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都当是小两口闹别扭,也没当回事。
“呦~这恩恩爱爱的,怎么还恩爱到了大街上?可是叫我这个伤心人……越发伤心了……”一把轻浮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语调略温润,却带着刻意显出来的无奈跟散漫。
“顺王殿下。”金雀儿立即请安。
“起来吧。”顺王说,“大街上的,没什么殿下不殿下,都是出来玩儿的。”
顾晏心里还担心妹妹,直接将妻子交给顺王说:“帮忙照顾一下。”他道,“我知道你的船在哪儿,事情办妥了,直接去找你。”
说罢,顾晏直接转身就走。
顺王朱学必,他自然是放心的。人交给他暂时照拂,是顾晏此刻最好的选择。
“喂!顾澄之,你把话说清楚。”顺王不干。
凭什么他要劳累帮着照顾人,他还没玩够呢。那烟花雨巷里,还有相好的等着呢。
柳芙也不愿跟一个不熟的外男一处呆着,觉得挺尴尬的。不过,此时此刻,自然是小姑的安危更重要。
“怎么了?”顺王见情况不对劲,目光垂落,落在柳芙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上,顿时“嘶”了一声。
方才没看她,只顾着瞧他们夫妻恩爱的热闹了,现儿细细瞧了才发现,原来佳人落泪了。
本就是丽人,长得好看。顺王没想到,漂亮的人哭起来,更是楚楚动人,心里直道顾晏这小子有福气。
柳芙忙擦了眼泪,也依礼朝着顺王福了个身子。
“给殿下请安。”人身子还没矮下去,就被顺王唤起了。
顺王道:“看来是出了事,本王的游船就在那边停着。这样吧,先带你过去,咱们吃点点心喝点茶水,然后你再将事情一一说与我听,好不好?”
柳芙谢恩:“多谢殿下照拂。”
*
柳芙本来以为顺王妃也会在呢,上了船才发现,这船上根本没有女主人。
本来有几个吹拉弹唱的女子在,但也被顺王挥手打发下去了。
吩咐人去打热水跟准备茶水点心来,而后,顺王才邀请着柳芙坐下。金雀儿陪在自己主子身边,寸步不离。
顺王府的游船停在湖泊边,又靠窗户坐着,岸上的景色一览无余。湖面上不止顺王府一艘船,莺莺燕燕的,不停有丝竹声传来。
这里安静,景色又好,还能听着小小曲儿,柳芙觉得不错。
有随行的婢子端了茶来,顺王亲自给柳芙斟了一杯。
柳芙道了谢,喝了口后,问:“王妃娘娘怎么没来?”
顺王闻声抬眼朝她睇了眼,似笑非笑的:“本王不知道,本王王府里的事情,夫人竟然这么感兴趣。”
柳芙咬了下舌头,闭了嘴。
顺王给自己斟好茶,茶杯握在手里摩挲着,而后问:“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跟顾澄之不是浓情蜜意关系好着呢吗?怎么大街上,他不但把你凶哭了,还弃你而去?”
“是不是……”顺王眼睛忽而一亮,十分感兴趣地问,“莫非外头养着相好的,被你发现了?”
一拍大腿,顺王乐滋滋的:“这个顾澄之,平时瞧着正儿八经的,没想到啊,原来也会出来偷腥。”
柳芙见他乐得欢快,忍不住泼他冷水。
“殿下你误会了,我跟夫君没有吵架。我跟他走丢了,他看着我后,一时心急才说话严厉了些。我心里明白,他是在意我才那样的。”
顾晏担心她才凶她,柳芙心里清楚。
只不过,他凶起来的样子太可怕,她就算懂他的心,也是被吓着了。
这回哭倒不是矫情,一来是顾旻不见了,她心里担心。二来,也是顾晏的确太过凶厉了些。
顺王笑起来:“这倒是像他的作风……”顿了一顿,又问,“只不过,他这火急火燎的,去哪里?”
“有什么事情,比你还要重要?”
柳芙知道顺王是自己人,所以也没瞒着。
“小姑丢了。”她忽而皱起眉心来,十分担忧,“我们一起在看捏泥人,然后被冲散了。我起初不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可后来想想,觉得怕是有人故意的。”
顺王这才严肃起来:“京城的治安,也忒差了些。知道今天热闹人多,还不派兵严加防范,是京兆尹的失职。”
顺王摸着茶杯,目光落在一处,瞧着似是在想着什么心思。
朝堂上的事情,柳芙不懂。当然,她也不知道顺王此番这话的意思。
京兆尹,乃是嬴王府的门生。
若是真出了事情,便可以上书治京兆尹的罪。至少,也算是拔掉了嬴王府的一颗爪牙。
顺王聪明,脑袋瓜子灵活。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差不多筹谋好了整盘局。
柳芙见他失神,也不再搭理他。
婢子端了盆热水来,金雀儿伺候着柳芙洗了把脸。
柳芙歇在顺王的游船上等丈夫,只是等得都打瞌睡了,也不见人来接。
柳芙心里越发担心起来,怕小姑真的出了事。
她与顾旻两个,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常常拌嘴。不过,柳芙知道她心眼不坏,并没往心里去。
此番她出了事情,柳芙也跟着担心起来。
“澄之想必一时半会来不了,这样,本王留一个人候在这里给他消息,先送你回荣国公府吧。”说罢,顺王起身,抬手招了一个人来。
柳芙想了想,也觉得还是回去的好。
再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家里已经翻了天了。这个时候,她需要跟他们在一起。
顺王送柳芙回国公府,他人也没走,跟着进去了。
顾晏还没回来,顾旭顾昶顾晟三个,也都出去了。
老夫人的福寿堂,此刻灯火通明,几位夫人跟奶奶都在。
“小芙!”看到柳芙人后,老夫人颤巍巍迎过来,一把将人搂抱在怀里,哭着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柳芙扶着老人家说:“我没事,是小姑……是她……不见了。”
“旻姐儿……”老夫人捶打着胸口,“她到底去了哪里。”
纵然大夫人平时再稳得住,此刻见时间一点点过去,而女儿却没有一点消息,她也是撑不住了。
坐在圈椅里,整个人身子都是软的。
二夫人三夫人虽则也担心,但还算好些。
“娘,他们哥儿几个都去找了,肯定没事。”二夫人平时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时间最多,所以,与老夫人更为亲近一些,扶着她坐下来说,“娘您别担心,咱们旻姐儿福大命大,指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三夫人也说:“二嫂说得对,一会儿旻姐儿回来了,您岂不是白担心了?”
“希望她好好的!希望一切都好好的。”老夫人心揪着,怎么都放不下心来。
“学必,今儿倒是苦累你了。”老夫人坐回去后,这才对顺王说话。
顺王道:“自家人,姑祖母何必见外客气。既然出了事,我也留下一起等着。若是用得着我的地方,姑祖母与几位表婶,吩咐就是。”
顺王才撩袍子坐下,屁股还没捂热,外面有人跑了进来说:“回来了,人找回来了。”
“旻姐儿回来了?”老夫人激动得立即站起身子来。
却是因为过于激动,又起得着急了些,人晃了几晃,瞧着就要晕过去。
“老夫人!”
“娘!”
“祖母!”
一时间,都扑了过去。
老夫人仰躺在贵妃榻上,尚且撑着口气醒着说:“我没事……快,去喊了旻姐儿来,我要好生瞧瞧。”
大夫人听说女儿回来,人也忽然好了起来。
“娘,您歇着吧,明儿再见也不迟。再说,天儿已经晚了,您也该歇着了。”
二夫人也附和大夫人说:“大嫂说得对,人回来就成。再说,那丫头指定受了惊吓,就让大嫂去看看她,明儿再让她过来见你。”
“也好。”老夫人点头,觉得大家说得在理,“你们说得对,这么晚了,该叫她好好歇着。”
又问:“如今旻姐儿人在哪儿?”
那丫鬟说:“在大夫人的静心院里,四爷说,大姑奶奶今晚想跟大夫人睡。姑爷也留下了,现儿在前院呢。”
“好好……”老夫人再没什么担心的了,“那你们都别聚在我这儿了,都散了吧。”
三位夫人并四位奶奶,一个个都高高兴兴请安退下了。
老夫人说:“学必,今儿晚了,你也留下歇一晚上吧。”
“多谢姑祖母留客。”顺王抱拳,往前院去了。
“旻姐儿回来了,也不知道她受伤没受伤。”老夫人心里总归觉得不踏实,“到底是走散了,还是有人想闹事?若只是走散了还好,不过虚惊一场受了点惊吓而已。但若是有人故意闹事,我也一定要好好替旻姐儿讨回这个公道来。”
瑛婆笑着说:“您老人家如今好似越发像年轻的时候了,明明在富阳那几年,脾气已经收敛不少。”
老夫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有些时候,就得嚣张跋扈些。你不跋扈,缩着脑袋装龟孙子,可有人跋扈呢。”
瑛婆顺着老人家的话道:“您这样也好,至少叫那些生事的在生事前也得思虑几分。不过,总归大姑奶奶是回来了,万事皆大欢喜。”
*
柳芙回了于归院,原以为顾晏已经回来了呢。
没想到,回去后,没见着他人。
“四爷没回来?”柳芙问银串儿。
银串儿还因为今儿晚上带金雀儿出去没带她出去的事情闹别扭呢,仗着平素主子宠她,还敢甩脸子了。
“奶奶您信任金雀儿,那问她好了,何必来问我。”
金雀儿道:“银串儿,你如今可是越发没规矩了。奶奶宠你是她心善,你心里可别没个数。”声音压低了些,“这里可不是富阳。”
“算了。”柳芙劝着,“她今儿心情不好,由着她去吧。”
柳芙总觉得不对劲,便差了人去打探顾晏下落。
很快,金雀儿回来说:“大爷四爷此番都在静心院,四爷交代了,说是他一会儿就回来。”
“在婆婆那里?一起陪着小姑吗?”柳芙想了想,忙从炕上下来,要绣鞋,“那我也该去。”
金雀儿拦着人说:“奶奶,您出不去。方才守门的黄婆子说,四爷交代了,奶奶您回来后,就不让您再出于归院的门,叫您早点歇着去。”
“为什么?”柳芙不明白。
“奴婢也不知道。”金雀儿摇头,“奴婢问了黄婆子,她说爷就是这样交代的,做奴才的,不敢多嘴。”
“指定是出了事儿了。”柳芙出不去,心却不安,“你再去打探打探,看看爷什么时候回来。”
“是。”金雀儿应着去了。
柳芙一个人呆着,在外间走来走去,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得很。
为什么不让她去静心院?为什么还特意交代了不让她去。
如果她现在非要出这个门的话,能出得去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真的觉得自己累了,希望自己早点休息,还是说……有另外什么别的原因,不能让她去?
柳芙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心里不踏实,自然也是睡不着的。
柳芙没歇着,一直坐在外间的榻上等丈夫回来。
直到深更半夜,顾晏才回来。
“小姑怎么样?”一见着人回来了,柳芙立即扑过去问,“是不是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顾晏此刻,已经平静很多了。
他垂眸望着妻子,想着她今儿也受了惊吓,又想着若不是掳错了人,此番吃亏的就是她……
顾晏按捺住心中那股子不断往上蹿的邪火,抬手揽着人说:“没事,她已经睡了。”
“那就好。”柳芙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话,拍着胸脯说,“你让人外头拦着不叫我去婆婆那里,我都担心死了,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我又担心,虽然小姑人回来了,可万一出了事情呢?不过,你说没事,那我就安心了。”
柳芙彻底放下心来,她一不紧张的时候,话就特别多。
顾晏只端端坐在一旁,微抬眼眸看着她,也不说话。
柳芙兀自说了很多,又觉得不对劲,歪着脑袋靠过去。
挨着他坐下,身子轻轻撞了撞身边的人,问:“怎么了?你今天那样凶我一顿,我都没放在心上,难道你还生气着不成?”


第63章
顾晏坐在榻沿, 闻声侧头看去。见她一脸天真的样子,有些无奈,他抬手揉着她头发, 顺势将人抱进怀里来。
知道她这是见自己心情不好在哄自己开心,不过, 他此刻心情沉重, 也没心思与她说笑。
只搂着人问:“今天晚上, 是不是觉得我太凶了?”
柳芙乖乖依傍在他怀里,要多乖有多乖。她晃着腿, 玩着自己发梢。
“你也知道你凶啊,那么莫名其妙跑到人家跟前来,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我当时自己迷路了,又找不到小姑, 已经吓得半死。你找到人后,也不抱人家在怀里好好哄一哄, 也不问一问人家有没有害怕有没有伤着, 反而那样……”
“反而那样凶,我受不了, 就哭了。”
柳芙喜欢他的温柔, 喜欢他宠着自己、顺着自己。特别害怕他凶自己, 他一沉着脸严肃的时候,她就怕他会打自己屁股, 简直是有心理阴影了。
顾晏朝她承认错误:“当时是我心急了些, 不该那样对你。是为夫没有思虑妥当, 没考虑到,那种场合下,应该先抱一抱你……”想了想,略一皱眉,又说,“我记得……当时不过是语气严厉了些,好似没有骂你。”
“就说了你那一句,后来不是也抱着你了吗?”他垂眸望着她,“怎么到你这里,我反而成了十恶不赦之人了?”
柳芙不想与他再争论这个,只说:“反正我不管,你得跟我保证。你保证,以后不管怎样,都不许再凶我。”
“别以为你长得英俊,就怎么都美了。你凶起来的时候,可丑了。”
其实长得俊的人怎样都俊,就算发狠发怒,那也是俊的。只不过,柳芙胆儿小,一见他凶就腿软,故而才这样说。
她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然而,这些小心思早被顾晏看穿了。
不过,他也依旧顺着她说:“好,下不为例。”
每当他温柔又特别耐心顺着自己的时候,柳芙都觉得他特别好。依着他靠着他,也觉得特别心安。
仿佛只要有他在身边,哪怕天塌了,她都不担心不害怕。
听他这样说,便挤着身子更往他怀里靠去,更加乖顺起来。
“那我也跟你保证,以后出门,会更谨慎小心些。我也错了,当时你让我呆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不该任性……下回再出门,我一定紧紧跟着你,寸步不离。”
见男人沉默着不说话,柳芙想了想,自己问说:“你不让我去婆婆那里,是不是小姑怪我?当时我们是呆在一起的,后来走散了,我没事,她却……”
“此事与你无关。”顾晏皱着眉,目光凝重,“是我的错。”
*
大夫人的静心院里,顾旻已经洗完澡,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她身子一动不动坐着,眼睛也不眨一下,望着一处愣神发呆,像是没了魂儿一样。叶氏也在,走过去,手才轻轻搭在她肩膀上,她就跟中了邪一样,尖叫一声,忽然就发了疯般。
叶氏忙说:“小姑,是我,我是大嫂。”
叶氏也吓着了,不敢再靠近半步,只尝试着与她交流。
顾旻嘶吼一声后,双眼渐渐猩红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模样实在吓人。
叶氏小心翼翼与她说:“旻姐儿,我是大嫂,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大嫂啊。”她抬了抬挂在手上的那件披风,“天还冷着,咱们披一件披风好不好?”
一边说着,一边尝试着朝她走去。
“旻姐儿,你别怕,咱们已经回了家了。”叶氏走到她跟前,见她不再排斥自己,她彻底松了口气,笑着帮她将披风披起来,特温柔地说,“不怕哈,咱们回家了,这是在家。”
“大嫂!”顾旻再是忍不住,哭着扑进叶氏怀里,“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我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他……我以为他是嬴鸿哥哥的。”
“可他知道是我……他故意的!故意的!”
顾旻有些语无伦次,话说得也特别激愤,提到那个“他”的时候,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对,他是故意的,他该死!”叶氏顺着她的话,尽量哄着她先安静下来,“是他不好,是他欺骗了你。你放心,这件事情,你的几位哥哥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顾旻心里却是清楚,就算讨回公道,于她来说,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她也不好,她当时起了非分之想,她也不好。
若不是她有那样的想法,嬴鹄不会得逞的。
可她就是恨他,就是恨他!他明明知道是自己认错了人,为什么还要那样?
为什么!
“旻姐儿乖,不怕,已经没事了。”叶氏抱着她,像是往日哄灵姐儿那样哄着她,“旻姐儿你累了,睡吧。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别怕,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陪着你。”
“你要乖,乖乖闭上眼睛,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叶氏哄着,顾旻窝在她怀里,渐渐就睡着了。
大夫人推门走进来的时候,叶氏正在替小姑盖被子。
“她睡了?”大夫人站在床边,整个人脸色特别不好,眼圈也红红的,她望着此刻安静躺在床上熟睡的女儿,恨得咬牙切齿,“该死的嬴鹄!这个杀千刀的。”
是嬴鹄玷污了女儿的清白。
“咱们出去说吧。”叶氏说,“让她先好好睡一觉,她是吓着了。”
婆媳俩一前一后走到外间后,大夫人在榻沿坐下,自有小丫鬟端了绣墩来,叶氏坐在婆婆下面。
“旻姐儿也糊涂!”大夫人气极,抬手狠狠在矮几上拍了拍,“我竟没想到,她会起那样的心思!她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吗?”
大夫人气得直捶自己胸口。
“我好好的女儿,怎么就活成了这个样子。早知道有今天这样,不如当初他们夫妻俩来京城的时候,就和离算了。”
叶氏低眉顺眼的,情绪倒是还算好。
“小姑……似乎并未拒绝。方才听她的意思,是将嬴二爷当做嬴世子了。”
大夫人更是捶胸顿足:“所以说她糊涂!”她被气得心口疼,“她怎么能有那样的想法!她怎么能有那样肮脏的想法!她知不知道,就算她……她被嬴鸿占了便宜,她去嬴王府,也只能是个妾。况且,咱们顾家是何等的人家?怎么可能让她去做妾。”
“她这样……无异于自寻死路!”
“这事儿老夫人还不知道,等老夫人知道了,还不是得要了她老人家的命!”
叶氏问:“那娘打算怎么做?姑爷也是什么都知道了,此番人还在顾家。”
大夫人道:“林家那边好说话,左不过就是让他们和离。他们现在住的那宅子,就给他们林家了,我那姑爷……”大夫人强撑着身子说,“那林公子虽然无能了些,但是也是个懂分寸的。此事重大,又关乎旻姐儿名誉,想必他知道怎么做。”
叶氏琢磨了会儿,还是问说:“娘,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情况,顾旭方才已经完整与母亲说了。
那几个劫匪,人已经抓到,被关押了起来。
是几个亡命之徒,原是呆在京郊富阳等地。在富阳及周边几个县,无法无天,做尽了伤天害理残杀良民的事情。
当地官府管不了,上报到京兆尹这里。因为毕竟是小地方闹事,不影响京城的治安,所以京兆尹也是能推就推,敷衍了事。
后来,是顾晏暗中剿灭了土匪窝,这才换来百姓的安居乐业。
已经好些年过去了,不知怎的,当年落逃的几个人回来寻仇了。
原是想掳走柳芙,好朝顾家敲诈勒索一笔钱财。没想到,当时顾旻与柳芙呆在一起,柳芙衣着寻常,倒是顾旻,衣着华丽奢美,叫那些歹徒给认错了。
所以,趁乱之下,劫走了顾旻。
但是贵京城可不是富阳那种小地方,在贵京想掳走一个人,可不是那么容易。
别说京兆府派来巡视的官兵和顾旭统领的保卫皇城安全的禁军,就是各勋贵府邸上的那些护卫与府兵,都够那些劫匪防的了。
躲过这个躲不过那个,再加上行为诡异身边还带着个娘们儿,走了没一会儿功夫,就被嬴王府的护卫发现了。
当时,嬴王府的游船泊在湖边,几个劫匪见行踪暴露,立即将人扔在嬴王府的游船上,自己逃掉了。
顾旻当时被迷晕,醒来的时候,徐氏陪在身边。
顾旻见到徐氏的时候,愣了愣,才从被窝里坐起来问:
“徐姐姐?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儿?”她只觉得脑袋特别沉重,“我……我头痛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