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第四章 街上行人的面孔都是灰色的(7)

就永远也找不到了。到了地铁站外面,我冲了过来,抓住了你的胳膊,你惊异地转过身,呆呆地望着我。突然有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你面前,也许你以为是自己的灵魂出了窍。你喃喃地说:‘你是谁?’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叫了声你的小名:‘兰

妮——’你说:‘姐姐?’我使劲地点了点头:‘兰妮,我就是你姐姐呀!’你心里充满了疑问和惊喜:‘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姐姐——’说着,我们就紧紧拥抱在一起,那一刻,我心里充

满了幸福的喜悦,我想没有人能把我们再分开了。子楠,你记得么,你一定不会忘记的,你怎么可能忘记呢?”

胡冰心离开杨子楠家前,和陈姨在客厅里说了一会儿话。

胡冰心说:“那个自称杨子楠男朋友的人没有再来过么?”

陈姨摇了摇头:“没有,我知道,只要他一出现,我一定会马上通知你的。这些天晚上也很正常,子楠房间的窗户和窗帘都没有再被打开过。”

胡冰心叹了一口气:“如果能找到那个人就好了,他究竟是谁?如果他真的是杨子楠的男朋友,他一定还会出现的。”

陈姨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胡小姐,你放心。对了,对门住的那个光头你认识么?”

胡冰心说:“对门的光头?”

陈姨点了点头。

胡冰心没有见过对门住的人,那扇门在她来的时候从没有打开过。胡冰心充满了狐疑,问:“他怎么啦?”

陈姨说:“没什么,只是我上午出门买菜时碰见过他,他和我搭讪,还问我子楠的情况,我没怎么理会他,也没告诉他任何事情,我怕会有什么麻烦。”

胡冰心眨了眨眼说:“他认识子楠么?”

陈姨想了想说:“听他的口气,好像他们没有来往,不过,也说不清楚,看起来他还挺想知道子楠的情况。反正,这个人怪怪的,让人捉摸不透。”

胡冰心沉吟了一会儿说:“陈姨,无论这个人和子楠有没有关系,你一定要留心一点,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第46节:第四章 街上行人的面孔都是灰色的(8)

陈姨点了点头:“胡小姐,你放心,我会多一个心眼的。”

胡冰心离开杨子楠家时,又是深夜了。出了杨子楠家的门,胡冰心觉得有点寒意,她有意无意地往杨子楠家对面的那扇门看了看,感觉陈姨说的那个光头就躲在门后面,正用一种古怪莫测的目光窥视着门外的胡冰心。胡冰心的心颤抖了一下,犹如针扎一般,这奇怪的感觉又使她多了一份担心,她想,在此之前,怎么没注意这扇门以及门里的人呢?此时,楼道里出奇的安静,可以听得见她自己扑咚扑咚的心跳声。

诗人老光没有扒在门上窥视门外的情景,所以没有看到离开杨子楠家的胡冰心,此时,他正躺在浴缸里泡着澡。

盥洗室里弥漫着氲氤的水汽,还有一种香味在飘忽。

老光闭着双眼,悠然的样子,浴缸里的水有些浑浊,上面漂浮着片片干花的花瓣。老光的头上冒出热气腾腾的汗珠。

他有一个习惯,每天晚上都要泡一个热水澡,还喜欢在洗澡水里加入各种干花的花瓣。他的一个死对头不知从哪里得知他这个习惯后,在撒娇诗歌论坛上撰文骂他是个娘们。他看了那篇文章后,非但没恼,反而说自己这样做是一种撒娇的行为,说凭什么非要女人才可以这样洗澡,男人就不行!谁都有芬芳的权利!弄得他的死对头无话可说。

其实,为什么他要用干花泡水洗澡,还是另有原因的,并不是突发奇想。这和一个女人有关。

从前的老光留一头长发,显得风流倜傥,得到不少女孩子的欢心。当许多女孩子对他暗送秋波或者公然示爱时,老光却摆起了谱,一般的女孩子还入不了他的法眼。这些喜欢老光的女孩子基本上都是些文学青年,而且长相大都一般,老光自然在她们面前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当然老光还是被一个女诗人征服了,那个女诗人叫徐晚秋。

徐晚秋出现在他面前时,老光的小眼珠子焕发出了奇异的光彩。面容娇好、身材窈窕的徐晚秋和老光握手的那一刹那,老光的心陷落了。他没想到自己的爱情来得那么快,虽说徐晚秋不是那种绝色美女,可在一群相貌平平的文学女青年中,她可谓鹤立鸡群。

 


第47节:第四章 街上行人的面孔都是灰色的(9)

徐晚秋是老光钟情的女子,也是老光的毒药。经过老光的死缠滥打,徐晚秋终于上了老光的床。老光在追逐徐晚秋的初期,就天真烂漫地萌发过和徐晚秋结婚的念头,想象着徐晚秋和自己花前月下诗意盎然地白头偕老,度过浪漫的一生。为此,老光会感动得热泪盈眶。

诗人的浪漫永远是在诗歌之中的,现实却是那么的残酷。徐晚秋和老光上了床,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老光当然不愿意回忆那次上床的情景,但那情景却是一个烙印,在他心里无法抹去。

那个晚上,在单身诗人老光家的那张大床上,老光和美女诗人徐晚秋完成了一次短暂的肉搏。完事后,老光被高潮的火焰继续燃烧着,他说要为这次有纪念意义的做爱写一首赞美诗。没想到做完爱后,徐晚秋边套上那条粉色的蕾丝内裤,边冷冷地对老光说:“老光,别写什么诗了,你的诗不行,和你的做爱技术一样,很臭!”

老光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他无法想象,做爱前的徐晚秋和做爱后的她怎么会判若两人,爱情在她的表情中消失殆尽。

老光愣在那里,看着徐晚秋穿上衣服,走出自己的房门。

徐晚秋在打开门离去前,扭过头对他惨淡一笑:“老光,你和我想象中的差远了,而且,你的头发好像有一年没洗了吧,和你的身体一样,散发出一种臭味!”

目睹徐晚秋的绝情离去,老光充满激情的身体迅速冷却,变成了一坨冰。他的精神也快崩溃了。老光在家里苦闷地待了三天三夜,然后走出家门,在一家理发店,让一个老理发师刮光了他的头,那时,他恨不得把自己的阴毛也全部剃掉。

老理发师对他说:“这么好的头发刮掉,你不觉得可惜?”

老光烦躁地说:“让你刮你就刮, 嗦什么!”

老理发师拉下了脸,不再言语,他还老是把锋利无比的剃刀在老光眼前晃来晃去,似乎在警告老光不要张狂。那剃刀的确也让老光胆寒。剃完头,老光又去了百货商场,买了许多泡澡用的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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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四章 街上行人的面孔都是灰色的(10)

回家后,老光就用干花浸泡的洗澡水把自己被徐晚秋指为散发出臭味的身体狠狠地泡了两个小时,直至虚脱。

徐晚秋是老光一个深深的伤口,从那以后,他不敢轻易地接触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尽管他体内经常会涌起本能的性冲动。

老光泡完澡,擦干身体,把手臂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他闻到的是一股香味,那是干花的香味,他不知道这香味还能保持多久。

老光穿上睡袍,来到客厅里。他习惯性地来到门边,用左眼凑近猫眼,往门外窥视。

门外空无一人,老光轻微地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来到阳台上,每次来到阳台上,他都小心翼翼,像做贼一样。他往杨子楠家的阳台望去,杨子楠家的阳台上空空荡荡的,老光有时会看到杨子楠家阳台衣架上晾晒的衣物,当他看到那些胸罩和内裤时,就会怦然心动。怦然心动后就会陷入一种痛苦之中,他那时发现自己是矛盾的,他喜欢美女,包括她们的衣物,可徐晚秋给他留下的伤提醒着他,不能亲近美女。

老光现在住的房子不是他的,是一个做房产生意的朋友借给他住的,他也帮那个朋友做做文案和策划,以此为生,靠写诗的话,他会饿死。他搬进这套房子不久,就发现杨子楠是个美女,真正的美女,徐晚秋在杨子楠面前就是一个丑妇。

他是在阳台上发现杨子楠是个美女的。那是个阳光灿烂的早晨,老光觉得有种奇妙的声音在召唤自己,鬼使神差地来到阳台上,他一转眼就看到了在自家阳台上晾衣服的杨子楠。阳光倾泻在杨子楠俏丽的脸上,她那一头长发被阳光镶着一层波浪般的金边。杨子楠穿着红色丝绸睡衣,她举手投足透出一种成熟美女的韵味。

老光被杨子楠吸引了,他呆呆地看着杨子楠,心里波涛汹涌。杨子楠晾完衣服就进去了,看都没看他一眼。老光看着那些在阳光下滴着晶莹水珠的衣物,痴迷极了。他不知道杨子楠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一切。他渴望接近她,却又不敢跨出那一步,尽管她是他的近邻。

 


第49节:第四章 街上行人的面孔都是灰色的(11)

老光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回到了房里。有许多个深夜,他内心焦渴难忍的时候,就想从阳台上攀爬过去,进入杨子楠的房间。

那些深夜,老光无法想象杨子楠在干什么,她是否在沉睡,这个睡美人的睡姿是什么样子的。

老光坐在沙发上,苦苦地冥想着,今夜,他又开始了无边无际的想象。

他真希望自己能站在杨子楠的床前,默默地望着熟睡的她,然后伸出手,擦掉杨子楠眼角的泪滴,杨子楠会睁开双眼,深情地注视着他,伸出双手,把他的头揽进她温柔的怀里,他吮吸着她的肌肤,像吮吸着青草叶间的晨露……她使劲地推开他,口里厉声说:“你真臭,臭不可闻!”

老光痛苦地闭上眼,嘴角抽搐了一下,为什么每当他想到极妙的时候,就会这样收场。

此时,他恨死了那个叫徐晚秋的女诗人。

突然,老光听到了玻璃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和撕心裂肺的叫声,他知道,又是邻居那个美女在叫了,可他不明白她出了什么问题。

听到那美女的叫声,老光会心痛,伤口被撕开的那种疼痛。

老光睁开了眼,站了起来。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停顿了一会儿,把门轻轻地打开,走出门,来到了杨子楠的家门口。

他站在那里,把左眼凑近了杨子楠家门上的猫眼,往里窥视着。

一阵风灌过来,老光打了个寒噤,他吸了一口凉气,仿佛听到身后有人在说:“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老光悚然一惊……

 


第50节:第五章 老鼠肆无忌惮地爬到他身上(1)

第五章 老鼠肆无忌惮地爬到他身上

窗外落着秋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掩盖了其他一些可能在这个深夜里出现的细微声音。窗帘把杨子楠的房间捂得严严实实,房间里白荧荧的灯光也很难漏出。自从杨子楠看到电脑屏幕上的玫瑰花发狂后,陈姨每天晚上都开着灯再让杨子楠睡觉。杨子楠从沉睡中醒来,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她沉重地呼吸了一口气,猛地坐起来,缓缓地转过脸,目光落在了床头柜花瓶里插着的玫瑰花上。杨子楠注视着那束散发出芬芳的玫瑰花,眼睛里变幻着迷离的色泽。她伸出颤抖的手,抓住了一朵玫瑰花。杨子楠的脸上似笑非笑,胸脯起伏着,她把那朵玫瑰花放在两个手掌之间,使劲地揉搓着,两个手掌间渐渐渗出了鲜红的汁液。杨子楠把那些玫瑰花一朵一朵地揉碎,她脸部肌肉抽搐着,眼神也慌乱起来,仿佛内心有一场暴风雨正在来临。杨子楠突然大叫一声,把床头柜上的花瓶举过头顶,狠狠地砸在地上。玻璃花瓶碎裂的声音惊醒了沉睡中的陈姨……

这个星期六的清晨,赤板市还笼罩在阴霾之中。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胡冰心听到了女儿常婷婷的尖叫。

胡冰心推开了常婷婷小房间的门,变了脸色。

常婷婷坐在床上,泪眼迷蒙,浑身瑟瑟发抖,一副凄惨恐惧的样子。

胡冰心走过去,抱住了常婷婷,她替女儿擦着泪水心疼地说:“可怜的女儿,你怎么啦?”

常婷婷趴在胡冰心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妈,妈妈,小姨死了!”

胡冰心悚然一惊,女儿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杨子楠没出事的时候,一直对常婷婷很好,也许是那天常代远带常婷婷去杨子楠家,看到杨子楠现在的样子受了惊吓。

胡冰心抚摸着女儿的背部,轻柔地说:“乖婷婷,别怕,你小姨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常婷婷哽咽地说:“小姨死了,小姨真的死了,我看见她从窗口跳下去摔死了,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我使劲叫她,她也听不见了……”

胡冰心继续安慰着女儿:“婷婷,别怕,你小姨不会死的,你是做梦,知道么,梦是假的,小姨怎么会死呢!”

常婷婷不说话了,她像一只小乖猫趴在妈妈的怀里,有了一种安全感,颤抖的身子渐渐平息下来。

常代远也穿着睡衣来到了常婷婷的房间,关切地问:“婷婷怎么啦?”

胡冰心瞪了常代远一眼,心想,要不是你带婷婷去杨子楠家,她也不会如此惊吓,简直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胡冰心没有理会常代远,常代远站在那里有些尴尬,他从胡冰心怨恨的目光中领悟到了什么。

胡冰心安慰着女儿,心里却在想着杨子楠,她会不会真的从窗口跳出去……

胡冰心的眼前一片血光,她害怕极了。

胡冰心必须打个电话给陈姨,这样她才放心。胡冰心把女儿交给了常代远,然后走出了常婷婷的房门。胡冰心拨通了杨子楠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陈姨。胡冰心的声音有些颤抖:“陈姨,子楠没事吧?”

陈姨说:“胡小姐,子楠现在没事了,还在睡呢。”

 


第51节:第五章 老鼠肆无忌惮地爬到他身上(2)

胡冰心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你可一定要看好子楠呀,我很担心她的。”

陈姨说:“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昨天夜里,子楠把花瓶摔了,但她很快就平静下来,我看太晚了,就没打电话给你。后半夜我一直坐在她床边守着她。”

胡冰心说:“辛苦你了,陈姨,对了,以后无论什么时间,只要子楠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里告诉我。”

陈姨说:“胡小姐,我明白了。”

胡冰心放下电话,坐在沙发上魂不守舍,杨子楠的出事,彻底打破了她平静的幸福的生活。她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现在她的宝贝女儿已经受到影响了,她和丈夫的关系也受到了影响!

常代远走到了客厅里,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的脸色灰灰的。胡冰心压低了声音说:“你怎么不留在房里陪婷婷,出来干什么!”

常代远也低声说:“婷婷又睡了。”

胡冰心听出他的语气里包含着某种情绪。

胡冰心站起来,把常代远拉进了他们的卧室,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她阴沉着脸对常代远说:“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不要带婷婷去看子楠,你偏不听,你看现在,婷婷做这么可怕的噩梦,都怪你!”

常代远说:“这能怪我么?婷婷想她小姨,我带她去看看有什么不妥!难道看一次,婷婷就会有什么大不了的?”

胡冰心咬着牙说:“常代远,你的脑袋就是一个榆木疙瘩,根本就不是用来思考问题的。子楠现在这个样子,婷婷看了能不害怕么?”

常代远说:“害怕什么,做个噩梦就不正常了?婷婷和子楠那么要好,她担心子楠是正常的。我看应该多带婷婷去子楠那里,这样才能让婷婷心里没有什么牵挂。”

胡冰心推了常代远一下:“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你这套理论是站不住脚的,总而言之,你不能再带婷婷上子楠家去了,要是婷

婷出了什么问题,我唯你是问!”

常代远叹了一口气。

胡冰心不依不饶地说:“你叹什么气,你除了懂计划生育,你还知道什么!”

 


第52节:第五章 老鼠肆无忌惮地爬到他身上(3)

常代远听了老婆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胡冰心说:“难道我说错了么!子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帮过什么忙?”

常代远说:“你别忘了,要不是我和李天珍大夫有交情,你能让她天天上门给子楠治疗么?况且,这家里的事,还不是落在我一个人的头上,你就连花店里请个小工,也要我才能办到!”

胡冰心说:“你能,你实在太能了!这个家离开你就不行了,地球离开你也不转了,是不是?”

常代远说:“胡冰心,你也太不讲理了,子楠出事难道是我的责任么,你不能因为子楠,连家也不要了吧!你心里只装着你妹妹,我和婷婷在你眼中又算什么?”

胡冰心气急败坏地说:“常代远,子楠都这 .了,你 .说 .话,你还算是男人么?子楠是我亲妹妹呀,难道我这个当姐姐的就

不应该管她的死活么?你是我丈夫,你不帮我分担一些事情,却说出这样的话!子楠死了你开心是吧!没良心的东西!”

胡冰心说着,泪水就情不自禁地涌出了眼眶。

女人的眼泪是锐利的武器,它让常代远的心柔软起来,他把一张纸巾递到胡冰心面前。胡冰心气呼呼地一掌拍掉常代远递过来的纸巾,坐在床沿上抽泣。这时,常婷婷尖厉的叫声又响起来,传入他们的耳朵。常代远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宿舍里只有张小龙一个人,他的室友袁明昨天晚上就回家去了,周末回家也成了他的惯例。张小龙不想回家,他厌恶那个一穷二白的家庭,只要看到父亲那张永远舒展不开的苦瓜脸,张小龙的内心就会产生极度烦闷的情绪。张小龙躺在床上,手中握着手机,窗外的雨好像停了,已经听不到沙沙的落雨之声。手机被他的手温焐热,仿佛也拥有了生命。张小龙一直在等宋文娴的消息。

昨天晚上,他等得焦躁了,给宋文娴打了电话,可她的手机已经关机。早上醒来,张小龙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查看宋文娴的信息,可是他根本看不到宋文娴的任何信息。他又给宋文娴打了个电话,宋文娴的手机还是关机。宋文娴会到哪里去了?她怎么能连续几天对张小龙不理不睬呢?难道她失踪了或者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

 


第53节:第五章 老鼠肆无忌惮地爬到他身上(4)

男人女人的事情难道真的像中文系的厉凌云教授说的那样无趣?按他的话说,那是一件自寻烦恼的事情!因此,他的独身有了借口。想到厉凌云,张小龙自然地想起了同样是中文系教授的张文波。张文波教授在一次上现代文学课的时候,说爱情是有毒的花朵!他说完这话不久就死了。张小龙很喜欢张文波的课,他死后,张小龙十分悲伤。张教授是顾公馆的少主人,他死在顾公馆的那场大火中。张小龙不清楚顾公馆为什么会在半夜里燃烧起来,传闻是张教授的妻子李莉放的火,李莉放火的原因是因为张教授有了外遇,和自己的一个叫曼丽的学生好上了。张小龙有些不相信,因为曼丽告张教授剽窃她的文章。无论怎么样,张教授的死是件让张小龙悲伤的事情。

顾公馆大火后,传闻那里经常在深夜里会传出女人的哭声,据说还有些影子在顾公馆的废墟上飘进飘出。张小龙不相信这些,可他也没有在晚上的时候去顾公馆。他只是在一个露水浓郁的初秋的清晨走进了顾公馆。张小龙进入顾公馆时,路人都向他投来怪异的目光。张小龙拿着一束白菊花,凭吊张教授来了。顾公馆里一片肃杀,花园里的那棵香樟树上挂满了蜘蛛网,张小龙觉得有什么东西压迫得他抬不起眼皮。把那束白菊花放在那堆废墟上后,他就开始寻找什么。那时他没有感觉到害怕,他站在顾公馆原来是杂物间的那个位子上时,莫名其妙地跺了一下脚,发现水泥地板上传来了咚咚的声音。这底下是空的?他看到地面上有一把铁锹,于是拿起它,把杂物间地面上的东西清理干净后,他就使劲用铁锹砸着水泥地板,水泥薄薄的一层,很快就被他砸掉了,露出了一块木板,掀开木板,张小龙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情。这里是个地下室,不知被尘封了多久的地下室,也许死去的张文波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下室。张小龙感觉到背后有人推了他一下,他就落到了地下室里。

地下室里一片漆黑,一股霉烂潮湿的味道冲进他的鼻孔,张小龙捂住了鼻子。老鼠吱吱的叫声在撕咬着张小龙的心脏,他受不了这个声音,他家里就老鼠成灾,睡觉的时候,那些老鼠还肆无忌惮地爬到他身上,有时还在他的被子上撒下臊烘烘的老鼠尿。想到这些,张小龙一阵恶心,他想马上离开这里。这黑暗的地下室里藏着什么秘密?这个问题吸引着他。他身上没有带任何照明的用具,此时他像个瞎子一样,无法发现任何东西。就在这时,张小龙听到了哭声,是的,哭声,一个小女孩的哭声,飘飘渺渺,十分凄凉。地下室里不可能有人,可这哭声?张小龙的皮肤上起了鸡皮疙瘩,而且觉得地下室里阴风习习,宛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