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苦笑，“是啊，太慢了。而且我们手里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出的。你还记得那艘拖船里的东西都是什么。”
叶羿和米洛没说话，怎么可能忘记，那么惨痛的人生经历。没有白天和黑夜，只有不停的敲打，生死只在转瞬之间。都是为了一样东西——铟石。
那船上的大部分物资，都是这个星际航海大时代最紧俏的物资，铟石。
李发出了长长的叹息，“铟石在黑市上的售价很高，远比我们那艘拖船上的其他的东西要贵重。抢来的小型跹越舰又小，当然先把出手快、价格又贵重的东西拿出去买。最初我们装的都是满满一船铟石。”
“白痴。”叶羿冷冷的说。
“呵呵，你说的对，我们******就是一群最大的傻瓜。自以为做的隐秘，可铟石这种在黑市向来有市无价的东西，忽然一船船的出现，怎么可能没有人查，一旦有人留心，自然会把这些信息搜集到一起，来估算我们可能出没的区域。”李继续缓慢的阐述着。
“我们自以为做得隐秘，还分了不同的黑市在出货。其实是一群自大的傻瓜，早就暗中被人盯上了。才出了3次货，就开始被人伏击，如果不是对方想留活口挖出剩下的物资在哪里，那次根本就跑不掉了。即便这样，我们那次跑路，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不仅折了仅有的招募人手，更是把这段时间小心积攒的钱货都留下了。”
“回去之后，我们几个就产生了比较大的分歧。而这个分歧，也导致了我们最终的失败。”李第一次露出了惨痛的表情，“我的意见是先潜伏下来，利用手里零散的闲钱等两年。等这阵风波过去了，我们也可以摸清黑市的渠道，再稳妥的把东西逐步的沽清。可野猫和屠夫都很着急，他们迫切的需要把这批物质变现，好回家。为了这件事，我们爆发了很大的争执，屠夫甚至为了这件事要跟我翻脸。说穿了，我们谁也不信谁。他们固然是觉得我在拖延；我又何尝不认为他们是在跟我清算呢。”
叶羿的脸上露出了冷笑，“所以你们还是要冒险买东西，在一个已经闻着鲜血味的黑暗之角去四处兜售？”
李摇摇头，“我们没那么傻。最后大家各退了一步，选择了去帝都外围的小行星去出售这批热货。”
叶羿的表情似笑非笑，“我原本以为你们不蠢，现在看来，我错了。你们就是一群完全自以为是的短视傻瓜。还来帝都兜售铟石，联邦和帝国对立这么多年，帝国大势力的权力和贪婪你们都没听过？！来这里交易，和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
李不理会叶羿，“天下乌鸦一般黑。几经联系的大买家打着把我们一网打尽的主意。在最后的时刻我发现了他们的计划，立刻杀了出来。屠夫拷问了领队的管事，他整整抗了30个小时，才告诉我们这里有个小的跹越点。现在看来，那个管事不是扛不住了，他是想让我们来送死。幸亏，遇到了你们，后面那一程，我是在光幕雷达上跟着你进来的，不然这种火力值和复杂的地形，根本不可能闯过来。”
“叶老大，这就是我们兄弟跟你分别后的所有事情，我都交代了。当初是我对不起你，现在，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李耐盯着叶羿，发出了自己的请求。
第280章 投名状
“再给你一个出卖我们，在背后插我们刀的机会？”叶羿还没有说话，米洛先不满的大喊起来。
李淡淡的看了米洛一下，“小米洛，你是个星网上的少有的天才，可对于人性，你又知道多少？我为什么进了黑狱么？我为什么要跟你们翻脸？我是谁？”
米洛被李这一连串的问题给问住了，他迅速的想起了张山曾经的暗示，李的资料似乎被封存起来，属于联邦的机密级别。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米洛飞快的和叶羿对视一眼。
李又露出了一股他们熟悉的微笑，“呵呵，叶老大，恐怕这件事连你也是不知道的，不如作为我加入的投名状怎么样？”
叶羿微微扯动嘴角，“你时间不多，抓紧留遗言吧”
李的目光很平稳，“只要你给我这个诉说的机会，我相信自己的‘投名状’可以让你们看到我的诚意。我只要一个公平的机会。给我一个重新加入的机会。”
说完，李盯着叶羿的眼睛，一瞬也不转的看着。
叶羿却不为所动，“这就是你的遗言？恐怕我得请你离开我的船。”
李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正要把这个埋藏心底深处多年的秘密拿出来争取机会，他却猛的向前一倒。
有诈！这是米洛第一个想法，他本能紧张的跳起来，可剧烈的晃动让他也不得不向前急速跌倒。而且恰好就滚到李的旁边。
舱内想起尖锐的警报声。
“警报，警报。舱体受到不明攻击，请各位人员立刻开启防护。”电子声冷冰冰的按照程序进行提示。
“米洛！开启防护和光网通讯”叶羿一面稳住身体，一面大吼。
慌乱的米洛挣扎着按照叶羿的提示去操作，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的扭头看了李一眼，李用后背和腿紧紧抵住操作台和舱面的空间，稳稳的倚在那里，看到米洛瞅自己，不由龇牙一笑。
米洛立刻回避了自己的眼神，伴随着又一轮剧烈的攻击颠簸，打开了防护罩和光幕启动。
是他们！
冯家歼机硕大的家伙在光幕上扑面而来，冯家居然追到这里。
“徒弟，你没事吧！”张山夸张的声音忽然想起。可米洛和叶羿却都有了一种松了长长一口气的感觉。
“师父，我们正在被冯家的人追击，怎么办？”米洛大声喊，多次的遭遇和冲突，米洛已经对张山的计算路径能力全方面的信赖。
“这艘小舰是冯家的，他们家居然把自己所有的舰队都设定了自爆的隐蔽虫，这种设置太阴险了，我没发现。所以才导致他们能够一路追上你们”张山的声音颇有些气急败坏。
“现在怎么解决。”叶羿盯着不断下降的能量表和防护罩，直接问张山。
“当初选择这台小型跹越舰就是为了快速和目标小，所以舍弃了武力值，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个跟踪器破坏掉。”
“可是破坏了跟踪器也没有用，他们已经追上来了！”米洛迫切的说。
“我知道。”张山的声音很低沉，“他们的歼机是靠电子引擎攻击的，就算我黑掉他们所有的光脑，还是不会影响到武器系统，所以，只能靠你们自救。”
“师父！！！！”米洛的声音非常尖锐，“我们这边没有任何攻击性武器，而他们现在有几十架超级歼机。怎么才能靠自己？！！！”
张山没有立刻回答。
沉默良久，他才非常缓慢的说，“好运。还有，祈祷。”
一时间，舱体内人人沉默起来。
连波段式的攻击震颤，都没有让任何人发出声音，辛蒂娅一直蜷缩在小小的角落边，变色变得惨白无比，她死命的咬住自己的下唇，一丝细微的声音都没有发出，然而内心，却变得绝望无比。
“你们的火力配备是怎么样的？”李忽然开口。
“唯一的活力是攻击漂流陨石的热网力场。”叶羿回答他。
“可视侦测的范围是多少？”李又问。
米洛飞快的扫了一眼光幕数据，“14千米~300千米，有。0.36的β波段冗余。”
李深呼吸了一下，“你们这个一直没有露面的朋友，似乎非常善于计算和监控，也许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大家都脱困。”
“什么办法？”米洛追问。
“说出你的条件。”叶羿干脆的说。
“我来想办法解决外面的歼机，以前的事情，大家一笔勾销。”李说。
轰！又一轮新的波段式攻击猛烈的到来了，能源的数值跌到了红线之下。
“成交！”叶羿说。
“开启热网力场。”李吩咐米洛，米洛立刻在光幕上操作起来。“那位没有露面的朋友，想办法把可视侦测调整到窄域范围，并同时打开量子波动，用波动的数值为参数校正β波段冗余。”
“哼！”张山轻轻哼了一声，不过几乎瞬间，就已经按照李的要求做好了。
米洛紧张的盯着光幕，“热网力场准备完毕。”
李努力背着手站了起来，“打开虹网对视，切入数据。”
米洛立刻照做，在巨大的光幕投影上，几十个非常明亮的光点在暗红的格子状视图里，异常明显。
李反手抬了抬胳膊，对叶羿笑了一下，随着叶羿匕首的挥落，李的双手被放开了。
李的双手放在虚拟的光幕上，如弹奏般虚幻而灵活的移动着。
光幕上表示热网立场的红色网格开始不断的收缩。热网力场本身就是为了防止陨石碎片而进行的范围性阻隔，可现在忽然被李这样的约束起来，立刻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它的波动越来越大，不断迫近红色的警报线。
滴滴滴滴——表示已经接近矩值反应的警报开始疯狂鸣叫起来。
“热网力场快要炸掉了！！”米洛跟着大声呼喊。
“排面打击，37，45，211。”李忽然喝指米洛。
米洛慌乱的在3D穹位上移动目标，找到了李所描述的空间位置。“找到了！”
“进行β参数切换。”李继续向上推进着力场的窄域范围，警报器已经快连成一道长长的尖叫了。
“切换完毕。”米洛速度把参数推了进去。
“发射！”马上就要到达解体的临界值了，如果热网力场解体，那么和它一起解体的还有整艘跹越舰。
轰。
舰体轻轻的震颤着，一道暗红色的光束猛烈的直冲出去。迎面击中了正在波段式冲击移动的冯家卫队。
几乎是瞬间，冯家的歼机就化成了一缕灰色的烟雾，消失在光束之后。
米洛甚至觉得自己的视网膜上仿佛还残留着冯家歼机的残影，可再凝神一看，整个视线里只有不断消逝的红色光束。
跹越舰里一片寂静。连最聒噪的张山都没有这个时候卖弄自己的才华。
“任务达成，舰长。”李解锁了热网力场，让它恢复现状，并微微向后站立推开。宛如一个最最标准的列兵一般。
叶羿看着他的一系列行动，“这，就是你的投名状？”
“不，”李坚定的摇头，“这只是我的诚意，我的投名状，是一个价值数千亿联邦元，甚至可以改变帝国和联邦格局的大秘密。”
叶羿抽了一下鼻子，并没有着急追问是什么秘密，“我对你的信息不感兴趣。你坑过我和米洛一次，今天又救了我们，咱们算是两清了。不过我不信任你，一会你可以挑一艘救生舰，我放你自行离开，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这里已经远离了正常航道，在茫茫的宇宙里，凭借一艘小小的救生艇漂泊，生存几率跟撞上一艘会飞的大象差不多。
这个道理，李自然是明白的。
“我知道，你不会这样轻易的相信我。不过你可以去验证我说的话。第一，在黑暗之角的老八酒馆里，找一个叫做桔子的人，用我身上的信物，可以从他手里提出差不多20万吨的铟石。第二，我有能源晶，非常多的能源晶——可以说，是数之不尽的能源晶。”
经常跑航线的人和那些在行星上的定居者不一样，在错综复杂的环境里，一切货币都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只有能源晶才是硬通货。李的这句话，不得不说，十分打动人心。
李期盼的看着叶羿，希望能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一点点端倪。
但是他失望了。
叶羿听了他的话，不仅没有兴奋，反而露出了一股奇怪的神情，又有点像要笑，又有点想要哭的样子。
“能源晶？你说你有很多能源晶？”叶羿喃喃的说。
“对，叶老大。我真的有很多能源晶。”李说。
第281章 传说中的曼陀罗
“对，叶老大。我真的有很多能源晶。”李说。
出乎意料的，叶羿只是冷冷的看着李，神情没有一丝松动。这个似乎能引诱99%的人心动的说辞，偏偏没有打动他半分。
“我说的是真的。”李说。
他的说法并不十分卖力，可偏偏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在场的人几乎都忍不住要相信他的说法。
李从自己的脖子上拽下一根细绳，在绳尾端系着一块殷红的光耀石坠。“这就是那批红货的信物，凭它去黑暗之角起货，认物不认人。”
鲜红的坠子在半空摇摆，叶羿没有接。
“这是你最后的告别留言？”他问，分明是没有想留下李的意思。
米洛在跟风落井下石，“叶老大，小艇充能已经完毕。随时可以弹射。“
李清楚自己时间不多，他没有浪费的机会了，“你对能源晶的消息不感兴趣，当初我们一起跑路那批红货也不要。如果说是为了一口气，可偏又放我不杀。既不贪财，也不为报仇，叶老大，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接纳我？”
叶羿看着李，“我不杀你，是因为垃圾圈的老规矩——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你反水贪那笔红货归我，当初那笔帐就抹了；我和米洛在跹跃舰中能源耗尽，九死一生，这次我也给你一个小艇，生死全凭天命。”
说完，他挥挥手，卡斯洛端着光枪威慑着李，示意他往小艇弹射舱走。
李对卡斯洛的威胁视而不见，“叶老大，你可听说过曼陀罗机甲师士团？”他问。
叶羿和米洛还没有反应，倒是卡斯洛大大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李对这个新面孔并没有什么概念，在李看来，这个人多半是叶羿后来找的炮灰甲而已，目前还不值得重视。
“我是前曼陀罗机甲师士团的暗影兵团长。”李说。
“这不可能！”卡斯洛本能的否决。
叶羿瞟了卡斯洛一眼，卡斯洛心领神会的解释，“曼陀罗机甲师士团在联邦虽然名声不显，但却是一支劲旅。这些年帝国荣耀师士团也没少跟他们打交道，吃亏的时候很多。”
叶羿有点奇怪，“如果这个师士团这么有名，那么这么多年，怎么会默默无闻。”
卡斯洛却一脸正色，“这支队伍走的是高端精兵路线，经常单兵行动，完成各种特殊任务。所以在民众的口碑中不显，可实际上，连我们帝国军方高层都知道，也有不少人吃过他们的暗亏。不过很奇怪，最近几年到是少有碰上他们的人。”
叶羿这才看着李，“你这身份，跟我可没有多大关系。我对联邦还没有忠诚到为了它而放过你。”
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曼陀罗机甲师士团，团长李耐，编号A597。目前曼陀罗师士团唯一的在编成员。我其余的兄弟，都已经亡故了。”
“你要真是联邦这么重要的军方人物，怎么会出现在垃圾星？”问话的不是叶羿，而是米洛。
顿了顿，米洛自己想到了几个理由，“除非你暗杀了联邦的大佬，或者干脆叛国！”
李扯了扯嘴角，“这里面，就牵扯了一个大大的机密了。当年的事情发生的隐秘，我也是在垃圾圈那漫长的10年，才略微想明白的。”
叶羿冷冷的说，“你最好长话短说，时间不多。”
李明白叶羿的暗示，他皱了皱眉，仿佛略微苦恼的样子，“这一切，都要从那次奇怪的任务说起。”
伴随着着李略微疑惑的神情，叶羿他们听到了一个非常诡异，但似乎又合理的故事。
正如卡斯洛所说，曼陀罗是联邦军方的一直隐秘的精英劲旅，所谓精英，必然不走寻常路，一般的特训和任务，都是光明正大的调动和驻防，而他们师士团执行的，都是游走在光明黑暗两地的一些不能明说的任务。说得直白些，就是不能曝光的任务。
那一次，曼陀罗师士团接到了一个任务，跟踪一只帝国的科考飞船，并且进行拦截，要拿到对方全部的科考记录还有样本。
李耐那个时候并没有把这个任务当一回事，拦截这种毫无武装力量的科考团，简直如三只手指捏星海螺蛳，十拿九稳！
可偏偏就这样一个任务，出现了意外。
他们按照高层给的指令，悄悄掩盖了自己的番号和标示，出现在指定的坐标地点。果然看到一对标准科考模式的探索船队，通过远控定位进行了标注。
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好像也同时发现了他们。照理来说，以对方非军方的科考船团队是不应该有这种反侦察能力的。
李耐发现了对方的异常行为，果断的下令，进行阻击。
对方立刻疯狂的逃离，向着相反的方向进行逃逸。
李耐这种精英型的攻击队伍，怎么可能放任这种到手的肉包子。立刻呈扇形进行围攻。
大概是见李耐他们追击的紧张，对方一头扎进了小陨石行星群。试图进行逃离。
在星际的航行中，陨石行星群是所有航行者最不愿意碰到的事情，因为它们代表着——巨大的能源耗费。
对于无防护的飞行器来说，陨石群就是最无死角的杀手，为了能够规避各种意外，在飞行中，所有的飞行器都要配置防护罩。
可以说，在太空中，能源的50%不在速度和助力，而在防护罩的消耗上。然而又不能不设防护罩，没有防护罩的飞行器在宇宙中像纸一样，分分钟会被打成筛子。
当这队科考飞行船扎进陨石圈的时候，李笑了。
对方的领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种烂招数都能想出来。和大型的飞行船相比，机甲纵队在陨石圈简直具有天然的不败优势——更灵活，更小的体积，以及更精准的极大，都是陨石圈最佳的飞行器。
相比较之下，飞行船却显然因为更大的体积和耗能，而会自限死地。
李耐对着队伍下了几个指令，示意队伍慢慢的围过去，不要急。不要让他们利用地形的掩饰跑了，这才是关键。
李耐的判断和战术，无可挑剔。可他们没想到错估了对方的能源储备。
这一路上，对方果断的抛下了储备舱，实验舱等备用舱节。单独驾驭着科考核心装备舱往陨石圈中心窜逃，李耐他们追了几天，发现对方从速率还有防护节奏上都没有任何改变。
这让李耐觉得有些不对。
对方已经抛弃了补给，就算带足了能源块，经历了这么几天的防护撞击，能源也应该告罄了。
现在连李耐他们队伍的能源，都已经不足22%，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数值，再继续下去，李耐他们甚至有全员陨灭的危机。
李耐果断的下了一个命令，集合。把能源集中在5个单兵最强的机甲上，剩下的机甲留下足够的维生能源，原地待命，立刻发出求救指令，等待后续部队的救援。
尽管已经过去了十年，李耐还清楚的记得大家当时的表情，视窗里，兄弟们已经没有了最初出任务的嘻哈状态，而是相对沉默和严肃起来。
在宇宙里，任何事情都可能突然发生，而能源告罄，则是所有意外的危机高发区。
李耐还记得自己的副队长于希说，“老大，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接下来你可要小心。”
李耐答应了，也叮嘱他，“不要慌，带着兄弟们守好了，尽快联系基地，派出给养。”
就此，李耐的师士团被分成不均等的两拨，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副队长他们一行人。
“我们继续跟着那艘科考船，重新启程”李耐平静的说，压抑的声音里，有着一股莫名的悲伤，“这时候我已经不打算让对方耗尽能源进行捕捉了。我打算狙击对方。哪怕不能百分之百完成任务，也尽量带走有价值的部件就好。”
李耐的意思，在座的几个人都听懂了。原来的任务指示是要拿到对方的科考数据，所以他们没有在初入陨石圈的时候，立刻进行狙击，也是为了保护样本和数据的完整性，希望能够生擒对方。
毕竟参考到地形和能源的情况，李耐他们的判断不能说是错误的。可偏偏对方不知道怎么做的，居然耗到了机甲能源不足，生生的让李耐他们分兵。
这个时候李耐的曼陀罗师士团已经连自保都有问题，自然不考虑百分百完成任务，只要能歼灭对方就好了，至于数据和样本，那就要看运气了。
这里面，其实有几分怨气和报复在里面。
不过叶羿他们没说什么，毕竟设身处地的考虑如果是他们的话，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
“你，你们，追捕的那个地方在哪里？”忽然一个怪异的电子声响起。
大家都是一愣，这个蓦然提问的人，居然是张山。
李耐没有忽视大家飞快闪过的愕然的神情，但他看叶羿没有阻拦的意思，就利落的回答，“在小飞鱼纵深内径的范围，具体的坐标我存在星网的账户内，我可以给出账号密码，你们自己看。”
叶羿听了这个，心里有一瞬的恍惚——小飞鱼，又是小飞鱼。
没想到张山很快的给出了一组坐标还有3D截面图，“是不是这里？是不是这里？”
看着那组图案，李的脸色也变了，“你怎么会有这个地址？你怎么会组图片？你是什么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