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为偶 作者:李歆
文案1
《独步天下》姊妹篇独步是光,谁与是影!#炮灰女配PK穿越女主#
△作为长年来父母膝下的独生女儿,她天真烂漫的度过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十年。在妹妹出生后,她的世界却因为一场阴谋的捎带,蝴蝶煽动翅膀,命运脱离了轨道。
△饱受凌辱,未婚受孕,在母亲的帮助下隐瞒真相后,出嫁成婚。她心怀怨怼,憎恶命运的不公,由此性情大变,在人生的第二个十年中越走越狭隘,终于把自己,把身边的挚爱逼入绝境。
人的一生中有几个十年可以等待?终其一生,究竟谁才是谁的良配佳偶?
我与你为偶,至死不渝!你与我为偶,至死方休!——《谁与为偶》
文案2
独步天下,谁与为偶。
我与你为偶,至死不渝!
你与我为偶,至死方休!
喜爱《独步天下》那种口味的读者,此坑不适合你们,为免毁了你们心目中的“美好”印象,请勿跳坑。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慕莎莉 ┃ 配角:杜度、岳托、敦达里、豪格、佳穆莉、宁古希 ┃ 其它:独步天下姊妹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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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紧赶慢赶总算随着人流挤进了电梯,却因为忘了摁楼层被带到了十七楼,等上升的电梯到达顶楼再返回十二层时,楼道内挂着的时钟显示,指针早划过了九点。
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结果出电梯门的时候手指不小心被门夹了下,附赠的大礼是趔趄的时候高跟鞋崴了。
格子间里有吃吃的闷笑传出来,步悠然假装没听见,踮着左脚走到打卡机前刷了卡,然后挪回自己的小格子里躲了起来。
半个月没回公司上班,果然电脑桌上摞满了杂物,厚厚的灰尘也积了一层。她叹了口气,正想去洗手间绞抹布擦桌子,隔间飘来一阵诱人拿铁的香味,一个圆圆的脑袋探了出来,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早饭吃了没?”说着,一盒好丽友Q蒂递到眼前。
是巧克力口味的。
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多大个人了,居然爱吃这种甜食。”
“得,好心当驴肝肺,这还是我刚从Sam办公室里摸出来的。瞧我心里多惦记你,有好东西总拿来分享……”
“真惦记我,看我迟到,就该替我提前刷卡。”想到这个月的全勤奖算是泡汤了,她不由郁闷得气不打一处来,故意双手捧住一堆文件夹用力拍抖,搞得格子间内尘埃漫天飞。
有宏被灰尘呛得鼻子发痒,连打了两个喷嚏,赶紧识趣的撤离,临走不忘关照:“Sam让你十点去他办公室,啊嚏,你别忘了!”
悠然随口应了声,突然想起些什么,立马追问:“头儿今天心情怎样?”
有宏咧嘴嘻嘻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就别指望要他给你换相机了,死心吧!”说完,转身跑进了茶水间。
她在心里“切”了一声,继续埋首收拾桌子。刚收拾停当,就听外头有人举着一叠彩印纸从走廊那快速的冲了过来。
“号外——号外——”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了,却难掩兴奋,“公司大福利啊,国庆长假组织外出旅游啦!”
格子间震动了,无数个脑袋冒了出来。
“去哪?”
“什么时候?”
“全公司去,还是就阿拉部门?”
“企划部有好几个小妞长得不错,如果一道去……”
七嘴八舌,一堆人簇拥在一起。
悠然翻了个白眼,打开电脑,准备拷贝文件。
“嗨!”肩上重重拍下一只爪子,白昼月蹦跳着压在她身上,“去韩国出差半个月弗看到侬了呀!真是混了蛮好,哪能,韩国有碰到帅哥伐?”
悠然拍开肩上的熊爪:“不回自己部门老实待着,你又擅自串岗?”
“弗要装咧,老实交代,侬到底有泡到帅哥伐?”
“这是上班时间,办公室有规定一律讲普通话。”她的一本正经成功换来白昼月的一个卫生眼。
悠然打算无视她像苍蝇般的缠人攻势,设定电脑自动拷贝文件,然后端着空空的保温杯走到茶水间。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有宏却已经不在茶水间了,那包巧克力Q蒂还搁在桌上,纸盒子已经拆开。她愣了下,不等她有下一步行动,白昼月已经一边叽里呱啦的说着话,一边自动将Q蒂收归已有,从里面挖出一个小包装,撕开塑料外包装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
她在吃东西的时候嘴巴也不肯停歇,搞得满嘴的蛋糕碎屑乱喷。悠然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对面门口人影一晃,Sam突然出现。
悠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昼月手里的Q蒂,只觉得额头挂上三道黑线。
“你,出来一下!”酷哥就是酷哥,二话没有,言简意骇到令人头皮发麻。
白昼月吓了一跳,她本来半个屁股坐在桌上的,这会儿忙跳下地来。悠然被上司叫出茶水间,一路跟着他到了私人办公间。
有宏居然也在,正在摆弄着他脖子挂的记者证,一副很闲很懒的模样。见Sam带着步悠然进门,他赶紧挺直了腰,表情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悠然白了他一眼,这小子,太会装了。
Sam指着房间内的沙发:“坐。”
悠然不敢坐那贵得要死又极不耐脏的白色真皮沙发,于是就拣了离Sam稍远一些的红木椅子坐下。有宏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大客户、大老板的陶醉样儿。
“把你们叫来有件事要说一下,下个礼拜我们要出趟国,本来摄影这块上头是打算让韦潇去的,不过她护照还没办下来,比较麻烦。阿步刚从韩国回来,要出去的话办手续更快一点。”
话说到这份上了,还能再说什么?她的国庆长假,免费旅游肯定是没指望了。
“去哪?”她问。
“外蒙。”
“去多久?”
“快的话半个月,慢的话也许得拖上一个月。出差时间比较长,住宿地点不固定,环境条件也不是太好,所以出发前东西一定要准备充足,别像之前去韩国那样,上了飞机才发现自己落了东西。”
Sam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他们两个,可是悠然却真切的感觉到他肯定在冷眼瞄她。
从Sam办公室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来,正看到大办公间里像天女散花似的漫天飞舞着旅行社的彩色宣传页。
“沈阳,沈阳,GO!GO!GO!”
“沈阳,沈阳,我爱你!”
“沈阳有屁玩头,简直去活受罪……”
“沈阳也有故宫啊,哈哈哈,有去总比没有去强吧,好歹是福利,不去白不去……”
看着办公室热闹得仿如菜市场,悠然却郁闷到了极点。
一张彩纸飘落到她的脚下,她弯腰拣了起来。薄薄的纸张上图文并茂,详细的写了旅游路线以及几个特色景点。
最大的那张照片特别醒目,光秃秃的一个宝顶上竖着一棵孤零零的榆树,枝叶不算繁茂,却显得异常孤秀挺拔,照片经过Photoshop简单处理后,加上了五个醒目的血红大字——清太宗昭陵。
原来是个死人坟头。悠然在心底鄙视了一把平面设计师的蹩脚手艺,随手将纸揉成团,扔进了脚边的垃圾篓。
至死不渝·上
第一章 谦谦君子(1)
九月的气温已经很低,可汗水却仍是将她全身浸泡捂湿,那张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五官紧皱在一起,她痛苦地五指紧攥,浑然不觉干裂的唇瓣已被自己咬的鲜血淋漓。
屋内门窗紧闭,浑浊的空气里透着一股血腥气,她躺在床上无力挣扎,一双失去焦距的眼透着垂暮死气。
“大福晋……”
耳边,幽幽的,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有许多许多的声音,在一遍遍,一遍遍,重复着三个字。
“大福晋[1]……”
这是……在喊她吗?
“大福晋!您醒醒!您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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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距建州费阿拉城三四百里之遥的南关哈达城,此时正在经历一场人间地狱般的洗劫。城外飞矢如雨,城内火光冲天。
一辆颠簸的马车冲开混乱奔走的人群,在一片惨叫声中,往城外左摇右晃地飞驰而去。
马车过去方一盏茶,便有一队劲旅奔驰而来,为首骑在马上的是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盔甲披身,手持长弓,面露焦急之色。
少年目光扫处,早有细作从残壁断垣间跳了出来,附耳轻语,伸手指向方才马车离开的方向。
“步兵留下,骑兵跟我追!”少年果断下令。
没多大功夫,一队骑兵追着马车的方向而去。
留下的步兵正要四下散开去城内趁势点打劫财物,没提防身后跳出一个身量矮小的小兵,身背朱木巨弓,腰挎金桃皮鞘宝腾腰刀。那腰刀只比他身量短了尺许,挎于腰间,竟而奔走间时时拖曳及地。那小兵身量不足,动作却无比敏捷,扑上前来一把揪住方才那名细作。
细作唬得一跳,抬手欲打,身旁早有散兵惊呼:“八阿哥!”
细作定睛细看,方觉那小兵竟是个年方七八岁的孩童,待看清那张脸的长相,竟唬得呆了。
那孩子揪着他的衣襟,一脚踹上他的膝盖。细作腿一软,身子堪堪矮软,那孩子扬手朝着他的脸上就是啪啪两巴掌。
“说!我二哥去哪了?”孩子稚气未脱的脸上此刻明厉狰狞至极,“刚才你说的那辆马车……是不是我表姐?”
“八……八阿哥。”明明只是个七岁大的小孩子,可面对他的气势,细作却软了腿。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不及去细想原因,只把这一切归结于刚才膝盖上被踢中的那一脚。
是的,他不是被一个小孩子吓到了,只是腿疼才脚软了下而已。
应该是这样。
“说话!”呛啷一声,竟是那腰刀脱鞘尺许,明晃晃的刀刃正冰凉地抵在了自己的喉间。
“八……是,是,是……刚才二阿哥追的,是……叶赫的那位格、格格,布喜娅玛拉格格……”
衣襟松开了,窒息感离去,他长长的舒了口气。等回过神,发现八阿哥已经不在了,身旁有散兵拍着他的肩笑问:“要兄弟搀你一把么?”
他恼怒地甩开那手,从地上一跃而起。
“兄弟别生气,跟你打听件事。”
“哼。”
“你刚才说的布喜娅玛拉格格,是否就是叶赫部的那位女真第一美女?”
第一章 谦谦君子(2)
细碎的呻|吟声从她喉咙里嘶哑地逸出。
跪伏在她劈开的双腿之间的仆妇用力挤压着她隆起的肚子,嘴里不停地喊:“拿人参来!拿人参来!”
一旁伺候的丫头急忙从炕头的柜子里翻出事先准备好的人参片,因为太过紧张,她拿着参片的手直抖,怎么都塞不到大福晋的嘴里去。
“撬开福晋的嘴,塞进去,快!”
“大福晋,您快醒来吧……”小丫头急得直哭,边哭边抖着手将参片硬塞进主子的齿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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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达城外的苍莽森林中,一辆马车停在杂乱的灌木丛中,车轴卡着根臂粗的树枝,以至于车身微倾,拉车的马焦躁地喷着响鼻,套着嚼子的马嘴里不停地泛出白沫。
代善小心翼翼地将布喜娅玛拉从车厢上抱了下来,车身重心不稳,摇晃了两下,车轴嘎嘎地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夜色浓重,二十多名兵卒高举着火,背向马车,默默无声地将马车围成一个圈。
“回二阿哥!前方有消息来报,淑勒贝勒已带兵攻入哈达城……”一名亲兵跪倒在圈外,头压得很低,回禀的声音却拔得极高。
代善沉默,作为先锋的他比他阿玛[2]更早一步入城,只是……
“东哥——东哥——”一声声焦急的呼喊伴随着凌乱的马蹄声很快冲破人墙,闯入圈子。
代善的眉头蹙起,眉心轻拧。
皇太极小小的个子伏在马背上,显得分外弱小。但他人小骑术却相当不弱,在连人带马冲到马车跟前时,突然勒缰,马匹刚刚停步,他便已从马背上跃身而下。
“东哥——”他完全无视代善的存在,一个箭步冲向布喜娅玛拉,双手搭上她的肩膀,左右上下不住地打量,“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皇太极?”代善怀中的女子仰起头,露出一张绝色容颜,在看清楚皇太极的身影后,突然面色大变,“你——做了什么?你疯啦,你才多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似是觉得一腔怒火无从发泄,更是扭头对代善怒道,“谁允许他上战场的?谁允许的……谁允许的……”
她的叫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哑。
“谁允许的……你们居然让一个七岁的孩子上阵杀敌……真是疯了……”
代善继续沉默,任由她哭闹怒骂,只是不语,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因为胸口的伤痛牵扯得有些颤抖。
伤在胸口,厚重的甲胄没能挡住锋利的一刀,他胸前被割裂了一道二三十公分的口子,没有来得及包扎的伤口被血块凝结,刚才她不停哭诉挣扎的时候又被碰裂了。
“疼不疼?疼不疼?”她哽咽着,手足无措地抚摸着他的胸口。
代善微微一缩,屏息片刻后笑道:“不疼。”见她哭得不能自抑,不由心喜,忍不住握起那双柔荑,轻吻那如玉葱般的娇嫩手指,“有你为我流泪,死也值得。”
“嘁!”冷不防耳边钻入一声不屑的嗤鼻。
她正犹自伤心哭着,并没有听见这声嘲讽,代善却是扭头冷眼扫向出声者。
第一章 谦谦君子(3)
皇太极毫不畏惧地回瞪自己的二哥,小嘴微撅,一副孩童任性闹脾气的模样。
代善知他虽是布喜娅玛拉的表弟,却是自打出生起便由她一手抚养照顾,情份比母子还深。平时最喜腻在她身边,最不喜她身旁有其他兄弟姐妹分薄情分。小八没有同母兄弟姐妹,是以对这个表姐看得极重。
思及此,代善不由放软了脸色,冲弟弟和煦一笑。
皇太极张嘴欲言,眼角瞥到仍在伤心哭泣中的表姐,嘴唇动了动,终是没出声。
许是折腾得累了,布喜娅玛拉没哭多久便沉沉睡去,代善命人将卡住车轴的树枝搬离,简单地将马车整修了一番后,将怀中的女子轻轻地安放回车厢内。
万籁俱静,唯有松脂在燃烧时时而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代善望着那梦中还在流泪的睡颜,忍不住伸出手想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手微动,胳膊已被一股大力拉开。
皇太极拽着代善的胳膊,小脸微扬,声音压的极低:“二哥……”他嘴角上翘,脸上带着笑容,神情看似亲昵,可代善瞧着心里却直起毛。
代善挑了挑眉,用眼神询问。
“二哥,你来。”皇太极笑眯眯地招手示意。
代善离开车厢,跟着皇太极身后走了十余步。
皇太极突然转身,脸上笑容愈发灿烂,一脸天真无邪,语带兴奋地说:“二哥,二嫂快生了吧?你说,等咱们回到费阿拉,我是不是就可以见到小侄子了?”
代善心里一个咯噔,身体反射性地扭头去看马车。马车安安静静的,昏暗中,耳畔仿佛还能听见那令人心醉的安眠呼吸。
代善心下略安,回头望向皇太极,目光略带凌厉和狐疑。
皇太极仍是一副烂漫的笑容,看不出丝毫不妥。代善深吸了口气,感觉已痛麻木的伤口居然又隐隐抽痛起来。
“二哥,你和二嫂商量过孩子取什么名没?”
代善神情恍惚,视线逐渐迷离……
孩子,什么孩子?
皇太极清脆的笑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明亮,宛若即将迸射灼人的朝阳:“二哥,若生的是个小阿哥,取名叫岳托怎么样?这个名字是我最喜欢的,我都想好了,等我将来有了儿子,就叫岳托……”
岳托……岳托?
岳托是谁?
代善微恍,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伸手扶住一棵大树,勉强稳住身形站直。失血过多的脸上惨白一片,在火光的映照下分外显得凄厉。他容貌本生得儒雅温柔,如今这般样子,竟像似从阎罗殿里刚刚爬出来的厉鬼般狰狞。
那些不愿意去想的人,不愿去触及的事,纷纷扰扰地在那清脆的细语声中被一一翻涌出来。
喉里一阵腥气上涌,他胸口一阵剧痛,面色白中已是泛出青色。
“二哥……”
代善微侧身子,借着树影避光,手背蹭过唇角,不着痕迹地将血迹擦去。
“二哥!”衣角微拽,代善低头,发现皇太极已绕到他身前,仰起的小脸上流露出惧怕之意,“阿玛若是知道我偷偷跟来了哈达,会不会很生气?”
代善胸口憋闷,气息滞碍,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将手放在他头顶,轻轻摩挲,微笑摇头。
“可是……我知道阿玛最是疼我,若我能立功阿玛肯定不怒反喜,可是……二哥。”他露出一脸的畏惧,环顾四周,声音再度压的很低,脚尖踮起,凑到代善胸前低语,“阿玛进了城,发现我们没在城里可怎么办?”
代善胸口一震,喉底的血腥气再也压制不住,噗地满口呕喷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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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福晋:满语发音fu jin,亦译作福金,妻子的意思。女真奉行一夫多妻多妾制,家中诸多妻子中身份最为尊贵、主持中馈者为大福晋;
[2]阿玛:满语发音ama,爸爸的意思;
第二章 主母李佳(1)
室内的血腥气仍未散去,门窗依旧紧闭着不透一丝风,苏宜尔哈蹑手蹑脚地靠近床边,手刚触及床幔,床内闷闷地传来一声咳嗽。
“福晋醒着呢?”苏宜尔哈撩开帐幔,床上被褥盖的严严实实,躺着的那名女子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容貌清秀,只是刚刚生产完整个人都显得气息恹恹,额际发丛间满是汗水。
“小阿哥呢?”
“奶嬷子抱着,才吃了第一口奶呢。福晋快放宽心,小阿哥很好,老嫲嫲[1]们都说了,您这是第一胎才生的艰难些,并不算什么,以后养好身子,生二胎时就轻松多了。”
李佳氏长长地松了口气,眼睛发涩,眼角不自觉地滴下泪来。
“福晋快别这样了。”苏宜尔哈赶紧用帕子替主子擦去眼泪,“您还在坐月子呢,何苦作践自己的身子?”
“爷……哈达,可有消息?”
“福晋您赶紧放宽了心吧,内栅大福晋才派人送了洗三的贺礼来,说我们小阿哥呀,是个顶顶带福的福星。寅时小阿哥降生,哈达城破,如今剿杀了哈达首领,已是大获全胜了。”
李佳氏苍白的脸上不禁露出笑容:“那就好,那就好……二爷他,可还好?”
苏宜尔哈眨了眨眼:“福晋您是觉得奴才人微言轻,所以总不把奴才的话听进去对吧?要真是如此,您不如打发奴才回巴晏[2]老爷家去。”
李佳氏忍笑:“你这张嘴……”
“福晋您就先顾着您自个儿吧,二爷在外头……哼,好着呢。”
“苏宜尔哈!”李佳氏拉下了脸。
苏宜尔哈撇嘴:“是,奴才知错了。”
“这不是……原先的家里头,你怎么……咳咳,屡教不听呢。”
“怕什么,这屋里屋外不都是福晋的人,二爷……二爷才不管宅院里的事。”
“二爷脾性好,你也不能太欺他,他毕竟是主子,是爷。”
“我欺他?”苏宜尔哈跳了起来,“福晋,太好欺的那个人是您才对吧?”
“好了,好了……我累了。”
苏宜尔哈抿紧了嘴,表情倔强,满脸忿忿之色,最终却仍是顾念着主子生产后体虚:“您睡会儿,奴才去厨房瞅瞅。”
安顿好李佳氏后,苏宜尔哈叫来两个小丫头留在暖阁里伺候,便出了正屋暖阁。厨房就搭建在大屋正门的入口,正对着大门的两口大灶上正炖着食物,热气腾腾地直往上冒水汽。
烧火的婆子见了苏宜尔哈,急忙站起来行礼。苏宜尔哈摆摆手,看了下灶上的火候,便出了大屋。屋内热气腾腾,屋外的气温明显冷了许多,好在尚未下雪,不是很冻。
她站在廊庑下望着庭院发了会儿呆,少时便见府里一个尚未留头的小丫头,领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仆妇进了二门,正往正屋快步走来。
苏宜尔哈虽不认得来人是谁,却马上摆出笑脸来,热情地迎了上去。
两人执手,互相见了礼,那仆妇笑道:“我是大阿哥府上的奴才,我们福晋知道二阿哥添了小阿哥,大喜了,特意让我送洗三礼。”顿了顿,轻声问,“你们福晋身体可好?听说生产时不太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