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与皇后恕,这个旨意,臣不能领。”
皇后愤怒道:“叶千荣,难不成你觉得喜和郡主配不上你吗?嬴家的女儿,太子都配得,难道你一个将军还配不得?”
叶千荣说:“臣请皇后娘娘息怒,既然是嫁娶,总归是喜事。若是闹得不开心,就不是喜事了。”
“你!”皇后没想到,这样一个出身卑微到卑贱的人,也敢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皇后目光一转,见在场还有这么多人看着,怕是发火会有失凤仪,便强行挤出笑来说:
“叶将军,本宫见你大龄未娶,也是为了你着想,这才将本宫心爱的侄女许配给你。原想着,这乃是一桩好事,却不料,叶大将军竟然会瞧不上嬴凰。”
“罢了罢了,算是本宫多操心了。”
叶千荣说:“郡主千好万好,乃是奇女子。臣不过命如草芥,配不上。郡主与臣,乃是云泥之别。”
叶千荣有傲骨,但也不是那种盲目自傲的人。
他不畏皇权,没人能够左右他的意思。
但是,只要还是好商好量的地步,他也不会随意得罪皇后与嬴家,从而给自己招来祸端。
“所以,还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嬴凰见状,便也道:“娘娘,凰儿本来是对叶将军有倾慕,不过,也不会强人所难。既是叶将军不肯,此事便作罢吧。”
皇后气得头疼,只能作罢。
高宗酒饮多了几杯,指着嬴凰说:“你是好孩子,将来定然能择个良婿。”又说,“若不是顾王已有妻室,朕倒是觉得,你与他甚是般配。”
嬴凰说:“多谢陛下夸赞,嬴凰不敢当。”
高宗说:“朕说你配,便是般配。其实说起来,如今澄之乃是王爷的身份,也该有侧妃。”
顾晏立即起身说:“臣不敢担陛下厚爱,臣与王妃甚是恩爱。当初在富阳成亲的时候,臣也承诺过妻子,此生定当只此一人,不离不弃。”
“王妃在臣落难的时候,未曾离弃,如今臣富贵了,自然不会生出二心来。”
皇后知道陛下在打什么心思,她不同意,所以也说:“陛下,臣妾瞧顾王夫妻甚是恩爱,怕是不好棒打鸳鸯。”又说,“要不今儿便不说这些了吧?还是唤了歌女舞女来,一起喝酒赏舞吧。”
“皇后说得对。”高宗道。
接下来的歌舞虽则精彩,但是每个人却都各怀心思,一顿饭吃得,其实也是索然无味。
虽说天家留饭乃是恩赐,但是这样的团圆日子,都想呆在自己家里。
散了后,各自回各自的府邸。
顾晏喝了几杯酒,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马车里,柳芙伏在他身上,仰头问:“你刚刚那样说,就不怕得罪陛下吗?”
顾晏虽说有些醉意,但神智却是十分清楚的。
闻声,他抬手搂住了妻子肩头道:“若是这点勇气都没有,你还会喜欢我、拿我当靠山一样倚仗我吗?”他轻笑一声,眸子也亮亮的,他热热的手掌拍了拍她纤细的肩头,说,“你不要胡思乱想,这点事情,我应付得来。”
柳芙心里更甜了。
“你真好。”她甜甜夸他,“我们要一直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
“一定会的。”顾晏将她搂得更紧。
她喜欢依赖他,他也喜欢她对自己的依赖,此时此刻,彼此都是幸福的。
“只是我也没想到,叶将军真的敢丝毫不给皇后跟嬴王府面子,直接就拒绝了。”柳芙还在想着方才的事情,“喜和郡主,倒也是女中豪杰,若是别的贵女,怕是会觉得叶千荣这是坏自己名声吧。”
顾晏道:“叶千荣不是一般人,喜和郡主……她的确是女中豪杰。”
柳芙仰头望了眼头顶的人,犹豫着说:“其实……若不是嬴王府与荣国公府处在对立的一面,我倒是觉得嬴王府世子与喜和郡主,是不错的人。与夫君你,或许能成为朋友。”
“不过可惜了,政治立场不同,便是怎么都走不到一处去的,想想也挺悲哀。”
顾晏垂眸望了怀里的人一眼,只宠溺的摸摸她头。
“你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就不怕我生气?”
柳芙说:“夫君你度量最是大了,怎么会生气?再说,我所说的,其实也是夫君你心中所想的吧?”
顾晏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顾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细细去想,却又参不透。
*
过了正月十五,嬴王进宫面见皇后,当着皇后的面发了顿火。
“叶千荣这小子实在是不识好歹,他胆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给我嬴王府面子,老子……迟早废了他。”嬴王气得不轻,这顿火早憋着了,“太不像话了。”
“兄长,这是在宫里,你说话注意些。”皇后蹙眉。
嬴王稍微收敛了些后,便说:“你亲自撮合的亲事,他竟然也……”
面子尽落,嬴王说的都不想说,只能狠狠甩着袖袍。
“畜生东西!”他继续怒骂,“若不是他还算有些本事,就凭他的出身,也想攀附我嬴王府,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皇后心思却不在叶千荣那儿了,今儿找自己兄长来,是商议另外一件事情的。
“兄长,此事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了。况且,就算他再是畜类,如今也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就算不拉拢,也万不能得罪了去。”
嬴王心口憋着一股子气,撒不出来,脸都憋红了。
皇后说:“兄长认为……陛下对顾王如何?”
“顾王?”嬴王一愣,“怎么,你难道还想撮合凰儿与顾澄之?这事我万万不答应。”
皇后笑:“兄长你可是糊涂了,本宫怎么会那么做?本宫只是觉得不对劲,陛下为何会对顾家老四这般好。”
“还能为什么?顾家若是没了人,他还能成什么事?”嬴王想问题素来简单。
皇后却说:“重用顾家的确是可以,但是顾家四位爷,陛下何以只独独十分重视顾四呢?本宫瞧得出来,陛下对顾四的那种偏爱,已经超出了一个帝王对臣子的偏爱。”
嬴王突然回头,问:“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说:“本宫也只是猜测,目前也没有什么证据。不过,本宫已经暗中派了人去彻查了。”
皇后眯眼,微笑道:“兄长想想,当年……三皇子可是一直由顾家人保护着。那荣老国公,又是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三皇子与顾家老四年岁包括出生年月都差不了几天,顾家未必就做不出掉包皇子的事情。”
“怕你我动手伤害皇嗣,所以,就演一出掉包计。”
嬴王道:“娘娘的意思是……其实真正的三皇子,乃是顾王?而那个所谓的定王,其实是顾四?”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皇后缓缓在宫殿里来回踱步,眼里含着精明的算计:“本宫也还只是猜测,万事还得等遣派出去的人探了消息回来再说。”
“本宫听说,当年真正的顾四刚出生不久,就因为身子欠佳被送出去两年,两年后才接的回去。两年时间,曾经的小婴儿也长大,到底谁是谁,除了有心掉包的人,别的谁也不清楚啊。”
嬴王摸着下巴的胡须笑:“这种事情,也就他做得出来。”
皇后望了眼自己兄长,没说话。
嬴王继续说:“他这老小子,心思阴险,不是从来就喜欢搞这些吗?”
皇后道:“兄长,你说话也注意些,这是在宫里。”
又道:“再说,他是君,你是臣,很多时候,你也别在人家的地盘太过张扬。你啊,带兵打仗是好手,但是心思太粗了。若不是有嬴鸿在,你怕是早得罪光了所有人。”
嬴王甚是自豪:“手上有兵,拳头就是硬,谁敢对我怎么样?”
嬴王冷哼:“当初若不是有嬴家,他如今能坐上这个位置吗?若不是妹妹你嫁了他为王妃,依着咱们嬴家的兵权,完全可以自己做皇帝。”
“哪里还轮得到他。”
皇后说:“本宫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兄长你怎么就是不听?”
“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嬴王不甚在意,耸肩道,“掉包定王跟顾四又如何,有太子在,难不成他还想另立谁为储君?老子也不怕他。”
“等将来太子登基了,这天下,就是我们说了算。”
未等皇后再开口说话,嬴王主动道别说:“娘娘有情况便告诉我,我先回去。”
皇后素来知道兄长的性子,说了多少回,总不听,便也不想再说什么。
“行了,你回吧。”皇后颇为头痛的样子,手撑着额头,只朝嬴王撩了撩手,打发他走。
*
过了年后,顾晏便带着妻子从国公府搬走了,去了自己王府。
如今小夫妻两个,日子过得特别好。
唯一闹心的,也就是还没有孩子的事情了。
单独住出来后,偌大的王府,就只有他们小两口子过,柳芙不必再早请安晚请安,也不必再周旋应付她婆婆,日子倒是过得越发潇洒了。
顾晏衙门里头事情多,且忙,白天常常都不在家。
柳芙如今与齐明茹一起经营起一家药堂来,日日也都忙得很,只晚上才回家去。
还如从前一样,顾晏对妻子早接完送,两人早上一道乘坐马车出府,晚上再一道乘坐马车回去。
虽则说忙,但却过得比从前更加甜蜜。
“姐姐最近心情似乎好了不少。”齐明茹望着柳芙,见她面色红润,便说,“这样是对的,的确要保持好心情。这样的话,对将来有子嗣也好。”
柳芙道:“你瞧我现在这么忙,哪里有功夫想那些不开心的啊。”
“我啊,现在就想着好好经营好这家药堂,为京城里的百姓,也做点事情。”
齐明茹笑起来:“如今你与姐夫住了出来后,反而感情更好了。姐夫每天对你早接晚送的,多好啊,便是我瞧着都羡慕。”
“你羡慕,那你倒是寻一个好人嫁了啊。”柳芙开她玩笑。
一听她说这事儿,齐明茹便去忙别的了,不再理她。
柳芙跟在她身后忙,凑近了问:“明茹,你也十八了啊,虽说一个人过着也挺好的,但是作为姐姐,我也希望你可以寻到一个如意郎君。”
“这世道对女人不公平,你总不能一辈子就一个人吧?”
齐明茹说:“那如果寻了一个还需要你保护的,你愿意嫁啊?”
柳芙道:“京城这么大,每天进出咱们药堂的人也多,你愣是一个没瞧得上?明茹,你若是愿意的话,我托你姐夫帮你物色?”
“姐,别说了,干活吧。”齐明茹不乐意。
“王妃娘娘,师父,外面来了好多人。”说话的是药堂里的一个小学徒,叫香屏,才七八岁大的样子,“他们瞧着有些可怕,都带着伤,流血呢。”
“走,去看看。”齐明茹忙起身出去。
柳芙跟在她身后,神色也有些紧张。
呆在外面的人,是叶千荣与弟兄几个,都带着伤,而且看着样子伤势不轻。
叶千荣等人也只是随意找的一家药堂,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王妃。


第87章
柳芙见是叶千荣, 也是一愣。
继而走过去问:“叶将军这是怎么了?”
如今开了春,天气也越发暖和起来。所以, 叶千荣便带着家中几个副将去城郊打猎。
却不料,城外遭人埋伏,故而受了伤。
埋伏他们的人,好似也并没有要了他们性命的意思, 放了些暗箭后, 就跑了。本来若是想追的话,凭他们几个沙场出生入死的兄弟, 自然追得上。
不过,叶千荣心中猜得到埋伏的人是谁,也就没让人追上去。
除夕合欢宴上, 的确是他落了喜和郡主的面子。那喜和也算是女中豪杰, 看在这位郡主的面上, 叶千荣不想与嬴王府计较。
这回暂且放过, 但是若是再有下回,他必当不会这样好说话了。
这些事情, 叶千荣自然不可能跟与嬴家敌对的顾王妃说。
顾家与嬴家的这淌浑水,他不想掺和。
再说, 顾家与叶侯府乃是姻亲, 他更不想朝顾家示好。
不过,叶千荣瞧着这位顾王妃言行举止间有些似自己早已去世的胞姐叶桃, 倒也生了几分好感来。
叶千荣起身, 朝着柳芙抱了抱拳道:“行军之人, 受伤在所难免。”只说了这两句,便应付过去,又问,“只是不知道,王妃娘娘如何在这里?”
柳芙道:“这是我与妹妹明茹一起经营的药堂。”
两人一起经营的药堂,取名叫祈福堂。
祈谐音齐,指的是齐明茹。福谐音芙,指的是柳芙。
而祈福二字也是表明了她们姐妹二人合伙经营这家药堂的意思,故而有双关之意。
叶千荣想着方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匾额,便笑着点了点头。
祈福堂很大,光是齐明茹收的女学徒,都有七八人。
另外,柳芙也从外面又聘了几位医术不错的老大夫来。
略微寒暄了会儿,柳芙便说:“叶将军与诸位将军都受了伤,还是先包扎伤口的好。”
叶千荣冲柳芙点点头,便没再说话。
恰好这个时候,齐明茹端了药箱出来。
叶千荣转身坐回去的瞬间,抬眉间,瞧见了齐明茹。
女子瞧着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淡绿色衣裙,乌发齐腰,只简单以粗布束缚住,发间无丝毫首饰。女子面容恬淡、沉静,做事有条不紊,那老成的样子,瞧着竟不似是这般年纪该有的样子。
在这满地富贵的京城,这样的女子,倒是少见。
叶千荣目光在齐明茹身上稍稍驻足片刻,只这一细微动作,便被柳芙看在了眼里。
她没说话,想着这叶千荣的确不错,可也觉得叶千荣才得罪过皇后与嬴王府,若是真瞧上了明茹,怕于明茹来说是祸事。
除非,叶千荣既爱慕佳人,又能万事护得住其周全。
柳芙又觉得自己想得有些多了。
不过多看了几眼,八字没一撇的事情。
齐明茹倒是没有注意叶千荣的目光,她心思只在如何救治病人上。
她亲自给叶千荣包扎了手腕上的伤口后,又见他胸口也受了伤,便说:“请叶将军脱了外衣。”
“什么?”
齐明茹靠近低头在给他敷药包扎的时候,叶千荣若有似无在打量她,所以,一时间有些走神。
乍然听到齐明茹说这话,他倒是有些无措的样子了。
这就是做医女的尴尬之处,既是行医救人,便无男女之分。
平时这样的情况,总是能够遇得到的。
但齐明茹也的确是女孩子,加上这个世道便是如此,所以其实她一个人也真的挺不容易。当着面不敢说她什么,但是私底下,总有人会议论她。
好在有柳芙这样一个王妃护着,那些不好听的声音,便也传不到他们耳朵里。
但是就算这样,也避免不了尴尬。不过,齐明茹行医这些年,也早习惯了。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娘就告诉过她,既选择了这条路,将来必然会遇到这样的尴尬,要她努力克服。
所以此刻,相较于叶千荣的微微吃惊,齐明茹倒是显得更为镇定一些。
她目光稍抬起了些,看着叶千荣道:“将军胸口也受了伤,脱了外衣,我好替你敷药包扎。”
齐明茹话音才落,叶千荣的那些副将便轰然大笑起来。
叶千荣也不是扭捏的性子,狠狠扔回去一个冷厉的眼神后,便开始扒拉下自己外衣,露出紧实的胸膛来。
见状,柳芙走开,去忙别的了。
齐明茹依旧照着程序来做,自始至终,连脸都没红一下。
等处理好后,齐明茹又让徒弟香屏按着分量包几包药来,之后递给叶千荣道:“叶将军与诸位将军伤势不算太严重,但是也得注意伤口的清理。这些药拿回去,这包是内服的,这包外敷,坚持一个月即可痊愈。”
叶千荣接过来:“多谢齐姑娘。”
正要付银子的时候,这才想起来,出门狩猎,忘记带银子了。
一时间,叶千荣只觉得十分尴尬。
本来,他还想多付些钱。
齐明茹看了他一会儿,便说:“你乃是大将军,贵京城里有身份的人,我自然不怕你欠银子。总共是五两银子,先欠着也行。”
叶千荣说:“一会儿回去,我让家丁送过来。”
而后也不多留片刻,只冲那些副将道:“走!”
等一群人大喇喇走了后,柳芙才走里面走出来。
“这叶将军平时看着挺凶挺吓人的,今儿对你说话倒是耐心又温柔。”柳芙拉着齐明茹手,一道去了内室,“明茹,我瞧这叶将军对你不一样。”
齐明茹说:“我是大夫,他需要我处理他的伤口,自然得态度好一些。”
柳芙说:“那你觉得……他这个人如何?”
“什么如何?”齐明茹反问回去,望了会儿柳芙,这才有些明白过来,她脸顿时就红了。
“姐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齐明茹面红耳赤,怕丢人,立即要走。
柳芙拉住了她,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其实伯娘不在,齐大哥与齐大嫂又成日忙碌着,你又不听他们的……你的事情,还不得我这个做姐姐的替你张罗了。”
“明茹,叶将军我瞧着是不错,不过,他如今得罪了嬴王府,怕是嬴王府不会轻易放过他。”
齐明茹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故意生气道:“姐姐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好好好,不这样,不这样,行了吧?”柳芙投降,不过,忍不住还是道,“可是……这位叶将军看你的眼神,的确不一样。方才我瞧见了,他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你看。”
“姐姐!”齐明茹气。
柳芙说:“你看你生气了,说明你自己心里也是在意的。你若是不觉得他好,以你的性子,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齐明茹不想跟她说话,转身就走了。
柳芙追在她身后说:“明茹,你就告诉我嘛,你是不是觉得他也有些好?其实我觉得,你俩倒是挺般配的,你若是心里也有这个想法,等我回头去问问你姐夫,好不好?”
“这女人看男人,总会看岔了眼。但是男人看男人,还是很精准的。”
“一个姐夫半个兄长,我又跟你关系好,你姐夫会替你着想的。”
齐明茹说:“姐姐一口一个姐夫,这般将姐夫挂在嘴边……我看姐姐明儿也不必来了,直接跟着姐夫去衙门办案算了。”
柳芙说:“我倒是想呢,可那也不合规矩呀。”
齐明茹本来是想堵她的嘴的,却没想到,她不但不害臊,反而这般“不要脸”,齐明茹觉得在这方面自己说不过她,索性不说话了。
柳芙到底是将这个妹妹放在心上的,等晚上顾晏下了值顺道来接她回去后,她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与顾晏说了。
“你觉得叶将军如何?”
顾晏想了想,说:“这叶千荣有胆识有魄力,与齐姑娘倒是般配。”
“你也这么觉得?”柳芙更开心了,又絮叨起来,“其实明茹的事情,我一直放在心上。若是她与叶将军两情相悦的话,倒是一桩好的姻缘。”
“瞧那日除夕宴上,叶千荣敢直接拒绝皇后的好意,便瞧得出来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将来若是成了,也不会让明茹吃了亏。”
“你就这么看好他?”顾晏笑着,顺手从车里捡了一本书来看,“你对他又是有多熟悉,不过才见过一回面,就敢这样给你的好妹妹说和?”
柳芙白了他一眼说:“我相信女人的直觉。”
顾晏说:“可你别忘了,当初叶侯爷将叶千荣驱赶出府,他如今再回来,对叶侯府、包括对顾家,怕都不会有善意。你是顾家人,齐姑娘是你妹妹,若是他们二人真结为夫妻了,你与齐姑娘,将来再见岂不是为难?”
“这个问题嘛……我也想过。”柳芙双手捧着脸,一副在思考的样子,“但是叶千荣丝毫不顾皇后与嬴王府面子,想必政治立场是与顾家没有冲突的。至于别的,那都是私人恩怨。”
“再说,他与叶侯有仇,那也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总牵扯不到整个顾家吧?顶多,就是顾家参与党争的时候,他叶千荣保持中立不插手。”
柳芙抿了下唇,又说:“不过这事儿,目前还只是我自己的胡乱猜测。至于他们二人是不是能成,得看缘分。”
“若是上天注定了的缘分,便是我不撮合,也自然能成。若是无缘,就算我撮合,估计最后也不能在一起。所以,还是看缘分吧。”
“你说得对。”顾晏道,“若是齐姑娘真有那个意思,我去问问。”
柳芙说:“明明是叶将军瞧上了我家明茹,要问,当然是叶将军差人来问我的意思。怎么,好像是我家明茹非要缠着他叶大将军一样。”
顾晏真是服了她。
投降了,点头赞同说:“娘子说的都对。”
柳芙白日有些忙得累着了,歪着身子靠过去,挤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