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素琴难得肯跟她说那么多话,却没得到任何反应,便恼了,一下子把脚收回,朝她大声喝道:“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你妈现在被出轨了,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
夏子菁仰起脸,吐了口气,轻声道:“这么多年,其实我从不过问我妈跟叶伯伯之间的事。我只是一个后辈,根本没资格去评论你们之间的事,也轮不到我去评论。套句叶文昊的话,我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够了。”
“那你是觉得自己现在过得很好?虽然你跟文昊结婚了,但如果父母不承认,你以为你们能过得心安吗?”
“肯定会有点不愉快,但生活总不可能尽如人意,我但求无愧于心而已。”
“说得好洒脱,你就不怕我使手段强逼你离开?”
“叶文昊不会同意的。”
“你就那么自信?”曾素琴盯着她淡薄的脸,越说越来气。
夏子菁小小地叹了口气:“我苦苦挣扎了九年,都不能让叶文昊放手……”
“你苦苦挣扎?难道你是被逼的?你根本不是真心爱着文昊?”突如其来的信息,令曾素琴不可置信。在她的思维里,始终把夏子菁与郭洁归为同一类人,有其母必有其女。她肯定是使了手段,才让儿子着了魔似的。
“以前觉得是被逼,但……当他为我付出得越多,心里便越难割舍。久而久之,便发现没了他不行,我需要他,我……爱着他。”
夏子菁微微转过脸,望着窗外,脸上泛起红霞,恬静的容颜带着几分羞涩,那份与世无争,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连曾素琴也看呆了眼。
难怪这么多年,兜兜转专,儿子愣是认定了她。或许是他们都太复杂了,才会竭力想要个简单的人。而夏子菁,真的再纯不过了。
曾素琴掩着嘴咳嗽了两声,夏子菁方惊觉自己无意中吐露了心声,忙低头拿抹布擦手上的精油。
“去给我做份早餐吧。”
曾素琴沉着声提出要求,也正好给了夏子菁缓冲的机会。她“嗯”了声,起身急匆匆走了出去。
到厨房把手洗干净,从柜子里翻也意大利面,做着她唯一擅长的那道食物。锅里水开,她看着面条不断翻滚,突然很想念远在中国的家。已经大半个月没见面了,他过得好吗?
掏出叶文昊临走前扔给她的手机,拔通了电话。
那边应该是下午吧?
“喂。”
熟悉的声音,透过话筒远远地传过来。她摸着旁边的玻璃窗,看外面细雨淅沥,轻轻地说:“叶文昊,我想你了。”
☆、56
“叶文昊,我想你了。”
就因为夏子菁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叶文昊乘坐夜机飞去柏林。夏子菁睡了一觉醒来,便看到站在门外风尘扑扑的他,她一时太激动,竟然哭了出来。
“诶!一个月时间还没到!”看着儿子兴冲冲跑进屋,二话不说搂着夏子菁往外面走去,曾素琴大为不满。
叶文昊顿住脚步,转头沉下脸说:“妈,她留下来给你做复健,与我来见她根本没抵触,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答应你这个无理的要求!”
“可是……你都忍了大半个月!”
“天知道我为何能忍得了大半个月。”叶文昊咬牙说完,索性抱起娇小的她冲出大门。
“喂!你们要去哪?”曾素琴撑着拐杖跟在后面追问,回应她的,只有汽车呼啸而去所留下的废气而已。
叶文昊驾着车一路狂奔,很快到达下蹋的酒店。不选择住别墅,是怕被妈妈打扰,他想得可周到。把车子交给保安,叶文昊深深地吐了口气,给哭得唏哩哗啦的小脸擦了把眼泪,牵着她的手步入酒店。
房间在28楼,出了电梯转右第三间,门卡在感应器上一扫,门开了。叶文昊把她拉进房间,开灯,关门。
夏子菁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却已换上讨好的笑容。她今天扎了两条辩子,看着像极了高中生。叶文昊把她按在门上,拿她的长辫子扫了扫她的脸,用柔得快要出水的语气说:“叶太太,我也想你了。”
夏子菁当场又喷泪了。昨天电话里她说完那句话时,竟然就掉线了,然后一直打回去也无法接通。她第一次那么感性,换来这个结果,失望得觉也睡不安生。所以早上开门看到他出现,才会那么大反应。
“怎么又哭了?唉唉你这个爱哭鬼。”叶文昊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她的头:“不哭不哭,我以为我来了,你会高兴地笑。”
“叶文昊……”夏子菁呜呜地叫他的名字,仿佛仍不相信,分开那么久的人突然就在眼前的事实。
“嗯嗯……没事了,我在呢,在这里了。”哭得那么凄彻,小家伙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叶文昊悔呀,早知道就不理会妈妈的无理要求。
夏子菁抱住他的腰,耳朵听着他突突的心跳声,终于慢慢相信,他是真的存在,并非梦中。
“乖乖别哭了哦。”叶文昊稍稍推开她,用拇指腹抹走她的眼泪。
夏子菁看到他脸上的温柔,破涕为笑。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你才是小狗。”夏子菁不依,小小地捶了捶他。结果手被他一下子抓住,送到嘴边亲了亲,然后他俯头,往她的唇压下去。勾着怯怯的舌尖深深地吻了一轮,完毕,又抱住她,紧紧的不肯放开。
久违的怀抱,很温暖。夏子菁深深地吸取着他身上的熟悉的气息,小声地问:“叶文昊,你是不是听到了?”
“听到什么?”
还没回答,夏子菁的两个耳朵率先红了。“我的呼唤啊。”她抬起粉红粉红的脸,羞答答地解释:“昨天我不断地叫着你的名字,今天你就来了。”
这是叶文昊听过最好的情话,比“我爱你”还要来得动人。需知小家伙一向羞怯内敛,鲜少会把情感表达得那么赤`裸。叶文昊深深地吸了口气,亲了亲她的脸,没答话,把她抱起离地,走进屋内放在床上。
“肚子饿吗?”他没忘记她才刚起床。
夏子菁刚才的情话已是极限,他适当的转移话题,也好化解了尴尬,不过难免有点失望。他为什么——突然收了火?
叶文昊起身打了客房服务,点了两客早餐。回头,看她脸上愣愣的又笑了笑:“我一下飞机就跑去找你了,现在肚子饿得慌呢。”
“哦。”坐了十几小时飞机,确实难免会磨掉些热情。夏子菁放松了心情,柔声说:“我也饿了。”
他挑挑眉,笑容里有点不容察觉的狡黠。走进浴室,淋了个澡,清清爽爽的回来。
“你没带行李过来?”夏子菁寻遍房间,没看到行李箱。
叶文昊随意地扒了扒湿发,说:“临时决定出行,只带了钱包和护照。”
夏子菁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示意叫他坐下,她侧跪在床上,替他擦头发。一会,又给他做头部按摩。
纤细的十指穿过漆黑的发丝,按压在头皮上的力度大小适中,叶文昊舒服得差点呻`吟出声,跑遍大半个地球也值了。“这大半个月就学了这手功夫?”
“嗯,舒服吧?”
“满分。”叶文昊最终没忍住轻哼了声。
夏子菁笑,手上一滑,改按他的太阳穴。
叶文昊享受了一阵这五星级的服务,门铃就响了。早餐送来,是牛奶和三文治。
食物的份量很足,夏子菁只吃了半块三文治就跑,随后端起牛奶慢慢啜饮。
飞机餐应该很糟糕,看他吃得那么急便知道。一份三文治,外加她另外那半份,叶文昊只消几下便吃光。他喝了半杯水,擦擦嘴,起身走到门口,开门,把挂在墙上那个“请勿打扰”的牌子放门外。
夏子菁仍在施施然地喝着牛奶,没看清他做什么。叶文昊回来在她身后坐下,拆掉她一边辫子。
“干嘛呢?”她闪了闪身,扭头责怪地瞪了他一眼。
叶文昊用手指抹了抹她嘴角的奶渍,笑着放到自己的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
如果刚才仍无所觉,那现在的性`暗示真的太明显了。夏子菁的脸色“唰”地涨红,她微转身,装作没看见,继续喝牛奶。
叶文昊又扯掉另一边辫子的橡皮筋,一手拿走杯子,另一只手揽过来,头一低,噙住她的唇。嘴里还有没吞下去的牛奶,温温的,带着甜味。他从她嘴里分到一半,混着唾液,吞进肚子里。
夏子菁还未来得及准备,身上的大衣钮扣便被解开。她想,刚才他并非冷淡下来,他根本是养精蓄锐,先喂饱肚子,等有气有力,才好干坏事。
“我刚才没表示,你是不是很失望?”他的手从衣摆伸了进去,很快抓住重点。
“才……没有。”他的手把她的柔软完全掌握,还不轻不重的搓揉,夏子菁顿时浑身发软,气都喘不顺了。
他扯掉她的衣服,把她推倒,再解开身上的白色浴袍带子,覆身压住她,又轻轻柔柔地说了几个字:“小骗子,我才不信。”
话音落下,他一改温柔,拉开她搁在胸前的手,埋首在她的胸`脯上烙下一层层的红印。
他的大掌在她的身上游移,所到之外皆点起熊熊的火。夏子菁从没觉得自己如此渴望他的触踫,短短的三周时间,其实也不算是他们分开最长的时间,但此刻,她强烈的感觉到自己干涸的身体,需要由他来灌溉滋润。
“叶……文昊”随着他贪婪的吮吸和手掌的慰藉,夏子菁双眸迷离,娇喘连连。那脸上的娇媚,破碎的声音,比任何时刻都来得令他动容。
这是他从没见过的风情,小别胜新婚,原来是真的。
他没让她等很久,事实上他自己也浑身发痛。分开的十几个夜里,他得靠不断冲冷水才能平息对她身体的思念。解除彼此的束缚,他分开她的双腿,与她深深地合二为一。
他快、狠,压着她,像要把她揉碎似的。夏子菁没有怨言,努力地配合。
房间内响亮的撞击声越来越快,每一下都那么清晰。夏子菁已经被顶至床靠,无路可退。头发晕,她闭上眼,每次以为他完结了,却依然持续。
“我……不行了。”她最后没出息地求饶,可是叶文昊并没打算放过。他吻吻她的眼皮,换了个姿势,从后面进入。
完事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夏子菁趴在他的身上,浑身散架。明明才起床没多久,又昏昏入睡。
他坐着,露出精半的上半身。揽着她,仍精神抖擞,半点疲惫感也没有,手掌还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打她光溜溜的背部,一副满足样。
“累了?”
“嗯。”
“菁。”他叫她。
“哼……”她的回答有气无力,人快要进入睡眠状态。
“我下午就得回去。”
“嗯……啊?”夏子菁一个激灵,抬起头,醒了。“你说什么?”
“我说,下午就要走了。”
看着他的嘴巴一开一合,夏子菁眼睛立马就红掉:“为什么?”
他很无奈:“我还有工作,这两天,是硬挤出来的!”
夏子菁眨眨眼,重新把头埋在他的身上,哭得肩头一耸一耸的。
叶文昊两手穿过她的腋下把人抱高,让她与自己脸贴脸:“你跟我回去吧。”
她很想,甚至恨不得马上就走,可最终她摇摇头:“不要!还有一周时间。”
“别管了好吗?”
已经坚持了大半时间,没道理现在退缩。“我不要!”
“你不需要讨好她的,我不想你受委屈。”
“我没有受委屈。”夏子菁抬起头吸了吸鼻子,看着他说:“叶文昊,你妈妈……没对我怎么样。她其实……挺寂寞的。”
“你跟她好了?”叶文昊有点不相信。
夏子菁摇摇头:“没有。我只不过……站在她的角度看懂了些事情。”她之前一直纠结叶荣添与前妻复合,会给妈妈带来巨大的伤害。其实每件事的发生,都有其前因后果,大家都是受害者,谁种的苦果,谁去承受。而她,理应当个局外人,做好自己本份,别越界,别自寻烦恼,就够了。
看来这大半个月的分离,有着意想不到的收获。叶文昊蹭了蹭她的鼻尖,问:“那你是决定一周后才离开?”
“嗯。”如果有需要,她还可以逗留久点。
“那我们又要分开啰。”他这次来,本来打算带她走的。
“看情况是了。”夏子菁对这个结果颇沮丧。
“好吧。”叶文昊一个翻身,又把她压住。
她在他身`下呱呱叫:“你干嘛?”
“我要抓紧时间!”他抽走缠在她身上的被子:“七天时间,我得再补充多些能量!”
夏子菁哀嚎,不要了好吗?
☆、57
那天曾素琴对夏子说完一番心底话后,两人依然没怎么交流,不过曾素琴的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每次按摩完毕会说谢谢,有时候还会邀夏子菁一起同桌吃饭。
这样就够了,太热情夏子菁也不习惯。
一周时间其实过得很快,拒绝了叶文昊来接的要求,夏子菁拖着行李踏上归途。
没熟悉的人陪伴,独自在飞机上呆着,是件非常寂寞的事情,这趟旅程还要十多小时那么漫长,也幸好她早就习惯宁静。看书是消磨时间的最理想方式,只是不知怎的,夏子菁总觉得在不明朗的地方,有道灼热的目光正偷偷窥探。她临窗而座,旁边连着两个座位没人。隔着一条走道,有个穿着夹克带着帽子的正男人蒙头而睡。
大概是她多心了。夏子菁摸了摸脸,看了一阵书,困极,闭眼便睡。
醒来已经是好几个小时后的事,头有点晕眩,跟空姐要了杯水,定了定神。看手表差不多是到达时间,一会降落的气压会令到耳朵不舒服,以往出行有叶文昊陪伴,总会搂着她作出适当的安抚。这次还是她首次自己坐飞机,而且争取了很久。没他在,得靠自己。
她望出机舱,天色已经变白。眼下的城市看着很熟悉,再一会就能见到他了。
她深呼吸,等待着。`
一分钟,两分钟……十几分钟过去了,飞机始终在机场上空盘旋,而没有降落的意思。其余乘客也察觉到异样,开始有少许鼓动。
夏子菁抓住椅背的十指节节发白,心想不会遭遇不测吧?
“乘客你们好,由于遇到一些特殊情况,本次航班将延迟降落。请大客坐好,扣好安全带,耐心等待。”
头顶空中小姐甜美的声音似乎未能起到安抚作用,机舱内人声涌动,这时庞大的机身突然强烈地一震,尖叫声四起。
夏子菁的飞机今早会到达,叶文昊六点半就起床。昨夜的应酬饭局吃得太晚,喝过酒,他今天都不敢开车,让司机早早来候命。
十一月的M城细雨纷飞,风夹着雨斜斜落下,看着已经进入冬天模式。车子轮胎在湿滑的高速公路上平稳地前进,隔着迷蒙的玻璃窗,把恶劣的天气全挡于车外。
很快心爱的人就能回到身边了,尽管一周前才见过面,叶文昊却觉得,这一个月真的过好漫长。没有她在身边每天都睡不踏实,以后无论任何原因,都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才行。
天雨路滑,车开得不快。叶文昊不停看手表,只怕会错过航班,让她等太久。头突突的有点痛,他揉了揉太阳穴,终是忍受不了车内的静默,让司机扭开收音机。
这个时段报道的都是新闻,本地台粤语夹着国语轮播,听得叶文昊更头痛。才刚要开口让司机把收音机关闭,突然却被播音员的声音吓住。
“特别消息,从德国柏林机场起飞的AF102班机因机件故障,不能正常降落。现在XX机场已取消全部航班,调显人员进行紧急迫降。”
为了听得更清晰,叶文昊弓着身,一只手抓住司机座椅,在听到航班号码后,呼吸几度窒息。“开快点!”
司机听出了端倪,脚下一踩油猛地加速。
机场上空,飞机仍在盘旋。空姐仍在不断报道,说飞机在降落,可是降了许久,怎么还没结束?夏子菁从没遇到这种事情,只觉两眼发黑,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
怎么办?这是空难吗?不是说坐飞机最安全的吗?这千万分之一都被她踫上,是不是太衰了点?脑内闪过许多新闻画面,她默默念着:不会的,不会有事。如果她死了,叶文昊怎么办?
飞机是真的在下降,而且速度很快。气压震得她的耳机很痛,她抱着头,快哭出来。
突然一块毛毯盖在她的头上,有人揽住她,把她的头压下。有道男声在耳边响起:“镇定,深呼吸!别慌,别紧张!”
这声音,有点熟悉,但此刻夏子菁无暇细想是谁。
飞机终于降落,经过巨大的撞击,成功在跑道上疾速前行。
“深呼吸,不会有事的,别怕!”
安慰的声音掩盖了飞机金属轮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尖锐叫声,夏子菁强忍着恶心,努力地深呼吸。
机身摇晃了一阵,终于缓缓停了下来。机舱内一片死寂,缄默了十几秒后终于响起一阵呼声。死里逃生,万幸啊!
夏子菁睁开眼,惊魂未定。抱住她的人已经离开,她抬眼,只看到那件黑色的夹克和帽子。头上的毛毯被扯开,空姐温柔的声音在头顶落下:“小姐,可以下飞机了。”
夏子菁朝她牵强地笑了笑,起身的时候,双脚仍在发软。
这一场意外,令机场大厅乱成一团。身边充斥着询问的声音,夏子菁怕叶文昊担心,拖着行李快速挤开一堆堆的人群。
就在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焦急地与机场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夏子菁冲过去,轻轻唤了声:“昊?”
那人的背脊一僵,缓缓转身。视线才踫上,夏子菁即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你……”她的嘴唇才动了动,要说的话便被他吞进嘴里。夏子菁发现,他的唇是颤抖的,就连他的身体,也失去往日的沉稳,抖得她也好不淡定。
很久很久,终于确定心爱的人就在怀内,而且毫发无损,叶文昊才把她稍稍推开。一手握着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接过行李。
回到车上,他们都没说话,叶文昊就拥着她,静静地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这场惊吓,她累,他更累。
到家的途中,夏子菁累极而睡。车子刹停的一刻,她醒了。身子动了动,温润的气息在她的右耳边擦过:“再睡会儿。”
她睁了睁眼,看到他的脸,于是安心地瞌上两眸。
熟悉的床,熟悉的环境,这一觉,她睡得很香。醒来的时候,看到床尾墙上挂着的结婚照,彷如隔世。
坐起身,回了回神。大概睡得好,之前在飞机上的晕眩感早已不再。身上还是那套衣服,她长长地吐了口气,到浴室冲了个澡。
回到房间,墙上的小挂钟显示快十二点。他上班了?夏子菁走出房门口。
书房没人,走到楼梯往下看,客厅也不见人影。拾级而下,远远看到厨房内他忙碌的身影。
看来阿姨又放假了。她轻手轻脚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他微微一愣,看到缠在腰间两只白皙的小手,柔声问:“醒了?”
“嗯。”她把头贴在他的背上,轻轻地蹭。能回家真好!经历过那么多,她才发现,这里,已经变成她最眷恋的地方。只因这里,有他!
“饿吗?”
她点点头,叶文昊下意识要拉开她的手,奈何她却不肯松开。
“干嘛呢?”他关掉正在煮烫的火,转过头,只看到她的发顶。他俯头用脸摩挲了一下她的头,然后强硬扭转身,把她抱进怀里。衬衫慢慢感到一点点湿意,他抬起她的下巴,看到紧闭的眼帘下,挂着两行泪水。“傻瓜,哭什么?”
“呜……”她摇摇头,因为尴尬,眼睛始终不肯张开。但泪水却止不住,脑里闪过在飞机上那一幕,心有余悸。她从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害怕死亡,那么害怕跟他分开。她终于能理解,为何他对她总是那么紧张。这大概就是情到深处,谁有事谁也不好过。
她依然埋首在他的胸膛间,叶文昊深深地吸了口气,抱紧她,沉声说:“菁,无论将来发生任何事,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夏子菁流着泪,点头。
白首不相离,这一刻,他们心意相通。
作者有话要说:头晕乎乎的,就只写了这么一点点。
☆、58
叶文昊陪伴受了惊吓的她两天后,便重新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去,而夏子菁又恢复了闲赋在家的悠哉生活。
经过一个月的德国之旅,她一扫之前的阴霾,没再胡思乱想。心里少了那些疙疙瘩瘩,人自然宁静祥和。偶尔到书店逛逛,或是跟阿姨学做做菜,生活平淡又充实。
进入十二月,身体发生了点小变化。首先是她察觉到自己的经期已经延迟已久,然后连续一周早上起床,她都觉得恶心头晕。
夏子菁很淡定的到药房买了验孕棒,当看到显示板上出现了两道红色杠杠,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懵懵的有点傻了。
以前叶文昊不下一次的让她生孩子,说实话她心底是排斥的。开始是不想生,后来是怕生。她有个不愉快的童年,没信心可以充当一个好妈妈的角色。但现在,想到自己的身体内正孕育着属于他们的爱情结晶,那种感觉,有些无措,又有些茫然,但更多的是喜悦,喜与忧交织,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