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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似是下了决心般,双手将人禁锢住,他则一点点朝人靠近了去。
他想吻上她的唇,想一尝芳泽,想做傅世安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
他爱她,从小开始就爱。要他放弃这段感情,他无论如何都是做不到的。
潘娆却被他吓坏了,见推搡不了,只能哭着求道:“二哥你放过我吧。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害怕。我不喜欢你,我是别人的妻子,你别碰我。”
谢隽不听,已经疯狂压住了她的唇,把她那些伤人的话一并吞了进去。
和他想象中一样,柔软,香甜。
只是他还没享受得够,嘴里便吃了痛。他忽然就醒悟了过来,离开她的唇,抬手摸上自己的唇,发现流血了。
疼到了,谢隽神智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再望向人的时候,他忽然心生欠疚。
这是他最爱的女人,他给她带来痛苦了。他从小捧在掌心呵护的女人,他发誓要一辈子招呼的女人,却因为他而落泪。
谢隽觉得很抱歉。
“对不起。”谢隽匆匆离身,起身站在了床边,难得的显得有点笨拙,“你先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潘娆不理他。
谢隽出去后,从外面进来两个丫鬟,是照顾潘娆的。
谢隽既然能带着人来这里,自然是笃定一时半会儿京城里的人找不到这儿来。所以,潘娆在这一住就住了几日。
而京城里,傅世安几乎是带着兵把京里京外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人的下落。
他几近有些崩溃。
通过梦境,他已经把前世的一切都记起来了。这段日子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只可惜,前世不是谢隽撸走的娆娘,所以,一时半会,他也真的没有能力寻到娆娘下落。谢隽的本事,他知道,他若想有意瞒着所有人,那么,谁也别想轻易能找到他。
傅世安本就缺一个推倒他父亲的理由,既然他自己送上把柄来,傅世安自当是倾尽所有搞垮他。容王于他来说,压根不算什么父亲,在他眼中,只有后娶的容王妃,还有谢隽这个永远也回不了家归不了皇室的所谓儿子。
在他眼中,他们母子,不过就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之前没有想起前世一切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看透了他。何况如今。
容王撸人,本就是狗急跳墙的做法。皇上宠孙子都比宠他这个儿子多,眼瞅着储君之位真的就要完全落到这个兔崽子手中了,他苦心多年的经营瞧着就要白费,他能不急吗?
打蛇打七寸,他知道这小崽子的七寸在哪里,自然紧抓着不松。
只是没想到,半道隽儿也来横插一手。
人让隽儿带走了,他计划失败了。如今,把柄叫人抓住,他自知翻身再难。
不过,若是能让这兔崽子痛苦一辈子,哪怕他得了皇位复了他娘的名分,又如何?他最重要的东西不见了,他这辈子都不会过得好。
傅世安抓住了容王的把柄,父子对峙到了御前。皇上震怒,罚了容王。并另赐傅世安为郡王,以示安抚。
对于做不做这个郡王,傅世安浑然不在意,只当着皇上的面,一撩袍角跪了下来,请旨说:“请皇祖.父赐孙儿一些人,孙儿想亲自去找人。”
又说:“英国公府谢隽也消失有数日,不知,此事可否与他相关。”
容王自然不可能告诉任何人,最后是谢隽带走了潘娆。不过虽然没人说这些,但傅世安自然猜得到。
皇上也是多疑的性子,谢隽和潘娆本就有过一段情,此番又二人一同失踪,想说谢隽和此事没干系,怕是也开不了口。
容王却道:“此事与谢隽何干?兔崽子,你何故拉他下水?”
傅世安却很会掐话,他冷漠看向身边的所谓父亲,淡淡道:“谢隽下不下水,又和父王有和干系?父亲说你的人劫走娆儿的时候,半道上又被人截了胡,那么试问,这京城里,又有几个人敢拦父王的人?又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能力,敢拦父王?”
“父王说不是谢隽所为,那么想必,是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了?儿子恳求父王如实告知,儿子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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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50】
容王知道, 自己这是又被这个兔崽子抓到话中把柄了。谢隽,他自然不会供出来。
所以,容王只能说:“为父怎会知道?你不是厉害吗?自己去查就是。”
“老六!”皇上都看不下去了, 震怒,一巴掌拍在龙案上。
他实在不明白, 这父子二人,怎会离心到这种地步。这老六从前瞧不出来, 诸多皇子中, 他表现得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 倒也是野心勃勃的。
只可惜,他心思不纯正,偏才华又不出众。储君之位,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他。
皇上削了容王手中实权,撵他回容王府,下旨关了他禁闭。容王走后,皇上宽慰傅世安道:“若真是谢隽所为,你倒是不必怕了。谢隽那个孩子, 是个正人君子,他万不会对你媳妇如何。”
傅世安心里可不这样认为,谢隽的心思,他是再明白不过的了。
若他没有猜错的话, 谢隽……他此番怕是已经做了选择。他选择舍弃英国公府的一切荣华富贵,而只要佳人。
傅世安道:“请恕孙儿直言,谢隽对娆娘的感情, 怕是比孙儿想象中还要深厚。若真是谢隽掳走娆儿,凭他的本事才能,或许,这辈子孙儿再也见不到娆儿了。”
皇上毕竟也是过来人,尝过爱恨情仇的滋味。所以,对三个年轻人间的事,皇上倒也能理解。
抛开礼节法度不提,谢隽撸走潘氏,单纯站在情感角度来看的话,倒是也能理解。毕竟,当初若不是潘家出事,这俩孩子,或许连孩子都已经有了。
可再怎么说,潘氏那丫头如今毕竟已经嫁为人1妻,何况还是嫁入了皇室,他的孙儿。谢隽就算再不甘心,也万万不该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此事若传出去,不但毁了英国公府,也会损了皇家名声。
所以皇上叮嘱傅世安:“潘氏的事情,暗中搜寻,无需大张旗鼓。有关皇室脸面,怕是需要你委屈一些。”
“是,孙儿明白。”傅世安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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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隽带潘娆只在城郊的庄子上住了两天,待潘娆身子养得差不多后,他就只身一人带她离开了京城。傅世安找到谢隽藏娇的那座庄子的时候,谢隽人已经离开有几日了。
庄子上还留有几个丫鬟,都是之前伺候过潘娆的,傅世安喊了她们来问话。
只可惜,丫鬟们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知道。
傅世安闭了闭眼,似是在压制着脾气般,对那丫鬟道:“带我去娆娘曾经住过的屋子。”
丫鬟不敢怠慢,立即请着傅世安去了。
这是一间古朴的屋子,屋内一应陈设物件,很像是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的香闺。傅世安颇为颓废的站在香闺中央,目光四视,望着这间就在几日前妻子住过的地方。抬手轻轻抚摸每一件物件,上面似乎还留有她的气息一般。
忽然的,傅世安发了怒,一股脑儿将屋里东西全砸了。梳妆台,铜镜,妆奁盒子……一件不剩。候在身后的丫鬟,把头埋得一个比一个低,生怕会受到牵连挨批一般。
瓷器摔碎,碎片割破了他手指。傅世安弯腰扶着案,缓缓坐在案边,全然不在意受了伤的手。
就这样坐了不知道有多久,忽然一个侧头,傅世安瞧见了一旁桌子腿上刻下的几个小字。
心内忽然冒出什么想法来,傅世安“嗖的”起身,蹲在桌边,他看到了几个娟秀的小楷--南下,娆。
字迹是他熟悉的字,傅世安忽然弯唇笑了起来。
再之后,便是片刻都不耽误,直接出门带着人往南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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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都是谢隽带着潘娆走,事事依着她。不过,潘娆因为在生他的气,一句后都不和他说。
直到有一日,吃完饭后,潘娆破天荒问他:“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谢隽喜于她的主动搭讪,一时开心的像个孩子。坐到她身边去,只问她想去哪儿。
“我想去哪儿,你就带我去哪儿吗?”潘娆侧首看着他问。
谢隽黑亮的眸子中藏着光,闻声只笑:“是。”
潘娆道:“那我想去金陵城。”她说,“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在金陵呆了数月。我很喜欢金陵城的雪景,喜欢那里的每一条街道,也喜欢那里的特色小吃。你若是真依着我,就再带我去逛逛吧。”
谢隽有一瞬功夫的沉默,他不是没看出来她此举的目的。或许并非她真的对金陵那座城有多少向往,她向往的,怕是曾经陪她在金陵生活过的那个人吧。
她始终是放不下他。
没听到回答,潘娆索性扭头看着他问:“不是说不论我提出什么要求,都会依着我吗?我不过是想去金陵城玩一玩,你都不愿意带我去?”
谢隽英俊的脸上淡淡浮现出一丝笑意来,黑亮眸子中隐隐有光,神色无奈,语气颇有些妥协了的意思,只宠溺道:“只要是你要的,我都依着。去,下一个行程,就安排去金陵城。”
“你想看雪我陪你看,你想吃什么,我也都陪你去吃。”
潘娆侧头避开他炽热的目光,不再说话。
金陵是傅世安的老窝,如今傅世安又贵为皇孙,自然眼线比从前还要多。只不过,像谢隽这样的世家子弟,谁还没点手腕和暗人,他想避开傅世安的人,短期之内倒也不是难事。
没住酒楼,谢隽租了一间民舍。
身边没有丫鬟侍奉,潘娆自然不可能让谢隽碰她。所以,打从出来后,潘娆事事都是亲力亲为。虽然辛苦,但她愿意。
潘娆是有心留了线索下去的,当时她怕和谢隽提来金陵,谢隽会不答应,所以,她留线索的时候就写了“南下”二字。当时想着,若是提来金陵他不愿意,那么,也可以提和金陵挨着的苏杭等地。
可她没想到,谢隽到底是依着她了。
其实潘娆此刻心里也很不好受,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远不是她希望看到的。她希望谢隽可以幸福美满,可以开开心心,可以放下她,可以去和另外一个女子成亲生子。
可偏偏,他心中有执念放不下。
好话歹话她都和他说了,他就是听不进去,非拿以前的事来说。偏她的确又是辜负了他,每回他拿小时候的事情来说,她都只能一声不吭缩在一旁。
不反驳,但也尽量不给眼神。
就冷着他。
其实来金陵,吃逛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就是希望傅世安可以尽早寻来。
潘娆刚刚洗完澡换了衣裳,正一个人坐在屋子想事情,外面,先是响起了几声敲门声,紧接着,谢隽沉稳的声音传了进来。
“不是来玩的吗?若收拾好了,就出来吧,我带你出去吃饭。”
潘娆想说不去的,但肚子的确很饿。
想了想,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和美食过不去,再说,与其呆在这四方天里等着傅世安找上门来,不如出去走走,或许,吃个饭的功夫,傅世安留在金陵的暗人,就能找到她了。
想通这点后,潘娆起身开了门。
门外,谢隽一袭月白宽袖对襟长袍,墨发以玉簪束住,整齐高耸于头顶。此番扮相,倒少了几分他素日里的冷肃凝重,多了些世家公子的矜贵华丽。
“走吧。”见人出来了,谢隽说,“去吃蟹黄汤包。”
蟹黄汤包乃是金陵名小吃七绝中的一绝,也是潘娆的最爱。其实自小娇生惯养,蟹黄和汤包她又不是没吃过,只是这金陵城的蟹黄汤包能称为一绝,自是有旁的地方的美食比不了的地方的。
薄皮鲜馅儿,沾着老醋,潘娆光是想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往往这种正宗地道的小吃,都是一些路边支起的摊位。环境不算好,人也多而杂,混迹其中,正好,还可以隐藏身份。
来这里吃汤包的华服公子和小姐也不少,所以,谢隽潘娆二人,倒一时也未引得人注意。
就算惹眼,也不是服饰,而是长相。
“真是你!”忽然,谢隽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下。
谢隽一点不惊讶,不必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方才他靠近的脚步声,他听出来了。
“既然来了,就一并坐下来吃点吧。”谢隽是先推了屉汤包过去,这才抬眸看的人。
他目光平静,瞧不出什么喜怒哀乐来。
京城里的事情,朱锦帆略知一二。素来放荡不羁的他,倒是支持谢隽这么做。
“早这样做,你们的娃许都能打酱油了。”朱锦帆看了眼旁边斯文吃着汤包的潘娆,见这小妮子压根不搭理他,他也不去自讨无趣,索性也不理她,只和谢隽说话,“只是……你怎么来这里了?这里是傅世安的地盘,你带她来这儿,不是自投罗网吗?”
傅世安认祖归宗后,自是改姓了国姓,不过,朱锦帆和他不对付,还是如从前一样称他。
谢隽道:“就算他能找得来,也得有本事把人带走才行。”他望着坐在对面的娇艳女子,他知道她在竖着耳朵听,所以故意说给她听,“就我和娆妹二人,想脱身,又怎会是难事?”
朱锦帆道:“倒是我小瞧你了,那是,论布兵排军的诡计,谁比得上你谢隽啊。只是可惜了,你选择了佳人,自此,咱们朝廷倒是少了一枚将才。”
谢隽浑然不在意,只淡然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论结局如何,只要能自己付得起责任就行。我已经犹豫过太久了,所以如今错过了这么多。”
“我也想通了,别的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人不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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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51】
其实谢隽这个时候说的不是真心话。
这些日子来, 他看到了她和自己在一起的不开心。所以,其实他已经渐渐起了放弃下念头了。
他的初衷是希望她幸福,既然如今她的幸福早不是他能给得了的了, 那么,他又怎能忍心再去伤害她?
够了, 也累了。
不过虽说是想通了,但真正要放弃, 他总归有些于心不忍。所以, 他继续百般试探, 想去刺探她的反应。
他知道,虽然她看起来好像并不在意自己和朱锦帆在说什么,但她颤动的睫毛以及薄薄眼皮下来回不停滚动的眼珠出卖了她。他看得出来,她状似不在意,其实有在认真听他们说话。
果然,不出乎他意外,但却让她失望的是,在听到这样一句话后, 她脸上闪过一抹哀怨难过的神色。
他又让她难过了……
谢隽觉得心如刀割。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于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一种灾难?他们之间, 似乎再也回不到从前。
她已经从他为她搭建的温暖巢穴中走出来了,可他却还依旧活在过去。或许,放手也是一种很好的守护方式。
朱锦帆从一开始知道傅世安这个人的时候, 就看他十分不爽。因为这个人,在他还一无所有一无是处的时候,就挑战了他身为皇室子弟的尊严。
他想捉弄他来着的,结果却反被捉弄。
他心里十分不爽,早对他积怨已久。
可如今他摇身一变,倒成了皇室的嫡系,正宗的皇孙。而他呢,不过一个旁系。
之前斗不过他,如今更不必说了。
所以,朱锦帆觉得,如今自己想出这口恶气,只能仰仗于谢隽了。
不管是谁打击傅世安,只要让他不痛快,那就是他朱锦帆的朋友。
“你真想好啦?”朱锦帆问谢隽。
虽然朱锦帆也是高兴谢隽能给他报仇,但,毕竟他是从小和谢隽一起长大的。如果谢隽真的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前程和国公府嫡子的身份,未免太不值得。
“走到这一步,我还有回头的余地吗?”谢隽不答反问。
朱锦帆想了想,不由叹息了一声。他想,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撺掇兄弟做坏事,从而让他再无回头路可走吧?
对付傅世安,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兄弟嘛,失去了可就没有了。
所以,方才还一个劲为谢隽行为感到高兴的朱锦帆,倒也理智起来,劝谢隽说:“其实,事情到这一步,也不是再无回头路可走。你祖母是长公主,在皇上那里很有话语权的,长公主又素来疼你,你也是皇上看着长大的,你现在回去,肯定不会有事。”
听到朱锦帆这样说,潘娆耳朵更是竖得老高起来,心里一直呼唤谢隽赶紧答应他!
可惜谢隽将她那点小心思看得透透的,即便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和主意,此刻,他也不会顺着她所想所愿去说。
“若是现在回去,那我这些日子来的折腾,又算得什么?”他淡然给朱锦帆倒了杯热水,缓缓而谈道,“何况,如今皇上面前的红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是谁,至于我,早没有话语权了。”
“只要你带我回去,我保证你平安无事!”潘娆终是忍不住,添了一把火。
谢隽似笑非笑看着她,也不说话。
潘娆知道,自己好像表现得有点着急了。不过,只要是为了彼此大家都好,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二哥,送我回去,我答应你,你和谢家一定都不会有事。”
谢隽淡然问她:“若是傅世安铁了心要办谢家,如何是好?”
潘娆非常肯定的说:“我会找他说,让他不要那么做,他肯定会听我的。”
“你这么确信他会听你的?别忘了,他如今可是贵为皇孙。”
如果要她厚着脸皮说的话,其实她还是有那么点信心的。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因为他身份的改变而畏首畏尾过,不过后来的相处,他对她一如既往的好,让她重拾了信心。
因为那个男人给了她信心,所以今儿她才能有这样的底气和他说这些话。
“当然!他会听我的。他说过,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在我面前,他都只是我的夫君而已。他如今是皇孙,可我也是皇孙妃啊,我也不比他矮多少。”
谢隽承认,他输了,输得彻底。
因为在她脸上,他再一次看到了幸福。或许傅世安不能算一个好人,但的确算得上一个好夫君。至少对娆妹,他是真心的。
她如今和自己在一起不开心,她心里一心念着别人……那么他又何必、何必再执着于过去。
谢隽选择放下她,也放过自己。
“吃吧。”谢隽没再说别的,只把新端上来的一碟汤包推到潘娆面前。
既然来了这金陵城,自是要好好多玩几日的。谢隽虽没明说要送她回去,不过,凭潘娆多年来对他的了解,她知道,他心中的那个心结,应该算是解开了。
他能想得通,放过自己也放过她,她心中高兴。
所以,倒也不去扫他的兴,一直问他什么时候回。既然来了金陵,潘娆也是想好好玩的。
这几日,潘娆心中阴霾也一扫而尽,玩的尽兴。
傅世安找来的时候,动静不大。毕竟要听皇上的话,顾及着皇家和英国公府的脸面。
只是傅世安没想到,当于万家灯火中看到妻子的时候,她竟然也是很开心的。一身俏丽的男儿装扮,跟在谢隽身边,左瞧瞧右看看,竟半点伤心恐慌的意思都没有。
这不禁又让傅世安想到了那个梦。
不,如今已经不是梦了。
那是他们的前世。
那一世里,她不是被谢隽掳走的。那一世,他远没有今生这般幸运,他生来凄惨,被所谓的父亲算计,他身为一颗容王府的棋子,永远生活在黑暗中,像个打手一样,替容王做尽天下丑陋之事。
他活像是活在地狱里的魔鬼,为他人做尽嫁衣后,他拼死拼活帮容王打下来的江山,结果却拱手送了谢隽。而他那所谓的父亲,见大业已成,他成了一颗可有可无的弃子后,又抢了他妻子送到谢隽身边。
起初娆娘自然是不愿意的,可后来……后来他被他们逼得做尽肮脏卑鄙之事,成了人人唾弃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奸人后,就连娆娘,她也变了。
她对自己失望,她求他不要再杀戮。
可是一切,都再回不到从前了。
傅世安伫立在人群里,任由身边来往过客于他身边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他目光穿过人群,冷漠望着前面不远正玩的开心的女子。
一阵冷风吹拂过他的脸,他忽然有些醒了神,之后,才稍稍抬起略僵硬的双腿,麻木的朝人走去。
“在玩什么呢?这么开心。”他就如话家常一样,一如既往温柔和她说话。
仿佛她从未离开过自己,也仿佛自己心中不在意、不计较。
潘娆听到耳畔传来日思夜想的熟悉男声的时候,一时晃神,她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太过思念而产生幻觉了呢。可当她慢慢扭过脑袋来,看到夜色下那张熟悉的男人的面孔的时候,她又惊又喜,也不顾这是在外面,更不顾及此刻自己还身着男装,一个青蛙跳,就跳跨到他腰间挂着。
她太想他了。
这些日子,她无时无刻不在盼着他赶紧寻来。
“你终于找来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说着,竟有些委屈起来。
不过没哭。
傅世安也惊于她的反应,但没推开人。
不得不承认,她的撒娇,在他这里,是完全奏效的。方才心里的气,似乎只因为她这样的一个反应,而全部消散了。
“想我吗?”傅世安不信,只说,“那我看你玩的还挺高兴,不像是想我的样子。”
潘娆不管,反正她就是想他的。
潘娆索性环住他脖子,下罢搭在他肩膀上,软着身子附在他耳边说:“我不是给你留了信息吗?我以为你会很快找来的。”
“对不起,是我让你担心了。”在妻子面前,傅世安从来都不吝啬自己的自尊。
不管错没错,反正只要让她不高兴了,他就道歉。而且,是真心的悔过。
夫妻面对面抱着,看不到彼此表情。潘娆此刻背对着谢隽,自然也看不到傅世安此刻和谢隽眼神的暗潮汹涌。
傅世安的到来,谢隽自然一早便有了觉察。
他是已经有了决定,这才并没有再刻意隐藏自己行踪的。
“夫君,我有点不太舒服。”潘娆忽然说。
其实早十多天,潘娆就觉得自己不太舒服了。每日都挺疲乏的,时常犯困。之前她都以为是每天赶路太累的原因,可昨天晚上,她忽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胃口,而且常常有点反胃想吐。
她不想麻烦谢隽,自然不会劳他去请大夫。又想着,那种不适只是一时一时的,或许只是她太过娇气了,其实用不着请大夫。
但在傅世安面前,她就丝毫不避讳的开始展现自己柔软的一面。不舒服了,就和他说,让他去给自己请大夫,最好能激起他的怜惜,一会儿再好好说些甜言蜜语哄哄她。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
第51章 【52】
果然, 傅世安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了。
“哪里不舒服?”他关心问。
潘娆就一一说起来,告诉她自己什么时候犯困, 什么时候疲乏,又什么时候吃不下饭。可这些都是一阵一阵的, 有时候胃口就特别好。
而且,口味也越来越刁钻。有时候, 特别想吃一些从前碰都不愿碰的东西, 比如臭豆腐。
“那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臭豆腐?”他替她做了决定。
傅世安没再理谢隽, 只抱着人回家。回到家后,一边吩咐人去买了她刚刚说的最爱吃的小食,一边差人去请大夫来。
金陵城的傅宅,虽然如今没有人住,但一直都有人在打理。所以,夫妻两个过来住,也十分方便。
潘娆回去后就被人抱去床上躺着休息了,傅世安也没问她这些日子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只保持沉默。倒是潘娆,知他在某些方面气量不大,怕他误会,就主动和他说了一切。
傅世安在想别的事情, 见她主动和自己谈及谢隽来,傅世安不由侧头朝人望去。
“其实今儿就算你不来,谢隽也打算送我回去了。”潘娆到底还是不想他和谢隽因为一个自己而起争执的, 他们都是朝廷的栋梁之才,都不该把精力放在她身上。
他们该投身朝廷,报效朝廷。
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她内耗,算怎么回事?
傅世安其实不太信这话,但他也没有很严肃的去质问,只用他一贯温柔的语气笑着问:“是吗?”
潘娆回答得很肯定:“是的!”
傅世安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恰好,外面小斯请的大夫来了。
傅世安起身,负手朝大夫望去,说:“内子近来身子疲乏,胃口也颇为怪异。你给瞧瞧,看是不是受了风寒。”
大夫是个中年男子,闻声朝傅世安抱了抱手,然后坐在丫鬟端来的绣墩上,搭了三根手指过去,扣在潘娆作手脉上。
认真号了会儿脉搏后,笑起来,起身朝傅世安作揖道贺:“恭喜爷和夫人,夫人这是喜脉。”
“什么?”傅世安震惊错愕,一时间,心中思绪乱飞,他也不知是何心情。
娆娘怀孕,他自然高兴。可偏偏怀在这种时候。何况,他前世临死前向一名世外高人许过愿望,他愿若有来世,他可以和娆娘相亲相爱一辈子,代价是,不能育有子嗣。
傅世安将自己心思藏得极深,面色依旧如春风般和煦,淡笑问:“几个月了?”
大夫略蹙了下眉,又细细滑了下,认真说:“按脉象来看,有两个多月了。”
傅世安眉心越发蹙得深,若是两个多月的话,或许……
娆娘被掳走前一天晚上,他们有行夫妻房事。细算下来,也该是他的孩子。
潘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乐坏了,自然没有顾及到傅世安的反应。待她高兴过了后,再看向丈夫的时候,才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一丝异样来,她顿时就恼了。
“你们先出去。”潘娆交代,同时又吩咐丫鬟好生送大夫出门,再谢以丰厚的赏银。
待屋里就只剩下夫妻二人后,潘娆才问:“你是不信任我吗?”
“没有。”傅世安不是不信任她,他是不信任命。
这一生的命运,是他前世临死前求来的,代价就是一生无子。或许从前他不信任何鬼神之说,但对于死过一回又重活回来的傅世安来说,他是最有资格信这些的。
“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有。”潘娆语气肯定,她很失望,也很难过,“你觉得我会骗你吗?还是说,我们做夫妻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不信任我,觉得我心里有谢隽?”
“不是……”傅世安想解释,可潘娆真的生气了,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气哼哼躺下去,侧过身去脸对着墙,不再说话。
“娆娘。”傅世安妥协。
“你不要碰我!”潘娆真的生气了,打定主意要好好冷他一冷。
这回和以前哪回都不一样,他竟然在得知自己有孕时第一反应是她是不是失去了贞洁。虽然她知道正常人会有这种反应,她不该生气。可他不是一般人啊,他在怀疑自己,她就要生气!
潘娆越想越气,越气越作,最后气鼓鼓说:“反正也不是你的孩子,你把我休了好了。”
傅世安从不会给她脸色瞧,时刻都是哄着的。见状,他便小心翼翼挨过去,逗她乐说:“若真那样,小宝宝没了亲生父亲在身边,岂不是很可怜?”
潘娆哼道:“那总比有亲生父亲在身边,而却总被亲生父亲怀疑好吧?傅世安!”她唤他名字,“我真生气了,你别搭理我,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你。”
这种时候,傅世安是万万不敢真不理她的。
“你若现在不想看到我,那我就站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但你想赶我走,那是不可能的。”傅世安尽量哄着人,也一再表明姿态,“你我分别多日,好不易见面,反正我是舍不得你。”又说自己可怜,巴巴找了妻子这么久,如今好不易相聚了,竟然还要被赶走去睡大街。
这世上真是没有再比他可怜的人了。
潘娆其实心眼好,心也软,心地再是善良不过。本来也是赌气的,她不是真的想赶他走。
现在又听他这样说,她就舍不得了。
可只要想到刚刚他得知自己怀孕时的反应,她又气不过。有心想闹一闹,又觉得久别重逢又正得喜讯,这个时闹不合适。所以,她一时竟也为难起来。
“那你告诉我,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她执着问。
见她松口,傅世安挨过去靠着她于床沿坐下,顺势握住那双软弱无骨的小手说:“我是高兴的昏了头了,娆娘心好,千万不要和我计较。”
“哼!”潘娆一把将手从他手掌抽回,气半点没消,“你不诚实。”
傅世安垂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选择以实情相告:“此事若说来的话,怕是话长了。”
听他语气颇有点伤感的意思,潘娆则缓缓侧过身去,好奇问:“那你说啊,我听着。”
傅世安索性脱了鞋袜,和衣躺过去,合着被子一起将人抱住,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娆娘,你相信会有前世今生吗?”
“嗯?”潘娆意外,“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说,你我前世,或许也是有不浅的缘分。如今这一生,是再续前缘的。”
潘娆轻眨眼睛,一时说不上话来。
傅世安继续道:“近来我时常做一个梦,梦里,你我相爱,但却为奸人所爱,相爱而不能相守。梦里的我,命不长,早早就死了。但是,临死的时候,我许过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可以和你再续前缘,代价是我们这一生都不能再有孩子。”
“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也做好了一辈子都不做父亲的打算。所以突然得知你怀孕,我很意外,也很兴奋。”他双臂收紧,搂着人,“娆娘,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十分惶恐,生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潘娆被他侧抱着,隐约能感觉到他身子在颤抖。她总归是心好的,反过来安慰他说:“别怕,我不是在你身边呢吗?”
她艰难翻身,面对着他,尽量往他怀里挤了挤,说:“那我们以后都不分开了好不好?你,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小宝宝,一辈子都不要分开。”
自从傅世安和潘娆说了这些前尘往事后,当天晚上,潘娆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迷迷糊糊的闪过很多情景,大多她都记不得了。醒后唯一还能记得的,就是在一间寺庙里,一位年纪少说也有百岁的僧人盘坐在她面前,笑容何须可亲。
她向着僧人许愿,她希望来世和心爱之人可以再续一段缘分,并且,她希望他们可以有一个很可爱的宝宝。
第二天,潘娆把自己这个奇怪的梦和傅世安说了。
潘娆怀孕,等胎养足了三个月后,才赶车回的京城。而此时,已经入了冬。
潘娆被掳这个消息,知情者甚少。京城还如往常一样,热闹又平静,大家都在准备过年。
经过这件事情后,傅世安奏明皇上不再入住容王府,暂且先搬回之前的傅宅住,皇上同意了。年后,开春时,会试过后,皇上下了圣旨,册封傅世安为皇太孙,择日赐住东宫。
同年秋时,皇上以年迈为由,禅位于皇太孙,他则退居为太上皇。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赦免人员中,自然包括早年被判去南境之地流放的潘家人。
潘娆孩子呱呱坠地的那日,潘家父子四人正好回了京城。
谢隽打从金陵回来后,便没再留在京城,而是请奏了皇上,辞去了目前身上的职务,只身一人赶赴北境,帮祖父和父亲叔父一起御敌。小太子呱呱坠地时,正好北境传来捷报。
入了冬,潘娆才出月子。做了四十多天月子,潘娆整个人圆润了一圈。
因父亲回来的时候她正在生产,也不能父女团聚团聚说说话。如今出了月子,皇上自然安排妻子和岳丈见面。
他自己也陪着一道去了潘家。
第52章 【53】
潘家, 曾经显赫一时的丞相府,在经历过一段时间的萧条后,如今又恢复了往日的繁盛。
早在潘家父子回来前, 新帝就已经让工部将潘宅里外好好休憩了一番。等数月后潘家父子抵京,正好可以入住。
新帝安排得妥当,潘氏一门直言不敢当如此圣恩。
小太子还小, 留在了宫中。这回,只是皇后娘娘思念娘家人心切,新帝这才特意陪她回一趟潘宅的。
有两三年没见,潘娆再见父亲时,见他早已经满头白发, 不由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潘父如今早已辞去一身职务,只是一个闲散人, 时间多的是。潘家功名,朝廷社稷,他打算任由儿孙们去争取,他则含饴弄孙, 颐养天年。
潘相读书人,一身最重礼, 而君臣之礼又在父子之上。
所以,看到女儿, 他先行请了安:“老朽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爹爹。”潘娆哽咽出声来。
亲自扶起父亲后,潘娆要扶着父亲去一旁坐下, 潘相忙直言:“草民不敢当。”
新帝笑说:“潘相乃是朝廷栋梁之才, 即便如今致仕,也依旧是朝廷重臣之父。当此力, 合该。”说罢,新帝亲手将人扶起,又让他坐。
潘娆陪着父亲兄长们说了几句,便去了母亲嫂嫂们那里。
比起前头男人们说话地方的沉重来,后宅女人们说话的地儿,则轻快许多。
潘娆三个嫂嫂都特疼潘娆,见她如今竟然做了皇后,且皇上待她也特别好,都为她感到高兴。
姑嫂几天热络聊了几句,二嫂忽然提到了谢隽。
“我娘家大侄儿前几日带信回家了,信中又提了谢将军的英勇事迹。边境有谢氏一门在,我们这些安居京城的,才能过上太平日子。”
对谢隽,潘娆心中早放下了。
她也敬他是英雄的。
所以,听到这样的话,潘娆心里也挺开心。
“谢二哥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气氛忽然沉默住。
二嫂自知说错话,忙咳了一声,强硬拐话题说:“小妹,你说说,和皇上是怎么认识?又怎么走到一起的?”
潘娆知道嫂嫂们是好心,笑说:“其实你们不必在我面前避讳谢二哥,能知道他好好的,我也放心。”
说到这里,众人不禁又是一阵沉默。
其实说起来,小姑没能和谢隽那样的英才走到一起,对他们两个无论谁来说,其实都算挺遗憾的。
谢隽那样的英才,那真真是世间少有的。
可惜了。
晚上回宫后,潘娆从奶娘那里抱回儿子稀罕了会儿后,又将儿子给奶娘抱走去喂奶。恰好,皇上从勤政殿过来了。
潘娆过去迎接请安:“臣妾恭迎皇上。”
傅世安握住她手,提她起身。
夫妻二人一块坐过去后,傅世安笑说:“谢家父子勇猛退敌,近日连连胜仗。正因有他们在,才能保得北境多年来的太平。”
“嗯。”潘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话。
傅世安垂眸瞄她,像是想了会儿什么似的,说:“只是……谢隽至今未成亲……”
傅世安这话才出口,潘娆立马警惕又敏感的看过去。
“皇上,你想说什么。”
傅世安就怕她又误会自己怀疑她,忙搂过人来紧紧抱在怀里,态度倒是诚恳:“其实我……的确是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如果可以补偿,我也想补。怕只怕,他想要的,是我这辈子都给不起也不可能会给的。”
潘娆敏感:“你要给他赐婚?”
傅世安:“娆儿觉得呢?”
潘娆倒了解谢隽,摇摇头说:“如果皇上真是为了他好的话,还是不要强行赐婚的好。若真赐婚了,可能不幸福的是两个人。”
傅世安说:“方才我去了祖母那一趟,祖母说,今儿下午,崔家夫人和谢家夫人同时进宫来请安了。崔谢两家本来就是姻亲,他们想亲上加亲。”
“怕是谢隽自己不肯低头答应,这才索性跑去的边关。两位夫人实在没办法,这才求到祖母跟前去。祖母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能再让她跟着操劳这些。”
潘娆望着面前的这位年轻俊美的帝王,望着自己夫君,认真说:“如果你执意赐婚,想来他不会拒绝。不过,他也不会高兴。所以我觉得,不如顺其自然,让他等遇到自己心仪女孩子的时候,再赐婚不迟。”
傅世安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其实他也知道,跟妻子这样说,她肯定会给自己这些回答。
想了想,觉得不管上一世如何,至少今生,在感情这一方,他的确是对谢隽不住的。
“那就依你。”傅世安笑揽妻子入怀,又喃喃,“希望他不要走入我上一世的死胡同,希望他可以放下,可以重新开始。”
而此刻,远在北境的遥城。谢家军刚刚和北狄军打完一仗,险胜。
领兵回城,谢隽还没来得及脱下身上的铠甲,此刻正浑身满脸都是血,头发凌乱。正欲去净室沐浴更衣,就有府中小将来报说:
“将军,帝都来信了,是夫人的信。”
母亲一月一回书信,本来这个月已经来过信了。这个节骨眼上再来信,想必是有大事。
所以,谢隽忙说:“信拿来给我。”一时倒也顾不上洗漱更衣。
谢夫人来信,是告诉儿子,她把他和崔表妹的事说去了太后那里。太后已经答应,此事她会亲去和皇上说,皇上可能会给他们赐婚,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最好,能立即回来。
当然,谢夫人写这封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召儿子回家去。
看完信后,谢隽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信又折起来,走到书案边,将信件和从前的那些信放在一起。之后,他去了净室沐浴。
一个人静坐在浴桶中,谢隽思绪却飘得很远。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到了这个地方,这些天来,他总会做一个梦。在梦中,他和娆娘是夫妻。
梦里他和娆娘相爱,日子过的平淡甜蜜。
想到这里,谢隽立马从浴桶里出来,套了衣裳,回了卧房。
在边境,像今天这样的仗,时不时就要来几场。可以说,这种短期战役,算是家常便饭了。
谢隽收拾完自己,就进了被窝睡觉。心里奢求着,让今天娆娘再入他的梦吧。
不知道多久,他睡着了。
好像是梦里,娆娘坐在窗边做绣活,而他则一身甲装从外面回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四五岁的男童。
为什么说是好像是在梦里,是因为,这个梦实在太过真切,真切的就像是真实发生的一样。
“回来了?”坐在窗边的女子看到丈夫和儿子回来,忙丢下手上的活迎过去。
小男童在爹面前是个严肃的男娃,但一到娘面前来,立即露出可爱的憨笑来。一笑起,露出一口奶白的牙。
“娘。”声音软软糯糯的。
潘娆将儿子抱起,然后耐心问他今天过的怎么样。
小男宝似乎有和母亲说不完的话,一个劲叽叽喳喳,一直在说他这几天和爹爹去了哪儿哪儿,事件精确到每顿饭吃的都是什么菜。
而正值盛年的英挺男人立在一边,颇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样,全然没了外面兵将面前的那种绝对威严。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在这里,他几乎只要睡觉,就能做这样美好的梦,他为何要回去呢?
一辈子呆在这里,保家卫国守护疆土,他还能实现现实生活中所不能实现的美梦,有什么不好?
次日醒来,谢隽回了信。
这是他活到如今二十五岁来,最为严肃的一次和母亲说话。
态度坚定,不容任何人拒绝。
写完信,谢隽依旧披上了铠甲,出门巡逻。遥城和远在帝都的京城当然不一样,这样黄土飞扬,民风朴实,虽然没有荣华富贵,但他所拥有的,也是端坐京里的人所没有的。
谢隽一身铠甲,走到一个黄土包上,遥遥望着远处。
现在这样的生活,其实他是很知足的。
远在天边的人,他遥祝他们安好。守在心里的人,他永不会忘记。
就这样,各自过各自的,没什么不好。
旭日东升,又是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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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澄郢:……
后来,顾澄郢发现徐宛然那个女人竟然试图攀上自己小舅舅,顾澄郢震怒:“你还是人吗?我小舅舅是个出家人。”
此刻一身白衣黑裤的冯修止懒散半倚在门边,清隽的面庞上晒着三分笑意,悠悠懒声道:“还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