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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没有办法让他出去,林挚用的毛巾是那种促销品赠送,比正常毛巾窄一半,长度也短很多,根本围不起来。所以现在他只能在这个空荡冷清的浴室里等待熄灯号的吹起,还要不停地祈祷千万不要进来人。
也许是林挚的祈祷终于感动了上帝,一直到熄灯都没有人来过浴室。当熄灯号吹响后,林挚又等了一会,估摸着大家已经睡了,连忙蹑手蹑脚的往寝室跑,希望能赶在查房前回去。一路无事,好不容易在寝室门口,林挚刚松了一口气,却忽然被一束手电光打在脸上,“那边是谁?”
林挚顿时哀嚎了一下,不要啊。
同样哀嚎的不仅是林挚,还有年近半百的指导员,这个让他一直得意放心的好学生正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一条小毛巾,身上□,居然只穿了一条缝满亮片的——丁字裤!
指导员的咆哮立刻响彻走廊,“新兵排长,你这是在做啥!!!”
九月十九日,万里无云,彩霞满天
经历了丁字裤事件,虽然林挚解释半天,指导员依旧黑脸无语。林挚无奈的对着黑脸的指导员写下了长达五千字的保证书。边写林挚边想着那双得意狭长的狐狸眼,弯呀弯呀,还得意的龇着一排小白牙,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程昕,你行。
今天按照军训作训,应该是对队列的总结展示。下一步就是以团队合作和户外生存为主的拓展形式的训练了。为了检验这段时间的训练结果,已经下发了通知,前来参观的不仅有学校的校长、主任,甚至连军方的驻地团长、指导员也会来参观。
所以大家从昨天开始,就把自己的军容军貌挑剔的那叫一个仔细。现在一排排的军列队,真像刀切斧批般的整齐,踏正步的时候连地面都要被踩下去一层。领导们点头满意的挥手示意着。
当列队站好后,指导员正要请领导上前讲话,全场静寂。
忽然在主席台附近传来一段特别清晰地音乐,而且顺着扬声器扩张到全场。那是一个特别浪声浪气的女音,用极其甜腻哀怨的声音唱着东北二人转,“大姑娘美,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这边的苞米它已结穗儿,微风轻吹起热浪…”。
台上已经有不少来宾开始忍不住的讪笑,指导员先是回头看来宾,却见来宾无一有掏手机的举动,然后他才分辨出来,声音来源似乎是下前方。
指导员的脸色已经发青了,怒吼着,“谁违反纪律带手机了,出列。”
当那个声音第一声响起的时候,林挚的冷汗就下来了,但是他没有敢动。直到现在,他只能踏出一步,咬牙上前,“报告指导员,手机没装卡,做闹钟定时用的,不知道怎么会忽然响起来。”
林挚买的手机是一个二手机,所谓山寨版的震天炮,一个手机上集成了MP4、触摸屏、摄像头、无线上网、电子书等多项功能,还超长待机,价格居然仅要80元。林挚平时把电话卡拆下来粘在手机壳里面,而且他在手机里绝对没有存这么一首恶俗流气的音乐。
但此时,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解释时机。
指导员颤抖的怒吼,“手机交上来,你去负重全部装备跑圈,30公里急行军标准,现在就去!!”
林挚把手机交给指导员,指导员恶狠狠地按上关机键,显然,他恨不得那个关机键就是林挚本人。
经历这么一番插曲,来宾们本来计划的长篇大论的励志讲演显然缩水了很多。无非是轮流鼓励大家做好四有新人,珍惜机会,好好学习。
其中校长还特别点出,有关青年大学生文艺素养方面的问题。
训话结束,领导们坐着小车绝尘而去,学生们拉着歌去食堂吃晚饭。饭后三三两两的进行自由活动。
作训场上,林挚一个人背着全副武装在慢慢的跑圈,夕阳下,他低着头,拖着长长地影子,孤单又寂寞。
从食堂回来的程昕远远地看着那个负重跑圈的身影,神色不变。心里轻哼着自己刚学会的东北二人转,轻快地跳跃着回到寝室,“你要是叫我来,谁还那不愿意来呀,哪个犊子不愿意来,呀那么咳呀,咳呀…”。
这件事留下了一个后遗症,从此之后,林挚的手机在将来再也没有设置过音乐,永远是震动或者静音,终生未变。
作者有话要说:程昕:妈咪,你不会下次就该整我了吧。。。。。
狐狸冷汗:儿子,妈咪是那种人么,整也是林挚整你。
程昕:妈咪,如果你不帮我的话,人家将来会和林挚一起对付妈咪的哦~~~
这什么破孩子啊!!!!
所以,回帖,不然林挚和程昕会合伙去你家做客的呦~~~~
军训凉夏纪事月(中)
08 军训凉夏纪事月(中)
九月二十日 风和日丽,月上柳梢头
最近这几天程昕过的很得意,很高兴,很开心。正所谓,诸事顺遂秋风起,好事成双人得意。程昕心情好,那张小脸就仿佛能笑出朵花来,也就是身后少根尾巴,不然那尾巴现在肯定高高的举着,左摇右摆的瑟呢。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军营的伙食太难吃。原本大家就对学校的食堂百般诟病,可打在军营里吃了半个月后,学生们就开始怀念学校的胖阿姐和油桶哥,检讨自己原来是不是过于刻薄。程昕这几天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下巴又尖了几分,一张脸饿的只剩两只眼睛了。
程昕这边还在死忍,而陈墨却已经准备变节了,他可是无肉不欢,讲究肥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的主儿。程昕打趣他,“这要再来一场战争,别说等着老虎凳辣椒水,就光用一碗肥肉,你这样的肯定就变节投降了。”
陈墨抱着肚子横躺在床上,“哎呀,我的四爷爷,我和您这吃素的神仙没办法比。老实告诉你们,我昨天晚上做梦都梦见吃红烧肉了,醒来后我这满嘴里都流着哈喇子,正磨牙呢。哥儿几个今天晚上可都把你们的胳膊肘子、鼻子、脚丫子什么的,统统都藏被子里,万一半夜我要是狼性大发,小爷儿我可不顾的咱们往日的兄弟情谊了也。”
徐励笑说,“你恶心不恶心,连脚丫子都下得去嘴。别人也就算了,就安宁那汗脚,顶风都臭三里,想想都恶心。”
陈墨深沉的哀叹一声,“三月不知肉味,顾不得也了哥哥。”
陈墨正在哀怨中,安宁从外面一头汗的跑了进来,“好男儿当马裹尸还,尔等却又为何坐困愁城不做为哇哇哇哇哇呀。”一长串的京剧念白。
程昕从地上抄起一只鞋就飞了过去。
安宁随手抄住,一脸神秘,“哎,跟你们说啊,现在可有个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出去2个小时,要出去就赶紧的。还来得及去搓一顿。”
陈墨一听能出去吃一顿,立刻精神了,蹦起来穿上鞋就要走,“还等什么啊,快点快点。”
徐励和程昕要稳重许多,连忙追问安宁,“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安宁一脸得意,“我篮球基础不是不如你们么,所以没事我就出去跟他们打野球去,今天我一铁杆球友偷偷告诉我,在这个训练营的西后墙有一个铁栏杆的柱子是松的,看起来和外面一样,实际下面的焊接都是断的。轻轻一掰,欸,人就能钻出去。他们昨天已经偷偷跑出去吃一顿羊蝎子火锅了。今天他们班搞班内会,所以没有办法出去。我一听这个,赶紧回来叫你们,够意思吧。”
徐励问,“他们真出去了还没事。”
安宁说,“你还不相信我,老阚他们能骗我么,咱那都是什么关系啊,再说人家昨天都改善完了。那个钻出去的地方有一个水房,就在水房背后的地方,特别隐蔽,在外面一点都看不到。要不怎么叫后门呢。”
这么一说,大家一起等着程昕最后拿主意。
程昕肚子里的油水也被刮的差不多了,而且据他的情报,今天确实没有什么活动安排,只要在自由活动结束前赶回来就行,他拿定主意,“行,那咱们赶紧去,早去早回。还得再安排个人给咱们报信,万一这边有什么变故,好能及时跑回来。”
安宁大包大揽,“交给我了,我这就去找老阚,反正他今天肯定不出去。回头我们‘后门’见啊。”
一行人鬼鬼祟祟,胃大包天的遁着香味而去。
这一顿羊蝎子吃的那叫一个香啊,连陈墨和安宁都居然没时间拌嘴,左手擎着一块肉骨头,右手举着另外一块肉骨头。四个人点了两大锅,低头猛啃。
直到两大国堆出尖的肉骨头锅都见了低,程昕长出一口气抱着圆滚滚的肚子,“撑死我了,我都感觉自己一年没吃过这么香的。”
陈墨终于空出半张嘴,“窝觉喔亚背几都要恩苦头入觉。”
徐励踢了他一脚,“好好说话,别嘴里塞满东西还说话,你看你这样。”
陈墨就着饮料把那口肉冲下去,“我是说,我觉得下辈子都要抱着肉骨头睡觉了我。”
徐励一脸不争气的看着陈墨,“你也就这么点出息。”
安宁在一旁默默不语,锅里已经没几块肉骨头了,他正在全神贯注地啃着手里的,捞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
几个人终于想起自由活动的时间限制,擦擦油嘴,七扭八歪的往回跑,却基本跑不快。这顿饭,他们成功实现了“扶着墙来,扶着墙走”的饿死鬼精神,敢打、敢拼、敢抢。
偷偷摸摸从水房后面绕过来。
程昕立刻站住了。
陈墨和安宁还在相互打闹,“就你把最后一块儿骨头抢了,你从来都抢最后一块。”
“我那是看你们都吃不下去了。”
“放屁,再来一锅我都能吃下去。你就说自己多自私吧。”
徐励最后一个走出来,推了两只为最后一块肉骨头吵闹的猴子们。
指导员一脸即将爆发的死盯着他们,旁边默默站立的林挚那叫一脸无辜。
几个人低头灰溜溜的站成一排。
黑面指导员咆哮的怒吼着,“这才训练几天,你们就这么无组织无纪律的翻墙跑出去。军训的目的是什么,还能记住吗?就是让你们多少有点阳刚之气,懂得守护和奉献的意思。你们可好,这才几天小打小闹的训练一下,就变相的开小差,要是有场战争,你们几个通通都是叛徒,要拖出去枪毙,叛徒!”
林挚在一旁好心的劝阻,“指导员,其实程昕同学也不是经常都逃避军训。”
林挚说完,指导员就仔细的看看程昕。程昕心里把林挚骂了一百遍的来回,脸上却露出乖巧诚恳的歉意。不想指导员看了林挚,勃然大怒,几乎要爆炸一样,“你,你,你!这军训都快半个月了,你看看你那一张小白脸,跟擦了雪花膏似的,肯定是经常逃避军训。那种躲闪怯弱的模样,我带兵这么多年,就知道这是孬兵的代表,汉奸的苗子!明天早会,你给我登台全大队做检讨。”
说完,怒气冲天的横着就晃了过去。
林挚龇牙一笑,跟着指导员后面,屁颠屁颠的一溜小跑,那叫一个畅快。
垂头丧气的往寝室走,肚子里的羊蝎子似乎也凝固的堵在心口。
陈墨安慰着默默无语的程昕,“这事儿谁也不能怪,咱们点子太背了。指导员平时这个点都在操场上看他们耍单双杠,怎么会突然跑到水房这边来。没有道理啊,真他妈的点背。”
程昕却转头问安宁,“你原来说,那个水房后面的‘后门’是谁告诉你的来着?”
安宁说,“阚三啊,就是计算机系的黑大个,总跟我一起打球的。”
明白了,程昕夜色中恨恨的一跺脚,大意了!
九月二十一日,艳阳高照,紫外线强度四级
旗正飘飘,阳光普照。
在每日例行的早会上,出现了不一样的插曲。指导员先是在大会上对于当下某些青年大学生好吃懒做,偷鸡摸狗的极大恶劣行为进行了严厉的批评,而且对自己近一段时间放松要求的松懈的态度进行检讨,严肃提出军风军纪的要求,并准备在下一段时间,开始进行更加严厉的拉练和体能锻炼。
下面一众学生本来以为小阶段验收后,也就是熬着混日子,等待军训结束。万没想到居然有人惹火了素地狱教官闻名地指导员,陷众人于万劫不复之地。于是,在千夫怒目的情形下,程昕在讲台上,抑扬顿挫的朗诵着自己的检讨信。
平心而论,程昕的这个检讨信的水平还是很高的,高度凝练错误行为,对行为背后的成因进行深刻的分析,且痛心疾首的对自己的错误进行了认识、批判和总结,最后不忘大声颂扬学生排长林挚同学对自己的告密——哦,不,是帮助后进同学改正错误的伟大。
总之,这封检讨及诚恳与煽情与一身,共追诉齐畅想同在。实在文笔上佳,情真意切的一封检讨信。
可惜时机不对,现在没有人能静心欣赏他字字珠玑的检讨信。指导员一脑子要拿他开刀的念头,而同学们则恨他连累自己的怨懑,程昕只能一个人在念完检讨信之后,站在高台上接受大家的目光凌迟。
指导员问程昕,“认识自己的错误了?”
程昕连忙站直大声,“报告指导员,我认识到了。”
指导员又问,“那今后还会不会领头逃避军训,破坏纪律?”
程昕站直,声音里都激着炸音,“报告指导员,位卑不敢忘忧国,身当向前示卒破。不甘折堕,身死雪耻!”
指导员被他这种古香古色的回答给逗笑了,“嚯嚯,挺敢捅词啊,大学生。”
然而说完脸色一板,厉声的批评,“你以为随便弄两句词儿就能抵消破坏军纪,带来歪风邪气的错误了?别光喊口号,空谈误国。国家就是被地方上那些浮夸风、口号风给弄的乌烟瘴气。知道什么人才最擅长喊口号而不去做实事么?”
程昕不敢回答,好在指导员也不用他回答。用手指头用力的戳着他的胸口,“在古代那就是奸佞小人,在现代那就是无耻的政客以及黑心的败类。别的地方我管不着,在我这里,只要有人敢喊出假大空的口号,我就要让他脱三层皮,六层皮,九层皮。”
程昕站的钉子一般,“报告指导员,不是口号,唯心所愿。”
指导员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很好,既然你有这个决心,我就成全你。大家也都看看你,军训这么长时间,你这张小脸还白白嫩嫩的,可见是没少趁机耗在医疗室躲避体能训练吧。从今天开始,你的所有体能训练统统加倍,直到你和大家一样为止,把偷懒耍滑的训练加倍补偿回来。”
程昕吓得心肝一起颤抖,连忙分辨一句,“报告指导员,军训期间从未请假逃训,有出勤记录为证。我是晒不黑。”
黑脸指导员生平最见不得的就是文绉绉的小白脸,程昕命中他的死穴,所以指导员颇为无赖的说了一句,“那就是没晒够。如果你两倍体能还晒不黑,那就三倍加训,三倍不行就四倍,直到你晒黑为止。明白了吗?!”
程昕立正大声回答,“报告指导员,明白了!”
程昕背着全副武装和大家一起参加攀爬障碍的全项训练,各项目教官大概都接到了指导员的授意,对他“额外”的照顾,他可以加塞插队的往返多跑几次,才算完成一个项目的训练。众人一身轻快地看着背着行李、负重抱枪、栓着转头、系着水壶的程昕死狗般一遍又一遍爬过地雷阵、越过钉板山,第一次觉得,自己早晨对程昕的怨恨,有点过分了。
程昕晚上的时候是被陈墨和安宁拖回来的,他已经两眼涣散目光失神的只会以蠕动状态前进了。程昕目光无法聚焦的对陈墨说,“陈墨,你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吧,再这么折腾一天,我连自裁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墨含泪安慰程昕,“没事儿,四儿,明天不是障碍训练了。明天是30公里拉练跑,到时候我帮你抱着枪。”
程昕飞快心算了一下,30公里等于75圈,50公里就是150圈,就算自己平均以5分钟为一圈的速度匀速前进,也要整整跑12.5个小时才能跑完全程。
程昕泪流满面的对安宁说,“安大爷,你先拿根绳子勒死我吧。”
大家七手八脚的按住挣扎着要起来的程昕,“四儿,别闹了,有这体力你赶紧好好睡觉,明天你还有60公里负重呢。”
程昕死命挣扎,“不行,我一定得想办法弄点粉底来。”
连徐励这么老实的人都忍不住了,“四儿啊,你就先别臭美了,好歹熬过这个月吧。没事,你没变黑,就是有点红,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程昕吐血的心都有,“我不是要美白,我是一定得弄点咖啡色的粉底抹脸上,不然啥时候能熬到头儿啊。”
一般月亮,别样感伤。
那天晚上程昕抱着枕头一面睡一面流泪,期盼着明天永远不要到来。而林挚则安心快乐的躺在被窝里,觉得世界无限光明美好。
军训凉夏纪事月(下)
08 军训凉夏纪事月(下)
九月二十七日,晴转多云,天干物燥
几天的双倍训练下来,程昕每天晚上都以为自己大概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然而事实上他的生命力却告诉他,自己正在逐步适应这种极限。每天都□练的要死,可是居然也都坚持下来,程昕得了一个新的外号“打不死的小强”。
程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骨子里有一种执拗恐怖的韧性,要不也不能因为一件事,就跟他老爹整整斗法三年,半步不退。
在很多时候,他的这种韧性总被机灵古怪的小聪明给掩饰住。或者说不容他发挥自己的强韧,各种麻烦和困难在聪明面前已经退让解决。所以程昕以前没有机会来考验自己的耐受力和性格的坚持到底有多强,现在他终于知道,原来自己可以。
大概是这种不放弃、不服输的精神打动了很多人,连严厉的教官们都从最初的轻蔑到逐步的认同,不知不觉的在接受着程昕。每次程昕半死的挣扎着完成其他人双倍的作业训练时,大家都猜他马上就会放弃,或者干脆以爆发式的反抗来拒绝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其实连指导员都在悄悄等待他爆发的时刻。
然而程昕让所有人都意外了,也许他会如同死狗一样落魄挣扎,也许他最后往往不是在跑而是在爬,甚至可以说是在蠕动,但是他从来没有停止。所以他总是在拼命完成之后,由同学抬着回去,而第二天又挣扎着出现在队伍里。从这点来看,连魔鬼指导员内心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兵的苗子,甚至偷偷让教官暗示程昕,欢迎他将来报考军校,部队需要他这样的兵。
这也是林挚所不曾猜到的,他曾以为这个喜欢抖着小机灵、冒失冲动,表面装乖,有着纨绔特点的菜包子程昕,应该被一击而跨。大概在这种状况下会出现两种情形:选择一是在超负荷的训练中崩溃嚎啕,以激烈的方式对抗制度,最后无理无情的被制度彻底打垮;选择二,则是消极抵抗,继续发挥他那狡诈百出的小聪明,想尽一切办法偷懒耍滑,虽能过关,却毫无尊严。无论哪一种都将会彻底暴露他那公子哥儿的无赖和虚荣。
然而程昕却坚持下来。用的是最笨的,毫无技术含量的坚持。并且通过这种强韧和毅力征服了所有人,这点是林挚万万没有想到的。程昕爆发出来的强韧、意志力、自控能力,让大家看到退却纨绔油滑之表的内在瑰丽之质,仿佛一个经过逐渐打磨而日益放光的钻石,从原先的浮华到现在的璀璨,总是不经意的就能吸引人的注目。
虽然程昕还是顶着那张晒不黑的小白脸,但指导员最近对待程昕的语气已经不自觉的柔和很多。而偷偷流连在程昕身上的目光,更是呈现几何倍数在递增着。
这一切程昕都丝毫没有感觉,他每天都在坚持和放弃的思考中自我博弈。放弃很容易,然而那是一种认输,程昕的信条是,人生可以被打败但不能不战而降,所以他所有的信念都围绕着坚持,坚持,再坚持。如是而已。
指导员正在办公室里写月度的总结,一声清脆的报告打断他的思路,“报告。”
指导员合上自己的教案,“进来。”
林挚推开办公室的门,立正报告:“指导员,今天晚上有紧急集合吗?”
指导员板起脸,严肃的批评林挚,“做好自己的工作,这是你该关心的事么?”
林挚回答的一脸奇怪,“可是,我方才听见好多同学都在传,说今天晚上有紧急集合。而且程昕同学还在告诉他们班同学今晚睡觉都不要脱衣服。”
指导员磨牙,“好,你去吧。”
等到林挚离开后,指导员恶狠狠地翻开教案,在上面用力地写了几行字。
程昕今天难得能提前完成双倍训练,撑着洗了一周以来第一个澡,看到床的时候他已经意识昏迷状态,临睡觉前他隐约看到床头叠好洗净的衣裤,迷迷糊糊想着陈墨和安宁是绝对没有这个心的,也就徐励还能真的帮点忙。
睡到夜半,最浓稠黑甜之时。
尖锐的警报忽然响起,程昕猛的从床上跳起,条件反射一样抓起床头的衣裤,以最快的速度套上,一面跑一面系扣子,去操场列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