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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嘴唇触碰我额头的时候,我仿佛被定身了一样,一股热流沿着额头直窜到心底,我的全身都在颤抖,任他极尽温柔的抱住我,我缓缓闭上眼睛,朦胧中仿佛看见连月光都在笑着跳开。
就听见身后有人冷冷说了句:“哼,一对狗男女!”
我一惊,猛的张开眼睛,轻轻从苏放怀中挣脱出来,低声问他:“谁?”
苏放轻笑一下,“吴德才。”啊,是他。苏放握住我的手,“走吧,我们回到韵湖去,这会儿父王也该入座了。”我轻轻挣了一下,苏放握得很紧。于是我只好由他,一起往韵湖走去。
走到韵湖边,只见若干个桌子都已经坐满了人,当中坐着维岳王,两边分别坐着瑾妃、簪瑛,还空了两张椅子,鲜见是给我们准备的。我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坐过去,苏放猜到我的心事,拉着我站在长廊里,“现在这看一看也好,反正都是虚文,等会去给父王贺寿去。”
我踮起脚向外看看,只见一个堂倌站了起来,伸手住了乐曲,向四方团团作了一个揖。咦,这又是唱得哪出?只见那堂倌骈四骊六的说了一大堆,最后恭请瑾妃娘娘奏琴一曲为王爷献寿。
瑾妃今天的心情十分好,特意穿了一身大红滚金线的长群,把头发梳成堕元宝状,斜斜插了两支步步摇,她扶着侍女,稳稳的走到台子上,端庄的坐好。伸手接过琵琶,轻拢慢捻抹拂挑,抑扬顿挫的弹了一首慢星拜月。老实说,她的琴也算是不错的了,可是偏偏就少那么一点感情在里面,琴传心音,少了这一分,再好的技巧也落入下乘,只能从技巧上来评判而已。
可下面的人却都分外捧场的叫起好来,也难怪,这世上本就知音难觅,而推顺水人情的却比比皆是。就听见有人大声说:“还是瑾妃娘娘的才情,这种大家闺秀的气度,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
另外还有人跟着大声说:“可不是,可不是。一个王府的王妃,本来就该通晓古今,琴棋书画都精通,这样才符合王妃的身份嘛。”
台上的瑾妃显然也听到这些话,抿起嘴微微笑笑,得意的向王爷那边看去。
我心中一惊,这分明是事前安排好的托词,句句字字直指簪瑛的身份,宛如当面掌掴,又快又狠。再看众人,虽然没有明着出声附和,却也在下面议论纷纷,维岳王微微皱眉,端起眼前的酒杯大口的喝了一口酒。簪瑛的脸上还是挂着平静的笑容,可是她的眼睛里已经悄悄涌起一层水雾。
我挣脱苏放的手,快步向簪瑛身边走去,这个时候,我一定要站在她身后,即使不能为她遮挡一些风雨,能够和她一起在雨中也是好的。苏放跟在我身后,顺势给维岳王叩头行礼,然后安静的坐在旁边,微笑不语。
那边瑾妃的一曲慢星拜月终于弹完,引起哄堂的叫好声,她满脸胜利的站起来,正要说什么,却听见一把响亮的女声抢在她前面想起:“这位姐姐的琴弹得真好,小妹也想借这个机会献丑呢?!不如这样,小妹也给众位献上一曲慢星拜月,共趁良辰。”
我扭头一看,不由心中欢喜,婀娜已经顾盼自如的走到台上去,伸手从目瞪口呆的瑾妃那里拿过琵琶,铮铮琅琅的开始弹奏起来。虽然是同一首曲子,可是婀娜的功底和节奏控制的实在是好,伴着月华,把那普天同庆、月圆人平安的喜乐安详全部都弹了出来,任何人同方才的演奏一比较,高下立分。
瑾妃咬着下唇,脸色煞白,下去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尴尬的站在婀娜身后,到成了她的陪衬。我在肚中中大笑,好婀娜,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居然不知道。
簪瑛在我耳边轻声问:“卿官,这位姑娘是你的朋友吧?”
我快活的回她:“是啊,我们还结拜了呢。姐,看她为你出气呢。”簪瑛看着婀娜若有所思,轻声“嗯”了一声,没有我预见中的开怀模样。
那边婀娜一曲已毕,台下只有稀稀落落的掌声。这群势利小人。
婀娜倒是不介意,回手把琵琶递给瑾妃的侍女,对瑾妃微笑说:“小妹为了给王爷贺寿,给王妃贺喜,所以暂用姐姐的琴,望姐姐见谅。”
瑾妃白了婀娜一眼,当着这么多的人,到底不好太过失仪,只冷冷的说:“既如此,你辛苦了,去歇息吧。”
婀娜呵呵笑道:“是,可是不知道姐姐是哪个院、哪个楼的,改日小妹好登门致谢才是啊。”
瑾妃奇怪的问:“什么院,你说什么?”
婀娜惊讶的说:“啊哟,看姐姐的这身打扮着装,难道姐姐不是我们行里的姐妹吗?”
这番话一出,我已经明白婀娜的心意了,婀娜婀娜,你为了我何苦如此,凤飞值得吗?!那边瑾妃果然入彀,“行里的姐妹?不知道姑娘是那家的贵眷?!”
婀娜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微微笑,朗声说:“我就是维岳城的花魁,聚芳楼的婀娜啊。姐姐难道是翠竹苑的宝儿?”
这下子瑾妃终于明白婀娜把她比作什么了,盛怒之下她飞快的扬起手,照婀娜脸上抓去,我厉声大声喝道:“你住手!”
就在此时,我恍惚看见一道白光飞过,恰好在她的肘弯之上点了一点,然后她的手臂便在中途转弯,狠狠打到自己的左胸膛之上,而婀娜早已经乘此机会从台上走下。我放下扑通乱跳的一颗心,要去看看婀娜。
苏放过来挽住我的手,对我微微摇头。婀娜没有理我,已经快步穿过筵席,往大门走去。台上的瑾妃终于忍无可忍,反手给扶她的丫鬟一记响亮的耳光,怒气冲冲的走下台来。
我感到身后好像有人在注视我,连忙回头,就见在台子西侧的柳树影里,唐情正对我微笑。见我看他,缓缓的抬起两个手指,在额头处举了举,抛起一颗花生米丢入到口中,无比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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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他,不知觉的,此刻见到唐情,我心中便多了两分笃定和安详。
那边瑾妃已经怒气冲冲的走下台来,不顾自己是有身子的人,用力的往凳子上一坐,看得我都跟着乱紧张了一阵。簪瑛端的是好脾气,伸手拿了一串葡萄递给瑾妃,“妹妹方才辛苦了,来尝尝新供上来的葡萄。”
瑾妃看着簪瑛微微冷笑:“如今姐姐想必心中得意了?”
簪瑛平静的说:“妹妹多心了,这十五的筵席是特地为妹妹和王爷所办,我何来的得意二字?”
瑾妃哼了一声:“姐姐特特去请了一个歌妓舞女来羞辱我,难道姐姐没有在心中痛快么?”
簪瑛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妹妹多心了,这女子如此怠慢妹妹,明日就请王爷封了她的楼馆所在,好为妹妹出气。”
瑾妃讥讽的笑笑:“还是姐姐高明,惯会作这些过河拆桥的手段,反正查来查去也算不到姐姐头上…”维岳王忽然说了一句:“够了,你这晚上的丑出得还不够多么?”
簪瑛把头扭像我,仔细的替我剥了一个桔子。
瑾妃见维岳王发话,也不敢再放肆下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交替变换。我在心中赌她不出片刻定然又拿小世子做筏子,嚷着肚子痛!
可是我猜错了,瑾妃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安静的垂头低坐,没有再起事端。那边维岳王开始接受大家的恭贺,一时王府上下歌舞升平,无人再次提及方才小小的不快。我暗自心惊,原来精的都是别人,笨的却是自己。
苏放一直微笑的坐在旁边,没有人能看出他此时想的什么。我一直记挂着婀娜,有心过去看看她,可是眼前这里又丢不开,只好低头闷坐在这里,一言不发。
眼看着酒冷羹残,月过中天,戏台上也是三叠三套的曲子唱罢。大家正待烟花过后好散席,就看见一个丫头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扑通跪在我们桌子前,哭哭啼啼的说:“禀王爷,禀娘娘,失,失窃了…”
失窃,在这个灯火通明的夜晚?我不解的向苏放看去,他正摸着下巴冷笑,看见我看他,用口形对我说了两个字:“正戏!”
我忽然明白了,偷眼向瑾妃看去,看见她正低头偷偷的得意。
宾客们听说王府失了窃,都纷纷停下脚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唯恐一个大意把自己卷入到这种官司当中纠缠不清。
簪瑛喝住那个哭哭啼啼的丫头:“好生儿回话,别当着这么些贵客的面丢人,你且一五一十的慢慢说来。”
那丫头抽泣的说:“方才春雨姐姐领着几个小厮们抬着很多宾客们的贺礼到瑾情院来,说这些都是给小世子的礼物,随着的还有一份厚厚的礼单,我们是当面一一点清的。然后春雨姐姐交代我仔细收好,等回来给娘娘过目,她便回去了。我把一些布匹香炉之物都收进柜子中去,只留下一些珍玩放在托盘中等娘娘回来瞧瞧,谁想杏红唤我去给娘娘准备燕窝羹,我特特的把房门锁好才走的。片刻我回来后,房门上的锁还在,可是托盘中的珍玩,就都,都不见了。”说完伏地痛哭。
瑾妃啊了一声,“王爷,王爷,有人专门针对小世子,我,我…”
簪瑛淡淡的打断他:“妹妹,失窃也属平常,不见得有人专门跟谁过不去,妹妹先把心放宽?”
瑾妃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姐姐说的是,说到这借花献佛、李代桃僵的好戏,自然是有人看了热闹、趁了心去的,原属平常不过。”她这话说的半明不明的,倒像是簪瑛指使人偷了她的东西,我看多半是她自己贼喊捉贼,成心为难我们。想到这里,我心中忽然一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待我仔细去想的时候,它又倏忽的不见了,隐隐的,我感到自己好像忘记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簪瑛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对王爷说:“王爷,今天这么多贵客都在这里,不如先散了吧。妹妹的事情待我以后慢慢寻访,定给大家一个交待,您看如何?”
王爷沉吟着没有说话,瑾妃猛的站起来说:“不行!非要查查不可,否则今天来的这么多大人家眷,谁也逃不了一个窃贼的嫌疑!”这话说得太蠢,一句话不知明里暗里得罪多少人,我暗暗摇头,不知道这瑾妃究竟怎么想的。
簪瑛冷冷的说:“妹妹这话严重了,难道众位贵客中还会有人打妹妹的主意么?”瑾妃没有体会簪瑛的苦心,一味的说:“我知道各位夫人诰命自然不会把这些区区贺仪放在眼中,可是今天来的人多,方才不是还有一个不三不四的人也进来了么,保不准这里还有些鱼龙混杂的,姐姐,还是查查的好。”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的意图是把这件事情套到婀娜身上,不由的紧张起来。维岳王的眼睛忽然微眯了一下,然后他说:“好了,既然这次宴会是小凤筹办的,不如把这件事情也交给他。小凤,你这就去查查吧。”
我连声答应了,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如何,我也要保全婀娜。不过,让我感到踌躇的是,我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查起,这里面都是各路的诸侯重臣,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是我开罪得起的。苏放大概看出我的犹疑,柔声问低头跪在下面的小丫头:“篆儿,你不用怕,这事儿不与你相干。究竟丢了什么东西,你可有没有单子?”
篆儿抬起头看看苏放,苏放对她微微一笑,她点点头,从袖子里头抽出一张纸,递给苏放。苏放飞快的浏览了一下,对她说:“你到心细,居然临危不乱的把这么些东西一样样列得一清二楚。”
我震惊的看着苏放,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苏放却没有时间理我,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篆儿。篆儿低声说:“事关重大,篆儿自然要小心仔细。”
苏放又拿起拿张单子细细看看,“好字,写得真不错。我想起来了,你本不是我们府中的丫头,是跟着瑾妃娘娘陪嫁过来的吧?”
那篆儿低头道:“篆儿既然跟着娘娘到了王府,心中再没有第二个主子,早就把王府当成自己的家一样,不知道大世子这话什么意思?”虽然声调并未提高,可是语气已经渐渐转硬。
苏放依旧笑得云淡风轻,“没什么,你能这么想最好,省得瑾妃娘娘到时候难做。”
篆儿猛的一抬头,目光炯炯的盯着苏放:“看大世子的意思,是篆儿监守自盗,让瑾妃娘娘丢人了是不是?”瑾妃这个时候“啪”的一拍桌子,颤声说道:“篆儿从小跟着我,贴身服侍许多年,我不曾丢过一根针,放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放轻声笑:“请娘娘息怒,我只是觉得篆儿心太细,故此多问几句而已。”
我却觉得局面变得愈发诡异起来,拿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只好安静的躲在一旁。忽然,我看见簪瑛额角浸出细微的汗珠,一直盯着茶杯不说话。我暗暗心惊,簪瑛在担心什么?她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习惯,每当她遇到什么特殊棘手的事情时候,她的额角那里就会有很多汗,许多年来一直不曾改变过。可是眼下,她究竟在担心什么呢?
就听篆儿朗声说道:“既然大世子怀疑到我,有几句话我顾不得了,要当着王爷和两位娘娘的面说出来。”
苏放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柔和:“你说吧,你本就是在等这个机会的。且让我们听听,你究竟看见什么人或者是听见什么风声了?”
篆儿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用牙齿咬住下唇,看着苏放。苏放轻轻端起一个茶盅,轻松的看着她,“说啊,让我也听听。”
篆儿狠狠心,指着我说道:“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凤公子的小厮从娘娘屋子中出来。”
君子耻与蚊蝇为友,节士堪作松柏之伴,天地形物皆可一笑,古今变异何有与我,行止从仪,思维循智,虽百千岁,纠万丛蝇,我自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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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放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哦?!你的意思是凤飞着人偷了瑾妃的珍玩礼物,是不是?”
篆儿抬起头,看着苏放朗声说:“篆儿没有任何意思,今天在座的众位大人随便哪个人抬抬手指也压死篆儿了,篆儿岂敢胡乱猜疑。不过是大世子问到这里,篆儿少不得要据实相告。”
苏放微微一笑,声线无比柔和:“好一个据实相告,如今你一句一字口口声声的把嫌疑都落在凤飞身上,凤飞和瑾妃娘娘的嫌隙都牵扯不清,无论今次的事情是否于他相关,将来瑾妃娘娘但凡有个大事小情,凤飞都要首当其冲的成为众人之矢,这环环相扣的连环套实在无懈可击,篆儿你高明的很啊。”
篆儿看着苏放,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瑾妃开始冷笑:“放儿,听你如今这一番话,倒像我们故意跟凤飞为难。笑话!我们跟凤飞无怨无仇的为什么为难他?!现在查出来就是我们栽赃、查不出来是我们陷害,这原告反成了被告,放儿,你才高明的很。王爷,如今您可一定要为我查清楚,别没捉着贼倒让贼咬一口。”
苏放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簪瑛此时方缓缓说道:“王爷,既然这件事牵扯到小凤,他就不宜再追查下去,还请王爷另委贤能,还我们一个清白。”
维岳王点头,沉吟半晌:“袁爱卿,这件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
从邻座下站起一个人,伏身叩首:“王爷,这件事牵扯到王府里的贵眷,外臣实在不宜插手,还望王爷体谅。”
维岳王略有一丝迟疑,那袁大人非常灵活的说道:“眼前倒有一个人选,恰能替王爷分忧。”
维岳王问:“你说的是何人?”
袁大人说:“臣说的是大世子苏放!世子为人聪慧睿智、心思缜密,而且于两位娘娘都没有利害冲突,若能让大世子彻查此事,定然能水落石出马到成功。”
维岳王转过头看看苏放,“放儿?!你能办好么?”
我在心中感叹,这位袁大人真是做官做熟了的,搅到这样的官家是非中,从来不能有善终,如今他把这麻烦踢给苏放真是高明绝顶,无论最后怎么结果,维岳王一定会暗中帮忙,绝不会拿苏放做替罪羊。除了苏放,满维岳再找不出第二个合适人选了。
不想苏放立刻回绝:“放儿办不好,还望父王再加斟酌,另委贤能。”
维岳王不预在此事上多加纠缠,说道:“放儿,如今你也长大了,要开始学习办事才是正经。这件事父王就交给你,你好生办事,要替父王分忧才是。”
苏放回答:“父王,苏放年纪轻没经历过什么大事,说出来的话自然没有分量,这件事牵扯到今天在座的所有大人更夹着两位娘娘,真查起来千头万绪。众位大人们不必刁难放儿,只要令行不从略有不配合,放儿就寸步难行。更何况查来查去,说不定还要开罪两位母妃中的一位,这样棘手的大麻烦,放儿做不来。望父王体谅。”
维岳王沉吟片刻:“放儿,你只管放手去做,万事有父王为你作主。”
苏放面向维岳王,“只恐到时还要父王为难。与其虎头蛇尾的收场,不如从头就只管逍遥自在。”
维岳王沉下脸:“依你说,这么一件小小的失窃,竟然要本王亲自过问不成?”
望着维岳王的黑脸,我在心底打一个寒战,不想苏放却轻松自如的回复:“虽说是一个失窃案,可如今这里面牵扯到的人却无一不是维岳的各方重臣,当中层层迭迭的关系更是牵扯不清。放儿胆子小,不敢去做。”
维岳王目光炯炯的看着苏放,忽然一笑:“说来说去,你不是办不了,而是不敢办。你要怎样才能把胆子大起来呢?”
苏放刷的跪在地上:“放儿斗胆请父王赐下金牌虎符,维岳禁军都归放儿统领调度,不出一月,放儿定然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我猛的意思到苏放是在将维岳王的军,可是他要这么大的权力作什么?难道他还打算逼宫不成,不,不,不,他不会做这么浅薄而轻佻的举动,我想来想去也想不清楚,只好张大眼睛看着他们。
维岳王若有所思的看着苏放:“放儿,你长大了。”苏放依旧沉静的跪在地上,默默不语。维岳王沉默的思索着,众人都不敢多语,一股子压抑就飘荡在空气中。片刻后,维岳王缓缓从腰畔解下一块金牌,递给苏放:“一月为限,记住,要秉公办理。”
苏放双手接过,“请父王放心。”
瑾妃此时忽然想起什么事情,站起来想要阻止,可维岳王已经轻轻挥手,露出一股无奈的疲惫:“今天太晚了,散了吧。”
众人巴不得等着这句话,匆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苏放指着篆儿朗声说:“袁大人,你把这个人证带回去,明日我要细审。”
瑾妃猛的站起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放儿,记住你要秉公办理的。”
苏放回头微微一笑,继续说:“把凤公子的小厮也带回去,关押好了,我明日一起审问。”说完,不再回头看我,匆匆离开。
一场中秋夜宴,就这样闹得不欢而散。我跟着簪瑛回到赏瑛上苑,月儿轻声在外间处理宴会后期的事宜,叮嘱各处小心火烛。簪瑛坐在桌前一直不语,我知道她又在心里筹划什么东西,不去吵她,转身出去回到自己的小屋,屋子中的门被半掩着,凤毛的衣服还丢在外间的小床上,连被子也团成一团堆在床角。我坐在凤毛凌乱的小床上,从心底返出一股彻底的寒冷,这一次,我真的是退无可退。
倏忽间,我仿佛回到那个琼楼玉宇的皇宫,姐姐慵懒已久,这天却兴致勃勃的梳妆起来,领着我到御花园去赏春意,面对繁花似锦的春光,面容平静却一字一句的对我说:“卿官,做人千万要忍耐低调,且不可因为一时得意就轻狂轻慢起来,徒让人暗中耻笑了去,且自己尙不知于暗中得罪多少人,结了多少仇,待到醒悟之时,早有一万只脚踏上来,再不得翻身。红到十分便成灰,卿官,你把这句话记住了。”
我记得当时我说:“我记得啦,做人要低调,不要张扬,否则乐极生悲、物极必反,对不对,姐姐?”姐姐笑了起来,轻轻抚摸着我的头顶:“对,对极了,还是卿官最聪明。然而姐姐还有更重要的一句话,你须刻在心里‘荣辱不惊、恬淡致远、福祸相依、坚忍寡懦’。你可记住了?”
我点头,说自己记住了,于是姐姐笑微微的牵着我回到寝宫,好似放下心事一样从容笃定,自那天始姐姐一病不起,再未离塌。今天想来,姐姐似乎早就料知家中定有大难,于是在煎熬中耗尽自己的生命。
姐姐,我记得你说的话,我记得你说得每一句话,如今我已经一退再退,退无可退的时候,我便不退而战了。
我回到簪瑛的房间里,各房给事已经领命告退,簪瑛很有几分憔悴的样子。我过去,按住他的手以示安慰,扬声吩咐:“月儿,把院门关了!”月儿应声去了。我转身对春雨说:“现在你就带着大家在各处查找,务必要仔细谨慎,尤其是我和姐姐的屋子,看看有没有瑾妃丢失的东西。”春雨答应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