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苇又叹了一口气说,为什么我们女人都这样盲目的自信呢?明明知道自己的痛处还要坚持,还要幻想有个美好的结局,要知道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假,那么的不可靠。

张蓝不说话了,她看到万苇身上冒着冷气。万苇也不说话了,她在张蓝的面前跳起了舞,这是张蓝很熟悉的《天鹅湖》里的舞姿,万苇娴熟而妙曼的舞姿十分的凄美。张蓝感觉到了一种力量,控制着她的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张蓝显得无能为力,尽管她的内心在挣扎,企图摆脱着这种力量。

万苇停止了跳舞。她来到了张蓝的面前,张蓝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万苇幽幽地对张蓝说,你看到我的红舞鞋了吗?

张蓝说,我看到了红舞鞋,又被扔回海里去了。我不喜欢那东西,它带着一种邪气。

万苇突然尖锐地说,你们为什么要把它扔回海里去,为什么!?那是我的东西,我的!

张蓝觉得那种香甜的味道消失了,危险在悄悄地向她逼近!

万苇靠近了她,她看清楚了万苇的双眼里出现了那个小象牙挂坠。张蓝摸了摸胸前,自己胸前的那个小象牙挂坠不见了。张蓝又想起了那个双头神婴,这个小象牙挂坠难道和双头神婴没有关系?可无论怎么样,这个小象牙挂坠绝对是个不祥之物。小象牙挂坠呢?为什么可以在万苇的眼睛里出现?

万苇说,我要带你到一个地方去。

张蓝说,我不要,不要和你去!

万苇冷笑了一声,她说,由不得你了。

张蓝身不由己地随着万苇出了门。

刚出门,张蓝就看到了那个白人的孩子,他站在一盏路灯下,神色凄迷地看着她们。他的脸色苍白,张蓝看不到他眼睛里的颜色。她们走到白人孩子面前时,白人孩子伸出手拉住了万苇,他幽幽地说,你看到我妈妈了吗?她到那里去了,为什么不理我了,也不来找我了?

万苇凶狠地对他说,放开我!你给我滚开,不要影响我!

白人孩子的手被万苇无情地拍开了。他站在那里,十分委屈的样子。他还是喃喃地说,我妈妈呢,我妈妈呢?

张蓝不敢注视这个神秘的孩子,她不明白这个白人孩子老是骑着的小象跑那里去了,是不是也像他妈妈一样失踪了?

万苇一声不吭地在前面走着。

张蓝鬼使神差地跟在她的后面,张蓝知道,自己已经被她控制了,她根本就逃脱不了。张蓝走了几步回过头看了一眼,她看到白人孩子的双手在自己的脸上使劲地抓挠着,一块一块的皮从他的脸上掉落,白人孩子的脸被他自己抓挠得支离破碎。张蓝不敢看了,她回过头,战战兢兢地跟在万苇的后面。

张蓝听到身后传来了白人男孩阴森森的声音,远离那个女人,一定要远离那个女人…

张蓝知道白人男孩说的女人就是在她前面走着的万苇,但是她已经不能够离开万苇了,她已经被万苇牢牢地控制着,张蓝在惊恐中变得绝望…

豆丫的身体在李梨熟练的热吻和抚摸中不断地发酵和膨胀,她觉得李梨是个无所畏惧的情场老手,他不像她从前的那个老师,胆小谨慎而且粗鲁。豆丫在李梨的玩弄中兴奋得手足无措,她呻吟着,享受着这从来没有过的颠峰体验。

李梨娴熟的热吻和恰到好处的抚摸充满了激情和诱惑。他的手就像一条充满魔法的蛇,在催眠着豆丫,豆丫原本想挑逗李梨就范的准备都落空了,主动的豆丫变成了被动。李梨无疑是一个高明的情爱教练,他引导着蛮横如一头受惊小鹿的豆丫,让她在波峰浪谷中接受一个男人的火热和侵略。豆丫任李梨玩弄着,李梨怎么样玩弄她,她都会觉得快活!她还希望李梨更加深入地玩弄自己,今天晚上,她就是死在李梨的怀里,她也会冥目的。

豆丫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性经验是那么的贫乏,她还以为自己是性爱的女皇,没有想到在李梨面前还是个幼儿园的孩子。

李梨只是在亲吻和抚摸着她,并不急于进入实质性的状态,这让豆丫十分的焦虑,她多次把李梨的手牵引到她最隐秘的部位,没想到李梨的手泥鳅一样地滑开了。豆丫呻吟着,她要溶化在李梨的亲吻和抚摸之中了,她轻轻地说着,哥哥,哥哥,快,快,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呀…李梨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语,他只是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一丝不苟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豆丫浑身酥软,她对李梨毫无办法,在李梨面前,她已经败了,她在等待着李梨的安排,此时,李梨是豆丫的王。

李梨的脑海里老是出现那个山洞,以及山洞里的喊叫声,他的眼中恶毒的光芒是那么真实。他心里在吼叫,婊子,你们这些婊子!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淫荡,死到临头还那么淫荡!

李梨在诱玩豆丫的过程中,心里突然作出了一个决定,他要消灭豆丫,然后让她痛苦,痛苦一生!

李梨知道怎么样征服一个女人,特别是像豆丫这样自认为有点经验其实毫无经验的女孩子。他很快地脱掉了豆丫的衣服,其实豆丫已经在他的抚摸和亲吻的前戏下完全的向李梨敞开了。当李梨扯下豆丫红色的内裤时,他的眼睛里有一盏灯火摇曳了一下,那是他生命中最初的善良的灯火,很多时候,李梨眼中的这盏灯火会出现,伴随着这盏灯火的出现,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李梨,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做很缺德,你这样做是要遭报应的!李梨不知道这是谁的声音,也许是另外一个李梨的声音,他内心里有两个李梨,一个是邪恶的李梨,一个是正常人李梨,两个李梨此时又一次短兵相接,他们在相互的说服对方!最后,还是邪恶的李梨占了上峰,他眼睛中的那盏摇曳的灯火消失了,他的眼睛里顿时充满了冷漠邪恶的光芒!

李梨进入了豆丫的身体,他在蹂躏着一个青春的少女,这个少女此时那么的迷恋于他,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付给他,甚至没有想过一丁点回报!李梨没有考虑到这些,他现在的目的是那么的明确,没有一丝犹豫和不安。…李梨完事后,豆丫还紧紧地抱着他,豆丫在李梨有力的冲撞中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她甚至产生了某种幻想,幻想和这个男人有某种未来。可是,李梨不一会就把豆丫的幻想打碎了!

李梨推开了紧紧抱着自己的豆丫,他抓过豆丫的衣服,把豆丫的双脚捆了起来,他又抓过豆丫的短裙,把豆丫的双手捆了起来。豆丫显得十分的顺从,没有一点儿反抗就让他捆住了自己双脚和双手!她还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李梨,以为李梨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刺激和幸福。豆丫错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刚刚和自己有切肤之亲的李梨会换上另外一张可怕的脸孔,歹毒地对待她!

李梨的脸在一刹那间扭曲了,他恶狠狠地抽了豆丫一巴掌,咬着牙对她骂道,你这个小婊子,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你错了,我厌恶你!你以为天下的男人都会爱你,都会拜倒在你的短裙之下吗?你错了,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厌恶你,恨不得让你死!可我不想让你死,我要玩你,我要让你永远记住,男人不会给你带来快乐,你休想从男人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李梨说完,就朝豆丫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豆丫的泪水流了出来,巨大的屈辱像一场海啸把她淹没了,冲垮了,她浑身颤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休息室里的灯突然灭了,休息室外面的路灯豆丫也突然灭了。

世界沉入了一片黑暗,万劫不复的黑暗。

豆丫叫了一声,木木姐——

没有人回答她,这偌大的休息室里就像是只剩下了豆丫一个人,她的声音好像在黑暗中隐隐地回响,她听到自己回响的声音是那么的阴森冰凉。

豆丫又叫了一声,木木姐,你在哪里——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豆丫挣扎着,在漆黑中挣扎着,好不容易,她把绑住自己双手的短裙挣脱掉了,她伸出了手,她摸不到任何东西,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摸不到任何东西,也摸不到自己。豆丫睁大着眼睛,她什么也看不见,她想从铺位上爬回来,但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她除了两只手能动以外,身体的其他部分不听她大脑的指挥了。她那还能动弹的两手却什么也抓不住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又能抓住什么呢,她突然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但已经晚了。

张蓝看到了,她又一次看到了她这一生中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她不明白为什么万苇要带她到这个地方,让她看到这一幕。

她曾在白天里产生过的某种希望又一次无情地破灭了。

此刻,她清醒过来,这不是在做梦,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像她看到的场景一样真实,如果她不看到这真实的场景,或许她不会这么的痛苦和绝望。什么是爱,爱难道注定是一个人给另一个人不断重复的伤害。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在这个晚上刚刚和她鱼水之欢的丈夫会和和一个小姑娘重新鱼水之欢一次,这就是现实,不管她信不信,残酷的现实根本就不会以她的美好愿望为转移!张蓝真正的绝望了,她被李梨的行为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真的十分清醒,她扭头狂奔而去,她听到了万苇在她身后叽叽的冷笑,她还听到万苇像是从幽冥中传来的声音,你还能再相信一个男人么?傻女人,你还能在相信爱情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爱情,有的只是欺骗和伤害,你该醒了吧!

张蓝在奔跑的过程中听到了夜鸟的惊叫。

在黑暗的另一面,还存在着多少危险和伤害?

张蓝心中不但恨透了李梨,也恨透了那个穿着红色T恤来路不明又自称万苇的女人,是她让张蓝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痛苦和恐惧。

她一路狂奔,回到了住所,张蓝扑在床上痛哭起来,她以为这最后一次和李梨出游,会浪漫得让自己回心转意,会在她的生命中留下美好的记忆,没想到,一切都是那么的残酷,没给她留下半点喘息的机会。

张蓝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床单,似乎要把床单撕裂。张蓝突然想到了弗兰克的死。她从床上爬起来,她喃喃地说,李梨会不会像弗兰克那样死去呢?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李梨落水了,他要从游泳池里爬起来,他正要爬上岸,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了下去。他沉入了水底,他挣扎着冒出了头,他的头被一只无形的手压了下去,他挣扎着,两手扑腾着,水花四溅…李梨的尸体在一个清晨里从游泳池的底下浮上来,李梨的尸体被水泡得浮肿而苍白。

张蓝悚然心惊,不能,李梨不能死,他要和她一起回上海办离婚手续,他虽然不是一个好丈夫,但可以是一个好朋友。如果李梨要是死了,她说不定会悲伤,会在她的生命里蒙上一层抹之不去的阴影!

她又出了门,朝游泳池方向走去。

李梨不知道为什么会沉入黑暗,难道是报应来了。他知道,自己会有报应的,他做的事情是那么的邪恶,但是他不能够控制自己,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复一次他的邪恶行径。

他好像失去了知觉,木然地在黑暗中朝酒店休息室的门口走去。他准确地走到门边,把门打开,走了出去,把躺在地铺上的豆丫留在了休息室里,豆丫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个酒店里里外外的灯光全灭了。是停电?还是…

李梨在漆黑中来到了游泳池的边上,他站在那里,看着游泳池里泛出的一片白光,游泳池在朦胧的夜色中像一面镜子,这面镜子可以照出每个人灵魂中的丑恶。但李梨不能从这面镜子中看清自己的脸。他听到了山上密林里传来的夜鸟的惊叫。

他的神智开始苏醒。大海的潮声无休止地响着,但他感觉不到吵杂,反而觉得潮声使P岛的夜晚更加的死寂。

李梨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喃喃地说,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李梨仿佛失去了记忆。

他站在游泳池边。

他突然看到平静如镜的池面上漂浮着一样东西,李梨的思维开始活跃起来。此时没有路灯,但他分明看清了游泳池上面漂浮的那样东西,而且看得十分真切,那是一条男式的游泳裤,那是一条黑色的游泳裤,在游泳裤的左上角绣着一朵红色的小花。

李梨突然记起来了,他见过这条游泳裤,这条游泳裤的主人应该是死去的弗兰克,他记得十分清楚,因为游泳裤上面的那朵红色的小花。他不止一次地看到弗兰克穿这条游泳裤,他曾为那朵红色的小花想入非非,那的确是一朵迷人的红色小花,有种色情的味道,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怪念头出现。这条游泳裤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为什么李梨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了这条游泳裤?而且是死去的弗兰克的遗物?

李梨的目光痴迷起来,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他要到游泳池里去把那条绣有红色小花的游泳裤捞起来,至于为什么要把它从游泳池里捞起来,他没有想过,也来不及考虑。似乎有一种无声的召唤在促使他进入游泳池。

就在他要跳入游泳池的时候,张蓝跑过来,她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李梨——

李梨回头看了一眼张蓝,他淡淡地笑了一下。张蓝的出现对他而言,也变得十分怪异了。

张蓝朝李梨扑了过去,一把拉住了李梨,她说,你不能下去,不能!

李梨说,你不要拦着我,我要下去,你看见那条游泳裤了么?

张蓝看了游泳池一眼,游泳池上什么也没有。张蓝猛地推了李梨一下,把他推离了游泳池的边缘。

李梨说,你不要拦着我,我要去!

张蓝知道李梨此时一定出了问题,而且是严重的问题。弗兰克在游泳池里企图爬上来的那一幕又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知道,如果此时让李梨下了游泳池,说不定他就和弗兰克的下场一样了。

张蓝狠狠地抽了李梨一耳光,说,李梨,你给我清醒一点!

李梨浑身战栗了一下,突然说,我,我怎么会在这里,蓝,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张蓝扑上去,抱住了他,张蓝哀声说,李梨,走,我们回去吧,我们说好了好聚好散,我不怪你,你做的一切都不怪你,那是你的自由,你的权利。

李梨心里一片茫然。

这时,他们都听到了一个女人阴恻恻的哭声。

李梨警觉起来,是谁?

这个女人的哭声绝对不是被他抛在休息室的豆丫,而是另有其人。

张蓝突然对着哭声的方向大声说,你放过我们吧,放过我们吧!

女人的哭声突然停止了,接着,他们听到了叽叽的冷笑。

豆丫在黑暗中睁大着眼睛,她的身体还是麻木的。她的两手可以动弹,她怎么摸也摸不到任何东西。她想喊也喊不出来,她的喉咙里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团软乎乎的东西,那团软乎乎的东西粘在她的喉咙里阻隔了她的声音。她心里十分的清醒,她在心里喊着木木的名字,希望木木到来把她从这种状态中解救出来。

她听到了两声叽叽的冷笑。

冷笑声让她的头皮发麻,她的脸上起了鸡皮疙瘩。

豆丫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她,她希望靠近她的是木木,可那叽叽的冷笑声绝对不是木木的,因为那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叽叽冷笑的女人是谁?

难道是李梨变成了女人的声音?

李梨这个流氓此时在哪里,她不知道李梨已经离开了她。她还害怕李梨再次过来侵犯她羞辱她。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被恐惧绝望替代了,她现在才知道了什么叫做恶果。她想起了一句话:千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这句话是木木和她说的吗?她记不得了,但是她已经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刻含意。

豆丫感觉到了那人的存在。她就在自己的身边。豆丫浑身瑟瑟发抖。

豆丫伸出两手摸索着,她没有办法摸到那人的身体。她急坏了,她想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豆丫听到有人就在她的身边说着话,那的确是女人的声音。

那女人的嘴唇对着她的耳朵说,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自作自受。

豆丫的嘴唇颤抖着,她脸上的皮肤绷得紧紧的,她的两只手也在颤抖,她两只手上的皮肤也绷得紧紧的。

她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手在摸着自己的脸,那绝对不是李梨的手,那种抚摸也不是李梨的那种抚摸。

豆丫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恐惧之中。

她又听到了那女人的声音,声音有一种寒冷的穿透力,姑娘,你必须远离男人,必须远离,否则,你会在黑暗中伤心而死。

豆丫使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她大喊了一声,把喉咙里那团软乎乎的东西吐了出来,她发现自己的下半身恢复了知觉,她蹬着双腿说,你是谁?你是谁?

女人的声音在离她而去,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一生必须远离男人,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们都是蛆,靠着女人的腐肉为生——

这时,休息室里的灯突然亮了。豆丫猛地坐起来,她看到了一只蜘蛛,一只手掌大的黑蜘蛛吸附在她赤裸洁白的大腿上,灯光一闪一闪的,豆丫大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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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李梨在这个清晨醒来,大汗淋淋地醒来,他又梦见那个山洞,那个山洞多年以来一直在侵蚀着他的灵魂。

他睁开眼就看到了张蓝,张蓝站在床前,上身很随意地穿着一件短袖的睡衣,下身就穿着一条内裤,裸露着两条长腿。张蓝脸色苍白而阴沉,她的眼圈黑黑的,她用直勾勾目光盯着李梨,李梨从来没有见过张蓝如此面对自己,他有点不寒而栗,更让李梨不寒而栗的是,张蓝的手中紧握着一把雪亮的水果刀,那把水果刀透出一股冰冷的光芒,它不会说话,却传递着许多不妙的信息。李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张蓝要杀了我?她为什么要杀我?昨天晚上还那么痛快地做过爱,她还把自己从游泳池里带回来。回来后,她还让我睡觉,让我什么也不要想,还摸着我的头,像一个母亲对待儿子那样摸着我的头,轻轻地说着让我入睡的话,还说她会看着我睡,守着我,不让任何人把我带走。为什么我一醒来就看到她这样冷漠肃杀地拿着刀不怀好意地瞪着我?

李梨悚然心惊。他猛地坐起来,戒备地看着张蓝,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很多时候,语言是多余的东西。

张蓝突然冷笑了两声,她把刀举起来,对准了自己的胸膛!

她竟然要对自己下手,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够看她自杀,她不能死,她应该好好活着,那怕是离婚,也要让她好好活下去,她是我唯一爱的女人,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李梨猛地扑过去,刹那间,李梨夺下了水果刀,他把水果刀扔在了地上,双手抓住张蓝的肩膀说,张蓝,你疯了,你想干什么!你不能这样,不能!

张蓝推开了他说,我不用你管,我觉得活着毫无意义!

李梨说,那也不能去死啊!死就能够解决问题了吗?

张蓝突然用双手捂住了脸,她哭了起来。

李梨的心疼痛起来,他走过去,搂住了张蓝,张蓝显得特别的无助和懦弱。她喃喃地说,李梨,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当初为什么要对我说你只爱我一个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伤害我?我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坚强,我不能够忍受你一次一次的出轨和背叛!

李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紧紧地搂住她,她的颤动和话语此时变得毫无意义。他在想一个问题,张蓝为什么这几天老是做出很反常的事情,这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和她胸前佩戴的那个小象牙挂坠有关,那个神秘的小象牙挂坠意味着什么?

李梨把一只手伸到了张蓝的胸前,他企图抓住那个小象牙挂坠,他想,如果把这个小象牙挂坠销毁了,或者张蓝就安然无恙了,他也安然无恙了。他的手还没有抓住那个小象牙挂坠,张蓝警觉地推开了他,张蓝的双手护着那个小象牙挂坠,眼睛里流露出不安和惊恐的表情,你不要碰它,不要碰它,它是我的,它是我的!谁也不能碰它!

李梨惊异地发现,此时张蓝的声音又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李梨想,张蓝是不是大脑出了什么问题,他十分清楚,张蓝一直是个理智的女人,可现在,他看到了很多发生在她身上的令他困惑的事情,难道是那个神秘的小象牙挂坠在影响和改变着张蓝?

李梨轻声地对张蓝说,张蓝,你把小象牙挂坠给我,我把它扔了,扔到海里去,好么?

张蓝使劲地摇着头说,不,不,你不能碰它,它是我的,它永远是我的!它是我的,它包含着我的爱,我的心灵,还有我的世界!

李梨浑身的寒毛一根一根地竖起来,张蓝的声音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声音,的确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他想到了按摩女莲和差诺。他们一定知道那个小象牙挂坠的秘密。可是,他根本就不可能和按摩女莲交流,她不懂中文和英文。那么只有差诺才能告诉李梨关于小象牙挂坠的秘密。如果他弄不清这个秘密,那么他就没有办法解决问题,或者张蓝就会有危险。

李梨感觉到了危险在逼近,不光光是在向张蓝逼近,也在向自己逼近。他决定去找差诺,问个水落石出,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李梨生怕张蓝会用那把水果刀干出什么事情,他捡起了那把水果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