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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乔无奈瞟了他一眼,她有空闲人家还没时间呢,一些专柜又上新货了,一堆的照片要拍。
纪又涵警觉心大起,亦步亦趋跟着她进了地铁站。
沈星乔看他,“你不要车子了?”
“没事,扔在那儿,顶多开两张罚单。”
沈星乔啧了声,摇头,罚的又不是她的钱,她才不心疼呢!
等地铁时,沈星乔看着长长一溜线路图,想了会儿,突然下定决心,换到对面等着。纪又涵忙跟了过去,也没问她去哪儿,反正他今天决不让她跟王应容单独见面。
地铁来了,人不多,两人并肩坐着。纪又涵突然说:“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坐地铁。”茫茫人群里,只有他们是互相认识的,彼此依靠,彼此信赖,这种感觉真好。
沈星乔看着他,微微笑了笑,没说话。
很快到站了,沈星乔拽了拽他衣服,示意他下车。
纪又涵问:“这是去哪儿啊?”
沈星乔不答。
一出地铁,协和广场熟悉的方尖碑远远映入眼帘。纪又涵惊讶地看着沈星乔。沈星乔用脚踢了踢路边的石块,垂着眼说:“不是说没游过巴黎吗?”
纪又涵露出惊喜的笑容,上前抓住她的手。
沈星乔甩了甩,没甩开,也就算了,任由他牵着。
纪又涵满脸笑意,欢喜得不知所以,抬起沈星乔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亲的时候还偷偷看了她一眼。
沈星乔蓦地抽回手,瞪了他一眼。
纪又涵马上老实下来,双手背在身后,装模作样参观协和广场,看了会儿说:“和□□广场也没什么区别啊。”
沈星乔说:“本质上大同小异吧。”
纪又涵拿出手机,拉着她说:“既然来了,我们也拍个照,回去也可以跟人说到过巴黎。”
沈星乔规规矩矩在他旁边站着,看着镜头微笑。纪又涵一把把她拽进怀里,趁机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照片记录下沈星乔惊讶又羞涩的表情。
沈星乔见了,一定要他删除,“你怎么总这样?吃女孩子豆腐吃习惯了是吧?”
纪又涵哼了声,“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别人豆腐就是送上门我也不稀罕吃。”
法国国庆刚刚过去,喷泉一带擦拭得干干净净。沈星乔坐在上面,仰头看着天空,蓝天白云,美的像是电脑上的屏保。
纪又涵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冰淇淋。沈星乔问:“怎么只有一个?”纪又涵笑了笑,递给她。沈星乔咬了一口,满足地叹息:“好久没吃冰淇淋了。”因为她每次来例假都痛,高舅妈禁止她吃冰淇淋雪糕这些东西。
“真的这么好吃?”纪又涵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沈星乔瞪他,就知道没安好心。
两人分吃完一个冰淇淋,沈星乔拍了拍手,说:“还想去哪里?巴黎圣母院?卢森堡公园?还是香榭丽舍大街?”
纪又涵牵过她的手,十指紧扣,浑身上下散发着快乐的气息,大声说:“我们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哪里都可以去。”
两人坐在卢森堡公园的草坪上,一人拿个三明治吃。这座著名的公园夏天绿意盎然,点缀着颜色各异的鲜花,生机勃勃,随便一处风景皆可入画。
纪又涵忽然说:“昨天你们也是在草坪上吃的午餐?”
沈星乔瞟了他一眼,拿起水喝了口。
纪又涵愤愤不平,不依不饶问:“除了吃午餐,你们还做了什么?”
沈星乔简直拿他没办法,“正常同学见面,你觉得我们能做什么?”
纪又涵也知道他们没什么,可是天生对王应容充满敌意,闷声说:“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人家学习成绩碾压你吧。沈星乔没说话。
“星乔。”纪又涵叫她。
“嗯?”沈星乔抬头。
纪又涵凑过来在她嘴上亲了下,盖章一样,宣誓般说:“你是我的。”
沈星乔脸微微红了,轻轻应了声。
两人下午又去逛了教堂,晚上手牵着手在香榭丽舍大街散步,度过了比梦还美好的一天。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纪又涵在跟沈星乔闹别扭,“为什么你要跟王应容吃饭?还是晚餐!”
沈星乔觉得他无理取闹,“人家难得来一趟巴黎,我请他吃顿饭难道不应该吗?”
“前几天不是吃过了吗?”
“那是人家请的,吃的还是食堂。”
纪又涵好一会儿没说话,竟然问:“我可以一起去吗?”
沈星乔气笑了,“你是要监视我吗?闲的你!”挂了电话。
因为王应容对巴黎不熟,沈星乔在十一大附近请他吃的中餐。王应容吃着熟悉的宫保鸡丁,感叹:“还是法国好,英国自己东西难吃就算了,中餐也是变了味的。”
沈星乔问:“不自己做吗?”
“我住宿舍。”
沈星乔才想起来他拿的是全额奖学金,住校。
“那每天都是土豆牛肉?”
“还有三明治,各种各样的三明治。”
“哎——”沈星乔同情地看着他。
吃完饭,王应容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个铜罐,一个黑色的布包,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这是什么?”沈星乔好奇地问。
“你用过艾灸没?”
沈星乔摇头。
“我长期坐着学习,一坐坐好久,肩颈有些不好,我妈就给我买了这个,挺管用的。像这样,把艾柱放进铜罐里固定住,点燃,再用布包包好,烟不会漏出来,也不用找穴位,很简单的,睡前灸一灸,有助睡眠。”王应容演示给她看。
沈星乔觉得很神奇,“真的有用?”
“我姐也在用,她说对女孩子身体蛮有好处。”
沈星乔觉得哪怕这个没用,例假的时候用来当暖宝宝也挺好的,问:“你在哪儿买的?国外有卖吗?”
“你不用买了,这个送你。”
“送我?那你自己怎么办?”沈星乔摆弄着艾灸盒,还是全新的呢。
“这个是我备用的,我还有一个。”
“你随身带着两个啊?”
王应容挠了挠头发,“这个是我托人带过来的。”
沈星乔愣了下,“那岂不是太麻烦人家了?”
王应容嘿嘿一笑,“没事儿,偶尔为之。”
从国内带来的时候,为了减轻行李重量,说明书之类都扔了,王应容给她介绍怎么用,有哪些注意事项,有些不好意思说:“生理期的时候不能用。”
沈星乔愣愣问:“为什么?”
王应容有些尴尬。
沈星乔反应过来了,忙说:“有什么不懂的,我自己上网查一下。”她对新鲜的东西很好奇,一个劲问王应容用完什么感觉。
“反正用完,脖子没那么僵硬了。”
“回去我就试试,看是不是真的能一觉睡到天亮。”
“不知道有没有那么见效,不过坚持用,肯定有效果。”
正聊的起劲,手机响,纪又涵发了条短信过来。
——你还没吃完饭?我在外面。
沈星乔抬头看门口,暗沉沉的,什么都看不见。
王应容注意到她拿手机,以为是看时间,忙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听说巴黎治安不太好。”
“不用,不用,你送我回去还得自己回来,再说了,你也不认识路啊。巴黎我熟着呢,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两人在门口道别,王应容懵了会儿,才找对方向,走了。
纪又涵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从背后抱住沈星乔,不满说:“书呆子不在英国待着,跑巴黎来做什么。”
沈星乔打他的手,睨视他:“你嫉妒人家是不是?”
“我嫉妒他做什么!”纪又涵坚决不承认。
“人家可是剑桥的高材生。”
“哼,这有什么好嫉妒的,反正我下辈子也考不上剑桥。”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纪又涵憋了半天,吐出一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沈星乔似笑非笑看着他,“人家是司马昭之心,那你又安的什么心?”
纪又涵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要不,你摸摸?”
沈星乔仿佛被烫了一下,想把手抽回来,纪又涵不让,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你是学法语的,je t'aime,什么意思?”
沈星乔抬眼看他,噗嗤一声笑出来,“有本事,你用中文说。”
纪又涵竟然脸红了,牵着她的手,往停车场走去。
到了楼下,沈星乔下车,纪又涵还腻歪着不让她走,“再说会儿话好不好?你看,今晚月色好美。”
下弦月,又没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明天你是不是要去转运公司?我送你去好不好?”
“你要整天闲着没事,就在家睡觉,别来闹我。”说是送她,到时候又不知道带她去哪里玩,她还要工作呢。
“真要走啊?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入乡随俗,来个法式吻别吧——”
沈星乔推他,骂道:“不许占我便宜。”
纪又涵欲抱她,沈星乔躲,两人正笑闹间,突然魏茵从楼道里出来,手里提着个垃圾袋。沈星乔忙推开纪又涵,收起脸上的笑意,同她打招呼:“下来扔垃圾啊?”感觉挺尴尬的。
魏茵淡淡应了声,眼睛在她和纪又涵之间转了转。
沈星乔忙说:“我们一起上去吧。”
魏茵看着纪又涵,“不上来喝杯茶?”
纪又涵忙说不了,看了眼沈星乔,开车走了。
沈星乔和魏茵站在电梯里,两人没说话。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是气氛就是很诡异。沈星乔绞尽脑汁,打破沉默说:“我和剑桥的同学吃饭,碰到纪又涵——”
魏茵打断她:“你不用对我解释什么。”
沈星乔闭嘴了。
这种古怪的气氛让沈星乔很不舒服。这天早上,两人一起吃早餐,她说:“过两天就是你生日,要不要办个PARTY庆祝一下?”
说是PARTY,其实就是找个地方,弄点吃的喝的,大家聚一聚。
魏茵提不起兴致,说:“没什么好聚的,暑假大家都回国了。”看了眼她,“你腰上什么东西?跟绑了个腰包似的。”
沈星乔拿下艾灸包,兴致勃勃跟她介绍艾灸的好处,“这个艾灸啊,想灸哪里就灸哪里,又方便又好用。”这两天她睡眠真的好了不少,枕在脖子上,夜里都没惊醒过,放在腰上,还可以治宫寒。
魏茵奇怪,“哪来的?”
“同学送的。”
“谁啊?剑桥那个?”
“是啊。”
魏茵抬眼看她,“他男的吧?”
“对啊,怎么了?”沈星乔不解。
“他在追你?”
沈星乔被牛奶呛了下,“没有,就是普通同学,我们都一年没有联系——”
“那他怎么知道你睡眠不好,还知道你宫寒?”
沈星乔被她问的一时语塞。
魏茵有点羡慕嫉妒恨,有了纪又涵,还不满足吗?突然说:“过生日我请大家吃饭吧。你把纪又涵也叫上,不用每次见到我都回避。”她又不是洪水猛兽,有这么避之唯恐不及吗?每天看着沈星乔容光焕发的样子,魏茵这段日子过得糟糕透了,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沈星乔跟纪又涵说了这事。纪又涵哪懂女孩子之间这些曲曲折折弯弯绕绕,大咧咧说:“那我就去啊,她是你室友,时不时总要碰面,回避也回避不过来,习惯就好。”
魏茵订了一家意大利餐厅。沈星乔打听都请了哪些人,除了她和纪又涵,还有一个中国同学,那天正好要兼职,时间上不知道赶不赶得及。万一到时只有他们仨儿,沈星乔都不知道这顿饭要怎么吃。纪又涵想了想说:“那我把晏格非也叫上吧。”
7月22日,天气晴好。
沈星乔和魏茵先到的餐厅,很快纪又涵和晏格非也来了。晏格非带了个名店做的生日蛋糕,纪又涵送了根万宝龙的笔。
晏格非一直在调解气氛,和魏茵你一言我一语,聊着时事八卦,用餐期间气氛倒也十分融洽。
吃完时间还早,魏茵提议去旁边百货商场逛逛。一楼照例是各大奢侈品专卖店,沈星乔见了新上的包包,职业病犯了,拿着手机各种偷偷拍照,并赶纪又涵去外面等。
纪又涵站在门口玩手机。魏茵走过来,双手抱胸,看着他说:“沈星乔有个剑桥的同学,男的,最近来了巴黎,你知道吧?”
纪又涵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知道他送了沈星乔什么吗?沈星乔可是天天带着不离身哦!”
纪又涵皱眉看她。
魏茵看了眼里面的沈星乔,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在靠近旋转门的地方停下来,回头看着纪又涵。
纪又涵犹豫了下,跟了上去。
魏茵突然问:“你喜欢沈星乔?”
纪又涵不是第一次被人问这个问题,露出一个了然的冷笑,毫不犹豫回答是。
“那么沈星乔呢?你确定她喜欢你吗?而不是脚踏两条船,三心二意?”
纪又涵有点生气,“你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魏茵梗着脖子说:“我只是将我看到的说出来,她要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怕人说,我就当做一回小人。”
纪又涵自然不相信沈星乔和王应容之间有什么,可是他太喜欢沈星乔,喜欢到患得患失,偏偏又对王应容十分膈应,魏茵正好说到他的痛处,登时怒了,冷声说:“我们就算怎样,也不关你的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这些话?”
“难道我连喜欢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吗?”魏茵大声叫道。
像是配合她的叫声,突然一声枪响。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人还在傻乎乎地问“男主说好的报复呢”,有些人敏感的好像看过我的大纲。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沈星乔听到枪声时还没反应过来,当看到周围的人放声尖叫、四处逃窜,才知道出事了。她立即向门口冲去,慌乱地叫着纪又涵的名字。
刚跑到门口,一声呼啸擦着她耳边过去,砰的一声,身后有人倒下,鲜血慢慢从身体里流出来,很快流得满地都是。
沈星乔吓得腿一软,摔在地上,被惊慌的人群在身上踩了一脚,当时又惊又怕,也不觉得疼,立即滚到一边,让出道路。
远远地,她看见纪又涵和魏茵在一起,挥舞着手臂,嘶哑着嗓音大叫纪又涵的名字,可是人群太嘈杂恐慌了,声音被淹没在连绵不绝的尖叫声里。
像是黑白默片般,纪又涵和魏茵被潮水般往外涌的人群推挤着,离她越来越远。
沈星乔永远忘不了那一幕,忘不了被抛下时那种绝望害怕的心情,她感觉灵魂好像都碎掉了。
变故发生时,纪又涵也愣住了。
魏茵茫然问:“发生什么事了?”
纪又涵听着失控的尖叫声,脸色一变,“好像是恐怖袭击。”
魏茵吓得心脏骤停,连忙抱住他,冲旋转门跑去,“我们快出去。”
“不行,沈星乔还在里面。”他欲往里走,可是魏茵抱得太紧了,他挣不开,急得满头大汗。这时有人倒下了,满地是血,恐惧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纪又涵和魏茵远远听见说死了人,都吓一跳。
所有人争先恐后往门口涌来,一波又一波,混乱不堪。纪又涵挣扎着,扒拉着,大喊大叫,可是没有用,怎么都挤不过去。
“走啊!”魏茵拖着、拽着、拉着他。
他们就这样,被势不可挡的人群推出了旋转门。
到了外面,纪又涵还要冲进去。晏格非好容易逃出来,还没来得及喘气,见他这样,挥手给了他一拳,“你嫌自己小命不够长是不是?这可是恐怖袭击,你进去有什么用?送死吗?乖乖回去等着,别给人添乱了!”
纪又涵不肯走,晏格非和魏茵只好陪他在对面一家咖啡馆等着。咖啡馆老板明白是恐怖袭击,吓得把门都关了。
很快警察来了,拉起黄线,封锁了现场。
沈星乔见人群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闯,时不时这个被踩一脚,那个被撞一下,知道慌乱恐惧的人群最可怕,最易发生踩踏事故,连滚带爬跑回了专卖店,躲在柜台下面。
落地窗外死者的眼睛正对着她,鼻翼微张,似乎还在喘气。
沈星乔觉得她在向自己求救。枪声一走远,她便忍着害怕跑出去,大着胆子摸了摸那个金发碧眼年轻女子的脉搏,好像还在跳动,忙说:“你别死啊,坚持住,医生很快就来了。”惊恐下用的是中文,完全想不起说法语。
那女子眼睛一直睁着,嘴唇微张,一副来不及惊讶的表情。
沈星乔一直以为她活着,不顾满地鲜血,跪在地上不停鼓励她,用手堵住伤口,希望血能流得慢些。
专柜工作人员见危险远去,这才出来,见到那女子瞳孔都散了,摇了摇头,把沈星乔拉起来,说:“她已经走了。”
沈星乔难以置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她面前死了,好半天,眼泪才哗的一下滚下来,怎么止都止不住。
警察来了,封锁了进出口,荷枪实弹护着里面的人出去。
沈星乔满身是血泪流满面的样子很吓人,立即有人过来问她有没有受伤。她摇头,随着疏散人群往外走,走前没忘了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包。
沈星乔站在大街上,沐浴着明亮的阳光,感觉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眼泪被风一吹,很快干了,黏在脸上紧绷绷的。
来巴黎三年了,她被抢过,被欺负过,被羞辱过,也算见识了许多,可是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直面生死,短短几十分钟的经历,让她对生命本身都开始怀疑起来。
面对死亡,一切是那么的脆弱不堪微不足道。
纪又涵发现了她,跳过黄线,冲进人群抱住她,急的脸都白了,大声叫:“救护车,救护车!”说的是中文,没人听得懂。
沈星乔怔怔看着他,像不认识他似的,好半天才说:“我没事,都是别人的血。”
魏茵和晏格非也赶来了,听说她没事,都松了口气。晏格非打量她,“真的没事?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真没事,就是摔了一下,好像擦破了皮。医院现在肯定乱着呢,不如回家自己上点药。”
众人见她行动无碍,好像真的没事,又对这个地方犯怵,巴不得赶紧离开,说:“那就走吧,实在是怕了这里。”
坐进车里,直到驶离现场,几人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晏格非开车,纪又涵半搂半抱着沈星乔坐在后面,魏茵顿了顿,转身往副驾驶座走去。路上纪又涵轻声问沈星乔哪里擦伤了,疼不疼,真的不要去医院看看吗。沈星乔只是摇头,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没说话。
纪又涵有种不好的预感,担心地看着她,却又无能为力。
惊魂未定回到沈星乔住处,晏格非瘫在沙发上,“可算捡回一条小命,真是吓死我了。”
魏茵打开电视看新闻,事发突然,还没有报道。
沈星乔回房拿了衣服准备洗澡。纪又涵坐在她床上,眼睛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要洗澡了,你不出去吗?”
“你真的没事?”纪又涵始终放心不下。被人群隔开的那一幕不仅让沈星乔绝望害怕,也让纪又涵懊恼不已。没有人知道她一个人时发生了什么,身上怎么有那么多些血,究竟面对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纪又涵又心疼又自责。
“我需要洗个热水澡镇定一下,你先出去吧。”沈星乔带上门,将水量开到最大,蹲在喷头下,双手抱着自己呜咽出声,脑中不断回放着纪又涵渐走渐远的身影以及年轻女子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样子。
心里的痛一阵一阵翻涌上来,像海浪一样,一会儿一会儿的,不肯停歇,搅弄的她片刻不得安宁。
温热的水流洗去一身的血污,也抚慰了不安的情绪,沈星乔感觉舒服了些,换上干净衣服出来,一切不好的事情仿佛都远去了。
纪又涵见她神情不再像刚才那样木然,放心了些,端了杯热可可给她。
沈星乔抱在手里,没有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新闻已经出来了,下午两点左右,两名恐怖分子袭击了一家商场,五人当场死亡,一人重伤,多人受伤,目前事件正在调查中。
晏格非拍着胸口说:“竟然死了五个人?我们真是福大命大。”
众人不由得一阵后怕。
后怕过后,又很庆幸,七嘴八舌讨论当时情形,隐约带着点兴奋刺激的心情,毕竟这样的事不是谁都能遇上。大家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发泄半天,情绪渐渐稳定。
晏格非恢复的最快,当同学打电话问他有没有事时,他已经口沫横飞添油加醋讲述事情的经过,当时情况如何惊险,自己怎样冷静镇定逃出生天,说的比电视上演的还精彩。
纪又涵都听不下去,说:“你就是随大流往门口跑,还分析判断英明决定呢,别胡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