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霆平常最多是买鞋买乐器,再大一点的消费,也就是买车买房。他首次开始接触了艺术品,以前不懂这些,林大姨也不会教他。
赵想容当时尚编辑滥竽充数那么多年,必须要跑各种品牌展览。品牌展览拿出的都是好东西,练着练着就识货了。
他俩都挺开心。
涂霆的别墅,永远堆着很多东西,去年圣诞送的礼物都没收。以前林大姨帮他收拾,但最近,涂霆不让林大姨收拾了。
赵想容依旧什么也不管。
她换了泳衣,在泳池里慢腾腾地游泳,等着涂霆。
赵想容游到半夜,皮肤被泳池的水泡得微微发皱,他依旧没有回来。
她披上浴巾,跑到涂霆的卧室,找出新的床单枕头换上,自己睡了。
等到第二天中午,赵想容坐着小芳的车离开,涂霆也没有联系她。
他下午的工作日程,是参加一个男士护肤品的代言派对,按理说,不会回来的这么晚。
这是第一次,涂霆放她鸽子。
赵想容给他发微信,没有回复。她试着联系林大姨,直接被挂断。她只好辗转地联系涂霆的cyy经纪公司主管秀佳。
一问才知道,涂霆昨晚参加完活动,腰伤犯了。
半夜送去医院。
赵想容问什么医院,知道不是周津塬的医院,放下心。
林大姨不允许赵想容去医院探望,又找借口把涂霆手机收走,到了下午,涂霆才联系她,对她道歉。
赵想容心中非常不快,林大姨对她有再大的不满,涂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防贼一样地瞒着自己。
涂霆也是,送到医院后,没想到她还在他家等着,应该第一时间告诉她。刚开始恋爱时,他可不是这样。
她按捺住情绪,柔声安慰涂霆,安心养伤。等过几天,她会在深夜里去看他。
涂霆没说几句话,他趴在床上,大汗淋漓的。
放下电话,小芳坐在旁边看她。
“你对涂霆特别好。”又说,“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赵想容神色淡淡,她边补喷香水边说:“我大哥对我的态度,和他对下属的态度能一样吗?”
小芳低声问:“你有什么对不起涂霆的地方?”
赵想容没接她话茬。
她和涂霆的关系,确实有瑕疵。但是,他们还有很多时间能磨合。
赵想容让小芳管好自己,顺便盯紧周津塬。
她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周津塬按照这种发疯的趋势,如果,他有一天真的跪在自己面前,是什么场景。
赵想容已经觉得,这件事对她来说毫无快感。
最多是非常失望,因为一点也不美好。
他们的婚后公寓挂出去,很快有买主,上门询价。
因为家具和内饰都维护得很好,拍照和实物也很漂亮。
赵想容特意嘱咐中介,不要卖给姓周的买主。如果卖,也可以。原价格再加30%。
很快,就有人付了定金。
赵想容也懒得查明谁是买主。当中介问她,公寓里的婚纱照怎么办,她让他把照片抽出来,放到碎纸机里,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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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津塬约的手术日,是在一个蝉声鸣鸣的午休。
其实,也是在陆谦做过手术的医院。
男性结扎,不像女性那么危险,随着近几年技术进步有较高的复通率。当然,随着结扎时间越久,复通率越低。
周津塬做这个决定时,他心态非常的平和。除了和苏昕聊了一下,没有告诉任何人。
周老爷子是完全瞒在鼓里的,如果知道了,他家里要发疯。
周津塬早就习惯了先斩后奏。他这个岁数,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赵想容原本也不知道这件事,甚至,她不应该知道。
涂霆这次的腰伤,稍微有一点严重。
林大姨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他妈和他爸叫过来。涂霆父母离婚多年,就像陌生人,如今在病房里,为儿子的治疗方案吵起来。
赵想容一直忙。
她换了办公室,也要跟一些中高层的同事social,让他们在她不在国内的日子成为耳报神,防着她也成为斗争弃用的棋子。
萧晴给赵想容打来电话,语意含糊地问了些她和涂霆的近况。随后,孟黄黄在微信里,也跟她说了几句云山雾罩的话。
她们都没提周津塬的名字。
但是,赵想容一下子就想到,周津塬又开始作什么妖?
还是小芳最直接。
赵想容让她帮忙查一下,小芳办事效率很快,她告诉赵想容,周津塬在某医院的泌尿科待了一个多小时。
结扎手术属于微创,花了十分钟。
周津塬身为医生,他其实非常希望全麻,能不受罪就完全不受罪。幸好局部麻醉也没什么感觉。
他在这家医院也有医学院的同学,做完手术后,到这家医院的食堂蹭了一顿饭。下午时候,周津塬溜达回去值班。
没什么感觉。
至少,不会比喂了两颗伟哥更有感觉。
男性输精管结扎术后的嘱咐,无非是,三个月内依旧是危险期,一周之内不能自.慰或者性活动。不要沾水,等等。
周津塬甚至觉得,他的状态非常好。
他虽然尽力掩饰,回国后状态仍有一些颓靡。再加上医院里一直传他作风不正,周津塬自认行为不受影响,被人指指点点的,心情难免有所不快。
周津塬当晚值夜班急诊。
非常不巧,凌晨四点就接了个脖子上被砍了三刀的患者。
等下了手术,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周津塬的教授今年刚成立专题组,让他写ppt。周津塬最近懈怠不少,他抱着电脑做出一份,交差后,也没开车,就回到离医院最近的公寓。
周津塬最近在原先自住和在赵想容小区租的公寓,两处跑。
他回家后,刻意没有锁门。
拉上窗帘,整个公寓黑得就像地狱。随后,他睡倒在脏衣服成堆的沙发中。
周津塬很快睡着了。
但夜班值多了,练就了一听到自己名字,就能清醒的技能。
门廊里有人叫他名字,周津塬直接睁开眼睛。
有个女人在门外一拉,似笑非笑地说:“他家门是开着的。”
外面很静,好像就来了一个人。
她好像在打电话。
周津塬的心微微一沉。
他做这结扎手术,也是自愿的,并不指望赵想容有什么表示或感动。毕竟,她对他的冷淡态度,非常煎熬。
直到等了几秒,周津塬听到赵想容熟悉的声音在门外说:“你进去看看,他在不在家。我在门口等你。”

chapter.69

周津塬所料不错, 这事透露给苏昕,赵想容很快从她身边社交群里得知此事。
**固然很重要。但有时候,周津塬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只是不知道赵想容的反应。
赵想容暗自震惊和生气——她的第一反应是,周津塬肯定被哪个女人传染上什么脏病, 偷偷跑去看男科。自己之前和他的那一夜, 会不会被连累。
随后得知, 周津塬就是做了一个结扎手术。
她已经约了妇科医生, 甚至约了艾滋检查。折腾到晚上, 想起来问男性结扎手术代表什么。
网上一查,第一个恶搞答案是, “和阉猫差不多”。
赵想容想象周津塬脱光躺在病床, 想到周津塬的下.体被彻底地割掉,她微微笑了下立刻停止了。
第二天清晨,赵想容让小芳去物业问问, 周津塬住在自己小区的哪层, 又让小芳去敲门。
他不在家。
到中午,赵想容又让小芳去医院问了周津塬的排班,随后,两人一起来到他的旧公寓。
小芳一摸那扇没关上的门,拦住赵想容。她似笑非笑地说:“有人等你。”
赵想容也回过神, 不由一挑眉。
还没到傍晚, 天光依旧亮着。走廊里非常安静,从门缝往里看,周津塬的家里拉着遮光窗帘, 黑得像地狱,也是静悄悄的。
偶尔有风,感觉像阴风似的。
赵想容脸色不好,嘱咐小芳走进他家后不要碰他家的东西。上次来的时候,她记得他家的柜子里,搁着一个医学的骷髅架。
小芳瞳孔微缩:“骷髅?你前夫恐怕心理有点问题吧?”
“没有。”赵想容很快地否认。“不过他确实有一点怪。”她犹豫地补充了一句。
周津塬听到轻微的脚步声,那个小芳走进来。
他依旧坐在沙发上,动也没动,等着赵想容熟悉的高跟鞋声音。
赵想容嘴里说要进去,但她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
她一直用新做的乳白色指甲掐着掌心里娇嫩的皮包把手柄,像是要挠出个洞。
门缝里有漏过来的光,周津塬专心地看着那静止的身影,完全没有注意家里另外的人。
小芳也没有乱逛。
她走几步,就停下。站定的位置,正好是能第一时间关注门外的赵想容,也不允许屋子里任何人冲出伤害她的位置。
小芳才懒得检查周津塬这个黑乌乌的家,她的任务,就是保护赵想容不受伤害。
她站在那位置上开始玩起手机。
足足三分钟,屋外光亮处的赵想容,和屋里暗处的周津塬,都觉得这寂静极其难熬。赵想容最先沉不住气,唤了一声。
小芳收起手机,施施然地出来。她告诉赵想容:“没人。”
赵想容不相信小芳的话,她有种强烈的感觉,周津塬在屋里等自己。
可是,她讨厌一次次地被算计。她讨厌黑暗的房间。讨厌滥用暴力的人。两人离婚了,周津塬就算头骨断裂,都跟她没有关系。这辈子,赵想容没给自己买过打折货,而眼前摆着的,是一份破破烂烂的,二手感情,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揪着不放。
她站在这里,她凝视着周津塬的家,想了很久,找不到任何进去的理由。
小芳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算了。我们走吧。”赵想容疲乏地说。
周津塬独自坐在沙发。黑暗中,他的眸子发亮也发沉。
他带着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自嘲,又玩味地想,赵想容什么时候交到聪明谨慎的新朋友?周津塬知道,他可以把很多事情做得更天衣无缝,可是,每次计划到最后一步,都会弯弯曲曲地想到赵想容的听力,会非常难过,也是这一种难过始终在拉着他的理智。
越耍这种心机,离他想要的东西越远。
最后脑海里瞬间闪念了很多,只剩下一种很直接的隐痛。他希望她主动关心自己,他现在非常非常想见她。
小芳跟着转身的赵想容往电梯走。随后,她听到后面的公寓,传来极其婉转的钢琴声。周津塬弹起了钢琴。
小芳的脚步稍微迟疑。但前面的赵想容就像什么也没听见,她走进电梯。
她们准备离开小区,大门处的栏杆始终不肯放行。周津塬早就打电话给小区门口的警卫,拦住陌生牌号的车。
小芳按了两下喇叭,降下车窗,想寻找负责人。
这时候,有个穿深色衬衫的男人从后面疾步过来。他走到驾驶座那边,飞快地审视了小芳一眼,比了个手势,矜持地让她知道他想和赵想容谈话。
赵想容有个特点,站得时候很直,坐下时尤其是坐在车里,恨不得怎么舒服怎么来,没骨头的蛇一样轻柔地扭动,腰肢很软。小芳有时候看她,觉得她会沿着窗缝爬走。
她戴上了墨镜,正安静地看着窗外。
小芳咳嗽了声:“美女,看左边。”
赵想容往旁边抬头,看到周津塬,立刻把腰挺直。
有第三个人在,他俩抹去真实的表情,装出和睦态度。
周津塬稍微弯腰,他撑着车身,隔着小芳和赵想容礼貌地对话。
“你和你朋友不进我家坐坐?”他问,又看了小芳一眼,“您很眼生,贵姓?”
赵想容不耐烦地说:“别问了,她跟你有关吗?”
周津塬“哦”了声,不再说话。
“你做了那…什么手术?”赵想容含糊地问,她没摘墨镜,周津塬看到自己的脸在她的两个镜面上有古怪的倒影。
“对。”他沉静地承认了,“反正你也不会原谅我。”
赵想容想说他疯了,她很快露出个微笑:“你确实是孤独终老的命。“又说,”赶紧的,让前面的人给我的车让道。”
周津塬假笑一下,随后走开。他对警卫说了一句,前方阻拦杆缓缓升起。
周津塬这次绕到赵想容这一边,低声说:“如果你愿意给我生孩子,三个月里还有可能受精。我的孩子只会让你生。”
赵想容嗤之以鼻:“呵,你回家继续做梦。梦里,你能找一万个女人给你生猴子。”
周津塬闻着他熟悉的那股香水味,他很冷静,甚至是审视地看着她。“我不想找其他的人。”
赵想容沉默几秒。她伸出食指,从精致的眉宇中间,把那大墨镜沿着鼻子往下拨弄,露出她的大眼睛:“你现在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只会让我觉得特别可笑。我是来看你笑话的。”
周津塬突然一伸手,把她脸上的墨镜夺走,给自己戴上。
赵想容下意识地把身子探出去,就被周津塬抓住手腕,直接从车窗里抱出来。她吓得尖叫。
小芳根本拉不住,迅速地绕下车。
赵想容从周津塬怀里跳出来。
“周津塬!你就算再疯,这一次次的也太过分了吧?”赵想容的心理防线有点崩溃,她咬牙说,“你真要咱俩撕破脸么。”
周津塬说:“容容,我也不跟你假正经。咱俩结婚七年,你知道我什么性格…”
“我不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我当初为什么不先出轨!你把我一个人扔在一边,十几天,甚至半年,我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对你忠诚,我真是太蠢了。”
“我当时必须工作。”周津塬压低声音。他看到小芳,皱了皱眉,把赵想容往自己这里一拽。
他不在乎自己的**,但很在乎和赵想容间的**,“你去问我们院的医生,住院医生的工作强度多少…”
“别拿医生开脱。我烦透了,结婚几年,我大部分时候都像和尸体一起生活…”赵想容说完后愣了下,她狐疑地问,“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周津塬收起笑容,带着点不自觉的温柔。
“这个工作的性质就是这样,所有的人都必须如此。”周津塬说,“医生没有可能自由地安排工作时间。”
赵想容讥讽地说:“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和你再捆绑在一起。”
“得了吧,你没和我捆绑在一起。”周津塬冷冷地说,“几年前,我五一在家写论文,整整两个多月没有看到你的人影。后来一问岳父才知道你出国旅游。我多少次回家,你都在外面和你朋友玩。你也只有生病时,才想到我是医生。”
两个人当年吵架的次数太多。周津塬总是在医院,赵想容有段时间也是天天在外面旅游和出差,周津塬不太理解她工作的性质,觉得她在玩。
“我为什么要在家待着!”赵想容涨红了脸,“我跟你说话,你从不回应——我早就怀疑,是不是你在看那些手术照片和许晗信件的时候才会高-潮?”
他们面面相对,瞪着彼此,眼睛里同时闪动着怒火。
小芳走过来,把赵想容拉走。“离她远点。”小芳冷淡地对周津塬说。
随后,小芳的车没有停,很快地拐到旁边的车道。
晚上,赵想容去旁边的酒店,打包了花胶鸡汤和几样青菜。
她把外卖盒子扔掉,换成家用的保温杯装了一下。涂霆说父母和大姨都被打发走了,他明天就出院。明天早晨有时间,两人可以来医院见一面。
第二天一大早,小芳又载着赵想容去医院。
赵想容把保温盒放在座位旁边,望着窗外还没亮起来的天空。
她突然说:“他这么一闹,原本答应好陪我散心的假期,肯定又要泡汤了。”
小芳说:“你说的是涂霆,还是你前夫?”
赵想容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说的是你爹。”
小芳反应了很久,诧异地扭头。她吃惊地说:“你怎么骂人。”
无法相信,赵想容这么娇媚美艳的长相,骂起街这么不动声色地难听。
涂霆做了核磁影像,他腰椎最后三节,有退化性的病变,但终于能坐起来。
涂霆的助理悄悄地带赵想容进来,涂霆好像已经睡着了。旁边的手机播着影片里,主角被灵异事件吓得连番尖叫。
赵想容摸了摸涂霆的头发。
涂霆警醒地抬起头,依旧是瘦削的脸,露着喉结。他眯着眼睛看她,年轻美色,令人心动。
两人每次见面,都来之不易。
拥吻片刻。赵想容依靠在他旁边,也没留神听他说话,她伸臂搂着他的腰,摸摸他的头发。
涂霆笑着捏住她的手:“怎么像摸狗。”
随后,他为林大姨的隐瞒伤情而道歉。
赵想容依偎着他,她原本想等涂霆出院再说,现在提出来,她也就直接说了:“亲爱的,有下一次,林大姨敢这么欺负我,你又什么都不管只负责和稀泥,咱俩不如分手。”
涂霆愣住,这是赵想容第一次对他发脾气。
赵想容看着他,温柔的声音:“我没发脾气。你还没见过我真正发脾气的样子呢,非常可怕。”
涂霆的腰伤,请来的是全国知名的专家。也是六点查床,把他送出院。
老教授下巴上有颗大痣,这人她认识,也是周津塬需要巴结的几位教授之一。而也就是这时候,她看到周津塬又阴魂不散地跟着走了进来。
两人好久都没有在医院见面。
赵想容曾经身为医生家属,见到穿白大褂的,未免多看两眼,甚至契尔氏柜台的骷髅医生,以及穿着白大褂的柜员她也觉得有趣。可是现在,赵想容完全是两种心境。
五、六个医生对涂霆说了些需要注意的事宜,还有些护士来合影。涂霆没有认出周津塬,他很快就和公司的人一起走出去。
赵想容溜进卫生间,要给小芳打电话,但是周津塬跟过来,把她手机收过来,揣到兜里。
周津塬皱眉望着她:“你现在总躲我干什么?”
赵想容恼火地说:“我是别人的女朋友,你瞎吗?”
周津塬脸色一沉,但还是维持住平静:“你不是让我死,我做了结扎手术,这就等于我杀了自己一次,嗯?”
赵想容当没听见,自顾自地往外走。周津塬拉住她,两个人无声地斗着,很快,周津塬就掐着她下巴吻过去。他干涩的嘴唇刺激着她的嘴。
“天啊!”一个声音喊,“你在干什么?”
厕所门拉开,病房已经没人了,只有林大姨吃惊地看着他们,她穿着印花的连衣裙,正最后检查涂霆住过的病房。
她看着周津塬。
“他是谁?”
“没什么。”赵想容连忙推开周津塬,她心跳不知道为谁羞愧,“他就是疯子。”
林大姨不理她,狐疑地看着周津塬英俊的脸和白大褂:“你也是治涂霆的大夫?”
“不,我是别的院的。”周津塬简单说,他依旧拉着赵想容的手,赵想容的手已经出汗了。
林大姨知道赵想容的婚史,吃惊地在两人来回打量,然后退了一步。“赵小姐,这就是你的前夫?你居然对我家霆脚踏两只船。”她讽刺地说。
这时候,小芳也到病房里找赵想容,她看到赵想容和周津塬站在一起,又看到林大姨。
小芳无语地靠在门槛边。
周津塬平和地解释:“我今天来送一名转院的病人,打听到容容在这里,是我主动来找她。”他和赵想容目光相对,周津塬微微挑眉,他用眼睛问,需要他帮着料理这件事吗?
赵想容甩开他的手,把自己手机抢过来,推了他一下。“滚。”她不耐烦地说。
周津塬眼皮轻轻一跳,但他很快走了。
林大姨和小芳都在默默地看着她,对赵想容这么指使他感到怀疑。
“啧,感情真好。”林大姨讽刺地说。
林大姨转身,显然急迫地想把这件事告诉涂霆。
赵想容却在后面叫住她。
她的声音就像冰煞过,很沙哑也很冷:“林大姨,你敢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涂霆,我立刻在网上公布我和涂霆的合影,以及我和他的私聊记录。”
林大姨吃惊地回过头。
她万万没有想到,赵想容居然反过来在威胁她。
赵想容抱臂看着她,完全没有“被捉奸”后心虚。
她一撩头发,那种妩媚自信变成种不动声色的阴寒:“涂霆不声不响开除你的事情,大姨,你还记得吧?你就是靠着你外甥吃饭的,你新买的车房,靠着他才实现。涂霆今年打算养精蓄锐的,任何丑闻都对他不利。你敢在后面乱嚼我的舌根,我绝对让咱们仨都不好过。涂霆和我分手,我无所谓呀,我上一次已经知道网络暴力是怎么回事了,我不在乎,我完全不靠名气吃饭。大不了,出国走人呗。”
林大姨开始气愤地骂脏话,骂她蛇蝎心肠之类。
赵想容假装没听到,从她身边走过去。
没走几步,林大姨就像疯女人一样跟上,抓着她的包。
“好,我不告诉涂霆。”林大姨涂抹粉底的脸皱在一起,她鄙夷地说,“但是,你发毒誓,绝对不能公开你和霆的关系。他,他刚签了新的经纪公司,他现在…。”
赵想容冷冷地对她一挑眉,加快脚步走了。
赵想容随后回杂志社。
她新的独立办公室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白色的百叶窗半关着,遮掩着城市里另一座雾蒙蒙的大厦。赵想容的办公桌大了一倍,还有个柜子,不过,她没有摆任何艺术品在上面,依旧把那堆杂乱的东西搁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