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识字背儿歌了吗?”

“还没有吧,哪有这么早?”

“不早了,都两岁半了呢!等他到了,我要亲自教他读书认字。嗯,就从背简单的诗歌开始,啊,我还可以写一些儿歌教他......”想起自己在西湖边时定制的计划,似乎要准备的还很多。

凌夏看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轻笑,为他们的孩子细细打算,只觉得这一刻的她美得夺目,心中被一股股暖流包裹着,只觉得好生幸福。

两人手牵手往回走,子矜同样走一会儿,让凌夏抱一阵儿,又走了两个时辰,才回到长春宫。如今这个时候回去不是,不回去也不是。不回去吧,担心云琳着急;回去吧,又难得出来一次结果什么收货也没有,心中难免不舒坦。

“要不我们再去探探其他两条密道吧!”子矜不甘心地说,“肯定还有别的密道可以出宫。”

凌夏点点头,按说出宫的密道应该有四条才对,东南西北各一条。而云桥平时出去的那样一条是后来才修建连接起来的,原本不在皇宫密道内。他也想再去探探,只是,“皇上会不会突然去披香殿?”

子矜摇摇头:“他一般就是傍晚的时候陪我吃饭,还早呢!”

“那我出去找些糕点和清水过来,你在地道里等我。”凌夏知道她独自饿了,又不舍得她劳累。

子矜点点头,长春宫的地道里面准备有很多东西,可以让她赏玩一阵。

不过两刻钟,凌夏就带着两壶清水和一篮子糕点进来了。“这里还有你喜欢吃的桂圆莲子八宝粥!”凌夏小心地取出一个陶瓷盅,打开盖子,里面还是热的呢!

子矜坐在地道中的一张石桌子上,吃在嘴里,甜在心里。她说要好好补偿他,可实际上一直是他在包容她、照顾她,她哪里有帮他做点什么?

凌夏坐在自己呢身边,一手揽着她的腰,微微低头看她吃得满足而幸福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感到无限喜悦与满足。

吃饱了,子矜抬起头来:“走吧!我们先去哪边?”

凌夏看着她略有些湿润的眼睛,什么都没有问,心里却大致猜到她在想些什么。他握紧了她的手,深情地抱住她,然后低头吻了吻她香甜的唇瓣,抬起头来便道:“走吧!我们先去皇上的寝宫看看!这个时候他肯定不在。”

子矜点点头,便跟着凌夏走进一条自己从未走过的密道。大概两刻钟以后,他们又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子矜虽然从密道去过皇帝的寝宫一次,却哪里记得上次走的哪条路?看起来,每一条路都是一个样子。

还是凌夏沉思了一下,肯定地说:“这个应该是通往皇上寝宫的,这个应该是勤政殿,这个过去是出宫的捷径。”

自己灵光一闪,忽然道:“我们去勤政殿看看!”

凌夏与她对视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道:“好!听听他背地里都谋划些什么。”原本他一直以为李明道是个有道明君,如今才知道不过是个卑鄙小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

两人小心翼翼走进去,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只是到了出口的位置却有好几个机关,他们不知道各自有什么用,也不敢乱动。

忽然,子矜拉了拉凌夏的衣襟,指着一块水晶小声道,“你看!”

这块水晶上晃动着两个人影,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却依稀能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

凌夏又在周围细细查看了一下,小心地取下一个竹筒,外面的声音立即传了进来,非常清晰。

只听有人在地面走动了几步,说:“朕相信他不会......”

凌夏赶紧与子矜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细细听了下去。

“可是皇上。”桑陌的声音,“您设计让他们夫妻分离,他现在不知道就罢了,若今后知道了,只怕会对您不利!”

只听李明道不以为然地说:“所有的知情人朕都处理了,他不会知道的!”

桑陌似乎沉思了一会儿,又道:“就算这件事情能瞒他一辈子,可是皇上,永乐公主的事情呢?如今柳妃娘娘与皇后娘娘这样亲近,她会不会告诉皇后和凌统领?”

直到这时,凌夏和子矜才知道他们说的是他。他们夫妻分离也是皇帝动的手脚?凌夏想起当时的情况,立即就明白过来。原来慧兰姑姑是皇上的人,母亲也不过被人利用了。两人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以平息心中的愤怒。

子矜想着和凌夏的误会,想着他们夫妻分离后各自所受的苦楚,想着可怜的孩子,心中立即升起熊熊怒火。原来是他!竟然是他!他们夫妻恩恩爱爱究竟怎么碍着他的皇权了?竟然要让慧兰姑姑设计分开他们?就为了让凌夏与那个假公主反目?好一个卑鄙无耻的天子!为了他的皇权,他还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好,他既然这么在乎他的皇权,她就乱了他的天下......

凌夏同样愤怒不已。若不是皇帝的计谋,他们夫妻怎么会分开?这两三年来,他们不知道有多么幸福,她不会离开他,就不会碰到穆甘,不会被人家欺凌,更不会碰到洪飞扬......

他看着子矜眼中的怒火,立即伸出手紧紧抱着她。

凌夏眼中含着隐忍的泪水,心里却完全颠覆了父亲从小灌输给他的忠君观念。这样的皇帝,他为什么还要向其尽忠?李明道有哪一点值得他尽忠?

外面,桑陌和李明道还在继续商讨。因为凌夏拒婚,桑陌颜面尽失,心中愤怒不已,一点一点地挑拨皇上和凌夏的关系。李明道不是不清楚桑陌的心情,但他觉得桑陌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知不觉中,他对凌夏的忠诚也不那么肯定了。但对子矜,他心里还是极其维护的。

“不会的!”李明道坚定地说,“说出去对她有什么好处?”

“可是皇上,柳妃娘娘在跟您闹脾气啊!”桑陌着急地说,“女人心,海底针,您怎么能保证她们愤怒激动之下还能细细分析得失?”

子矜的脾气的确冲动。李明道想起她在灵堂上刺杀杜安,想起她不与自己商量,故意引皇后到长春宫,揭开她假怀孕的事情等等,这丫头做事的确有不经大脑的时候。

李明道沉默了一下,说:“子矜的脾气的确有些冲动,但大是大非上她还是能分得清楚的,朕现在担心的是洪飞扬的事情会不会传出去......”

飞扬?飞扬有什么事情?子矜震惊地从凌夏肩上抬起头来,不想凌夏忽然点了她的穴道,冲她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便再次紧紧抱住她。子矜心中一沉,已经意识到摆在她面前将会是一个她无法接受的震惊的真相。

只听外面桑陌带着几分得意道:“臣做事皇上放心,这次我们设计巧妙,柳妃娘娘一点都没有怀疑。”

她没有怀疑,什么事?子矜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飞扬的死,飞扬的死有什么问题?难道飞扬的事情,他们也动了手脚的?

“那个御医又是怎么回事?”李明道似乎有些恼怒,“怎么找了一个嘴如此不严的人?你知不知道他临死前已经将消息泄露出去了,好在凌夏听到,已经将那两个多嘴的太监处理了......”

“凌统领知道了?”桑陌似乎大吃一惊。

“嗯,他亲耳听到的,人也是他亲自处理的。朕看得出来,他似乎对此事有些不满。”

“皇上,凌统领会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会不会告诉柳妃娘娘?”桑陌似乎很着急,“要是柳妃娘娘知道是我们暗中操控害死了洪飞扬,她肯定不会放过我的,皇上,到时候您......”

“你放心,凌夏这人死忠,脑子单纯,你看他老想着他那个结发妻子就知道了。他不会出去乱说的......”

他们暗中操控害死了飞扬?

李明道和桑陌暗中操控害死了飞扬?

飞扬的死不是她的失误?而是他们的蓄意谋害?

她的飞扬......

那么美好的飞扬,他们为什么要害死他?

他们尽心尽力地帮助他,他为什么要害死飞扬?就因为他是皇帝?就因为他喜欢自己?是皇帝就了不起么?就可以这样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么?

子矜脑子里轰然炸开,瞪大了眼睛,嘴唇也不住地颤抖着。此刻,她心中只有无尽的伤痛和愤怒!怒火焚烧了她所有的理智,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叫嚣着:毁了他的天下!夺了他的江山!

李明道,你以为自己是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么?

李明道,你害我夫妻母子分离,又谋害我丈夫飞扬,不报此仇,我就不是聂云桥!

李明道,你给我等着!

凌夏感受着云桥滔天的怒火,只能以同样的熊熊怒火紧紧抱着她。他想告诉她:她的心痛和愤怒,在他心里也是一样的!

可是,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

凌夏赶紧将那竹筒放了回去,将一切都恢复原位,然后便抱着子矜从阶梯上跳下去。

一直走回长春宫下面,他才解开她的穴道,却依旧紧紧抱着她道:“他该死!可是,你现在必须冷静,我也得冷静才行。云儿,听我说,现在不是发疯的时候,我们必须好好计划才行。他是皇帝,他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我们要报仇,但同时也要保护自己。云儿,你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你要保护他们,所以你一定要冷静,此刻万万不能让他有所察觉。我会尽快安排你出宫,一切有我,报仇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你听到了么......”

..................

——第三卷完——

 

 

 

 

家国天下朱颜改 第一章 颠覆大计

勤政殿,桑陌还在苦劝:“皇上,自古以来,兵权掌握于一家之手少有善终的。即使他们原本没有非分之想,手中有了权利自然有人会帮他们想…”

桑陌所言,李明道不是没有想过,在凌夏刚刚接任的时候,他们也都劝谏过。然而,李明道细细沉思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道:“但是目前朝中哪里去找合适的人?与其交给不放心的人,还不如暂让凌夏帮朕担着些。明年朕打算筹划一场武举,若能从中选出一些人才来,就可以将凌夏换下来了。”

“皇上,臣有位堂兄文武双全,一直想着报效皇上…”桑陌早已设想好了一切。他早就明白,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皇上是不会轻易将凌夏撤职的。

李明道抬起手打断他的话,心中有些不耐烦了。桑陌他是很信任的,但是桑陌有些小心眼儿他也知道。之前不与他商量就对洪飞扬出手,虽说是为了自己,只怕也有私心吧!据说洪飞扬曾落过他的面子。

而这一次,凌夏也实在太不给他留脸面了。说起凌夏,李明道便想起当初他听到京城杜氏兵变的消息,日夜兼程赶回长安,那一身的尘土,那满脸的疲惫,真的让他很感动。而且自己让他兼任禁卫军统领的时候,他也以同样的理由推迟过,李明道看得出来,凌夏此人还是很忠诚的。

将自己信任的凌夏换下去,让桑陌的堂兄接任,李明道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作这种事情?

且不说这样做皇后和凌夏会怎么想,桑氏一门,他信任的也只有一个桑陌而已。他可没忘记之前桑氏可都是跟着杜氏走的。

细想下来,李明道越发觉得还是凌夏可靠,可惜凌夏已经离开了,没有听到。

回到披香殿,天都要黑了。云琳急得在内殿里团团转,太监德福一天没看到夫人,已经有些怀疑了。

看到凌统领抱着夫人回来,而娘娘头发凌乱满脸泪痕,云琳可被他们吓得不轻。

“夫人这是怎么样了?”云琳迎上去,发现夫人已经晕过去了,更是慌乱得不行。

凌夏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无需言语,那眼睛里的杀气就足以让云琳闭嘴。“先打热水进来给夫人梳洗,等下再准备清淡的饮食。比如什么枸杞莲子八宝粥,人参鸡汁小粥之类的就好!”

“是!奴婢这就去!”云琳被凌夏满含杀气的眼睛一瞪,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她连忙爬起来,一溜小跑地就出去了。她实在想不明白,那个带着几分忧郁气质的俊美的凌统领怎么会红着眼睛用满含杀气的目光瞪着自己。那一刻,她仿佛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熟悉的人,而是一头凶恶的野兽。

当云琳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云桥已经睁开了眼睛。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怒和痛,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云琳想不明白,不过几个时辰,夫人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凌夏帮云桥洗了脸和手,又亲自动手帮她换了衣服,看得云琳瞪大了眼睛。夫人和凌统领竟然…竟然是那种关系?

凌夏扶着云桥坐在床上,拉过锦被将她的小腹盖好,回头冲发愣的云琳一声怒吼:“还愣着做什么?夫人的粥准备好了么?”

“是,奴婢这就下去看好了没有。”云琳双腿发颤,转身就要走。不知道为什么,她以前对着太皇太后和皇上都没有这般恐惧,凌统领这是怎么了?

“慢着!”凌夏叫住她,想了想才道:“尽量拉扰披香殿的人,无论官女太监,只求衷心,他们喜欢什么需要什么,夫人就能给他们什么。知道了么?”

“是,奴婢明白了!”云琳眨眨眼睛,依稀有些明白他的用意。

“要力求衷心,明白吗?对那些无法确定其忠诚的人,绝不能让他们探到一点夫的状况,懂么?”

“是!奴婢明白了!”这回,云琳是真的明白了。

凌夏挥挥手让云琳下去,低头看着睁着眼睛却完全沉浸在愤怒中的云桥,用力捧着她的脸狠狠地就吻了下去。

云桥在他用力的啃咬中总算回到现实中,她紧紧抱住他,用力地回吻他,只想让自己伤痛流血的心可以愈合一点,不要那么疼…

看她似乎已经清醒,凌夏立即放柔了力度,并不断抚拍着她的背脊安慰她愤怒激动的心情。

“想哭就哭吧,”他轻轻放开她的唇瓣,在她耳边柔声哄道:“但这是最后一次了,明天就把你的眼泪、伤痛和愤怒全部都收起来。要报仇,有我就够了…”

云桥紧紧抱着凌夏便放声痛哭起来。

若不是无意中听到桑陌和李明道的话,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怀疑飞扬的死因。原来飞扬竟然是他们害死的。原来那个道貌岸然、口口声声说着将她当妹妹疼爱的皇帝竟然这样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她一直将飞扬的死归结于杜氏的卑鄙刺杀,归结于自己的莽撞输血。她从不曾怀疑过那三位太医,毕竟飞扬遇刺之后她六神无主,若没有他们,飞扬的伤势如何能稳定下来?可是,原本是恩人的他们怎么就成了害死飞扬的帮凶呢?

她一直以为飞扬是AB血型,难血的时候好象什么样的血都可以输,结果输血多了才造成凝集。直到今天她才回想起来,当时验血的时候,只有五分之一的人血型吻合,所以飞扬绝对不可能是AB血型。那么,究竟是哪里也了错呢?

血是她亲自验的。可是,所有的东西,却是三位太医帮着她准备的,他们在给他准备的盐水中放了其他的东西吧,所以原本不相融的血液才融合在了一起。历朝历代,只怕这样的事情御医们没少做过。而这一次,他位财一次成功地害死了一个人,悄无声息,她甚至一点都没有怀疑…

虽然是皇帝和桑陌主使,云桥却依旧把责任归结到自己身上。若不是为了得到她,皇帝又怎么示意桑陌找御医对飞扬下手?所以说,她就是个祸水!飞扬就是她害死的…

那个用一颗最真挚最无私的心爱着她的飞扬,已经不在了,被皇帝的阴谋诡计夺走了,可笑她还在心中感谢皇帝暗中对自己的照顾。原来,一切不过做出来欺骗她而已。

“凌夏,我心里好恨呐…”她恨不得能杀了自己,但她更想手刃仇人!桑陌、李明道!她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飞扬死后,她可以立即谋划灵堂刺杀,可是现在,她却只能隐忍!隐忍!隐忍!

“我知道。我也恨!”凌夏紧紧抱着她,红着一双泪眼,心中愤怒和痛恨绝对不比云桥少半分。如果不是李明道,他们夫妻怎么会分开?又怎么会多出一个洪飞扬来?如果不是李明道,现在云桥肚子里的就是他的亲身骨肉啊!群不贤,休怪他为臣不义!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凌夏,我要报仇!我要将他们彻底毁灭…”而不是简单的刺杀!如果这样让他们一死白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最好让他们在临死以前好好经受一番痛彻心扉的愤怒悔恨和恐惧,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恨…

“好,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没有人可以在伤害了你之后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他们多活了三年,不过是因为我不知道而已!”真当他们凌氏好欺负吗?弄个假公主欺骗父亲,害死大哥和两位姨娘,害得二哥双腿残疾,若不是云桥,二哥现在还只能坐在轮椅上。皇家就是见不得他们凌氏一家幸福吧,让想容进宫牵制他们还不够,还要拆散他们夫妻,却又装出一幅关怀备至万分同情的模样来,让他们父子兄妹对皇家感激涕零,不知道李明道心里笑得好生得意。

“让他们悔不当初!”若不是慧兰姑姑那番话,她怎么都不会失去理智纵火烧屋带着孩子离开,若没有那个恶毒的女人,她和凌夏带着辰儿不知道有多么幸福,更加不会遇到飞扬,也不会连累他枉死。

“好!我一定让他们知道悔痛愤怒是什么滋味儿!”让他们暂且再得意几天吧!从云端跌落深渊的滋味也该让他们品尝一下了!

这一刻,他们眼中都闪动着相同的嗜血的光芒。报仇!报仇!


一番彻底的发泄之后,云桥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凌夏。她心里是那么痛、那么恨、那么怕,到如今更加依恋他,唯恐连这最后的依靠也失去。

“凌夏,凌夏,飞扬已经不在了,我只剩下你了…”

“我会在你身边的,一直都在。我会保护你和孩子,不要怕,什么都不要怕,一切都交人我。”凌夏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安抚着她,眼神却极其坚定。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再次伤害她!

“凌夏,我是天底下最自私的女人,可是,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了,就是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凌夏,我是个坏女人吧?我就是个祸水对不对?是我害死飞扬,现在又来害你,连我爹爹都不要我…”

“不怕,我什么都不怕,你拉紧我的手,永远都不要放开,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你一起。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我们是一家人,我们祸福与共,永不分离…”

凌夏紧紧抱着云桥,在滔天的怒火之后,终于感受到一丝幸福和甜蜜。她说,再也不放开他了。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他曾经经历过的痛苦煎熬,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祸福与共,永不分离…”云桥重复着这八个字,心中缓缓升起一股暖流来,将她的伤痛包裹起来,那颗被伤痛和愤怒伤得伤痕累轻的心似乎也没有先前那么痛了。

德福听到哭声,慌乱地问云琳里面究竟怎么回事。云琳看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望着自己,低头叹息道:“皇后娘娘让把那幅画像收起来,夫人与皇后娘娘本来最是要好,虽不能反驳,但心里难过…”

披香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都知道自家这位夫人的来历,听云琳这么说,也就释然了。德福还主动劝道:“夫人心情不好,你赶紧进去劝劝,有什么需要的,出来吩咐一声就成,咱们这么多人,一定得把夫人伺候好了。”虽说这位夫人不喜欢太监伺候,但对他们这些奴才却是真的好,披香殿里谁不曾感叹自己遇上一个好主子?

云琳再次入内殿,就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打算怎么报仇?”听起来不像凌统领,反而有些像自家夫人。

凌夏抿着嘴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是什么性格你知道,他在背后刺我一刀不要紧,但他不应该伤害你,害我们夫妻分离。如今整个长安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要带兵反叛,公布他的罪状,正大光明将你带回兴庆去,兴庆是我们凌氏的天下…”

“不,不好!”云桥坐起身来,眼中还有些泪水, 然而目光已经变得犀利。

“不好?”凌夏细细一想,又补充道:“如今禁卫军和城卫军都是我亲手训练出来的人,他们知道皇上强抢臣妻,一定会追随我的。”

“兴庆离长安太远了。”云桥冷静地说,“如果我们冒然叛出长安,一路上他会调拨地方守军镇压我们,我们孤军作战,没有后援,军饷粮草从何而来?难道要向百姓去抢?”

“我们有大义,又有精兵,那些地方守军如何是我的对手?一路上,我们只需开仓放出官粮就可以了。”凌夏对自己相当自信。他的兵,绝对是整个大秦最强大的。

“论单兵作战能力,那些地方守军自然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他们熟悉当地的地理环境,只需占着地利与你打一仗拖延你的时间就行,等各方讨逆大军到了,我们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愤怒逐渐沉淀下去,云桥开始冷静地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