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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珍公主满月,皇帝在御花园的桂园中设宴庆祝。丝竹声音,桂香甜腻,令人心喜。

宴席设在桂花丛中的一块空地上。当然,这里本来没有这么大块空地的,为了此次的宴会,特意移栽了几棵桂树,平出一块空地来。此次宴会规模很小,皇帝带着皇后和贵妃坐在首位,下面后宫主位近二十人,亲近臣子十几个,中间用一道珠帘隔开来,宫内的乐杖隐在宴席两侧的桂花树后表演,选的都是些轻缓的曲子,不至于吓到刚刚满月的小公主。

凌夏作为禁卫军统领,负责此次聚会的安全,没有入席,一直在场外围巡逻。

前方设置了专供表演的高台,高出地面三尺左右,后面以茂密的桂花树为背景,别有一番意趣。

按照皇后娘娘的安排,此次表演的都是刚刚进宫的美人,一个个旖年玉貌,犹如各色名花齐聚,又各具才艺,真真是美不胜收。

李明道算是久历花丛了,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但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如花少女,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个皇后还真的帮他挑了一批绝色佳人呢!从前杜氏帮他选妃,哪一次不是将最上等的刷下去?留下的要么没有显赫的家世,要么才貌平平。两相对比,越发显得凌想容贤德。

三十六名美人有的独自起舞,有的三五组合,各式歌舞层出不穷,一时间繁花似锦。然后,再美的歌舞也有审美疲劳,就在众人刚刚对歌舞感到一丝腻味的时候,台上已经换了风格。

只见一名窈窕少女缓缓飘上舞台。她脚步细碎而快捷,远远看去,好像是飘过去一般。这少女装扮素净,一袭淡蓝的外袍袖着朵朵金色的小菊花,令人感到清新又明丽。只见她手中一束菊花,长长的水袖逶迤拖在地上,洞箫声中翩然而来,闻歌起舞,那眼波秋水般明澈,脉脉含情,在每一个转身回转的遥望着年轻英俊的君王,竟让将清纯与妖媚融于一身,真真是魅惑无限。

不但李明道,连席中臣子和后妃都忍不住将目光紧紧盯在那少女身上。当然,男人和女人的目光不同,想法也大相径庭而已。

一曲完毕,美人无限留恋的飘然离去。

云桥趁着低头喝汤的机会与皇后对视一眼,暗自点头,而后抬起头来,高声道:“皇后姐姐真是好眼光,也不知道这样的美人是怎么挑出来的。”

凌想容立即含笑接口道:“这是齐美人,秀外慧中,本宫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跟本宫有缘分。这么好的姑娘要是不留下来,岂不是便宜了别人?皇上您看给齐妹妹封个什么份位比较好?”

李明道既兴奋又头疼。难得子矜为自己吃醋,但她与皇后对立了,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是好?

“爱妃以为呢?”他转而问子矜。无论如何,今天是一珍的满月宴,万万不能落了子矜的面子。

“果然是国色天香呢!”子矜故意拖长了调子,“这些事情何必问我,只怕皇后姐姐早有安排了吧?”

“皇后乃是后宫之主,这些事情还是皇后拿主意吧!”李明道面上笑着,心里不禁得意万分。子矜竟然真的吃醋了!她终于想明白了吗?这世上只有自己才是他们母女的依靠。

凌想容满脸喜悦:“谢皇上信任,臣妾认为,不知今晚就让齐美人服侍皇上,明日再商讨如何封赏。皇上以为如何?”

李明道悄然瞥了云桥一眼,点点头道:“就依皇后所言吧!”女人果然不能太宠了,想想以前他整天哄着她,结果呢?就没给自己几个好眼色。如今后宫有了新人,他再表现得若即若离,她反而心心念念想着你。

之后,贵妃娘娘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没过一会儿就带着一珍公主回长春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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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桥回到长春宫不久,凌夏带着凌雨辰就到了。

这个时候才是一珍真正的满月宴。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珍吃了奶,让凌夏抱了一会儿,很快又睡着了。凌雨辰伸出食指点了点妹妹的脸蛋,恋恋不舍的看着爹爹将妹妹放到小床上。

“妈妈,辰儿什么时候回来?”不过才一晚,他就想妈妈,想妹妹了。

“明天吧。”云桥温柔地摸摸儿子的脸,转头对凌夏笑道,“贵妃娘娘与皇后有隙。所以请旨让凌式世子回宫,皇上肯定准。”

凌夏对她那句“贵妃娘娘”很不高兴,转而又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再表现出恋恋不舍的样子,或者干脆推脱一下,效果不是更好?”

云桥想了想,说:“你可以说我现在要照顾一珍,没有精力照顾辰儿,劳烦皇后娘娘照看辰儿一段时间。”

凌夏点点头。“这样一来,他应该不会再怀疑我们了。不过,只怕他已经有心向凌式夺权了。”为了彻底消除李明道心里对他们的怀疑,他们可算是费劲脑汁了。

“所以我们动作一定要加快。”云桥望着一珍,无奈的说,“一珍慢慢大了,等她会说话,就更危险了。”可是,总不能不让凌夏和一珍见面吧?他们本不是亲生父女,从小培养感情是非常必要的啊!

凌夏给云桥盛了一碗红枣当归鸡汤,顺势拍拍她的手道:“现在不必忧虑,一珍说话怎么着还有半年吧,我们慢慢想办法。再说了,我毕竟是外臣,也不容易见到一珍的。”

云桥点点头,转而对睁大眼睛盯着他们一脸沉思的凌雨辰道:“又在想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爹爹和妈妈顶着呢,不要怕。”

凌雨辰轻轻靠到母亲身边,嘟囔着说:“辰儿也想保护妈妈…”

凌夏欣慰的看着儿子,倒了一点酒递给他说:“来,儿子,咱们干杯!你妈妈有我保护,你负责保护你妹妹好了!”

“好!”凌雨辰立即从母亲身上起来,拍拍自己的小胸脯道,“辰儿是哥哥,哥哥就是要保护妹妹的。”

云桥瞪了凌夏一眼,忙将凌雨辰的酒换成了肉汤,,“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喝酒呢!”

“男子汉吗,不会喝酒怎么成?”凌夏不以为意的笑笑。

“那也要再大一点再学。”云桥慈爱的看着儿子,温柔的摸着他的小脸,她可不允许凌夏把她儿子教坏了。

凌雨辰歪着头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忽然感叹道:“妈妈,我们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在一起吃饭,那该多好啊!”

是啊,要是他们能光明正大的坐在一起吃饭,那该有多好啊!凌夏和云桥同时在心中感叹。

“放心,会有这么一天的!”凌夏坚定的说。

云桥跟着点点头,她不会让辰儿等太久的。她决不能让一珍认李明道为父!

 

 

 


家国天下朱颜改 第十九章 得寸进尺

齐美人国色天香,公主宴上一支独舞令君王一见倾心。之后连续七天侍寝,齐美人也从美人晋封为昭仪,一时间在后宫风头无二,连之前最受宠爱的柳贵妃都得退让一二。

以前皇上都是在柳贵妃的长春宫批阅奏折,每天至少要去看望永福公主一次,可自从皇上有了齐昭仪,七天来只去过长春宫三次,而且时间都很短。这说明什么?说明后宫要变天了,说明齐昭仪很可能取柳贵妃而代之。

凌夏这些天很高兴,那个美人计如此凑效,真是令他喜出望外。不过云桥并不放心,她很怀疑,李明道只是用齐美人来刺激自己而已。不过,这也算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了,她正愁找不到借口拒绝李明道呢,他就主动给她送了一个来。

凌雨辰已经回宫,依然在长春宫由柳贵妃抚养,然而皇帝见凌夏送子入宫的那份迟疑,立即就相信了皇后和子矜只怕真的决裂了。他忍不住暗自感叹,女人的友情就是这么脆弱啊!

看来他宠齐美人是正确的,多少也给子矜减轻些压力吧!至于子矜吃醋,自己以后好好哄哄她就是了。子矜脾气也实在太大了些,借此机会让她明白一些事理,多少收敛一下脾气也是好的。

趁着李明道不在长春宫,凌夏有空就过去带孩子。一珍那丫头认人,云桥一个人带实在有些辛苦。

近来一珍又养成一个坏习惯,含着奶睡觉。分明已经吃饱了,却不肯放开母亲的乳头,直到她睡着。

“这样惯着她怎么行?”凌夏小心的将孩子从云桥怀中抱过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云桥胸前那颗殷红的樱桃,不由得看直了眼睛,还偷偷吞了一下口水。

等他将一珍放回小床,回过头来,云桥已经整理好了衣裳。“凌夏,帮我按着脚。”云桥已经躺到床上,准备做仰卧起坐。她要恢复身材,不下苦功夫是不行的,满月以后,她就开始了各项恢复运动。

云桥曲起双腿,裙子下滑,两条修长的大腿在白色长裤的包裹下分外诱人。凌夏已经有一些经验了,他跪坐在床上,紧紧按住她的脚腕,但目光却总忍不住顺着她的大腿看过去。

云桥双手抱头,紧咬着牙默默在心里数着数。凌夏看着她起卧间晃动的双乳,遐想联翩。

云桥休息一阵做一阵,做足两百个才算完。

凌夏放开她的脚腕,她立即将双腿平伸,躺在床上喘气,额上已经布满细密的小汗珠。

凌夏下床用准备好的热毛巾帮她擦了擦脸,叹道:“看你好像比我每天练武还辛苦,有这必要么?”

“当然有必要!”云桥白了他一眼说,“这可关系到你自己的福利,你要全力支持我才行。”

“我的福利?”凌夏很快回过味儿来,不由得伸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好,这个时候已经很平坦了,没有赘肉。

云桥脸一红,抓住他的手扔到一边。

“我看看…”凌夏暗哑地说,双手又回到她小腹上,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抚摸,然后就想解开她的腰带。

“不,现在还不行。”云桥坚定地拉住他的手,红着脸道:“现在不好看…”

凌夏又吞了下口水,一双大手顺着她的意思离开小腹,却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扑到床上,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撑在她头部两侧,目光从她的双唇一路往下,最后停留在她高耸的胸部,暗哑道:“这里好看,能给我看么?”

自她临产,他就没有与她亲热过了,担心自己一时忍耐不住冲动过头,伤到她和孩子。等她产下一珍,他又体谅她带孩子辛苦,晚上过来也没敢闹她。可是,他真的很想很想她啊,天知道他用了多少自制力才能控制住自己。

云桥没有回答,只是红着脸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凌夏缓缓俯下身来,从她额头吻起,一路往下,在她唇上辗转吮吸,双手却熟练地拉开她的衣襟,握住一方丰盈轻轻揉捏。

云桥一声惊呼,却全然被他吞进腹中。奶水溢出,润湿了他的手。

他立即放开她的红唇,将她胸前的衣襟完全打开,低头将四溢的奶水舔食干净,最后竟然含住一颗红樱桃便轻轻吮吸起来。

云桥禁不住一声惊呼:“凌夏——”

凌夏温热的舌尖刷过她颤栗的乳珠,但最后还是万般不舍地起身,帮她把衣襟拉好,而后侧躺在她身边,又在她脸上轻轻吻了吻,这才抱着她慢慢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

“云儿,你想死我的…”凌夏委屈地在她耳边控诉。

云桥红了脸,没敢搭话。她一定要等身材恢复好,决不能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们要从新开始,要彻底忘记那些不愉快,需要一个好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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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道留心打探长春宫的消息,可是德福回报说贵妃娘娘一如往常,似乎还多了些笑颜,让李明道暗自郁闷不已,思来想去,又将奏折搬去长春宫批复。

云桥得到消息赶过来见驾,一如从前般自然随性,两人一起批阅奏折,一起讨论,一如既往。

李明道无数次偷偷打量云桥神情,云桥只作不知,专心致志地看奏折写批复,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再走到他身边询问讨论,倒是让李明道自己有些不自在起来。谁让他自己心里有鬼呢?

只是不大一会儿,一珍就醒了,云桥立即放下奏折去看孩子。

李明道看着她挺直的背景走出偏殿,也不禁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暗自叹息。她怎么会是这个表情呢?她应该跟自己耍小脾气等着自己哄她才对啊,要不然也应该用心讨好自己,以求从前的恩宠。她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云桥回到寝宫,抱着哭泣的女儿到内殿喂奶,刚刚坐下来,忽然一个人从背后冒出来,双手扶着她的肩,随即低头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问:“他今天有没有占你便宜?”

“没有。”云桥这才发现云琳竟然没有让人跟进来,原来凌夏早就在里面等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没什么事,过来看看。”听说李明道又来了长春宫,他立即就支开亲兵,从御花园的密道过来打探消息。

云桥侧头亲了他一下,笑道:“放心。他别想占我便宜。”

“不许他拉你的手!”

“好。”

“更不许他亲你的脸!”

“当然。”

“…你还过去吗?”

“去。不是要加快进度吗?我今天就跟他商量增加赋税和劳役的事,消息早点传出去,这样不必等到明年正式施行,民心就已经不稳了。”

凌夏点点头,两日前得到消息,杨先生已经向父亲投诚,决定与凌氏同心同力推翻昏君的统治。只是他们兄弟俩都不在父亲身边,不知道父亲得到消息的时候有多么愤怒和痛苦,却无人可以开导安慰。也或许正是为此,杨先生才决定背叛皇宫,助爹爹一臂之力吧!杨先生与爹爹说得上是生死之交了。

杨先生被皇室掌握的老母已于三年前逝世,他又没有安家,无家室之累,会偏向有着多年兄弟情谊的父亲也在意料之中。只不知道皇帝的密探在父亲身边还有没有其他的探子和间谍。

前面因为一珍被皇帝怀疑,为此云桥被李明道吃了豆腐,凌夏一直耿耿于怀,只想快点将妻子孩子全都带出宫去。

“云儿,委屈你了…”他紧紧拥着她,心中无限酸痛。都怪自己无能,竟然需要她如此委屈求全保护自己。

“别担心,很快就会过去的。只等天下一乱,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云桥深深吸了口气,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凌夏点点头,低头想吻她,却被云桥躲过。

“会让他看出来的。”云桥无奈地捂住他的嘴。

“该死的李明道!”凌夏无奈地放开云桥,愤恨不已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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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桥回到偏殿继续看奏折,然后与李明道一起探讨大运河工程的详情,以及明年赋税和劳役的增加情况。云桥建议应该尽快确定方案,将朝廷的政策提前下发到全国各地,这样也让百姓们有个准备,同时也防止各地官吏偷偷加税中饱私囊。

李明道觉得可行,两人商议之后决定将赋税上调半成,将以前青壮劳动力每人六十天的劳役增加为半年。又增加了以税代役,没有空服役的百姓可以给交役税代役。

税提高了半成,劳役却翻了三倍,云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等这个政策下发到地方会引起怎样的动乱。就算百姓温顺吧,至少这人心李明道是决计保不住的。

李明道今天一直心不在焉,总在研究云桥的心思,所以云桥的提议他没怎么思索便点头应下,决定明日早朝再与大臣们议一议。可是云桥的神情真的跟从前没有什么差别,只稍稍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而已。他心中疑惑,便在长春宫逗留了一天,直到日落西山,也没见云桥有别的表示。

他有心留下,可云桥生育之后,刚刚出了月子,一般说来是没有这么快就侍寝的。若是其他嫔妃,稍稍示意一下,挽留一下,他便顺势留下也不会有人多嘴说什么,可是他知道子矜是绝对不会主动留下来的。

眼看就到了晚饭时间,云桥也就不跟他打太极了,直接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您应该离开了。”

“朕留在这里用晚膳不行么?”哼!整个后宫,也就只有她会将他往外赶吧!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李明道的心火便不断往外冒。她就真的不在乎么?

“皇上不嫌弃,就用了晚膳再走吧!”云桥淡淡地笑笑,没有同他争执。

这是极其难得的表现了,李明道禁不住想,如果他开口说要留下,她会不会也说:皇上不嫌弃就留下吧!当然,他基本上可以肯定要她说出这句话来,只能是做梦。

晚膳之后,天都黑了,各宫都要下匙了,李明道拖拖拉拉地离开,云桥主动提出送送他。李明道心中暗喜,看来自己这步棋真的走对了。子矜进宫这么久,什么时候给过自己这样的待遇?

心中得意,他更显得神清气爽,可没想到这一路上子矜什么话都不说。一直到出了长春宫,他再也忍不住直接问道:“子矜,你真的不在乎吗?”

子矜神色一僵,但随即便舒心地淡然一笑,说:“其实这样也好。我心里还放不下飞扬,可也不能总让皇上就这么等着我。您喜欢上别的女子对我来说也算一种解脱吧!子矜对皇上也就没那么多愧疚了。皇上,天色晚了,您快过去吧!”

说着,云桥便转身就走。

李明道一听,脸色大变,回头就想抓住她,云桥运起轻功几步回到长春宫,然后立即关门下匙。

李明道看着紧闭的宫门,回想起云桥的话,心中很不是滋味。她竟然就这样放弃他了?他该死的好像弄巧成拙了,怎么办?

李明道在宫门外转了几圈,让开门,可是没有人理会他,他想了想,为着自己的面子着想,转身离去。不着急,反正天天都能见面的,他明天再找她说清楚就是。

那个齐美人的确是个极品美人,不止美貌,还知情识趣,很会讨人喜欢,可那也不过是个想借着自己爬得更高的美人而已。他不过就当她是朵解语花,如何能与子矜相比?

如果为了一朵花而失去自己最心爱的人,他会后悔得撞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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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税制在早朝上讨论的时候竟然得到绝大多数大臣的赞同,让李明道很意外,但他随即便想:既然大家都赞同,那就是说增加的这一点点赋税完全在百姓的承受范围之内,应该不会引发什么后果吧。相反,大臣们对以税代役的提出给予了高度肯定,又对提前下发新的赋税制度找到很多优点,总之,大臣们对他这一提议很支持。

唯一持保留意见的是桑陌。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诡异,这么重大的侍寝,为何就没有人反对呢?至少也应该让户部好好商讨一下吧?可是他自己出身豪门,对民生是不怎么了解的,也说不出什么有分量的话来,于是只好什么都不说。

三日后,正式的圣旨就下发到各地,百姓听闻又要加税,还将劳役提高了三倍,无数人聚在一处讨论甚至唾骂朝廷不给人活路。原本在民间颇有贤名的皇帝立即被百姓们骂作昏君,为了自己享乐(在他们看来,皇帝就是为了去江南巡游方便才下令开凿大运河的),不顾百姓死活。当然,圣旨上说了新的税制从明年开始施行,现在没有人逼税,百姓们自然也就骂骂而已,一时间倒也没有听说哪里有暴动发生。至于百姓的咒骂,那是哪朝哪代都免不了的,地方官自然也不会将这等小事上报朝廷。于是,各地反馈回来的消息就是,百姓们对此次加税没有什么异议,没异议就可以理解为支持,到了皇帝这里,甚至成了歌功颂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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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道已经跟云桥“解释”清楚了,他不爱那个齐昭仪,他只是想试探她的心意而已。他本来以为她会感动地扑到自己怀里,没想到子矜竟然一副为难的样子,幽幽地说:“其实皇上早就知道子矜是不适合宫廷的,子矜心眼儿小,又自私,自己付出一分,必定要对方付出两分三分才行。最近这些天来,我时常想起飞扬,想起我们从前自由自在的幸福恩爱的日子…”

李明道越听越震惊,越听越愤怒:“你不是说会慢慢忘记他吗?”

“是啊,子矜也想忘记他的,可不知道怎么的,这些天来就是忍不住想起他来。或许…”子矜欲言又止的,还偷偷看了看皇帝的脸色。

“或许什么?”李明道捕捉到云桥偷偷打量自己的目光,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

“只有想起他,我才能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正一心一意的爱情。而皇上你是绝对不会懂的…”子矜抬起头来,冷漠而疏离地看着他。

“朕都解释了我只爱你一个,你还要怎样?”李明道怒了。他不过就是找了个女人试探她而已吗?她竟然就借着这个理由又缩回乌龟壳里去了,真是可恶至极!他还是被她算计了。

“可是子矜没有看到爱,只看到了算计和不信任。皇上,爱应该是平等的。你想要子矜怎么对你,你首先就应该这样对我。”

“朕哪里不信任你?朕甚至都让你参政了,你还要朕怎样的信任?”眼看到嘴的肥肉竟然要飞,李明道要抓狂了。

“我只知道,飞扬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可是皇上你的心里有太多的女人了…”云桥幽幽叹息道,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当然,她本来就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