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尽管他使用了最多的人力,一刻都不曾停止寻找,还是没找到依依的踪迹。
天色渐渐发白,屋里的灯熄灭很久了,楚昊云看着半掩的窗户外灰蒙蒙的天空,知道自己必须做决定了。父亲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他放弃依依,这个家父亲就让他当下去!如果他还要依依的话,现在去跟父亲认错,答应他的一切条件,这就是最后一个机会。
他该怎么办?
是现在就将权利握在手中,然后发动最大的人力继续寻找?还是先向父亲认输,把依依救出来再想办法夺权?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只怕老爷子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信任他了,甚至他手中已经掌握的权利说不定都要被老爷子收回去。
可是他还有别的选择么?
父亲这么有把握,他又找不到人,很明显,楚家有些秘密老爷子还没有告诉他。楚昊云实在想不到,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少主,父亲连军权都是交给他打理的,怎么还会藏着秘密不告诉他。
房间里很安静,甚至能听到对面博物架上的沙漏的声音,而时间就在沙粒下滑的瞬间慢慢流逝。墙角处黄铜香炉里袅袅升腾的熏烟,那么细细的、袅娜的往上升腾,时间和生命仿佛也随着这温馨淡雅的香气慢慢逝去。
他怎么能让他的依依也像这轻烟一样就这么消散在天地中?
楚昊云的心也越发沉重起来。他猛然起身,大步走回青枫院。
休浴、更衣、用饭,他很快收拾停当精神抖擞地往馨怡院走去。
楚宗腾看着儿子无懈可击的仪表、坚定的目光、挺直的脊梁,不由淡淡地嘲弄一声道:“怎么?知道求我了?”
“说吧,爹,您到底想怎么样?儿子忤逆您了,是儿子不孝,您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您甚至可以考虑换一个继承人,我觉得大哥就不错。如果您肯的话,我和二哥都会支持他的。”
楚宗腾暗自点头,然而面上却很不好看。“你以为以退为进老夫就拿你没办法了?你以为老夫非得要你当继承人不可?”
楚昊云只是笑笑,不说话。为什么他说真话就是没有人相信呢?爹以为他很看重名利么?那也不过是他们从小灌输给他的,其实未必他就有那么喜欢。
“还有三日就到婚期了,你老老实实把那温家小姐娶进门。”
楚昊云点点头道:“平妻不行,最多侧妻。”这一点,在他没能找到轻尘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楚宗腾想了想,平妻侧妻都属于三妻之列,跟温家商量一下应该问题不大。““把你手中的三支执法队交给老二。””
““好。””
““将淮野别庄的事情交给老大处理。””
““好。””
““究竟要不要撤掉你继承人的身份我还要考虑,不过以后无论老夫需要你做什么都不得推辞!””
““好。,”
楚昊云答得很干脆,然而楚宗腾却一肚子气。这个逆子,三日前如此忤逆他,说什么都不听,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就什么都妥协了。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儿子,你养了他二十多年竟然还当不到一个女人三个月的温言软语,叫老爷子如何能甘心?
““那就出去吧!以后没事不许去书房!””楚宗腾越想越怒,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爹,您还没告诉我依依在哪儿呢!””他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痛快不就是为了依依么?
““我有说过你认错了就把那女人还给你?””楚宗腾终于笑了。哼!跟老夫斗,你还嫩了点!
楚昊云的脸色变了。他细细想了许久才平静地问道:““那您想怎么样?,”
““你好好听话,我暂时帮你养着她。””
““什么时候还给我?””
““等老夫高兴了再说。”
楚昊云胸口缓缓有些起伏。““您在逼我?””他轻声问道,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楚宗腾,忽而又侧过身去。
楚昊云忽然觉得眼睛有点发酸,所以侧过头去。他不想让父亲看到,更不想对父亲示弱。他是个男人,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的确无能。可是,为什么逼迫他的要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果换一个人,他或许早就审问出来了。可是对父亲,他能审问吗?
““爹,您还当我是你的儿子吗?””楚昊云调整了情绪又转过头来看着楚宗腾,““说实话,我并不确定她是否还活着。您就算要钓鱼也是要鱼饵的吧?如果等那个温家小姐进门我还看不到她,您就当没有生我这个儿子吧!.”
楚昊云转身离开,楚宗腾看着儿子落寞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儿子三日前的那段话来
—— 我来到这个世界整整二十七年,自小锦衣玉食,我努力做好你们要求和期望的每一件事情,我努力当一个听话懂事能干的儿子,却只有跟她在一起的三个多月才知道我的心也是活的,他也有自己的喜好和感受!自从我的生命里有了她,我才明白什么叫幸福!我才知道什么叫快乐!......
楚宗腾心里不知为何突然起了侧隐之心,在儿子跨出门槛的前一刻开口道:““新妇进门三日以后,我告诉你地方。以后,别让我见到她,其他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但在此之前不许你接她回青枫院,新婚三日,你必须住在新房里!””只要儿子还跟从前一样能干听话,事事以大局为重,其实让他多养着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楚昊云转身,怔怔地看着父亲,许久才答了一声:““好!”,

地牢密室里,轻尘练功累了,正趴在石床上休息。
““吱 —— 嘎—— ””
耳朵里忽然响起的声音真的很难听,甚至轻尘身下的石床都一阵颤动。她没有睁开眼睛,就让他们以为她死了吧!说不定就将她扔出去了。不过,死人应该是怎样的呢?只要不动就可以了?
““人怎么样了?怎么一动不动?””来人似乎有意压低了声音,虽然有些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
““估计情况不太好。她之前受的那些罪您也知道,不但没能好好调理,甚至连口水都没给她喝,这都好几天了,能活下来才是奇迹哩.....”.听声音似乎是这里的狱卒?
““你们怎么办事的?谁让你不给她送吃的?”,来人甚是恼怒,声音忽然高了一倍不止。
““没办法啊,三少爷的人盯得紧,我们根本就不敢过来 ...而且,之前二统领就交代过,虽然不能直接杀了她,但能这么拖死她最好,说这都是老爷吩咐的啊 ...””狱卒很委屈地说。
““没用的东西!滚出去!”.来人虽然愤怒,但很有理智。他缓缓走到石床前面,伸出手搭上了轻尘的手腕。
““饿了这么多天竟然还有一丝气息,还真是奇迹。步氏的无忧决果然不同寻常......,”来人自言自语,从怀中的瓷瓶里取出一枚丹药塞进轻尘嘴里,接着便从腰上解下一个酒囊,而后托起她的头,将酒囊里的清水灌进她口里。
轻尘配合地服下丹药和清水,却依然没有睁开眼睛。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给她吃的是什么,但他如果想杀了她,实在没有必要亲自跑这么一趟。
““醒醒?你醒醒?””
刚刚把水灌下去,来人就摇着轻尘的身体想让她清醒过来。
都要死的人了,吃了一枚丹药,喝了几口水就能活过来了?哪有这么快的?轻尘虽然在心里很不屑地想着,但心里还是有些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她轻轻睁开了眼睛,眯着一条缝打量着这个人。
只见来人身材高大,穿着一件黑色的宽大的斗篷,头上的帽子垂下来几乎遮住了眼睛,又是在这样基本上没有什么光线的密室里,哪里能看清楚是谁?但她心里总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究竟是谁呢?
来人见轻尘眼皮动了一下,随即便惊喜道:““你醒了?你,你愿意跟我出去吗?””
出去?
轻尘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她当然想出去,她想找到夫君,为他们的孩子报仇,她还想离开这里。楚家,根本不是正常人呆的地方......
““我可以带你出去,如果你愿意的话。””来人刻意改变了声音,让轻尘越发肯定,这绝对是熟人。
““还要我做什么?””人家既然问了愿不愿意,肯定就是有条件的。
““做我的女人!”.来人也很直接。
轻尘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她都这样了,还吃香起来了?然而,她脸上虽然带着一抹笑,谁又知道她心里的苦?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她的夫君也不知道在哪里,她甚至不敢想自己还有没有未来。
这个人这个时候过来,提这样的条件,不是落井下石么?这样的人.....
可是,这也是一个机会啊.....
轻尘不说话,来人似乎有些着急了。
““时间有限,你要是愿意就点点头,我会保护你的,一辈子对你好。””
““谢谢你,我要等我的夫君来救我。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救我的。””是的,经历了这么多,她反而相信他一定会来救她的。
““三少爷回来好几天了。今天他已经答应将那位温小姐娶进门,现在离婚期还有两天。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来人声音很温和,但轻尘总觉得他语气里似乎有些嘲弄的意味。
他已经回来几天了?还答应了娶那个温家小姐?不,不可能!她骗了一次,绝不会被骗第二次的!
““我不相信。””她很坚定的说。
““我可以发誓!如果我刚才有半句虚言,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听着来人如此慎重地发誓,轻尘的信心一下子就溃败下来。她明白,古人都是很重誓言的。可是,夫君回来了,怎么可能不来救她?夫君他一定有苦衷,对,他一定是被逼迫的!轻尘不断安慰着自己,但眼睛却控制不住地发红。
““现在,你愿意跟我走了吗?”来人再一次诱惑道,““出去以后,你可以好好洗个澡,躺在最柔软的床上,喝点鸡汤。我会让最好的大夫为你调理身体 ...””
不可讳言,来人口中描绘那些正是轻尘此刻最想要的,可是,他的条件是要她做他的女人,她怎么可能答应?不过,她可以假意答应,等出去以后养好身体就逃走。可如果夫君来救她,却找不到人,他会不会绝望之下真的跟那个温小姐做了夫妻?
轻尘犹豫了。她到底要不要跟他一起出去呢?
第四十章 找到依依
““你把帽子拿掉让我看看你是谁,如果你长得难看的话,我得考虑考虑。””在没有确定对方身份之前,轻尘觉得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对方既然能偷偷到这里来,还能把自己带出去,又岂是那么容易让她逃脱的?可不要刚刚离开虎穴又进了狼窝,那就麻烦了。
来人犹豫了一下,忽然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轻尘怔怔的看着他出去,想起他那一声轻笑,忽然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可是,怎么可能是他呢?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楚昊云迎娶温家小姐为侧妻的好日子终于到了。
想着尚不知身在何处的依依,楚昊云老老实实地去温家将新娘子接回楚府。虽然是侧妻,也是以妻礼迎进门的,只是新郎面无表情,实在淡不上什么喜色。
当然,宾客们并不太在意新郎的脸色,毕竟这是两个势力的联合,人们更为关注的是楚家的势力越发大了,有人喜,有人愁。按说正妻进门不足半年,是不应该这么着急娶侧妻的,这不是打人家步家的脸么?不过步家与楚家决裂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大家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只是有些为步家的那位小姐可惜而已。据说自从楚家跟温家定下婚期,那位三少夫人就病倒了呢!不然,丈夫娶侧妻,正妻也是应该要现身让新人敬茶的。

密室里漆黑一片,轻尘也不知道时日。这天,她忽然就被人套上一个黑色的头套带了出去,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来人将她带进一间屋子,再次将她放到冰冷的石台上。他们帮她扯掉黑色的头套便转身离开了,轻尘听到了关门的声音,是铁门。
她好奇地睁开眼睛打量新环境,乍然见到墙壁顶部斜射下来的几缕阳光,只觉得眼睛好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她赶紧闭上双眼,但眼里还是立即涌出一眶热泪来。
其实轻尘心里隐隐有些兴奋。她一直都想找个机会逃出去,但许久不曾进食,她虽然靠着卧月功法没被饿死,身体还是感到很无力。那天吃了一个灵果,当时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气,却不想等她打坐修炼之后那种热度就消失了。只是奇怪,自那以后,她也不觉得怎么饿了。后来才知道,那颗灵果助她一举跨过了卧月功法第四层的门槛,现在她已经可以算是半仙了,因为现在不吃饭也饿不死她了。
不过,今天外面怎么这样热闹?轻尘五感超人,远远的就听到一阵喜乐喧天。那么熟悉的喜庆的音乐让轻尘立即想起自己跟夫君成亲那天,难道,今天就是夫君迎娶新人的日子?
他竟然真的娶了那个温小姐?
他就要成为别人的夫君了?
轻尘从自我安慰的幻境中被这阵音乐猛然打入现实,仿佛一把钝刀子捅入心里,那种沉重的痛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浑身上下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痛!很痛,一直痛......
从今以后,他们是再也不可能了吧?他不可能不碰他的新婚妻子。还是平妻呢,不就是跟她一样吗?他也会像对她那样温柔耐心地对那个温小姐吗?他会亲吻她,抚摸她,拥抱她吗?他会让她坐在他身边一起吃饭,会牵着她的手一起看落日,会对她说““你是这里的女主人””吗?
可是,他曾经说过,她是唯一一个能站在他身边,分享他所有荣誉与骄傲的女人啊!
想起那些温柔甜蜜的亲吻,想起那些激烈热情的爱抚和拥抱,想起他亲昵的叫她小傻瓜时眼底的深情和喜爱,轻尘越发感到心如刀绞,痛得她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 ..
好痛,好冷!怎么会这么痛?怎么会这么冷?
难道老天也知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给她温暖了吗?是啊!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拥抱她,给她取暖了......
原来,自己一直坚持着,坚持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楚家,大周第一世家,呵呵!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无情的家族?他们怪她的家族不肯帮助他们,所以就要这样羞辱她,伤害她,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其实他们不就是想要另外找个合作势力吗?坦白告诉她,她一个人离开就是,有必要做得这样绝吗?为什么连她的孩子都不肯放过?虽然她也不喜欢步家,但他们为什么不想想自己做的是什么事?造反成功了能给步家多大好处?失败了却要连累步家满门,换了她,她也不答应啊!
这就是楚家的强盗逻辑吧!只能我负人,不能人负我。
对这个冷漠无情的家族,她早就失望透顶了,唯一让她不舍的只有夫君,夫君的温柔疼爱。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爱过她,她也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付出过这么多。可是等今晚以后,连这最后的眷恋也没有了。连她的夫君都成了别人的了,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是啊,是该想办法离开了!之前那个密室石板太厚,她没办法,现在连阳光都见到了,要出去应该没那么困难了吧?大不了她再吃一颗灵果好了。只要她还没死,总能想办法逃出去的。
但总有一天她还会回来的。
到时候,她会如神仙一样光芒四射的站在高高的天空中俯视他们如蝼蚁;她会为她无缘的孩子报仇雪恨;她可以主宰楚家每一个人的生死;她会让楚家知道,放弃她选择温秀雅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她会让他们悔恨终身的......
楚宗腾,你杀害了我的孩子,等我再次回来的时候,哪怕你已经当上了周王,这个仇我也是要报的!
——这是轻尘的誓言!
楚正焦急地站在礼堂外面,不时踮起脚尖往里张望着。门口的护卫不放他进去,他也没有那个胆子硬闯。可是,他真是着急啊!今天下午,他们终于查到三少夫人的消息了,可是等他去找三少爷的时候他已经出门迎娶新人去了。
楚正不想也不敢破坏了三少爷的婚礼,可是,他担心三少夫人啊!他本想找个侍女悄悄跟三少爷说一声,却不料肩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管什么事情,至少也要等明日再说!现在,赶紧给我回去好好呆着!””
楚正一看是楚府的大总管楚宗翰,赶紧缩缩脖子灰溜溜的回去了。楚宗翰可是老太爷的义子,也是老爷的心腹之一,他们这些小辈都是由楚宗翰找回来加以调教训练的,所以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儿一样,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婚礼是繁锁的,楚昊云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经历第二次,却不想不但有第二次,甚至他还不能露出太多不耐烦的情绪来。
本来新郎应该向贺喜的宾客们敬酒的,但楚宗腾知道他不耐烦,又担心他借酒装疯不入洞房,于是带着老大老二帮他去给各桌敬酒,让楚昊云回新房去。
楚昊云嘲弄地一笑,听话地去了新房。他在想什么,老爷子隐约能猜到,而老爷子担心什么,他同样很清楚。
新房就在青枫院主院的东面,在他尚未回家的时候就已经拾掇好了,名为雅园。楚昊云想起温秀雅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想起她做作夸张的笑容,心里就觉得一阵反胃。
新房里同样有一对大红花烛,那火红的温暖的颜色却没有给他半点温暖。他忽然想起自己答应过依依的话,如果还爱她一天,就不要碰别的女人一下。她还说,如果他碰了别的女人,就不要再去见她了。那个善妒的傻丫头啊 ...
想到依依,楚昊云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甜蜜来,但很快,那一丝甜蜜又化成了酸涩不甘。
喜娘帮着一对新人完成了洞房前所有的礼节便带着侍女们下去了。楚昊云没有理会坐在喜床上的新娘子,径直去浴室洗去一身酒气,换了一套白色常服出来。
喜床上,四道帐幔都放下来了,新娘子温秀雅也不见踪影,只有那一套红色的喜服留在床边的木榻上。
楚昊云犹豫了一下,蹙眉缓缓走向喜床。这个新婚之夜,他要怎么向父亲交代呢?
楚昊云站在床前犹豫不决,床上温秀雅可是忍不住了。只见她撩起床帐探出头来,笑靥如花,柔媚入骨:““夫君,天色不早了,早点上床歇息吧!
楚昊云掀开帐慢,看着她身穿白色寝衣,仰面躺在床上,颊生红晕,眼波流转,张开大腿却又用手半掩着私处故作羞涩的模样,心里竟然一阵恶心想吐!
““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酒喝多了?””温秀雅见楚昊云神色不好,当即就要起身扶他。怎么跟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呢?嬷嬷都说她这个样子是最最勾人的了,为什么夫君好像不喜欢?
楚昊云躲过她的手,忽然怒道:““夫君也是你叫的?不许你叫我夫君!”.他终于找到一个宣泄愤怒的突破口了。
““可是,奴家是夫君的妻子,不叫夫君叫什么?””温秀雅委屈地望着他,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盈盈欲泣。
““叫三少爷!””
““可是,下人和侍妾才这么叫的啊!奴家是平妻 ...””
““侧妻!””楚昊云纠正道。
““侧妻也是妻啊!””
““你想要休书?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贬为妾?””
““......三少爷,奴家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奴家?呜呜呜呜呜......””温秀雅哭得梨花带雨,极具凄婉的美感,惹人怜爱。
楚昊云越看越恶心,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要出去。
““三少爷,这么晚了,您去哪儿?””温秀雅一看楚昊云要离开,立即就慌了神,连装可怜也忘记了。要是新婚第一夜新郎竟然不肯留在新房过夜,她这个侧妻只怕真的比侍妾都不如了。
““看见你就倒胃口!我回去睡了!还是不是处子你自己心里有数,自己想办法!””楚昊云将枕头旁边盒子里洁白的贞洁布扔到她脸上,用力一甩衣袖,仿佛想要甩掉什么脏东西一样,再也不看温秀雅一眼,大步出门。
温秀雅本想追出去,但抓下自己脸上的贞洁布,她又改变了主意。现在自己追出去又能如何?不过白白的让人看笑话而已。既然他都让她自己想办法了,那她只要弄点血染上去,别人就会以为他们已经圆房了,而自己也是处子之身,明天就不会有人笑话她了。这样大家最多猜测他睡不惯这里的床而已。
嗯,就这么办!
却说楚昊云恼怒地回到主院他和依依的卧房,正要脱衣服休息,不想楚正忽然闯进来道:““三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有消息了?”.楚昊云看到楚正满脸惊喜,立即就想到是不是依依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