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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他傻傻地笑了笑,眼前,面对着我的心理医生,面对着我最信任的男子,我还有什么不能倾诉?已经背负了太多的压抑,我痛苦的几乎崩溃。
我紧紧地看着他,喃喃地说,我的孩子没有了,我将它杀死了。
车重重地刹住,人重重地前倾。
陆文隽回头,说,你说什么!姜生!你再说一遍!
我的眼泪疯狂地奔流了出来,我几乎发疯一样地嘶吼,像一头受伤了的小兽。我说,是的!是的!我杀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否则的话,我无法救我哥哥的。说到这里,我嚎啕大哭,我说,你知道的,我不能失去他的!不能失去他的!
陆文隽艰难地转头,问我,说,姜生,你是说……你……怀孕了……
我说,是的,我很无耻,我怀孕了。
陆文隽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车窗外的霓虹灯安静地闪烁着,闪烁着,还有他眼中明明灭灭的如同泪光一样的液体。
他轻轻地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试图平息我激动的情绪。
但是,很显然,他的情绪也骤然地激动了起来,他说,我真该死!我真该死!我怎么会告诉你这个消息!我怎么会告诉你凉生的病情!我该死!
我傻傻地看着陆文隽莫名其妙的反应,心想,你该死什么?又不是你怀孕了,你杀掉了孩子。你跟着崩溃什么?莫名其妙嘛。
那一天,陆文隽的车一直停在路边,很久很久。他那如春风一样的眼神,变得茫然失神起来。
我不知是如何从他的车上下来的,也不知是如何晃荡回家的。总是感觉,眼前有一个小孩子,在对着我咯咯地笑;一会儿又撕心裂肺地哭。
我仿佛还看到了程天佑,他低着头,正在很专心地钉一张婴儿床,然后,他轻轻地哼着自己粗制滥造的歌——小姜生,在竹篮里睡着了。在竹篮里睡着了的小姜生,不要哭,不要闹,不要吵醒了大姜生……
天佑。
小姜生再也不会哭。
再也不会闹。
再也不会吵醒了大姜生
四十五 哦,我知道了,准是肚子里的小宝宝不听话了。让你受苦了,姜生
我苍白着脸色回到小鱼山,开门的时候,冬菇正好叼着一条鱼跳出来,在我面前炫耀。
我苦笑,难道神奇的冬菇会开冰箱了吗?
这时,我才嗅到,屋子里飘着一股浓浓的肉香。但是这种感就,却让我眩晕,让我莫名其妙地干呕。
程天佑听到开门的声音,便匆匆探头,略略心疼地埋怨我,姜生,你去哪里了?
这么晚才回来?我给你打了好久的电话,你都不接。又不是小孩子了,都要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贪玩!
天佑说,都要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贪玩。
他说这话的时候,他眼底藏着无限的温柔和宠溺。但是正是这种眼神,却让我感觉,自己无从逃脱,无从躲藏!排山倒海一样的痛苦纠结在我的胃里。我脸色变的苍白,整个人都飘忽了起来。
天佑匆匆下楼,慌忙地扶着我,说,姜生,姜生,你没事吧?不要吓唬我啊。
半天,我才仿佛清醒过来。我喃喃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天佑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说,我?哦,我怕你担心我被别的女劫匪给入世**了,所以,为了你不担心,我就跑过来了。
忽然,他看了我一眼说,姜生,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坏啊?
我摇了摇头,说,没,没什么。
天佑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说,哦,我知道了,准是肚子里的小宝宝不听话了。让你受苦了,姜生。
说完,他就轻轻地将我拥进怀里,紧紧抱着,不出声息。但是,我却能听到他喉咙里急急的喘息,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对我说,对不起,姜生,让你受苦了。
他孩子一样的话语,让我的眼泪无声落下,滴在他的手臂上。
他微微地一愣,,将我掰过来,说,姜生,你有事情?你一定是有事情的,告诉我,我替你分担。
我不作声,只是咬紧了牙齿狠狠地流泪。
他温柔地给我擦拭眼泪,说,你在担心小九?凉生?小绵瓜?还是……北小武?
我仰起苍白的脸,看着他有些憔悴的俊美容颜,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他整件事情。
天佑说,好了,大姜生同学,我最害怕你流眼泪了,这样,咱们的宝宝肯定将来是个小哭瓜,那咱们俩不就没有二人世界了吗?不要哭了,否则我不跟你玩了,我跟小姜生玩了。说完,就笑着,盯着我的小腹,说,小姜生,大姜生哭了,你有没有不舒服啊?
啊,什么?你不舒服?那爸爸来拍拍你啊。说完,就将手轻轻地放到我的小腹上,脸上笑容宁静,说,小姜生,现在好些了没有?
在他的手落下的那一刻,我惊恐地尖叫出了声音,仿佛有无数的绳索紧紧勒住了我的颈项,让我无法喘息。我重重推开了他放在我小腹上的手,仿佛他触碰到了我最不可触碰的伤口,生生撕裂了我的身体!
我大声而激动地呼喊,我说,你闪开!闪开!
程天佑一脸错愕地看着我,说,姜生,你怎么了?说完,将手温柔地搁在我的额头上,试试看,我是不是发烧。
我一把将他的手打开,情绪异常激动,我说,你瞎眼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打掉了你的孩子!你瞎了眼睛了吗?你还对我这么好!
程天佑就像木头一样,愣在了原地。
久久回不了神。
然后,他沉默了很久之后,喃喃,说,姜生,你饿了。哦,我电磁炉上还煲着鸡汤。
说完,他就面无表情跑到厨房,很小心地照看那锅汤。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痛到不可自抑了。我拉过他的胳膊,我说,天佑,你杀了我吧,我对不起你。
他看着我,说,不要说话,我在给你炖汤呢。我听别人说,女人怀宝宝的时候,要进补的,我不能饿着小姜生的。
说完,他就对着我的小腹傻傻地笑,说,小姜生在妈妈的肚子里要乖啊。爸爸一会儿就给你做好好吃的了。
我看着他,看着他透明温柔的笑,整个心都碎了。我说,天佑,天佑,求求你,别这个样子。
可是,他不管我,只是拼命地盯着那锅汤。
等汤熬好了,他就将它们分盛在小碗里,然后,也不看我。
就去默默地在房间里来回地走,不停地擦拭,所有可以擦拭的地方。他自言自语地说,不能有脏的地方,否则,对小孩子不好。
擦拭完了房间,他又去收拾房间里那些零散在房间里的小水果叉子,不肯看我。
说,放在外面,会伤害到宝宝的。姜生,我们的小姜生宝宝那么漂亮,一定不能被这些东西伤害到她。
……
那一天,整个晚上,程天佑一直不肯看我,一直在自顾自地收拾着整个房间,一直在傻傻地自言自语着。
任凭我如何,他都不肯去听我说的话。
最后,他走进了书房默默不语地钉那张几乎要完成了的婴儿床。他很小心地抡起锤子将钉子仔细地钉入木头。
一声一声,锤击着我的心。
他一边仔细地锤钉着小婴儿床,一边哼起那首自编自造的歌谣——小姜生,在竹篮里睡着了。在竹篮里睡着了的小姜生。不要哭,不要闹,不要吵醒了大姜生……
他那么认真,那么深情地唱着,柔长的眼眸一直温柔地盯着小床,仿佛里面那个甜美的婴儿,正在对着他咯咯地笑
天佑——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奔涌了下来。我说,我求求你,清醒一下吧,再也不会有小姜生哭,再也不会有小姜生闹了。对不起对不起,天佑!对不起啊!
我紧紧扯着这个麻木到无知无觉的男子,恨不得将自己撕碎。
锤子,终于从他的手中滑落,重重地落到了地上,他的眼睛动了一下,似乎有微微的光,然后,他缓缓地抬起眼睛,看着我,有些茫然,他说,姜生,你有这么恨我吗?
我一边流泪一边摇头,我说,对不起,天佑,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能看到凉生有任何的闪失,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天佑轻轻地念,哦,凉生……凉生……为了你的凉生……你……杀了我的孩子?
说到这里,他痛苦而缓慢地闭上眼睛,两行眼泪,从他的眼角,滚落了下来,落在地上。
他,落泪了。
我呆在了原地,身体的痛苦和心里的痛楚纠结到一起,我伸手,试图给他擦去眼泪,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男子,居然会流泪。
他重重挡开了我伸去为他擦拭眼泪的手,睁开火焰一样燃烧的眼睛,一拳头狠狠垂下!那张小小的婴儿床顿时散了架。然而,鲜血,也从他的手背上留了下来。
那么刺目。那么分明。
就像那团与我身体生生分离的血肉,在那一刻,我突然眩晕倒地……耳边尖锐地响着小孩子的哭声喊声惨叫声,还有阴森森的咯咯的笑声……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安然地躺在卧室的床上,隔日午后的阳光满满地撒在我的脸上。
只是,已寻不到那个叫做程天佑的男子。
只有桌子上,他遗落下的一串晶亮的钥匙。
这时,陆文隽的电话打了进来,他的声音有些疲倦,但是依旧温柔如春风,他说,姜生,你现在还好吧?
我突然哭出了声音,面对着自己依赖的男子,我说,我不好,我非常不好!程天佑知道我打掉了他的孩子,已经恨死我了。
陆文隽愣了一下,说,他的孩子?
陆文隽这么一问,我突然觉得,我简直就是“未婚先孕”大军之中,惨遭道德质疑的最典型人物代表。
陆文隽的四个字,将我的伤心全部灭掉了,剩下的就是羞耻心。
若不是因为心痛难止,我一定会问,奶奶的,不是他的,难道是你的?
但是,悲伤,还是应该有悲伤的样子,不是么。
陆文隽迟疑了一下说,姜生,你有没有想过,你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如果你和凉生的骨髓无法配型的话……
他这么一说,我更崩溃了,我大喊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陆文隽说,我也希望凉生会好,只是,越是担心就越害怕,所以,姜生,请你原谅我刚才的失言。
四十六 凉生,你告诉我,我们两个是上帝最心爱的玩具
程天佑从小鱼山离开后,我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生命突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招摇在我的身体上。
我每次去看凉生,都会看到未央。
还有一次,我看到了宁信,她就在未央的身边,黑色的长发散在身后,一脸平淡的神情,似乎这个世界的任何事情都已与她无关。
当然,我只是远远地看。
远远地看。
柯小柔还是经常到医院里跟陆文隽闹,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是这么大的间隙和仇恨。
全世界的人都在癫狂而忙碌着,只有凉生,是这样安静地躺在床上,安静的躺着。
全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安静的地方,就是我的心脏。经历了那么多故作平淡对待的疼痛,心终于成了一片死寂的水。
然后,不久之后,这片死寂的水,便波浪滔天了!
医生的诊断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炸得我回不过神来——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验髓报告出来的时候,整个世界天旋地转!那个医生的语气近乎冰冷,很显然,他不满意我的胡搅蛮缠——他不明白我怎么可以“自称”是患者的妹妹,来提供所谓的骨髓配型。
就在我拿到诊断报告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我。
未央突然捂住了脸,哭泣了起来。宁信在她身边,安静地陪着她,看她落泪,轻轻地抚慰。
就在那一刻,我的整个世界突然失控了。我拉住陆文隽,喃喃道,肯定是错了,他是我的哥哥,我们是同一个父亲。一定是错了!我们是兄妹的!
未央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我的眼前,几乎是声嘶力竭,姜生,你不要在这里装样子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这不是你多少年来做梦都想要的结果吗?!你们现在不用望断秋水,不用顾及别人说你们**!你们现在怎样都可以了!你多得意啊!
我被未央的怒吼给刺伤了,如果让我用天佑的孩子和凉生的性命来赌这个愿望,她太看轻了我这个人。所以,这是第一次,我冲着未央吼,我说,你是不是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为了占有一个人,可以这样不惜代价!是的,你说得对,年少的时候,我曾不止一次如此幻想过,他不是我的亲生哥哥!他是捡来的!他是天上掉下来的!他甚至可以是鸭蛋里面钻出来的,哪怕他是何满厚的儿子!我都幻想过!可是,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你认为的实现了我年少时的梦想,而是,如果我都同他没有血缘关系不能配型,那么,谁来救他?
谁来救他?
谁来救他啊?
说到这里,我绝望地蹲在了地上,抱膝哭泣。
眼前的所有人,他们都无法理解,在我的心脏上,碎裂了一个多大的伤疤,碎裂到我都已不知道疼痛。
我拼尽了力气,舍弃了天佑的孩子,却换来了这样的结局?
原来,生活之中,上帝的翻手就是云,我和你在被置于亲情的彼岸,永难渡到彼此的岸;上帝覆手就是雨,突然在我们饱尝了人间伤痛之后,用铁一样的烙痕,告诉我们,我们身上流着的,是不同的血!
凉生,你告诉我,我们两个是上帝最心爱的玩具?
所以,他总不忘将我们放下,拿起,拿起,放下,放下,再拿起……然后,我们的命运,就这样难以自制地反反复复,复复反反,反反复复……
可是,你究竟是我的谁?
当未央从发呆之中,清醒过来之后,她指着我说,姜生,既然,你和凉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么以后,请不要再来打扰他!否则,我绝不客气!
我顿时愣在了原地。
人,渐渐地散去,只有陆文隽陪在我的身边。人在孤单难过的时候,最容易想起自己最依赖的人,所以告别了陆文隽后,我裹了裹衣服,在有些微凉的风中,拨通了程天佑的电话。
我想,此刻,如果他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的话,我一定会泪如雨下。
可是,电话里的声音却是那样静寂地传来:对不起,您所拨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所拨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突然,我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难道,从此,这个男子,就不在我的服务区了吗?
我揣着他留下的那串晶亮的钥匙,奔向他在市区的住处。却总感觉身后一直有人在追随,一声尖叫后,那个追随着我的步子的影子,也突然消失了,仿佛被人绑架走了一样。
但是,此刻的我,却无心关心。
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道。
却再找不到一条道路,可以通向你的心房。门铃按下之后,却久久没有人开门,我只好颤抖着双手,将门打开。
安静的屋子。
就像这个男子,当初离开时,静默的眼睛。
四十七 三十而立,背城而去
桌子边,一张洁白如雪的纸片,如一桩沉痛的往事,压在另一串晶亮的钥匙底下。
字很漂亮,漂亮的如同他深邃清澈的眼睛,当那些漂亮的字全部布满我的眼底时,我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姜生:
当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便知道,此刻,你对再次寻到这里,来找我,来寻找你在这个城市里为数不多的温暖。
对不起。
我最终还是辜负了你。
我一直很遗憾,不能参与你十六岁之前的那些岁月,就像凉生一样,站在你身边,保护你,疼爱你。
也一直很遗憾,有那么四年时间,我任由固执的你,将彼此交给了思念。
所以,后来的日子,我是如此渴望的补偿你,补偿我们的爱情——或者,这不是爱情,只是我一向情愿的拥有。
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是那么积极地给你做每一次饭?
其实,在每次给你做饭之前,我已经在家中演练了很多遍,但做给你的时候,仍是手忙脚乱。这么不厌其烦地给你做饭,就是想,有那么一天,我所做的一起,能代替那碗你迟迟不肯忘记的水煮面。
现在,知道了,也不会去奢望了。有些记忆,注定无法抹去;就好比有些人,注定无法替代一样。
偷偷跟你说一句,其实,我最讨厌做饭。
但是,因为你,甘之如饴。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令你为其甘之如饴地受苦遭罪,就好比,你为了凉生;甚至,你都可以杀掉……我们的孩子。
姜生。
就在几天前,我在为它钉婴儿床的时候,还想,我是如此幸运,在二十九岁的时候,可以娶到你,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子。
而今,收拾起包裹,离开的时候,满城的雾气中,我才清楚,此时的自己,三十而立,背城而去!
因为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就将这处房子留给你,收好留给你的这两串钥匙,我已经让天恩去给你过户了,他过户之后,会将自己手里的这个房子的第三套钥匙给你的。
小鱼山的房子,再好,也是爷爷当年的赠与;而这栋房子,是我用亲手赚来的第一桶金买的。
所以,即使,这辈子,我们无法再在一起,我也要将它留给你。让它在我无法再参与你生活的日日夜夜,为你挡风遮雨。
因为,这辈子,你都会是我最爱的女人,哪怕你杀了我的孩子,践踏了我作为男人最后的这点尊严,你终归是我程天佑这辈子最爱的女子。
对不起。
心真的为此痛死了。
所以,不能再陪你了。
程天佑 字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心冷如灰。
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一辈子多长?有没有长到我可以忘记你呢?
这个时候,本来锁住的门,却陡然开了。
程天恩微微一笑,被助理和帮手推了进来。他看着我,眼神里散发出一种阳光一样的气息,他说,怎样,姜生?到最终,他还是相信我的!还是在临走的时候,把你拜托给我的!所以,你和程天佑都输了!我赢了!
我不看他,只是哭。
此时此刻,就算在我痛恨的男子面前,我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心碎。
程天恩看着我,说,哎呀,姜生,这可不像以前的你,以前的你是多么凶悍的一小妞啊!所以,我喜欢和你斗!现在好了,你都成了这般破碎的样子,我连继续游戏的乐趣都没了!要不,我干脆让你更加心碎,心碎如死算了!
我却突然跪在了天恩的面前,我说,我求求你,告诉我天佑他去了哪里了?我求求你!
程天恩的脸色微微一凛,他说,姜生,你这是干什么?哎呀,你是不是真的要崩溃了?你崩溃吧,最好从这个楼上跳下去!虽然,你这一次让我哥哥痛苦到死,让我太满意了,都出乎我的意料,这游戏激动人心激动的!但是,还不够,你若真能崩溃到跳楼自杀,我哥哥知道了之后,绝对会生不如死的!哎,我真是太爱我自己了。要不,姜生,你来配合一下?
我的心已经死了,在这么多措手不及的突变的情况之下,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在乎真的死去了。我抬头看着程天恩,泪流满面,我喃喃,你杀了我吧!反正我杀了天佑的孩子!
杀了天佑的孩子?程天恩冷笑。
他说,姜生,你是不是太抬举你自己了?我哥哥根本从头到尾就没有碰你!你怎么可能有他的孩子!你配吗?虽然,我一直暗恨我哥哥,但是,我还是不允许有女人像你这样无耻地对他!你刚才跪下来求我,告诉你他的去处,是不是因为今天在医院里知道了凉生和你没有血缘关系,而被未央强制不得与凉生来往啊?你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在亲情的掩护下,和凉生无望了,所以,就来投靠我哥哥啊?我告诉你,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没有主心骨的女人!
我吃惊地看着程天恩,看着他鄙夷的眼神,他说的话,仿佛惊雷一样,炸得我耳晕目眩。
他说,我哥哥根本从头到尾就没有碰过你!你怎么可能有他的孩子!
他说,我哥哥根本从头到尾就没有碰过你!你怎么可能有他的孩子!
他说,我哥哥根本从头到尾就没有碰过你!你怎么可能有他的孩子!
怎么了?程天恩看着惶恐不已泪水满面的我,推动轮椅上前,伸出手指捏着我的下巴,神色鄙夷,他说,怎么了?你自己不清楚?你自己不清楚,你那天居然敢去酒吧喝那么多酒!然后,被人抱回家,然后,就纠缠不清……我都替你脸红!
你胡说!我羞愤地看着程天恩,面对他犀利的话语,我觉得自己痛苦无比。
程天恩冷笑,他说,姜生,我来给你讲个别致一些的故事吧!说着,他哈哈的笑,看了看身边的助理和帮手们,邪美的脸庞精致无双。
于是,在他的话语之中,我的世界天崩地裂了!
四十八 原来那一天!
原来那一天,当我割腕自残,从昏迷中清醒后,为了能让凉生放心地幸福,就缠着程天佑回到了小鱼山。但是最终自己却被程天佑拒绝了。他说,我不该为了让一个男人幸福,而同他来证明什么,这样,他回看不起我的!
他愤然地离开后,茫然地我,就去了酒吧,酩酊大醉之后,八宝喊来一个朋友将我送回了家。
而正因为这个男子,我的命运种下了苦果。
而那个男子将我送回家之后,彼时,程天佑正在和程天恩一起喝啤酒,然后聚到一起的兄弟俩就在聊天。
当程天佑回头看监视器的时候,发现,已经醉到不醒人事的我,正被一个男子揽上了床......
当时的他,不顾在天恩的面前,疯狂地打我地手机,我的电话,试图吵醒我,让我有知觉。
但是任凭他怎样呼叫,我都无法醒来。监视器下的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他悲愤万分,将手机摔在了地上,冲出了门去!
只能开车,去小鱼山,去拯救这场几乎已经无法拯救的灾难。
然而,老天总是喜欢欺负那些痛苦纠结的男子,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最终在路上出了问题,引擎熄火了,而他又将手机摔了,没有带出门。
痛苦到了极点的程天佑,只能一步一步地向小鱼山跑去,因为是高速路,没有的士可以乘。
我不知道,当时地他,满脑子出现监视器上地画面时,多么心碎,可仍是一步一步地跑向那点微茫的希望......
最终,当他到达后,只能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如同花朵一样绽放在午夜的床上,衣服零落在地.......
他发疯一样冲过去,心怀着无限的痛楚和心痛,小心地擦拭着另一个男子在她的身上留下的印痕,然后,将所有的床单被褥给她换去。
当时的她,却依旧在睡梦中,光着胳膊紧紧揽住他的脖子,喃喃地呓语,天佑,你不要看不起我,我是喜欢你的。只是,天佑......天佑....我不会说谎,我不会骗你......我仍然忘不了他......我在努力的......努力的忘了......天佑......我喜欢你的。
他的心在她的呓语中,更加凄苦,最后,他给她盖好薄被,然后紧紧地抱住她,狠狠地抓自己的头发,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姜生,我该死,我不该离开!我不离开,谁也不能伤害到你!我混蛋!我该死!
........
故事讲到这里,姜生,你明白了吧?程天恩看着我,看着已经跌入了故事的地狱中的我,有些得意地笑。
他说,姜生,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占有了你的男子是谁啊?
我就像一具毫无生气的空壳一样,麻木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是这样。最终,我拼命的摇头,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骗我!你说谎!我是天佑的,孩子也是天佑的!
程天恩冷笑,说,我哥哥也想啊!可惜,他没有陆文隽这么好的命!
陆文隽!
陆文隽!
这个名字犹如炸雷一样,炸得我回不了神!我看着程天恩,看着他天使眼睛里的那些许不屑和薄凉,心如刀割。
我突然想起来,那一天,当陆文隽到来得时候,程天佑那莫名的愤怒,当时的我还为此冲他发火!在陆文隽面前,我埋怨他!最终,他不得不说,对不起,姜生!
当时的他,一定想杀掉陆文隽,但是他最终忍住了,没有向陆文隽挥起拳头,因为他知道,一旦起了争执,事情必然会被抖开,我必然会被真相深深地伤害!
所以万般忍耐之后,他在这个不久之前侮辱了自己心爱的女子的男人面前,低下了头!
想到这里,想起程天佑当时的样子,我突然有了种,想要杀了自己的冲动!原来,这么多年,我不仅辜负了你这么多,而且,辜负了你那么深!
可是,我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我发疯一样想逃离这个给我带来了真相的魔鬼男子面前,却被他一把拉住。他说,怎么,姜生,你还不肯相信?
我疯狂地捶打他,我说,你骗人!你骗人!你是疯子!!
程天恩看了看他深厚地助手,笑笑,伸手,将一沓相片扔在了我面前。他说,你仔细看看,相片!这个是我从监视器上拷成了碟片,又由碟片抓图成了相片......我尊敬地姜生小姐,你现在,还敢说我是骗子,我是疯子嘛?
我颤抖着捡起那些相片,最终,我整个人抖已经崩溃了,我发疯一样地扯住脑袋,痛苦地跌在地上,狠命地喘息。
很久,很久,我看了看天恩,眼红如血,面无表情。喃喃,姜生不知道会不会有救,天佑已经离开我了,我还要在这里吗?
我喃喃着,如同梦呓,面容凄苦薄愁。
程天恩笑了笑,漂亮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他说,哦?你这么快救想死啦?我又改变主意了,不想看你死。你这么好看的女子,我还真舍不得!而且,只要你在,我就可以从程天佑身上得到更多精彩!
我茫然,喃喃,天佑已经离开了,凉生的病也进入末期了,我该怎么办呢?是的,我该怎么办呢?
我想起,天佑说:“姜生,你要做妈妈了”的样子的时候,哪个时候,他的眼里拼命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但是眼底却是深深的疼痛!
这么久,他几乎是用尽了自己的心血来呵护我,保护我的感受,惟恐我为此而遭受伤害。
为了让我开心,不会有心理阴影,他认下了别人的孩子!!而我却丝毫没有感知他的苦,竟然丝毫没有告诉他,就擅自将孩子打掉。
最终的最终的最终,我辜负他辜负的是这样的彻底!
程天恩说,姜生,你在绝望吗?不过是一个程天佑而已,你有什么好绝望的!凉生还好好的呢!!他神秘地说。说完,他示意他的助手,那些人一把将在外面的柯小柔给捞了进来。
柯小柔就咬着衣服狠命地哭,说:“陆文隽你这个死人,你背着我和别的女人连孩子都有了!”
程天恩看着我吃惊的表情,说,怎么,姜生?你大概不知道,你往这里走的时候,这个人可是一直跟踪着你的!被我们给抓了起来,才从他的嘴巴里知道了一个惊死人的秘密!
柯小柔一直哭,说,姜生,你别瞪我,我又不是出卖谁!陆文隽就是利用完了我,把我给抛弃了!如果不是知道,他都和你有了孩子了,我也不会这么狠心地将他的事情给抖出来!谁让他这么狠心的对我呢!
程天恩笑了笑,说,柯小柔,你有话可要快说!给这个女人一点希望!否则,她要是跳楼死了......我也把你给扔下去!
柯小柔尖叫了一声,捂着耳朵,一副怕怕的样子。他闭着眼睛喊,凉生根本没有什么急性髓性血癌!这不过是陆文隽给他吃了慢性药,导致昏迷而已!
啊?你说什么?我吃惊地看着柯小柔。
柯小柔说,陆文隽是医院院长,当然,他想说凉生是什么病就生什么病!那都是他给凉生下的药!
不可能的!他为什么要这么伤害凉生?你骗人!我看着柯小柔,但却还是在期盼,这是真的,至少这样,凉生就不用危在旦夕了。
柯小柔冷笑,说,这一切,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如果不是陆文隽辜负了我,我才不会跟你们说这些呢 !
程天恩很有兴趣的看着柯小柔,看着他卖关子的样子,转脸问我,姜生,柯小柔都告诉我了,关于凉生和陆文隽之间的巨大秘密!
我看着程天恩,看着他黑色瞳孔之中微微冰蓝的光芒。他笑笑,说,这个陆文隽啊,比起我来还不简单呢!柯小柔这个笨蛋说不明白!我来跟你说!
说到这里,他的唇角微微弯起,笑,陆文隽之所以说凉生得了这种“病”,就是为了让你们两个骨髓配型.....然后让你们两人发现彼此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然后,你和凉生,肯定会对彼此情生意动,而这种情生意动,就会让凉生沦为世俗的话柄。那么一向器重他的周慕也就会因为这个“**”的丑闻,而放弃对凉生的培养......当然,你们两个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根本谈不上**,只可惜,你们做了十多年的兄妹了,人言可谓!舆论作用!
我吃惊地看着程天恩,说,你怎么知道?陆文隽为什么会恨凉生?
柯小柔就尖叫,因为陆文隽才是和凉生有着亲密血缘关系的!
当年周慕追求程天佑的小姑姑,也就是凉生的母亲。但是,天佑的小姑姑,根本就不会理睬这种花花公子!所以,周慕就将她**了......而她不幸怀孕了!后来,怀着两个月的身孕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子,姜凉之。
当然,着件事情,只有周家,以及程家老太爷知道,后来的这个小孩,就是凉生!说到这里,柯小柔看了看我。
他继续尖着嗓子说,至于陆文隽为什么会恨凉生,一方面是,凉生的回来,会和他抢夺周家的财产;另一方面,周慕虽然风流,但是,深爱凉生的母亲,所以,辜负了自己的原配妻子,让她郁郁而终!
为了母亲的恨,为了家产,陆文隽,不得不对凉生这样,可惜的是,凉生根本就不知道!当然了,周慕也不知道!就是因为周慕出国避难,陆文隽才敢这么做!
我吃惊的看着柯小柔,想着那层层叠叠的过往。原来,我和凉生,果真是上帝的玩具!
程天恩走上前,他笑着,黝黑的眼睛里一片凌厉的波光,他说,姜生,精彩的还在后面,我有预感!我真的很佩服陆文隽啊......如果不是他得罪了柯小柔这个“三八”,谁会知道着一切呢?我都不会知道!
说完,他紧紧捏住了我的下巴,说,姜生,你知道,下一步将会怎么样吗?然后他就冷笑,说,让我和陆文隽一起,将你,凉生,还有我那可敬的哥哥程天佑纠结到一起吧!
他冷笑,未来,有你们挣扎的!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天,深深地黑了下来。
黑了下来。
尾声
很小的时候,我听过一句很美的话。
他们说:蝴蝶飞不过沧海。
到现在,我才明白,其实,不是蝴蝶飞不过沧海,只是,当蝴蝶千心万苦的飞过了沧海,才知道,沧海的这边,从来就没有过等待。
我,好比这只千心万苦的蝴蝶。
而姜生你,就是这片从来不曾等待过蝴蝶的海。
程天佑 一个人的旅程
天,就这样深深地黑了下来。
此时此刻,窗外的雾很大,就像我此时的心情,突然迷茫失控。
火车上,那些端坐着的旅人,每个人的身后都刻满了故事,就像此时的我,脸上一定刻满了风尘仆仆的挂念,
我的对坐,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干净地笑着,在妈妈的怀里,冲着我皱眉头,挤眼睛。
姜生 ,这时间,我又想起了你,想象着你七八岁的模样,是不是小泥巴沾满了脚,是不是满脸的灰,像只土拨鼠?
真的很遗憾,你的那些趣味多多的孩提和童年时光,我不曾参与。突然,那么羡慕凉生,他一定记得,你每一个年龄的样子。
而我,不行。
这是一件多么值得我为你开心的事情啊,当宁信的短信到来的时刻——凉生他......居然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这样的结果,或许,连你也不曾想到。但是,却可能是我力所能及想到的最好的结果,关于你,我,和他。
还记得,曾经,我给你讲过的那个故事嘛?
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只小猪迷路了,它坐在路边哭。
对不起,我想,我无法把它带回家,给它盖一所大房子,为它遮挡风雨;对不起。我想,我无法每天都给它煮好吃的,把它养得白白胖胖得;对不起,从此以后,我想,我无法保护它一辈子,让它永远开开心心,没有忧愁,再不哭泣。
对不起,我想,我无法永远陪着它,无法牵着它得小猪蹄。对不起,我最终将它自己丢在了十字路口。
我已经为它也变成一只大猪......但都无法永远无法同它在一起。
如果有屠夫对它举起刀,此时得我,也无法挡到它的前面......对不起,亲爱的小猪,我再也不能一辈子保护你......
现在,车厢里,响起一首歌,让我的喉咙有些刺痛。我无意识的跟着喃喃而语。对面的小女孩,很小,很小。她一直看着我,将脑袋埋在妈妈的怀里,看着我像傻瓜一样独语——
想为你做件事,让你更快乐的事。
好在你的心里,埋下我的名字。
求时间趁着你,不注意的时候。
悄悄地把着种子酿成果实。
我想他的确是,更适合你地男子。
你太不够温柔优雅成熟懂事。
如果我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
你也就不再需要,为难成这样子。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看著她走向你,那幅画面多美丽。
如果我会哭泣,也是因为欢喜。
地球上,两个人,能相遇不容易。
做不成你的情人,我仍感激。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不牵绊你,飞向幸福的地方去。
很爱很爱你,只有让你,拥有爱情,我才安心。
当我喃喃结束时,小姑娘突然问我叔叔,你刚才在念什么啊?为什么你流眼泪了呢?
哦,叔叔在念一首歌,眼睛里落进了沙子,所以,有了眼泪。
那,叔叔,这首歌叫什么呢?
我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眼睛清澈,就像曾经的你,轻轻告诉她,也仿佛告诉自己,它叫做《很爱很爱你》。
呃。
该死!
很爱,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