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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正文又说,其实,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都是孤独的,无助的。
桃子还是没说话,他觉得今天宋正文的话特别多,宋正文不说话了,他在写着他的东西。
过了约摸20分钟,宋正文写完了那份东西,他把那张纸交给了桃子,脸无表情地对桃子说,桃子,我走了。你帮我把这份东西交给老板。
说完,他就开始收拾一些东西,他把收拾好的那些东西放进了那个黑皮包,然后就出了门。他刚走出门,折了回来,他站在桃子的面前,声音有些凄凉,桃子,我最后和你说一句话。

桃子有些发呆,她不知道宋正文为什么会这样,他最后一句要和自己说的话是什么?
她听见宋正文说,桃子,我只想和你说一句话,忘记苏茜黄酒吧,忘掉那个地方,忘记一切你不该记忆的东西,包括过去的痛苦和欢乐,那样你会活得更真实,更解脱。
这次,宋正文就真切地走了。
桃子呆立在那里,她觉得宋正文说的最后一句话十分的真诚,好像是肺腑之言。在那一瞬间,桃子产生了把他最后一句话记下来的念头,但她没有那么做。桃子呆呆的都忘了给宋正文说一声再见了,宋正文真切地走了,他还会回来么?

桃子在宋正文走后好大一段时间,才记起宋正文嘱咐自己的事,她才记起自己的手上还拿着宋正文给她的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她坐了下来,看起了那张写满字的纸,她轻轻地读了起来:尊敬的洪总,我在你的公司里干了两年多了,你对我的栽培让我永生难忘。每个人心里或者都有一段隐秘的历史,这段隐秘的历史随时都会重现,会左右他的一切。我没有办法面对自己那段隐秘的历史。洪总,我走了,我不希望你记着我,因为我是一个不值得他人记忆的人,无论如何,我都要请你忘记我。特别是在夜晚的时候,请你一定不要想起我,那对你而言是一种灾难。天空的颜色总在改变着,我的天空此时是一片漆黑,我希望再次迎来一片晴空,但看来是不可能了。我离开后所做的一切都和你以及你的公司无关了,从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再是你公司的员工了。洪总,多多保重,我多么希望和你以及所有正常的人一样过正常的生活呀,可这不可能了……桃子读完这些文字,她马上站起来,冲出了办公室。

她来到了老板的办公室门口,来不及敲门就闯了进去。
洪总有些吃惊,他的口气有些责备的意思,桃子,你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桃子把那张纸递给了洪总,说话时因为紧张有些结巴,洪总,你,你看,这,这是宋经理留下来让我给你的。
洪总说,什么东西呀!
他接过了那张纸,看了起来,他边看边神情凝重起来。他看完了那张纸后,拿着那张纸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的声音也颤抖着,宋正文这是怎么了?他走了么?
桃子说,他,他走了,宋经理今天很反常的,其实,这段时间,他都是和往日不一样的。
洪总马上拿起电话,拨宋正文的手机。电话里传来这样的声音,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洪总默默放下了电话,他觉得自己的头很痛,他不知道宋正文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朝桃子挥了挥手说,桃子,你回去工作吧,这事对谁也不要说起,切记,切记!
桃子的眼睛扑闪了几下说,洪总,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对谁也不会说这事的。
危险正在悄悄临近(6)
69
王芹觉得自己的眼皮老是跳,一会儿左眼一会儿右眼,她弄不清这是什么兆头,是灾还是福,或者什么也不是,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的缘故。王芹知道今天晚上凡人东路这一片要停电,她让宋正文回来时要买一些蜡烛回来,不知道他会不会忘记,她知道宋正文这些天总是精神恍惚的。她拨通了宋正文办公室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她问王芹找哪位?

王芹说,请帮我找宋正文接电话。
那女人说,对不起,宋经理走了。
王芹问,请问他去哪里了?
那女人说,不知道。
王芹放下电话后,又开始拨宋正文的手机,可电话里传来这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王芹想,宋正文这家伙会到哪里去呢?他在外面会不会还有女人,说不定他去那女人的怀里叫妈了……想着想着,王芹就烦躁不安起来,王芹觉得宋正文心里埋藏着太多的秘密,她一无所知的秘密。王芹的心情一下子坏到了极点,她在考虑是不是该和宋正文过下去了。

孩子突然哭了。王芹赶紧抱起了孩子,撸起了衣服,给孩子喂奶,孩子一叼上母亲丰肥的乳房马上就不哭了。王芹突然发现儿子吮吸她奶头的样子和宋正文特别的像,她心中哀鸣了一声,这孩子可是宋正文的亲骨肉呀!

她想起自己在没有怀上孩子的那些日子,宋正文尽管在夜里做出一些让她恶心的事情,但他们的婚姻生活应该算是美满的,她觉得现在变了,一切都在改变,她不知道这改变的根源在哪里,她好不容易把儿子哄睡了,就把他放回了婴儿床,她坐在儿子的旁边,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她站起来,出了房门,来到了宋正文的书房里。她在宋正文的书房里翻着东西,希望找到一点宋正文背叛她的蛛丝马迹,但从她的内心深处,又希望什么也找不到,她真的希望自己对宋正文的猜测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书房里,宋正文的抽屉都没上锁,她挨个挨个地翻着。

几个抽屉他都翻遍了,连日记本里夹着的小纸片也检查过了,就是没有找到任何她需要的东西。
最后,王芹打开了宋正文的手提电脑。她在宋正文的手提电脑里寻找着她需要的东西,她一个一个文件夹打开来看,什么也没有。
王芹有些搞不明白了。自己难道错了,真的错了。她根本就不知道此时的宋正文内心正在产生质的变异,一场危险在向她母子悄悄临近,一切来得是那么突然,又那么顺理成章。

大火无情地吞没了一切(1)
第十四章 大火无情地吞没了一切
70
朱雀儿听说吴肥婆死了,脸色铁青。
整个凡人东路,吴肥婆的死讯在风一样流传,各种各样关于吴肥婆死因的猜测也不胫而走。
有人说是矮马杀了吴肥婆,也有人说是朱雀儿杀了吴肥婆,还有人说是吴肥婆的不孝子阿三杀了吴肥婆……
朱雀儿魂不守舍地坐在洗头店的沙发上,老板娘对她说,朱雀儿,他们怀疑你杀了吴肥婆,这可怎么办?
朱雀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正是她担心的事情。
翠翠说,吴肥婆死了那么久才发现,怪不得我老是看她的脸贴在门玻璃上,真吓人!不过,朱雀儿,你不用担心,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老板娘对翠翠说,你少说话,你不说话难道会把你当哑巴卖了!
翠翠嘟哝了一声,我也没说什么呀!
朱雀儿说,可是鬼已经敲过门了。
翠翠问,你说什么?
朱雀儿没有回答她。
板娘说,好了好了,什么也不用说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听天由命了!是福是祸都是躲不过去的。
朱雀儿的眼中闪动着泪花,她真后怕自己听信了那个混蛋阿三的话去管吴肥婆要钱,可后怕有什么用,事到如今,可没有后悔药吃的了。
朱雀儿说,看来,我真的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老板娘一听朱雀儿的话,马上说,朱雀儿,你可不能走,保你出来的两千块罚款我还是和人家借的,这债不还清,你是千万走不得的。
朱雀儿的眼泪滚落下来,她说,这可怎么办?
老板娘说,还能怎么办,好好的安心干下去呗,反正你没有杀吴肥婆,你有什么不好办的。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警车的声音,朱雀儿吓坏了,她说,不会是来抓我的吧,我可没有杀吴肥婆呀!
说着,她就爬上了小阁楼。
老板娘和翠翠心里也吃了一惊,有些不知所措。当她们看到几辆警车停在了对面的星期五川菜馆时,老板娘和翠翠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的那块石头落了地。
老板娘朝阁楼上说,朱雀儿,下来,不是来抓你的,你真的不要怕,你没有杀人,警察也不会乱抓人的。
可朱雀儿没有下来,她趴在床上痛哭起来。
老板娘和翠翠没有上楼去劝朱雀儿,她们走到了门外,看对面是期五川菜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看着很多警察荷枪实弹地冲进了星期五川菜馆,那些警察在里面搜查了一会就出来了,警车一辆一辆的呼啸而去。
朱雀儿听着警车呼啸而去,她停止了哭声。
警车开走后,很多人围在了星期五川菜馆看热闹,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老板娘和翠翠没有过去,她们还站在那里看着。
翠翠说,是期五川菜馆一定有人犯事了。
老板娘说,你尽说屁话,没人犯事为什么一下子会来那么多警察!
翠翠说,那天晚上,我们没有犯什么事,那为什么也来了警察?
老板娘说,你懂个屁,那天晚上是例行检查,今天这阵式可不一样,不光是犯事了,而且是犯大事了。
翠翠说,老板娘,那边过来一个人,你问问他,星期五川菜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板娘说,你自己不会去问!
翠翠说,好,我来问,不就是问一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个人走到了眼前,翠翠走上去,堵住了他,师傅,请问那边饭店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那人说,哦,是饭店的老板惹事了,听说人已经逃了,没逮着。
翠翠又问,那王老板到底犯什么法了呀?
那人不耐烦了,我哪知道,你要搞清楚的话,去局子里找警察问吧,他们知道。
那人就扬长而去。
老板娘说,翠翠,别看了,进去吧。
翠翠边进屋边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王老板这样的人也会犯罪,可就不知道他犯的是什么罪,抓到了不知会不会枪毙。
大火无情地吞没了一切(2)
71
宋正文离开公司后,他就把手机关掉了,放进了那个看上去沉甸甸的黑皮包。宋正文拦下了一辆的士,他坐上车后一言不发。
的士司机看他的眼睛飘忽不定,好像中了邪一样,如果在晚上,这样的客人会让司机产生拒载的心理,纵使在白天,司机对这样的客人也极为防犯。
司机开动了车,他问宋正文,先生,请向你到哪里?
宋正文扭过头问他,你说什么?
司机说,先生,请问你要到哪里?
宋正文这才说,苏茜黄酒吧。
司机说,是在酒吧一条街那边吧?
宋正文目视前方,他没有回答司机。
司机又说,酒吧白天好像不开门的吧?
宋正文仿佛在考虑着一个诡秘的问题,他根本就不屑回答司机的问题。
司机心里说,怎么在大白天碰到鬼了,这个人真是奇怪,把他拉到那里就妥了,可别再问他什么了。
司机边开车边用眼角的余光监视着他,怕他一下子从那包里掏出一把刀什么的朝自己刺过来。
宋正文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他眼前黑乎乎的一片,这分明是个天上挂着一个明晃晃太阳的白天呀!
他喃喃地说,天怎么黑了。
司机一听宋正文的话,他更提心吊胆了,他没有回答宋正文,还是边开着车边提防着宋正文。
宋正文看到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光环,光环里走来一个女人,他又说,你,你来了,你从哪里来的呀?
司机听了他的话,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他认定自己今天是拉上一个神经病了。
那个光环消失了,宋正文仿佛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哭声,他惊惶地睁大了眼睛,他的眼前出现了另一个光环,在光环里,他看到一个男人口里说着话,双手掐住一个男孩的脖子。男人说,我掐死你这个孽障!你不是我的孩子,你是讨债的鬼?那个男孩绝望地睁大着双眼。

宋正文说,爸爸,你放过我吧,我不是讨债鬼!我是你儿子!
司机吓坏了,这人真是个神经病,但他不敢停车让宋正文下来,他怕自己不顺着这个顾客的话会造成不良的后果。
那片黑暗和光环消失了,宋正文又看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
宋正文浑身大汗,他心里说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要过正常的生活,我不要这样!
司机好不容易把宋正文拉到了酒吧一条街。
他找到了那个叫苏茜黄的酒吧。
他把车停好后就对宋正文说,先生,你到地方了。
宋正文下了车,他连钱都没给就下了车,他就在苏茜黄酒吧的门口,木然望着那紧闭的门,有行人从他的身边经过。
司机心想自认倒霉吧,走!
司机就一溜烟地开着车跑了。
宋正文站在那里他眼前又出现了片黑暗,黑暗中渐渐地出现了一点亮光,那是苏茜黄酒吧的烛光,然后,烛光中闪现出一张妖媚的脸,那是唐娜的脸。是的,是唐娜的脸。他就是在这个地方认识唐娜的。他们在那冬天的夜晚喝到深夜,完事之后,宋正文送她回家,他没想到唐娜竟然和自己同住在一个小区和同一栋楼里。宋正文喃喃地说,唐娜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出现,难道你是给我送来魔鬼的使者?

宋正文发现一切都消失了,还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天,现在,他该住哪里去?对,去那个街角。
宋正文来到那个街角,那是离情韵小区的一个街角,那个晚上的事情历历在目。唐娜一个电话把他叫出来了,他知道唐娜为什么不再让他进她的家门,而是把他叫到了这深夜的街角。就在不久前的一个晚上,宋正文的妻子那天出差在外,宋正文来到了唐娜的家里。

大火无情地吞没了一切(3)
宋正文喜欢唐娜的家,唐娜的家里充满了一种情欲和芳香。他在这里和唐娜偷偷地渡过了好几个让他满足的夜晚,心灵和肉体的满足,当他和唐娜做完爱之后,他就伏在唐娜的胸前哭泣,他说着一些话,唐娜听了十分的兴奋,她抱着他,说,乖儿子,你是我的乖儿子,不要怕,睡吧,妈妈和你一起甜蜜地入眠。

可是,就在那个晚上,他和唐娜喝完第一杯红酒之后,唐娜兴奋地告诉他,她怀孕了。
当时宋正文呆了,怎么会这样了!
唐娜说,我喜欢孩子,我早就想找一个人和我生一个孩子了。
宋正文惊惶极了。黑暗的潮水向他涌来,要把他淹没,他说,不,不要让他降生!
唐娜几乎和他脸贴着脸,她说话时的口香宋正文也闻得到,唐娜说,正文,你不用害怕,我只是要一个孩子,我不要你负责任,我也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我只是要生一个孩子来玩,来陪我度过一天又一天的孤独。

宋正文推开了她,不要,不要!
唐娜笑了笑,她就进洗手间去了。
这时,那只白猫朝宋正文扑过来,它本样是想对宋正文亲热一下的,没想到宋正文伸出了双手,死死地掐住了猫的脖子,活活地把这只可爱的白猫给掐死了。
他边掐边喘着粗气说,不能让你降生,不能让你降生,你夺去了我的爱,夺走了我的一切!
唐娜从洗手间里出来时看见了这惨烈的一幕。
从那以后唐娜就不让宋正文进她的家门了。
那天晚上,唐娜把他约了出来,在这个街角两人大吵了一顿。唐娜对他说,你阻止不了我把这个孩生下来,你阻止不了的,我们俩绝交吧?
宋正文愤怒极了,他和她吵口的过程中,他没有发现有人看见他们。
宋正文此时独自地站在这个街角,他的心被一枝箭射中了。他想,自己该不该去母爱医院?他不想去了,那是个让他内心疯狂的地方,他只要一看到那些孩子,他心里就会产生一个罪恶的念头,掐死他们。他记得在王芹生孩子的头一天晚上,他去了母爱医院,他离开时,路过一个病房时,他看到里面的一张婴儿床上躺着一个孩子,没有大人护着,也许她的母亲去上厕所了。他提着那个黑色的大皮包进了那个病房,他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婴,眼中迸射着邪恶的光芒,他的眼皮不停地抖动,他伸出了手……不,不,我不要这样做!

宋正文突然离开了那个街角,在大街上狂奔起来,他跑到了凡人东路那个地铁站的出口。
他看到了那个垃圾桶,他心里说,矮马呢?那个残废人矮马呢?他一定发现了我的秘密,一定的!
宋正文记起了妻子第一次怀孕时的那件事情,那时唐娜还鲜花一样活着。
有天晚上,他刚下班回来,刚出地铁站,他就看到矮马拦住了自己。
矮马笑着对他说,宋先生这东西是你的么?
矮马的手伸过来,宋正文发现了一个麝香。
宋正文的脸色变了,他说,矮马,你在哪里捡到这东西的?
矮马说在那个垃圾桶里。
宋正文说,我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呢?
矮马说,你忘了,你上午上班时,我看见你从黑皮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扔进了一个垃圾桶,我等你走后过去捡起来一看,发现这是贵重的药材,你一定扔错了,把贵重的药材当成垃圾扔掉了。我想你扔错了这么贵重的药材,一定会很着急的,所以我就收好了等你回来给你。

宋正文的脸在听矮马说话时换上了一副笑脸,他文质彬彬地说,矮马,这不是我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我的东西,我也没有扔这东西,你一定是看花眼了,谢谢你噢!
宋正文就走了。
他把满脸迷惑的矮马扔在了那里。
宋正文想,矮马一定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自己的一切秘密他一定都知道了,这该死的矮马,难道他是魔鬼派来监视我的人,是那些折磨我的人的帮凶!一定是的,他还有那只红色的童鞋,那只红色的童鞋是唐娜的,怎么会到他的手里去呢?矮马一定知道我的秘密!他是个危险的人,原来他一直在伪装,说不定他的腿也是假瘸的,他伪装成一个残废,一个收垃圾的在这里监视我!可恶的矮马,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宋正文的脸部肌肉抽搐着。
大火无情地吞没了一切(4)
72
这个夜晚,凡人东路这一片停电,到处都是黑漆漆的。除了十字路口的红绿灯鬼眼一样眨巴着,其它没有一道灯开着。黑暗中的凡人东路地区更增添了一种诡异。
电是从晚上7点才开始停的。
朱雀儿点亮了应急灯。有了应急灯,洗头店里还可以正常营业,可这个沉闷的夜里,没有一个人进来洗头,朱雀儿不知道那些人都跑哪里去了。
没有电,开不了空调,洗头店里闷热极了,朱雀儿又不敢出门,她坐在那里,只能用一本杂志给自己扇着风。
翠翠说,雀儿,老板娘已经回去了,我看我们还是关上店门上楼睡觉好了。
朱雀儿想到吴肥婆,她同意了翠翠的提议。
她们就早早地关上了门,拉上了厚厚的门帘,提着应急灯上了楼。
她们躺下之后,翠翠说,雀儿,你把应急灯关了吧。
朱雀儿说,为什么呀,我不熄,我怕!
翠翠说,你现在一直点着,如果晚上真的有事了,应急灯的电用完了怎么办?况且,你的胆子不是比我大的么?
朱雀儿想了想,翠翠说的话也有道理,于是,她就熄灭了应急灯。
她们躺下后,不停地听到外面街上有人在骂政府,说这么热的天还停电,要不要人活了。
这真是这个夏天最闷热的一个晚上,朱雀儿躺在床上,不一会就汗水浸透了内衣,但她宁愿这样躺着热死,也不希望自己出门碰见吴肥婆在黑暗中游走的魂魄吓死。
黑暗中,她们其实都难于入眠,她们在说着话。
翠翠说,阿三怎么会去当人贩子呢?还专门贩卖婴儿。
朱雀儿说,谁知道呀,现在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看星期五川菜馆的王老板,好好的一个老板不当,还非要去当什么贩卖婴儿团伙的头头,抓住了不枪毙才怪呢!我猜一定是他把阿三拉下水的。

翠翠说,朱雀儿,你说阿三会不会被枪毙?
朱雀儿说,很难说,看他的罪行重不重了,哎,翠翠呀,你怎么那么关心阿三呀,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呀。
翠翠说,朱雀儿,你尽瞎说,谁会对他那种人有意思呀,我看你才对他有意思!说真的,我还真可怜吴肥婆,死了那么久都没人知道。
朱雀儿说,你不要再提吴肥婆好不好!烦死了!
翠翠就不再提吴肥婆了,她换了一个话题和朱雀儿继续聊天。
聊着聊着,翠翠就没有声音了,不一会就传出了翠翠的鼾声。
朱雀儿骂了一声,猪,那么热的天也睡得着,人贩子进来把你弄走卖了你也还在睡!
朱雀儿躺在床上心里还是很不踏实,她没办法踏实,这个夏天让她经受了许多,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像很自然,该发生的事情就那么发生了。
傍晚没有停电之前,朱雀儿和翠翠在电视新闻中看到了一则报道,说赤板市警方破获了一起重大的贩卖婴儿的案件,她们看到被抓到的人贩子当中就有阿三,阿三穿着号服被曝光在电视屏幕上,让她们异常的吃惊,她们很自然地把发生在凡人东路上有关婴儿的事情和阿三他们联系了起来。主犯王广大已在逃,正在追捕之中。

朱雀儿想,阿三是否知道他母亲吴肥婆已经死了呢?
朱雀儿想到这里,她似乎又听见了敲门声,敲门声很轻,但像雷声一样在朱雀儿的心中起了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