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众人便将疑惑,探寻,研判的目光瞟向乔泠。
在见到她脖颈间的黑色狼戒后,都不由自主的小声议论起来。
“是她?好像以往使斯里帮崔冽的情妇…”
“对对,后来不是被崔门主抓来银岛吗…”
“这种女人,除了有点姿色,真是看不出来,她的本事倒不小…”
宾客们议论的声音很小,但既是如此,还是一句不漏的传进了风白耳朵里。
周身猛然散发一股极具赫人的强流,一声咳嗽,没有一个人再敢嘈杂非议。
他就像黑夜里的王者,有些凝重,沉静,不怒自威的气息,见周身已静,他极具风度的举了举酒杯,淡声道,“虽然我这个人不喜欢听奉承话,但是往后谁若对我的女人不敬,就是和我作对,大家可以说我是非,但千万别让踩到我的底线!”
他的底线,一直是都是她…
他在乎的不是她的过往,而是她的将来…
今天携她前来,就是要封住那些私底下喜欢议论她是非的嘴巴…
乔泠看着台上纤纤而立的白衣男子,冷漠的凤眸猝然氤氲出一层薄薄的水雾,神情微微恍惚。
虽然知道他消瘦的身子里蕴藏着横扫千军的力量,虽然知道他墨玉般的眼眸里有着难掩的锋芒,但这样受众人瞩目景仰的风白,她真的好陌生。
像他这样生活在暗夜之中的人,不能有弱点,而现在,他却将他的弱点公布于众…
傻瓜…
心里有些钝钝的痛…
原来,杀戮与血腥一直存在…
和他,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两个人… 2339
071
谎言一旦揭穿,她和他的感情,也就走到了尽头!
或许他还不够彻底的了解她,外表上,她冷漠,可内心,却万分脆弱。
曾经她已经插足过别人的感情,她憎恨过往的自己。
当往事重演,打击远远超过了她预期的心理承受能力。
心中的伤口,早已成形,虽已结壳,却又再次破裂。
…
刚刚只是个小插曲,风白很巧妙的将崔绝敬他的那杯酒敬给了众宾客。
银岛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大宅,所以宴会期间的节目也映衬了这里的风格。
崔绝安排了戏曲,杂技,各式节目都是他母亲在世时喜欢的。
台上戏子扮相优美漂亮,唱腔圆润动听,一个兰花指,一个甩袖,无不让台下众人连连道好!
她和风白的位置对面是崔绝和伊薇儿。
从她进来宴厅开始,伊薇儿注视她的眼神,就充满敌意。
而从台上下来的崔绝,也不再说话,一直低头饮酒,看不真切他的神情,但握着酒杯的手背上却是青筋突出。
微微偏头,正巧撞上了风白那双幽深的眼眸,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平日里白皙的清秀脸庞泛着一丝红晕,这样瞧过去,尽觉是风情万种,迷人之极。
小心肝情不自禁的漏了一拍。
她连忙收回视线,暗怒之极又不是什么青涩少女,怎么被他瞧上一眼还会心率加速!
她惊慌的表情完完全全落入他眼底,带着轻浅的笑,搂过她瘦弱的肩头,往怀里一拥,不给她错愕的机会,低头就朝她那微启的樱唇吻了过去。
咝…
蓦然间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冷抽声响起…
众宾客齐刷刷的望向正在亲吻乔泠的风白,就连台上唱曲的戏者也停止了动作…
这还是从不亲近女色的黑狼吗?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平日里清冷无双的黑狼露出柔情的一面。
本来今日携带女眷出席已让他们大吃一惊,现在居然还当着众人的面与女子耳鬓厮磨,亲热有加…
这这这,真是比原子弹效应还震撼人心…
淡淡的酒香味窜进嗅觉,她酡红着脸,难以置信的睁大瞳孔望着在近眼前的俊颜。
漆黑的眸子内带着丝丝爱恋,他伸手轻轻蒙上她的凤眸。
他温润的舌滑进她口腔,柔柔的与她的小舌纠缠起来。
她内心一阵激颤…
完全不顾外界的影响,她闭上眼专心的接受他突来的柔情。
她知道,他在用行动向世人宣布,她是他最爱的女人!
叭,对面突然传来酒杯碎裂的清脆声音。
她和他置若罔闻,继续旁若无人的缠绵…
碰,对面又猛地响起掀桌子的声音。
他终于松开她,神情淡然的望向已经气到快要爆炸的崔绝。
微微喘息,她像小猫一样靠在他怀中,同样淡淡的看着捏碎酒杯后又掀了桌子的崔绝。
不顾伊薇儿的强力阻止,带着一股浓烈的火焰,崔绝怒意盎然的走到云淡风轻的风白身前。
“今天好歹我也是主角,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抢了他的风头不要紧,最在意的是不能忍受乔泠和他当着自己的面亲热。
冰冷的眼里满是狂风暴雨,握着的拳头紧了又紧,坚毅的唇成一条直线。他瞪视着风白,额上青筋突出,忍了好半晌,突然发出一道振聋发聩的大笑,“本来我有份大礼打算选个时机再送你的,但是现在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闻言,风白仍是面不改色,任由决绝高大的身子站在桌前,他依旧悠然的坐在椅子上,扣在乔泠肩头的那只修长洁净的大手也没有松动半分。
怒到极点,反而平静了些,崔绝突然对于风云变幻面色不变的风白心生一丝佩服,不过他坚信,若是他接下来看到他手中的物品,应该不会再处之泰然了吧…
从怀中掏出一块剔透的黑中带红的玉佩,缓缓从掌中摊开来。
黄金有价,玉无价。
此玉做工精巧别致,透着一股霸气,让人瞧上一眼,便知是块好玉。
只是,正是这么一块好玉,成功的让风白变了色。
就连乔泠,也不禁苍白了脸。
这个玉佩是风白父亲的遗物,风妈妈一直贴身而带。
肩头那只手悄然的离去,她看着脸色陡变的风白,心中一阵惆怅。
他和崔绝都是典型的孝子,只是他不善表达,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离开风妈妈来到血狼组织,也不清楚他为何几年不回家,但至少,她清晰的明白,他的生命中,风妈妈的位置举足轻重。
小时候一丝模糊的印象里,风妈妈雍容高贵,气质非凡,风白好像还有点怕她…
看看崔绝冰冷的神情,又看看风白带有一丝紧张的表情,她瞬间明白崔绝那晚临走时对她说过的话。
风妈妈的到来,就是最好的证明吧!
真相就在转瞬间,可是这一刻,她却不想知道一切!
风白爱她,她也爱风白…
可不可以,不要捅破那层伤人的薄纸,就这样一直下去…
“怎么?想让我请风伯母出来还是你亲自前去看看她?”嘴角扬起一抹反败为胜的笑,崔绝收起玉佩,居高临下的望着风白。
风白没有看崔绝一眼,视线一直停留在乔泠身上。
她脸上细微的各种变化,都落入了他眼底。
心微微颤抖着,脸色苍白得接近透明,“泠儿,你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的话吗?如果有一天,我隐瞒了你一些事,你不要生气,你要记住,那不是我愿意的,也请给我时间,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说罢,他紧紧拉住她冰凉的手,“就算再困难,我也会去争取,请你不要放弃我…”
从来,他都不知道,过分在意一个人,连心也会变得脆弱!
身体微微颤抖着,心底泛着浓浓的痛苦!
原来,猜测全都是事实!
眼眶蓦然一阵发酸,她抽出被他牢牢握住的手,“先去看看你母亲吧!” 1971
072
一声狐狸精,让她受伤的心,瞬间,支离破碎。
…
其实风妈妈就在西阁里屋,虽然从宴厅到里屋的距离很短,但每一步,她的胸口都好像压了千斤石头。
不想去面对真相,可是现实将她逼入了悬崖。
即使心中已十分明白,她真如崔绝所说,又做了一次第三者,但该面对的,她不会逃避。
低敛着眉眼,她对身旁那道局促不安是身影视而不见。
风白很紧张,也许是真的过分在意她吧!
可那又能改变什么?她的忌讳,他岂又是不明白的?
…
很想拉住她,不然她往那扇通往她和他爱情终结点的大门走去。
可是,她倔强的眼神,冷漠的态度,让他望而却步。
要怎样?才能让她不受伤?
他以为,时间在多一点,他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可惜,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运筹帷幄,冷静淡定,此时此刻,这些代名词,都统统远离他了。
他很慌乱,很害怕。
…
大门吱呀一声,便被崔绝推开。
房子很大,布局简单舒雅。
屋里的人见门被推开,都齐刷刷的向门外望去。
这一瞧,屋内屋外的人,脸上的表情就像变魔术似的…
一会惊,一会喜,一会忧,一会愁…
“西亚…”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站在风妈妈旁边的花汐汐。
两只大大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刚刚哭得太厉害的结果。
西亚是谁?
乔泠将疑惑的目光转向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风白,愣愣的问,“西亚是你?”汐汐唤得那般亲切,那般柔情,西亚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泠…”
“真的是你!”在一起这么久,她居然连他真正的姓与名都不知道,这是何其悲哀!
嘴角忽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也是,汐汐是正妻,她算什么?只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第三者。
身体里的血液由头冷到了脚!
当面看清了这一切,心底的痛,才彻底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不长现在却如利刃的指尖深深的嵌入掌心,红着眼眶,她执着的等着风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很紧,脸上的慌乱在昏黄的灯光下一览无余。
“我从没承认过花汐汐,我会很快和她离婚,请相信我…”
啪!
焦急迫切的解释还没道完,一道纤细的身影闪至而来,他苍白得几乎透明的俊脸上迅速多出了五根鲜红的指印。
毫不在乎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他静静的望着眼前今年些来苍老不少的贵妇,平时温润的嗓音略带一些哭腔的道,“妈,别再逼我了好吗?”
“西亚,几年不见,你真的变了不少,以往我的儿子不会这样对我说话的…”
第一次,他面对母亲,不再唯命是从。
越过母亲,他径直走向脸色很差的乔泠。
“别生气,给我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脱下外套,他刚想披在她发抖的肩头,没想到她却身子一歪,那件白色西装便悄无声息的坠落在地。
紧紧咬住下唇,她倔强的不然凝满眼眶的泪水跌落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上苍一定要让她活得如此难堪?
“姐,对不起…”微微启唇,她刚想开口,突然一道柔得快要滴出水来的声音阻断了她正想说的话。
转头,她呆呆的看着一步步向她走来的花汐汐。
娇美柔弱,就像一朵脆弱得快要飘零的枝头花。
她真的不敢想象,风白怎么能那样无情的伤害汐汐?
第一天来北阁,夜半三更,疲惫不堪,饥肠辘辘时,唯有汐汐来关心她,帮助她,虽然只有一碗粥,但是,恩情存在,情义存在。
自己有多自私,有多卑鄙,在这一刻,她才真正的体会到。
其实她早就该明白的,之前汐汐坦露过她的身份,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现在真相暴露,她还能拿什么去遮藏自己丑陋的心态?
不想做第三者!不愿做第三者!其实早该抽身而退,她却一直沉浸在他的温柔乡中,一直在伤害无辜的汐汐!
她真的够卑鄙,坏得够彻底!
这样的乔泠,连她自己都瞧不起!
“你闭嘴!”修长的身影一闪,风白拦住想靠近乔泠的花汐汐,“现在,你满意了?”
花汐汐一颤,苍白的小脸上,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从来没有哪一刻,乔泠觉得他是如此的残忍!
乔泠含泪的眼中闪过的愤怒,就像一把带刺的利藤,将他的心,鞭得生疼生疼。
“姐,你放心,我会和西亚离婚的,现在的我有多脏,我很清楚…”
猛的一把推开挡在花汐汐身前的风白,乔泠紧紧的拥住瘦弱的花汐汐。
想到汐汐曾被那些杀手一次又一次的虐待与羞辱,内疚感就像突涨的潮水般,将她淹得面目全非。
眼底的酸楚感止不住的泛滥,她却坚强的不让水珠溢出眼眶,看着泪流满面的花汐汐,她的每一颗泪,就像千万把利刃,同时刺穿她的心脏。
该说对不起的,一直是她啊!
“放开我妹妹!”身子蓦然被一直强劲有力的手臂扯开,她脚下打颤,身子不稳的往后倾。
“小心!”被乔泠推开后,一直惨白着脸的风白立即将脚步不稳的乔泠搂如怀中。
“卢西亚!我要灭了你!”刚刚去外面寻他们,但转了几个圈也没找到人,急匆匆的又赶回来,没想到,刚进门,屋里的场面便让他大吃一惊。
情绪极度高涨,花狐狸像一只失去了理智的野兽,蓦地从怀中掏出一把枪,冷冷的指向风白的额头,“我妹妹自从嫁给你之后受了那么多的苦,你居然还敢当着她的面再次伤害她!今天我不杀了你,我就跟你姓!”说罢,便扣动扳机。
“不要…”
同时,气氛极度紧张的空气里出现三道声音。
风妈妈,乔泠,花汐汐…
风妈妈拦身挡在风白前方,眼神中虽有一丝紧张,但面色还算从容,“汐汐她哥,你先冷静,万事好商量,我们卢家,一定会给你们花家一个交待!”
“花狐狸,都是我的错,汐汐受的伤害,我一定会弥补,你不要伤害风白…”乔泠从风白怀中挣脱出来,红着眼眶,强行镇定的走向怒发冲冠的花狐狸。
看清来人,花狐狸瞠大目,不敢置信的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
是她?
崔冽的情妇,他的邻居?那个崔冽消失后,莫名失踪了的娇娆女人?
“哈哈哈…”花狐狸突然发出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原来又是你,这个狐狸精在破坏别人的家庭!”
嘲笑讽刺的话语还没落下,只见风白快速抽出黑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乔泠送入崔绝怀中,手腕灵活一翻转,不给花狐狸反应的机会,便把他手中的枪甩落在地。
“我说过,没有人可以说她的坏话!”
冷着眉眼,风白冷冷的警告花狐狸。
“我亲爱的妹夫,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她以前是别人的情妇,她手段有多高明,你不知道,我可见识过!先不说那个男人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就说她不知羞耻的整日赤*裸着身子站在阳台,当时可能连装疯卖傻的我也想勾引!这样的女人,她凭什么和我妹妹争?我不想和你打架,但是,你必须得喝这个狐狸精一刀两断!”
一口一个狐狸精,一口一个情妇,让她犹如万箭穿心!
“你给我闭嘴!!!”从来没有如此的发怒过,风白现在的神情,比起野兽还可怕。
对着花狐狸狠狠的甩下一鞭!
衣服瞬间被划破,一股股鲜血如注般的从背部喷涌而出,花狐狸见赤红着眼的风白又猛的挥来一鞭,脑袋瞬间空白,想也没想的又从衣服里掏出另一把手枪。
闭上眼,花狐狸对着风白的胸膛就是一枪。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屋内,霎时静默一片…
就连,空气也冷凝了…
睁开眼,花狐狸的表情瞬间冻结住。
那个满身是血的,躺在风白怀中的娇弱女子…
是汐汐吗… 2690
073
地广,天宽,竟然连她的容身之地也没有。
…
夜深,蟋蟀依旧窣窣地叫,一轮弯月悬挂于空,皓洁的银光淡淡的照映着此时还灯火通明的银岛。
连续三个小时了,汐汐还在抢救中。
惶恐、不安的蜷坐在抢救室外的角落里。
双手合十,两眼紧闭,她期盼,汐汐能安全渡过这一难关。
只要汐汐无碍,她愿意退出!
三个人的感情,终会有一个人受伤,她宁愿,是卑鄙自私的自己。
汐汐对风白的感情,应该深入骨髓了吧!
那样冒着生命危险,替他挡下一枪,只有深爱,才会如此啊!
遭遇过束缚,强取,背叛,现在仅仅只是一个欺骗,她有什么好伤的呢!
不伤,不该伤心的!
只是,为什么,胸口会像被人捶过,竟是那般的痛,那般的殇!
触手已得的幸福,居然如七彩的泡沫般,经不起一点点考验,轻轻一戳,无情的,碎成了一地的晶莹。
他曾说过,要相约三生石畔,许她半世柔情芳华!
他曾说过,要执她之手,与她携老!
她曾回答,要三生三世一双人!
往事历历在目,可如今,却独余下空壳般的誓言。
他的温柔,他的情义,他的爱恋,往后,她都要不起了!
时间不会因为她的不舍与痛苦而停留,一切,都会成为过往云烟。
…
他的眉宇蹙得很深很深,从花汐汐受伤开始,就一直没有松开过。
冰凉的大手被她紧紧攥住,尽管已渡过危险期,抓住他的手的力度,却没有松动半分。
秀丽的小脸上惨白一片,几滴未干的泪痕尚残留在两鬓。
他不知道这个柔弱如小兔子般胆小的女子怎么会突然挡在他身前,明明凭他的伸手,他可以躲过那一枪的。
说一点愧疚感也没有,那是骗人的!
可是,他在担心她的同时,更担心外面的乔泠。
事至如此,即使他态度坚定,她还会再接受他吗?
依她的性子,必定对花汐汐充满了负罪感!
“妈,我出去看看乔泠…”外面好像传来压抑的啜泣声,他的心,瞬间一拧,看了看守在病床另一头的母亲,他淡声道。
闻言,风妈妈立即脸色一变,眼露厉色,口气不善,“汐汐她都为你伤成这样了,你居然还有脸说出这种话,西亚,看来你连妈都不想要了是不?”
望着面色陡变,口气犀利的母亲,风白再一次觉得,这样蛮不讲理的母亲,他好陌生。
压住心中猛然腾起的丝丝怒火,他依旧好性子的开口,“这场婚姻本来我就强烈的反对,是您不顾我的想法,为了报恩,牺牲我的幸福!以往,您让我改名换姓,好,我改!您让我加入血狼组织,好,我拼了命,也要在这里站稳脚跟,从小,我什么都听您的,只要您一声令下,我连半个不字都不会说,可是,在感情这件事上,我曾多次强调反对,您为什么还要以死来威胁,好,我同意结婚,可是,你究竟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妈,我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任您摆布的木偶!”
“这个婚,我必须离!您要我报恩,我已经和她结过婚了,也算是…”
话音还未落,宽敞明亮的病房里,心电监护仪便发出急切的警报声,罩着氧气罩的花汐汐呼吸遽然急促起来…
“卢西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你若是想你妈现在就死掉,你就给我滚出去!”风妈妈一边指责风白,一边慌乱的按向床头的呼救器。
眉心蹙得更紧,他深深的望了眼门外,最终,静静的坐在花汐汐身旁,静默、不语!
…
崔绝一直陪着她坐在角落里,只是,一夜无语。
医生来来去去,直到破晓时分,汐汐才算真正的从鬼门关回来。
世界之大,她真的不知以后该去往何方?
从地上站起身来,脚一阵发麻。
待稳定身子,隔着微掩的大门,她本想跟里面的人道一声离别的,可是,在看到清醒过来的汐汐满怀深情的望着他的目光后,落在门框上的手,终究缩了回来。
虽然只是一道门之隔,她和他,却已是天涯海角的距离。
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她神情萧瑟的转身,漫无目的的走出西阁。
身后,一直有道高大的身影跟着她。
不知走了多久,她突然停住脚步。
“崔绝,我想一个人静静。”她的伤口,再也不需要另外一个人来抚平,她自己会慢慢治愈的。
“我只想弥补我曾经对你的伤害…”
不待他说完,她面色苍白的摇摇头,“其实除了刚开始比较恨你,现在,我真的找不到恨你的感觉了!对不起,我只想静静…”
敛下眉眼,她落寞的独自离去。
…
满天红云,满海金波。
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红光四溢,耀眼瑰丽。
她全身虚软的静坐在海边,满目泪光的望着渐渐升起的红日。
以往,和他一起看日起日落时,她觉得,那是全世界最美的景象。
可现在,眼光所触到的,都是无情的悲伤。
“还真看不出来,你也会伤心落泪,不过,这是你的报应,谁让你喜欢四处勾引男人呢?”
她只想独自一人静静,可是安静不到片刻,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居然又传到了耳畔。
擦干泪,她微微偏头,淡淡的望着金光下美丽动人的女子,不屑的轻轻一笑。 1810
074
真凶终于承认一切,可是,换来的,却是杀身之祸!
…
犹豫半晌,应伊薇儿的要求,乔泠答应和她来到岛东面的断崖。
断崖处,峭壁险峻,奇峰异石好似拔地而起,崖下的海水在呼啸,浪花在凶猛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