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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庄毅也并非一定要娶到陈寂。因为,他这般清高的人物,还是不屑于拿自己的一生去换一场捆绑的婚姻的;而且,陈寂并不是他喜欢的那一类女子。如果单纯只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稳固自己的地位,他完全可以接受梁小爽的爱情。
他之所以对陈寂抱有想法,是为了阻止陈子庚将陈寂许配给他的干儿子,那个姓孟的家伙。在庄毅看来,陈寂嫁给任何人都可以,但唯独不能嫁给这个姓孟的。
因为一旦这个姓孟的家伙和陈家联姻,那么这个姓孟的家伙,势必会在势力壮大的同时,跟盛世和风集团进行一场恶斗,而庄毅肯定难以应付。最终,盛世和风集团会跟以前的和风企业一样,消失在这世界上。
基本上,商场上的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更何况,他同这个姓孟的家伙有着鲜为人知的家族宿怨。
阻止姓孟的家伙与陈寂联姻,这也就是庄毅千辛万苦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到并收留许暖的原因。
许暖,在未来这场决定了盛世和风集团命运的“陈寂争夺战”中,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她会是一颗最好的棋子,当她“爆炸”的时候,胜利一定是属于他的。
【9】
就这样,后来的两个多月的时间,直至毕业,许暖都待在家里,毕业证也是顺子给捎回来的。 庄毅警告过她,梁小爽、李乐出事了,媒体正在到处捕风捉影,让她在家里安静地待着,她当然别无选择。好在顺子会来,而赵小熊也经常会带许蝶过来。
当然,还有一个人更想来,那就是自杀未遂、康复了并出院了的梁小爽。
虽然,梁宗泰已经三番五次地警告过这个宝贝孙女,让她珍惜生命,远离庄毅。但是她梁小爽是何等人物啊,她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被淹死,而灵魂也会永垂不朽的人。
她觉得自己就是爱庄毅,没救了,也不想自救了。所以,她一定要将许暖这棵毒草从庄毅身边铲除,然后自己和庄毅的爱情才能枝繁叶茂。
尤其是,那帮诸如李琥珀之流的小姐妹在一旁冷眼相看,让她觉得面上极度无光。李琥珀说,梁小爽啊,你平日里人五人六不是挺能折腾的吗?你至于让一个叫许暖的女人折腾成这样子吗?算了吧,你还是放手吧。
梁小爽瞪了李琥珀一眼,说,这世界上没有我梁小爽得不到的东西!
于是,她出院之后,就满世界地找许暖,打算决斗。但是庄毅将许暖藏得太好了,而许暖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学校,所以梁小爽寻人无门,这让她心里跟养了二十五只小老鼠似的,百爪挠心。
百爪挠心之后,她就去挠庄毅。
她每天去盛世大厦的办公楼里和庄毅闹腾,庄毅疲于应付,干脆就让秘书挡住梁小爽。每次梁小爽来的时候,秘书都用她那甜美至极的职业微笑对她说,梁小姐,对不起,庄总他不在。
最初的时候,梁小爽还信以为真。后来,她觉得极有可能是庄毅故意躲着她,于是,她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在一个春光明媚的夏天早晨,这位大小姐三下五除二将庄毅的秘书给打得下巴脱臼,然后潇洒地走进办公室,见到了正在办公的庄毅。
她几乎是哭着问庄毅,眼泪落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她说,我到底是哪里不好?你这样对我,这样躲着我?
庄毅看着这个女孩,年轻、美丽、可爱、家世良好,除了有点儿小任性,也没有其他的不好。可是,他觉得自己并不是育儿老师,而且自己也非善良之辈,他不想和梁小爽谈恋爱,不想去伤害她,更不想去利用她。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去爱她,更没办法让自己的良心睡去,然后同她逢场作戏。他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对梁小爽说,你哪里都好,是我不好。
梁小爽就哭了,她说,你哪里不好?!你怎么不好了?!你说啊!
庄毅抬头看看她,半天后为自己想了个天雷勾动地火超级无敌的理由,说,我……那方面不好,我……不举。
梁小爽先是一愣,继而哭得更厉害了,她跑到办公桌前抱住庄毅,说,我不管!我不在乎!我不需要那个!我一样爱你!爱你爱你爱你!你听到了没有!庄毅!我爱你啊!
庄毅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他连自己这张赛潘安的老脸都不要了,想出了这么个理由,结果,梁小爽一句“我不在乎”就给打发了。
他很想全方位、多角度地跟这个无知少女分析论证一下“那方面不好”的恶劣后果,可是,他觉得自己要是真的这样做了,那岂不是如猥亵少女的怪叔叔一样?所以,他哭笑不得,忍了又忍,说,可是,我在乎。
梁小爽抬头,眼里突然闪过了一丝希望,她说,你在乎?这说明你是爱我的!庄毅,你终于承认了,你是爱我的。否则,你不会在乎的!
庄毅的脑袋都大了,见过自作多情的,没见过梁小爽这样自作多情的。
梁小爽哭着伸出小手,像小色狼似的抚摸着庄毅细长的手指,双眸含泪,满脸绯红,说,毅,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
一声“毅”字叫得庄毅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他也很想像暴力熊似的将梁小爽踹出办公室,让她爱给谁治这个病就给谁治这个病去吧,只要她不再纠缠自己。
最后庄毅借口送秘书去医院,从梁小爽身边逃离了。
……
隔日,许暖在都市报上,看到庄毅秘书惨遭梁小爽毒手的相片,原本如花似玉的姑娘,在相片上就跟狼外婆一样凶狠。
许暖有些不寒而栗。顺子说得对,梁小爽的跆拳道果然没白练。
报社将庄毅秘书被打的相片曝光,并对庄毅的感情史进行了揭底式总结——某年某月和某某女明星恋情曝光;某年某月百万钻戒赠某某佳人;某年某月与某某千金传婚讯;某年某月与某某模特包机去伯利兹城附近的私人岛屿同游……
许暖大体浏览了一遍,感觉庄毅的感情史快要占据报纸的半个版面了。
许暖不禁想,一个集团有个美男做总裁果真不错,光这个广告费就可以给公司节省不少。只要随便闹一点儿绯闻,盛世和风集团就无人不知啦。
下午,顺子来的时候,把梁小爽大闹庄毅办公室的事情跟许暖说了。
许暖笑了笑,说,我早已经看过报纸了。
顺子说,报纸上哪有现场热闹啊!
许暖想起了报纸上总结的庄毅那热闹得跟过年似的感情史,对顺子笑,说,那还不热闹啊?
顺子说,当然了。然后就将庄毅和梁小爽的对话,现场叙述了一遍。说完,他笑得背过气去,他说,那姑娘逼得老大居然说自己“不举”,哈哈哈哈。
许暖脸一红,不过也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可他们俩还没笑完,就发现庄毅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他们眼前,正低沉地看着他们,小火苗已经开始乱窜。
顺子结结巴巴地说,老……老板。然后立刻说,老板,你让我去新安城找二哥马路,我还没去呢,我这就去。说完,他撒腿就跑,只留下可怜的许暖一个人。
房子里只剩下许暖和庄毅两个人,许暖尴尬地看了看庄毅,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来了?
庄毅冷着脸,说,我的房子,我来看看没问题吧?需要跟你请示?
许暖不说话。
庄毅将手抱在胸前,看着她,说,刚才不是讨论得挺热闹的吗,怎么变哑巴了?说完,他渐渐地逼近许暖。
许暖慌忙地躲开,庄毅一把抓住她,扯了过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说,果然是风雪夜里混出来的女人啊,可以随便和男人谈论“不举”?我是不是该让你把这间公寓亮上一盏红灯,门头上写“笑应八方寻欢客”?!
许暖的脸苍白起来,她没有想到,庄毅如此看待自己,更没想到他会拿四年前的事情大做文章。
她告诉自己忍耐忍耐,不能也不应该和庄毅争吵,庄毅是她的上帝,是她的衣食父母,是小蝶生命的主宰者。就这样,许暖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却不肯落下来。
庄毅突然有些不忍心,不过,他依然冷冷地看着许暖,说,收起你的眼泪,不要跟我装可怜,我又不是你的那些恩客!
一句“恩客”,将许暖的心彻底撕裂了,屈辱之下,她忍不住冲庄毅喊道,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不能这么一直侮辱我!我是人,我会难过,会哭泣,会委屈,会痛苦。我不是木偶,不是木头,不是行尸走肉,我是人。庄毅,我是人!
说完,她就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哭了起来。
是的,她是人。
可是,她的命运一直不由她自己做主。
十六岁时,当收养自己的奶奶将她许配给她的傻儿子孟谨诚,并强行让他们圆房的时候,她不能逃;当青梅竹马的恋人孟古违背誓言、独自离开的时候,她不能追。十九岁,当庄毅像暗夜之神一样,将她的生活改变,为了许蝶,她无从拒绝也无从选择,只能沉默地、安静地按照庄毅的安排去做。
庄毅看着蹲在地上哭泣的她,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可是,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她这样残忍。
她是他的棋子,他应该好生对待才是。
只有这样,这颗棋子才能为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突然之间,庄毅很想拉起她来,轻轻地抱一下她。可是,当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的时候,他几乎惊慌失措,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于是,他看了许暖一眼,硬起了心肠,冰冷地说,我从来就没把你当人看,你是来替阿诺偿命的!
许暖讶异地抬起头,看了庄毅一眼,她没有想到,庄毅会这么残忍,这么残忍地告诉她,其实,这四年来,他只不过是将她当一只狗来看待。
庄毅没看许暖,直接转身,离去。
背影冰冷如铁。
许暖不明白,为什么庄毅的话,会令自己这么痛苦。这种痛苦随着她在庄毅身边时间的加长而加剧。
此后的一段时间,庄毅再也没到过许暖的公寓。
其实,那天晚上,他之所以会突然出现在许暖和顺子面前,是因为刚从赵赵那里出来。他离开的时候,赵赵风情万种地将他送到夜总会门口,哧哧地调笑,说,今晚又要流浪到哪张床上去,庄公子?
庄毅没说话,冲她笑了笑,然后开车离开。
他开车的时候还在想,赵赵为什么用“流浪”这个词呢?为什么不是“纵情”或者“寻欢”呢?突然,他有些明白,对于一个心中无所系的男子,还只能用“流浪”这个词,因为流浪到的地方,永远不是家。
可是,哪里是家呢?
什么时候才能终结流浪呢?
庄毅想着想着,人就恍惚了,恍恍惚惚地停车的时候,才发觉到了许暖的公寓。他愣了愣,但依旧是不自觉地下了车,走进公寓,结果,看到许暖和顺子在说笑。
他本来只是想打个招呼的,但是没想到会说出那样恶毒的话。
其实,他也不想让她总是哭泣。
其实,他也不想总是对她那样冷漠。
可是,他怕自己不坚硬的话,心会更容易柔软——十年前,他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少年,但是叔叔庄绅为了霸占财产,不惜请杀手追杀自己。那时,为了活下去,他硬下心肠。如今他再也变不回当初那个自己了。
是不是,这世间,有些残忍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里那份深深的不忍?
那份自己也不想承认的垂怜和不忍。
【10】
从许暖那里离开后,庄毅又回到赵赵那里,找了一个包厢。 赵赵很吃惊,然后笑,娇娇媚媚地走上前来,攀住庄毅的胳膊,说,哎呀,庄大公子,你这是流浪回来了?咦,谁惹你生气了?
庄毅没吭声。
赵赵妙眸流转,小心翼翼地问,公司出问题了?还是那个姓孟的又惹你了?
庄毅依然不吭声,双眸冷冽,俊颜凝重。这时,侍者端来两瓶酒,庄毅一句话不说,开始喝酒。
不久,酒瓶就见底了。透明的酒瓶,闪烁着邪异的光,不知拘禁了谁的灵魂。
赵赵像一条水蛇一样缠在庄毅身上,媚眼如丝,赔着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询问,说,你刚才见过谁?
庄毅懒懒地说,许暖。
这个答案吓了赵赵一跳。不过,她赔着笑,说,哎呀,你该不会是因为她这么生气吧?借酒消愁?
庄毅看了赵赵一眼,冷笑,说,为她?笑话!
赵赵妩媚地笑了,其实,她突然不知道是该相信庄毅,还是该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天晚上,赵赵对许暖产生了巨大的兴趣,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痛——自己喜欢了庄毅这么多年,何曾见他为自己皱过眉头,喝过闷酒呢?
直到午夜场散去,庄毅也没离开。赵赵没去招呼客人,就一直陪着庄毅喝酒。他喝一小杯,她就喝一大杯。
庄毅看看她,说,你神经啊,这么折腾自己。
赵赵微醺,笑笑,摆了摆手,说,要是心疼我,你就别喝!
庄毅笑,说,赵赵,其实,你是个好女人……
赵赵打断了庄毅的话,醉眼蒙眬地看看他,说,得了,你就知道这么说,赵赵,其实,你是个好女人,可惜啊,我没这个福气……说到这里,赵赵突然停住,哈哈大笑,笑声里却有着别样的凄凉。
说完,她就将酒瓶从庄毅手里夺出来,说,别喝了!我看着怪难受的,庄毅。
赵赵的话音刚落,顺子和一个高高瘦瘦、容颜清冷的男孩走了过来,那男孩赵赵认识,叫马路,新安城里的小霸王。确切地说,他不应该被称作“男孩”了,不过,因为他总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眼神冷冽而清澈,那是一种带着稚气的煞气,所以,特别像小男孩。赵赵对这个年龄段的男孩甚为注意,因为她一直在寻找一个人。当然,马路不是她要寻找的人,她要寻找的人,已经不知道流落到这个世界的哪一端了。
十年前,马路救过庄毅一命,那时候,庄毅才十九岁,被叔叔庄绅派人追杀。当时的马路十三岁,正拿着两把菜刀从巷子里出来,准备为被禽兽老师侮辱的姐姐马小袖报仇雪恨。结果,马路还没来得及跑到禽兽老师那里,就撞见了一个凶狠的中年男人拿着大砍刀追杀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漂亮男孩。当时的马路,被庄毅的少年美色所迷惑了,哟,这天下居然真的有和自己一样美艳无敌、艳光四射的美少年存在!所以,他决定出手救庄毅,结果刚要提着两把菜刀上前,就被那个中年男人一脚踹开了。
马路倒在庄毅身前,两把菜刀也掉在了地上,他爬起来,准备安慰庄毅,说,你别怕,咱俩双刀联手,定能击退这江湖败类。
结果,他还没开口,少年庄毅已经从地上拾起一把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向那个中年男人,一刀击中他的眼睛。
中年男人惨叫了一声,马路傻了眼。
庄毅冷着小脸,拉起他的手,扯着就跑,说,发什么呆!还不快跑。
马路跟着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想回头去捡那把菜刀——他们家只有两把菜刀,一把用来切生食,一把用来切熟食。要是这两把菜刀丢了的话,估计他会被他奶奶打死。
庄毅一看马路要往回跑,大喊,你干吗?
马路说,菜刀,菜刀!
庄毅一把拉起他,不管他怎么大力挣扎,硬是拉着他离开了现场,他一边跑一边喊,别磨蹭了!快走!将来我送你一卡车菜刀!
后来,庄毅果然兑现了诺言,当他成为盛世和风集团的总裁之后,果然给马路送去了一卡车菜刀。
马路就笑,说,你还记得啊?
庄毅就笑,不说话。
他当然记得了。别人对他的好,别人对他的坏,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记得,所以,在受到叔叔庄绅的迫害之后,他在父亲旧日老友金伯伯的帮助下,继承了父亲留在瑞士银行的巨额财产,韬光养晦,三年之后,卷土重来,向他的叔叔庄绅索取原本就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当时还聘请了业内最为有名的律师纪戎歌以及他身后的律师团,决定如果用其他方式无结果,只能靠法律来解决的时候,他就用这支法律界里最强的团体,来为自己打赢这场官司。
当然,他并不想用法律来解决,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他费尽心机,买通了庄绅身边的亲信,得到了庄绅亏空账务,以及挪用董事会的基金等不为人知的致命秘密。
最后,庄毅拿着这一沓证据,在庄绅的暴怒和心惊胆战之下,微笑着接过了自己该有的一切。从此,旭日集团一分为二。
交接仪式那天,在媒体面前,叔侄二人抱头痛哭,热泪盈眶,就差喷出鼻涕在彼此昂贵的西服上互抹了。
叔叔庄绅说,真开心啊,终于找到失踪三年之久的侄儿了,这下无愧于哥哥的在天之灵了!他还声称自己膝下无子嗣,侄儿就是儿子,将来庄毅就是自己的继承人。
其实,他心里恨不得将庄毅生吞活剥掉。
侄儿庄毅也抱着庄绅痛哭,说叔叔是他在这人世间唯一的亲人了,自己一定要赡养他百年,为他养老送终。
其实,他倒是想立刻将庄绅送上西天。
庄毅的律师纪戎歌在一边看着,嘴角一扯,轻笑。他知道,庄毅和庄绅的这场战役才刚刚拉开,好戏都在后头。
庄毅终于演完戏,走过来,看了看纪戎歌,说,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我该转行去做演员?
纪戎歌笑了笑,眉目间隐约有淡淡的悲伤,说,能理解。本来,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在演戏。
是的,每个人都在不同的剧情里,扮演着相应的角色,就好比他自己,面对自闭的麦乐,他扮演爱人的角色;而面对深爱的莫春,他则扮演了一个遗忘者。
庄毅不知道纪戎歌为什么突然发呆,他用胳膊撞了撞他,说,你今天就走?
纪戎歌笑,说,是啊,我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不是吗?你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暂时不需要我插手了。
庄毅就说,你还是留下来玩几天吧。
纪戎歌摇摇头,说,最近有新CASE要接手,很忙。
庄毅说,又是哪方富豪啊,居然请得动你。
纪戎歌笑了笑,没做声。其实,他处理的也不是什么很棘手的事情,只是一件离婚的案子,只是离婚的人有些特别——钻石单身贵族,江寒。刚接到CASE时,纪戎歌也很吃惊,自己的好朋友江寒,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叫艾天涯的妻子?
那天,庄毅送走了纪戎歌之后,就向叔叔庄绅告别,两个人在镁光灯前再次紧紧拥抱。
就这样,虽然表面上这叔侄二人把手言欢,但是私下里,庄毅并没打算给对方留活路,毕竟他庄绅自身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不能让敌人有反扑的机会。庄毅是这么想的。
于是,在媒体“叔侄言欢,骨肉亲情”的强势报道之下,庄毅做出了“让自己的手下顺子杀掉庄绅后,再自杀”的安排。
那时的顺子刚刚跟了庄毅,他之所以会接受这个残酷的“杀人后再自杀”的任务,是因为他有一个重病在身的妹妹,为了妹妹,他接受了这个任务,但条件是,庄毅一定要让他妹妹得到最好的治疗。
但是,顺子的那次行动并没有成功,本来,他已经将庄绅砍成重伤,可就在他握紧刀的刀把准备给庄绅最后一击时,那把刀脱离刀把飞了,而且是在他抡起刀的时候飞的,正好飞向自己的后背。于是,他就这样乌龙地负伤了。
巨大的疼痛刺骨袭来,这个倔犟的少年竟将刀生生地从后背拔出,可就在他再次抡起刀砍向庄绅时,一个眉目如画的陌生男子冲了上来,他一把推开了顺子,救下了哀号不止的庄绅。
因为顺子砍杀庄绅的那天蒙着丝袜,所以,庄绅也没有看清他的真实面貌,更重要的是,庄绅的眼睛被顺子砍瞎了,就是见到了顺子,也无法辨认。
那个救下庄绅的男子姓孟,后来,被庄绅认作了干儿子。从此之后,庄绅便精心地培养他,两年后,姓孟的男子被庄绅推向了上康集团的总裁之位,成为了庄毅的心头大患。
庄毅紧锣密鼓地派人四处打探这个姓孟的男子的身世来历。
后来庄毅亲自去探望了庄绅,很惋惜地看着他失明的双目说道,叔叔,咱俩果然是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当初也被人追杀,现在叔叔也被人追杀,真是……唉,你说,到底是谁,要害死咱两叔侄呢?
庄绅气得血脉逆转,差点吐血。他也怀疑过庄毅,但是却没有十足的证据,只能在苦心栽培的干儿子成长起来之前,暂避锋芒,也不去探究事情的真相。
庄毅那天也注意到了站在庄绅旁边的那个男子,那个有着如花儿一样的气质,肤色白皙的男人。
那天,顺子被庄毅派去跟随在他身后的手下救了回来,手下指了指流血过多的顺子问庄毅,是不是要灭口?
庄毅看了看顺子的伤势,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舍命替我完成任务的人,是我的兄弟。
就这样,庄毅留下了顺子,并且继续出钱为他的妹妹治疗。
所以,顺子十分感激庄毅,在他看来,庄毅对他有不杀之恩,并且,即使在他没有完成任务的情况下,他依然肯出钱救治自己的妹妹……尽管最终,妹妹还是死去了。
于是,顺子变成了庄毅的得力助手,对庄毅死心塌地。
赵赵看到顺子和马路走过来,连忙起身让座,她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是她清楚,这两个人都是庄毅的心腹,既然庄毅将他们喊过来,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