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了没有亲自名字,五年里都是梁凉亲自照顾坦克,眼前的老爷爷怎么就能用这种荒谬的理由说她不是坦克真正的主人?
吴燕夏只听到梁凉不服气地说了一声,他眸子闪过一丝无奈:“你在说什么?你说话能不能大点声?我真的不会吃了你,其实我现在也很害怕的!”
梁凉才讪讪地说:“我虽然没有给坦克起名,但,我,我经常叫它’小可爱’,这也算起名吧…”
吴燕夏一下被逗笑了,手指尖却不自觉地有点发痒,幸好克制住自己,只是再仔细地看了看梁凉。
他从小喜欢养各种小动物,越凶猛越大型越有吸引力。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有点像常见的陌生小动物——具体像什么?小羊?小猫?小兔子?
梁凉却已经着急地问德勤山人:“老爷爷,坦克和蛇的身体还能换过来吗?它俩为什么交换身体?我那天晚上真的什么都没做…”
吴燕夏也吊儿郎当地跟着问:“对啊,师父,它俩为什么在我房子里交换身体?我也特别好奇…”
德勤山人慢条斯理地打断:“你现在叫我师父了?”
吴燕夏假装没听见德勤善人的话,他继续分析:“这两个动物种类和性别都不同,怎么就交换了身体?”再怀疑地问,“当初是您告诉我这房子能改格局,我才没卖掉它——这公寓里不会真的有鬼吧?!”
听他这么说,德勤山人毫无光泽的眸子仿佛微微一动,随后,手指微微一动,老人抬起干枯的手臂直接抽了吴燕夏肩膀一巴掌,他完全没提防,倒在后边呆滞的梁凉身上。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坐起来,德勤山人阴森森地说:“你这公寓都被你摆成招财进宝的格局,即使下降头系的也是前任房主的八字,你还想有什么鬼?”
作者有话要说:不改了。。。。
这文真的是纯恋爱甜文。。。
不过不用担心,发生任何状态我都会搞完它。新系列的文就这种风格,矫枉必须过正~
第 8 章
德勤山人随后口中念念有词地说起“夺舍”之类的话题。
他先说自己见识过亡人因为仇怨恩未报,灵魂附身于动物躯体中;又说特殊生辰的两人可能在外力下进行“移魂”“续命”。但至于两只动物“交换了灵魂”几乎不可能,因为动物在六道之中的“畜道”,身形享受和业果多有不同,彼此是“不沦道”…
吴燕夏具备某种冷静的素质,能耐心地听任何胡说八道。当他看到德勤山人边说又边想伸手抓瓜子,索性把零食袋塞到梁凉旁边。
梁凉鬼使神差的,居然就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粒瓜子。真的不是她贪吃,主要想缓解下听天书的紧张感啦。
吃不到瓜子的德勤山人只好再继续,他有能力把两个动物的魂魄重新归位(当然,这还需要一大笔作法钱),但世间没有白来的买卖,魂魄易主必须以两位宿主原本的寿命减半为代价。
狗的寿命普遍十六五年,中型蛇的寿命十三四年,如果把两个动物的灵魂归位,此法有违寻常天道,它们就只能活到原先一半的寿命。
还有可能,在换回来那一瞬间就死了,毕竟动物是没有七魂六魄的。
这段话落地,梁凉终于懂了。
翻译过来就是,坦克和神灯就像放错进冰柜的生鸡蛋,如果强行拿出来,它们的保质期只剩一半时间了。
沉默的时候,旁边的吴燕夏率先开口,他语气坚决:“两个动物都不能死。”
梁凉莫名心中一定,非常钦佩地看着吴燕夏。
不愧是夏大仙,这么严肃说话的感觉真的好男人好有气魄!
接着,吴燕夏平静地告诉她:“你的狗还是永远留在我这里吧,以后我负责养,你再养一只新狗去。”
…他简直就是一个超级无敌变态的大男巫!
梁凉胃一阵难受,脱口而出:“坦克是我的狗!我绝对不会把它留在你这里受折磨的!”
两人彼此瞪视了片刻,梁凉下定决心不移开目光,斗胆地直视他。
吴燕夏却轻轻一哂,他重复她的话:“受、折、磨?”
她立刻解释:“因为养狗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我担心养坦克会折磨到大仙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梁凉低着头道歉,真的已经不想再过多鄙视自己,简直没救了,尊严呢?说好的勇气和抗争精神呢?
眼睛里不自觉地又酝酿着水汽,但今天却真的不想哭了,她轻声提出:“我现在能去看看坦克吗?”
吴燕夏终于移开目光:“就在里屋,你过去吧。”
梁凉沉闷地把瓜子放下,站起身子移动几步,随后意识到吴燕夏没有跟上自己,忍不住回头偷瞄一眼。
吴燕夏明明察觉到梁凉的视线,却故意不抬头,心里猜到这女孩还是不敢独自进屋看蛇。但是,他可不想再管爱哭鬼的闲事了,烦着呢。
梁凉尴尬地站了会,再偷瞄他一眼,满脸欲言又止。
吴燕夏装傻坐着,最后抵挡不住LO娘身上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求助信号,他清楚如果继续晾着她,她就会一直在原地静静站着,站到最后绝对会再开始委屈抹眼泪。
他终于被打败,郁闷地站起来。
“你真是奇葩啊。”
梁凉敢怒不敢言地默默跟上,她其实也不想拉着他的,但谁叫另外坐着的老爷爷是行动不便的盲人呢?
她宁愿和连环杀人狂共进七天晚餐,也绝对不想单独面对一条蛇五秒钟。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的时候,德勤山人忽地在后面开口:“当遇到改变自己命运的人,人人都会觉得奇葩。”
梁凉手足无措,吴燕夏却无奈地回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就少说没用的!”
德勤山人也不生气,摸索到奶香味的瓜子,开始重新呱呱呱地磕起来。
吴燕夏专门腾出一个阴凉的房间来养蛇。蛇笼很大,专门配有假树。地面铺有人工泥土和水盆,每隔几天都会往里面倒肥硕的蚯蚓以供神灯捕食。房间配有专门的通风口,闻不到蛇身上特有的那种腥臭味。
梁凉觉得她正在下地狱。
当隐约看到通体金黄的蛇直挺挺地躺在一人多高的大笼子里,她的脚就又完全移不动了。与此同时,一只熟悉的泰迪犬正以古怪的姿势把身体缠绕在假树上睡觉。
听到声音,泰迪率先睁开眼睛。
依旧是黄澄澄的森然瞳孔,淡漠地望向外面。
它真的不是她活泼亲人的坦克呢,梁凉非常别扭地移开视线,她心里默念要勇敢要坚强,然后艰难地移开目光准备去看那条黄金蟒。
…不行,她还是不敢看。
深吸一口气。
感觉勇气还不够,得再深吸一口气。
随后…梁凉就被她之前压在舌下的瓜子呛住,开始咳嗽起来。
吴燕夏跟在旁边冷眼旁观,觉得这情况可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梁凉大概因为紧张,越咳嗽得越来越厉害,最后她弯起盈盈的小腰,整个脸憋得通红,他只好认命地把她拽出房间。
“拜托你不要死在我家。”吴燕夏不轻不重地说,“我很怕鬼,尤其是女鬼。”
梁凉还在剧烈地咳嗽,眼泪都涌上来,听到这话只能痛苦地望着他,那幅心碎兼可怜的楚楚神情任世界上最铁石心肠的人也抗拒不了。
吴燕夏脸色也变了,他开始回忆起海姆立克急救法。
“你没事吧?放轻松,真的别紧张,你想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下一秒,梁凉惊天动地的咳嗽就像拉闸样停住。
她直起腰杆,欣喜地问:“真的?”
吴燕夏顿时愣在原地,看到那软弱爱晕倒的小女仆大眼睛里滑过一丝得逞的含羞笑意,他迅速地收回原本想抱住她腰的手,整张脸变得不好看起来。
“哦,那要看你想让我做什么?”吴燕夏懒洋洋地说,他待她的态度无形中疏远了点。
梁凉好不容易靠装傻扳回一局,她连忙澄清态度:“大仙,我什么都不敢让你做。但我真的不想把我的狗狗送给你,我很舍不得它。”
吴燕夏心平气和地提醒:“但它现在变成蛇,你没办法自己养。还不如搁在我这里。难道说,你想让它俩都提前死吗?”
梁凉挣扎片刻,认命了:“可是可是,那不代表我就把坦克送给你。它现在只是暂住在你家。如果一旦出现转机,它俩能再换回来,你能不能把坦克还给我…”
吴燕夏很爽快的点头:“可以。”反正他根本也不想养狗。
“还有,我能不能偶尔来你家看看坦克。”
吴燕夏古怪地看了她一会:“你不是很怕蛇?”
梁凉紧张地说:“我会等你也在家的时候来,就远远地站在门口,看一眼就走!绝对不耽误你时间!”
他不置可否:“随便你。”
她试探地说:“还有,你能把坦克和神灯分开养吗,不要关在一个笼子,我有点怕。”
吴燕夏点了点头:“我明天再买一个大笼子。”
“还有…”
她怎么还有要求?吴燕夏的头有点疼,他觉得自己有点低估这个外表娇滴滴的漂亮小女仆了,真的是好麻烦好缠人啊!
“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吗?比如说,我可以帮你承担一半的狗粮,呃,蛇粮的费用。”梁凉沮丧地说,扭着自己的手指,“其实我也想帮忙,但我什么都不懂…”
吴燕夏确实没料到梁凉说出这种话,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声音柔和了点。
“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它们。”
真奇怪,他说起这话很令人信服。
梁凉再轻轻一咬唇,她想了想,又说:“哦,那还有…”
占星师眉毛一挑,吴燕夏终于在这种小女生慢条斯理又柔软的“还有”、“还有”、“还有”叙事风格里崩溃了:“你说什么都行,我都答应你!”
梁凉认真地说:“不是的,是大仙你之前要租我的那个店…”
“就按你之前说的那价格租吧,我的天啊,你先让我清净一会,你别跟过来!我要静静!”
吴燕夏转身走进蛇室,那速度居然有点像落荒而逃。剩下梁凉莫名其妙地站在门口,他们明明是很有条理的跟他商量事情嘛!
不过,她忍不住一翘嘴角,突然间感觉吴燕夏这人没那么可怕了。
等离开吴燕夏家,梁凉已经比来的时候要从容很多。
德勤先生依旧坐在沙发上,满地都是瓜子壳。他正闭着眼盘腿坐,双手奇怪地掐着,也不知道在干嘛。
梁凉有点得意忘形,她想,哼哼,搞不好也是一个骗子。
正在这时,德勤山人突然阴森森地开口:“小姑娘,我是入定,不是骗子。”
梁凉满脸通红,脚步绊了下,很飞快地逃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汗,这篇让我有点找到最初写浮生的感觉——就是大家看我的文是因为觉得我很辛苦啥的不忍心抛弃我。。。
不要这样!每篇文都有自己的命运,我觉得作者不该多嘴。
每一次连载都很宝贵,我zenzen不觉得自己“做无用功”。坦克可以提意见,但我有时候确实是改不了。有bug和错字请多指教,这个立马改。等结文还是会按老规矩统计评论~
才写了三万字,就已经劝大家淡然接受命运的冥王星~~~
ps:这文不会断更的,不过我不想发誓。行动代表一切嗯哼。
第 9 章
以心仪的价位订下店铺,梁凉的心情比较复杂,也搞不清楚是喜多一点还是悲多一点。
桑先生感到由衷的喜悦,因为梁凉穿回普通的LO服,店里温度也不再像北极那般。
当然,也有一个人感到非常、非常、非常的悲伤。
吴燕夏直接和梁凉签的合同,小张没有提到中介的佣金,不仅白忙活一场,而且那天餐钱全都是他付的…
几天后,吴燕夏很爽快地把他签好名的合同快递过来。
上面的快递地址距离吉兆只有1公里,这人真的有点…不勤快啊。
梁凉因为歉意,为拒不接受自己补偿的小张提供了一顿吉兆的午市便饭。
当得知一碗海胆饭要五百多的时候,小张不由磕巴:“真贵!”
新鲜海胆在刚刨开时口感最为轻柔,几乎没有海鲜的腥气,带着一股淡淡的蛋白奶般滋味,有敏感的食客甚至表示能吃出股莉莉花香。但海胆储存时间越久口感也就越糟糕,到一定时间,整体就变得松软,像汪汪的黄鸡油,闻上去甚至有硫磺味。
高品质的日料店对原材料的保存,更苛刻的是按每两个小时来计算。
当马粪海胆鲜甜通彻的口感酝酿于口腔,小张满脸发现新世界的表情。
“这是我第一次吃正经日料!”他缓慢地吃着每一口,很仔细品味着。
梁凉很喜欢这种表情。每当她看到别人因为品尝美食而放松,都觉得由衷喜悦。
桑先生壮硕的双臂撑在矮桌子前,表情非常嫌弃。
“这种程度的东西你就觉得好吃啊?”他瞪着虎目教育小张,“北海道红海胆比它的口感至少还要好三倍。你以后得多赚钱,这样以后来我们店里说不定能花钱吃上我新手捏的寿司。”
小张苦着脸:“为什么不等我吃完后再告诉我,它的名字叫马粪海胆?”
大家都在笑的时候,梁凉拿着合同,轻手轻脚地绕出宽大木料寿司台。
她的服装在人群中永远最醒目的,像一颗易爆炸的粉红爆米花,结果性情如同一池春水。
租赁合同定下来,就要准备开始联系室内设计师、装修队,统筹新店面的一切。吴燕夏商铺之前的租客是私人买手店,店里没动过火,一切线路和排风装修都得从头开始。
梁凉小的时候很喜欢玩洋娃娃,每天早晚都不厌其烦地给它们梳头、换衣服、设计各种造型还津津不疲。她工作后偶尔觉得,吉兆也就是自己手里最珍爱的洋娃娃。
当然,这话是绝对不能告诉桑先生。
她正在把心仪的装修风格和成本问题这些逐字敲到电脑上,魏奎的鬼来电又不期而至。
“娘娘,你最近忙不忙?”
梁凉选择忽视眼前已经密密麻麻地记录两页的word待做事宜,轻声说:“还好啊,并不是很忙。”
她总是对魏奎的来电又期盼又害怕,但就算工作再忙,梁凉也绝对能为魏奎腾出时间。
“哦,那不忙的话我就让你忙起来!我帮你的小餐馆接了一个外快,这周六,《财经时臻》要把最佳金融雇主的奖杯颁布给我们公司,正好我跟他们主办方是朋友,就说好那天晚上的食品供应不给酒店转包给你们。”
梁凉愣住了,她总是慢一拍跟上魏奎:“什么?”
“别’什么什么’的,到时候就是自助餐形式,由你那店负责提供冷食的8盘菜位。金融民工爱吃日料的太多,你要好好表现啊,到时候瑰丽大酒店还有不少媒体来,正好帮你扩展客户群!”
梁凉还没说话,魏奎已经又把电话又挂了。
她肩膀塌下来,搞什么嘛。
吉兆刚开业曾经亏损过两年,为了弥补亏空,也曾经试图接过这种酒店自助餐的大客户供餐生意。但这事在桑先生的极力抗争下搅黄了,他觉得吃自助餐的客人和做自助餐的厨师都是“不知廉耻、不懂取舍的废物,为他们提供饲料就是侮辱了我”。
但梁凉认为她向来可以忍受侮辱。
瑰丽酒店是超五星级大酒店,旗下还拥有酒店同品牌的中餐馆和西餐厅。因为酒店母公司是欧洲老牌奢侈酒店,室内装修做得非常有意境,既然马上就要忙装修,正好也可以多去观摩别人的优秀范例。
桑先生对这个理由无话可讲,不过他肯定不会亲自出马。梁凉有自己的解决办法,她找了店里其他自尊心没那么高的二把手,一起根据自助餐和人数确定食材。
因为当天要借用对方厨房,赶在深夜把确定好的食谱和样菜照片发给酒店,并抄送给魏奎。
魏奎立刻再打来电话:“这些食物看起来很好吃,到时候记得做个标志,把最贵的留给我哦!”
竹马的声音在话筒里传来沙沙哑哑像扑打的浪花,梁凉的心变得非常软。
“你怎么还没睡?不要熬夜工作,这样对身体不好。”
?魏奎闻言便笑了:“娘娘真关心微臣,但你不是还没睡吗?”
梁凉不知道怎么接话,她心脏加快跳动,带着晕晕乎乎的紧张感。
好像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每次都是魏奎主动说话时候更多,她在旁边托着下巴安静的听。
他俩其实小的时候有很长时间不对付。梁凉嫌魏奎太疯,魏奎觉得她就是一个死木头人。但后来莫名其妙地玩到一起,魏奎整天得意洋洋的招猫逗狗,回家前一定记着来看看梁凉。而梁凉打扮自己洋娃娃,也会安静地说“咱们等爸爸下班回来”。
说完后脸整个都红了。
不过,这是小女孩的秘密。
魏奎挂了电话,长大后的梁凉仍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几秒。才想到忘记把租了吴燕夏商铺的事情告诉他。
她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
吴燕夏算什么人物嘛?完全比不上魏奎。而且,魏奎刚刚的声音好好听、说话好温柔,她回忆起他的脸也觉得好好看啊。
梁凉自己浮想联翩了会,突然柔柔地说:“坦克?”
也许是多年单恋总是没有回应,她总会在想念魏奎的时候呼唤爱宠,因为这也是魏奎送她的狗狗呢。
但泰迪这次没有软萌地跑过来,亲热地蹭自己的腿。梁凉这才悲伤地想起来,它现在已经变成一条蛇,还留在吴燕夏家。
她脑海中不情愿地浮现出占星师那双明亮犀利的眼睛,他轻描淡写地说出她以为自己隐藏很好的感情,刹那间,那些隐秘朦胧的少女情怀就没那么浪漫了。
假如随着刚才呼唤,是一条光溜溜的蛇游到自己手臂上…梁凉在黑暗中猛地睁开眼睛,赶紧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仿佛像防止什么钻进来。
反正自己是不信占星和鬼神那些,梁凉只能发抖的祈祷:坦克,姐姐不是不喜欢你了,但你也要快点变回来啊!
到了周六中午,梁凉带着LU他们仨人,提前去了瑰丽酒店。
梁凉从大学开始莽莽撞撞地当帮工,从被痛骂“只爱打扮的小残废”一直到“勉强能用吧”,她的价值观被桑先生塑造得差不多。其中就有,“专业厨师只要进了厨房,必须等准备菜上齐后才能离开料理台”。
梁凉想了想:“你们先去厨房,我去日料餐厅里照几张相就去找你们,要不然待会抽不开身。”
她带了个小相机来,打算趁着宴会还没开始的时候拍几张细节图。
瑰丽酒店整体非常富丽,挂着各种复古油画。梁凉向来非常喜欢这种风格,她轻声哼唱着,正沿着楼梯轻缓往上走,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我国现在已经是最大的黄金进口国之一,但68%目前依旧是通过…而港交所采取期货交易,和上海的交易相比…”
魏奎在工作上还是很能有内敛的精英气息。当他边打着电话边从走廊里稳步走上来,西装严密外表潇洒,一举一动都很自如。
梁凉顿住脚步,她的心刚要忍不住扑腾,魏奎正好也随意抬起头。
他不自觉地皱起好看的眉,她才暗暗叫苦,掉头想走。
梁凉的厨师服是特意定制的,全白色雪纺配上米黄缎带,很精细的花边和很小的蝴蝶结,外面带着那布满星星月亮的围裙!但完了完了,有人就像对花粉过敏一样讨厌她穿的LO服。
逃跑已经晚了,前面伸出一支手把她牢牢地挡在角落里。
“你跑什么啊,娘娘?”魏奎英俊面孔在酒店灯光下,显得更加灼眼。
他眼睛已经危险地眯起来,带着小时候熟悉的压迫感,“我也真是服了,你今天又打扮成这样?你怎么做个饭还能穿成这样!你穿着这样在酒店里晃又是想给我丢脸吗?”
“不是的…”梁凉想躲开他的胸膛,却没成功,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本来应该在后厨里,但因为想看餐厅的装修才跑上来,我这就走…”
他轻轻一笑,眼睛盯着她:“今晚发布会是在他们的贵宾宴会厅举行,不是他们的餐厅。你来他们餐厅干什么?”
他身上古龙香水太浓,梁凉脑子都乱了:“你先放开我…”
魏奎盯着她的脸,视线再往下移。
公平的说,梁凉现在的服装配上她嫣红到脖子的脸,就像个美貌如蔷薇的女仆。但这一切总让魏奎感觉非常暴躁。
因为梁凉根本不是女仆,她应该是牡丹而不是蔷薇。
她明明可以站在任何最高处的宴会最耀眼处,或者骄傲地站在他旁边。但梁凉似乎只乐于被一个长得像腰花的大厨指着鼻子骂得眼泪汪汪,或者打扮成涉谷角落里三流漫画店的店员,每天穿着博取眼球的衣服,真实身份扔到马路上就能被冲走。
她怎么就这么…
魏奎的手从墙上果然移开,梁凉终于退后几步,感觉呼吸都顺畅了。
她语无伦次地说:“你来的这么早?你饿不饿,今天我们做的是裙边,你等一会,我先给你拿点来尝尝?”
魏奎看着她说话磕磕巴巴的样子,又是扬眉。
梁凉小的时候虽然很安静,但没这么不上台面吧?她身为优等生,曾经还上过电视台去主持过什么节目,半点不怯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