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不少意大利酒嘛。”慕容韧越来越对这位神秘的女子感到好奇了。
“法国叫Champagne(香槟),到了意大利就叫Prosecco,但我更
偏好后者。“
“你还来巧了,看来我的私藏还是蛮能满足美女愿望的,你稍等
一下。“
慕容韧转到后面,不出几分钟,就拿着酒瓶回到了吧台前,略带遗憾地说:“可惜,没有放在冰箱里。不过贮藏的地方阴凉,喝起来应该还可以凑合。”
“行啊,那就尝尝。”余子欣落落大方地答。
慕容韧一边拧着瓶盖,一边又说:“对了,你上次留下的钱太多了,这次就算是你预付款了。”
“哦?”余子欣盯着慕容韧看了几秒钟,“嗯,那就算小费好了。”
慕容韧没有和她继续辩论,拿了两只香槟酒杯倒上酒,递了一杯给余子欣,“子欣,谢谢你常来光顾我的小酒吧。”
余子欣笑着拿起酒杯和慕容韧碰了一碰,说:“客气呢,我只是顺路路过而已。”
“木人,你的私藏不错啊,虽然这酒要冰冻才好喝,但味道已经很难得了。”
“咦,你,你叫我什么?”
余子欣侧了侧脑袋说:“不好意思,你的名字太拗口,所以私自做主帮你改了。”
慕容韧哈哈大笑,“这名字是我外公给的,希望我坚韧不屈,可惜我母亲嫁了慕容家后,就使得这个名字变得拗口了。随你怎么叫吧,我小时候绰号多了。”
“哎,酒吧就你一个人打理?也不找个帮手?”余子欣把玩着细高的酒杯问。
忽然间,慕容韧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可是他自己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喝了一口酒后,他说:“你也看到了,这里并不大,一个人也就够了。
而且如果请人帮忙,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付得起人家的工资呢。“
停顿了一会儿,慕容韧又接着说:“其实有这个酒吧纯属意外。”
“难道还有故事?”余子欣好奇地看着他。
“是啊,”慕容韧走出吧台,坐到余子欣身边的酒吧凳上,继续说,“想要有个酒吧是我多年的愿望,可这毕竟不是游戏,再小的酒吧都需要一笔固定资金去运转。我的父母早逝,一直到我上大学,所有学费据说都是一位姑姑资助的。可惜,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她也从来不和我联系。
上了大学以后,我不愿再受人恩惠,就拒绝了那些钱,靠着奖学金和打工赚钱,拿到学位毕业后,就离开了原来的城市。“
“来到这个城市大约已经三年了,可是有一天,原本那家供职的公司忽然倒闭了。无巧不成书,在我失业以后的第二个星期,居然有律师找到我,说我那位姑姑去世之后,留给我一笔钱。而在同时,我看到这里在出售。于是,那笔遗产加上我平时的积蓄,足够我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慕容韧说完,余子欣并没有马上接话,一时间,整个酒吧静得有些出奇。过了一会儿,余子欣猛然仰头把手中酒杯里的酒一口喝完,跳下酒吧凳,把酒杯和一张十元的钞票一起放在吧台上,说:“时间不早了,谢谢你的美酒,下次再会。”
然后她就像第一次那样,头也不回,匆匆消失在酒吧的门口,留下有些不知所措的慕容韧呆呆坐在那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开始围绕在他的心头,慕容韧试图分辨出到底是什么。对了,眼神,为什么前两次她都会有特殊的眼神,而这次却没有呢?
有人说,女人不可捉摸。慕容韧有些自嘲,从头至尾,他才见过她三次,留下不同的印象应该也在情理之中。习惯性地抬腕看了看时间,慕容韧不由轻呼出声,又到十二点,又是午夜,难道是灰姑娘传说的现代版?但是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王子,怎么可能获得如此奇遇呢?
4
随后一个月的时间里,余子欣没有再出现过。慕容韧仍旧一如既往地精心经营着他的小酒吧,只会在无人的午夜,才有意无意地想起和期待着那句熟悉的问话。很奇怪,这样的机会却越来越少了,自从最后一次余子欣走后,酒吧的生意开始越来越好,每天都让慕容韧有些应接不暇。
天气开始渐渐转凉,慕容韧把酒吧稍微重新布置了一下,更多了一些温馨的氛围。这天晚上的情侣特别多,慕容韧忽发奇想弄了个情侣鸡尾酒。情侣套装当然是成双的,主打酒是香槟,然后分别加入不同颜色的糖浆或水果汁,给男士的是蓝色,给女士的则是粉色,倒在高脚的香槟酒杯中,取了个名字叫郎才女貌,居然十分受欢迎。到了最后,整个酒吧里的桌子上都是这种酒,放眼望去,色彩缤纷,煞是好看。
慕容韧换了一张唱片,轻柔的蓝调音乐缓缓环绕开来,让人不由自主地随着旋律陶醉了进去。正当慕容韧自我欣赏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进了酒吧。
“音乐很好听。”来人在慕容韧前面站停后轻柔地说。
“咦,你怎么没有问你的习惯问语?”慕容韧好奇地问。
“习惯问语?”
“是啊,每次你进来的第一句话,一定会问我有没有Barolo.”
余子欣把头低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常态说:“那你有没有呢?”
“嘿嘿,不好意思,那位供应商在海关有些麻烦,要推迟一些才能把货送到。”慕容韧显得很抱歉。
“没关系,上次不是也没喝到嘛。你手里的鸡尾酒很漂亮。”余子欣岔开了话题。
“你等一下,我把酒先送去,回来以后也给你调一杯。”
慕容韧匆匆招呼好客人回来后,余子欣看着他却说:“鸡尾酒就算了,我不喜欢弄得太复杂的酒,你还是直接给我一杯现成的香槟吧。”
慕容韧突然觉得有个声音在心底呼唤,对,这才是余子欣,她的眼神,让人无法抗拒的眼神又出现了。无形中慕容韧松了口气,就似乎自己一直在寻找一件说不上名字的东西。然后在某天,不经意当中,这样的东西又重新出现在了眼前。
慕容韧暗暗深吸了一口气,为余子欣倒了一杯香槟,“对了,子欣,你似乎很神秘。”慕容韧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哈,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因为,嗯,每次你给我留下的感觉都不一样,而且每次你都会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离开。”
“是吗?”余子欣很优雅地呷了一口酒,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今天呢?今天也是感觉不一样?”
慕容韧知道今天的余子欣有着自己熟悉的印象,乌黑的头发被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木质的发簪和身上浅褐色的针织衫成一个色系。休闲惬意应该不算是个明确的形容词,但用在这里,却是唯一适合来形容余子欣的。
还来不及多聊几句,又有客人进来了,慕容韧只得重新开始忙碌。
余子欣换坐到酒吧台边的凳子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慕容韧忙来忙去。而慕容韧会在准备酒水的间隙抬头看一看余子欣,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
刚给一位客人结完账后,进来了一对情侣。女的指着吧台的方向说:“那里还有位子,石头,我们坐那里好不好?”
慕容韧顺势望过去,位子上空空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余子欣又失踪了,桌上照例留着一张十元的钞票。他随着那对情侣走到了桌边,收拾完酒杯和钞票,帮他们点了酒后,环视了一下店堂。又看了看手表,还是十二点,看来余子欣真的又一次不告而别了。
5
虽然酒吧的流动量和客人的变换频率十分大,慕容韧却总是念念不忘多变的余子欣。上天也似乎对他情有独钟,可另一方面又似乎在平衡它的恩惠。这一天的客人出奇的少,不过意外的是,慕容韧又见到了余子欣。而且不是一个,同时在酒吧里出现了三个余子欣。慕容韧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在他眼前的三位女子有着相同的容貌,唯一不一样的是各自的打扮。终于其中一位开口了,“慕容,你别害怕,我们是三姐妹。我才是真正的余子欣。”
说话的女子有着漂亮的小卷发,和慕容韧第一次看到的一样,蓬松的披散在身后,却不显得凌乱。
“那,另外两位是?”
余子欣指着盘发的女子说:“她叫余子沁,是我同胞妹妹,我们是双胞胎。”停顿了一下,余子欣看出慕容韧的怀疑,又说:“她身边的那个叫余子琳,比我们小两岁,不过和我们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很多人都会误以为我们是三胞胎。”
慕容韧摇晃了一下脑袋,想从余子欣的话语里辨别出她们的目的。
余子琳咯咯地先笑了出来,“木人,别着急,我们把事情都告诉你,放心,不会打劫你的。”
被她这么一笑,气氛显然松弛了一些。慕容韧把她们请到一张桌边,四人一起坐了下来。
“好吧,让我先把思路理顺。照你这么介绍,也就是说,从头至尾,我见到的都是不同的余子欣?”
余子欣和余子沁同时点了点头,余子沁说:“对不起,我们三姐妹并没有故意想捉弄你。那次子欣无意闯入了你的酒吧,才让我们发现你可能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人,所以才有了以后三人的轮番探望。”
“什么意思?”慕容韧越听越糊涂了。
“别着急,让我们来慢慢告诉你。”说话的是余子欣,“你还记得你曾经告诉过子琳,有一个阶段你受到你姑姑的资助?”
慕容韧点点头,“是的,我说的那些都是事实。”
“其实你的姑姑也就是我们的母亲,不过确切地说,是养母。在我和子沁五岁的时候,我们的父母出车祸去世了,母亲就收养了我们俩和小妹子琳。一直到她过世,我们才知道她过去资助过你,所以想找到你,因为你是母亲唯一的一位真正的亲人,所有的遗产应该由你来继承。另一个原因,也想请你到她的坟上祭拜一次,好让她老人家放心。”
“这么说,我们还是亲戚?”整个事件令慕容韧有些不可置信,“遗产还是由你们来继承,祭拜的事我会去。再说,经营这个酒吧的钱也是姑姑出的,于情于理,我都该去问候一下她老人家。”停顿了片刻,慕容韧又说,“今天我请客,你们稍等一会儿,难得一下子认识三位漂亮妹妹,我去找一瓶好酒,大家庆祝一下。”
可是当慕容韧从储藏室回到酒吧里的时候,桌边只有一位盘着发髻的女子坐在那里。
“子沁?”慕容韧试探着问,因为他实在有些怀疑刚才是否真的曾同时出现过三位容貌相同的女子。
“是,是我,子欣和子琳先离开了。”余子沁微微笑着说。
“噢,”慕容韧看了看表,不出所料,还是午夜十二点,“她们,或是你们,为什么总是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离开?”
看到慕容韧脸上奇怪的表情,余子沁不由得笑出了声,“你别害怕,这都是子琳那丫头的主意,想故意吓唬你一下。所以每次我们进来都问同一句话,每次都在午夜之前离开。而且我和子欣是双胞胎,自然而然,我们都会做同一件事。”
“怪不得那次见到子琳,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同。”
“是,子琳和我们不是同卵出生,但所有发生的事情我们都和她说了,才没有出现太大的破绽,因此在当时你也没有察觉出。”
与此同时,慕容韧重新看到了独有的特殊眼神,说不清道不明,使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探寻她的内涵。
6
深秋午夜的街道上,零零星星的落叶随着微风缓缓的变换着各种姿势。子琳挽着子欣的胳膊慢慢走着,两人脸上的表情却更符合春天的清新。忽然子琳凑到子欣耳朵边,撒娇地说:“姐,为什么偏要拉我走呢?少了品尝好酒的机会。难道子沁她?”
子欣点点头,笑着说:“我和子沁心有灵犀,她心里想的我都能知道十之八九。况且,喝好酒的机会以后有的是,但真正能让人相识相知的机会却不多哦。”
“嘻嘻,是啊是啊。哎,对了,姐,妈妈并没有留下什么遗产,唯一最后的积蓄都给了木人了,你为什么说让他来继承遗产呢?”余子琳问。
“傻丫头,这个都想不通?如果他真的是一个贪财的人,我怎么放心把子沁交给他呢?如果我们不那么早死,或者……”
第5部分 现代聊斋
《假手真尸》
◎关于作者
余少镭:广东潮汕人。当过小学教师,开过照相馆,2000年成为《南方都市报》副刊编辑,业余撰写“现代聊斋”每日专栏,达五年之久,创作现代鬼故事一千多个,结集出版三次,被誉为“当代蒲松龄”,近期转入长篇创作。
传说中,每年五月,第一朵荷花初绽的那个夜晚,必定有一只惨白惨白的手,“出淤泥而不染”,沿着荷梗,像蛇一样蜿蜒而上,掐下第一朵荷花,然后连手带花沉进淤泥里……
化工学院的两个学生,出于恶作剧的目的,把一只假手沉入池塘,却引出了真尸,以及,一个扑朔迷离的凶杀案……
1.假手
故事的开始,仅仅是一个恶作剧。
清阳化工学院位于龙溪水库旁,依山傍水,环境清幽。这所历史悠久的化工学院占地近两百亩,有学生五千人左右,在同类高校中居于中等水平。
在材料化学研究室后面,有一口一亩见方的荷塘,为这所学院增加了一抹亮丽的色彩。但不知从哪一届开始,学院里开始流传起跟这荷塘有关的一个恐怖传说:每年五月,第一朵荷花初绽的那个夜晚,必定有一只惨白惨白的手,“出淤泥而不染”,沿着荷梗,像蛇一样蜿蜒而上,掐下第一朵荷花,然后连手带花沉进淤泥里……
传说归传说,当然没人见过这一幕,理科生们没几个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不料,2002年初夏,一对热恋中的学生不信邪,跑到荷塘中间的亭子里卿卿我我,结果不知被什么吓到了,女生一头栽进荷塘里溺死了,男的当场就疯了,问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退学回家。这一来,那个本来荒唐的传说又被重新提及,甚至添油加醋,越说越邪乎,搞得人心惶惶。黄昏甫降,便没人敢走近那口荷塘。
今年初夏的一个周末,非金属材料科学与工程系04级学生林烈和周喜无聊之中,谈起这个恐怖传说,一向喜欢整蛊作怪的林烈笑着说:“最近太无聊了,要不我们玩一玩,让传说成真吧!”周喜说:“怎么个成真法?可别吓出人命来。”林烈说:“哪有那么容易吓死人的,玩玩嘛,找点刺激……”周喜说:“那要玩你自己玩,别扯上我。”林烈说:“你会雕塑,没你帮忙我自己玩不成。嘿嘿,你怕了?”
周喜被林烈一激,便答应下来。
几天后,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两条黑影悄悄从材料化学楼钻出来,蹑手蹑脚直到荷塘边。听听四周没什么动静,周喜便偷偷地把一只用硅橡胶制成、又用药水泡白的假手从怀里掏出来,放进荷塘的水面下,巴在靠近亭子的一棵荷花梗上——林烈早就算好了,随着日照加强,荷塘水面会慢慢下降,用不了几天,假手的中指指甲就会露出水面,然后是无名指、中指……
没想到,游戏开始后第三天,一辆警车突然开进学校,几个公安从车里下来,在学校保安科长的带领下,走到荷塘边,把荷塘围了起来,不让所有师生靠近。
消息灵通的学生说,荷塘里发现碎尸了!有一只断手巴在亭边的一棵荷花上,不知是人手还是鬼手!有的学生则说,其实那只手并没有如传说般巴在荷梗上,而是像一尾死鱼一样浮在水面,肿胀发臭。
站在远远围观的人群中,林烈和周喜面面相觑:这也太夸张了吧?难道警察真那么蠢,连假手都看不出来?事情会不会搞大了?!
折腾了快两个小时,除了那只手外,警察一无所获,收兵回去。
警察走后,恐怖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学院。始作俑者,林烈和周喜两人也是一夜无眠。他们很想去看个究竟,却怕被其他人发现异象,惹来麻烦。
第二天,学院贴出了让林烈和周喜目瞪口呆的警示:“最近我校荷塘发现人体残肢,据警方初步鉴定,残肢所有人为年轻女性,年龄约23岁,AB型血,身高约162cm,手腕曾有过割伤痕迹,是否为我校学生尚未确定,请知情者或发现身体其他部位等线索者及时向警方报告……”
不会吧?明明是硅胶做的假手嘛,怎么也能验出血型和性别来?!还是真那么巧,在他们扔假手的同时,有另一个人也向塘里扔进了一只真手?如果是这样,那原来的假手警方不可能没发现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连日来,学院里人心惶惶,林烈、周喜两人更是坐立不安,食不知味,一见到穿警服的人,他们便夺路而逃,仿佛已成了杀人嫌犯。私下里,周喜害怕地对林烈说:“该不会真有鬼吧?太邪了!”林烈白了他一眼,说:“鬼个屁!要真有鬼,那也是我们造的!巧合,肯定是巧合!难道真是巧合……”周喜见他语无伦次,便说:“我看,我们不如……不如向校方或警方坦白吧?这样下去……”林烈一听就火了:“我们又没干什么,最多是想整蛊同学而已,你想引火烧身啊!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被开除的!”
周喜无言。
2.真尸
又一个惊人的消息在校园里传开:荷塘里,又一只手浮出水面!这一次,警方带来了警犬。警犬跳进荷塘里,边游泳边不停地嗅着每一棵荷花,一番搜索之后——果然,在那株荷花下,又挖出了两截断腿!接着,警犬再接再厉,又在几处地方发现异迹……结果,双腿、双臂、躯干都齐了,加上早先发现的双手,整具尸体,只缺一个人头!
在加紧搜索死者头颅的同时,警方跟校方联合发布公告,希望全校师生提供一月内因各种原因离校不归的学生、特别是女生的资料。
整个化工学院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气氛中。夜里一过9点钟,学校便进入了宵禁状态,即使是白天,学生们宁可绕远路也要避开那荷塘。
翌日,一个失踪学生浮出水面:失踪者是该学院制药与应用化学系的女生丁洁柔,今年22岁,是有名的系花。早在一个月前,丁洁柔请一周病假回老家粤北山区,然后就一直不见踪影。系主任赵高好不容易把电话打到她所在的村委,村委派人到她家,家长也慌了,说她根本没有回去过。警方调查,丁的同学说她曾经因为失恋而割过腕,但却没人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谁。另有知情者向警方透露,丁在校外租有民房,但知情者也不知道她的租屋在哪里。警方贴出寻人启事,同时拿着失踪者的照片,在学院所在的龙溪村询问了所有包租公包租婆,结果所有人都说没见过她。最后,还是警方在丁洁柔校内宿舍的枕头下找到几根头发,通过DNA跟荷塘碎尸化验证实,死者确是丁洁柔!
消息公布后的第二天,校门外一个排档的小包间里,林烈和周喜脸色惨白,闷头喝啤酒。
林烈眉头紧皱,喝着酒一言不发。周喜小心地说:“要不……咱们还是去自首吧?”林烈瞪了他一眼,说:“又来了!自什么首?我们不就扔了一只假手,你是不是以为人是咱们杀的?我在想,这事惟一的解释,杀丁洁柔的凶手不知怎么发现了我们的恶作剧计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利用了我们,把死者的真手跟我们的假手调了包……”
“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周喜问。
“你想,丁洁柔如果是在校外被杀的,凶手不可能傻到将尸体带到校内处理。所以,杀人现场肯定在校内。我们学校地处荒僻,外来作案的可能性很小,凶手只能是在我们学校内的……至于凶手利用我们,只能有一种解释,他想把我们逼疯,或逼得失去理智,然后嫁祸于我们。因为要是警方知道了我们扔假肢的事,肯定不会相信那是假的,那时候,我们就百口莫辩了!”
“可他为什么不把尸体埋到荒郊野外而是扔在荷塘里让人发现呢?”周喜问。
“别忘了我们是化工学院,学校怕一些违禁品流到校外,全校师生进出惟一的大门,保安24小时紧盯着,拿得出去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周喜越想越怕。
“别慌,我想想……你还记得马加爵案吗?”
“当然记得,他用铁锤把同学杀了,然后……”
“然后把尸体藏在宿舍的衣橱里,藏了几天。”林烈接着说,“凶手如果也是学生的话,杀了人后,他能把尸体藏在哪?哪里都不安全。现在凶手还没把尸体扔完,他肯定还会再去,因为全学院只有荷塘最适合他抛尸。”
周喜瞪着林烈说:“不会吧?现在都宵禁了,他怎么还敢去荷塘抛尸?”林烈摇摇头说:“你不懂。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学校这么大,总不能哪个角落都有人监控吧?”“那我们该怎么办?”“这样吧,从今晚开始,我们要监控那荷塘,直到那个凶手出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