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女朋友过生日,他才买了一朵玫瑰花送给她而我无论如何也买了十一朵呀!”
宋文娴说:“你就是小气嘛,你不要老是和比你小气的人比,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的嘛。”
张小龙心想,自己从母亲那里拿来的五百元钱已经花光了,要不是从袁明那里借了三百元钱,他今晚不知如何度过。袁明尽管经常借钱给他,却总是在他面前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还时不时用尖酸刻薄的话语挖苦他,使他很是不爽。宋文娴娇笑了一声, 把张小龙的手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说:“文龙,你别生气呀,我和你开玩笑的,其实,我喜欢你老实,不会玩阴谋诡计,这一点对我来说足够了。文龙——”
第27节:第三章 身后传来女人凄凉的哭声(4)
张文龙感觉到了宋文娴的体温,他仿佛闻到了宋文娴女性身体散发出的迷人的气味,他的手在宋文娴的引导下抚摸着宋文娴短裙下光洁的大腿,一直摸到她的大腿根部。宋文娴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凑上去,和张小龙的嘴唇贴在了一起,在昏暗的灯光下热吻起来。
张小龙的内心更加忐忑不安了,他有所顾忌地想停下来,可他无法抑制自己亢奋的激情。宋文娴的身体在热吻中微微颤动着,犹如风中的花朵,更让张小龙欲罢不能,在他的心目中,这就是爱情。
张小龙和宋文娴在凌晨两点离开了西岸酒吧。
走出西岸酒吧,凉风拂面。张小龙想回学校去,宋文娴挽着他的胳膊,娇软地说:“这么晚了,还回去干吗,你就不想和我在一起?”张小龙听了这充满暗示的话,脸红心跳:“想,想和你在一起!”于是,他们就打了个出租车,朝宋文娴的住处而去。宋文娴说她不喜欢住在学校里,一直在外面租房子住,因为这样自由。出租车在七夕街4号楼旁的路边停了下来。宋文娴和张小龙下了车。张小龙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借着酒劲,他才下决心和宋文娴上楼。
七夕街上冷冷清清,只有一个高大壮实的环卫工人在扫马路。
张小龙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站着一个穿红色吊带裙的女人,她怀里抱着一只白色小狗,小白狗的眼睛闪着绿光。风吹得梧桐树上的黄叶哗哗作响。
张小龙怔住了,宋文娴拉了他一把:“走呀,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张小龙说:“你看到那棵梧桐树下站着一个抱着小白狗的女人吗?”
宋文娴朝张小龙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看到了那个女人,宋文娴说:“走吧,有什么好看的,这样的怨妇太多了,也许是老公不在家,想男人想疯了,抱着狗出来吹吹风的吧!”
张小龙说:“可我觉得她十分异常!”
宋文娴拉起他就走:“我看你也十分异常!”
张小龙和宋文娴走进4号楼后,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凄凉的哭声。
第28节:第三章 身后传来女人凄凉的哭声(5)
西岸酒吧的某个角落里,方达明抽着烟,看着张小龙和宋文娴走出了酒吧的门,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蓝色的火苗。方达明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他们,他的目光整个晚上都在宋文娴妖艳的脸上游移,他弄不清楚宋文娴的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样的女孩子在西岸酒吧里十分常见。方达明看到他们亲昵的样子,心里就隐隐作痛,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两个和西岸酒吧有关的女人。这两个女人在他的生命里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她们现在都不在他身边,方达明的内心惆怅极了。
两个女人中的一个女人是他在西岸酒吧里认识的。一年前的某个晚上,酒吧快打烊了,来了个穿着圆领上镶着蕾丝花边白衬衫和白色长裤的女人。女人长得很美,却显得很冷,特别是那双眼睛,透出对一切都不信任的光芒,这使她显得孤傲。她要了一杯红酒,独自地喝着。
方达明坐在那个角落里,思考着什么问题,他碰到了很大的难题。
酒吧里只有几个人散落在各处。女人的目光朝方达明瞟过来,停在了他的脸上。方达明也注意到了她,不过,他没有什么反应,酒吧里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他不可能都对她们产生什么念头。
方达明点燃了一根烟。
女人突然端着酒杯走过来,坐在他对面。
女人说:“我能够请你喝一杯吗?”
方达明笑笑:“谢谢,我不喝酒!”
他多年来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碰到再烦恼的事情,也会做出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
女人抿了一口酒说:“他也不喝酒!”
方达明说:“他是谁?”
女人说:“是我以前的男朋友,你和他长得很像,他也像你一样有双无辜的眼睛和平静的面容。我看到你第一眼时,以为你就是他,所以我就过来了。结果不是,他早就去了美国,许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方达明就和她交谈起来。其实她并不擅长言谈,说的话支离破碎。她一杯一杯地喝着,直到微醉。
最后,女人要买单,方达明制止了她:“还是我来买吧!”
第29节:第三章 身后传来女人凄凉的哭声(6)
女人说:“为什么?”
方达明说:“因为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也许也干不长了,能够为你这样的美女买一次单,也是我的荣幸!”
女人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你有困难?”
方达明说:“是的,我是个赌徒,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这个酒吧也可能会被债主收走!”
女人说:“你很坦诚,像他一样。”
方达明说:“他是谁?”
女人说:“是我以前的男朋友,你问过同样的问题。”
方达明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笑出了声。
女人说:“你今夜敢把我带回家吗?”
方达明说:“不敢!”
女人说:“为什么?”
方达明说:“我对你不了解。”
女人说:“是呀,我对你也不了解,不过我想了解你!”
方达明轻微地叹了口气。这时酒吧的女主管走了过来,对他说:“方总,那天晚上酒吧里的事情在员工中间传得很厉害,你看怎么办?”
方达明平静地说:“你看着办吧,我最近比较烦,很多事情不想管,也不想过问。”
女主管的眼神迷乱:“方总,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看你这样,我心疼!”
方达明说:“都是个人的私事,你没有办法帮我的,谢谢你!”
女主管说:“方总,你要多注意身体呀!”
方达明微笑地点了点头:“对了,以后打烊后,留些胆子大些的人在酒吧里值班。”
女主管说:“明白。”
女主管走后,方达明想,这是个好姑娘,为他的酒吧尽心尽责,对他也很关心,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他不敢深想,如果没有那两个女人,也许他会考虑对女主管发生些什么暧昧的事情。他想,酒吧里打烊后发生的那些恐怖事情最好不要再发生了。方达明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别看他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他的内心随时都有可能产生排山倒海的风暴。
方达明走出了酒吧,独自来到了赤板河边。他点燃了一根烟,夜风吹拂过来,他感觉到了寒意。抽完那根烟,他把烟头朝河面上弹了出去,烟头像一颗流星落到了河水里,无声无息。他来到了西岸酒吧外面的路边,打开了那辆银灰色的马自达轿车的车门,钻进车里,开着车朝凤新街方向疾驰而去。
第30节:第三章 身后传来女人凄凉的哭声(7)
凌晨四点左右,陈姨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她披衣起床,来到客厅里。打电话来的是胡冰心,胡冰心的声音十分疲惫:“陈姨,子楠没事吧,晚上有没有大喊大叫?”
陈姨说:“胡小姐,子楠一个晚上都很安静,你放心吧!你怎么没有睡觉?”
胡冰心说:“子楠没事就好,唉,我又失眠了。”
陈姨说:“你可要注意身体呀!”
胡冰心说:“没办法,熬呗,你休息吧,实在抱歉,把你叫醒。”
陈姨放下电话后,想回房睡觉,但走到房间门口停住了脚步。
陈姨回过身走到了杨子楠房间的门口,她先把耳朵贴在门上,没听出房间里有什么动静,于是就推开了门。陈姨轻轻地拉亮了灯,白荧荧的灯光下,陈姨的心提了起来,她看到窗帘又被拉开了,窗户也开着,夜风肆无忌惮地灌进来。
陈姨赶紧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了,也把窗帘拉了起来。陈姨分明记得临睡前检查过窗户和窗帘的,怎么会开着呢?
她是个心细的人,不可能会让窗户和窗帘在晚上开着。这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杨子楠自己起来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另外一个可能是有人进入过杨子楠的房间。如果是杨子楠自己干的,那应该算是好事情,她毕竟知道做些事情了!可要是真有人进入过杨子楠的房间,那问题就不简单了。谁会在深更半夜进入她的房间呢?而且,他是怎么进来的,他为什么要进来?
陈姨想起了那张玻璃窗外模糊的脸,不禁打了个寒噤。
她看了看熟睡中的杨子楠,心里充满了许多疑问。
陈姨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着,检查着房间,看房间里有什么别的异常情况。
陈姨的目光落在了电脑桌上,她发现电脑竟然开着,液晶显示屏上有一幅图案,占据了整个电脑屏幕。那是一朵鲜艳的红玫瑰,花瓣上还有几滴晶莹的水珠。陈姨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朵红玫瑰,更加摸不清头脑了。如果不是杨子楠自己起来打开了电脑,那么,一定是有人来过。
第31节:第三章 身后传来女人凄凉的哭声(8)
这时,杨子楠突然直直地坐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陈姨的眼睛里掠过一丝不安,走到床边,微笑地对杨子楠说:“子楠,你醒啦。”
杨子楠的目光还是停留在电脑屏幕上,没有理会陈姨。
陈姨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杨子楠的嘴角颤抖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冷笑。
陈姨被杨子楠的冷笑吓了一跳。
紧接着,杨子楠突然喊叫起来,她的语言含混不清,陈姨根本就不知道她喊叫什么。
杨子楠哇啦哇啦地喊叫着,她的双手抓住了自己头上的长发,使劲地扯着,眼睛里淌下了清澈的泪水。
杨子楠又疯狂起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陈姨想去打电话给胡冰心,可她刚刚对胡冰心说过杨子楠没事,如果现在打电话给胡冰心,很不合适。陈姨想,先制止杨子楠抓自己的头发再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陈姨把杨子楠的双手从她头发上弄松下来。
杨子楠还是喊叫着,她把手伸到了陈姨的脸上,狠狠地抓了一把,陈姨的脸上立即出现了几道血痕。陈姨脸上火辣辣地疼痛起来,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杨子楠难道是受到了那朵玫瑰花的刺激,才突然疯狂的?
杨子楠的双手又胡乱地抓过来,陈姨慌忙躲开。陈姨心里十分难过,杨子楠的喊叫声和自己脸上的疼痛让她眼中的泪水不可遏制地奔涌出来。
陈姨呆呆地望着杨子楠,不一会儿,她突然大声地朝杨子楠说:“你能不能停下来,停下来!你这样子难道好受么!那么多人关心你,你姐姐,你姐夫,还有婷婷,你怎么还不清醒过来呢?你中了什么魔症呀,大家都围着你转,希望你能够好起来,你难道没有一点儿感应么,我都快六十岁的人了,来做你的老妈子,伺候着你,总怕哪点没有做好对不起你姐姐,可你却这样!我要不是为了那几个养家糊口的钱,我能来伺候你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大家,为什么不醒醒呢!”
第32节:第三章 身后传来女人凄凉的哭声(9)
陈姨说出了这番话后,杨子楠停了下来。
她真的停了下来,也不喊叫了,双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杨子楠停下来后就低下了头,她没有再看电脑屏幕上的那朵红玫瑰,也没有正视陈姨。陈姨看见了她落下的泪。陈姨忍受住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来到了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把毛巾放在热水里淘了淘,拧干,然后来到了杨子楠的床前。
杨子楠已经躺下了,陈姨把杨子楠脸上的乱发理开,轻轻地给她擦脸。陈姨边给杨子楠擦脸边轻声说:“可怜的姑娘,对不起,陈姨刚才凶你了,陈姨没有坏心眼,陈姨多么希望你好起来呀!”
杨子楠闭上了双眼。陈姨又轻轻地说:“子楠,你别记怪我,是我不好,我没有耐心,只要你能好转过来,你就把我这张老脸撕烂了我也愿意呀!你千万别记恨我,我不应该凶你的,你还是个病人哪!唉!”
杨子楠的嘴角动了动,好像要开口说话,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陈姨把毛巾放回了卫生间,她重新回到了房间里,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端详着杨子楠。每天晚上,她都这样看着杨子楠睡去后,才回到自己房间里睡觉。
杨子楠安静地躺在床上,眼角的那滴泪珠楚楚动人。陈姨心里涌起一股酸楚,看着杨子楠这个样子,陈姨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张小龙,如果张小龙也像杨子楠这样失去了记忆,她会怎么样?
张小龙现在已经够让她揪心的了,多少年来,她都抱着一个美好的梦想,希望儿子日后会给他们带来安慰,可是现在,儿子虽然考上了大学,却是越来越不像话。很多时候,她不敢面对儿子,儿子的目光越来越怪异,越来越贪婪,越来越……她不敢相信儿子上大学后会变成这样。陈姨为了供儿子上大学,和丈夫张北风一起捡过垃圾。有一次,她和张北风在赤板大学旁边一个街角的垃圾桶里翻拣垃圾时,张小龙和几个同学朝他们走了过来。张北风发现了张小龙,对陈姨说:“老婆子,我们走吧!”陈姨说:“为什么?这个垃圾桶里还能翻出不少东西来呢!”陈姨刚刚说完,抬头就看到了走过来的儿子和他的同学们,陈姨明白了老伴为什么要走,她微笑地看着儿子。张小龙也看见了他们,他的脸涨得通红,用冷漠怨恨的目光瞟了他们一眼,然后对他的同学说了声什么就扭头而去。那一刹那,陈姨觉得自己和儿子之间有了距离……
第33节:第三章 身后传来女人凄凉的哭声(10)
可无论如何,张小龙是她的儿子,她和丈夫还是努力地赚钱供养着他。现在张北风已经丧失了劳动能力,儿子却越来越嫌恶他们,儿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回家要钱,她到哪里去搞钱呢?陈姨离开杨子楠房间时,眼睛慌乱地在床头柜上掠过。
从杨子楠家里出来,李天珍看到了那个尖尖的光头。那人也恰好从家里出来。他对李天珍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似乎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这个人的脸上没有胡子,也没有皱纹,整个头部就是一颗光溜溜的鸭蛋。他穿着一身得体的白色西服,棕色的皮鞋擦得锃亮,没有一丁点灰尘。他脖子下的那条鲜红的领带十分刺眼,犹如一条燃烧的火舌在舔着他的白衬衣。
李天珍觉得此人想和自己搭话。他们一起走进电梯后,李天珍本能地和他保持着距离,脸上似笑非笑。
那人小眼睛里透出热辣辣的目光在李天珍的脸上掠来掠去,李天珍感受到了他目光给自己带来的逼仄。
那人终于打破了电梯里的沉默:“你好,我叫老光,是个诗人。”
李天珍觉得这个名字配他倒是十分贴切,她笑了笑:“诗人好哇。”
老光紧接着说:“一般一般。”
李天珍实在想不出什么话和他说,诗人在她的脑海里是极为遥远的一个词,她很难想象诗人是些什么样的人。
老光又说:“你是医生?”李天珍不亢不卑地点了点头。
老光眉飞色舞起来:“我从小就很崇拜医生,希望自己长大后当个名医,悬壶济世,没想到这个远大理想没有实现,却误入歧途成了一个诗人。”
老光说话的语速特别快,李天珍本能地对他产生了提防的心理,她一直对口若悬河的人保持着警惕。
老光仿佛是一个自来熟的人,他的话题一下子切换到了杨子楠身上:“我对门住的那个美女得了什么病?”
他难道不认识杨子楠?作为对门居住的邻居一直陌生着?李天珍心里产生了疑问,还有更多的疑问在她的脑海里快速地转动着。
第34节:第三章 身后传来女人凄凉的哭声(11)
李天珍来不及回答他提出的问题,电梯就到了底层,也许李天珍根本就不想回答他试探性的问题,为病人保密是她作为医生的职责。李天珍快步地走出电梯,把老光扔在了身后。
老光走出电梯,望着李天珍匆匆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诡谲的笑容。
他走出楼洞,阳光如雨倾泻在他身上。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阳光真好!”
胡冰心手里拿着一束打蔫了的香水百合,心痛极了,这花来不及卖掉就已经蔫了,花店要是这样下去,一会儿开一会儿关,迟早要关门的。杨子楠从来没有进过她的花店,有时来找她,也是远远地站在公园门口,打电话让她出去。胡冰心问过杨子楠,为什么不到花店里去。杨子楠的眼神十分慌乱,说她看到那么多花就会气喘。胡冰心认为她闻到花香会过敏,就没有往别的地方想。杨子楠似乎也建议过她把花店关了,做点别的什么事情。胡冰心没有接受杨子楠的建议,她觉得开花店没有什么不好的,况且,杨子楠也没有说出关掉花店的充分理由。难道杨子楠有什么先见之明,预感到胡冰心的花店会开不下去?花店其实已经成为了胡冰心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如果不是特殊的情况,她不可能轻易地关掉花店的,每天看到那些各种各样的花儿,胡冰心就有种莫名的感动,仿佛自己也是盛开的花朵,仿佛自己一直年轻着,美丽着。可是,这种美好的心情自从杨子楠出事后,就遭到了破坏,她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恢复。
今天一早,胡冰心接到陈姨的电话后就去了杨子楠家。杨子楠家在夜里发生的事情让她焦虑。看着陈姨脸上的抓痕,她觉得对不住陈姨,不知该如何安慰陈姨。还有,如果夜里杨子楠家真的进了人,那人又会是谁,他为什么要把红玫瑰的图片打开在电脑显示屏上,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胡冰心的大脑里充填着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
杨子楠也像胡冰心手中即将枯萎的香水百合,杨子楠和花店,胡冰心两头都要兼顾,顾来顾去,两边都顾不出一个头绪。今天她都没敢让供货商送鲜花过来,怕卖不掉,她也说不准自己能在花店里待多久。她找过那女孩,想让她回来帮一段时间忙,可人家已经在别处上班了,不好辞职。上午,胡冰心还让常代远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人来替她照看花店,以前那个女孩就是他找来的。
第35节:第三章 身后传来女人凄凉的哭声(12)
午后的天空阴沉起来,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胡冰心把那些蔫掉的花拣出来,放在一旁,然后坐在那里魂不守舍地等待着买花的顾客。好不容易进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她进花店看了看说:“你店里的花都不新鲜了。”胡冰心拿起一朵玫瑰花递到中年妇女面前说:“怎么会不新鲜呢,这花早上才送来的,你看看,多么鲜艳。”中年妇女斜眼看了看那朵花,说:“别蒙人了,这花还新鲜,在你店里少说存了三天了,你再往花上洒水,我也看得出来。”看来这是个识货的主,胡冰心无奈,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中年妇女离去。
中年妇女离去后,花店里还存留着一息中年妇女身上的香水味。闻到香水的味道,胡冰心皱了皱眉头。她喜欢自然的花香,不喜欢香水的味道,杨子楠也从来不用香水,最起码胡冰心没有发现她用过香水。很多时候,胡冰心总是在寻找自己和妹妹相同的地方,可杨子楠和她是那么的不一样。拿父亲来说,杨子楠就不愿意提起父亲,哪怕是她们在一个时间里同时梦见了父亲。假如胡冰心提起父亲,杨子楠的脸色会变得很难看,然后随便找个理由离开胡冰心,这让对父亲充满了温情记忆的胡冰心纳闷极了。
一辆警车开到了花店门口。警车停下来后,从车上走下来一个高大的年轻警官。
这个警官就是当时送杨子楠去医院的张广明。
张广明走进花店,胡冰心站起身,笑脸相迎。
张广明对胡冰心说:“胡姐,在杨子楠电脑键盘上取的指纹经过比较,没有别人的指纹,所有的指纹都是杨子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