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疑了一下,笑笑,说,我没什么刺激的事情啊,也没什么香艳的事情。说到这里,我就岔开话题,说道,我得去医院看海南岛了。胡巴、夏桐他们还在等着我过生日呢。
刘芸芸就笑意盈盈,说,啊呀,我就觉得嘛,天涯肯定不会觉得裸泳这件事情有什么可刺激的。一个高中时就为男孩子堕胎的女生,这点儿事情算什么刺激?对不对啊,天涯?
刘芸芸的话音一落,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
刘芸芸就像重新获得了关注的焦点一样,说,你还别说,天涯,我记得当初,辛一百说你怀孕了,我还以为你会胖得不成人形了呢,看样子堕胎对减肥还是有用的啊。我今天一看你,觉得你真是艳光四射,简直就是少女一样,根本看不出怀过孕、堕过胎嘛!
胡冬朵很生气地站了起来,指着刘芸芸的鼻子就骂,说,你这是哪里来的死孩子?满嘴喷粪啊!你爸当年怎么不把你射到墙上去啊!
康天桥拉住胡冬朵,刚要开口,却发现江寒已经在包厢边上站了很久,目光清冷,不可思议地望着我,但这种神情转瞬消失,恢复了原来懒洋洋的模样。
刘芸芸看着江寒,一脸无辜内疚的表情,说,江寒,我不知道你回来了。知道了,我不会说的。本来嘛,谁没个年少无知的时候啊。
刘芸芸倒未必知道江寒和我之间的那点儿勾搭,但是,消灭、打击一切靠近江寒的女性,似乎是她的本能。
我已无话可说,刘芸芸既然诚心来砸场子,就是专拣江寒出现的时候讲,还装无辜是不小心失言,我说再多的话也无意义。
于是,我起身离开,离开前,我深深地看了江寒一眼,心里突然无比难受,却不知道为什么。
江寒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
康天桥一看情况不妙,立刻找话题试图拦住我,说,哎呀,江寒,你可终于回来了。我们正在讨论你的三亚艳遇呢。
周瑞也跟着问,对啊对啊,你碰见美人鱼是砸哪家酒店,老子也要去艳遇。
江寒的声音很轻,但是很有力度,像是回答康天桥他们,又像是在询问我一样,一字一顿道,前年十月,三亚湾,凯宾斯基酒店,池畔房,2117房间。
胡冬朵大喊了一声,天啊。
我差点儿跌倒,回头,脑袋一瞬间变得空白。
楼下的争吵惊动了楼上,栏杆前,顾朗推开了那些和他嬉笑的女子,站起了身,望着下面的一切。

我离开唐绘时,夜风很凉,胡冬朵一直追着我。我们都没有注意身后的那个影子,带着几许踌躇和犹豫,跟出唐绘,向我们走来。
胡冬朵说,这算缘分吗?
我说,缘分个屁!江寒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女人时老子。
胡冬朵说,也对啊。不过,他似乎猜测是你,觉得你眼熟啊,否则,他会那样回答?好像就在等待你扑过去确认,说,honey, it’s me!
我说,我说个屁啊。你没看到刘芸芸这个祸害阴魂不散,跟修炼几百年的女鬼似地,总是来折腾老子,老子对她有恐惧心理啊,几年前吃了她一次亏了。你没看到江寒听到我的“热辣过往”很是热血沸腾啊!
胡冬朵说,你该跟江寒解释一下刘芸芸这个贱人的话啊。她是在诬陷啊。
我说,解释个屁啊,他算我的谁啊?
胡冬朵说,你说他算你的谁啊?反正我就知道你看到江寒出现,脸上就挂不住了,跑了出来!
我说,胡冬朵,你怎么这么没有原则,今天鼓励我和顾朗,明天鼓励我和江寒,你当我是那种脚踏两只船还能乘千里风破万里浪的情场高手是不是啊?
胡冬朵说,你就是一定想吊死在顾朗那棵树上,是不是也得找个人给你收尸啊?
我回头冲胡冬朵笑,你干吗说得那么好听,你其实就是想说,我得找一个替补啊。
胡冬朵说,我就是觉得你和顾朗不可能。
实话果然打击人。
胡冬朵的声音刚落,一个落雪般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夜风里,他唤了我的名字,天涯。
胡冬朵比我还着急转头,但见来的人,居然是她刚刚说的那个和我不可能的顾朗,不由得吐了吐舌头,闪到了一边。
我没有想到顾朗会跟着出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朗看着我,淡淡一笑,说,我送你回去。
他一贯话不多,可就一句已足以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我想,当时我人生的全部意义,大概就是配合顾朗犯贱。
不犯贱,不成活。

康天桥跌跌撞撞追上来时,胡冬朵一把拉住他去了一边,小声说,你得跟江寒去说啊,我们家天涯可没有那么精彩的经历!
康天桥酒喝得有些多,两腿开始发飘,舌头有些直,他看了看胡冬朵,说,你不会以为江寒在意了吧?江寒哪里在意啊。艾天涯她就是采花大盗出身,江寒也不会在意的。
胡冬朵说,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瞄了个咪的!康天桥,我跟你说认真的。你千万跟江寒说一声啊,这关系到我们家天涯的清白呵。
她说这话时,目光不忘瞟向顾朗。
我知道她的小算盘,说是要跟江寒解释,其实也是想在顾朗面前给我洗白。
康天桥就笑,跟我说,天涯,你别往心里去,江寒真不会在意的。然后,他就哈欠连天,整个人有些蔫儿起来,他说,天涯,你也别担心江寒了,这事儿,你也甭往心里去!他从头到尾压根就是跟你玩呢,人家有正牌女朋友的。
康天桥的话,让我粹不及防。那一句“他从头到尾压根就是跟你玩呢”,落在我的耳朵里,却像是——“他从头到尾压根就是在玩你呢!”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江寒对我的好,或许是出于他喜欢追逐女孩子的一种爱好,可是当这句话从康天桥嘴巴里说出来时,我还是无比震惊,感觉自己像被人戏弄了一般,尤其是当着顾朗的面。好歹也给我制造一种“我有吸引力”的假象好不好?
我发现了,这辈子,怎样丢脸,我怎样在顾朗面前出现。
我努力稳住自己,装作很不在意地笑笑,说,哦,我本来就知道啊,我对江寒没感觉的。
康天桥说,哦,那就好!
他的话音刚落,胡冬朵一巴掌拍在了他脸上,她的脸愤怒极了,指着康天桥的鼻子骂道,你为什么一直不说?你追我和江寒追天涯,是一个性质对不?玩玩而已对不?早就知道你们这些纨绔子弟,没有一个好东西!
康天桥捂住自己的脸,看着胡冬朵,辩解道,江寒追天涯,就是因为当初我们打赌啊。我追你,是我真的喜欢你啊。我以前不说,是因为我说了算是给江寒拆台啊,坏了规矩。
胡冬朵冷哼了一声,说,呸!你现在干嘛说了,孩子死了,你来奶了啊!
康天桥委屈地看着胡冬朵,说,因为江寒他要出……
……
突然之间,我听不清康天桥和胡冬朵的争执了,满脑子闪过这段日子和江寒交往的那些画面。
江寒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次皱眉、每一个动作……我们之间的每一次斗嘴,都在我脑海里迅速地转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
那些该死的暧昧,那些心疼的养身,那些故作的温柔,原来,只不过都是为了一个游戏的赌约。
呵呵。
他大爷的,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老娘我居然变成了人家的游戏,还不自知。亏我还在为“凯宾斯基”的那场际遇而脸红心跳差点儿怀春了呢。
啧啧。
我是不是还该感谢,我和江寒还是有缘分的?你看,三个女生,我、夏桐、胡冬朵。他偏偏选中的会是我!
滚你大爷的江寒!

我们四人站在唐绘门口,相互交谈之时,丝毫没有发现危险向我们靠拢。
当胡冬朵发出尖叫的那一刻,顾朗已经将我扑倒在地,我惊恐看着四周,那突然而来的三个人和明晃晃的砍刀疯狂地向着我们袭来。
一道血影,从顾朗的肩膀上落了下来,溅在我的脸上,我惊骇地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想翻身,为顾朗挡住一切,他却狠狠地将我压在身下,黝黑的眼眸闪烁着慑人的光芒,示意我不要乱动。然后,他异常迅速地翻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黑色物什,干脆利落指向那三个人,只听夜空之下,三声枪响——
那三个人惨叫着,抱着小腿,痛苦得无法站立,砍刀落在了地上,迎着月光,那上面沾满了新鲜的血迹。
枪声让唐绘里的人突然骚动了起来,崔九领着一帮小混混火速冲了出来。
这时,我才发现,康天桥胳膊上满是鲜血,胡冬朵在他身边,眼里都闪出了泪花,她一边摇晃着康天桥一边喊,你没事吧?
然后,她望向我,说,天涯,你没事吧?
我点了点头。

顾朗背着身,暗夜之中,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幽冷的光芒。
我怔怔地看着他,回想着,他掏枪时动作熟练得居然可以用优雅来形容,开枪之时他的眼神冷冽而平静,丝毫不像是在做一件恐怖的事情,而更像是在唐绘之中,轻抿一杯酒那样平常自然。
突然之间,我发现,我和顾朗的距离已是如此遥远,遥远得让我不寒而栗。
顾朗回头看了看我,走过来,捂着伤口,眉毛轻轻一皱,说,天涯,你没事吧?
他说这话时,已经随手将枪扔给了崔九,崔九很娴熟地掏出毛巾擦了擦枪上的手印儿,然后随意递给了身边的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很年轻,大概刚出来混不久,他几乎是双手接住那只手枪,脸上露出紧张而惊恐的表情。
崔九拍拍他的肩膀书,若是没人报警,警察不会掺和的,没事。
那个时候,我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顾朗身上,根本没在意那个年轻男孩为什么恐惧。我并不知道,如果这件事情是在盖不住的话,那个少年可能就得替顾朗顶包。虽说这种事情,一般都会掩过去。不过,后来,这种事情让我和顾朗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枪声之后,江寒从唐绘冲了下来,他看到我的时候,顾朗正在我身边,眼神温柔,动作亲密,很小心地抬手,擦拭我脸上的血迹。
我问顾朗,你的伤……
顾朗笑笑,说,习惯了。
江寒在一旁,抿了抿嘴吧,没说话,走向康天桥。因为他是在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一切不过就是一场追逐的游戏,如今游戏已经落幕。

那天夜里,在唐绘一间包厢里,我给顾朗包扎伤口。
灯光昏暗,仿佛只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成就一个暧昧的故事。
顾朗背对着我,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被我包扎好。他裸露着上身,宛如雕塑一样具有美感的脊背上,布满了浅浅细细的伤痕。我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在他肩膀上游走,一寸一寸确定他的痛处,为他涂抹着药膏。
那时那刻,我的心跳得无比厉害,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问他,这儿吗?
顾朗摇摇头,不是。
我的指尖继续在他的脊背上游走,指尖也冒出了汗,细细密密,浸进了顾朗脊背的肌肤里。我问他,那是这儿吗?
顾朗点点头,嗯。

他一直低着头,裸露的颈项呈现出非常完美的线条,我的脸突然红得厉害,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手微微一动,不小心触碰了他的伤口,顾朗的身体不由得一晃。
我急忙问,是不是弄疼你了?
顾朗回头,看看我,笑,不疼。
我低下头,说,那我小心点儿。
顾朗点点头,嗯。

突然,门外爆发出崔九他们一帮人狂狼的笑声,崔九在一边儿拼命地拍墙,他说,老大!弄反了!弄反了!应该是这样的!
于是崔九就在门外,一会儿扮女声,一会儿扮男声。
男声甚是粗犷,这儿吗?
女声欲罢不能,不是。
男声又道,那是这儿吗?
女声娇喘吁吁,嗯。
……
男声说,是不是弄疼你了?
女声娇羞地回应道,不疼。
男声又说道,那我小心儿点儿。
女声更羞不胜娇,欲拒还迎道,嗯。
……
崔九的模仿秀刚落幕,门外又爆发出一阵儿促狭的笑声。

我突然苦干舌燥,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着头,给顾朗涂药膏。不大的空间里,我和顾朗,空气里的暧昧,似乎触手可及。
顾朗似乎怕我难堪,说,不要理他们。
我点点头。
顾朗想了很久,声音如同落雪一般,说,天涯,你看到了,这就是我的生活。它不是你能想象的,会很血腥,也会很堕落……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我就开始激动了,我似乎已经知道了他后面的话,无非就是,所以,我和你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不合适在一起,你还是重新找个好男孩好好恋爱生活吧……
于是,我几乎是叫着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我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愿意!
说出这些话后,我也后悔了。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万一,人家顾朗的意思是——天涯,你看到了,这就是我的生活,很堕落。所以我真的很怀念过去的校园生活……我这岂不是糗大了?
顾朗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今晚留下吧。
我原本还游弋在激动之中的思绪突然被他这句话堵截住,一时回不过神来,不禁仓惶地看着他,啊——地喊了一下。心想,也不要这么快吧?
顾朗一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这个怀春的女人肯定大脑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于是有些好笑地看着我,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清了清及其干燥的嗓子,说,我不方便送你,夜又深了,我单独找个房间给你休息。顾朗用力将“单独”说得非常清晰。
门外突然安静了起来。
原本还在折腾的崔九他们,听到了我这声“啊”,突然都不说话了,一个个都将耳朵靠在墙上,屏息而听——
半天后,崔九开始嚎叫,说,老大,你不是发起进攻了吗?
他的话音刚落,顾朗已经将门拉开,黑着脸走了出来。
崔九一脸惊异,这么快?
顾朗并不理他,只是笑笑,说,别闹了!去下面好好看着!哦,给天涯找个休息的地方。
崔九看了看跟在顾朗身后的我,叫道,怎么,老大,她不和你一个屋子睡啊?
顾朗回头看了崔九一眼,不说话,护着我走开了。
那些小混混们一起东扯西扯起来,这时不知是谁冒出了一句,恍然大悟地说,崔九!老大要夜御数女!所以,得分开房间御!
我听到这个小混混的话,差点儿跌下楼梯去。

隔日,顾朗送我回去。
路上,他似乎是思考了很久,犹豫了很久,才似说,昨晚,我吻了你,我不是……故意的。
我抬头看了看他,脸色开始苍白,,望着眼前的男子,他是在为昨天道歉吗?真心酸啊。可是,我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辛酸,多丢脸啊。于是,我又很镇定地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不就是在和江寒较劲嘛。
顾朗摇头,怔怔地看着我,说,不。是我情不自禁。对不起。
我愣在了原地。细细的喜悦顿生,因为他的“情不自禁”;隐隐悲伤又起,因为他那句“对不起”。

路,在外面俩人的脚下,变得那么漫长。
末了,顾朗思量了很久,才说,天涯,离江寒远一些吧。他不是你该接触的人。
我看着他,唇红齿白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为他的这句提醒而沾沾自喜。

38胡冬朵和夏桐面面相觑,两个女人,一脸猥亵,异口同声地问:你试过?
顾朗的话,一语成谶。
我和江寒果然远离了。
倒不是我“离开”了江寒,而是江寒“离开”了我,他出国了,一切毫无预兆。之所以离开加了引号,那是因为我们俩根本就没再一起过。
我突然想,那天晚上,为什么康天桥会说出他们之间的赌约,原因就是江寒要出国了,这场赌约无效了,或者说以江寒失败告终了。
江寒再也不需要伪装得深情款款,更不需要伪装成言情里的男主角那样欺蛮霸道,宇宙无敌,世界中心。
有时候,我会想,那天晚上,康天桥之所以追出来,是不是江寒说,兄弟,你帮我收拾一下烂摊子。那傻女人,你帮我说说去,一切是场游戏而已。要她以后把生活和写故事分开,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不可能在一起,若是碰在一起,也纯属娱乐。

总之一句话,江寒用他的实际行动,跟我证明了他曾给我订立的“军规三条”里的第三条——艾天涯,只能我离开你!不能你离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恨不得将江寒挫骨扬灰的感觉。
但是我在夏桐和胡冬朵她们面前可谓云淡风轻,人淡如菊。

夏桐说,我早觉得江寒不可靠。
胡冬朵说,我还以为灰姑娘要穿上水晶鞋了呢。瞄了个咪的,结果是双破玻璃鞋!
我极其淡然地看着她们同情的表情,一副无所谓的圣母状,头发一甩,说,我本来也没当真!
靠靠靠!
我确实没有当真,可是却觉得很受用。
原本以为是玫瑰蜜露,喝下去才知道是洗脚水兑的。如果不气愤不抓狂不心痒难耐,我就可以身登极乐,位列仙班了。
原来我总是鄙视胡冬朵和辛一百的狗血恋情,其实我自己还不是一样,差一点儿就昏了脑子,跌进了迷魂洞。
啧啧,顾朗果然是一剂良药,时时刻刻挂在心里,可以保命。

夏桐看了我一眼,慢慢悠悠地跟着胡冬朵说,幸好咱们天涯淡定啊,没有热情地扑过去,否则遭遇了这等感情骗子,不仅失身,而且失心。
胡冬朵这个大胸女人似乎听出了夏桐语气里的调侃,也跟跟着挤兑我,说,失身?艾天涯倒是想啊,江寒不肯啊。哎呀,错了,是江寒想,咱们天涯不肯。
我表情淡定一笑,内心无比鄙视这俩落井下石的女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俩就这么想看我承认自己跟踩了狗屎一样悲伤吗?

夏桐说,其实嘛,江寒也就那样。我们天涯才不会吃他那一套呢。肯定心里压根儿就没有对江寒有想法。
胡冬朵说,是啊。咱们天涯一文艺女青年,爱情写多了,什么花样没见过啊。江寒那算什么。不过就一换车比咱们换衣服还勤的男人而已,我们天涯将来要找的,应该是那种换豪华游轮比换衣服还勤的男人,对不对,天涯?
夏桐说,对!怎么不对!我们是二五八万三人组!三条腿的男人我们基本不看在眼里。
胡冬朵说,错了!是两条腿的男人!
夏桐说,你懂个屁,两条腿的那是太监!
我始终雷打不动做圣母状,力争比珠穆朗玛峰的白雪还圣洁。我说,对!江寒他就是太监!
胡冬朵和夏桐面面相觑,两个女人,一脸猥亵,异口同声地问,你试过?
因为江寒的事儿,胡冬朵对康天桥一直横眉冷对,但是康天桥依然对富贵奋不顾身,既做保姆又做司机,甚至还是富贵的厨子。
我在一边感慨,富贵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所以这辈子才投胎做了这么幸福的狗。
夏桐说,天涯,你说,康天桥到底是看上胡冬朵了,还是看上富贵了?
胡巴说,肯定是俩都看上了。一起娶回家,一个做大,一个做小。
那些日子,胡巴的书店一直经营惨淡,只有两位会员,其中一个是李弯弯,那张会员卡还是她和辛一百一起用。他一度想出租海南岛给李子昊的婚介去做婚托儿,可偏不巧,海南岛被小瓷给砸进了医院。
胡冬朵这个乌鸦说,要是海南岛成了植物人,怎么办啊?
胡巴说,还能怎么办,养着呗。难道还能剁了喂你们家富贵?

江寒走后,我终于可以进他的住所搬回自己的东西了。康天桥给我做导游兼免费司机。那天周瑞也去了江寒家,大概是江寒离开前,向他们做了托孤工作。

胡冬朵说,江寒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啊?
康天桥一向口无遮拦,他说,我估计啊,要不就是他老爹的事儿要东窗事发了,所以,秦心带着他出国避难了;要不就是,他老爹的正式夫人和秦心做最后的交锋了,秦心怕自己的独苗儿被正房赶尽杀绝,所以就将江寒扔出过门了。
胡冬朵看了看我,说,哦,这第一个原因我知道,贪官一般都会将子女给弄到国外,防止东窗事发。天涯,别写青春小说了,赶紧采访一下,改写豪门恩仇录吧。
我看了看呗阿姨于莲花抱着的小童,怀里的男童如同江寒的缩影,漂亮得像天使一般,忽闪着眼睛看着我,于莲花旁边坐着那日在超市里见过的小妹秀水,我问康天桥,江寒不会将小童给抛弃了吧?
康天桥说,别挤兑江寒了啊,好歹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他将小童叫给我们了。你不知道他妈秦心是多厉害的角色吧,他怎么可能抱着小童出国呢?秦心根本就不知道江寒有小童这件事儿!
我撇撇嘴,心想,秦心再厉害,还不就是一女人嘛。
后来的经验告诉我,关于传言,还是多少要相信的,至少未雨绸缪,防患未然。因为在后来,我确实见识到了秦心的厉害,只是那时,已经是回天无力……

胡冬朵这个女人,在于莲花和秀水的带领下,去参观江寒这个贱人的房间去了,回头她跟我说,江寒这个男人绝对有洁癖,卧室里的床单被套居然是一色的白,跟太平间似的!
我原本是想抱着衣物走人,可是最后被周瑞和康天桥拉住了,他们指着地板上的小金毛,说,天涯,这个江寒让我们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