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别传
作者: 李李翔
标签: 腹黑, 权谋, 架空历史, 现代言情, 古代言情
内容简介
谢芳菲蓦然想起一句话“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一切原本尘埃落定。可是形势永远比人强,顷刻间风云变幻。 这样的乱世里,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支离破碎。城毁了,人亡了,所幸他和她还活着。 这样的一段故事,只是一个别样的传说,不存在正史里。一个朝代的结束,另一个朝代的开始,已经和他们无关,和这个故事无关。
“秋公子,你似乎没有必要为了出萧府而挟持小女吧?”
秋开雨转过身,负手而立,冷冷的说:”萧衍很器重你.”
“哦?”问的人蹙眉不解.
“他竟然愿意亲自来见我”,秋开雨仍旧面无表情.
“叮”的一声轻响,是手腕上的首饰相互撞击的声音.谢芳菲没有说话,她自然也想到这其中的尔虞我诈,双方各怀鬼胎.不过萧衍甘冒风险肯亲自交涉,未必当真器重自己.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要杀他?”谢芳菲轻声问.
秋开雨却笑了,”他一样想杀秋某.”
“秋公子为何挟持小女?你若当真要威胁萧将军,应当带走萧将军的妻子或是女儿才是.小女只不过萧府一个小小的幕僚而已.”
秋开雨看她一眼,徐徐说:”据说离间元宏的部将刘昶,王肃的计策是你献上的?”
谢芳菲真正面露讶色,还是点头,”不错.秋公子消息当真灵通,耳目众多啊.”
“萧衍竟然倚重一个年轻的女子,想必你必定有过人之处.”清冷的声音却令谢芳菲毛骨悚然.不会不为己用之便杀之吧.
谢芳菲不解他说这句话的是何用意,没有说话.宴无好宴,人无好人.
“你知道萧衍新近得了一批精良的火器?”秋开雨突然问.
“哦?有这回事?这么重要的事我哪能知道?小女只是一个小幕僚,秋公子.”
秋开雨却没有继续逼问,只是说:”本来元宏大有可能一举挥军南下,直取汉水,却只因一出离间计,败走义阳,反倒是成就了萧衍那小儿.只不过恐怕他将来的日子未必风光,萧鸾不会放过他这个心腹大患.”
元宏是北魏孝文帝的名讳,萧鸾是南齐齐明帝的名讳.
谢芳菲心中惊讶不已,她当然清楚秋开雨所言非虚.
谢芳菲感叹;”狡兔死,走狗烹;鸟飞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自古以来大都如此,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秋开雨没有答话,说:”那批火器原本是我水云宫的秘密武器.”
谢芳菲恍然大悟,怪不得双方非得置对方于死地.自己的小命恐怕危矣,忙说:”我确实知道有火器这事.不过萧将军只约略提过此事,当时我却是半梦半醒间,根本不清楚火器的藏匿地点.”
秋开雨难得一笑,兴致勃勃的问:”你到底什么人?萧衍如此精明厉害,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手下?”
谢芳菲听了不由得脸上一热,故意笑说:”孟尝君手下亦不过鸡鸣狗盗之徒耳.”
秋开雨潇洒一笑,漫步走开.
谢芳菲自然是知道秋开雨的,水云宫的宫主,魔道的”邪君”.他现下不杀自己,只是时机未到罢了.笑的越是从容潇洒,杀人越是心狠手辣.谢芳菲在看了萧府满地的尸身后,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自己暂且还是有用的鱼饵,诱敌上钩.
谢芳菲暗自沉吟,决定孤注一掷.
“秋兄可还记得雍州城外卧佛寺?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秋开雨终于正对着谢芳菲,仔细端详,脸上看不出表情有任何的变化,良久,阴沉沉的说:”原来是故人.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好,好,依霏兄,秋某今日倒是让你大吃一惊.”
谢芳菲知道”邪君”向来高深莫测,阴晴不定,心里实在害怕他一怒之下痛下杀手,何况自己当日隐瞒身份,确实心虚.秋开雨何等样人物,怎么容许别人欺瞒?
“秋兄,你我当日雍州城外萍水相逢,匆匆会晤,况且当时天色已晚,不及细看那也是理所当然.”
“秋某没有想到依霏兄竟然是女儿身.”
“似秋兄这般才俊,见过后自然不会忘记.不似小妹,长的一副众生相,哪里都有.一时不察,那也是理所当然.”
谢芳菲的这番话固然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带一点讨好的意味,但是也不会有人会认为言过其实.
“秋兄,小妹时至今日才明白过来,实在应该感谢秋兄当日手下留情,没有迁怒于人,痛下杀手.”
秋开雨不语,想起当日那个身穿青衫瘦削的文弱男子,只是因为说了一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样的好诗,自己心情大好,没有下手杀之.所以说,凡是做事,绝不可斩草留根.
谢芳菲见他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心下骇然.脸露哀伤,低低浅吟”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吟罢,低声问:”秋兄可还记得这句诗?”
秋开雨在谢芳菲对面坐下来,笑容如煦春风,”依霏兄,秋某向来不会因为愤怒而杀人,自然也不会因为顾念旧情而不杀人.”
谢芳菲勉强笑笑,良久只得长叹:”凡是身居要职高位者,理智总是大于感情”,回过神来,转头对秋开雨说:”罢了!秋兄,我刚才想,人活在世上,似乎在某些时候,总会存在一些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吧?不过,绝大多数时候,自然没有什么会比生命更好.你说呢?”
秋开雨看起来似乎有些兴趣,眉毛挑了一挑.
谢芳菲冷静自若下来,自己自然是处在绝大多数的时候,所以要想尽办法保住小命.”秋公子,小女谢芳菲.我们来做一桩交易如何?”
“哦?谢姑娘,不知是什么样的交易可令你对着秋某还能有恃无恐?秋某很感兴趣呢!”
谢芳菲站起身来,轻柔但是清晰的说:”秋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寻常物事自然看不上眼.天下时势不久将有大变,不知秋公子可有应对之法?”
秋开雨看着谢芳菲,笑说:”谢姑娘,自魏晋以来,天下的时势没有一天不在变化.”
谢芳菲说:”不错,数百年来的分裂割据,改朝易代,的确没有一天不是动荡不安的.”,回首若无其事的继续说:”明帝身体微恙,秋公子可知道?”
秋开雨直至此刻才真正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起来,”不知谢姑娘又是如何得知这么重要的事情?”
谢芳菲暗自吐舌,萧鸾现在自然是健健康康的,可是不久就要微恙了.故意装作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问:”秋公子是否相信星宿五行之说呢?凡是大事降临,上天总是会有对应的预兆告知世人,以示惩戒.专诸之刺吴王僚,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苍鹰击于殿上.莫不如此.”
秋开雨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谢芳菲心中暗暗好笑,想要骗倒秋开雨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人物,非得使尽浑身解数不可.幸亏这番胡扯只适合用来瞒骗聪明的人.凡是才智高明之士,越容易自作聪明.
谢芳菲神情凛然:”阴阳五行里,东方木也,其帝太嗥,其佐句芒,执规而治春;南方火也,其帝炎帝,其佐朱明,执衡而治夏;中央土也,其帝黄帝,其佐后土,执绳而治四方;西方金也,其帝少昊,其佐蓐收,执矩而治秋;北方水也,其帝颛顼,其佐玄冥,执权而治冬.万事万物莫不符合阴阳五行之说.擅长者,自然可预先窥破天机.若小女助宫主一臂之力,不知宫主可否饶过小女一命?”
第 2 章
“既然万事万物都有其定律,又岂是人力所能够改变的?”秋开雨仍旧一幅施施然的样子。
谢芳菲立刻知道自己错了,大凡有心思自作聪明的人好歹算的上是良善之辈,而秋开雨之流,只会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不作其它无谓的猜想。这招用来对付萧衍还差不多,好歹他表面上到底算得上是个君子。
谢芳菲清楚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能打动他分毫。况且等不到齐明帝萧鸾一命归西,自己的小命早先完蛋了。此类人物关心的惟有眼前的利害关系。她走到秋开雨跟前,平静的说:“秋公子,你日后自然知道我所言非虚。你既然不相信我这番话,那么,太月令呢?”
秋开雨猛的盯住谢芳菲的双眼,声如寒冰:“你如何知道太月令?”
谢芳菲孔哉蚨ǎ嵘担骸拔抟庵兄赖摹D闳粝胫捞铝畹南侣洌匦敕帕宋摇!?br>秋开雨反倒轻笑出声:“秋某还是头一遭受人威胁。真是有趣。”
“我知道从来没有人敢威胁‘邪君’,可是凡事都会有头一次。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是人?反正是死,不如尽力一搏!”
“谢姑娘,你恐怕不知道,其实想死也未必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个世上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况且要让一个人说出心底里的秘密,秋某有的是办法。”秋开雨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谢芳菲毫不退缩,争锋相对:“宫主所言极是。可是小女虽然贪生怕死,但是当死的时候小女决不畏惧死。”
“好,没有想到谢姑娘竟然是女中豪杰,秋某今日见识了。”秋开雨微微拂袖,人已经飘远,眨眼间只剩一抹白点。
“喂,喂,我还没有吃饭呀,你要走好歹先让人吃饱再走呀。”谢芳菲追在身后大声喊,没等喊完,人就已经看不见了。“妈的,没有被杀死,先被饿死了。这什么鬼地方,简直一毛不长。”
谢芳菲被秋开雨囚禁于一处悬崖绝顶上,终日云雾缭绕,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惟有秋开雨那般的武功方能来去自如,他自然不怕谢芳菲逃,逃也没有地方逃。
“这倒是天底下最好的监牢了。”谢芳菲犹不忘苦中作乐。将屋子里里外外仔细搜寻了一遍,什么东西都没有,除了桌上一壶茶。“好,这下真的是一干二净了。不知那个秋风秋雨什么时候回来,不会想干脆饿死我算了?那个太月令于现今的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胡思乱想了一阵,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谢芳菲一觉醒来,屋子里漆黑,摸索着站起来,“砰”的一声脆响,“哎呀,真不走运,这下连水都没有喝!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阵心烦气燥,狠狠踢了一脚桌子,骂道:“他妈的,老娘不够倒霉是不是,连你也敢欺负我!”脚尖都踢痛了,蹲下身,边揉边嘀嘀咕咕的喃喃自语。
“谢姑娘,你半夜三更倒很有闲情逸致呀”。
谢芳菲先是吓了一跳,在黑暗中努力看清楚屋角上有一团白影。连忙跑过去,死命拽住白色的衣角,兴奋的说:“秋开雨你终于回来了,有没有给我带吃的?我快要饿死了!”
秋开雨先是不动声色,暗自运起内力,待听完,也不由的愣住了,半响说:“真是秋某的疏忽,还望谢姑娘见谅。”
谢芳菲充满怒气的说:“秋开雨,你还是男人吗?自己吃饱喝足,也不想想别人?就算我是犯人,天下间也没有饿着犯人的牢头呀!”
恐怕秋开雨至今为止还没有遇过这种情况,被人指着鼻子问“你还是不是男人”,传出去绝对是江湖上一大笑料。
秋开雨懒洋洋的开口:“第一,秋某根本没有吃饱喝足过;第二,至于秋某是不是男人,是不是需要谢姑娘你来验证一下?”
谢芳菲脸上一热,避重就轻的说:“秋公子很会开玩笑呀。小妹体质虚弱,至今滴米未进呢,比不得秋公子内力深厚,寻常三五天不进饮食也不要紧。”
秋开雨闲闲应一声,不再说话。谢芳菲怕惹的这个魔头魔性大发,也不敢再出言挑衅,刚刚一时失言,现在想起来还有一些后怕。靠着秋开雨旁边的墙壁挨着,挨了半天,终究抵不过,沉沉睡了。
第 3 章
谢芳菲饿狼扑虎般大快朵颐,她现在根本尝不出饭菜到底是何味道。秋开雨看着满桌的杯盘狼藉,冷声问:“现在吃饱了?”
谢芳菲闻言点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尴尬说:“秋兄,小妹一整天没有吃饭,实在饿的狠,忘记留你的份了,实在是抱歉。”
秋开雨哂笑,随即说:“谢姑娘既然已经吃饱喝足了,那我们现在来谈一谈太月令如何?”
谢芳菲听的全身一冷,僵硬的说:“太月令现今不在我手上”。
“我知道。”
谢芳菲偷偷瞄了他两眼,暗自寻思:反正那劳什子白送给自己都惟恐避之不及。自己有什么错呢,怀璧其罪罢了。如今没吃到羊肉,反惹的一身骚。既然要送出去,给他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不过,这是交换自己小命唯一的筹码了,可得谨慎使用。当即说:“只要你答应放我走,我自然会将太月令完整无缺的送到秋宫主的手中。”
“谢姑娘,天下没有口说无凭的事。这叫秋某如何相信你?”
“秋宫主,太月令可是半掌大小状如盾牌,上面的古字花纹小女自然不识,不过其材质之特殊,小女生平未见。入手透寒,体型虽小,重量却颇重,小女可有说错?其实似太月令这种稀奇物事,就是想冒充也冒充不来。”
秋开雨目光如炬,盯着谢芳菲冷冷的说:“太月令现在哪里?”
“秋宫主,隔着这么千山万水的,这么一会子到哪里找去?你不如先放小女回萧府,小女再怎么样,也逃不出秋宫主的手掌心啊。你呆在建康,总不可能是来游山玩水的吧。将小女随身带在身边,也不好办事情吧。小女答应的事,必定不会食言。”谢芳菲说了这么一番软硬兼施的话,只盼秋开雨在这形势紧张的时刻,无暇顾及自己。
秋开雨回首笑说:“谢姑娘不愧是萧衍手下的谋臣呀,这种时刻犹能侃侃而谈。可惜事与愿违,谢姑娘既然拿不出太月令,那就请暂且在这山中盘桓数日,与清风明月为伴,亦是人生一大乐事。恕秋某就不奉陪了。”
谢芳菲大急:“你走了,那我岂不要饿死?”
“这个谢姑娘请放心,来者是客,秋某这点礼数还是不会忘记的。谢姑娘就请安心住下来,秋某办完了事情,自然会陪着谢姑娘不辞辛劳的去拿太月令。”
谢芳菲一个人在这空山绝顶上呆了二十天,差点没有疯掉。空虚,寂寞,冷清无边无际的涌过来,恐惧,担心,还有回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自己。待到第二十一天时,秋开雨再次千呼万唤始出来。
谢芳菲眼中噙着泪,拉着秋开雨的袖子死命不放,哽咽说:“秋兄,这次你一定要带小妹下山。”
秋开雨站立的仍旧如一尊雕像,鬼虎神工般的侧脸上一如雕像般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谢芳菲刚才只是一时失态,见了秋开雨的表情,放开手,随后转着双眼说:“秋公子,山上衣食自然不缺。不过你已经将小妹囚禁整整二十一天,将近一个月了吧。可是女孩子总是有一些东西需要亲手添置的,秋兄想必没有想过吧?”说完满脸通红,神态忸怩。
秋开雨先是皱眉,待到明白过来,想了想说:“好,明天带你下山。”
谢芳菲心里打出“胜利”的手势,哼,我就不信你会不上当。
秋开雨看着谢芳菲说:“萧鸾病危,强行召萧衍入宫见驾。”
“糟糕”,谢芳菲喃喃自语。萧鸾自义阳一役后早有杀萧衍之心,现在终于行动了。谢芳菲想了想,问:“萧将军的人马现在由谁统领?”
秋开雨露出赞赏的眼色,说:“暂且交由张弘策统领,看来他此番命不该绝。”
谢芳菲也松了口气。萧鸾将兵马交给萧衍的近友,暂且表明没有置萧衍于死地的决心,可是,恐怕他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又问:“明帝以何借口削去萧将军的兵权?”
秋开雨这次很合作,答:“萧衍在建康任太子中庶子,领四厢直,镇守石头城。”
谢芳菲冷哼:“有名无实矣。这分明是变相的就近看管软禁。”
秋开雨缓缓说:“秋某感兴趣的是,谢姑娘是如何提前得知萧鸾病危的消息?”
谢芳菲猛的咳嗽起来,缓过来后说:“小妹精通星象,自然可以从风云变换中提前得知某些信息。。。。。。”,见秋开雨一味兴然的看着自己,再也说不下去,只得打住。
秋开雨平静的说:“敢糊弄秋某的人一向没有好下场。”
谢芳菲心里有苦难言,总不能告诉他自己知道所有的将要发生的大事吧,更是要被当成胡说八道,信口开河了。
只得懦懦的说:“明帝年纪也大了吧,老人家总是难免头疼闹热的。今天不病,明天也是要病的。”停了一下,又说:“谁还不是一样呢,生老病死,谁也躲不过。”
秋开雨虽然犹自不信,可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谢芳菲伏在秋开雨的背上,只觉得像是腾云驾雾一般飞掠而下,但闻耳际风声呼啸,眼前一片云海苍茫。
谢芳菲站在山脚下,抬头仰望,不由的感叹:“此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
秋开雨看着她,神情刹那间恍惚了一下,柔声叹气:“谢姑娘才气横溢呀,可惜身为女子,生于乱世之中。”
谢芳菲不知道他为何无缘无故的叹气,听的这话,笑:“秋兄谬赞了。便是身为男子,没有生于高门士族那也是枉然。”
秋开雨点头,“不错,自魏晋以来,九品中正制度,不知埋没了多少人才英雄。士族与寒门犹如天与地之遥不可及。可是,秋某倒不信什么九品中正,自古以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谢芳菲闻言心中暗惊,只怕这个魔道的“邪君”不只是安心于江湖啊。跟着也笑说:“秋兄有鸿鹄之志,实非常人。”想起“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句话,秋开雨亦是这乱世里的英雄豪杰,趁乱而起,随势而飞。
谢芳菲在一家热闹喧嚣的店铺前停住脚,说:“秋兄,这家店铺专门经营女儿家的物事,你要不要也进去?”
秋开雨看见里面果然全是女人,熙熙攘攘的,说:“我在外面等。谢姑娘,秋某的耐性向来不是很好。”
谢芳菲只敢腹诽,表面上笑嘻嘻的说:“秋兄,小妹好歹也是女子,怎么连半点耐心都欠奉呢?”
秋开雨“哦”了一声,似笑非笑说:“谢姑娘,不如我们回去办一些正经事如何?”
谢芳菲二话不说,赶紧挤了进去。不出半会儿,又钻出来,一脸讨好的问:“秋兄,可否借点银子?小妹是身无分文呀。”钻在衣香云鬓里,一边翻看一边抓住一个伙计问:“这有茅房吧?”伙计忙说有。谢芳菲对身边的女子笑:“我刚听的小姐内急,可以和小妹一道去茅房呀。”那小姐思量了一下,点头和谢芳菲一道进去。
第 4 章
谢芳菲远远的对秋开雨打个手势,和身边的女子一起走进屋子的里面。两人进去半天,先是陌生的女子先出来,秋开雨等了半天仍然不见谢芳菲出来,心中疑惑起来,听的里面仍旧有呼吸的声音,冷声问:“谢姑娘,你怎么了?”隐隐觉得不对劲,一脚揣开木门,只见那个陌生的女子被绸带捆绑在地上,嘴唇也被堵住,身上穿的却是谢芳菲的衣裳。秋开雨心中大怒,没有见陌生的人出去,那么谢芳菲一定还藏在室内某个隐蔽的角落。当下运起内力扬声阴森森的说:“谢姑娘,秋某知道谢姑娘还在附近,秋某的耐性相当不好,如果秋某数到十仍然不见谢姑娘出来的话,那么秋某就用整个店铺里的人为谢姑娘陪葬,可怨不得秋某今日大开杀戒。”整个屋子里的人突然鸦雀无声,有人不怕死,还未走出门槛,便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秋开雨当真开始数数,“一,二”,数到第九下的时候,整个屋里的人面如土灰,有人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不等众人看清楚,已经毫无声息躺在了地上。秋开雨犹如地狱里的恶魔,声音像是结了一层寒冰:“谁还敢大声喧哗?”眼光所到之处,似一把利剑,伤的人鲜血汩汩而流。就在谢芳菲终于就要沉不住气的时候,忽然听的一把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不知秋宫主因何事大发雷霆呢?”来的人葛巾长袍,神采内敛,镇定从容。
秋开雨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天一老道的高徒。不知今番前来,可是想插手管秋某的闲事?”
容情只是淡淡一笑:“容情不敢。只是秋宫主可否饶了这些无故受牵连之人,他们又何罪之有?”
秋开雨闻言,冷笑说:“这番话若是让天一老道来说,秋某或许还会卖他三分情面。”
容情抱拳施礼:“容情自知不才,那么,秋宫主,今次就得罪了。”拔出腰上的有情剑,先发制人,剑锋遥指秋开雨的命脉。
“好,今日就让秋某见识一下天一老道的高徒是否浪得虚名。”不等说完,双掌已经欺了上去,后发先至。左掌劈在右手手腕,右掌直取前胸。招招狠辣,务定要一举毙敌。容情挥剑击退左掌,使了个步法,巧妙的避开右掌。可是秋开雨真正的杀招却是右脚,已经悄无声息的踢在左小腿三寸处。若被秋开雨灌以强劲内力的一踢给踢中,不死至少也得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