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放出
萧诗媛站在一旁,无心看皇后母子怎样情深,而是远远的看着长妤,她浑身是水朝另一边去了,瘦弱的身影,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这哪里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呀!
晚上回到王府,萧诗媛下了轿缓缓走到长妤面前,“皇后娘娘对你很满意。”
“爹爹什么时候回家?”长妤漠然问道,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围了件厚厚的毯子站在那里,抬头看着不远处苍翠梧桐。
萧诗媛笑了笑,“放心,很快就会回来。”
“那就好,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房了。”长妤转身向檀园走去。
萧诗媛看着她漠然离去的背景,脸上浮现狞笑,“你就得意罢,再过几天进了宫我看你怎么得意?”
长妤回到房间,秦荣一边帮她将身上脏衣服换下来,一边让下人去准备热水。
“宫里那么多人,怎么就让你一个女孩子下水救人?那些太监和宫女呢?正经这些时候她们倒躲得远远的了。”
长妤面无表情听着,换了干净衣服坐在床上,良久,突然问道:“太子生得什么病?”
秦荣见她一点都没听进去自己的话,叹了口气说道:“太子殿下是娘胎里带的病,自小身子就弱,这也正是皇上为什么有心要立七皇子为太子的原因,太子这样弱的身子怎能担得起偌大一个江山的重担,只是皇后娘娘不依,非要这皇位,非旦要,还势在必得。”
她说完,顿了顿又道:“其实,奴婢倒觉得七皇子更适合这个皇位。”
长妤不语,低着头把玩着一把玉梳。
秦荣看着她的脸色,猜不透她的心思,有时候她都怀疑她是不是从小抱到大的那个孩子,“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
“那怎么突然想起问太子的病?”小姐一向淡薄,除了王爷的事谁都不放在心上,今天突然问到太子,让她有些意外。
“随口问问。”长妤放下梳子,起身走进浴室,匆匆洗了个澡她便早早睡了,晚饭也没吃,秦荣走进来见她睡死了,只得吩咐下人将饭菜重新撤出去。
看着小姐紧锁的眉头,她心疼的叹了口气,这次王爷的事真的让小姐受累了,连睡觉都紧紧皱着眉。
她摇摇头,转身出了房门。
萧诗媛没有说谎,小姐进宫后的第二天权聿王便被放出了宫,而此时其他二位王爷还在宫中软禁着。
中宫软禁藩王们的第十二天权聿王意外放出,同日,皇上的病情好转,太子延后登基。
妤儿长叹一声,目光望着进一片夜色里,河对面的院子里人声嘈杂,下人们鬼哭狼嚎,她慢慢眯起眼,眸子里浮现一丝难解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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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事误了更新,今天补回来,谢谢亲们支持,恩恩…这文跟淑女皇后的女主是不同类型的…
正文 第十七章 休书
“王爷,不关王妃的事,求求您别再为难王妃了,她也是为了早日将王爷救出来。”小环跪在地上哭着道,头咚咚磕着地面,鲜血顺着额头留了下来,连一边的丫鬟们看着也觉得不忍。
震怒中的权聿王一语不发,如一只发怒的狮子,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搁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握起,似要将那水杉木的椅子生生掰下一块。
萧诗媛低着头跪在地上,没有解释,“小环,别再说了,这件事是我不对。”
“可是王妃,不管怎么说怎么能休妻呢?王妃的封号可是皇上御赐的呀!”小环哭着道,额上还不住往下滴着血。
萧诗媛心中也很难过,她没想到王爷一气之下居然会写下休书,此时,看着小环血泪长流的对她哭诉,她的眼眶也有些红了,猝然别过脸去,“王爷,你我夫妻一场,就算你再恨我,我也要将话说出来。”
权聿王突然站起来,高大的身子让空间瞬时变得狭隘起来,低沉的语声压着千斤怒火,“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诗媛骇然后退,惊恐的看着他,不相信此时这个浑身散发强烈杀机的男
人就是她的夫君,她为了那个丫头片子居然要休了她。
诗媛强忍着心头那种恐惧,大着胆子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爷被削了王位,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在宫里生死未卜,这件事全是我的主意,不关其他人的事,现在王爷写了休书,我也不敢为自己辩驳开罪,我只想劝王爷一句,现在皇后娘娘主意已定,她看上了妤儿,她要妤儿做昭华皇太子的媳妇,将来成为大顺朝的皇后,她也已经奏明皇上,王爷…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反悔…就是欺君之罪。”
啪!
一声震响,房间里安静下来,小环忘了抽泣,抬头看到那张水杉木的方桌的一个桌角已经被齐刷刷的震碎下来,如同刀切的一般。
她不可思议的瞪大眼,随即将瑟瑟发抖的身子帖在地上,再也不敢出声。
萧诗媛也愣住了,惶恐的看着他。
“你明知道妤儿对我重要性,你还跟皇后达到同谋将她送进宫去,你究竟安的什么居心?”他冷冷的看着她,冰冷的眸中不带任何感情。
如数责问犹如潮水般涌来,萧诗媛低着头,说不出话。她在赌,如果胜了她便可以永远将长妤那个贱丫头赶出府,如果输了…便输掉她的王妃之位。
无论是哪个结果,都需要有不小的勇气去承担。
屋子里气氛迫降至冰点,下人们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爹…”
突然,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
琉璃宫灯下出现一个洁白的身影,她走过来,不顾众人的目光,径直将身子靠进他结实的怀抱,脸颊帖着他狂跳的胸膛,“爹,时候不早了,该回去睡了。”
正文 第十八章 顼
他脸上怒火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已经消失大半,宽实的大掌揽住她细弱的腰肢,语声放柔,“让下人过来传话就行了,这么晚你还亲自出来。”
目光触及她裙摆下的祼足,眉头微微皱起,弯腰将她横抱起来,“说过多次不许光着脚,夜里天凉,万一着了凉又得吃苦药,你不是最烦吃药的吗?”
转眼间,王爷已经收起了全部的怒火,面对宝贝女儿,他轻柔呵爱的语声刺痛了萧贵妃的心,看着他宠溺的抱着她走出房间,她嘴唇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他冷冷丢下话。
萧诗媛跪在那里,指甲深陷入掌心,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我一定要让她走,一定…”
小环担忧的看着她,“王妃,可是现在怎么办?”

诗媛缓缓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办,跪在那里,气得手脚冰凉。
夜,渐渐恢复沉静,檀园廊下宫灯长明,室内,灯光照着明丝薄帐,透出一段旋旎之色,下人端着参茶入内,见帐子里一点声音不闻,也不敢冒然打扰,转身悄然退出。
长妤靠在他怀里,缓缓迫入鼻息间的,是十二年来再熟悉不过的味道,淡淡的杜若香味透着一股棉暖之意,绕在心头,紧紧缠缚着她的神经,才仅仅十几天而已,她便觉得仿佛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再次依偎在他怀里,总有种不知何时就会消失不见的感觉。
“爹。”她轻唤,隔着一层薄衫在他胸膛画着圈。
“恩。”他沉声应着,放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让她的身子紧紧帖着自己灼热的肌肤,从他从宫女手中接过这孩子时起,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离开,他的宝贝,怎么能给别人做妻子?
她还只是个孩子,才刚满十二岁…
后宫肃杀,朝廷险恶,让他怎么能放心得下。
“画像上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抱着她的手微微一震,他低下头看着她,妤儿安静得像只温顺的小猫,乖乖的窝在他怀里,十分享受此刻的宁静。
可是他却不能像她一样平静,语气冷了半分,“你动了那箱子?”
她在他怀里动了动,不以为意的道:“爹不是说过这府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包括爹爹你。”
权聿王皱了眉,“妤儿…”
“顼…”她打断他。
他惊怔,眸中现出无耐之色,看来是他太宠着她了,她竟敢直呼他名讳,“长妤,你太无法无天了。”
“顼,那是我娘吗?”她的语声波澜不惊,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正文 第十九章 天下为聘1
他叹息,抱着她的手慢慢松开,“妤儿,你不该动那箱子的,有些事情等你长大我自然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更不准你偷偷翻东西。”
她缓缓微笑,冰凉的手指按上他的唇,“看来是她没错,唉,我娘她长得可真漂亮!”
她有些感叹,天真的笑了,瞳孔深处映着他愠怒的脸孔,却丝毫不把他的怒意放在心上,像只需要温暖的小猫一样钻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结实的身子,“早点睡罢爹,这些天你不在家我困死了,今天要好好睡一觉。”
她将脸帖在他健硕的胸膛,贪婪的汲取他身上的温暖,慕容顼叹息,怜爱的将她搂紧,拉过被子将她仅覆一层薄纱的诱人胴体盖住。
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慕容顼闭上眼,心潮久久不能平静,是他惯坏了她。
小时候她总是缠着要跟他睡,他那时以为她是小孩子渴望温暖就同意了,让她搬来檀园一起住。
谁知,这一住就是七年,她已经从那个可爱的小女娃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晚上养成了习惯只穿一层薄纱帖身抱着他睡,若他不在家,或是命令她穿衣服,她就闹着不睡觉,小脸挂着泪珠,委屈的看着他,每到这时,他都会败下阵来,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答应再也不勉强她。
这样闹了两三次,他已经放弃了说服她的念头。
无数个夜晚,每当抱着她柔软的身子,他体内男性本能****和冲动就像魔咒一样发作,生生凌迟着他,而他只能被动的被她抱着,浑身紧崩地动弹不得。
可是现在,她就要走了,再也不会这么缠着他,抱着他…可是他却一点都不感到轻松,心头像是压了块千斤巨石,沉沉的喘不过气。
看着她,浓浓苦涩蔓延至心头,妤儿,爹答应你,圆房之前一定把你救出来。
皇家聘礼在隔日送到王府,浩浩荡荡的车架铺排了整个街市,鸾车一早自仪门出来,直到日中还有聘礼源源不断送出来。
权聿王府大门洞开,远远地迎进传旨的内侍。
面色白净的内侍扯着尖细的喉咙唱念,语声穿透薄雾,传遍王府上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丝毫看不出这府里气氛的怪异。
“奉天呈运,皇帝召曰:
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昭华皇太子已过弱冠之年,为保江山之稳固,皇室之安稳,特遵崇祖训,行以大婚,为我皇室开枝散叶。今有权聿王养女慕容氏长妤,年芳十二,婉娩天资,才明夙赋,柔嘉居质,婉嫕有仪,实能母仪天下,钦定为东宫太子妃,择吉日与太子完婚,入住东宫,望其与太子相扶相持,勿负众望,彰显后宫贤德,以慰朕心。
——钦此”
正文 第二十章 天下为聘2
内侍宣完旨,迟迟不见人来接。
权聿王面色铁青的站在那里,权聿王妃跪在地上,却不敢冒然逾级传旨,内侍见这样情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怔愣的站在那里。
良久,屋子里走出一道清丽身影,缓缓走到面前跪下,“长妤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俯身跪地,洁白的纱裙在地上铺成一朵莲花的形状,长发如丝绸一般流泻下来,这就是传说中权聿王宠若至宝的长妤郡主,内侍看得有些发呆,忘了传旨,直到权聿王妃轻咳,小声提醒,“张公公,还不传旨。”
他才恍然回过神来,将圣旨小心合上,双手递于下跪之人。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郡主与太子喜结良缘,母仪天下。”
萧诗媛不语,低头看着长妤手中握着的圣旨,这旨一接,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即便是王爷,也不能反悔。
她脸上浮现一丝不经意的笑容,转头看向权聿王,权聿王沉着脸孔,一语不发的站在那里,张公公有心讨好,却落了个没脸,讪讪的低下头道:“那奴才就告辞了,还得回宫复旨。”
萧诗媛送他到门外,叫来小环,将准备好的银子塞到他手里,“回去告诉皇后娘娘,尽早挑个好日子完婚。”
张公公收了银子,心中暗喜,自然恭顺的低下头,“奴才明白,王妃就放心好了。”
说完,匆匆朝门口去了。
小环额上缠着纱布,对王妃露出一抹会心的笑。
笑容只在眸子里闪了闪,萧诗媛便很快收起笑容,似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进了殿。
长妤媛媛从地上站起来,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恶,她拿着圣旨走到权聿王面前,“爹,宫里送来了好多东西,院子里里摆都摆不下,走,我们去看看都是些什么稀罕的。”
她上前拉他的手。
慕容顼动也不动,痛苦的看着她,突然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妤儿,爹对不起你。”
长妤缓缓微笑,就那么被他抱着,目光看向门口的紫色身影。
萧诗媛身子一震,被动的迎上她的目光。
那目光冰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是自愿入宫的。”她一字字道,看着她,目光如淬了毒的针,萧诗媛被她的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转身仓皇逃走。
小环不解的看着她,“王妃,现在赶走了那个贱丫头,怎么你还不开心?”
萧诗媛摇摇头。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看见她的眼神,总觉得里头隐隐藏着某种阴谋,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哪里出错了?
她是按照计划一步步走的没错,按理不应该会出错才对。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天下为聘3
诗媛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她打算自己院里,路上,下人们正将那些聘礼小心抬进来,她看也不看,飞快进房将门关上。
皇太子大婚,普天同庆。
权聿王府近来忙得不可开交,京城里赶来送礼的人几乎要将门槛踏破,一大早,权聿王便被皇上召进了宫,萧王妃独自迎来送往,忙得腰酸背痛。
傍晚时候,王爷还没回府,她隔岸看着寂静得檀园不禁有些好奇,“这丫头最近躲着屋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管她呢,横竖过几天就走了。”小环不以为意的道。
萧诗媛摇摇头,朝桥上走去。
她住的芳园与檀园一渠之隔,中间有锦桥相连,河里种着芙蕖,此时正是芙蕖花开的季节,池子里开遍了美丽高雅的白花,芙蕖相映生辉,趁得天地都黯然失色。
她进了院子,看到长妤正坐在桐梧树下的石凳上认真的绣着什么。
她心中发笑,这丫头十几年来不曾摸过针线,这会儿难不成还要绣嫁妆不成,她轻笑着,走过去,看到白锦布上绣的是几条歪歪扭扭的黑点。
她忍不住笑道:“你别忙了,你的嫁妆自然都替你备好了,一应四季的衣服,床上的被褥,全部由江南天下绣庄的绣娘来做,过两天就会送过来。”
她鄙夷的朝她的绣布上觑一眼,冷笑,“这种东西带进宫也拿不出手,还是算了,省得丢人献眼了。”
长妤不语,收起绣布看着她。
萧诗媛挑挑眉,无礼她冰冷的眼神,“我也是为了你好,一个女孩子家不会女红是要被笑话的,你爹爹疼你不肯让你学,那你就乖乖听话好了,省得出丑。”
长妤看着她脸上嘲讽的表情,突然笑了,“我就要走了,你是不是很得意?”
萧诗媛瞬间收起脸上所有笑意,“你别胡说,是你当初来求我让你进宫的,是你自愿救王爷的。”
长妤点头微笑,“没错,是我求你的。”
她这么容易就认了倒让萧诗媛有些不自在,怔怔的看着她,摸不透她的心思。
长妤抬头看着天边斜阳,语声似一声轻叹,沉沉缈缈,“十二年了,我就等着进宫这天,所以,别以为是你赢了,是我自愿的。”
她转身看着她,脸上没有一点开玩笑的表情。
萧诗媛心中戚然。
长妤走过来,手指轻轻描绘着她脸庞的轮廓,感受着指下肌肤微微出汗,她轻笑着道:“你怕什么?我进宫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吗?现在我如你如愿!”
萧诗媛一把打开她的手,后退两步,“你究竟进宫打得什么主意我不管,不过我告诉你,宫里不比王府,王爷更加不能保护你一辈子,他只是王爷,而不是皇上,你这一去,最好是好自为之。”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太子妃1
长妤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发笑,吃吃的笑声缓缓蔓延空中,好自为之…
她当然要好自为之,她答应过爹爹会回来的,怎么能珍惜自己的命。
大婚之日很快到来。
那一天,阳光明媚,天还未亮便有内侍将匆匆送了喜帖过来,百余宫人沿途陈设喜纱,仪仗队伍巳时出发,行致王府已经午时。
萧王妃站在森森的桐影下,看着一身火红嫁衣缓缓而来的太子妃,躬身行礼,“今天是太子妃大喜之日,臣妾恭贺太子妃新婚大喜。”
长妤自喜纱下看着她,眸光是一片幽冷的湖水,波澜不惊,“免礼。”
话落,她由宫人掺扶着缓缓向门口走去。
身后屋里传出呜咽的哭泣声,萧王妃抬起头,看到奉荣双眼红肿的跪在那里哭泣,她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了?”
秦荣抬头见是她,忙擦了眼泪低下头,“奴婢见过王妃。”
“我问你怎么了?今天是小姐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不说收拾好东西等会就进宫了。”萧诗媛看了看,这屋子里的东西没什么变化,她只带走了架子上的一些小玩具。
听到这里,秦荣眼泪簌簌直落,“奴婢不进宫。”
“不进宫?”萧诗媛冷哼,“平时看你待小姐似亲生女儿,现在她走了,你居然让她一个人去,倒真狠得下心。”
说完,冷笑着拂袖走了。
秦荣站在那里,一直没说话,也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能跟着小姐过去?皇后娘娘见到她一定会怀疑小姐的身份,而她又怎么能让皇后娘娘知道小姐的身份…
那是皇太子同父异母的妹妹啊!现在却要成为太子妃了。
想到此,秦荣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正殿内,权聿王脸色铁青的坐在高堂,内命妇掺扶着太子妃鸾驾缓缓走进来,长妤屈身跪下,“爹,女儿过来向您辞行了。”
高坐的王爷一语不发,看着穿着火红嫁衣的她,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楚。
王爷迟迟不晋祝婚辞,内命妇尴尬的站在一旁。
萧王妃这时适时赶到,在王爷旁边的位置坐下,笑着道:“吾女淑慎,克令克柔。”
内命妇长长舒了一口气,脸色舒展开来,一旁的赞礼官开始唱颂吉辞。
吉辞已毕。
权聿王一语不发从椅上走下来,缓缓牵了太子妃的手送出门外。
萧王妃跟在身后,清楚的看到拉着那只柔白小手的大掌上青筋暴起,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仿佛再不会松开。
她冷笑,看着这对父女,从今以后,恐怕再见面也难了。
权聿王将太子妃送至鸾轿旁,两个青装宫人低着头上前从王爷手中接过太子妃,小心掺扶上轿。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太子妃2
火红的身影落在一片金色的帷幕后头,里头,清冷的女声缓缓传来,仿佛是在对别人说,可是却清楚的叫他爹爹。
“爹爹,记得常来看我,若你不来,我可不依的。”
说到最后,她微微笑了,可是隔着琉金珠饰,大红喜纱,他分明看到了她眸中的泪光。
心头划过一阵锐痛,权聿王缄默良久,突然一手抓住了轿椽,手指紧紧的扣着那结实坚硬的黄花梨木,“妤儿…”
“太子妃该上路了。”萧王妃过来拉住他,试了几次,都没能将他的手从轿子上拿开,她抬头看着他,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目光正牢牢望着轿子里那个女孩,就如她望着他…自从射典一面之后,她就知道此生除了他,她再也不会爱另一个男人。
而他…这辈子眼里除了这个宝贝女儿,恐怕再装不进别人。
萧王妃叹了口气,狠狠的将他的手拨了回来,“王爷,太子妃该上路了。”
她再次道,十指几乎掐进他肉里,才终于将他拉了回来。
内命妇放下帘幔,命鸾辇起驾
喧天锣鼓的锣鼓声中,仗队国乐,太子妃鸾驾缓缓向前移动,权聿王被王妃扶着,远远的目送轿子远去。
“你就放她走罢,她迟早有一天会走的,那丫头眼里充满野心与****,她不是你能拴得住的…”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落下来,权聿王当着众人的面不顾王妃颜色掴了她一掌。
萧诗媛捂着眼,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小环自人群中冲出来护在王妃身前,却不敢说话。
权聿王紧崩着脸,眸子里燃烧着怒火,萧诗媛低下头,无法承受他眸子里的恨意,她知道他恨她,可是亲眼看到这眼神,还是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我,都是为了你好。”她的声音因哽咽而颤抖着。
权聿王冷冷看着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向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