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觉得,此刻是她最幸福的时刻,老爷回来了,儿女承欢膝下,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开心的呢?
“蓉娘胆子小,得挑个性格温和之人,否则怕她会受欺负。”苏氏转头瞧丈夫,“至于画娘,怕是妾身做不得主,画娘的婚事,有太后娘娘做主。”
安璟侯又想到白天时画娘跟他说的,画娘想嫁谢家,谢家,世族。
二月的一天,李夙尧才刚刚陪他祖母母亲一会儿,便就坐不住了,脑袋时不时往外伸。
独孤氏知晓儿子的心思,瞥了他一眼,对老太太说:“当初就该逼着臭小子娶兰娘,那好好的一朵花儿,竟是便宜了镇南王家的那个小子!”说着恨铁不成钢地揪儿子耳朵,“你啊你,打小就浑,竟然连婚事也敢不听为娘的。”
李夙尧被他爹打得惯了,战场上也差点死了好几回,皮厚得很呢,他娘拧他耳朵,他觉得就跟挠痒痒一样舒服。
老太太站在孙子这边,冷睇媳妇一眼:“你就跟我作对,我就瞧着那云家丫头不错,这四年来,她没少来府上陪我玩!”说着愁起来,也伸长脖子往外瞧,“怎生夙尧回来这一个多月,她倒是不来瞧我了,夙尧,你去云家看看!”
李夙尧立即起身道:“孙儿这就去瞧瞧!”又嘿嘿笑着向他娘鞠了一躬,“娘,连老太太都喜欢她,您就认了这个儿媳吧。”
独孤氏对婉娘的态度虽不似四年前那般强硬了,但还是不大高兴,皱眉道:“我就不知道了,那个丫头有什么好……怎么老的小的都这般宝贝着。”又说,“虽那云将军此番得封爵位,可也改不了他云家寒门的事实。再说了,那丫头三天两头往九王府跑,若是将来做了李家媳妇,还不得丢人!”
李老太太也气愤地捶桌:“就是!”
独孤氏眼睛一亮,觉得此番终于说到点上了,兴奋道:“娘这般瞧,就不觉得那丫头好了吧?”坐直身子,“只要不进咱李家的门,她爱去谁家便去谁家,咱们也管不着!夙尧原该十三岁就成亲的,可非得跟二圣定什么四年之约,眼瞧着十七了,可得成亲了。”
李老太太挪了挪屁股,直起身子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那秦太妃欺人太甚!我孙媳妇,她凭什么三番四次的命人叫过去!竟还装病,她这几年病装得越发像了,竟是比我装的还像……”觉得好似说漏嘴了,赶紧将嘴捂住!
老太太装病,独孤氏心里明白得很,可她从来不戳破,天天来陪着老太太。
独孤氏打岔说:“老太太尽帮着臭小子说话,都被您宠坏了,现在是越来越不着调,可得找个贤惠的儿媳管着他才行!”
老太太朝着孙子眨了眨眼,捂着胸口咳道:“我这心口疼的,夙尧,赶紧去云家将那丫头叫来帮我瞧瞧!”
李夙尧到了云家,婉娘正被他爹叫到书房里说话。婉娘跟父亲说了九王去江南的事情,又说李夙尧也得了二圣的旨意,就在这几天,也得去江南了。
安璟侯静静坐在书桌后面,微微抬头瞧着站在一边的女儿,沉声道:“为父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九王,为父绝对不会同意!”
婉娘急了:“爹跟娘怎么就是不同意了?四年之约,虽不是女儿愿意的,可女儿也等着了,现在明明是李世子输了,女儿的婚事,便不由二圣做主了!”
安璟侯站了起来,气势凛冽,一脸肃容:“因为爹想要唐国公这样的亲家,因为爹知道这李世子娶了你之后,必是会对你好!是,爹起初是有私心,想要攀附李家,可现在,也确实是为了你考虑!”叹了口气,又说,“别说九王现在身有残疾,即便他是个健全的,爹也不会考虑!”
婉娘气得脸涨得通红,双手使劲绞着袖子,别扭道:“女儿早就跟爹说了,女儿不想嫁李世子!”
安璟侯:“为什么不想?”
婉娘:“性格不合!”
安璟侯:“你们那不是性格不合,那是性子互补,好事!”
婉娘别开头,不再说话,或许没有遇到九王,她可能就听了父母之命,也无怨言。可她跟九王是两情相悦的,两情相悦的,为什么就不能得到家人的祝福?婉娘觉得很委屈!
安璟侯瞧着女儿脸色,说道:“女儿,你听爹娘的话,没错!李世子既然能为了你拼了命杀敌,将来,也必是会事事护着你!”
有人敲了书房的门,是苏氏身边的春梅,春梅说:“侯爷,李世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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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安璟侯冷睇了女儿一眼,又朝门外喊道,“去将世子爷请到书房来。”春梅应着声,便去了。
不一会儿,李夙尧便推门而入,先是以晚辈的身份向安璟侯见礼,“小婿见过未来岳丈大人,”微微屈身行了一礼后,目光轻轻落在婉娘身上,这一落不要紧,却是再也舍不得移开。
婉娘,他的婉娘,四年时间,竟已是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了。
一身翠绿色的修身衣裙,只领口跟袖口两处为白色,高高的雪白的衣领上,衬着的是一张玉白色的娇嫩面孔,眉不描便如远山,乌发如瀑,唇如桃瓣……这样瞧着,觉得她就像是夏日荷塘里翠绿的青莲,纤长娇嫩……
他又想到了四年前,杭州刘府初见之时,她任人欺负却又不敢哭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她,个子矮矮的,脸上双颊肉嘟嘟的,梳着双环髻,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刘邕那死胖子欺负她,她一声都不敢吭。
其实他当时就觉得这个肉丸子可怜死了,他忍不住出手替她教训刘邕!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一回,便不会再有什么事儿,可却将事情闹过了头,他毁了她容貌,他要对她负责!
突然就觉得肉丸子一点不可爱了,也不可怜了,甚至是歹毒的!他当时认准了是这个肉丸子搞的鬼,认准了是她死皮赖脸赖上了自己,所以他刁难她,甚至出言挖苦她,想叫她知难而退!
可哪知道,这个肉丸子,她压根就没瞧得上自己!他李夙尧打小长到大,谁见了不得夸上几句啊,她凭什么瞧不上?她凭什么?他心里堵着一口气,浑身上下都不舒坦,开始与她周旋……
肉丸子平日闷不吭声的,没想到整起人来还有些手段,她庶出的妹妹想要做嫡女,却愣是被她给阻止了。她当时利用了自己,他被她利用自然很生气,可后来为了什么竟就原谅了她,他也说不清了……
总之,他只知道,之后的很多个日日夜夜,他心里满满装着的,只有肉丸子。
他一口回绝了华兰表姐的亲事,为的是她……
他在二圣面前,立下壮志,定了四年之约,为的是她……
他在南疆拼死杀敌,一次又一次伤得只奄奄一息,却愣是挣扎着没死掉,为的也是她……
凯旋大军回京的路上,遇到凶狠的流民匪寇,他最后能反败为胜捣了匪寇贼窝,为的自然还是她……
他啃了半个月干粮,马不停蹄,快马加鞭,希望能够如期归来,为的,就是想要娶她。
可是现在,尽管他还是迟归了,他也仍旧不愿意放手!本来就是,他当初立誓时说的是,若是他赢了,她必须得嫁给他;若他输了,她可以另嫁他人。所以,这个他人,自然也包括他李夙尧。
安璟侯见这个李世子没听见自己的话,只是一直将目光落在小女儿身上,便咳了咳,又拔高音量:“李世子!”没反应,改变称呼,“英武将军?”还是没回应,安璟侯咬牙高声唤道,“贤婿!”
李夙尧终于回神了,立即应着:“小婿在。”
婉娘一直都是冷冷的,安安静静地站着,听得父亲跟李世子的对话,一点兴趣没有,俯身行礼道:“爹,女儿先出去了。”
安璟侯瞥了李夙尧一眼,见他脸色忽然冷了几分,对女儿道:“你去跟你母亲说,吩咐厨房多做些菜,爹中午要留贤婿在家吃饭。”
婉娘低着头,抬眸瞧了李夙尧一眼,却见他看着自己笑得满面春风,婉娘平静地收回目光,微微行礼便出去了。
李夙尧偏爱暗色的衣服,此番来云家,虽未着玄色袍子,可穿的却是暗金色的长袍,头戴金冠,腰系紫金玉带,端的贵气十足,怎么瞧怎么像是好好打扮过一翻才来的。
安璟侯示意李夙尧坐下,方道:“刚刚听小女说了,贤婿向二圣请了旨意,打算带着小女去江南?”
李夙尧撩袍坐下,微微点头:“江南洪灾一案,二圣甚为关注,已派康王殿下前去暗中查询。”默了默又说,“此事牵扯甚多,涉及到众世族,而我作为李家之人,自然得去看看。”
安璟侯点头,垂着眸子,默了好一会儿,方说:“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问……”见李夙尧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安璟侯便道,“贤婿既然已经知晓,此次江南一案涉及世族权威,为何还要前去?”言外之意是,李家在众世族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康王此行真能削弱世族势力,那么,李家作为世族之首,会怎么做?
李夙尧明白安璟侯的意思,笑说:“我李家虽为世族,可数百年来,向来忠于皇权,此番杨家为帝,自然忠于杨家。而西夏一战,我父子二人又立有战功,即便世族势力被削,也轮不到我李家头上。况且,整个朝廷,也并非所有世族都是在与皇家作对的!还有,想搅得二圣不得安宁的,也不一定就是世族之人,或许,有什么人在后面给他们撑腰!”
安璟侯何等心思?自是早就瞧得出一些蛛丝马迹了,此番李夙尧既是开了口,安璟侯心里便更肯定了几分。
“照贤婿这番话,此去江南,怕是危险重重,小女终日养在闺中,到时候怕是不能护得自身安全。”看了李夙尧一眼,又说,“况且,小女想去江南的心思,贤婿心里该是有数,又怎会允许?”
李夙尧站了起来,单手背负:“我自是有本事护得她毫发无伤,谁敢动她一根手指,我会叫他拿性命来尝,这个岳丈放心。”敛了敛眸,“至于其它,倒也不担心,她是我未婚妻,旁人敢怎样?”
她想要去,他便就带着她去,她想要什么他都给她!只是,谁想将她打自己身边抢走,除非他死,否则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苏氏自打知道李世子来了,便就张罗了起来,命厨房里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全是平日李夙尧爱吃的菜。前厅里一张大大的圆桌上,已是放满了菜,外面的小丫鬟还是不停地往里端。
婉娘抱着穆郎坐在一旁,姐妹俩死死盯着来去忙碌的众人,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穆郎嘴巴流了一汪汪口水,伸出肉手擦了擦,双眼贼亮贼亮的:“三姐,咱娘可真偏心,我打出生来,可还没受过这般待遇呢!平日里多吃一点,娘就说不让我吃了,现在却对个外人这么好,哼,我一定不是娘亲生的!”
婉娘心情不太好,脸色也一直不好,但还是哄着弟弟道:“李世子是客人,娘才这般做的,这是待客之道,你懂不?”
穆郎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那盘白斩鸡,恶狠狠道:“那盘白斩鸡是我的,我呆会儿要全吃了。”肚子忽然叫了一下,穆郎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三姐,“我饿了,现在就想吃,三姐,你去给我拿点来。”
婉娘伸手捏他肉脸,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真是饭桶!拿你没办法。”瞅了瞅四周,见娘一直在忙,她拉着穆郎便走到桌子旁边,伸手便去拎鸡腿,手腕却突然被人给紧紧捏住。
“肉丸子,你偷吃?”李夙尧半边唇角挑着,玩味的目光轻轻落在婉娘身上,看着她窘迫的表情,他忽然忘记收回手。
婉娘几番挣扎,见不奏效,朝弟弟低声道:“穆郎,他想吃鸡腿,咬他!”
穆郎扭着圆滚滚的身子,纵身一跃,便准确无误地咬住鸡腿,连带着李夙尧跟婉娘的手,打死不松口。
婉娘疼得都落了泪,抬腿去踢弟弟屁股:“咬到我手了,快松口。”
穆郎松了口,眼瞧着鸡腿要掉地上了了,张嘴便“哇”地一声哭了。
李夙尧眼疾手快,早将鸡腿稳稳接在手里,半蹲在穆郎跟前,拍他圆圆的脑袋,哄道:“别哭了,姐夫让给你吃,还不行吗?”
穆郎瞬停,张大眼睛瞅着李夙尧手里肥肥的鸡腿,流口水:“我三姐说过,你是饭桶,你不饿吗?”
李夙尧脸抽了抽,将肥鸡腿凑到穆郎嘴边:“姐夫不吃,姐夫让给你吃,穆郎吃多了才有力气跟着姐夫练功啊,是不是?”
穆郎立即将嘴塞得满满的,使劲点头,含糊不清地说:“三姐夫对我真好,我就爱跟我三姐夫一起玩儿。”婉娘气得暴走!
苏氏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面上微微含笑,瞅着小女儿好似不开心了,悄悄将她拉到一旁。
“小舅子跟未来姐夫处得好,你怎生还不高兴了?穆郎还小不懂事,你竟然吃起李世子的味儿来。”苏氏心里高兴,笑着抚了抚女儿头发,“娘现在越发觉得,这李世子,就是你的良人。婉娘,你比你两个姐姐有福气。”
婉娘摇头说:“女儿不是为了这个,女儿不甘心,九王他……”
“你住口!”苏氏厉声止住女儿,肃容道,“以前你还小,常去九王府看看秦太妃也就算了,毕竟九王府上的薛神医治好了你额头上的伤疤,这个恩情咱得报。可现在,娘觉得差不多了,以后不许你三天两头地往秦太妃那里跑……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样做,像什么话?”
婉娘急道:“娘,薛神医教女儿医术,为的就是让女儿照顾秦太妃。可现在薛神医走了,秦太妃身子又大不如从前,女儿怎可不管?”
“秦太妃是圣上的庶母,于情于理都有宫里的御医照看她,怎会轮到你?”苏氏严肃地看着女儿,“九王确实是个好人,但却不是你的良人!你若说是想报恩,这个娘同意,可这四年来,你治好了九王的双腿,娘看,也差不多了。”
婉娘摇头:“女儿不明白,娘当初说,正是因为九王身有残疾,所以才不同意的,可此番九王身子渐渐恢复,双目复明也是指日可待的,为什么你们还是不同意?”
第51章
苏氏伸手便去敲女儿脑袋,此时觉得她真是比她姐姐还拧,李世子若是待女儿不好,她自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可李世子待女儿实在太好,她做娘的怎会不同意,
九王人是好,此番也在渐渐康复,可谁知道他日后会不会再复发,况且,九王府势单力薄,女儿若是嫁过去,还不得操着一家子的心,几年后若是有了孩子,女儿上要照顾老的,下要照顾小的,谁心疼她?
她作为母亲,自然有为人母的私心,有了李世子这个佳婿,必是再瞧不上其他人。
李夙尧虽是在哄着穆郎,耳朵却时时刻刻竖着,他是有武功伴身的人,听力自是比一般人要好。此番听到婉娘一直说九王的好话,他心里难受得很,虽然知道婉娘心里有九王,可亲耳听到,还是接受不得。
苏氏说:“该说的娘也都跟你说了,你要是再不听话,娘就将你关在屋子里不叫你出去,直到嫁人为止……”瞥女儿,“娘还能叫你吃亏了?”
曼娘轻步走过来,揽着妹妹的肩,对母亲说:“娘,您做什么这般语气对三妹,好好说话就是了,这李世子还在这儿呢,叫他听到了,多不好……”又揉妹妹头发,“娘是为你好,三妹心里也不要气着了,快别哭了……”
苏氏逮着了机会,又开始训斥曼娘:“既然知道娘是为你们好,娘托媒婆给你说的几家你为什么不同意?你都十八了,再拖一两年,可就找不着什么好郎君了,难道你心甘情愿一辈子不嫁?”
曼娘心里跟针扎似的,四年了,她还是忘不掉张郎。若是当初真是张郎负了她,依着她这副刚烈的脾性,倒真能努力地去找个比他好的嫁了算了。可不是,她不笨,张郎亲口说是他自己毁亲在先,为的就是保住她的名节……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仕途,甘愿只去一个小地方任县官,也不愿意遭了她的一生。
虽然知道他如今已娶了金枝玉叶的长宁郡主为妻,说不定还为人父了,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总觉得,或许有一天,他会回来娶自己。她知道这样的想法简直是无稽之谈,可她仍旧抱着那么一丝希望。
退一步说,若此生嫁不得张郎,她就是一辈子不嫁又何防?
关于开皇十一年状元郎张笙与长宁郡主的婚事,李夙尧也是有所耳闻的,当时那件事情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即便到了今日,还有人在说。李夙尧与张笙有过几面之缘,他记得临走的时候还亲切叫过他二姐夫的,回来后,竟是听到了他娶长宁郡主的消息。
长宁郡主,汝南王的掌上明珠,有才却貌丑,年至双十都未嫁得出去。
其实汝南王在整个大兴,是一个重要的存在,当初杨家夺得天下时,汝南王一直是冲在最前头,跟自己父亲唐国公一样,都是功不可没的。当初先皇尚还在世,遵循着立储立长的规矩立了当今圣上为太子,汝南王只屈居王位。
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王位跟皇位,怎么能比?
想必这个汝南王,是心有不甘的,若是他爹说的没错,此次江南一案,多半跟汝南王脱不掉干系。
想到此处,李夙尧心里微微有些沉重,以前他还小,不懂事,倒没觉得什么。可现在他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人了,自是知道,这个天下,再不能乱了,无辜的良民百姓,再不能受苦。
回到家后,李夙尧心情一直沉重,一个人闷在房里不出来,几个贴身丫鬟也都被他赶了出去。
唐国公打外面应酬回来后,拎着一只烧鸡,又提着一壶酒,去瞧臭小子。
当晚,父子二人像是俩兄弟一般,无话不谈。李夙尧向他父亲承诺,李家到他这里一定会更加兴旺,即便其它世族倒了,李家也一定不会。
李夙尧酒量不好,没喝多少便醉了,醉得迷迷糊糊的,好似瞧见了婉娘,他抓着婉娘的手,说那些掏心窝子的话:“我一定会待你好,我打第一眼见到你就看上你了,我一点都不嫌弃你。你若跟了我,我再不要其她女人,我有你一人给我生儿育女,便就够了……”
“我不会像我爹那样,明明心里就只有娘一人,却还弄出姨娘……我娘嘴上不说,可心里是难受的,我不会叫你像我娘一样,半夜起来偷偷抹泪。”
墨烟扶着醉得不醒人事的世子爷,听着他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些情话,面上早就红了一片。给爷洗漱好,她将几个小丫鬟撵了出去,只自己一人留下给世子爷更换里衣,换着换着,她便动了心思。
她自然知道爷这些话不是对她说的,可她如今已经二十了,原该四年前在世子爷出征前就跟了世子的……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她将自己脱得一丝不剩地卷在被窝里,她自以为姿色超群会入得世子的眼,可谁知道,世子竟是瞧都没瞧她一眼,直接叫她滚!
好在是顾及着她的名声没将此事挑破,否则,她现在怕是早就不在府上了。
她打小生得就好,心气自然也高,哪肯随便配个小厮草草了了一生?
墨烟想到此处,心里狠狠一抽,又去瞧世子爷。此番世子爷,上身已是被她剥了个光,她瞧着他浅麦色的肌肤,坚实的胸膛,还有精瘦的腰肢,以及,英俊的面孔,心里一阵燥热,她开始脱自己衣服。
待得脱了只剩下一个红肚兜时,她一口一口急急喘着气,猛地俯身便扎到李夙尧怀里使劲蹭,张开自己的樱红小口去吮吸着他的唇,胸前柔柔软软的两大团,直直抵在李夙尧胸膛上,她甚至抓起李夙尧的手,将那一双满茧子的大手使劲按在自己胸前两团柔软上。
李夙尧醉得不醒人事根本就不能满足她,她欲求不满难熬寂寞,痛苦地呻吟了两声,然后伸手去解自己的裤子。终是将自己剥得一丝不剩,她又开始动手去解李夙尧的。
其实她若只是想要一个名分,此番大可只将两人衣服脱了卷一个被窝里,天亮时大可哭着说是世子爷酒后做的事情,那样不论她是否还是处子,都可名正言顺跟了李夙尧。
可她偏偏欲火浇心,已经不是想要名分这般简单了,她是想要人。
李夙尧做梦,一直觉得有小狗在咬自己,不过他觉得这样挺舒服,只哼了几哼,倒也没说什么。
可直到忽然觉得□一凉,他才警觉起来,习武之人身手向来好,一脚便将墨烟踢了出去。
墨烟身上□,弯着腰,跌趴在地上,胸前那软软的两团也挨着地面贴着,冷得她直打哆嗦。
瞧着这番场景,李夙尧酒突然醒了,不但酒醒了,此时火气大得不行!一个奴婢,竟然趁他酒醉时想要爬床,简直荒唐!他眯了眯眼,看着墨烟:“又是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爷早就告诉过你,对你没兴趣!你若是识趣,现在就给我滚出唐国公府!”
墨烟听世子爷要赶自己走,跪着哭道:“奴婢知错了,爷您就看在奴婢伺候您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奴婢明儿就跟夫人说,想去夫人那里伺候,以后再不在爷眼皮子底下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