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心期待地问陆优:“那太谢谢师兄啦。我是许深深,寒假在火车上碰到过的。”

他微笑道:“嗯,你怎么会来听这个课,对你们大一来说可能有点难度。”

我含糊地说:“这个学期课时特别松,旁听着玩的。”

杜少图感慨道:“现在大一的小朋友就这么积极主动。我大一那会怎么就没这个觉悟呢?”
他话刚说完,手机响了,走出教室去接电话。过了不久,回来把作业给陆优,然后提着书包火急火燎地往外走:“我社团那边有点事,等会你帮我把作业交了。要是老头要签到的话,就叫许深深帮我喊一声吧。”

//可是这么好的人他却不喜欢我

我顺理成章地和陆优坐在一块。

一堂课45分钟,我以请教问题为由问到了他的邮箱、msn、qq;偷看到了他作业纸上的学号;并且为了配合他的脚步,一字不落地把教授课上的板书抄了下来,成为这堂课上我的第一稿笔记。

还有,我把他这个学期选的选修课挨个记下来,回宿舍按照这个名单依样画葫芦全选了一遍。

大学宿舍一共四个人,我、姚丽、施雨菲和赵恬。我大刀阔斧地向着陆优的方向披荆斩棘的时候,她们三人经常替我出谋划策、指明方向。

拉灯卧谈两性话题的时候,我向大家挑明了下手对象,所有人都建议我先摸清楚一个重要的前提:陆优有没有女朋友?

“我觉得他没有啊,我旁听了那么多次他们的专业课,从来没见到过他和哪个女孩子在一块。”

姚丽说:“那不一定。他如果有个女朋友在其他学校呢?你想啊,他原来在中南大学读了4年本科,没准在那边有女朋友呢?”

“…那怎么办?”

“隔壁宿舍的可乐也是湖南人,你可以找可乐在他们老乡会打听一下。如果还问不出来,我们帮你直接问杜少图,他们一个宿舍肯定知道。”

大学的夜晚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和猜测中度过了。

可乐打听的结果差强人意,她说陆优刚来b大半年,不是很热衷于参加同乡会的活动,同乡会的同学多少知道他的名字,但很少人见过他。更别说了解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陆优不是个愿意公开私人信息的人,我在网上查过他的msn space、qq空间、校内的页面,除了偶尔一两条说明性的信息之外一片空白。

最后走投无路之下,我们把杜少图单独约出来,阵仗宏大气势逼人,四对一。

杜少图闷笑:“我一早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你大一的听我们的课,能听明白吗?我和陆优说你说不定喜欢他,他还不信。”

我有点囧:“啊?你都和他说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杜少图安慰我说:“你别急啊,我也就开玩笑和他那么一说,谁知道就说中了。”

姚丽顺势帮我说:“那你帮帮忙。陆优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呀?”

“这个…还真有点难说。”杜少图有点为难,皱着眉一直在犹豫。

我有点急了:“什么是难说?有就是有,没有就没有。”

“算…有吧。”

心里凉了半截,这么当头一棒,我真要哭出来了:“啊?”

赵恬和施丽菲催促他说:“什么情况,你说清楚点。”

“明确的好像没有,我也没怎么听他提过。但最近有个女孩经常打电话来宿舍找他,后来我们见过他俩几次。那次点名你不是问我陆优为什么没来么,他就是去接人去了。”

我抱最后一丝希望:“你确定是男女朋友吗?”

杜少图摇头说:“不是很确定,但我觉得照他的个性,如果不是男女朋友,根本不会和女生走那么近吧。”

越听越沮丧,我不死心地问他:“会不会是好朋友呢?特别好的那种。那个女生很好看吗?”

“挺好看的,看上去挺文静的。有一次看陆优替她拿包,也不太像是好朋友。”

这一番话让我彻底伤心了。

23.
在和杜少图的对话之后,我旁听金融工程这门课的积极性大打折扣,姚丽说得对,如果陆优真的有女朋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去角落里哭。

那真是一段矛盾的时间。上课的时候我不再主动帮陆优占座,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坐在靠门的座位,可以清楚地看到教室里同学的进进出出。陆优一般在上课前5分钟之内来教室,很准时。让人有点失望的是:在我不和他坐邻座之后,他也没有表达出丝毫的不适应,即便在选修课教室里碰上我,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但我依旧喜欢他,隔这么远看着这人也觉得生活很有盼头。他的一言一行都刻在我心里,怎么看怎么好。

姚丽问我:“深深,你觉得陆优有缺点吗?”

我毫不犹豫地说:“没有。”

“那你这个不能算喜欢,这种盲目的情感叫迷恋。”

“‘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怎么看怎么顺眼,缺点也变成优点了啊。”

“那你也要想明白他喜不喜欢你,或者说他会不会喜欢你?”

我想:“如果他没有女朋友,应该会喜欢我的吧。”

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怎么摔过跟头,我想要什么,我爸就给什么。大概在我上小学之前,我爸和我妈离婚,我妈再嫁了个男人,后来他们定居美国,所以对我来说,对她基本没印象。成长过程里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周围的叔叔阿姨说:许厅长,深深真是你的掌上明珠啊。

姚丽露出犹豫而为难的神色:“深深,不是所有东西你想要就会有的,尤其是爱情。”

事实上,陆优可能真的有女朋友。

星期四下午的《艺术鉴赏》课结束之后,我在食堂看到了他们。那个女孩扎了个简单的马尾,长直发,青灰色针织衫和牛仔裤,外面一件绿色格子的呢大衣;眉眼之间安静成熟。

陆优和她同桌吃饭,自然地交谈。他这样话不多的人,也似乎和她有不少谈资,没有一丁点的不自然和尴尬。

我嫉妒死他们这样的默契了,甚至于一整天都在心里记着她的样子:她看起来比我年纪大,比我成熟,比我文静;我比她头发要短得多,腿要细那么一点儿、可能还要长一点儿,还有她的衣服和那只大的劣质皮挎包,看上去真有点土,姚丽还说我长得比她漂亮。

可是这么多条加在一块,都比不上陆优对她微笑一下。他俩吃饭说的话,比我和陆优这么多次课上说的话加一块都多。

我觉得我完败了,气势和信心都排山如海地塌了。

这事儿越想越忧伤,这种想得而不可得的感觉太让人绝望了。回到宿舍我趴桌子上大哭了一场,然后收拾东西提着包回家住一段时间“疗情伤”。

这是一段真正意义上的“失恋期”。对任何事情都兴致缺缺,看电影看电视看小说听情歌都要想起陆优,心情真复杂啊,一方面觉得他好,优秀沉稳,聪明安静,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比他好的男孩;可是这么好的人他却不喜欢我。

和朋友们一块出去打牌玩球的时候,大家都出双入对,我一个人坐在旁边看着这些你侬我侬的情侣真乍眼啊。眼不见心不烦,拿起球杆和付安东走到台球桌边对打。他运气好得让我想哭,隔着整张桌子都能把球打进底袋。

我泄气了,扔了球杆:“不打了,今天我请。你们慢慢玩。”

付安东好笑地走近来:“输了就不打了,没见过你这么赖皮的啊许深深。”

“对,不想打了。”我明确表示要耍赖,看着球桌发呆吸可乐。

他眯起眼睛打趣我:“怎么了?看人都有对象了,寂寞了?”

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但他说得真是又逢时又逢地,不偏不倚地直中要害,我恼起来:“胡说什么呀你,我也有男朋友啊,今天人没空!”

付安东愣了一下,不可置信道:“你说真的许深深?”

我仰起脖子把头横得跟就义女烈士一样:“真的,骗你干嘛。”

“谁啊?”他转过身拿巧粉擦球杆皮头。

我有点心虚,模糊道:“我们学校的,比我大几届。”

“什么人这么倒霉啊,为了解救北京的年轻未婚男同胞这么拼命?”付安东背对着我,俯下腰开始击球,口吻里满是戏谑。

这要是平常,我全当是玩笑顶回去;但现在怎么听怎么刺耳,我站起来,走到付安东身边,看着他大声说:“你什么意思付安东?我这么差吗?!”

“啪——”主球完全打偏了,撞到台边弹回来;付安东收了杆看我。

对面和他同场的人兴奋地吹了声口哨:“空杆,犯规了哦。”

付安东沉默了一会,嘲笑道:“啧啧,这么容易急,玩真的啊深深?你这个样子,是个男人都要被吓跑了。”

被他一说,再想起陆优那个看上就乖巧听话的“女朋友”,顿时就眼眶红了,挡也挡不住,汹涌滂湃地掉眼泪:“我怎么个样子了?你就知道别人不喜欢我这样的吗?”

付安东怔了怔:“当真了?”

我抹了把眼泪,提着包甩头就走,被他拉住:“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不太对劲?”

“你管不着。”“失恋期”里长出的刺猬刺让我整个人敏感又偏激,谁碰我我扎谁。

//安静的南配殿里顿时响起了起伏动情的喘息声

24.
临近期中,《艺术鉴赏》课要交期中报告,以小组为单位,递交一份电影观后感及影评分析。陆优群发邮件通知大家去参加小组讨论的时候,我大概有一个多月没上过这课了。

我们小组一共五个人,我、陆优、杜少图、历史学院的巩凡和一个韩国留学生。这个留学生从第一次开会就没有出现,可以忽略不计。开会讨论的主题是定哪部电影。大众影片大家基本都看过,但不够特色也不容易出彩,和其他组重复的可能性大;小众文艺片因为大家重口难调,一时没找着一部公认的好片子。

在陷入僵局的时候,杜少图撑着脑袋,提议说:“不如我们大胆点,选个出位点的,《布拉格之恋》这种的?”

巩凡想了想,同意说:“《布拉格之恋》不错,原著我也看过,还蛮有看点的,而且我估计也没什么人写这种题材。”

杜少图转头问我和陆优:“你们呢?”

我有点茫然:“这个片子我都没怎么听过的,讲什么的?”

杜少图促狭道:“看了就知道呗。”

我反对:“一听就没什么名气,万一老师要是没看过,那不是歇菜了?”

巩凡看了看杜少图,再闷笑道:“这种片子男的都看过。”

我立马明白了这是什么片子,“你们太猥琐了啊。”

杜少图不屑道:“我说许同学,这个很正常啊,而且这片子当年拿了戛纳电影奖,没你想得那么龌龊。”

“…”我看向陆优,期待他和杜少图他们有不同的声音,“你看过吗?”

陆优有些不自在地怔了怔,再点头。杜少图一掌拍在他肩上,玩笑道:“当然看过了,你以为你家陆优吃素的?”

“哎,别闹。”陆优出声制止他。

我狠狠地瞪了杜少图一眼:“你瞎说什么啊。”

杜少图打哈哈地圆场:“别生气啊别生气,说着玩的。”他把笔记本拍在桌子上,不正经地笑:“那就这么定了啊,《布拉格之恋》,没看的回去补课,看了的回去再温习一遍。下礼拜我们讨论细节!”

我有点囧:“在哪能看啊?”

“网上下啊,”杜少图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咳咳,那什么,你可以去图书馆南配殿看,这片子太老了,网上不一定有。”

“哎,我说杜少图,你是不是经常在网上下这种片子啊?”我嫌弃地看他。

他扬眉道:“谁说的,这还用下么?我们45楼公共盘上什么资源没有啊。”45楼是管理学院研究生的男生宿舍楼,由此可见他们这些人平常都在干什么呀?

陆优收起东西,一本书拍在杜少图脑袋上,“走了走了,散会吧大家。”

杜少图临走前还回头打趣我:“许深深,回家记得补课啊,认真仔细地看。”

b大图书馆旁边有个南配殿,是个光线不太足的地下室。里面摆着三排台式机,大屏幕和老式大耳机。入口处有很多老电影和纪实类的光碟,进去一次只要五块钱,告诉门口的工作人员想看的碟片,他会帮你找出来,想看多少都没问题。

南配殿的墙壁上贴着一些老电影的海报,从来不开灯,只有门口处一束微弱的光线打从门缝里渗进来,很多情侣会选在这里看一些网上或者院线找不到的片子,昏暗的室内偶尔有屏幕发生的荧光,倒是很有情调。

我和宿舍同学来这里看过一次《沉默的羔羊》,这种幽闭的地下室和电影里的杀人场景交相辉映,简直让我们四个人身临其境,吓得再也没来过。

杜少图给我打电话说公共盘上的《布拉格之恋》找不着了,所以干脆整个小组都来南配殿看一次,也方便讨论。

这个时候是四月,我们约在下午3点半集合。我准时到南配殿门口的时候,只有陆优一个人站在殿口那棵大槐树荫下,单肩背着包,黑色的帽衫和牛仔裤,镜片反 午后阳光的灿烂。

我看了看周围,“他们两个还没来?”

他低头看表:“嗯,再等等吧。”

我有点不自在,和他就这么站在树荫底下,低头踢石子踩树叶,没话找话地说:“杜少图上次不是说你们有那个《布拉格之恋》么?”

“嗯”,陆优简单地应了一声,“可能是公共盘空间不够,管理员删掉了吧。”

我好奇:“你们公共盘上全是这种东西啊?”

他脸上似乎有一丝不自在,“也不是,一些好的资源都会共享,电影啊、歌啊还有些笔记和课件。”

我笃定地说:“那肯定是这种片子最多。”

陆优顿了一下,想转移话题:“我打个电话问图少来不来。”

结果就是杜少图和巩凡一起放我们鸽子,杜少图的理由是:男生对这种片子驾轻就熟,派个代表出来回忆一下就行。

南配殿里的人向来不多,这天下午只有两对情侣脸挨在一块在看黑白老电影。管理员帮我们找到了《布拉格之恋》的碟片,递过来的时候口吻严肃地问陆优:“就看这一部?”

陆优回答的口吻比他还一本正经:“对,看完了我还回来,谢谢老师。”

1988年的老片子,色彩和旋律复古怀旧,年轻美丽的朱丽叶?比诺什穿着极具那个时代特点的花色衬衫和呢子大衣在街道上行走。

我和陆优一人一个老式的大耳机,看着荧光闪烁的屏幕上主角的动情演绎。当男主角汤马斯说出那句极具 性的代表台词:takeoff your clothes(脱掉你的衣服),女人应声宽衣解带,身躯在屏幕上曲线毕露的时候,我还是有点不自在,转过头不知道该不该看。陆优似乎和我想法一样,目光有意识地向下扫过电脑桌,好像在看桌脚?

耳机里男女主的台词对白之后,逐渐有细微的喘息声。

一时间很尴尬。

我想说点什么让气氛不那么奇怪,装作开玩笑地低声对他说:“你不是看过么?”

“很早之前看的。”他显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

“哦,那最近看的是什么?”好像有点意思,我故意凑近去想看看他什么表情。

一不小心身体碰到了桌面的书本,应声落在地上。我俩都弯下腰去捡,但耳机线不够,听到轻微的“啪——”地两声,耳机线的插口被扯了出来,忽然电影的声音就通过音箱外放了出来。

这个时候正值 ,安静的南配殿里顿时响起了起伏动情的喘息声。

//您搞错了吧。我俩就看看电影,什么也没做啊。

25.
我大窘,手忙脚乱地把书捡起来,再俯身去插耳机线,耳边听见有人恼声呵斥:“这两个同学,你们在干什么?!”

还没插上耳机线,回头看着管理员绿着脸神情丰富而严肃地站在后面,用丰富而严肃的目光扫了扫屏幕,脸抖了抖,再用严肃而丰富的目光盯着我,还有刚刚插上耳机线直起身来的陆优。

屏幕上荧光闪烁,闪烁着没穿衣服的男人,和没穿衣服的女人。

“老师,刚刚对不起,耳机线不小心带出来了。”陆优礼貌地回答,尽管我觉得刚才管理员的话并不是疑问句。

管理员拧巴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口气像是在说极其见不得人的事。

我实在看不惯他这张嫌弃的脸,冷着声音说:“我们在看电影啊。”

“看电影?我看你们是来这、来这…”管理员摆出一副没法启齿的表情,羞恼得好像他被当场捉奸了一样。

我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了,无比真诚地解释:“我们真是来看电影的,老师。我们选了门课叫《艺术鉴赏》,那课的作业是影视评论,所以才来这里。”

管理员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我一眼,完全不相信我的话,考虑到其他同学在场,他低声吩咐了一句:“你们俩,跟我过来。”

我们俩只好收拾东西跟着他走到入口处,管理员沉重地说:“你俩的学生卡先扣这,写两份保证书过来吧。”

“为什么要写保证书啊?”我很莫明。

他教育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来上大学不好好读书,什么刺激玩什么。我告诉你们,这里是在学校,学校就是个学知识念书的地方,不是你们这种小青年乱搞的地方。上次有人在南配殿胡来,学校团委就下过文,你们知道什么是纪律么?”

我真是冤得想流泪:“您搞错了吧。我俩就看看电影,什么也没做啊。”

“什么都没做?”他反问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刚刚在看什么?在角落里干什么?”

我脾气上来了,横着脖子一字一顿地说:“看电影。东西掉了我弯腰去捡。这个片子是我在您这借的,老师你说我在看什么?”

管理员不住地摇头:“你这是什么态度?年纪轻轻就这么说话,现在的学生都是你这种素质?我看你是姑娘家,让你写个保证书就算了,你这还有理了?”

他把我们进门时候押在入口的学生卡找出来,嘴里再碎碎念:“什么电影不看看这种电影,还偏偏选在角落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学生卡就放我这,你这种态度不改迟早要出事。”

我气得想把他跟前的桌子撂翻了,正要开口,被陆优制止。他特别客气地说:“老师,刚才我同学说得真是事实。这个电影是我们课上的教授点名要求我们看的,本来今天我们一组4个人都要过来,但另外两位同学临时有事。刚才不小心把桌上的书碰掉了,弯腰捡的时候耳机线又被拔了出来,可能造成不好的影响,请老师您见谅。”

听了他的话之后,管理员狐疑地扫了陆优一眼,皱眉道:“你说的话我不清楚是不是真的。但学校有规定南配殿是学习的地方,这里提供这些碟片是为了让你们学习外语,不是给你们谈情说爱的。今天的事我也不想难为你们,下个礼拜五之前给我一个保证书,要的就是个态度。我也不是那种特别不通情达理的人,在这当了10年的管理员,现在的学生和10年前的真是太不一样了。”口气就像已经给我们下了大赦一样。

我忍不住了,和这个人讲道理简直就是在助长他自我感觉良好的气焰:“您通情达理?那我打着灯笼还真不知道去哪找‘古板’这俩字。这个保证书我不写,我一没犯规二没违纪,您要有证据就去向学校反映,这张学生卡就押这,大不了我再办一张。”说完我就提东西,豪气干云地往外头走。

走了两步,陆优追上我:“许深深,你学生卡真不要了?”

我还在气头上:“不要了,大不了和学校说我学生卡丢了再办一张呗。”

“想得简单。这个老师这么较真,把他惹恼了万一他真去院里说怎么办?而且重办学生卡的手续那么复杂,明天就是周末,老师不上班。下礼拜一就是高数的期中考,你没学生卡怎么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