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妮站在丹尼仕柯边宫的废墟上,看着黄色警戒线拦截着的现场,她的肚子还是那么大,这并不影响她不时的上下起伏,皇家警备厅依旧紧紧握在明妮的手中。
“鉴定出来吗?殿下,陛下非常迫切的想知道结果。”陛下的秘书走过来,小声对明妮说。
明妮站起来,脱去手套,丢到一边,微微叹息:“这真是个大惊喜。”
秘书先生紧跟着皇后殿下,他脚底下踉踉跄跄,最近到处着火,秘书先生也麻木了。他跟着皇后,心里想的却是一会派发工作餐的时候,他想什么办法,把那些食物藏起来,带回家,他的孩子需要那些食物。以前,肚子不饿的时候,他很少注意孩子、妻子、父母,他觉着,他们有许多事情可以做,每个人都很忙。
现在,他不这样想,虽然他是个体面的,看上去前途无量的贵族。现在,他觉着,他可以祈祷,除了祈祷他所看到的希望都无法帮助卡蒙嘉。他在此努力的工作,更加勤快的工作,他需要食物。他的父母、妻子、孩子,如果可以节省一些,他愿意周济一下他那势利的大舅子,那家伙的孩子还是可爱的。
一直在沉思的秘书先生,猛的撞到了皇后的背部,因为她突然停下来。
“宇宙神,抱歉,非常…非常抱歉!”秘书先生一脸惶恐。
皇后停下脚步看着他,笑笑:“没事,以前我们好像没见过?”
秘书先生尴尬的笑下,连忙报上名字,但是皇后拒绝知道:“我最忌记忆力不太好,我是说我们没见过?”
秘书先生窘迫的手放在小腹,挺尴尬的解释:“我可每天见您,咨询器,杂志,当然,还有这里。以前我在秘书处…给那些秘书大人倒水,我是说…那些去外国逃难的…也不是逃难…抱歉,我不太会说话…我是说…”
秘书先生别别扭扭的想解释出个意思来,奈何,明妮却没心思听了,她在思考,思考之余她随口问这位秘书先生:“有喝得吗?”
秘书先生惊讶的张张嘴巴,看下四下,确定殿下的确是在问自己。
没有能源的空气在急剧的降温,今天大家穿起最厚重的衣服,也许还能保温,但是明天呢?也许明天就是地球上的那个小冰河时代了。
“您在怀孕?”秘书先生小心的看下皇后的鼓肚皮。
皇后不在意的笑下:“啊,怀了很久了,都超过一个月了还没生呢,有喝的吗?你有对吗?”
秘书先生点点头,小心的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酒瓶递给皇后,然后他站到了皇后身前。虽然很心疼,但是,秘书先生觉得,他是个绅士,他不能叫一位可敬的皇后挨冻,只是一点酒应该没什么的。
身后,安静了一会,皇后将那个酒瓶放回了秘书先生的口袋里。
“我剩了一些。“她说。
秘书先生很高兴:“太感谢了!”
皇后噗哧乐了,接着哈哈大笑,许多人向这边看过来,但是很快若无其事的扭过头去。
又安静了下来,失控的生物调节器在发着疯,五米以外是冰雹,周围三米是小雪,小雪那边是大雪,大雪那边是干冷,干冷的冷风带。
“您在想什么?”皇后突然问。
秘书先生回过头,吓了一跳,离开又扭转眼睛向前看。他大喊:“我什么都没看到!”
皇后温和的安慰他:“没什么的,没人会盘问你,陛下并不知道自己的士兵在哪里。”
秘书先生,脸色涨红,涨红的向前看了一会哑着嗓子说:“我想,我想鄙人…鄙人知道陛下的士兵在哪里。”
“在哪里?”
“和他们的家人在一起,许多人说,那位贝因托的王子被暗杀后,贝因托的皇帝会灭了这个可怜的国家。”
“我们还没确定,那两具尸体到底是谁呢,也许不是呢?”
轻轻的,皇后殿下无奈的说:“我不是法医,法医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皇家医学院,国立医学院,只要懂得一点的,人,设备,我们都找不到,只能在这里干看着,一直看到…也许…这一次,真的毫无办法了。”
秘书先生的脸上有些愤怒:“您知道,是谁做的吗?我要是…要是知道…”他紧紧握着拳头,真的很怒,要知道,这里死的那两人是这个国家最后的希望了。
皇后没有说话,只是一声轻轻的叹息,爱莫能助。
“我的…孩子很聪明,妻子不漂亮,但是她说想陪我一起死,这我很高兴。还有我的父母…如果可以,我希望…最起码可以给孩子争取个机会,殿下,真的没办法了吗?”
皇后轻轻拍下这位秘书先生的肩膀,她看着远处,一言不发,有办法,还有一丝期盼,一丝…可以挽救这个国家的期盼,那就是屋子里这两具尸体的最后检测。现在,唯一能挽救这个国家的…似乎…只有将要来到的那个人了。
温顿·若埃尔,大概是陛下唯一能找到的皇家法医了。皇后金妮联系到他的时候整整惊讶了十多秒,要知道,这位先生也是有封地的,据说他跟一位流亡贵族结成伴侣,还开了一家酒馆。
流亡贵族,现在可是一个好名称,要知道,这些人哪个国家都去得的,但是在卡蒙嘉,只要这个国家还存在一天,那么,这里的国民就必须在自己的地方呆着不能乱跑,这是规矩。
若埃尔早就到了,他现在就在丹尼仕柯外墙的一处暗道,在这里,他要拿着通行证接几个人。
奥戴蒙,还有那个传说中的贵主儿,还有自己那位神出鬼没最近总是看不到人影的伴侣。
拿着国家特派通行证,若埃尔找到了那间丹尼仕柯开过的唯一餐吧。他用手肘撞破玻璃后,看下左右,悄悄的走了进去。
他举着烛台,想着这一路,这一路的关关卡卡实在不容易,是个政党就要建立个所谓的保护区,戒严区。但是酒吧到达这里,他最少需要准备五张通行证。
金妮公主整的那个卡蒙嘉新生党。
有个叫托兰的家伙整的卡蒙嘉觉醒党。
林林总总,很多的奇怪的党派,他们检查他的证件,查阅他的身份,不停的核实,他们对他那辆有能源的车子,非常好奇。这个时候,整个中心城,大概只有若埃尔的能源车轴心在转动了。
若埃尔对于这些人,通常也只有一句话:“我是一名法医,我要去丹尼仕柯为一具尸体做鉴定,如果你们不让开的话,那我就回家,车子可以给你们。”
很奇妙的是,他一路畅行无阻的来了,来到这里。
跨越一个残破的餐桌,若埃尔举着蜡烛来到一处青铜浇铸的神像前。他看下四周,吹灭蜡烛,于是,黑暗中一阵叽叽嘎嘎的声音,伴随着巨大的粉尘,再然后…有人被烟尘呛得咳嗽,嘴巴里抱怨不止。
“呸!该死的,这里面到处都是灰…为什么这道暗门只能从外面开?咳咳…见鬼的,我差点没窒息而死…”
应该死去的奥戴蒙的声音,诡异的传来。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眼睛适应了黑暗,若埃尔紧紧盯着几天没见到的人。
他看不清乔的脸色,但是他能看出来,他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我没时间哄你,我心情不好…这个时候,我的伴侣失踪好几天,生死不明,我差点以为我可以再找个男人过一辈子了…”
他正要继续抱怨下去,乔却猛地过来拥抱住了他:“对不起…”
若埃尔没吭气,这么多天的心惊胆战不是这么简单的就可以原谅的。他都要担心的死去了,每天都有人冲进那个可怜的酒吧。W枪不离手,他不停的开枪,恐吓别人也恐吓自己。可怜的老家伙,只是机警的防抢,不停的放,那些巨大的枪响给予了他巨大的安全感。但是若埃尔怀疑,照这样的速度响下去,真正的劫匪进来,W就只能挥舞着能源耗完的能源枪当棍子赤膊上阵了。
奥戴蒙到处找木制家具,这地方真是不缺少木质的,古董的,有价值的,可以燃烧的家具。
一小撮火很快的在屋子里燃烧了起来,奥戴蒙不知道从哪里拽出一个人,这人被捆得就像一个古代纺车用来捆线的纱锭。他的嘴巴是堵住的,眼神也是迷茫加惊恐的。
奥戴蒙拖过一个沙发,将他横抱着放上去,样子十分的小心翼翼。
若埃尔没心情看他这边,他伸出手紧紧的握乔的手。想骂他,舍不得,想生气放开他,又怕他消失。
“喂,到底怎么了?”
乔跟他才坐好,他就将一向倔强的头颅脆弱的靠在了若埃尔的肩膀上,若埃尔吓了一跳。
“真不敢相信,我杀了他两次…”
昨夜,那个对此处熟门熟路的男人,潜回了丹尼仕柯。他无心欣赏一路的美景,只是按照线报来到了奥戴蒙跟伊戈尔居住的边宫。
而乔,紧随其后来到了这里。
第67章 可以焚烧的(中)
昂贵的古董家具折下来的木材在篝火中燃烧的噼啪作响,篝火两边的人都安静的抱着膝盖各有心事的发着呆。
若埃尔的联络器一直在震动,但是,他却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去做乔委托他做的事情,他不想背叛自己的国家,他也不想落得一个千古骂名。他必须想出一个好的理由来解释这件事情,但是很显然,他的脑细胞是不够用的。
就在刚才,乔指着对面那两个人对他说…
“请你将那两具尸体鉴定成他们。”
若埃尔不由惊呆,心里顿时沉甸甸的。他觉着,有一块巨大的岩石从卡蒙嘉最高的山顶掉下来,冲进他的头顶,那块巨石最少有一万吨重,偏偏他的内心竟然能容纳进那么大的岩石,他有些呼吸不上来。
这份鉴定书,如果真的做了。那些无辜的卡蒙嘉人怎么办?他们什么都没做,甚至不认识自己。若埃尔知道乔有许多秘密,他不问,他只求稳定的生活。但是,他从没想到过,自己的行为会在国家跟感情中间徘徊,无法割舍。
他第一次接触到乔的另外一面,而这一面,是他挽救不了的,阻止不了的…乔的态度看上去十分强硬,他必须听吗?
若埃尔拿着一根凳子腿,捅了一会篝火,终于开了口。
“乔,你跟我说过,你成长在下等民区。”
“恩。”
“你喜欢那里吗?”
“不!”
“你是卡蒙嘉人吧?”
“我哪里的人都不是。”
“你恨这个国家?”
乔奇怪的看着下若埃尔,想了下想说:“不想去,就别去了。”
若埃尔站起来,拍拍身后的尘土,对他说:“乔,请您站起来。”
乔站了起来,火光下,他的脸色苍白。
若埃尔挥起手掌,狠狠的左右掴了他两巴掌。那两巴掌声音清脆无比,奥戴蒙有些吓到了,他吐吐舌头,弯腰抱起被捆得像个大陀螺线头一般的伊戈尔,悄然离开。他不擅长做这个事情,尤其是劝解或者其他的什么,在他看来,即使是看到,也是强大的负担。所以他走了,远离一切麻烦。
他一向如此,多年来一直这样装傻!
乔晃了一下,伸手不在乎的抹下嘴角,他缓缓坐下,不久发出一种,自嘲,自讽,不在乎等等情绪的笑:“我很蠢是吗?”
若埃尔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他浑身发抖,觉着害怕极了,那种巨大的责任感在他脑海里,心里越来越重,几近绝望!
乔的脑袋很乱,那人临死前的眼睛,一直在心里看着他…
“他求我杀掉他。”他终于开口。就像以前一般,期盼若埃尔可以安慰他。
若埃尔停止了抖动,整理了一下情绪问:“谁?”
“那个男人,等待你去鉴定的那个人,如果详细的说的话,他就是我的生身父亲,屠嗦.韦斯利…”
若埃尔呆滞了一会,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乔这个问题。
乔拍拍身边的位置抬起头对他带着一丝哀求说:“坐下来好吗?”
若埃尔缓缓的坐下,双手紧握着拳头,深深的呼吸,他用那种急切的想把浑身的浊气吐出去的姿态,大力的吐了几口气。乔抬起头看看他,伸手搂住了他,他这才停止了发抖。
乔缓缓开口:“他想报复这个国家…我也想…我们都恨这里,但是又不知道,错是谁造成的…若埃尔…”
“嗯?”
“他们说,我太偏激,我一直不认同。”
“他们?”
乔笑了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贝因托的国王,我们的前大公,诺曼.席.巴克.罗林威治.风.埃德蒙的生身父亲,他有个名字叫诺曼.托波祈.温泽,现在…他叫席书缘…”
若埃尔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消化这个问题,他震惊的举着他搅拌火焰的椅子腿一动不动,那些火焰几乎要烧到了他的手指他都没发现。
乔伸手将他手里的椅子腿拿下,丢到火焰里,这才慢慢的讲起他十几个小时之前的经历。
十几个小时之前,乔悄悄的潜入了丹尼仕柯,他蹲在距离陛下休息处一百码开外的一处自己挖的掩体之下安静的等待了很久。那个最后的名字其实早就在他心里徘徊,埃德蒙的答案,将一切划上句号。
他到此来找一个答案,那个最后的答案…
谁没有年轻过呢?在年轻的时候,人总要热血一些,对世界有一些不着边际的幻想。死去的养父费林是这样,那个时候的加布雷恩思也是这样。他们年轻,冲动,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一切。他们建立组织,反抗这个在他们看来腐朽的国家。事实上,在某个时段,这些年轻人是成功的,他们唯一失败的地方就是,没有能力迎接失败给他们带来的打击。
加布雷恩思出卖了费林,造成了乔宁斯.茉莉跟费林的悲剧。他一生都在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他谁也不敢相信,害怕别人出卖自己。他不断的扼杀当初政党中人,当初的冲动已经成为生命当中最大的污点。为了掩饰这个污点,他变得神经质,变的焦躁,甚至,他有了自虐和虐待他人的倾向。他杀过许多人掩盖过去,当他几乎要坠入深渊的时候,又不得不找出那份老名单,去寻求过去的力量来庇护自己。
那个代表年轻,冲动,对世界充满美好幻想的莫尼克党,那些曾对世界充满爱的莫尼克党人,死去的前陛下第三秘书苏.米拉特,死去的老气象局长,这些人一生都在做梦,生命都变得虚无缥缈。
几声争吵声,从陛下卧室里传了出来。乔四下看了下,确定安全之后,悄悄潜到陛下的窗台下。
跟陛下争吵的正是皇后明妮,此刻她全身发抖的指责:“陛下,我的肚子已经十一个月了,您想我生下一个怪物吗.!”明妮压抑着声音,小声怒吼着。
“亲爱的,再等等,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亲爱的,这几天我非常忙,等贝因托的客人来了,我会着手办理这件事情,再忍耐一下好吗?!”
诺曼十五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他尽量佝偻着自己的身躯,未染的头发竟然一片银白。他抬起头哀求的看着妻子,他见明妮没有说话,又哀求说:“明妮,亲爱的,再忍耐一些时候,你看救援就要来了,一切都要结束了…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的,真的,相信我。”
乔悄悄的站直身体,他蹲得太久,腰有些酸。当他站直之后,却被眼前的情形惊到了。
明妮伸手从衣服下,将一个鼓包拽出来,丢到诺曼十五的身前大声说:“忍耐?陛下,我怕是要令您失望了。卡蒙嘉在挨饿,你却不断的给国民编织着谎言,你疯了知道吗?…这个孩子没你想象中那么重要,卡蒙嘉需要的是食物,而不是一个假肚子!”
许是皇后的话,触动了陛下的那根神经,陛下愤怒的猛的站起来,一把将明妮按到,他骑在她身上大力的掐着她的身子,一边掐,一边在胸腔里怒吼:“那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是!不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事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都要给我“生”个继承人,我马上就安排…为什么不相信我!恩!?为什么?!”
明妮默默的忍受着,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会,陛下喘着粗气,剥下她的衣服,犹如野兽一般的在她身上发泄着,一边哭泣,一边大骂着发泄。他掐着,咬着,哭泣着…
乔站了一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转身离开,顺着草丛走着。
这一路,到处都安全无比,在这个时候,没人再愿意负责,乔觉着自己躲在草丛里的行为简直愚蠢透了。
他走了一会,站立在了丹尼仕柯的一尊旧雕像附近看着它。
夜晚的丹尼仕柯无比冷清,那些奢华犹如昨日黄花一般凋谢,一切物件在腐朽的灰上蒙尘。乔觉着,他的人生,养父的人生,这个国家的人生都犹如那些灰一般过于轻,乃至随便一阵风都能将他们的命运吹走。
地面缓缓震动了一下,乔悄悄躲进更深的角落,一个人影缓缓的从雕塑下走出,接着又是一个。
这两人穿着和夜一般黑的衣衫,先是四下看了看,接着融入黑暗向边宫而去。
乔想了一下,悄悄跟了上去。一直跟到边宫那边,看着那两人竟然不知道触动那里,进入一条嵌入墙壁的密道。
丹尼仕柯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道路,它拥有的暗黑,秘密就像这些密道一般多。
乔等了一会,站在了墙壁面前,他仔细看了下光滑的旧墙壁,然后四下触摸,终于在一处浮雕下找到了那个机关,随着轻微的震动,墙壁再次划开,他也走了进去。
地道里散发着一股子马铃薯腐烂的味道,当然也有泥土的凉气在里面。这种感觉令乔浑身舒畅了一些,他喜欢暗处的东西。
他走了一会,那些楼梯曲曲弯弯,好几次他都在不可思议的地方出现,终于,他找到了正确的方向,顺着一缕光线和声音找到了出口。
才刚刚躲好,一个熟悉的声音令他浑身震了一下。
“…你看,亲爱的孩子,无论你怎么要求,他都必须死,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不是吗?”
屠嗦.韦斯利坐在室内的沙发上,轻轻拽着手里的白手套,他看着挡在奥戴蒙面前的伊戈尔语气里带着一丝嘲笑。他的助手拿着一把枪对着对面的那对“苦命鸳鸯。”他的话里,带着赞叹的讥讽,觉得这对人可笑之极。
在屠嗦.韦斯利来看来,他掌握了全局。
伊戈尔哀求道:“老师,您要的,都得到了,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呢?您看,我什么都不会跟您争,一直以来我都非常尊重您,听从您的一切安排,请不要这么做…”
“不!不!不不!”屠嗦.韦斯利打断伊戈尔的哀求,他站了起来,在室内转了两圈,接着背着手站到了一幅卡蒙嘉勇士油画面前停下,他看了一会,大力的吐了一口酝酿了半天的浓痰上去,然后回头,优雅的从怀里取出丝帕擦擦嘴巴,他的脸此刻在灯光的照耀下就犹如魔鬼般的诡异,乔奇怪的打个寒颤。
“你的一切我都不感兴趣,亲爱的。”屠嗦.韦斯利坐回沙发说。今晚,他十分兴奋,讲兴很高,他低头笑了会,抬头对对面的伊戈尔说:“你知道吗?这块地方应该算是我的祖国,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但是我不爱它,从未爱过。”
他摊开手表示遗憾,带着一丝嘲笑继续说:“我想要的它从未给过我,我不想要的它倒是给了个全,我出生在低贱的地方,过着苦日子。”他舒服的靠在沙发上,摊手表示遗憾:“啊!啊啊…你看,我亲爱的孩子,那个时候我也年轻,我最爱做的梦就是到中心城,在那里拥有一套不太大的寓所,有个体面的家庭,体面的身份可以去上学,去交友,这个愿望很卑微对吗?”
伊戈尔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的又拽了一下奥戴蒙,想把他全部遮盖住。他没看到奥戴蒙眼里闪过的兴奋的光芒,如果看到…怕是不会这么做了。
屠嗦.韦斯利继续他的有关于理想的回忆。
“你知道我的祖国给了我什么吗?”他咬牙切齿的说:“低贱的下等民身份,跟身份不符的长相跟理想,它从不叫我如愿,总是打击我,我的出生就是个不幸。有时候我想,为什么卡蒙嘉必须将人分开呢,人为什么必须要有三六九等呢?当然这种疑问,愚蠢的疑问只是在年轻的时候才有,等我长大了,成熟了,我就再也不这么想了。即使卡蒙嘉没有等级,这该死的人心也会根据你的荷包,你的权利将人的等级划分开。这是人性…好吧,说这些很愚蠢,可是我就是想说…”他伸出手敲敲太阳穴咳嗽了一下。
“我从不觉得自己错了,我很努力,比别人一百倍的努力。我没有接受过教育,但是我却一直在跟上等人打交道…他们都喜欢我,而我,喜欢他们的权利跟金钱。当然,也有那些女人,他们的女人,我满足她们的饥渴,她们给予我报酬,你说,这是两情相悦的事情,为什么,我做了正确的事情,却得到了这样的下场呢?”
奥戴蒙悄悄的伸出头问了一句:“什么下场?”伊戈尔很惊慌的将他抱在怀里,遮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