻,复又奏起,零零碎碎。
我强撑着坐起来。
碧珠想要过来搀扶,但看皇上神色冰冷,太后冷漠以对,她犹豫的站在那里,终是不敢上前来。
“皇上,臣妾有些醉了,还请皇上准请臣妾先行回宫。”我音量不高,却足以让周遭几个重臣与嫔妃听到。
易子昭原本阴沉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冷光,有些诧异我会好心为他撇清。
无论如何,大婚当天,皇上就对刚刚册封的嫔妃动粗,这传出去于他不好,于我也不利,我不是为他撇清,而是为自己留一点尊严。
我这点小伎俩是瞒不过他的。
他怔了一刻,轻笑出声,用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的嗓音道:“不准。”^橘园.清清^
不准,呵,我冷笑,刚刚才被强压下去的恨意重新浮上心头,愈演愈烈,我用同样小的音量,倾身到他耳旁道:“既然皇上不准,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臣妾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臣妾醉了。”
嗤…我听到一声讽刺的笑,然后是他近乎妖邪的声音,“你不知道,朕知道。”
我的威胁,他完全不看在眼里,因为一一他才是皇上。
我抽身坐好,冷冷的不言,事到如今,己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然而,刚刚那一幕突发状况显然已经掩盖了下去,大家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我说我醉了,就真的醉了,皇上温柔的对我说笑,必定是甜言蜜语,而我…倾身过去,说的,也必定是闺房私语。
没有人能看得到皇上与我之间的战争,除了她与一一他。
太后娘娘就在临坐,这里发生的一切,她又岂会不知,她只是坐视不理罢了,有易子昭在,她犯不着当着他的面跟我做对,她有的是机会。
而诚王爷,就算他知道也毫无办法,我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他保护不了我。
易子昭嘴角嗜着笑,抬手召来宫人,“殇国夫人要献一支《霓裳羽衣曲》 ,吩咐宫乐们准备。”
“是。”宫人领命退下。
他得意得看着我,“朕记得当初教过你,你还没忘罢?”
我紧紧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臣妾忘了,连一招一式都不记得。”
我真正忘的,是他这个人,易子昭,再不是当年那个救过我,教我艺伎的乐府笛子手。
他轻笑,看似并不介意,“你不想跳吗?”
“不想,一点都不想。”我重复着,紧紧握着双拳,指甲深陷进肉里,竟一点都不觉得痛,只有无边无际的恨。
如果他不给我这个身份,那么,我上去跳一支舞又有何妨,如果诚王爷不在,那又何妨,可是现在,他分明就是想要当着他的面羞辱我,向他炫耀他已得到了我,他可以随己所欲,让我怎么样都行。
内心苦涩蔓延,我用凄凉的语声道:“皇上的意思…我是跳定了吗?”
“对,跳定了。”他没有一丝犹豫,果断的回答我。
“如果我不跳呢?”我仍是那样幽慢的语声,不急不缓,不高不低。
他轻笑,讽刺的道:“才第一天而己,如果你想以后的日子不好过,那就尽管违抗朕命,如果…你乖乖的听话,朕就可以考虑以后好好对你。”
他冰凉的手指轻轻挑起我下巴。
这动作,太轻佻也太挑衅,我眸光倏的冷下来,里面寒茫乍现,霍得站起身来,他笑看着我,以为妥协。
此时,宫人正好也高声喧布接下来由殇国夫人为皇上献舞一曲,看到我站起来,机缘恰恰好,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重新钉到我身上。
我就在这充满嘲笑与讽刺的目光中一步步下了殿,身上仍旧穿着白天那身朝服,繁复沉重,我在殿前不到三米的地方站定,一屈身跪下,高声票道:“臣妾今日身子不适,怕是要让皇上失望了,这《 霓裳羽衣曲》 怕是今日跳不了了。”
话落,殿里唏嘘声再起,众人看看我,再看看皇上,都想不明白刚才还恩恩爱爱的两个人,怎么转眼就起了干戈,而我,居然胆敢当堂驳回圣命,真是普天下头一人,再没别人敢这样。
我冷冷的看着他,看他脸上笑意一点点湮去,最后化为冰霜冻结脸上,冻结笑意。
“你说什么,朕听不清。”他语声清冷,眸子里闪着某种危险讯息,仿佛只等我一说出不字,就立刻会飞出刀子来将我刺死。
“臣妾今日身子不适,怕是跳不了。”我再次说道,直直得回望他,没有一丝闪躲与惧意。
一阵死样的寂静之后,我听到了他的笑声。
太后坐一旁,像是看好戏一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并不置一词,仿佛有意将决定权留给我们自己解决。
气氛己经达到极至。^橘园.清清^
他良久不语,我再没耐性,不待他宣起身就自己站起来往外走去。这一次,我打定主意不跳,无论他怎么对我。
如茫刺在背。
但我已经可以感觉到他愤恨的目光,灸如火,烈如阳…
被嫔妃当场驳回命令,他身为皇上,颜面何在?而我,已经走到门口,只想快点离去,一边默默祈祷着他会就此罢手,再闹下去,对我们谁都没好处,希望他可以明白这一点。
猝然,左肩一阵尖锐的刺痛,毫无预兆,他不知何时已追了过来,一把抓过我的肩膀往回扯。
我轻呼一声,被他拉到怀里,头上钗环掉落,他手过处,宽大外袍己褪至肩下,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唔…众人一阵哗然,无数目光落在我裸露的肩上。
太后娘娘一个眼神扫过,鸦雀无声。
腾的,我的怒火已全部窜到脑门上,胀得满脸通红,冷冷的道:“放手,皇上不嫌丢人吗?”
我用力推着他的手,一面拉着滑落的宫装。
他冷笑。
好不容易挣脱出的一点空间,他只一用力,就又把我拉了回去,后背紧紧得帖着他的身子,我能感觉到他的怒气。
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在极力忍着怒火。
“是你自找的。”他声音凛若寒冰,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狠狠钳住我肩膀。
我蹙眉, 忍着没叫出声来。
尔后,他又放开我,单手提着我后衣领往回走,我被他拖着后退,奋力挣扎着想要摆脱池的桎梏。
“放手,放开我…”我大喊。
现在,己经没有什么殇国夫人,也没有皇上,有的只是两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人,事情已经做到这个份上,我没必要再隐忍,对于他,也不是没吵过、打过。
我在这一刻,竟然糊涂的忘记了他的身份,所以,才会有接下来的灾难发生。^橘园.清清^
我与他撕扯着,挣扎着,正不可开交间,突然一抬眸,我看到了一双受伤心痛的眼睛。
诚王爷就坐在三尺开外的地方,直直得看着我,眼里有种泣血的温柔,怜惜。
徒然,我心中一酸,连忙低下头去,拼命忍着的委屈与泪水在这样的目光下通通瓦解,我红了眼眶,内心感慨万千,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不可收抬。
宫宴之上,让朝臣、嫔妃看着皇上与新册封的殇国夫人争吵,打闹…而前夫诚王就坐在一旁,我觉得整颗心都快炸开了,压抑万分。
我伸长胳膊,悲愤化为一种强大的力量,长长蔻丹在他手上留下一道道深痕,我听到他吃痛的抽气声。
我豁出去,趁机奋力往前一扑,嗞…裂帛声过,我的身子重重的扑倒在地上,一阵冷风贴肌而过,我觉得四周起了风,透衣冰凉。
这一瞬,殿里更是一片寂静,什么都听不到,唯有我自己的喘息声。
我闭着眼,等待易子昭的魔爪,可是没有,他并没有再来拉我。
不知隔了多久,我才觉出不对劲,低头一看,才发现我外面三层宫装外袍已经没有了,只穿着最里面的裹胸长裙,啊…我尖叫一声,慌忙用手挡住自己,蜷缩在地上。
那一刻,真是狼狈不堪,从没有试过如此丢人,我闭着眼,将头深埋进膝间,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易子昭提着我的宫装愣在那里,胸中愤怒己濒临极限,瞪得通红的眸子,像是两团雄雄燃着的烈火。
“滚,都滚,滚…”他沉声道,一声比一声大,最后,干脆嘶哑着嗓音吼,我觉得大地都在颤抖。
众人吓得一愣,回过神后便作鸟兽散,匆匆离了席,逃也似得向殿外奔去,连同嫔妃们一起撤离,宫乐们抱着乐器退下,实在抱不动的,就只好丢下。
四周凌乱,金银器皿跌落,到处都是脚步声与碎瓷声,巨浪似的,一波一波冲刺着我的神经,我埋着头,骗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真的没想到会弄得这么糟,我开始害怕,后怕,我可以无所谓,无论他怎么样都好,可是,君颜还在他手里。
浓浓悔意将坚强反抗的意志覆灭,我手指渐渐冰凉,轻轻颤抖。
面对这样情况,太后娘娘仍是平静,只轻轻叹一声,然后在宫婢的搀扶下起身离了座,缓缓走到我跟前,“你可真有能耐,今天的事想必明天就会传遍整个帝京,明诚皇后,哀家真的要对你另眼相看了。”^橘园.清清^
她将语音拉长,话里讽刺意味十足。
我冷笑,抬眸看着她,“母后过奖了,臣妾也想做你的好儿媳,好好待在武陵郡,只是…”
我顿了顿,将目光落到易子昭身上,“只是有些人偏偏要强人所难,如果母后不喜欢臣妾,可以将臣妾废黜出宫。”
我俯身,无比认真的对太后一拜。
她脸上神色淡淡的,仍带一丝微笑,只是眸光却越来越冰冷,不知过了多久,才冷笑一声,拂袖离去。
四个宫女随后离去,此时,殿里人早己跑光,仅剩三人。
诚王一直坐着没动,直到现在才起身,脱下他的外袍向我走来。
“站住。”当他快要走到我跟前时,易子昭冷冷的喝住了他。
“诚王爷难道忘了吗?她现在不是你的侧妃。”他冷声道,鹰隼般的眸子钉到他身上。
诚王爷如若不闻,依然靠近,轻轻将手里的衣服为我披上,“我没忘,我现在做的正是对嫂子所做的。”
他沉声道,却一直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有些话不用开口,只用一个眼神就能明白。
他抬手,想要为我拭泪。
他心疼我,可是我却不能接受,易子昭己经做势要扑过来,我不能让他们再起干戈,今天做成这样已经够了,再不要发生任何事才好。
在他手指将要触到我脸颊时,我向后仰了仰,躲过他的抚摸,“谢谢,王爷请回罢!”
我语声冰冷,不带一丝情感,他手指僵在半空中,苦涩得一笑,颓然落下,只道:“保重。”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我低头不语,只是泪水却一个劲的往下掉,简单保重二字隐含了多少深意…
心下埋怨,为什么每一次他离去的背影都那么悲伤,让人心疼。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我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此刻,抬眸看着这满室的狼藉,只觉得一阵好笑,猝然笑出声,无比讽刺。
“你非要闹到这样才罢休?”我问,语声清冷,仍旧坐在地上。
他冷笑,一步一步逼向我,“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郁清尘。”^橘园.清清^
他直呼我姓名,让我隐隐觉得不祥,本能得想要后退,然而,却己晚了一步,一切太过突然,又太过仓促,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人无法接受。
他一把将我拉起来,诚王爷的外袍掉在地上,他故意从上面踏过,不管地上碎瓷伤人,也不管凌乱的桌椅,只管拖着我走。
我跌跌撞撞跟着他,脚上一只凤履已不知遗落在哪里,光脚踩在碎瓷上,只觉一阵钻心的痛,“易子昭,你放开我…”
脚底被划伤,疼痛难忍,我刚刚平复的心火又升了上来,化成无数怨气,此时,这里没有别人,我可以无所顾忌的冲他大吼!也不用管什么凤威庄重,龙颜冒犯。
“郁清尘,你现在该明白自己是谁的女人。”他面无表情的道,越走越快。
“我早就明白。”我冷声道,语气里有某种讽刺,“早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自己是谁的女人,我更知道,拥有一个人,不仅仅是拥有她的身体。
我话音未落,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我。
我被他挥身散发的那种邪恶气息吓到,下意识的想要逃离,无奈却挣不开他的魔掌,他反手一推,轻轻松松得将我推倒在地。
尽管地上铺着柔软的波丝地毯,可还是摔疼了我。
我将身子蜷缩起来,极力忍着痛。
他冷冷得看着我,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平静得像潭死水。
良久,他倾身靠过来,开始从后面解我的衣裙。
“你想干什么?”我腾得从地上坐起来,很快便被他重新按下去。
“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 ”他冰冷的声音传进我耳中,幽寂,没有任何起伏,手里动作未停,一手控制着我的身子,另一手已将裙子解下,然后是亵衣,直到赤裸相呈。
我眸光倏的黯了下去,渐渐没了生气,也无从反驳。
他说的没错,今天是我们洞房花烛夜,在一场动乱之后,我却仍旧逃不过委身于他的命运,我没有反抗,如行尸走肉般任他肆意抚摸,舐咬…
而我已经失去了知觉,没有痛感,不说话,也不叫,只有泪水不住落下。易子昭,我紧紧抿着双唇,将这三个字咬碎,吞进肚子里。
初见他,只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异常俊美,妖邪,那人还在时,我曾经想过无数种关于自己的未来,庶人也好,侧妃也好,却独独想不到这一种。
我以为,他绝无机会得到我…
孟秋之际,还未生火,入夜后气温更低,丝丝冷风从窗缝里吹进来,我只觉得冷,彻骨冰凉,他手指所到之处全是颤抖,止不住的战栗。
嗜骨针扎般的痛苦。
“你恨我吗?”他喘息着道,在我耳边轻轻吹气,手指渐渐上移,触到我的胸。
丰满的胸脯被他狠狠揉捏,我闭着眸,一语不发,连一丝呻吟都没有。“说话…”他追问,加重手上的力道。
我身子一颤,霍然睁开眸,用足以杀人的目光看向他,“易子昭,我恨你,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要不然…”
他轻笑,丝毫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轻挑起我的下巴,占有的在我唇上印上狂热的吻,“要不然怎样?”
我的唇已变得红肿, 无边怒意冲刺胸间,我觉得自己快要被那口气给憋死了,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要不然我迟早有一天会杀了你。”
哈,他讽刺的笑出声,翻身压到我身上,“看来,你不光需要知道你是谁的女人,更该知道…谁才是驾驭者。”
最后一句话,他是伏在我耳边说的,声线已然变得沙哑。
我已经能感觉到他的坚硬与灼热,赤裸相呈的好处就是谁都骗不了谁,谁都遮掩不了,我不再说话,脸上已有红潮,不露痕迹的别过脸去。
与其说我无法面对他,不如说我无法面对自己的心。
我不知道该把那个深埋在心底的人藏到哪去,藏都藏不住,我也想欺骗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逢场作戏而己,可是,那种背叛的感觉愈来愈重,我有些受不了。
轻轻呼了一口气,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双手摆正我的脸,逼我直视他,“看着我,我叫易子昭,不是夏侯君曜,不是诚王爷,你现在是我的女人。”
他宣誓似的说着,然后突然进入我。^橘园.清清^
我毫无防备,忍不住惊呼,一种尖涩的痛楚传遍全身。
他手指修长,轻轻抚平我皱起的眉头,“给我生个孩子罢?”
这一问,让我无从回答,有几秒钟的僵硬,直到此刻,我才突然发现,他一直说的是我,而不是朕,好像还是从前的易子昭,我没说话,也没睁眼,默默承受着他的撞击。
我的回避让他倏的收起所有的温柔,变回残酷的新君,冷冷的抽回手,气息变得狂乱起来,他加重力道,一下一下,狠而彻底。
室内,弥漫着一种异样的狂热气氛,他身上龙涎香味越来越浓,紧逼入鼻,渗杂着欢爱时特有的淫糜气息。
我紧紧抓住身下的地毯,难以承受。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个夜晚好像太过漫长了些,渐渐的恍惚间可以闻到了一丝沉寂的血腥味,冰凉的。
我无奈的笑了。
我已不是初夜,可雪白地毯上的那抹鲜红却仍是那样刺目,比我脚上的血液颜色更红,红得惨烈,他自有办法让我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