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你还要教我怎么处事,你还要爱我宠我,你还要教小小为人处事,你还要看着他生儿育女,你还要与我白头偕老…别那么早…那么早离开我…”
胤禛抚着桃花的背,心里酥麻而无力。这个自私的女人,叫他爱之亦无奈。
爱一个自私的人会令你一次次承受被漠视的伤痛,可还是会一次次把自己与她束缚在一起。因为她给的温暖你需要,便也渐渐愿意去承受伤害,直至前行的折磨里以你的等待淡化她的自私,以你的守侯等来她迟至的契合。那个完美的女人永远都只是传说里的佳人,而他的女人却需要他长时间的用心载培。
她心里像是有一种极为强烈的不安,只对丹药。
“好。别怕。朕哪里也不会去,定是要与你白头偕老的…这丹药,朕以后再不会碰了,好不好?”他一遍遍拍抚着她的背,沉静在一种悠远、哀伤却又幸福的氛围中。
“胤禛,我很没用吧?”哭累了的某女哽问。
“哧——”一个轻笑划过某男的嘴角,“你才知道那。”
某女便也被他逗笑了。
“呀呀——嘛嘛——”艾小小醒了,睁着一双纯净的眼睛说着些大人们不懂得妙语。
原本置气的夫妻便丢开了伤愁像所有有儿万事足的父母一般逗起了儿子。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擦枪走火的人命
胤禛是相当执拗而坚定的人种,说不吃丹药便再没碰过。夏桃边上严防着也便放了心。
八月十五一过,京城的秋天在夹缝中虚喘两下便嘎然而止。
九洲清宴后殿东暖阁今日新生了暖火,宫女嬷婆子们都外在阁外,只小吉与刘保卿二人围在榻边一眨不眨地盯着榻上的小阿哥。
艾小小已算十个月了,夏桃自己年青时不喜欢孩子自然是不知道的,只听说这么大该是满屋子爬行的时候,可她家小小偏偏不喜欢动,只是四平八稳地坐在榻上一个个研究面前堆放的所有物品,捏捏咬咬拉拉丢丢,时不时还哼叽上几句听不懂的。
夏桃床上歪着看着有趣,整日里最大的乐趣便是替小小打下手递这递那。
小吉端着碗药进来,引得夏桃眉间一皱,正不想接时,便听刘保卿咯咯一笑,偏头一看,原来是小小也觉得药味不好举了一只小手捂住了嘴口。
夏桃一阵好笑,还是接过了药水。
她这两月气虚无力,多走几步都觉晕沉。每日里把参茶当水喝不说,这些补中益气的中药更是每一个时辰便来一回,虽然苦涩的不行,却也渐渐有了些气色。只是奶水如药,实在不好再自己喂奶,纵是万般不喜欢看小小吸别的女人的奶,也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不一会,皇上回宫用膳,膳罢,一家三口独自坐卧于榻上打发时间。
夏桃看他父子俩双双躺着,拉着一个九连环大手对小手地“研究”,哼哼唔唔也不知说的哪国语,便有些好笑,正笑间突然?***一阵胀痛,便感觉胸口衣间一阵湿襦。
“怎么了?”胤禛一见桃花眉拧一动,便起了身。
抿了抿唇,夏桃脸面一红:“没事。”
胤禛却不满意,移过距离:“到底怎么了?哪不舒服?”
夏桃丢了个白眼过去,叫了小吉进来取过新的内衣、绢巾。
“怎么了?”
“没事。
小吉取了衣物来,笑道:“皇上,夫人怕是出了奶水湿了亵衣,无碍的,太医们说这是身体有所好转呢。”
胤禛听小吉如此一说,才放了心,回首去看小小,竟然已经握着玩具睡了去。
知道主子不喜欢在人前更衣,小吉自是退了出去。
夏桃见胤禛正忙着摆弄小小,便起了身移到背面坑去,背着人脱下秋袄,果然连褥衣的胸口都有湿透,褪开褥衣,揭开胸衣,淡白色的奶水仍是不停从左胸/乳/头间往外溢。先取了帕子把湿染的胸口沾净,再以绢布盖住乳/中想抑了出汁,可绢布不是现代的毛巾,吸水性太差,很快便渗流过绢料湿了她手。于是想着挤出来,可以手相压感觉?***中经块盘结着实疼痛。
“怎么了?”
回首间便见老四已立在榻边居高而就,夏桃忙交着双臂护在胸前:“走开!”
对于桃花的架式,胤禛拧了拧眉,忽开松开展颜:“朕帮帮你。”
对于移到背后坐下的某人,夏桃忙往里面移:“你走开啦。”
胤禛一把抱住某桃,暗自不知吐了几多下口水。
自从两个月前桃花体虚,他们便都禁身到现在,这一时突然眼见半身赤/裸,特别是双臂间越挡越叫人惦念的双/乳,怎能不叫已双月半夜相拥却无事的胤禛出火。
“疼吗?”
一只大掌不请自来压住左边?***。
“别——”
“出水了。”
“哼哼,走开啦…”
“好像没法子弄干。”
“走开啦…”
软语浓体,胤禛喉间一个滚滑,便突然受其诱惑低首吸了一下。
“啊——”
是奶水,只是味道三分的苦:“别喊,小心把他们引进来。”
夏桃闭了嘴,只狠狠瞪着某四,捂住自己的左胸。
舌头卷了卷,虽然苦却仍是万分诱惑,胤禛便又低了头。
“别闹了——”某桃压低了声音喊。
“奶嬷子们不是说吸出来才不会胀吗?朕在帮你。”说着便吸住了乳/头。
夏桃哭笑不得,只能以手推着他的半边额颊:“走开啦——”
渐渐的,便没有也反抗,只余下哼哼喘息之声。
这感觉太舒服,没有其他抚弄竟然也可以□的样子。等着胤禛把她一边的奶水吸尽,夏桃早已是瘫软无力、朦胧昏去。
胤禛见她如此“不顶事”,一派好笑,没人挡着,吾自在桃花上体亵玩一番,也觉得周身躁热、难忍无比。
可惜,这女人已昏了过去,便是醒着这种身子也不顶事,便放平桃花,拉过被子替她盖严了,出了阁便要沐浴,并且要求水凉一些。
夏桃不过情高眩晕,须臾便醒了来,红着脸面自穿好衣袄,见小小自睡得香,便出了阁相问某四的去向。从小吉口中得知他去沐浴,多少有些脸红幸灾,眼光一闪,也觉得他最近可怜些,便暗笑着往浴房里走。
挥退奴婢,打开木制的冬季浴房,便传来水流击荡、散物滚落、重物沉地的一时杂乱之声。
“告诉朕,你在做什么?”一字字像是蹦出胤禛的口,夹着暗沉的怒气。
“奴婢——奴婢——奴婢只是…”
一片水雾之中,只见胤禛赤身/裸/体的立在浴盆之中,而一个宫女服的女子横躺于地。
夏桃迷惑,有些看不懂现在的情况。
胤禛挑起眼帘一见夏桃立在房外,立时坐回浴盆之中,压低了声音道:“还不滚。”
那宫女便一手捂着半边脸、一手遮着剩余的大半快步冲出浴房去。
夏桃对宫女一向没什么大印象,却也觉得这宫女有些眼熟。
“你怎么来了?”
收回目光,夏桃带上门往里面走,取过旁边一个木凳在浴盆边坐了。
“怎么了?”
胤禛的脸面十分古怪,似恼亦似羞,半天哼不出半句。
夏桃习惯性上手替他揉着裸于盆外的肩,却被他怪异地躲开。几个思虑间,眼神便暗了。
“哼,你不会背着我在这里偷腥吧?”
“胡说!”胤禛这才看向她,重新把背靠着盆边递到她手下。
又是几个思虑,夏桃突然一阵爆笑,也不管盆里这位爷的脸面:“皇上,你不会被人非礼了吧?”
某四果然狠瞪她一眼,鼻孔出气却没有反驳。
夏桃自是一阵好笑。笑劲渐收才重新替他揉间:“想不到你已老态隆钟行情却这么好。”手下肩是一硬,“知道知道,你不老你不老,我说错了还不成嘛。”肩膀重新放松开,大敞着任女人伺候。
揉着揉着,把刚刚见到的情况再一过目,那种不对味才泛了出来。
“哼,你到是美呀,身边美女如云,不用勾手都有人送上身来,这待遇享着,说不定哪天就心血来潮受用了呢。”
想想虽然后妃是没可能了,可这么多宫女整天围着他转还能没个擦枪走火?在说了,他身边的宫女最低品级都是答应,说白了,都是皇帝的女人,用了还不会举宫皆知,相当有隐蔽性。这么一想,心里更不是滋味:“喂,姓爱的,”一巴掌拍某四的背上,“你确定最近没有背着我偷腥?”
某四也不乐意了:“朕要宠幸谁,还要偷腥吗?更不会叫你看到今天的情况了。哼——”
翻了半天眼珠子,双手重新放回某人的肩上,不再出声。胤禛的性子她也多少知道的,虽然不算是洁癖却也相差不离,最受不得旁人碰触,刚回来那阵他宠幸后妃她也听了不少床角,便是在与人欢/好之时也绝不允人相碰。想想刚刚的情况,怕是那宫女自以为他需要便欲下手“相帮”,却不想反触了忌讳。
这么一想,心里便觉不痛快,移了移凳子道:“被人碰到哪了?”
胤禛拿眼皮挑她:“你说呢。”
夏桃抿着唇想了想,挽起袖管右手便往水里伸。
“你——”胤禛一声厉吼,僵在水里。
绽起一抹最眯虚的笑容,夏桃慢慢掳着某四的小弟。嗯,很有精神那,莫怪那宫女要挑这个时候“帮忙”了,很容易擦枪走火又不叫人生厌的机会。
此来本意就是想叫这禁欲两个月的男人舒服舒服,眼见他时放松时紧绷的两难相夏桃便难掩皮意,扭弄两下把手缩了回来。果然,引得某男喷火似地怒瞪。她却仍旧笑得灿烂,把水灵灵的右手伸出,轻刮着他的脸颊,那如痒的触觉激起他一阵颤立,一下便抓住她顽皮的手。夏桃呵呵一笑,反趋近了身子吻上他的唇,伸了舌尖舔点着,眼见他欲动,忙下了左手去一把制住他的命根子,唇也移到他的耳畔去:“乖乖的,才有糖吃。”
于是,虽然不能行/房,某四还是享受了一把手动帮助。
末了,某桃捏拧着某四的鼻头:“你可给本夫人老实了,要是叫本夫人知道你私受暖香,哼——”
打个哈欠,经过这么几番折腾,夏桃倦极,趴在浴盆边上便昏沉了起来。
胤禛独自打量了几许近在眼前的女子,觉得她圆圆不靓的脸面自有一种叫人生情的美好可爱。
水一凉,浴室内自然降了温度。胤禛起了身自穿好衣装,抱起睡着的女人回了暖阁。又点了点尤在沉睡的儿子的粉脸,嘱了人好生相看,便换了正服出了九洲清宴殿,直往后湖后妃们散居之地而去。
除了皇后所居碧桐书院、李氏所居天然图画,其他后妃已全部移至圆明园最背的西峰秀色。
胤禛到时,钮祜禄氏午睡刚醒,午后的阳光散在她水蓝色绣裙之上却隐限可见丝丝银光随波而动,自有一种低调的奢华,而这种隐匿的绣法让胤禛想起了总爱一身素色却件件衣裙暗隐密线的年氏。他不自觉打量起钮祜禄氏来,圆润的脸盘比之已然发福的耿氏小些,皮肤细白虽是不比二八却也挑不出年纪的岁痕来,一双玉手嫩滑透亮竟是比桃花的一双更为出色水润。心里当即一阵不喜,坐下来,往钮氏刚刚享用的食盅里一看,反感更甚,笑道:“这雪蛤到也时惠,比之燕窝便宜了不少,你这每日午后食上二钱,也有五年之久了吧。”
钮氏雅茹吃不准多年未曾亲临的皇上此话的意味,却也听出讽意来。以她娘家的身份,本供不起如年氏般燕窝极品随要随满的奢侈,便是这长白山珍贵的林蛙也受不住一日日进食。若不是她有个皇子儿子,多年来被人寄予厚望,也断不会有人源源不断送来此物,当然,极品的燕窝她也是不缺的,只是那种东西太过招摇,于她的低调不符,这才取用雪蛤,却不想今日皇上一出口便是直陈一句,已是惊出她的虚汗。
胤禛一摆手,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只余熹妃独立在下。
“多年来,你行事低沉,起风无波。朕对你不闻不问,一是无心过问,二是给足了弘历阿哥之母这个面子给你。可惜…你似乎自以为个人物,玩得有些大了。”
熹妃收到皇上嘴角的一抹寒笑,一身颤动,差点便跪了下去。
“你在后宫女人之中挑起的那些事、安插的那些人,皇后容着、朕也不意过问,只是这次——你还是早早把你的眼珠子从朕的身边挪开,不然——哼,若是叫朕恼了,便会生生把那些鱼目珠子连窝拔起,到时候你这双眼睛保不保的住——可就听凭心情了。”
熹妃抖了抖,仍是支持着没有跪下,正想打瞌推委,却听皇上续道:“熹妃——你可知朕为何当初赐熹字于你?”胤禛的嘴边划下一抹亮意,“熹字有阳光之意,却非此道。另有‘炙’解。有时候人的欲望太过灼热,往往只会引火自焚。你——还是清心寡欲些好,可不要到时连唯一的依仗——也保可依。”再挑一眼熹妃,胤禛再不相看,自喊一声苏培盛。
熹妃抖了三抖还是稳住了相颤的双腿,便见苏培盛身后几名大太监领着一衣着不整、头把不稳的宫女进来直接把人丢在了地上,暖阁的门帘大开,熹妃身边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都立在阁外。
胤禛一个眼色,苏培盛便一声“开始”,便听“啪啪…”声此起彼伏,响亮地悠打着那宫的面颊。
胤禛自看了那口中夹物封了口的宫女一眼,便起了身,在出阁前回身最后看了熹妃那一身水蓝的衣裙一眼,到口的劝诫又收了回去。这个女人,他还想看看,到底还能不能折腾出些能耐来。
皇上走了,对宫女的掌刑却没有停止,苏培盛苏总管就立在殿内,低垂着头宛如一个顺奴的奴才。
那受刑的宫女开始挣扎,却被边上几个身壮的公公死死把住,她不死心,对死亡的恐惧叫她扑腾起腿儿挣脱着,双眼死死而含泪地看着熹妃,可熹妃只撇了她一眼便偏了头去。
两个壮实的太监眼见她扑腾得厉害,便相光一交一人一脚击在宫女的后腿弯,而后狠狠踢踏在她的大腿面上,“卡嗒”两声,连熹妃都受不住抖了一抖。
很快,在“啪啪啪”的击打中,那宫女的脸面血肉模糊。早有阁外的宫女受不住晕了过去。
这种受刑,直到有个壮太监一句“没了”,才黯然收场。
整个过程,熹妃都直挺挺地立着。
几个太监把人往地上一丢,苏培盛上前恭敬揖道:“熹妃娘娘,奴才等圣命已毕,若是娘娘无事,奴才们这就退去。”
空气里那股子血腥味涌动着钮氏的心胸,她强压下呕吐的冲动“嗯”了一声,便见太监们都退了出去。她强撑的身子刚软了半身,便见那宫女恐怖的头脸跳入了视线,当即惊叫不觉。
本已退到阁外的苏培盛回身缓道:“娘娘,奴才这便去使人把这不听话的奴才拖走,皇上口谕,叫这奴才的主子最后好好看她几眼,也算主仆一场。”
苏培盛一走,钮氏便瘫软于地,一身的汗水滑然而下。阁外的宫女、太监一时间都处在震惊之中,谁也不曾想要上前扶起他们的主子。
这一夜,熹妃便生了寒热,辗转几日便病去如丝。可宫里的主子与奴才却突然间都安匿了起来。
长期以来,所有人都清楚,皇后是主子,可只要不犯大忌讳、大是非,皇后多是平衡而居;年贵妃是主子,虽然高傲点、挑剔点,却从来小问后宫是非。熹妃不是主子,却胜似主子,她心里的计量太多太广,若是惹了她便等于不生不死,所以这些后妃、奴才们暗里以她为尊过得是指马为马的日子。可这次,熹妃屋里死了个奴才,却是皇上宫里的郭答应,生生是在熹妃面前由皇上跟前的苏总管教看着掌脸而亡,聪明的一听便知,不聪明的亦能琢磨出三四。
那郭答应最终不过一席没有的被丢在了孤山乱林之中,成了孤魂野鬼。
而病愈了的熹妃却夜夜惊醒,受那恐惧眼神。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好一对慈母孝儿
如果不是天生好事,别人家的事我们总是很少上心。
这一日已是亥时一刻,胤禛却仍未回来,这是近二年来少有的情形,夏桃拍了小小睡去,便招来刘保卿相问,一问才知六阿哥福惠病了几日了,今日午后沉重起来,皇上、皇后都赶去了阿哥所,怕是情况不愈。
夏桃这才惊叹,福惠的日子尽然已是到头。忙叫了高进过来看着小小,自己同刘保卿往阿哥所而去。
行到半路,忽闻钟声,刘保卿并随后奴才便跪了一地。夏桃也蓦然明白,福惠是去了,心里便难掩心酸与愧疚。
踏至阿哥所,却见所有人皆在,唯独不见胤禛。
皇后那拉氏谅她身体娇弱虚下又有稚子,最终没有叫她进去见福惠最后一面。
夏桃立在殿外,长啼的黑鸦呜鸣是黑夜里最孤寂的声音,殿内,那女子动破的哭泣又何常轻弱一分。
“福惠…福惠…我怎么向…我怎么向姑姑交代…福惠…”
那女子之声渐渐远去,一些过往人物的脸面却浮于眼前。曾今高傲目空一切却病榻之上相托的年氏,她二八时柔中带刺的初容似乎还清晰如昨…杂物店外锦服儒雅、野原青地外会坐在她身边看着睡去的她一看便到日落却不会叫醒她的年允恭…身为奴婢却心似小姐的竹淑,始终如水的竹清…
一个人的死亡会让你忆起太多的尘缘旧事,那些故人脸孔之后的过往也不过随着渐于模糊的故人面容悄悄而释然。记恨、忌妒、喜欢…都不过是过眼云眼,留下的,只是怅然与美好。
直至大半夜,胤禛也没有回来。
当内侍们来道,皇上去了清晖室,夏桃只是更为感伤。
无论是雍王府还是圆明园,清晖室总是第一批兴建的殿阁,“清晖”二字更是意喻了大多的憧憬与决绝,那是开始,亦是初次破灭,没有人可以取代弘晖对胤禛的绝然意义和情感垒重。
夏桃独自坐到申时(三点),迷离时似乎梦到弘昀在海棠树下嬉笑奔匿,自己竟然笑出声来,却也立时惊醒。
每个人都有想独自面对、哪怕只是清静一会的时候。可醒来,察觉一室冷清,夏桃没来由的落下泪来。
怕寂寞吗?原来,是怕的。只是一直装着漠然、装着享受。都市迷茫的生活里相叠却仍然寂寞到黯哑,真的如那首《我们都寂寞》中唱到的一般:我不知道拥有什么,而我又缺少什么,我害怕什么,我不知道爱算什么,而我又算什么…
只是受不住一个人的寂寞。有爱无爱都只是寂寞。没有你在,只是比无爱更为的寂寞。
空间很大,寂寞却很小,但寂寞却比空间更能压抑出一个心神间方方正正却无限扩大而空洞的灰淡次间,丢不开,散不去,隐不了…
他坐在室内,她便坐在室外。隔着门扉,似乎那种被寂寞吞噬的空洞便轻减许多。
许多时候我们哀悼一切空乏,沉溺其中,却又渴求可以被救赎。一边享受寂寞,一边厌恶;一边习惯寂寞,一边暗试打破。
当黑暗淡去,灰白渐明,呼吸着清晨清爽的气息,又重新有一切都活过来的知觉。
黑夜总是太过魅惑,光白却可以轻易击破沉迷。
当清晖室的大门在第一道光亮间打开,当相爱的两个人看清彼此的脸,生活——仍要扶持着继续。
相对于沉沦寂寞,相爱而扶持的人已是太过幸福。
寂寞是影子,如影随行,却不值得你回味甚至沉溺,孤芳自赏只是愈发迷失。前行,前行,不要停下脚步,或许,寂寞会少一点,心房可以少一块沉迷——消失——
当夏桃伴着胤禛缓慢而坎坷地走过伤痛之时,却有一人迎来了一笔跨世之财。
苏培盛面前的不是金银满箱,只是一张纸。他只是撇了一眼,便看清了那沉甸甸的一件“礼物”,转而以奴才的偏角打量了面前这位“主子”。
“四阿哥这是——?”
弘历淡然一笑,因本就面相不错给人一种沐春之感,只是,眼里的那一种褪之不去的冷漠揉合出另一种阴怖之感。
“其实也没什么,这么些年,苏总管于皇阿玛身边亲躬敬重,母妃与爷都未曾细于相谢,这件礼物,只是表表寸心。”
苏培盛闪动眼光,还未接语,便听四阿哥续道:“苏总管是皇阿玛身边的依信之人,本阿哥自然不会存收买之心,只是——”弘历盯向对面弓立之人,岁月已经在他长期侍主的身体上留下了不能退却的苍老,“苏总管,是人皆应高瞻远瞩、留有后路。总管是最为聪明之人,这江山后继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聪明人,自然要为自己留有后路。事事,皆要卖个情面。”这最后一句,听入苏培盛耳中何其的缓慢,却渐渐□了其心。
苏培盛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雍正元年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藏有建储匣一个,里面的名字十有八九便是面前这位,那也就意味谦虚,多年后,他苏培盛要想活得如现在这般风声水起而不是暴尸荒野,面前这位四阿哥便是他以后要巴结、甚至是不能得罪的主。
“苏总管,本阿哥知道你忠心为主,自然也不会叫你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只是浅望苏总管擦亮了眼睛,给弘历几许方便,不过如此。苏谙达,你是宫里的老人,又是弘历的长辈,弘历断是不会叫您掌触先血、眼有浓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