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施皓庆先生每次脸上带伤,就会跑到这里找秦知。他家内部混乱,他是最底层的小市民起家。有钱后,家里的社会关系多少有些不适应,这些年也就没适应过。他每天在老婆和老娘,大舅子,小姨子,自己的弟弟之间来回游走。那些人都开始肉搏战了。他每次夹在中间都深受其害。这家伙最近十分怀念过去的当办公室主任的小日子,所以他想把公司托给秦知,对外假称公司破产,也许他想通过这种打回原形的方式追求过去平凡且幸福的日子。但是秦知就是不答应。
“弟妹,秦知是人才,是大才。你把他关到这家小书店,不觉得很残忍吗?这家小书店要干多少年才能变成新华书店啊?”
关淑怡有些气恼的推着空车子回到休息角落,很郁闷的坐到了沙发上,有些烦躁的说:“新华书店是国家的。我们做的再大也做不了新华书店…而且他要走,我能拦住吗?找我没用!”
施皓庆尴尬的笑了几声。不小心扯到受伤的嘴角,脸上又是一通颤抖。
关淑怡带着一丝就要放弃的语调说:“而且,我跟秦知…现在还没确定呢。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也许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关系不错的邻居家的小妹妹,你们说秦知在大城市这样好,那样好…我就是个待业在家的小城女人,我们根本不可能的。”
关淑怡很委屈的靠到沙发上背上,眼眶开始发红。
施皓庆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关淑怡从茶几下拖出玻璃烟灰缸重重的放到茶几上,声调带着命令式的喝到:“别乱弹烟灰!弹这里面!”
“嘿嘿…你这个样子,真像你嫂子。”施皓庆说笑着坐到关淑怡身边,他吸了两口烟之后突然问关淑怡:“你想知道他们以前的故事吗?我在郎氏有些关系,因为秦知是我一直想挖到的人才,这也算是旁观者清吧。”
朗凝,朗凝,这个名字已经整整的折磨了关淑怡一个月。每个人都在说朗凝。关淑怡上过网,查过那个名字,还真是家世显赫,男人的梦中情人型。说到底,她算什么啦?
她扭头看下施皓庆,拿起一边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双手推过去:“想…我想知道,告诉我吧施大哥!”
“你跟她不一样,你比她好。真的,相信大哥说的。他们是过去了,真的不可能了,秦知那小子典型的好马不吃回头草。”施皓庆抿了烟头很认真的告诉她。
关淑怡扭脸看施皓正,突然觉得这位大哥,那是相貌英俊,仪表堂堂,这一脸伤多可怜啊?
她自我解嘲的苦笑:“这也是您说。”
施皓正知道自己这话讨了关淑怡的喜欢,于是,再接再厉的说:“我认真的,秦知这人我注意他好几年了,以前作为对手,他的喜好我还是摸过的,你想知道什么,大哥全部告诉你。”
关淑怡立刻坐直了,双手放到膝盖上很认真的点点头:“好。我全部想知道,您说吧!”
“朗凝跟秦知是在大学认识的…”施皓正开始讲诉秦知的过去,他听来的过去…
秦知推开书店的门,抬眼就看到那边的沙发上,施皓庆正在叽叽嘎嘎的不知道跟关淑怡说什么,他家关苹果的脸色十分难看。秦知脱下皮手套大力的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那两个专心说话的人这才回头看他。
施皓庆尴尬的笑笑,走过来带着一丝讨好打招呼:“呦!秦知,你回来了?”
秦知点点头,抬抬下巴问那边:“你跟关苹果说什么呢?”
施皓正挖挖脑袋:“她想知道朗凝。”
秦知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施皓正见势不妙,找个借口“咻…”的消失了。
关淑怡抬眼看着秦知,书店的门口。他穿着一件全黑蓝色的长身粗呢大衣背着光,这人穿什么都那么有味,看上去是咋看咋顺眼。是啊,他天生就是站在大城市顶楼的男人,自己怎么能配的上他呢?
秦知脱下大衣拿在手里,慢慢走过来低头看关淑怡。
关淑怡也看着秦知,幻想中,两人中间的壕沟更加的宽阔起来,间隔的距离实在太远,太远…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也许事业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但是对于她,她这个小城女人,婚姻才是一切。这半年,她到底是怎么了,自己一个人在做戏吗?
秦知缓缓蹲下柔声问她:“怎么了?你别听施皓庆胡说八道,他骗你的。”他的声音依旧温柔。
关淑怡摇摇头,开始委屈。眼眶内开始蓄水。
秦知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大大的进口苹果,就像逗孩子一般用手指捏着晃:“要吃吗?”
关淑怡摇摇头。心里酸酸的,最最爱吃的苹果都无法解救此刻的酸楚。她看着这猪脸上温柔的笑,真想一掌拍扁他。
“到底怎么了?我得罪你了?好吧,给你打一下。”秦知扭过头,把后脑勺对着关淑怡。
“她是不是很漂亮?”关淑怡低声问。
“谁?朗凝?”
“恩。”
“为什么问她?”
“那个土财主…”
“土财主?”
“就是刚才那个人。”
“哦。”
“他说,朗凝身材妖娆,长发飘飘…有气质,有味道是所有男人喜欢的类型。”
秦知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关淑怡的问题,但是,从表面上来看,这个好像是事实。但是这话却绝对不能告诉关淑怡,他还想好好的活下去呢。
“她没你好。”秦知红口白牙说瞎话。
“你骗人,我看过她照片。”关淑怡委屈的开始抽抽。
秦知无奈的看着地板,都是过去了啊?他搞不懂女人的内心世界,她吃的是那门子干醋啊?
看着前面那个并不宽阔的肩膀,这人一动不动的低头呆着,关淑怡满眼泪水委屈的扑过去,搂住他:“…呜…”的一声开始放水闸。
哎?这是什么情况?秦知呆了一下,她被打击到了吗?其实她不用难过啊,在他看来,关淑怡有自己的好,她的好是朗凝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所以,他已经将那人的伤害完全忘记了,这就是关苹果的魔力啊。
“喂!”关淑怡哭了一会,叫他。
“啊?”秦知从深思里猛醒,回过头。
关淑怡突然伸出双手,捏住了他左右腮帮子肉,猛的一扯大声说:“猪!!!!”
无数的冷汗从秦知的脊椎向外冒,虽然他知道关淑怡有时候非正常,但是这又是什么情况。
关淑怡的大眼睛里全部都是水,对,水,谁敢说她哭了,谁就死定了。
“我们认识多久了?”关淑怡瞪着他问。
秦知:“半年。”
关淑怡:“你知道吗?”
秦知:“知道什么?”
关淑怡:“我想一掌拍死你。我每天幻想把你从这里拍出去,你的小身板化成一个小流星,穿过窗户,穿过原野…最后化为飞灰!”
秦知:“…喂!”
关淑怡愤恨无比:“别人怎么谈恋爱我是不知道,但是像我这样的我确定全宇宙我是第一个!你就这样耗着我吗?所以,你是…猪!!!!”
秦知:“…人类刚踏上月球,说全宇宙夸张…”
关淑怡:“你闭嘴!说正题!”
秦知:“哦。”
关淑怡把那张脸使劲拉扯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弧度:“说!”
秦知吃疼,却不敢反抗:“说什么?”
关淑怡:“随便什么!”
秦知:“放开我…”
关淑怡:“没门!”
秦知:“那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关淑怡撅撅嘴巴:“说你喜欢我!”
秦知立刻:“喜欢你。”
关淑怡撅撅嘴巴:“全世界第一喜欢!”
秦知立刻:“第一喜欢!”
关淑怡撅撅嘴巴:“不是威胁?”
秦知艰难的咧开嘴:“绝对不是!”
关淑怡放开手,笑了下,她这份笑容带着一丝无奈,一丝怜悯,一丝自我嘲笑,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味道。秦知一天能从这张脸上看到无数的表情,但是,关淑怡现在的表情聚集在一起后传达着一个信号,此刻的她很认真,认真的吓人!这份认真令秦知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他预感到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关淑怡伸出手帮秦知揉揉脸颊:“没有孩子…没有关系的…有你就可以了。我认真的,像我这样心肠善良的大度女人这辈子你都找不到了,我先说好了,我也不更你撑着了,我喜欢你。就只想嫁你!你不能拒绝我。因为…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栓柱柱,你可想好了,过了我这上流村,可就是下流村了…”
秦知呆了,他傻傻的看着面前这个因为听到他故事而为他流泪的女人。这个女人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她一但不好意思,无法宣泄,无法正确的表达意思之后,她就胡说八道,其实她什么都不用说,秦知想,他懂得她的,就像他现在明白,她的眼泪不是为她自己流,她是在为自己流一样,他明白的。
没错,关淑怡在为他委屈,在为他不平,在为他伤心。
轻轻的捧起那张大圆脸,秦知缓缓亲了上去…他说:“咱们结婚吧,我喜欢你。”
这是眼跟眼的交融,
这是心跟心的碰撞,
这是命运跟命运的融合…
这是来自四楼关妈妈的大喝声:“老娘我…不同意!!!!!!!!!”
秦知跟关淑怡扭过头,魏琴一脸尴尬的对他们摆下手。她的身后,关妈妈手挎菜篮子怒视着他们。
第16章 谈婚论嫁
寂静的冬夜,星空格外干净,无论是气温零上多少度,或者是零下多少度,对于小区人民来说,只要有热闹可以看,可以听,不管在什么样子的夜晚,他们都爱奔出家门站在楼下顶着酷暑或者寒风看邻人的热闹。
小区楼下堆满了人,秦奶奶捎带的还卖了好几盒香烟。
关家的母女在吵架,毫无顾忌的大嗓门从四楼越过窗口,冲出了地球…
“老娘要了一辈子脸,末了要了个大屁股!!!!!”关妈妈一声怒吼几乎要震掉秦知手里正要递给顾客的一串水果。
顾客带着暧昧的表情上下打量着秦知, 秦知尴尬的回头看下自己奶奶,了解敌情的秦奶奶扯着他的衣服说:“筐筐,没事,在叫她们吵吵会,果果比她妈妈厉害。”
果然,秦奶奶话音未落,来自四楼关淑怡的一声呐喊令秦知的郁闷到达顶点。
“屁股上就不是肉了?屁股上的肉可比脸多!你每次包饺子不是都要猪后丘(猪屁股)吗?”关淑怡一声大喝,秦知手里的那把递给顾客的香蕉还是掉到了地上。
他摸下自己的脸庞,幻想了下自己的屁股。搞不懂为什么那对母女要这么形容自己,为什么这对母女要把他堂堂高级动物的形体形容的如此不堪入目,还分开了论零件的大声的这样吵。
楼上终于出现了乒乒乓乓的砸东西的声音,秦知缩缩脖子,终于走进楼口上了楼梯,虽然关淑怡一再重申他没必要出现,但是他也要重申,自己怎么着那也是一块好肉,可包饺子也可炒菜!当然,作为一个男人他想跟关淑怡一起面对。当他走到关淑怡的家门口,关爸爸却打开了门。他看了一眼秦知,比了个悄悄的手势,拉着秦知就下了楼,一边向下走一边悄悄说:“砸完了,叫咱,咱在回去。”
不放心随后跟着上楼的秦奶奶点点头,这份迎合中带着一份不遮掩的巴结成分:“老头子有好茶。”
就这样,这一行人很没良心的离开了战场,留下了楼上那两个彪悍的女人!
关爸爸并未就女儿的问题负起一个爸爸应该有的责任,他甚至跟秦爷爷摆开象棋杀了起来。秦知不放心的站在门口停着,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小区人民的瞻仰品,四楼的争吵声漏过窗子挥洒在小区院子的大地上。那里的词汇是秦知在过去的生活当中无法想象的到的。那两个女人的小宇宙全开的争吵着…
“你嫁什么人不好?你嫁个挖煤的?”
“他不是挖煤的!”
“对!开铲车挖煤的,现在开铲车都没人要他,你说他能干什么?”
“…他…他…他什么也不干…空闲了他就干革命!怎么地把!”
“你是缺胳膊了,还是短腿了?找谁不成你找个近视眼,还是高度近视眼,人家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他五棍子也敲不出个屁,炒个菜都分不清萝卜大葱。我呸!!!!!”
“谁说他分不清了,你去买一斤叫他分分。你这话就不讲理了。”
“谁不讲理了?”
“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你不讲理!”
“好!我这次还真的不讲理了,他想跟你好,你叫他来,你叫他来!你叫那个挖煤的从老娘尸体上过去。不是我死,就是他死,你选吧!”
秦知差点没摔倒地上,他紧握门栏挣扎了几下,终于站稳。这都要闹出人命了,着身后的三人还是不紧不慢的,该干嘛干嘛!
关爸爸将马向前斜推了一下,斜眼看着站在门口很担心的单薄身影,他越看越不满意。自己家丫头那是要嫁皇帝的(关淑怡小时候的梦想)。现在却找了个小家雀。这小身板一副羸弱的样子,大概连个重活都干不了。果果要受苦喽…
秦爷爷拿起一个象棋子摸了几下,摘下老花镜对关爸爸说:“筐筐这孩子,也算是你看大的。孝顺,赚了钱都寄回家,这铺面房子都是这孩子买的,这些年我们也存了不少钱了。果果进门,都归她管。他们想跟我们住就跟我们住,不想的话,我们老俩就去老年公寓。”
关爸爸连忙摇头:“大爷,看您说的,那有新媳妇进门,就把长辈赶出去的道理。咱不说这事,咱下象棋。”
关爸爸将话题引开,毫不遮掩自己对此事并不看好的想法。秦奶奶一直冲着秦知打眼色,期盼秦知能灵快点,那怕是一杯茶也给未来老丈人倒一杯。
秦知依旧站在那里听着楼上的吵闹声,心里的感觉复杂的很。第一次有个女人会为自己这样声嘶力竭争取权利,当初朗凝只是默默哭泣。一直叫他争气!争气!事实上他也很争气。可是对方就是看不到。
秦奶奶有些恨意的看着院子里的一位女邻居,那位原本是笑眯眯的邻居有些不好意思的抱着孩子躲回了家,今儿上午,关妈妈在院子里跟邻居吹牛。一位早就看彪悍的关妈妈不顺眼的邻居故作无意的戳穿了关淑怡捂了好几个月的谎言弄得关妈妈火冒三丈。要不是这个女人,他们家不至于把一场喜事弄得成了闹剧。
其实,关爸爸早就从女儿点点滴滴的生活痕迹里看的出来,女儿有事瞒着他们,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大。失业,开书店,还想嫁个没爹妈的不正常的邻居家的孩子。
这份打击他们都措手不及。但是事到临头,这些人立刻按照传统的规矩,在此有条不紊的谈婚论嫁。
四楼一声干嚎传到了屋子里,关妈妈哭了,哭的很伤心,是真心实意的哭,不带一丝平日里的作假。
“我打我这张臭嘴,我这张好的不来坏的来的臭嘴…天天诅咒闺女嫁个卖水果的…呜…没成想她真的找到一个卖水果的嫁了!!!!!!!”
大概关妈妈的动作吓坏了关淑怡,这一次气势汹汹的关淑怡没吭气,没还嘴,她没一再重申她就是为秦知而在这个地球上出生的此类豪言壮语,也没重复的叙述,你不叫我们在一起…我就去死…这样的混话…也没敢说,她很捧场的一声悲鸣…跟自己的娘亲大人哭做一团。
“妈,秦知跟我会好好的孝顺你们!”这份呜咽中的誓言,不带一丝的作伪。
关爸爸甩开手里的象棋子,站起来招呼了一下老邻居:“上去吧,差不多了。”
秦爷爷讲烟头抿在鞋底子点点头,老头倒是真的很高兴。他喜欢热热闹闹的果果,从小看大的,没成想自己家没出息的“挖煤”的孙子活脱脱的有本事,能把这么好的人骗回来。老爷子绝对想不到的是,关淑怡跟秦之他们中间最主动的,不是自家没出息的孙子,而是楼上的号称将来要嫁皇帝的关淑怡。秦奶奶笑了一下,摸下口袋里的钥匙,进屋打开大衣柜,摸出一个放饼干的铁盒子捧着跟老伴一起相跟着上了楼。
关爸爸推开家门瞪了一眼盘腿坐在地上哭的那对母女,关妈妈扭头看了他一眼,抹了一把鼻涕糊到了墙壁上,她扶着关淑怡的手站起来,瞪着秦知。
关淑怡一脸尴尬的看着秦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刚才吼着宣誓,用了这个世界上最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自己。秦知冲她笑了下,跟着她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关爸爸很权威的指指家里的一地狼藉:“收拾下,说正事。”
那对刚才还是仇人一般的母女很利落的开始收拾战场,这中间有几次对眼,关淑怡都很羞愧的避开了。这才开始检讨自己刚才的行为真的有些过了。
两家老邻居第正式的坐好,他们相互看着,却不知道从那里开始,关淑怡的弟弟借着倒水的机会上下打量着秦知,大概也有些不满意,他瞪了秦知一眼。秦知苦笑着摸摸鼻子说:“叫伯父,伯母担心了,对不起。”
一肚子怒火的亲妈妈立刻接上话茬:“别跟我拽羊蛋(土话讽刺普通话的意思)。”
秦知闭了嘴,他不擅长这个。
秦奶奶连忙打开盒子推到那对心里不舒坦的亲家母,亲家公的面前陪着笑:“这姑娘早晚要嫁到我们家不是,老关家的,快别吓唬孩子了。放心,只要果果嫁进来,这些家业都是果果的。不会叫她有半分委屈。”
关妈妈拿着卫生纸抹了把子鼻涕,有些呜咽:“我们是嫁闺女,不是卖闺女。”
话是这么说了,她还是很认真的打开盒子检查东西,她第一下开的是盒子里的那个红布包。
那布包里放着一副足金的龙凤金镯子,两对金耳环,两个金戒指,一枚男式的一枚女式的。还有一条牛缰绳一般粗的金项链呈现在了大家面前。小城如今讲究三金,好的就四金,这秦奶奶很明显的是早就准备齐全了,而且秦奶奶这可是足足准备了四金呢,而且这四金都是质量重量都足足的上层品,关妈妈的脸色顿时好看起来,有了笑模样。
房产证,存款单,这些家里的老财产秦知第一次看到,当他看到这些证件上都写着他的名字的时候,秦知眼眶都红了。
关妈妈把一叠子存折数了一下,大约有个八九十万,这就令她跟关爸爸惊讶了,没成想的事情,老秦家开个水果摊竟然能存下这么多家业。有了这些这些钱,闺女的日子倒是不怕难过了。
“我们家果果是有房子的,这聘礼的事情咱们要说清楚了,我们家就这一个闺女,当宝贝养到现在,娇惯着呢。一个指头都舍不得动(秦知一头冷汗流了下来),所以这聘礼我们要五十万。这钱你们别怕我们贪了,你们给了我们当嫁妆陪回去,不但陪回去还要多给。”
似乎,这场喧闹已然过去,但是涉及到谈婚论嫁,秦知依旧有一些在梦中的感觉,他们难道不担心自己没工作?不担心自己不要孩子,他刚要开口想要实话实说,关淑怡却打他右半瓣屁股猛的一掐,秦知疼的打了个颤,闭了嘴。
两位老女人如今是寸土不让,那口才比起秦知在谈判桌上看到的专家还专业。
秦奶奶:“我们的聘礼,这周围几条街都是看不到的,老爷子说了,如今小媳妇都开车,我们还给一辆圈圈车。嫁进来就买。”
秦知很苦恼的看下关淑怡,关淑怡倒是喜上眉梢的。
关妈妈一笑:“那敢情好,反正也要买,不如我们两家各出一半,不过要算到嫁妆里,算我们赔过去的。”
秦奶奶一乐:“这是小钱,咱有钱,我们出了五十多万,还要装修房子,你们想叫果果他们住到自己家,楼上楼下的我们倒是没意见,可是这家具费,装修费算谁的?别到时候一根钉都朝我们要,这丑话可是要说到前面的。”
秦知张嘴想算到自己身上,反正他也是豁出去了,这点钱对他来说真的没什么。没成想自己奶奶就着他左半拉屁股又是一掐。他只好又闭了嘴。
关爸爸抬头,很深沉的打开一包软云,抽出一支给秦爷爷点了:“装修是小事,看他们要什么风格的,英国的,美国的都行,我们就这一个闺女。装修我们出,家具你们买。”
关妈妈加了一句:“家具全部要大辉煌(小城最大的家具城)的。一件都不许在外面买。”
“成。”亲爷爷一拍大腿,同意了。
秦知扭头仔细看着关淑怡,关淑怡的表情毫无顾忌的露着喜色。她是真高兴。
就要娶这个女人了?这七个多月,每一天,每一天的在一起,秦知喜欢她,但是这辈子如果真的亏了她,她能跟自己相携相伴的在没有孩子的情况下过一辈子吗?秦知依旧是犹豫的。
“我五年前工资就交家了,有六万多呢。给我三万,我要买衣服。添嫁妆!其他的钱给弟弟娶媳妇。”关淑怡很有骨气的说。
关妈妈却一瞪眼:“给你个屁,这些都是我们掏的,养你这么大,还跟我算起帐来了,不算你出的。给你一万,还给魏琴,那家书店算你们开的,加上别人算哪门子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