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不会是被人谋害的吧?”
“谁知道?这要留给警察去查了。哦对,你又来医院干什么?”
“这个呀……”熊青木挠挠头,差点就忘记自己来医院是有任务的。“我来查案子……”
“你不是助理吗?干嘛也要出勤?”刘小慧撇撇嘴,显然对熊青木话里“查案子”这三个字很不屑。
熊青木偷偷观察她的神色,很纳闷这位太座大人咋这样的反应。难道她不支持自己儿子的工作?
看出她的疑惑,刘小慧严肃地道:“我跟你说,私家侦探这个职业在国内法律上是不被认可的。”
哦?是这样的吗?
“你竟然不知道?”刘小慧直想敲她的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在国外,香港甚至台湾,私家侦探都是受到重视的,电视上的私家侦探也很有型,但这些来到国内就变成空谈!”
“嗯。”熊青木点点头,表示知道。
“你怎么只是嗯?”刘小慧这次终于忍不住,一个爆粟直接招呼到熊青木的后脑勺上:“你怎跟沈默那小子一个德行?与其当私家侦探偷偷摸摸的,为什么不找个光明正大的行业?”
说到这刘小慧歇了歇,熊青木本以为她说完了,谁知她继续喋喋不休地继续:“明明可以当律师,要不警察那么危险我也同意了,谁知道最后竟挑了这样见不得光的,还冥顽不灵,怎么劝都不听,被念多了一个不高光就玩离家出走,连家人都不愿意多见。我怎就生了这么古怪孤僻的儿子?气死我了!”
原来只是借机抱怨对儿子的不满,熊青木默。
刘小慧发泄完一轮,顺回气,才意识到坐在身边的不是自家那个坏小子,神色不禁有几分沮丧。
“那个……刘律师,其实老板也没你说得那么糟糕。我觉得他,嗯,怎么说呢?他挺享受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收入好,又自由,最重要能做到自己喜欢的事情,这世上没几个人可以这般随心所欲地活着。
“他倒享受,当父母就很难受。当私家侦探有什么用?搬不上台面,被人在背后指着笑。哼,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刘小慧喃喃自语。
“什么是更好的?”当妈的这样说自己的儿子,熊青木甚感不解:“职业无分贵贱,我妈妈在菜市场卖菜养活我姐弟俩,早出晚归,干着最低层的事儿,我没觉得因此低人一等。我虽然只混了个大专文凭,毕业后一个小助理的职位当了四年,工资也不高,但我妈妈也没半句怨言。这世上不错有许多优秀人才,然而没有普通人衬托哪显得他们高大上?其实当个路人也不错,给人撒花欢呼呐喊也可以很精彩。”
一番话说完,刘小慧并没反驳,只拿锐利的目光看着熊青木。
估计大多父母都不喜欢人没有上进心,熊青木默默闭上嘴。悄悄瞄了眼手表,快十一点,半天时间就要过去,看来今天没收获。挪了挪屁股准备起身,肩膀忽地被一只手按住。
“你觉得沈默……活得开心吗?”
“呃?”熊青木想了想:“应该开心吧。”能吃能睡,又有钱花,没有不开心的道理。熊青木心里默默数着,刘小慧却重重地叹了口气。
“或许真的是我太执着,总强迫他干不喜欢干的事,所以这些年他才会不待见我。”
原来如此,怪不得沈默对自家老妈态度那么差劲。“沈律师,血缘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因为彼此体内流着同一脉的血液,所以即使他不待见你,但其实还是在意你爱你的。”
这么多年,刘小慧给人都是女强人形象,从没人如此推心置腹的跟她谈过贴心话,而且还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刘小慧对熊青木的好感顿时爆灯:“小熊呀,跟你聊天后我感觉心里好受多了。我相信有天我跟沈默也可以像现在我和你这样,拼排坐着轻松地说话。”
熊青木笑:“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嗯。”刘小慧起身,伸展双手,大大地吐了口气。回头,问:“对了,你来查什么案?”
“呃?”熊青木跟着起来,解释:“有个委托人的未婚夫半夜在家晕倒,被父母送进医院,可惜没抢救过来。因为男方父母不喜欢我的委托人,所以直到两天后她才知道未婚去世了。她现在想知道男方到底是什么病,当晚怎么了,就让我来查查。”
这话刻意隐瞒了一部分,不过也合情合理,刘小慧不疑有它:“你直接去找护士医生人家不会跟你说的,你跟我来,我带你去问。”
天啊,果然她的人品够好,出门遇贵人了!熊青木拿回包包满心欢喜的跟着刘小慧直接去了内科住院部办公室,找到一位吴主任。
“于飞?半夜突然昏迷送进来的?”吴主任翻了翻资料,眯着眼细看了一下:“我们最近半夜没有接收突然昏迷的病人。”
“吴主任,这份资料请签个名字。”一个护士把一份资料放到吴主任桌前,让他过目。
吴主任扶了扶眼镜问:“小张,你记得上个月底半夜有接收突然昏迷的病人吗?”
“上个月底么?”护士小张拿手里的笔抵着下巴,认真地想了想:“这十来天半夜送来了好几个病人,但好像没有突然昏迷的哦。”
“他叫于飞,半夜送进来的,但没抢救过来,当晚就去了。”见护士小姐这么认真的想,熊青木连忙提醒。
“于飞吗?当晚就去了?”小张拿笔敲敲头:“哦,我倒有点印象!但他是来医院前就已经死了哦。”
“什么?”熊青木一惊。
“没错!他割脉自杀,送来前就不治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了,昨晚打开文档从八点多坐到快十二点,只写了五百字。今天下午码到二千,回了趟娘家,从八点半到现在,这才完成了一章。
所以有时候不是七不想更新,而是真的卡得很销魂。
☆、27
于飞三七那天早上,熊青木陪连幼菱去了趟祥宁园。于飞的灵牌被安放在8号室里,偌大的一个大房子,有两面墙身的龛位是空的,显得他更孤零零。连幼菱上完香,静静地凝视着墓碑上于飞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他还是笑得一脸阳光,半露的牙齿雪白,以前连幼菱就戏说过他可以去拍牙膏广告。十年了,在一起三千六百几个日子,曾经的相爱,到最后竟化成对他的怨恨,世界可算讽刺。
走出8号室,外面是个很大的花园,她们在附近找了个凉亭坐下。四周很静,非清明重阳期间这里基本没人来。连幼菱依然选择沉默,熊青木也没开口打扰她。从医院回来,到沈默掌握于飞上司的资料开始,真相已经昭然若揭。很残酷,但连幼菱却平静地接受了。
坐了一会儿,外面大门口终于有动静,一辆黑色的宝马轿车驶了进来,缓缓开向停车场。连幼菱见罢站了起来,遥遥瞪着那个方向。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戴着墨镜,头微垂,手里拿着一束百合,缓缓朝她们的方向走过来。
连幼菱没有挪动,看见那男人渐渐走近,最后拐进了8号室,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熊青木走到她身边,轻声问:“要进去吗?”
连幼菱摇摇头:“等他出来。”她不想在死人面前吵架,免得打扰了他们的安宁。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那男人终于在门口现身。他神色沉重,脚步虚浮地迈开,直到连幼菱挡住他的去路,才抬起茫然的双眸。
“翟总。”连幼菱瞅着他,冷淡地招呼。
看见连幼菱出现在这里,翟总浑身僵了僵。“连……连小姐。”
因为于飞,彼此见过几次面,尚算认识。“于飞死了,还有人记得来给他上香,真的他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
连幼菱的声调轻柔,说话的时候脸容淡淡,让人看不出喜怒,但是翟总却完全能感受到来自于她身上那股浓浓的敌意。他微微吸了口气,压下悲伤的情绪,沉着声说:“于飞是我的好下属,我怀缅一下他很正常。”
“只是下属么?”连幼菱问。
翟总脸色变了变:“连小姐,你到底想怎样?于飞已经死了!”
“没错,于飞是死了。”这个事实,让她彻夜难眠。每每瞌上眼,脑里全是以往的点点滴滴。他明明承诺,会给她一个幸福的小家庭,他们要生一个女儿,再养一条小狗,会很快乐地生活下去。可是现在,一切全化成泡影,于飞食言了,他背叛了她!愤怒!恶心!只要想到他们搞在一起,连幼菱就想吐!再次看向翟总,她的眼底满满都是恨意。“你告诉我,于飞是怎么死的!”即使已经知道答案,还是想从他口中证实一次。
面对她的质问,翟总无力地闭上眼:“于家父母不是已经跟你交待过了吗?”
突然发心脏衰竭吗?连幼菱自嘲地笑:“翟总,我今天专程在这里等你,肯定已经不相信那一套,所以你别想敷衍我。”
“你知道些什么?”翟总张开眼,冷冷地看她。
连幼菱打开手袋,拿出一份文件丢给他。
翟总一手接住,翻开看了眼,脸色一下子变成惨白:“你怎么会有……于飞的……死亡报告?”
“只要有心,什么都可以查到,包括他,也包括你!”
“你调查我?”
“对!”这个肯定词说得掷地有声。“翟唐宁,英文名Tony,35岁,美国华侨,加州大学毕业,现在是M市XX保险公司担任副总经一职,年薪三百万。在美国期间,共交过四个男朋友。回国后刻意隐瞒了性取向,与一名医生拍了两年拖,前年分手。目前住在景湖别墅区,单身,养了一条狗,叫多莉……”
“够了!”不想再听下去,翟唐宁喝住她。“你说,你到底想怎样?”
“我没有想怎样。”连幼菱昂着头往前走了两步,迫近他。有些人外表看着是多么相貌堂堂,可内里偏偏那么丑陋。“我只求一个真相!”
翟唐宁往后退了退,避开她的压迫:“什么真相?”
“你和于飞……是不是在一起了?”
“没有的事!”翟唐宁用力挥手,神情显得有些激动:“我和于飞根本不是你们想的关系!”
“不是?”连幼菱冷笑:“翟唐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艾滋!”
“你……”
“而于飞的死亡报告上清楚写明,他是艾滋病带菌者。”
被掩盖多时的真相终于在阳光下暴`露出来,于飞因为感染了艾滋病,不堪压力和困扰自杀。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好久没踫她,还有他的父母,把他的死因捂得密密实实。好可悲,相恋十年的男人,最后落得如此下场。想起他跟别人发生不寻常的关系,那个人甚至还是个男人,连幼菱的怒火瞬间爆发:“翟唐宁,你们让我恶心!”
“不许你这样说于飞!”被人指着骂翟唐宁没所谓,但侮辱于飞,却是他不能容忍:“于飞是无辜的!不许你这么说他!”
”那你承认于飞是你害的对吧?”连幼菱踏前一步,伸手揪住他的领带,用力拉紧:“你明知道自己有病,还跟他相好,你简直不是人!”
“不是的……不是你想那样……那是意外,我那么爱他,我怎会害他?”
“你说不害他,但他却因你而死!翟唐宁,你简直是个魔鬼!你做人怎那么自私?于飞才29岁,他的人生才刚开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怎么可以……”声音已然带着哭腔,纵使知道了死因,也恨他不自爱,但看他从此长存于一个小小的龛笼里,连幼菱心如刀割。
“我不……我不想害他的。”喉咙被领带勒住,翟唐宁的话说得断断续续:“从在公司第一次见到他,我就被他阳光般的笑容吸引。他爱笑,又纯真,即使工作遇上挫折,我他也不气屡,努力向前。我已经很久没遇到过如此积极向上的男孩,但我知道,他跟我不可能是同一类型的人,而且因为家庭压力,我必须得找个女人结婚。我一直克制,同时又默默留意着他。因为私心,我给予了他事业上好多帮助,还给他讲许多人生经验,慢慢地,我们无所不谈。公司里有流言蜚语,他一笑置之,他还安慰我,叫我不要理会,清者自清。其实由始至终,他却只当我是良师益友。他跟我说有关你的事,还介绍我们认识。看到你们亲密地走在一起,我几乎要疯掉。从那时开始,我才知道自己根本一直在自欺欺人,我爱他,爱得无法自拔,我希望站在他身旁那个人是我!”
说到这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回忆总是让人痛苦,沉浸在回忆里的人,脸部乍喜乍哀。
“你希望代替我的位置,所以你抢走了他,是不是?”于飞是从何时开始对她冷淡的?连幼菱歪着头努力回想。没有,好像没有。即使后来他不踫她,甚至好久没见上一面,他的电话依然每天准时打来。为什么?既然已经作出选择,为何还拖着她不分手?如此假情假意,两面三刀,是可怜她孤苦无依吗?
“你是不是以为于飞变心了?”留意到她的神色,翟唐宁问。“我早跟你说了,我和于飞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这么多年,我一直默默的扮演着一个好朋友的角色。我曾半开玩笑的说过,我可能真的喜欢男人,我问他要是我喜欢他,他会怎样。他当时呆了呆,随后很轻松地说他阻止不了我喜欢谁,但这辈子,他就只爱一个叫连幼菱的女孩。”那一刻的心痛,翟唐宁到现在还能感觉到。“我的表白被他不留情的拒绝了,我很伤心,回美国荒唐了一个月,结果回来就发现染病了。我当时手足无措,整个世界变成灰暗。他看出我不开心,特意请我喝酒。那晚,我喝了很多,他更是烂醉如泥。他那么信任我,我却把他送回我家。”
他的言辞转换得太快,快到让人几乎无法接受。所以于飞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被他用强了吗?
“所以,的确是我害了他,我该死!你杀死我吧!这样我就解脱,可以到地下去陪他了!”
他突然激动起来,揪住连幼菱的手拼命拉紧脖子上的领带。
魔鬼!是他害死于飞的!连幼菱咬紧了牙,手上不禁加重力度。
领带一再收紧,翟唐宁的脸色开始发黑,两眼反白,随时有窒息的危险。
眼见要出事,一旁始终抱着观望态度的熊青木冲上前拉连幼菱的手:“连小姐……放手,他快被勒死了!”
“我要杀了他!他毁了于飞,也毁了我!”
“连小姐,杀人要坐牢的!为了个这样的烂人让自己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不值得!”
抓着领带的手慢慢松开,新鲜空气重新注入体内,翟唐宁呛哴退后,靠着灵堂外面走廊上一根圆柱大口大口地喘气。
真相终于大白,从绝望到知道另有隐情,人就像坐过山车,一起一伏。紧崩多日的情绪像突然缺了口的河堤,瞬间崩溃。连幼菱感到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最后软软地摊在地上,痛哭失声。
这世上奇葩的事太多,于飞并没变心,他只是活得太糊涂,所以把命给丢了。熊青木叹了口气,走过去搀扶起连幼菱,半抱着她慢慢向大门口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写了二千多字,重看了几遍感觉怎么都不对,索性倒头睡下,早上五点多起来再写,思路终于清晰了。
这个案子结束后,会着重偏向俩只的感情发展了。
这周意外上了榜,有二万字的任务,好怕完成不了。日更这个词,离我已经越来越远。
☆、28
六月底,太阳烈得能煎鸡蛋。不过又一鸣这座古老宅子的院子绿树成荫,花一丛草一丛,倒挡去不少热气。
连幼菱的案子,在她把尾款结清后正式告一段落。之后她还来过两次,都是找沈默的,然后两人关在房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熊青木本以为这对旧同学有发展的可能,谁知没多久就传来连幼菱远走他方的消息。
“老大,你怎么都不留住她?”
“我为什么要留住她?”
“你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吗?”
“谁说的?”
“可是……第一次重逢时,你就为了人家专门把胡子刮了。”
“……”
熊青木记得那天午饭时沈默听到她说这话时的表情,皱着眉,错愕地看着她,仿佛在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是白痴啊!“咳咳……难道不是吗?”
“难道是吗?”沈默翻了翻眼:“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我不过刮个胡子你都能脑补出那么多事!”
“……”好吧,都说老板的八卦要不得。熊青木努努嘴,起身收拾碗筷。把东西拿到水槽,又擦了桌子,他还坐在座位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熊青木不以为意,直到把碗筷搓完泡泡冲水时,他忽然踱步到身旁,阴森地道:“以后不要胡思乱想。”
说完扯了扯她的头发,是真的用扯,很大力那种,然后沉着脸走了出去。这什么跟什么?熊青木恼怒地瞪着门口,她胡思乱想了啥?即使真胡思乱想,也不用扯她的头发!实在怪人!
日子晃晃悠悠的过着,最近沈默总不见人,也不知在干什么。连幼菱的案子结束后,熊青木又回到无所事事的状态。不过她从沈默的房间里找到许多以前一鸣时期用手写记录的案子资料,于是便在电脑里建了个档案,把过往的案子一个个记录进去。
周末早上,又是双休日的开始。熊青木照例在早上回去打扫卫生。从地下一直清洁到三楼,发现沈默的卧室门大开,不见有人在里面。她看看手表,这么早就起床了?
打扫完回到地下,把清洁工具放好,又洗了手。进办公室,却看见沈默又毫无形象的摊在长椅上。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明显还是昨天那套,心想这家伙昨晚又彻夜未归了。“老大,要睡回房间睡。”这里是公司!有点纪律好不?
“嗯。”他应了声,翻身,继续睡。
熊青木摇摇头,不管他了,打算到院子给植物浇完花就回家。
“喂,等一下先别走。”
身后传来他略带沙哑的声音,熊青木回头:“有什么事吗?”
“没。”他并未睁开眼,维持着睡觉的姿势:“中午一起去吃个饭。”
“为什么?”
“吃饭就吃饭,哪来这么多原因!”说着他张开两眸,给了她一记横眼:“真要找个原因,就是因为你破了连幼菱的案子,这是庆功宴,行不?”
庆功吗?有这个必要?不过老板请吃饭,没道理拒绝。“好!”
熊青木说完就走了出去,沈默眯起眼盯着她消失的方向,心里老大不悦。最近天天往外跑,他们已经很久没一起吃午饭。他不会承认自己有点想念跟她吃饭时那种随意的气氛,才提出了这个邀请。结果……还得找理由解释一番人家才领情。神经!他喃喃骂了自己一句,又闭上眼。
熊青木在院子里打磨了大半个小时,回来见他尤睡得沉,并没叫醒,泡了壶茶到座位,拿起书看起来。
沈默睡了半小时后猛然乍醒,以为时间过了很久,一跃而起,扭头发现她在悠闲地看书,松了口气,又坐了回去。
这么大动作自然引起熊青木的注意:“老大,你睡醒了?”
“嗯。”沈默抹了把脸,大概是休息不够,脑袋一片浑沌。他是怎么了?留下她跟自己吃午饭已经有些不妥,还害怕她在自己睡着时跑掉,简直……有失常理!
”老大,才十一点多,你如果实在困就再睡一会儿吧。反正我早餐吃得晚,现在还没饿。”
说得很随意却又渗透着一丝丝的体贴,把沈默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阴郁气瞬间压了下去,看茶几上,属于他的茶杯里早就注满一杯他常喝的绿茶,这让他的心情又开朗了些。喝了口茶,起身,走到她身边。她还在看书,是心理罪系列的小说,太投入,没搭理他。
怎能这样无视他?忍不住揉乱她的头发。熊青木挥掉他的手,踩着地把椅子滚开了一点,目光始终专注在小说上。
真想拍掉她的书,这有什么好看?不过最后还是按捺住。“中午想吃什么?”
“啥都行,我又不挑吃。”剧情正进入紧张阶段,真凶很快要出现了,熊青木的眼睛一刻不离书本,连带讨论平常最喜欢的吃也变成次要。
“你呀……”沈默作势想敲她的头,见她毫无反应,又讪讪的把手收回。“我先去洗澡,你等我一会。”
“嗯。”
反应冷淡得!沈默又忍了忍,转身离开时脑里闪过一句话:她还是狗腿奉承他的时候可爱些。
出门是半个小时后的事,因为熊青木想尽快吃完饭回家继续看小说,所以挑了附近一家西餐厅。地方不远,穿过步行街就是,走路是最好的交通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