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儿的脸色变了,她惊叫了一声,扔掉头发,这时,朱雀儿听到了敲门声。
是谁?朱雀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听到门外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听到这声音,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她开了门,门一开,一股热浪夹杂着浓郁的酒气扑进来,朱雀化皱了皱眉头,她对进来的醉眼惺忪的男人说,老板,你喝了多少酒呀,快回家吧,老板娘已经回去了。
老板反手把门关上了,又拉上了门帘,他朝朱雀儿嘿嘿笑了两声,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说,我知道她回去了,翠翠也陪她回去了,洗头店里就你一个人,我才来的。
朱雀儿听了他的话,心里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没安好心,想占她的便宜呀?
尽管很多男人都占过朱雀儿的便宜,但朱雀儿是不会让他得手的,朱雀儿看着他惺忪的醉眼闪动着一种绿光,她说,老板,时间不早了,一会就天亮了,我要睡了,你快回去吧?
老板朝她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深夜紧贴在玻璃门上的脸(7)
他满是酒臭的嘴巴在朱雀儿的脸上脖子上乱拱起来,他的口水也流在了朱雀儿的脸上和脖子上。
她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她使劲把老板推倒在地上,她说,老板,你快回去吧。这事要是被老板娘知道了,她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老板从地上爬起来,朝她逼过来,他说,你别提那个臭娘们,你以为我怕她!哼,今天我,我吃定你了!
朱雀儿用老板娘震不住他,心里害怕了,她不能让他得手,否则以后她就没法在这里混下去了。
朱雀儿灵机一动,她冲进厨房拎了一把菜刀出来,她凶狠地对老板说,你给我出去,你要不出去,我就砍死你!
老板看到了那把锋利的菜刀,他的酒好像醒了,他站在那里说,朱雀儿,你真敢砍我!
朱雀儿表情严肃地说,敢!
老板这才回转身,走到了门边,他打开门,出去了。
临走时,他扔下了一句话,朱雀儿,你会后悔的!
朱雀儿走过去
锁好门,她说,什么东西,吃软饭的家伙,想占我的便宜。
说完,她又想老板来之前的事情,她浑身的汗毛又竖立起来,她又拎起了那把菜刀,大声说,我不怕,不怕,有什么东西就现身吧,我朱雀儿今天和你们拼了!
她的话音刚落,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她拎着菜刀站在那里,心想,又是谁呢?
往常,她睡下后,也会有些人来敲门,比如对面星期五川菜馆的大厨阿扁,比如出租车司机小吴,比如失踪的吴肥婆的儿子阿三,他们有时洗完头后会把她带出去,此时,朱雀儿真希望敲门的人是个能把她带出去的人,她今天夜晚绝对不收他们的过夜费。
但朱雀儿转念一想,会不会老板不死心又回来了呢?如果是这样,她就很没意思了,如果老板对她不动那个歪念头,她或许会把他留下来,让他陪她说话到天亮,有个伴,她就什么也不怕了。问题是,老板是一头狼,她不想把自己这只绵羊送到狼的嘴里,因为还有另外一只更凶狠的狼在老板的后面,那就是老板娘。
敲门声又响起来了,朱雀儿问,是谁?
门外没有人回答她。
朱雀儿又说,谁在门外敲门,快说话呀!
门外没有人回答。
朱雀儿可以听到一辆汽车掠过街道的声音,那声音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敲门声又响起来了,朱雀儿有点发毛了,她想,会是谁呢,如果是熟人,一定会说话的,因为他们都不是哑巴,而这个时候来,他们都一定猴急得很呢?
朱雀儿想了想,觉得还是老板,他一定是不死心,他不说话到底为什么呢,朱雀儿搞不懂了。
朱雀儿慢慢地走近了门边,她的右手上还是拎着那把锋利的菜刀,她来到了门边,她感觉到门外真切地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是谁,其实她一无所知,她站在门边,呆了一会,她的左手撩开了沉沉的门帘布,她看到玻璃门外昏暗的路灯下的确站着一个人,那人不是洗头店的醉鬼老板,也不是星期五川菜馆的大厨阿扁,更不是阿三和出租车司机小吴,那是个女人,女人面对着洗头店的玻璃门披头散发浑身是血地站着,女人的眼中流着泪水,女人慢慢地走过来,把脸贴在了玻璃门上,女人的嘴巴张开着,好像要和朱雀儿说话……
朱雀儿惊叫一声,她手中的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的胸脯起伏着,她喃喃地说,我这是怎么了?朱雀儿脸色煞白,凡人东路入夏后的一连串事情让朱雀儿害怕和不解,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啦?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眼睛里充满了不祥的邪气(1)
第九章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祥的邪气
45
矮马从沉睡中醒来时,他听见了嘈杂的市声。他听到这种声音就知道时间不早了,矮马从没有过这么晚醒来的记录。他的身体软绵绵的,像是躺在一片云上。矮马的口很渴,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他的手在身边摸索着,他摸到了那个旧军用水壶,矮马拧开了军用水壶的盖子,大口地喝了几口水,然后把军用水壶放回了那地方。矮马的手朝裤兜里摸去,他放心了,那只红色的童鞋还在,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珍视这只红色的童鞋,它对矮马而言是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也许和死去的唐娜有关,或许它是矮马了解唐娜死之真相的一个入口,它也许是带我通向地狱之门的一个信物。
矮马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一些事情,对了,是那个叫黄小初的警官请我吃饭,还喝了好多的酒,他在吃饭的时候和我说了些什么呢?他问过我的腿是怎么瘸的,但我没有告诉他。
还说了些什么呢?矮马记不清了,他想自己的记性怎么这样差了呢?他忘了自己是个步入中年的人了,马上就四十大惑了。矮马仔细地搜寻着黄小初和自己说过的话,对了,他说要帮我找一个工作。
还有,还有什么呢?
还有昨天星期五川菜馆的服务员小舞病了,她昨天没有上班。
矮马只能记起这些了,其它事情他都记不起来了。矮马觉得自己不能再躺了,他得起来。这时,矮马听到有人在敲着治安亭的胶合板,他还听到有人在叫他,矮马,矮马,你在里面么?
矮马听出来了,是黄小初的声音。
矮马说,黄警官,我在,我在!
黄小初在外面说,矮马,你忘了么,我和你说好了10点钟带你去见工的,现在都10点一刻了,快出来走吧!
矮马怎么记不起来他说过去见工的事,矮马赶紧爬起来,穿好了衣服,打开了治安亭的门,走了出去。矮马一站在光天化日之下,觉得自己的眼睛睁不开了,因为阳光太强烈了,刺伤着他的眼睛。
黄小初说,矮马,走吧。
矮马突然说,黄警官,我不去了,行么?
黄小初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昨天晚上说得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卦了呢?
矮马说,黄警官,你看我这个样子,能干什么呢?去了也是给人家添麻烦。
黄警官说,你在这里才是给我添麻烦呢,快走吧,别磨蹭了,有了一份工作,你就不用捡垃圾了,你就不用住在这治安亭了,况且,这治安亭很快就要拆掉了。
矮马想了想说,黄警官,谢谢你,我真的不去了,我什么也不会干,我觉得自己还是捡垃圾轻松自在。
黄小初听了矮马的话,显然有些来气,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他说,矮马,你不要不识抬举,你以为我们给你联系一份工作那么容易么,你到底走不走!
黄小初的话里带着一股子凌厉和威胁的味道。
矮马心里颤抖了一下,马上就说,黄警官,你别动怒,我去,我去。
说完,矮马就和黄小初走到了路边的一辆吉普车旁边。
黄小初说,矮马,上车吧!
矮马上了车,黄小初就开着车朝一个他陌生的地方驶去。
矮马的鼻子使劲地抽了几抽,奇怪,那股血腥味怎么消失了,是的,那股浓郁的血腥味的确消失了。矮马有些茫然,他坐在吉普车上心里十分的不自在,黄小初开着吉普车通向那个对他而言是陌生的地方的时候,并且不停地和矮马说着话。
黄小初,我觉得你的酒量很行嘛!
矮马说,我不会喝酒。
黄小初,哈哈,不会喝酒还喝了那么多。
矮马说,我都醉了。
黄小初,还好,没什么问题,吃完饭你的神智还是清楚的。
矮马说,可我后来真的醉了,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黄小初,矮马,你在晚上时,有没有再听到过婴儿的哭声?
矮马摇了摇头说,没有。
黄小初说,哦,现在赤板市有一个犯罪团伙,专门偷人家的婴儿贩卖到外地去。
矮马说,我不知道,我不是那个团伙里的人。
黄小初,哈哈,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我又没有说你是那个团伙里的成员,你紧张什么呀。
矮马说,我这个人动不动就紧张,我老是自己和自己过意不去。
黄小初笑了,矮马第一次见黄小初笑,他笑起来阳光灿烂的,迫使矮马改变着对他的一些看法,他的笑脸让矮马内心有了一丝温暖,矮马是个很难感觉到温暖的人,纵使在这异常高温的天气里。
我的血难道还没有冷却?矮马这样傻傻地问自己。
尽管如此,矮马坐在黄小初的吉普车上,还是忐忑不安,黄小初要带他去一个什么地方?那个地方真的能够收留他这个废人,一无是处的废人?
阳光真的很刺目,让矮马无法看清城市的真实面目。他又想起了宋正文,他这几天不止一次碰见他,每次碰见他,矮马都会受到他针尖一样的目光的刺伤,他有时也真想离开凡人东路,躲避宋正文的目光。但是矮马总觉得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这里也有他留恋的东西。他发现宋正文的神色越来越让人觉得反常,矮马常想,宋正文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呢,他弄不明白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宋正文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会想起在唐娜死后不久时发生的一件事情。那也是一个晚上,宋正文在半路上截住了他,宋正文的口气有些紧张,尽管他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宋正文对他说,你没有在黑夜里看到什么吧,矮马?矮马说,我什么也没有看见过。宋正文的目光像针尖,他审视着矮马,你真的没有看到什么,在黑夜里?矮马说,我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见!宋正文又瞪了他一会,然后走了。矮马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个混蛋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做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怕人发现?难道那个晚上在地铁旁边的小绿地的香樟树下他做了什么不能让人知道达到事情?难道他发现了我在窥视他?矮马觉得宋正文目光会一直在追逐自己。
黄小初对矮马说,矮马,你在想什么呢?
矮马一时无言以对,我想什么?
眼睛里充满了不祥的邪气(2)
46
小舞上班走到那个治安亭时,他看着矮马上了民警黄小初的吉普车,她觉得十分奇怪。她想,矮马不会又出什么事情了吧,被警察带走毕竟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矮马没有上手铐,估计问题不会很大,让小舞更加惊奇的是,矮马今天的穿着和往常不一样,看上去光鲜了许多。
她不明白矮马坐黄小初的车走会怎么样,她心里还是有些其名奇妙的担心。
因为天气太热了,小舞的衣衫都被汗水湿透了。
她来到期五川菜馆后,有人对她说,昨天晚上,黄警官请矮马在我们饭店里吃饭,矮马还问起你来了呢。
小舞说,是么,他问我什么?
那人说,没问什么,就问你为什么不在饭店。
小舞哦了一声就没有再问了,小舞看到大厨阿扁用一种怪异的目光在审视自己。
小舞心里一阵恶心,不知为什么,她现在看到阿扁脸上的麻子心里就恶心。
阿扁不是一个人,是禽兽!她心里说。
小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一种愤怒就从心底油然而生。
那天晚上下班后,小舞准备回住所去,她刚走出门,大厨阿扁就叫住了她。
小舞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大厨阿扁赶在她的前面,拉住了她的去路。
小舞说,你要干什么?
阿扁涎皮赖脸地说,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请你吃夜宵。
小舞说,我不饿,不想吃。
阿扁说,走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小舞有些气恼,她说,阿扁,你走开,我真的不想吃,我太累了,要回去睡觉。
说完,她就要走,阿扁伸出有力的大手,拉住了小舞,小舞的手臂被阿扁抓得有点痛了。
她扯了几下也扯不开,她急了,阿扁.你放开我,放开我!
阿扁把那张满是麻子的散发出油光的脸凑近了小舞,你听我说,小舞,我请你吃夜宵是瞧得起你,你不要不拾抬举,我明白告诉你吧,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也知道我和王老板的关系,这个饭店离不开我,我要是走了,这饭店就开不下去了,我只要在王老板面前说解雇你,你就要被炒鱿鱼,你明白么!
阿扁说话时,小舞可以闻到他满嘴喷出来的臭气。
小舞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哀求道,阿扁,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太累了。我想回去睡觉。
阿扁说,你去不去吧,就一句话。
他的手还是用力地抓着小舞。
小舞无奈,她知道阿扁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她只好说,阿扁,你放开我好么,我和你去。
阿扁笑了,他放开了小舞,笑着说,小舞,这就对了嘛,我不过是请你吃一顿夜宵嘛,又不会吃了你。
说着,他就来到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小舞上了车,他摸着小舞坐了下来,车就像一阵风一样走了。
在车上,阿扁的手放在了小舞的大腿上,小舞拿开了他的手。阿扁又把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使劲地压下去,小舞的力气没有他的大,怎么也拿不开他的手了,直到到了吃夜宵的地方,他的手才从小舞的大腿上放开。
那顿夜宵吃得小舞很不舒服,阿扁边喝酒边说着黄色的笑话,而且还动手动脚。
眼睛里充满了不祥的邪气(3)
吃完夜宵,街上已经行人稀少了,阿扁满口酒气地对小舞说,小舞,你不要回去了,跟我到我的地方去住吧,我的房子是自己租的,就我一个人,你睡我的床,我睡沙发。
小舞不是傻瓜,她知道阿扁心里想干什么。
她就说,阿扁,不用了,我还是回去吧,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回去。
阿扁又拉住了她,并且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小舞是硬硬的被他塞进出租车的。
小舞上车后还在说,阿扁,你让我下车,让我下车。
阿扁像是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就吩咐司机开了车。
在出租车上,阿扁强行抱着小舞。
小舞挣扎不了,她的泪水流了下来。
出租车停下来后,阿扁把她拉下了车,阿扁要把她拉到他住的地方,那一个老民房里去。
这时,街上空无一人。小舞挣扎着要走。
阿扁拉着她,不让她走,并且软硬并施地说着鬼话。
小舞的泪水不停地流着,阿扁,你放过我好么,我求你了。阿扁狞笑着说,小舞,你知道么,我真的喜欢你,饭店里有多少服务员对我表示那个意思,我都不理他们,走吧,我会对你好的?
小舞说,阿扁,你醉了,你放开我,好么,阿扁?
阿扁根本就听不进小舞的话,他强行拉着小舞台他的住所走去,走到一个偏僻地方时,小舞泪眼迷蒙中看到前面背对着他们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女人,她头发很长,一直拖到脚跟上。小舞在一刹那间觉得这个女人的背影好像在那里看见过。
小舞没有来得及考虑什么问题就朝那女人大喊了一声,救命呀——
那女人缓缓地转过了身,阿扁发现那个女人脸上所有的五官都没有,脸上白森森的一片她的白色睡衣的胸前绣着一朵鲜艳的玫瑰花。
他呆了,松开了抓住小舞的手,小舞见阿扁松开了自己,就狂奔而去。
她没有见到女人白森森的那张脸,她只有一个愿望,逃脱阿扁的魔掌。
阿扁呆呆地看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突然把自己的头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了下来,阿扁大叫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他就觉得那个女人忽然就不见了,他回过头来找小舞时,小舞已经跑出老远了,他是也追不上了,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声,心有余悸就往自己的住所走去。阿扁没走出几步,他突然看到马路上有一个婴儿在爬,婴儿浑身赤裸,浑身都是鲜血,婴儿哇哇地叫着,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或者在说着什么阿扁听不清楚的话。阿扁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个婴儿,正朝自己快速地爬过来,不一会婴儿后面又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婴儿,一个,两个,三个……领头的婴儿后面出现了一群一模一样的婴儿,他们怪叫着朝阿扁爬过来……阿扁魂都没有了,他撒腿狂奔起来。
小舞狂奔回去后,她浑身湿得就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她的室友问她干什么去了,她没有回答,只是坐在那里呆呆地喘着气,她的泪水流着,和汗水混杂在一起。
她弄不清哪是泪水,哪是汗水,她就那样呆呆地坐着,室友问她什么她都不回答。
她该说什么呢?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心里充满了屈辱和可怜。
室友对她说,你快去洗个澡睡觉吧,天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她这才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卫生间,她脱了衣服,打开水龙头,那冰凉的水洗在了她滚烫的身子上,她打了个寒噤,浑身发抖起来。
她没想到自己会得病,第二天就高烧不起了。
要不是室友发现她病了,送她去医院,说不定她把脑子也烧坏了。
眼睛里充满了不祥的邪气(4)
47
朱雀儿心里堵了一块石头,夜里发生的事情,她谁也没说,她觉得自己的头很痛,像是要得病了一样,今天,她很早就开了门,她开门的时候,看到矮马上了黄小初的吉普车,她也看到对面星期五川菜馆的服务员小舞在街上圆球一样滚动着,她莫奇奇妙地产生了一个想法,那丫头怎么能长那么胖,她吃了什么长肉的东西?
朱雀儿一直认为自己太瘦了,自己要胖那么一点点,就好了,有些男人嫌她太瘦了,说她身上除了骨头还是骨头,而且胸脯是一个飞机场。
她经常为此懊恼。
朱雀儿想,小舞身上的肉给自己一点该有多好,那自己就是一个标准的美女了,她自己根本就不喜欢自己那么瘦。
朱雀儿开了店门,她来到了外面,站在灿烂的阳光下,夜晚里发生的事情一下子变得那么不真实,那么的虚幻。朱雀儿站在灿烂的阳光下,她朝菜市场那边望去,吴肥婆的菜摊还是空空的,她的心里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疼痛极了。
朱雀儿想了想,她要去医院看看吴肥婆。
朱雀儿回到店里,看看现在才上午10点多,翠翠和老板娘是不会那么早过来的,她不可能像朱雀儿这样一夜未眠,经受着恐惧的残忍折磨,朱雀儿稍稍地打扮了一下,就锁上了店门。
她朝菜市场那边走去。
朱雀儿一走进菜市场,菜市场里面的摊主们就用恶毒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她是个邪恶的女妖。她忍耐着内心的愤怒。她想自己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你们干吗这样看我。
朱雀儿来菜市场的目的是为了问清楚吴肥婆住在哪个医院!
她直接找到了那个中年男子的摊位,是他送吴肥婆去医院的,也是他去紫罗兰洗头店找她们吵口的。
朱雀儿站在中年男子摊位的外面,看着那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也看到了她,他一见到朱雀儿就像气不打一处来,他骂了声,骚货?
朱雀儿听到了他那一声恶毒,但她还是装作没有听见,中年男子对她说,你到别处去买吧,我的菜不卖给你们这样的人吃。
朱雀儿轻声地说,我,我不是来买菜的。
中年男子恨声恨气地说,你不是来买菜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走开吧,别在这里影响我们卖菜!
朱雀儿心里十分的委曲,她说,你别那么凶嘛,我只不过来问你一件事。
中年男子说,有什么好问的,我可没有欠你的洗头钱,我儿子还小,也不可能去你那里洗头,你走吧,我不要看到你!
朱雀儿忍耐着不让自己发脾气,她说,我想问问吴肥婆住在哪个医院,我想去看看她。
中年男子冷笑了一声说,你是想去医院里找她要钱吧,你说吧,吴肥婆的儿子阿三欠你多少钱,我替她给你吧,你不要去烦她了,让她好好养病吧。
朱雀儿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去看看她,真的,我也觉得她挺不容易的,那钱我不要了。
中年男子又冷笑了一声,太阳可是从西边出来了,你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朱雀儿不说话了,她默默地转过身,朝菜市场外面走去。
朱雀儿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吴肥婆住在凡人东路地段医院205号病室。
朱雀儿听出来了,是那中年男人的声音,朱雀儿回过头对他说了声,谢谢!
中年男人把头扭向了一边。
地段医院住院部里很静,朱雀儿乘守门的人不注意,就混进了住院部,上午不是探视时间,是不让病人的亲朋探视的。朱雀儿提着一大兜的水果,来到了205房室的门口,她走了进去,这个病室有三个床位,有两个床位是空的,还有一个床位上躺着一个女人,她的身子往里侧着,看不清她的脸,但可以看到她满头花白的头发,在这样热的天气里,她还盖着厚厚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