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岁了?”小姑娘是个话唠。
“比你的妹妹要大好多。”盛意慢慢有了逗她的心思。
“妹妹找不到男朋友。”
“真可怜。”
“我妈妈也找不到男朋友。我姥姥说,因为我,不会有人要她了。”
盛意抬起头看着那位年轻的母亲,年轻的母亲毫不在意的笑着,而超市里来回买东西的小区人民,似乎完全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大家只是善意的笑下,那之后,他们会继续自己的生活,比如,买完东西回家看足球。
“妹妹是公主。”
“哦。”
“我也是。”
“是。”
“我叫曼曼。”(曼曼姐,我错了。…(>_<)… )
“哦。曼曼。”
“你喜欢大飞机吗?”
“不喜欢。”盛意无奈的盘膝坐到地上,他是在不忍心,叫一个小姑娘那样仰着脖子跟他说话。
店员妹妹走过来笑眯眯的递给小丫头一个棒棒糖。小丫头有礼貌的接过去道谢。盛意无奈的看着她添啊添啊添啊…
“我也不喜欢大飞机,憨豆就是坐大飞机跑的,姥姥说他跟非洲女人结婚了。生一群小黑孩,都没我漂亮。”
盛意完全不懂这个丫头的逻辑。
“憨豆是我妈给她爸爸起的外号,抱歉了。”小曼曼的妈妈挺抱歉的解释,一脸尴尬。
盛意勉强笑着点点头:“没事。”
“我喜欢吃西瓜。”
“王宇新家有兔子。”
“我妈结婚不叫我去!”
盛意脑袋越来越昏,他永远无法猜测到下一次这个丫头要说什么,但是对方却非常有聊兴。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也许,对待普通人,大家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了不起,但是按照以前的习惯,盛意发现有麻烦,他早就拒绝来这个地方了。还有,今晚这个聚会早就应该丢尽唐远的那个破唐朝的破断琴。
时间慢慢过去,终于,小丫头打了个哈且。那位母亲从边上走过来,抱起女儿,温言温语的对她说:“天晚了,小海盗也要回家找妈妈啊,不然他妈妈多着急啊。”
盛意就窘死到那里了。
十点,街道上的人群越来越少,远处的街灯下。原本在那里叽叽喳喳玩闹的孩子,已经不见了。这是入秋的天气,气温有些寒冷,盛意穿少了衣服,被风那么一吹。他打了个大大的意料之外的喷嚏。
“这个是谢礼。”那女孩的妈妈把女儿放进自行车后面的儿童座。伸手从车筐里拿了两盒纸包装的旺仔牛奶,一盒给了女儿,一盒递给盛意。
盛意不知道是拿还是不拿,他犹豫了好久,盯着那个纸包装,包装上的那个男娃娃瞪大了死鱼眼看着他笑。
他还是拿了。
就这样,盛意提着一大袋子啤酒,手里拿着旺仔牛奶跟着那位妈妈回小区。这家便利店的顾客都来自他们小区。
“医生说,曼曼必须多做语言训练。她只能听到微弱的声音,所以她无法知道我们的世界是如何把握节奏说话的。”那位母亲推着车子跟盛意一起走着。
盛意把沉重的啤酒倒了下手,那位妈妈叫他把啤酒捆在车把上。他们就这样聊着天的走着。盛意也不知道这位素不相识的女士,到底要跟自己交流什么,看样子她是很感激自己的。一路上她多次道谢,态度真诚。
他们在小区花园分手,分手的时候曼曼在车座里困得头一点一点的。
盛意再次提着沉重的啤酒向里走。
这一路,他看到许多的风景,都是无法预知到的风景…
一只哈奇围着花园打转,就是不肯回家,狗的主人端着一身肥肉在那里喊着:“肉肉,肉肉,肉肉…”
很好笑,于是,盛意乐了。
靠西边小区的那群大爷在那里吹牛。盛意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国际形势。当他离开那群人的时候,大爷们正在说全球气候的问题。
盛意想,当他到家,也许他们会说到全球经济了。
他就这样慢慢走着,一直走到小区的最深处。独栋院落区。他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顿时,他刚刚愉快起来的心情,低落了。
丁茗提着一个喷水壶,浇着公共的花草。似乎他现在干的工作应该交给物业去做,盛意觉着这人做什么事情都匪夷所思。
又是一阵寒风,盛意打了个喷嚏。
“咦?盛意,你出院了?”丁茗扭头看到了盛意,他站起来。声音依旧不急不缓的,但是确实又露初非常真诚的欣喜。
盛意点点头,想越过他,走自己的路。
“你才出院,魏醒怎么叫你提这么多东西呢?这大半夜的。呀,你买了这么多酒?你不能喝酒…”
人说,许多同性恋讨厌娘,但是骨头里都有些娘。
盛意不以为然,可今晚他发现,丁茗这人,其实骨子里,恩,娘!
“我帮你提吧。”话音刚落,丁茗抄手接过了生意那一大袋子的啤酒。
拿啤酒实在是太重了,出乎他大脑的意料。丁茗的肩膀顿时向下堆了一下。盛意扭头看着一边笑了下。
就这样,盛意提着水壶,丁茗双手抱着那一大袋子的啤酒向里走着送他。
“你眼睛没事了吧?”
“恩,医生说,会掉一些视力。”
“那不是要配眼镜?”
“恩。”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想开点…”
“谢谢。”
“别客气,对了,我抄给魏醒好多方子,你有吃吗?”
“…有,谢谢。”
“哎呀,客气这干嘛,我们不是自己人吗?动物肝脏对眼睛好,明儿我找些食疗的方子…你等下我接电话…喂,等下等下。盛意,你等下,我接电话。”
盛意站在那里,看着丁茗从口袋里拖出一根线插在耳朵里开始继续抱着啤酒,一边走路一边说话。
“妈,不是,我刚才手里提着东西。恩…恩…恩,知道了,我二姨呢?她还在咱家啊?都告诉你了,人家家的家务事你别管。亲姐妹也不能管,赶明儿人家和好了,你又里外不是人的哭诉了。不是…我是说,你悄悄给二姨钱,叫她旅游啊,这人啊,心情不好,就该去旅行,一出去管好…”
盛意无奈的看着那边的人越走越慢,他无奈的过去想接过啤酒自己走,但是丁茗似乎很不愿意,他转身躲了几下,干脆站到一边紧抱着啤酒开始讲电话。
现在时间,午夜十一点正。盛意站在花池那边看到一朵角落里快要干涸的萝卜花。他颠颠喷壶,回头看下站着很远依旧能听到吵的要炸开的家。
他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丁茗关了电话,惊讶的看着那边的盛意,他蹲在那里很认真的浇灌着那朵要干枯的花儿…
第32章 连付权的梦想
“盛意。”有人拍了盛意的肩膀,盛意回头看去,却是很久没看到的老同学连付权。自从在学校提前离开之后,这些同学早已走出盛意的视线。
连付权呆呆地看着盛意,突然伸出手指自以为熟的指着盛意的眼罩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声音在魏氏的一楼大堂刺耳得很。
盛意皱这眉头看着这个大夏天还领带卡住了脖子,白衣蓝裤,皮鞋铮亮的业务员标准套装。这人倒是没变什么,依旧一派自以为是的成熟,但是骨子里冒出来的味道就是俩字“幼稚”。
盛意转身就走,连付权连忙跟过去。
“别啊,我就是笑下,我去医院看你了,保安说了你那里拒绝探访。”连付权生怕进不了电梯,最后那步几乎就是一个小跳跃。
盛意的一只独眼看着电梯,再有半个月就不用戴眼罩了,隐约着有些遗憾。自从有个这个眼罩,他无论走到哪里,总是有人好奇地看着他,会有好心的老太太问他怎么了。有一次在公车上,还有个学生给他让了个座。每天晚上,曼曼都会在超市跟盛意唠唠叨叨,在孩子看来,我喜欢你,你就得跟我玩。
一只眼睛看到的世界其实并不小。
盛意慢慢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他跟楼口的熟人打招呼,跟送花小弟一起进了办公室。送花小弟先是冲盛意笑了下,直接将花给了楼内的打扫大婶而后离开。
盛意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他的房间还是老样子,不过,今日在办公桌上多了一只不大的水晶瓶儿,那瓶子里插了两枝淡紫色的兰花。走过去,盛意拿起花瓶下立放着的纸卡,他心里默念着:“盛意:我出去开会了,这兰是昨晚开的,我偷咱爸的。别太累着,晚上一起回家吃饭,爱你。”盛意笑了下,指下沙发对连付权说:“你坐会,我马上回来。”
连付权点点头,四下打量不停赞叹几句。盛意慢慢走到魏醒那边,打开房间,他努力深呼吸几下。以前,他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他会先准备好魏醒最需要的会议记录,处理完最需要处理的杂务;他会帮他搭配最合适的衣服保证他下午的生意、晚上的社交体面得当;他会为他订好他喜欢吃的晚餐,他永远都会知道魏醒下一步会做什么。几年来,他就像魏醒真正的灵魂。
原来是这样高兴的,两枝很普通的兰。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尝试,那样推开房门,房间里空气新鲜,淡淡的熏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点燃。那美丽的一抹蓝色映入眼眶,盛意突然有种鼻梁发酸想哭的感觉。
这就是高兴了吧?他确定是的。为什么以前他完全不觉得呢?
四下不知所措地看下,盛意听从身体的习惯,他先把魏醒的危险动物们全部喂了一次,接着他看他的会议记录、行程表。静静地站立在那里思考了一会之后,他反复念着那些资料,念了许多遍之后他走进衣帽间,找出合适的皮鞋、西装、腕表,他为魏醒搭配好衣衫。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了。
以前的盛意完全遵从环境,什么主题的酒会、去谈什么样子的生意、酒会的主人有无特殊喜爱的颜色、是否有特殊的癖好、是否有忌讳,这一切盛意都会为魏醒计算得分秒不差。
今日不同,只是这个傻瓜却不知道。
他为魏醒选择纯棉衬衣,那是因为魏醒爱出汗,纯棉舒服;他为他搭了略微有些淡紫色的领带,这个颜色很合适魏醒呢,他适合活泼的颜色。做好这一切,盛意摸摸心口,那种担心魏醒不喜欢的上下忐忑不安的心情,很奇妙。
带着那种奇妙的心情,盛意缓缓关闭起办公室的房门,慢慢向办公室走,他看着人烟稀少的总裁活动区,才想起过去…这里几乎是他独霸天下的,别人不管多有本事,来到这里不久就会消散在自己的霸气之下,成为只拿薪水干小事的闲暇散人。现在,他是真的真的不能再胜任了。不管他多么想霸着魏醒,但是…他必须找人来分担自己的工作,不然他可以预见,那种一人管理的机制,会引起什么样的混乱。
“盛意,你理理我好不好,好歹大家同学一场?”连付权无奈地趴在门口哀求,他不停地看着表,似乎,真的有些为难事。
盛意走过去,抱歉地笑了下,他倒是真的忘记这位“媒人”了,要是没有这娃娃,自己跟魏醒会按照另外一个轨道生活在城市的其他角落。
“坐。”盛意笑了下,指指房间一边的座位。连付权坐下来,又站起来。
生活为当年飞扬的连付权还是增加了什么,好比他现在的拘谨。也许刚在楼下的时候他并不觉得自己跟盛意的区别,他的心里永远留着当初他在学校叱咤风云的日子,在他心里,盛意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因为懦弱而很少发表言论,由着他转来转去的盲从系旧同学。
在他的观念里真的是这样的。不管盛意的后台是谁,连付权认为个性决定一切,而且他自以为是的把盛意想成跟他关系还算不错的旧同学。他下意识地还想指挥指挥这位老同学做着早就不做的倡议之事,他甚至想就着盛意的身份办成一些业务,就在刚才来的公车上,他有一个颇为不错的梦想。
他跟几个看不起他的部门小头目在酒吧喝酒,他不屑地指着电视上的魏氏赞助的广告说:“魏氏啊,我知道,我有个同学就在那里。你们信不信,只要我随便打个电话,那人半小时后就能到。”
半小时后,盛意木讷地来到他面前,随他指挥着买单,开车接送,从此连付权走到哪里那就是一个虎虎生风。
其实,这只是一个都市小民的幻想,虽然可笑,但是比起连付权当初在学校做的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比如进入世界五百强、五年赚人生第一个一千万等等,现在的梦想也不过就是电话召唤老同学付账而已。
但是,当连付权从一楼看到盛意时,这种意识状态并不强烈,当他们一起来到顶层这边,从盛意进门,这一层完全就像一个神仙降临自己的领地一般。那些凡人都臣服着,快速地转动着工作。盛意周身都带着这种气场,三年管理生活,他手里握着魏氏药业的生杀大权,这种强大的气压即使堵了一只眼也遮盖不住。
连付权心情并不好,但是他必须几分钟说明情况,被丢在这里这个月的全勤却是没了。他站起来对盛意是这样说的:
“盛意,咱们同学一场,别的就不多说了,我还要赶回公司呢。大家一场同学,虽然你没扛到毕业,但每次聚会话题里总是有你的。尤其是我,我喜欢说你,把你当成骄傲说。现在,我家里也是实在是压力太大,你知道的我这张嘴不好,什么都能答应。原本我爸没去世的时候答应给你弟妹,哦,就是我媳妇,安排一份工作。可我刚结婚,我爸就去世了。我媳妇倒是没什么,只是我家老丈母娘每天那个唠叨,就好像我是骗婚一样。所以,你看,我就来了。我媳妇师范学院毕业的,跟这的确不对口。你看能不能想个辙,不成就算,我还要回去上班呢。”
这个连付权啊,他的出乎意料的坦诚倒是给了盛意一个意外。好似,现在看世界,看人都有些不同了。这种感觉依旧是奇妙的。
盛意笑了下:“知道了,老同学。这样,你把档案放下,一会我跟人事上正好有事,看下能不能在下面厂区安排下。厂区那边办了子弟幼稚园,我想安排一下还是可以的。”
一肚子委屈的连付权本来算好了,怎么着他也要帅气的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就这样答应了?连付权有些接受不了了。
魏醒是下午两点半回公司的,盛意第一天上班,他还是不放心。虽然工作上他真的离不开盛意,但是那场惊吓他这辈子都不要了。站在电梯里他想了几个说法,总之就是在盛意眉骨愈合之后,还是叫他多休息一段的好。钱赚多少是个够?
“大约就是这个意思,以前呢我对大家的工作管理过严,我跟你们魏总商量了一下…”
那种特有的带着一丝病后懒散散味道的调子缓慢的传来,秘书处并未关门,魏醒看到自己的另外两个小秘书还有人事处长几个人正在拿着本子记录,盛意怀里抱着他那条刚买到的变色龙,眼睛看着屋顶,活脱脱一个隐形老大的模样正在训话。魏醒差点没笑出来,太可爱了。
“那么,盛特助理,我组织了一下,你听听?”人事处长拿着小本子问道。
盛意脑袋没抬,懒洋洋地点头:“嗯。你说。”
人事处长翻开本子一本正经地念了起来:“一、由于公司机构越来越大,管理层需要增加新的新鲜血液。
二、由于您,身体问题,需要招收新的特别助理及秘书三名。
三、考虑到公司男性职员较多,这次招收对象以女性为主,男性职员不予考虑。 您看,是这样吗??”
魏醒顿时窘在那里,他搔搔自己的脑袋,想不明白盛意这是要做什么。
第33章 羊毛手套
冬天到了,去年这个时候它也来过,前年也是。
以上这是废话。人生有时候就是重复说废话,重复做无聊事。比如,拉屎放屁。
大清早的,魏醒捏着盛意的鼻子,昨天他也捏了。
盛意挣扎了几下,突然从被窝伸出手来,拉住魏醒的手指就塞进了嘴巴里。
“啊…!”
今天的天气不错啊,寒风凛冽的。
盛意是南方人,大北方的寒冷对他来说,那是一种煎熬。最近盛意不爱去公司,从房门迈出,面对北方那种干冷,那是一种折磨。
魏醒穿着一条大裤衩在家里找东西,这家伙习性很讨厌,想穿那条蓝白条纹的内裤,那就必然要在几十条裤衩子里翻出那一条。
“盛意,我那条蓝白条内裤呢?”魏醒蹲在卧室抽屉那里翻腾,今儿算准了必然要穿那条蓝白条的内裤。
盛意蜷缩在被窝里,倒了下位置,他看着窗户缝隙里折射进来的白光,下雪了吧?不然被窝里的温暖怎么会加倍呢?
“魏醒。”他叫他。
“嗯?盛意,上次洗了,你没乱丢吧,我内裤呢?”魏醒唠叨着。
“魏醒。”
“啊?”
“不穿那条内裤,你会不会死?”
“小兔崽子,屁话!当然不会,我内裤呢?那条蓝白条纹花的。”
“既然不会,麻烦魏大爷帮我打开窗帘。”
“我要迟到了,你自己去。”
“冷,会感冒。”
“哦,稍等。”
魏醒站起来,走到窗帘边,猛的拉开窗户,顿时…窗外那成堆的耀眼白色,轰隆一般穿透他的肌肤,他的灵魂飞扑进屋。魏醒闭住眼,眼眶被刹那的白刺得发疼。
“魏醒。”
“呃。”
“你哥在对面阳台,拿着相机对着你呢。”盛意提醒他。
魏醒缓缓张开眼,对面的唐远,穿的就像一只棉狗熊,他手里拿着相机正对着自己家弟弟大拍特拍,兴奋的直吼吼。
魏醒猛地拉开阳台的玻璃门,冲着那边大喊:“哥,你有完没完,闲了就回饭店去!”
唐远怪叫一声消失了。
“魏醒,冻死我了,求你了,关了窗户…”盛意在被窝内呻吟,室内气温在骤降,魏醒关起窗户跑进卫生间洗澡。
半个小时后,魏醒站在屋子里嘴巴刁着馒头片,手里在收拾自己的衣服领子。盛意一到冬天就会化身穴居被窝洞人,他也木奈何。最近还是不错的,盛意眉骨愈合的非常好,可爱的眼罩已经离开他们的世界。
“你说我哥在那里冻多久了?”魏醒艰难的咽下馍馍片,又喝了几口牛奶。
盛意从被窝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抓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会:“三个小时。”
魏醒想了下,大概明白了,丁磊是凌晨的航班。真难为他哥了,隐藏在那里拍弟弟裸照,又卖不了钱。
拿起空调遥控,魏醒把家里的温度调低了一点,虽然知道走后盛意还会调到最大,他还是要嘱咐:“室内外温差太大不好,我去上班了,牛奶温着呢。亲个,算了,你没刷牙。”
卧室门被大力关住,盛意的耳朵跟随者魏醒的脚步,从卧室门口,到楼下,他清晰的听到他拿车钥匙的声,地下车库的卷闸声…
屋外,偷窥者还是不死心,盛意才懒得理。他翻个身,再次调高空调,睡翻身觉。
魏醒开着车子慢慢从小区往小区附近的洗车场走,他需要给盛意这个车子上个防滑链。路过小区广场的时候,他看到丁茗拖着一辆雪橇给几个孩子当义工。在他看到他之前,也许这种义工已经当了很久,魏醒看到丁茗的脑袋上冒白烟。
心情很好,非常好,这是魏醒此刻的感觉。他开着车子来到洗车场,今天的运气也实在是不错,正好赶上车场做活动,消费够三百送两副羊毛手套。魏醒顺手接了那两副羊毛手套,丢进车子另外一边的座位上。
车子上了防滑链,稳了许多,只是那种并不美观的痕迹压在路面上,甚是不美观。甚是?魏醒大清早的为自己的诗意高兴起来,看吧,他魏三是越来越有水准了。
车子缓缓拐弯,因为雪,世界在今年再次缩小。依旧是那个小广场,丁茗的乘客越来越多,他不停的摔倒,摔倒就和孩子笑成一团。魏醒看着丁茗,完全带着很纯洁的欣赏,这人一向是有趣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家孩子,总是不喜欢他。
按下玻璃,魏醒打了几下喇叭,丁茗抬起头笑着:“呀,魏醒。”
魏醒冲他笑了一下,顺手从车座的一边拿起一副羊毛手套递给他:“别冻伤。”
丁茗看下自己变成通红的手,他有手套,只是带着手套拉不住雪橇。他愿意为小区所有的孩子服务,人在特殊的天气会加倍的脆弱。
大雨,你会想拥有一把伞。
大风,你需要一个遮挡背。
大热,你需要一片阴凉。
大雪天,独自的丁茗有了一副羊毛手套,他抱着那双羊毛手套很想哭。
魏醒并不知道自己无意做的事情对于丁茗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要赶时间回公司,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人受一点点伤呢。
下午一点正,盛意决定了,起床,实在腻不下去了。他挣扎着,实在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对面的偷拍狂早就扛不住的回了屋子。
屋子里,好安静…盛意只是突然感受到这种感觉的,他拽过魏醒的睡衣大力的闻了一下,顿时充满了力量。
电视被打开,一对可爱的少女在电视里卖嗲。
“讨厌,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