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给你做早餐吧,我刚想起来,桌子上摆了三个碗,他还拿了三个鸡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老鬼捧着杯子恍然大悟一般的说。
田佛停了刀,看下楼上,压抑着的咳嗽声,慢慢传来。他继续切着那些萝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用担心我和他处不好的,最近我很忙,你自己注意身体,倒是你们,多多交流下…”
田佛放下刀打开冰箱去拿洋葱炸锅,他看着里面的那些东西,翻找了几下后,拿出几包免煎中药放到桌子上:“药,随身带着,注意身体,你…这几天,别关机。”
老鬼笑了下,对他钩钩指头,田佛低头看着他。
“我没刷牙呢,要吻下吗?”老鬼笑眯眯的讨吻。
田佛笑了,挽过他的脖子和他深吻。
炉子上,茶壶发出开水的声音,餐厅里,那两个人深吻着,就像之前任何一天一般,他们习惯如此交流,只是忘记了,楼上还有个汤宜原。
汤宜原,拿着几张自己年轻时候的照片,现在的田佛很像那个时候的他,他站在楼口的阴影处,看着自己的儿子和那个俊秀的…男人亲吻,很抱歉,他的记性不好,他老是忘记老鬼的名字,他看看手里的照片,看看那对接吻的人,悄悄的回到房间,把拳头按在自己的嘴巴里,哭了起来。
他是父亲,任何一位父亲都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这样吧,但是他又不能说一些什么,他没这个权利,所以他只能默默的哭泣,这种哭泣,也许包含了对自己一生懦弱的忏悔,又或者是其他的,他哭着,没有人来劝阻他。
上午七点半,钟点工的女儿俏媚到了,田佛跟她交代事情,老鬼拿着田佛做好的午餐出门,今天他依旧会在临市的某个地点办一天的工,依旧…要关机。
田佛帮他打开车门,扎好安全带:“东西带全了吗?”
老鬼看下周围,默念着:“钥匙包,钱包,午餐,中药,都带了。”
田佛伸出手,帮他把额头的乱发拨拉好:“不能开机,下午就给我个电话。”
“好,你也注意身体,最近天气干燥。”老鬼冲他笑笑,接着开车离开。
开车出小区的时候,老鬼突然觉得,今日的田佛有些别扭,到底那里别扭他又想不起来。
然后,又是一天过去,今天,老鬼早早结束完事情,家里放了个老人,田佛最近在忙大单子,很重要,虽然他不说,老鬼也不问,但是能看出来,田佛非常在意这次的生意。
开着那辆大车,车子都没换,老鬼直接杀回家,一开门,却被一股子扑鼻的烟味呛了一下。
哗…家里最少拥挤了十五人以上,老鬼看下玄关,成堆的球鞋七扭八歪的丢在那里,散发着特殊的味道,俏媚在厨房忙乱着,根本没听到开门声,老鬼打开鞋柜拿出拖鞋,那里面的东西没动,那些人难道光脚进家吗?
推开客厅的门,顿时大声谈笑的声音传了出来,老鬼惊讶的看着里面,汤宜原容光焕发的坐在沙发上,一些一看就是在校大学生的年轻人围绕着他,那些学生好像也很高兴,他们不停的问着问题。而汤宜原咳嗽全无的对答如流。
老鬼看下那些学生脚下,顿时乐了,他们的脚上全都套着塑胶袋。
“那…那…回来了?”汤宜原下意识的看下表,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那些学生安静下来,看着门口这个俊秀的年轻人,他穿着整套的商务西装,即使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但是一眼也能看出那套东西价值不菲。
“这…这是…这是。”可怜的汤宜原实在无法给自己的学生解释自己和这位年轻人的关系,“儿媳妇?”或者其他的。
老鬼笑了下:“你们好,我是夏时棋,是…汤教授的外甥。”
那些学生有些不好意思,他们站好,一起喊他夏大哥,并且问好。
“你们教授,是肺炎,烟要少吸。”老鬼微笑的提醒了下,转身上楼,他没看到汤宜原在他背后露出的一丝感激的神情。
在老鬼的生活中,他很少和这样的淳朴的人在一起,也不能说淳朴,现在的年轻人依旧是鬼精,鬼精的,但是,这些人在老鬼面前并不讨厌,即使他们把自己的家整的乱七八糟,他们依旧是可爱的,可爱的朝气,问着可爱的问题。
“夏大哥,你是做生意的是吧,大生意。”一位女生举起手突然问在厨房忙乱的老鬼。
老鬼呆了下,把切好的水果拼在盘子里,他笑着说:“何以见得?”
“我就是知道。”那位女生确定的回答。
老鬼心想,你知道还问我。
“还好,我就是一打工的。”老鬼端着拼盘放到茶几上,那些学生高兴的叫了一声涌上去抢,不是没吃过,因为年轻,他们总是要抢来抢去的才有趣。
“夏大哥,你喜欢卡夫卡吗?”有人问他。
老鬼打开锅子,尝尝里面的咖喱,他回头问他们:“那是谁?”
学生夸张的大笑,觉得他颇为幽默,但是,老鬼真的不知道卡夫卡是谁。
热气腾腾的咖喱牛肉饭放在盘子里,因为家里没有那么多餐具,所以也有人端了碗吃,汤宜原越来越放松,他对那些学生说起了斯威夫特,也说起叶圣陶先生,他们的话题总是在歪楼,总是很有趣。
老鬼安静的看着,觉得一辈子像汤宜原这样也许也挺不错的。
送走那些学生已经是晚上九点,男生们都跑出去找出租,老鬼一辆车拉了八位女生,他一边开车一边乐,因为那些女孩子在后面发出怪叫,快乐的像一群小燕子。
万幸,交警没看到,老鬼送了她们,平安的回到家。
回到家后,老鬼看到汤宜原拿着一块抹布吃力的擦着地面上,学生毫不在意的掉的咖喱汁。
“叔叔,我来吧。”老鬼走过去,请他坐下,自己蹲在那里擦那些痕迹。
汤宜原坐好,又开始咳嗽。
“我还是给…你们带来了麻烦。”
“不会,那些学生,挺可爱的。您…很幸福!”
“是…是啊。”
“要是在家闷了,就请他们过来玩吧。”
“可以吗?”
“当然,这是…您儿子的家。”
“田佛…田佛他从来不喊我爸爸,不过没关系的,我也担不起父亲这个词,我很对不起他。我说了对不起,他说没事,可是我还是很难过。”
老鬼坐到沙发上,拍拍他的膝盖:“没事的,大概他觉得,叫田佛比叫汤佛好听吧。”
汤宜原呆了下,笑了起来。
“我…我有一些照片想给你看,那是我年轻的时候照的,和…和田佛一样,我是说长相。”
汤宜原突然带着一丝期盼的样子看着这位年轻人,老鬼笑了下:“真的吗,那一定要看。”
田佛推开家门,家里还是老样子,他换好拖鞋推开客厅的门,那里…汤宜原的笑声和夏时棋的笑声,抑制不住的传了过来。
第37章 大哥与人质
“HI,你好吗?”
“HI,最近好吗?”
“HI,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许多歌,许多小说,都这样打头,老鬼也特别想跟自己的大哥赖科亿这样好好的打个招呼,问句好。
星期天凌晨两点半,也许太平洋的那一边真是烈日当空。
“告诉他们,我回来了,叫他们洗干净脖子,告诉他们,赖科亿回来了,这场恩怨也该了解了,三十年了,总算,叫我等到这一天…”
老鬼无奈的举着电话,听着里面类似于背电影台词一般的话,终于他无奈的叹息了一下。
“哥,现在我们这边是凌晨两点多,我还在睡觉,没有人会洗干净脖子等你宰,杀人…会判死刑的,还有,关于你的恩怨,大哥…三十年前您才十岁,大清早的您发什么疯啊!”
老鬼大吼一声关了电话,拔了电话线。
田佛躺在一边笑了一会,过来搂住他的腰:“挂你老板的电话没关系吗?”
老鬼无奈的翻转,叹息了下:“别理他,他是疯子。”
“我从来不知道,我家时棋在给疯子打工。”田佛用手指弹着老鬼的耳朵垂。
“恩,我都是疯子。”老鬼闷笑着回答接着说:“睡吧。”
田佛恩了声,转身关灯。
刚要进入梦乡,客厅里的电话从楼下慢慢传来,犹如滔滔黄河水,一发而不可收拾。不去理它,它就那么一直响着,响着。
老鬼睁着眼睛,看着房间的天花板:“田佛…”
“恩…”田佛也看着天花板。
“谁把咱们家客厅电话告诉赖科亿的?”
“是我。”
“你傻了?”
“是啊,我现在知道了。”
“别理他。”
“好。”
“死也别接。”
“恩…有人接了。”
老鬼点开灯,无奈的看着门口有些不好意思,举着分机,脸看着外面墙壁的汤宜原。
“那位先生说,他现在在机场,没钱打的。”
老鬼哭笑不得的接过电话:“大哥,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赖科亿在那边,也哭笑不得的说:“夏时棋,我回来了,在高房市机场,我的钱包里只有五块钱。”
午夜三点,老鬼脸没洗,牙没刷,田佛在他身边玩午夜飞车,一路上,车子的音响很奇怪的在放一首歌:“HI,很久没见了,你还记得我吗?…记得吗,记得吗?”
田佛没打搅老鬼,因为他带着一副奇怪的嘴脸发着奇怪的命令,他这个样子,田佛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些怪怪的,也有一些新鲜感。以前,田佛经常听老鬼说起自己的大哥,他甚至怀疑,这位大哥,和自己的爱人有一些暧昧的情愫在里面,从老鬼的嘴巴里,他幻想过那位仁兄。
他叼着他的雪茄烟,穿着大格子西装,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即使坐在那张椅子上,他的风衣也不脱,他就像个教主,冷酷挑剔,他带着他的黑色眼罩,看着他面前的教徒,他的教徒匍匐在地上,参拜他们的神。
车子赶到机场,已经凌晨四点,老鬼按照赖科亿提供的地方成功的找到了…这位教主。
然后,田佛呆了。
这位叫赖科亿的先生,个子和他差不多高,都是一米八七左右,他穿着非常朴素的灰色夹克,牛仔裤,甚至他穿球鞋,他带了一副很斯文的眼镜,完全看不出他的眼睛有一只是瞎的。田佛觉得很意外,因为此人就像一个干净,随性的报社编辑,图书馆的管理员,他完全不像个商人。
老鬼走过去看着他,他很激动,但是又不想表现出来。
“你死回来干嘛?还不打招呼的,半夜两点吓唬人,您是越来越出息了。”
赖科亿看着自己的干弟弟:“就…我去社区溜达,周围全部是白萝卜,我这个胡萝卜很孤独,所以就回来了…有钱吗?我饿死了,我只带了三十快出门,打车到机场,用了二十五快,剩下的刚才买了尿片…还打了电话。”
老鬼无奈的摇头,他看下那个酣睡中的婴儿:“你…家老四?”
赖科亿摇摇头:“这是人质…你能帮我抱下吗?我的手臂要累死了。”
老鬼无奈的接过那个孩子,悄悄打开小被子,他摸了下,一脸神色鬼怪,这小家伙,便便了。
赖科亿哈哈大笑,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样子。
卫生间,老鬼从米老鼠包包里拿出尿片帮这个雷打不动,睡的忒香的丫头换,一边换一边唠叨:“嫂子怎么没回来。”
赖科亿叼着烟,一副好过瘾的样子:“没事,人质在此,下一班飞机她就到。”
田佛觉得这个世界,有各种各样疯狂的人,但是这个人…他…他确定他是个疯子,尤其是,赖科亿丢掉烟头对他来了一句:“弟媳妇,再来一支。”
他就更加讨厌他了。
休息区,老鬼为赖科亿点了一些吃得,他真的没带钱包,因为家里的钱都被某人扣下了。机票还是别人买的,至于那个人是谁,老鬼觉得,恐怕那个人只能自认倒霉,因为,赖科亿恐怕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还钱的。
“你哪里来的钱?嫂子不是早就扣了家里的钱吗?”老鬼按耐不住好奇心的问。
“小区有个神父,非常善良,我对他说我父亲病重,无论如何我要见父亲一次。”赖科亿毫无羞愧的讲着。
抱着孩子的田佛,脑神经崩的断了。
“你怎么能骗神职人员,也不怕遭报应。”
“没事,我又不信他,再说,信就有,不信就没有。对吧?弟媳妇。”
田佛抱起孩子坐到另外一边,决定不和这个人说话。
用完餐,三人一婴,开着车子回家。他们才把车子拐弯,赖科亿突然作出一个动作,他大喊一声:“停车…!”
田佛吓得一踩刹车,赖科亿打开车门,冲下车转身就跑,而他的身后,一位穿着男式T恤,牛仔裤,球鞋的女士在追赶他。
“赖科亿,你敢跑!”
“陈妙玉,你敢追…”
老鬼无奈的看着那对跑远的夫妇,他走到坐在门口的一排三个,一脸无奈,托着下巴的三个小丫头。
“你们怎么不进去呢?”
大的那个叹息了下,像个小大人,操着一些带着夹生味道的口音说中文:“等妈妈抓回爸爸,执行完家法才可以回去。”
老鬼莞尔,按动门铃,不久,俏媚打开门,惊讶的看着外面,她的身后,早晨准备出去遛弯的汤宜原也呆了。
田佛抱着孩子,身边从大到小排着三。
汤宜原帮那些小丫头拿着那些小型的推拉箱,心里七上八下的研究个透。他想不出,这些孩子和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关系,但是一觉醒来,儿子突然带回四个孩子,这叫他多少有些期盼。当他弄明白最后那个性别的时候,他有些遗憾的悄悄对老鬼唠叨了句:“该要个男孩子的。”
老鬼顿时神色鬼怪的看下田佛,哈哈大笑起来。
十几分钟后,赖科亿坐在花园的石墩上,嘴巴上夹了个木夹子,老鬼端着咖啡坐到他面前。
“嫂子学会新招了?”
“西(是)”
“哪里学的?”
“扣…新词(周星驰)。”
“哦…”
“…”
“你什么时候走?”
“哈午(下午)。”
洗澡池,田佛帮着这位第一次见到的嫂子,给三个小公主洗澡,三个小丫头满嘴嘟噜嘟噜的英文,田佛英语还算不错,但是,三个孩子讲得好多,他又有些不懂。
陈妙玉不停的提醒她们:“说国语。”
几个孩子才有些不情愿的开始继续她们夹生版的国语。
“妈妈我跟你学(说),赖嘟嘟用了你的口红。”最大的那个告状。
田佛一窘,因为这丫头说的普通话,有些高房版。看样子自己家那位也没干什么好事。
“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些话不合适,可是我们一会要走。”陈妙玉一边给孩子穿小裙子,一边说。
田佛笑了下:“您尽管说。”
陈妙玉叹息了下,看下外面:“那兄弟俩都不要命的,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田佛摇头。
陈妙玉拍下最小的那个屁股,几个丫头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也就是商场上那些,被人出卖,公司内鬼的破事,公司倒了,他们又站起来,但冤家也结了,他们兄弟有个疙瘩,所以…也没错啊,他们想做什么,原本我们俩也不该说什么,只是,赖科亿不会为别人考虑,某些时候,他缺这根筋,那么…你看好夏时棋,他们兄弟一路货,都是…反正…兄弟俩没一个正常人。”
田佛担心的看下院子,赖科亿正要把嘴巴上的架子拿下来,一眼看到陈妙玉,立刻缩了手。
餐桌,一家人,早饭太迟,午饭太早的一起吃着,最小的嘟嘟,好像有些左撇子,陈妙玉拿出个固定碗,塞给女儿两把勺子,随她吃,小家伙右手用的不好,把一些酱汁甩到坐在她附近爸爸的脸上。
赖科亿面无表情的,掰下一块奶黄包在脸上蹭了一下,把那块奶黄包塞进嘴巴里。
陈妙玉一脸厌恶的看着他:“赖科亿,你讲究点,当着孩子呢。”
赖科亿毫无愧色的冲妻子笑下,扭头问老鬼:“都准备好了?”
老鬼伸出去的筷子停顿了下:“这是在家里吃饭呢,我家的规矩,不许餐桌讲公事。”
赖科亿抱歉的耸肩膀。
田佛神色如常的吃着,心里却想着陈妙玉的话,他实在不能够不担心。
汤宜原小心的看下陈妙玉,想了下:“你爸爸,可是喜欢红楼梦。”
陈妙玉笑了一下:“啊,我那个爸,可不是,我大姐叫黛玉,二姐叫宝钗,我妹妹的名字超级搞,您猜猜她叫什么?”
汤宜原眨巴下眼睛,很是感兴趣。
“陈王熙凤…我妈姓王。”陈妙玉对他说。
田佛呆了下,不是为那个名字,而是嘟嘟的酱汁也甩到了他的脸上,他拿起餐布擦了下,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嫂子怎么比我哥到的早?”老鬼觉得很奇怪。
陈妙玉抱歉的冲田佛笑下,扭头对老鬼说:“你见过你哥买对过车票,船票,飞机票吗?”
老鬼想了下,上下打量自己大哥,那人一脸如常的把自己不爱吃的生菜叉进女儿的小碟子,而他的女儿也一脸如常的吃了下去。
第38章 星期一
,烦躁的星期一,讨厌的星期一,世界上最最叫人厌恶的日子,拥有世界上最最美好晨觉的星期一。
老鬼早早的等候在大哥寓所的门口,这次大哥一家都住在城市另外一边的一栋盛世花园里,这里不知道是大哥什么时候置的产。老鬼知道,这绝对不是大哥买的,有时候,嫂子那个人看上去很俗气,其实,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丈夫。她知道他会回来,早知道他要来兄弟身边,带着他一起再战江湖。
赖科亿对着镜子,嘴巴里叼着火柴,一边大打领带一边声情并茂的背着自己最喜欢的台词:“你想学?你学得了吗?别以为多看两本黑手党的书就可以做老大!你试过被人用枪指着头吗?没有吧?…十二年前,我跟豪哥第一次带货去印尼,…被人用两枝枪指着我的头,要逼我喝光整瓶威士忌…当时吓的我尿裤子,我真的尿裤子!…多亏豪哥,全替我喝光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哭过,那次是我第一次掉眼泪,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人用枪指着我的头!!!…”
赖科亿喜欢周润发,他能背下周润发所有电影里的台词,对于他这种怪癖,老鬼见怪不怪,陈妙玉也无可奈何,好吧,这个男人,有时候还是蛮怪的。
从总公司调过来的七八位助手,有些弦子绷断的感觉,他们茫然的看着老鬼,不敢相信,传说中的那位公司老总竟然…竟然这样变态。
老鬼把那本都市节奏翻开,他拿起身边的剪子从上面剪下附赠彩页里的折价卷,新调来的属于他的新的助手,有些不知所措,人生有许多星期一,有许多发生在星期一的事情,今早,也许发生的这两件事,令这些可怜人终身难忘。
田佛坐在办公室里,他有他要忙的一摊子事情,现在,他最惦记的那个人,不在他的楼上,于是他的心空空的。
房门响了两下,娟子抱着一些文件进来,田佛惊讶的看着她。
“我们经理说了,他会好忙,有些事情,还是交给你,他才放心。”娟子说完,把一些要签的文件放在他的面前,还给了他两个大公章,田佛啼笑皆非的拿着那两个公章上下看着,恩,还都是财务章呢。
娟子吐下舌头,指指楼顶:“有好多小道消息,上面好乱。”
田佛打开房间的冰箱,拿出一瓶饮料给这个总是帮她许多忙的小丫头:“踏踏实实的干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娟子道谢,接过饮料,转身走了。
田佛打开那些马上要处理的文件,看了一会难免啼笑皆非。
“关于XXX街精神文明建设的会议”…
难道,他田佛必须在今天下午去参加这个街道会议吗?这个就是那个人的重托吗?
房门再次打开,没人敲门,这人是硬进来的,不,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孟晔坐到田佛面前:“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田佛关起那些文件,看下他身后跟着的萧川,萧川一脸无奈:“别看我,我才是该难过的人吧?”
“你就这点出息?”田佛讥讽了他一句,小心的把那两个财务公章放进一边的保险柜。
“田佛,我只是关心他,都失踪一星期了,她秘书叫我问你,我对他…只是朋友的关心。”孟晔有些恼,扭头瞪了萧川一眼,萧川扭头看外面。
田佛叫秘书为这两个不速之客倒茶,只要萧川跟着孟晔,他就什么都不担心。
“他挺好的,他大哥回来了,他跟他大哥最近出去旅游。”田佛解释。
“他…大哥?卖花的那个?”孟晔不知道老鬼有个大哥。
田佛顿时心里十分满足,因为他知道更加、更加深入的夏时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