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行,我得回去!

江寒摇摇头,突然撒娇,说,不行,你得陪我!

他撒娇!

他撒娇啊!!

他撒娇啊啊啊!!!

我当下就有种被雷追着连劈了八百回的感觉。

我不理他,半晌,我说,你要是不走的话,我就自己乘车离开好了。

江寒就看着我,说,小青梅刚离开,你就要回去找顾朗吗?

我说,你这个神经病!

他竟突然就笑了,笑意中竟然也有微微的苦涩,他说,对啊,我就是神经病了我才会喜欢上你!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沉默了。

我也呆住了。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擂鼓一样的心跳声,和再也不肯平静的呼吸声。

可瞬间,我又想到了到凤凰之前那个不开心的白天——嗯,是的,我对你们隐瞒了的那一天——

那一天,江寒在北京,而秦心却突然从天而降,就在我万分吃惊的时候,她那么优雅地坐在我面前,冲我微笑,她说,你也坐吧,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

我当时还在想,接下来,她是不是该掏支票了,然后,我就可以狮子大开口,讨一笔分手费。

正当我徜徉在“来吧,用钱砸死我吧”的美好梦想里,秦心突然开口,她说,女人找男人,要么就为了钱,要么就为了爱,你是为了什么?为了顾朗?

我刚想解释一下,她就打断了我的话,说,好吧,就算我不反对你和我儿子在一起。但是请你跟我来一下。

我跟着她上楼,她走进江寒的房间,拉着我走进他的衣帽间,指着那一排排的衣服问我,说,你都知道这些衣服是什么品牌吗?

然后,她指那一枚枚整齐排列的手表和袖扣问我,这些呢?你知道吗?

我看着她,没说话。

她冲我笑笑,说,我可以不反对你们两人在一起,但是我想告诉你,你和他,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走不进他的生活,他也不可能融进你的生活。

说完,她就缓缓下楼而去。

我想追上她问问,难道人就以此而分吗?就是这些无谓的所谓品牌吗?它们的出现无非是为了点缀我们,难道是为了区分我们吗……

可是我的话还没有出口,她就转身对前来倒水的李莲花说,以后,千万记得别让太太出门遛狗。

然后,她冲我笑,很体恤的表情,说,别人会以为我们家江寒新换了保姆呢。

说完,她转身就走。

那一天,她用几个句话就将我打击得体无完肤。

真到今天,我想起了她的话,那种屈辱感还是那么清晰,这种无力的感觉让我从这种心跳与心动之中慌忙抽离,我看了看江寒,说,别开玩笑了,我很有自知之名。

然后,我就转身。

江寒在我身后追出来,他靠在门前冲我喊,天涯,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不信,从今天起,我就开始追你,好吗?


115 你不是爱不起我!我只是忘不掉那姓顾的!

很多年后,我都没有忘记那个凤凰古镇的黄昏,它像一个梦,永远地醒在我的脑海之中。

那天,风里带着潮气,朦胧的小镇,古老的城门下,那个叫江寒的男子,怀抱着吉他,眉眼挺拓,白衣迎风,笑如春风。

当时我满怀狐疑地走过,唯恐他再对我唱那类歌曲,他调整了一下琴弦,一群年轻的男孩女孩围坐在他的跟前,他望着我,突然唱了一支歌。

声线慵懒,

这支歌,我此生都不忘,是《灰姑娘》——

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

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

你并不美丽,但是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我总在伤你的心,我总是很残忍。

我让你别当真,因为我不敢相信。

你如此美丽,而且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

这首歌让我慢下了步子,傻傻地看着他,看着他纤长的手指飞舞在琴弦上,看着他黝黑深情的眸子,如同波光荡漾的沱江水。

那个黄昏的夕阳,钱都映照在了他的身上,我的脸上。

那个晚上,我莫名其妙的悲伤,又莫名的快乐。

在虹桥边的烧烤摊上,我喝了很多冰甜酒。

冰甜酒有个好处,那就是酒精度特别低,可是喝起来特别顺口,喝着喝着人就傻了,就呆了,就醉了。

江寒仔细地给我擦烤肉串签子上的烟灰,他也小口地吃着,喝了一口辣辣的高度土匪酒,冲我吹了一口酒气。

然后,他就笑了。

那种笑意,是如释重负的笑。

仿佛说破一件心事一样。

虹桥边灯火闪烁,苗家的米酒喝得人微醺,我和江寒像两只鸭子似的,摇摇摆摆地往客栈走。

虹桥上的风,吹得人飘飘然。

人一吃得开心,就容易忘形,何况又是喝多了酒。

于是,我突然张开手臂大喊,我希望我将来找的那个男人,他就是着迈巴赫也会带我去吃路边摊。

江寒就嗤嗤地冷笑,说,我就是那个现成的男人啊。

酒晕飞上我的小脸蛋,我冲他笑,说,可是你不爱我啊。别说你今天说的那些话哈,你根本就是逗我玩,我有自知之明的。

说完,我就咯咯地笑起来,可心却被自己都说得揪揪的痛。

江寒愣愣地看着我。

她笑着,打算挥手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兄,其实,你真是个好人,连说句客套的假话都懒得说给我听啊。可是,一忘形却失手拍到他屁股上,江寒直接就愣了。

这是赤裸裸的调戏啊。

我也愣了。

灯火迷蒙,人也迷蒙。

江寒突然一把将我拉进怀里,他看着我,眼眸紧紧地盯着我,说,那你爱我吗?

我眯着眼睛只是笑,想闪躲开他的怀抱,他的气息,却挣脱不了,于是心里是说不出的微微的苦。

我看着江寒,垂目,声音抖着,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我怕。

是啊,我怕。

我怕这是你的一场游戏。

我怕我奉陪不起。

江寒捧着我的脸,让我正视他的眼睛,他说,这样的我,就让你那么害怕吗?

说完,他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嘴唇,他的吻如同刚刚喝过的土匪酒一样汹涌霸道,让人疼痛。

这种疼痛让人变得敏感而清醒——我想起了秦心,想起了她说过的那些话。

我几个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推开他,我说,是的,这样的你,这样的感情,让我害怕了,你是属于刘芸芸这种一身名牌LOGO的女人,而不是我!我配不起!”

江寒看着我,说:“我知道你对刘芸芸没有好感,可……这也只是我们的生活。“

我笑了笑,说:“对啊,豪车、美宅、华服,各种时新的玩意儿,这不是你们的炫耀,这只是你们普通的生活。可这不是我的生活!所以,你的母亲敢拉着我去看你的衣柜!敢问我是否认得清里面的牌子!还敢让我不要出门遛狗以防别人以为我是你们家的保姆!”

我说:“江寒,你仔细看清楚了!在这个灯光下的我!这才是真正的我!一个永远走不进你生活的我!我怕得不是你,不是你的爱情,我怕的是,我真的会爱上你!我怕没有好结局!我怕有一天我也会像苏轻繁一样,站在高高的二十七楼,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跳下去!”

说着说着,我就哭了起来。

江寒就一直看着我,然后走上前,突然抱住我,说:“地久天长,还不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吗。”

我还是用我仅有的冷静推开了他,我说:“我还是爱不起。”

突然,他就笑了起来,他后退一下,看着我,说:“你不是爱不起我!你只是忘不掉那个姓顾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

可是没走几步,他就转身,似乎是担心我一个人有危险,他就拉着我的衣袖,说:“走!明早我就送你回他的身边!我给你离婚协议书!我送你们白头到老儿孙满堂!”

……

那个晚上,我抱着枕头哭了一夜。

明明是那么清醒地提醒自己,提醒了一路,小心了一路,却还是沦陷了。

胡冬朵给我发来短信,她说:“天涯,我怀孕了。”

我当时正哭得跟只蛤蟆似的,脑子也没转就回了一句:“谁的?”

胡冬朵直接就发飙了,她回了一句:“我XX你大爷,艾天涯!”

这时我才清醒了一点,连忙拨过电话去:“恭喜你和康天桥,”我说:“你不是不接受他吗?你不是嫌弃他奶瓶男吗?”

胡冬朵叹气,说:“只是个意外,只那么一次……”

我说:“太好了,你可以编辑本书,就叫《命中注定我和你》!”

胡冬朵说:“听说你和江大爷在外面度蜜月呢?”

我说:“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胡冬朵叹了口气,说:“我跟你说个事情,挺惨的,你听了也别难过。你和海南岛不在的这小半月,小瓷去找辛一百了,说是怀了他的孩子,都五个多月了,被李梦露知道后,找人给活活地打掉了……流了一街的血……”


116 我不会让你死!我才不要做寡妇!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

故事的结局,可能是另外一个样子。

可蜿蜒狭窄的山路上,当迎面而来的货车偏离了轨道冲过来时,江寒猛转方向盘之后,一切都改变不了了……

我当时正满脑子小瓷这个可怜而凛冽的小女孩,然后就自由落体了。

当我从恐惧中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被甩在了一棵脆弱的小树上,而江寒就在我身边,车子正从他身下的斜坡慢慢地滑下去……

江寒抬头看着我,一时之间,他的表情那么复杂。

可当他抬头看到我背后的那棵小树的时候,他的表情就更复杂了。

他说:“你放开手!还能保住小命!”

我看着他,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可整个人都快被拽断了,我说:“江……寒……你太重了……”

他说:“滚!”

然后,他看着我,说:“你放手,我不会有事的,我命大!”

我说:“命大你大爷!下面是什么,你知道吗?万一是山涧,你就死定了!”

我狠命地拉着他的手,满脸通红,我说:“江寒,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才不要做寡妇呢!”

江寒似乎没有想到,在这一刻,我会这样的倔强。

他望着我,突然笑了,擦伤了的脸却依然在英俊中平添了一份霸道,他说“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

我说:“你去死!鬼才会爱你!”

突然,他就笑了,在这么危险的时刻,他居然会笑得这样开心——可我一点儿都不开心,我觉得自己的大蛮腰快要被拽断了。

江寒突然一把抱住我,说:“既然这样,那艾天涯,我们俩就做鬼!”

我吓了一跳,说:“你疯了?”

他说:“这样耗着,迟早是掉下去,你会有危险的……”

他说:“天涯,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然后他看着我,说:“要死我也陪你一起死!”

然后他一只胳膊护住我的头,一只手紧紧托住我的颈项,狠狠地一蹬腿,我们两个人就折断了那棵脆弱的小树。

两个人就这样滚落了下去,他紧紧地护着我,整个人仿佛一种包裹,严丝合缝。

……

那一刻,我的人在坠落,心也在坠落。

这是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对我说,要死,我也陪你一起死!

……

福大命大啊。

我们俩没死成。

那不是山涧,也不是悬崖,掉下去居然是躺在松软到家的陈年落叶上。

我抬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擦伤,又看了看江寒整齐的腿和胳膊,我就抱着他哇哇大哭起来。

我狠狠拍打着他的胳膊,宣泄着自己的恐惧。

江寒痛苦地皱着眉头,他说:“大姐,我……我骨折了……啊……”


117 死你都不怕,还怕爱我吗?

我至今都记得他说的这句话,他说:“死你都不怕,还怕爱我吗?”

那一天,是我们回到长沙的第七天,也正是他的生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七天来,他每一天都过得异常沉默,这种沉默让人觉得心疼而恐惧,他会看着我,眼神却是异常的安静和温柔。

他生日那天夜里,我们两人喝了很多红酒,半途,李莲花和秀水带着小童去游乐场了,家中只剩下我和他。

这种诡异而特别的气氛,让人觉得惴惴不安。

我突然感觉到有些异样的时候,他已经从我身后紧紧揽住了我,心跳声就在他的胸口擂动着我的脊背。

我想躲闪,却感觉到力不从心。

他的声音,在那一瞬间变得低沉而沙哑,他说:“怎么了?死都不怕了,还怕爱我吗?还要躲闪吗?”

说完,他的吻就细细地落在我的颈项之上,他说:“我爱你,天涯,我是真的爱你……”

他的声音像蜜糖一样,让人变得心思恍惚起来,我总觉得今夜的酒有问题,可是我却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整个人晕晕的,绵软无力。

或者,我只是醉了而已。

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整个人,都像是融化掉你的火炉一样。

他反反复复地说着最原始最致命的情话,他说:“天涯,我爱你,嫁给我吧!把自己交给我吧!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一辈子?

多大的诱惑啊?

突然之间,我开始从躲闪渐渐地回应起他的热情来。

最坏不过飞蛾扑火一场,是不是这样?

突然,他深情地望着我,一步步将我推向沉沦的欲海。

他说:“天涯,你爱我吗?”

我沉浸在他的爱里,轻轻地点头,轻轻地,“嗯。”

他一边吻我,一边说“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我说:“江寒,我爱你。”

他就紧紧地将我拥在怀里,那是一种生怕随时会失去的拥抱姿态,紧紧地,不肯放弃。最后,他松开了我。

仿佛是一场舞蹈,他扯着我的手将我拉到卧室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微微僵硬了一下,却如何也敌不过他温柔的蛊惑。

他的手撩拨在我的脊背上,轻轻地撩开我的衣衫拉链,他说:“天涯,你真的爱我吗?”

我都已不能呼吸。

他狠狠地吻着我,如同嗜血的兽,我的衣衫最终在他的指尖轻轻落下……

大抵就是那种飞蛾扑火的感觉吧。柔滑的丝被搁在我和他之间,他的吻落在我的胸口,他说:“我想听你亲口说,你爱我,你想要我……”

我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我说:“我爱你,江寒,我真的爱上你了,怎么办?”

就在那一刻,他突然停止了,那么冷静地坐在我的面前,说了一句让我整个人都傻掉的话,他说:“你真的爱上我了?难道你真的不知道这只是一场游戏?!”

就在这一刻,卧室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他的一群朋友冲了出来,他们冲着他撒花瓣,开香槟酒,然后江寒转身对周瑞笑,说:“喏,你们听到了!这个三年的赌约,我可是赢到了!我泡到了她!”

刘芸芸冲着我啧啧地叹了一声,我望着他敞开的衣帽间,这个秦心用来羞辱过我的地方,如今,他亦如此羞辱了我。

巨大的羞辱感让我整个人仿佛被抛入了地狱。

一群毫无底线地取乐的人,就这样羞辱了我的自尊,我看着江寒,浑身直哆嗦。

我抱起被子,缠着自己的身体,冲出了他的卧室。


118 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暑气笼罩的长沙街头,我把自己紧紧地裹住,仿佛一点裸露,都是一种无言的嘲弄,羞辱着我,折磨着我。

夜色那么暗,我找不到任何一条路。

我抱着被子在夜里哭,哭着哭着,我发现自己没有手机,竟找不到一丝求助。

江寒跟出来的时候,我正哭成了一团,他将手机递给我,说:“我以为你对我的抵御系数很强呢,我以为这辈子都攻不下你这座城堡呢,还好,还好!”

然后,他冲我笑笑,说:“你也想开一点,年轻人嘛,不就是一起热闹嘛。”

我看着他,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是啊,我怎么可以去相信,他会爱上我?

我怎么能去相信,一个这样的男人,肯去爱上我?

这些年里的那些好,那些坏,纠纠缠缠的,不过是一场欲擒故纵的游戏而已!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仿佛被豁开一个大窟窿,我没法恨他,我竟然没法恨他,我只恨自己的天真!

突然,我看着天上的星星,它们仿佛嘲弄我一样,冲着我眨着眼睛。

我突然笑了,笑着笑着,我就给顾朗打了电话。

我说:“顾朗,你在哪里?”

我说:“顾朗,你带我走吧!你带我去哪里都行!今晚我都跟着你去!”

说完我就挂掉了电话——这一刻,我像极了小瓷,像极了李梦露,像极了每一个被爱情伤透了心的女子。

仿佛只有毁掉自己,才能平复这种伤痕。

江寒转头看了看我,笑了笑,说:“算我今夜给顾老兄送大礼了!”

我居然还是没有生气,我只是冲着他笑。

心碎如血,笑容如花。

顾朗将我抱走的那一夜,我一直对着他笑,我拍着他的肩膀说:“今夜,我是你的了!我不骗你!”

顾朗心疼地看着我,他回头深深地看着这方小区。

我就将他的脑袋掰了过来,我说:“顾朗,你爱我吗?”

他没说话。

我就笑,我说:“你瞧,我是不是很难看啊?”

顾朗突然紧紧地将我拥在怀里,他说:“对不起,天涯!我怎么能将你放在别人的怀里!我怎么能相信别人会给你爱情!”

他说了这句话后,我终于哭出了声音。

是啊,连我爱了十年的男人,都不肯给我一份完整的爱情,我怎么可以去相信一个轻狂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呢?

我抬头看着顾朗说:“我恨你!”

然后我就又笑了,抬头望着天上的那些星星,那些星星是我童年的伙伴啊,如今,它们看到我如此潦倒于爱情,会是怎样的心情?

那一夜,顾朗一直紧紧地抱着我,试图温暖我的冰冷。

可是,我却再也感觉不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了——我突然想起了那句话,他说,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我看着顾朗,深深地嗅着他的气息,泪流满面。

为什么在我那么爱你的时候,你不肯给我一个这样的拥抱?为什么当我的心给了那个男人的时候,你才给了我这样一个拥抱!

而我的心对你,却是,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啊。


119 天涯,我们结婚吧。

事发的第二天,我昏睡了整整一天,我不敢睁开眼睛,生怕整个世界都在嘲笑我的自作多情。

第三天,我就生龙活虎了,上山能被老虎吃掉,下海能被鳖咬。

然后,在这第三天我就被人砍了。

当时,胡冬朵这个爱心大姐收养了一群猫,然后其中一只猫被一变态给爆菊了。胡冬朵当时就怒火中烧,也不怕动了胎气,直接拽着我就冲到筒子楼里抓变态。

我那天多生龙活虎啊,就跟个打手似的,跟着胡冬朵就冲上去了。

然后那个变态居然不在家。

胡冬朵说:“走!我们去买红油漆,泼他家门!”

我说:“好!”

于是,我们俩就雄纠纠气昂昂地冲下楼去——我发现,人失恋之后,就变得异常有气势。

可我的气势没持续多久,刚前脚下楼,后脚就有人将我生生地给剁了好几刀。

当这些巨大的疼痛排山倒海一样袭来的时候,我还在想,老娘就一文艺女青年啊,得罪了谁啊得罪了谁啊得罪了谁啊?还是谁在报复社会啊报复社会啊报复社会啊?

昏迷之后,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像极了我前些日子看的TVB警匪片一样。

梦里,我是一人见人爱的女主,处于不明状况的昏迷状态。

然后,紧接着,我就看到了顾朗,他的角色似乎是男主之一。

就这样,一直身为男主之一的顾朗一直守护在我的身边,他不停地流泪,不停地亲吻我的手,他说,天涯,你会好起来的。他说,天涯我爱你。

我想说,去你大爷的编剧,你不敢换个名字吗?我还想说,去你大爷的顾朗,你就不敢早点爱我吗?不敢吗?

然后,我突然又看到了江寒,他出演的似乎是男主之二。

男主之二似乎犯了经济罪,正在父母的庇护下准备出逃国外,可狗血的编剧安排了女主昏迷,昏迷!

于是,男主之二就连小命也不要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男主之二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医院,他的手几乎是颤抖着抚摸过女主,也就是我的脸,泪流满面。

我原本想骂他禽兽啊禽兽你还嫌害得我不够惨啊,可是他一哭,我的心就全乱了。我发现我这人特包子,他都把我轻贱成那样,我都不舍得恨他。

突然之间,男主之一顾朗就出现了,他身后是一群穿制服的警察,就像很久之前的那个梦一样,江寒这个男主之二就被他们一群人给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