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惨白的阿加莎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颈部不停地咳嗽,剧烈地喘息之声在忽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却又露着些许莫名的诡异。

许久之后,平静下来的阿加莎忽然低低地开口,声音暗哑断续,状若呓语,“奥尔多希娅?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为什么我是奥尔多希娅…为什么我不能有自己的名字…我宁愿自己是阿加莎…”

“因为你是奥尔多希娅!”酷拉皮卡猛地抬头,眼中的隐形眼镜不知何时已经摘去,绯红的双瞳犹如浸染着最艳丽的鲜血,“奥尔多希娅以保护窟卢塔族而存在,如果不是你私自离开族地,旅团怎么可能找得到我们?族人怎么会…”

“哈哈哈…”听了酷拉皮卡的指控,再看着他绯红色的眼内止不住流下的眼泪,阿加莎忽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凭什么?凭什么把整个族群的命运强加到我一个人身上?我说过,我根本不想成为什么奥尔多希娅!可是,你们有谁考虑过我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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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到底是少见的理性之人,听了阿加莎的话后,居然开始渐渐地平静下来,甚至陷入了思考,“这并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上一任的奥尔多希娅选择了你,而且,只有你能与‘幻海之星’相契合,这只能说是神明注定好的。”

“神明?注定?”听着酷拉皮卡平静的陈述,阿加莎的情绪也跟着缓和下来,但是语气中的不以为然却丝毫不减,“如果真的存在所谓的神明,窟卢塔族被灭的时候他怎么不出现?!”
酷拉皮卡默然了。如果阿加莎的这番话是说给其他已经成年的族人听,她毫无疑问会被判定为异端,要是参照洛薇前世那些宗教对付异教徒的方法,阿加莎十有八九会上火刑架。
只是,她说这段话的对象是酷拉皮卡!窟卢塔族四年前被灭,那时候的酷拉皮卡只有十二三岁,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处于思维最活跃的阶段,怀疑、探索、学习,这是他们的特点。
尽管从小吟唱着族群的祈祷诗,尽管从小聆听着神明的传说,但是,当所有的族人毫无声息地倒在自己眼前,当所有亲人的鲜血在脚下汇聚成蜿蜒的河流,当那些空洞的眼窝平静地凝视着他时,酷拉皮卡的心里还是会不明白,还是会怀疑!

尤其是现在,这丝原本只是蠢蠢欲动的心思,被阿加莎如此□裸地说出口,酷拉皮卡在震惊的同时,感受到的便是迷茫了。

“就算是这样,你私自离开族地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酷拉皮卡的声音平静了很多,“因为你带走了‘幻海之星’,雾界的能量得不到补充,原本隐藏族地的迷雾不过一年就散了…”
“‘幻海之星’?”阿加莎惨白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说不出得诡异,“你以为雾界的能量来自于‘幻海之星’?大概你们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吧?”

酷拉皮卡微微一愣,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阿加莎的说法。

“知道为什么每一任的奥尔多希娅都活不过三十岁吗?”阿加莎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奇怪的韵律,说出的内容更是透出丝丝蛊惑,让人不由自主地凝神细听,“‘幻海之星’只是能量输入的一个媒介,真正付出能量的是奥尔多希娅——”

阿加莎顿了顿,再开口嗓音中已经渗入了一丝迷惑,“而且,这能量是奥尔多希娅的生命之力,换句话说,雾界的维持靠的是每隔一定的时间通过‘幻海之星’抽取奥尔多希娅的生命…”
“不可能!”阿加莎的话很显然给了酷拉皮卡很大的刺激,刚刚有所平复的情绪也再一次激动起来,“窟卢塔族受神明庇佑,雾界是最好的证明!”

阿加莎却似早已猜到了酷拉皮卡的反应,继续平静地叙述着,“很抱歉,事实的真相让你失望了。我会离开族群只是因为我想活下去,而我带走‘幻海之星’,仅仅是不想再有下一任奥尔多希娅。”

“不过,‘幻海之星’还真是个神奇的东西。”眼看着酷拉皮卡静默不语,阿加莎扶着沙发,缓缓地从地上站起,然后坐下,“随着窟卢塔族的消逝,它里面的能量居然也开始逐渐消散,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以为族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的确没有权利要求你为我们舍弃自己的生命。”酷拉皮卡静静地看着阿加莎,“但是,撇开奥尔多希娅的身份不谈,你总还是窟卢塔族的一员吧?即使作为普通的族人,你也不合格——我,无法原谅作为窟卢塔族一员的你。”

“也就是说你原谅作为奥尔多希娅的我咯?”阿加莎平淡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情绪,“很高兴你能这么说。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早在上一任奥尔多希娅的时候,雾界就已经出现不稳定的情况了——雾界的消散只是时间问题。”

“不用再说了。”酷拉皮卡平静地起身,恢复平常之色的瞳眸静静地看着阿加莎,“我知道就算没有旅团,窟卢塔族也不可能永远平安无事——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们的火红眼啊!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只知道,那些空洞的眼神,正在向我述说着他们内心的怨恨。”

“你…”

阿加莎脸色微变,显然想不到酷拉皮卡会在这时候拒绝听她讲下去,而她,也的确还有些话不曾说出口,可惜,看酷拉皮卡的反应,却似已经明了她的用意。

张张口,阿加莎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与此同时,酷拉皮卡已经将视线从阿加莎身上移开,径直望向洛薇。

“洛薇小姐,虽然这样很冒昧,但是——你能不能暂时照看一下她?”

眯起眼睛凝视了酷拉皮卡半晌,洛薇点头,“没问题,不管是看在小杰和奇犽的份上,还是看在酷拉皮卡你的份上——还有,以后直接叫洛薇就行了。”

看着酷拉皮卡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洛薇的目光转向阿加莎。事情发展到现在,就连她也不由地在心里暗叹,心里再没有半分看戏的轻松与消遣。

“阿加莎,”洛薇低低地唤道,忽然间有些可怜起她来,“你这又是何苦呢?”



心思×隐秘×解惑

阿加莎抬眼看看洛薇,随即垂下头去。看着阿加莎隐隐颤抖的双肩,洛薇知道,她哭了。
待听到房间里传出她压抑着的细碎啜泣声,洛薇还没有从阿加莎那一眼的悲凄中回过神来。这样真实地浸透着悲伤的阿加莎,远比之前仿佛套着面具,天天与她争锋相对的人来得讨人喜欢。
忍不住再次轻叹,洛薇不由自主地开口,“你应该猜得到,你这么做不会有任何效果。”
阿加莎沉默了很久,久到洛薇以为她不会出声跟她说什么的时候,阿加莎闷闷地开口了,“我只是想试试——他背负了太多不该背负的东西。”

“你怎么不直接告诉他你愿意为窟卢塔的灭族承担责任?!”洛薇露出了然之色,语气里却颇为不认同,甚至带上了她与阿加莎说话时惯用的嘲讽,“以你这样旁敲侧击的方式,他多半会认为你在找借口推卸自己的责任。”

面对阿加莎的再度沉默,洛薇也没有再出声。事实上,就算阿加莎不说,以她这段时间以来对阿加莎的了解,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骄傲如阿加莎,即使如旋律所说在心里哀鸣、哭泣并深深地忏悔,在酷拉皮卡面前,她又怎么说得出?!

刚才阿加莎之所以跟酷拉皮卡说这么多,其用意不过是想让酷拉皮卡将他的仇恨转移到其他人、或者其他东西上,而不是紧盯在直接的凶手身上。

不管是这帮凶手灭了窟卢塔一族的事实,还是之前阿加莎向她打听凶手时自己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无一不让阿加莎明白复仇的危险性和艰难性。

“如果他真的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阿加莎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疲惫,“毕竟,我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让他了解真相,而不是帮他做出判断。”

“你就这点很不好。”洛薇轻轻地摇头,淡淡地下结论,“明明心里在意得要死,却偏偏还嘴硬不肯承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害怕他去送死!”

“我知道瞒不过你。”阿加莎还是垂着头,暗哑的声音从她散落的发间飘出,“我是不是应该直接告诉他,我才是导致灭族的罪魁祸首?这样,他就不会去找他们了吧?我记得刚才他说——是叫旅团吧?”

“以酷拉皮卡的性格,你所说的情况出现的几率几乎为零。”洛薇平静地反驳,“就算你那么说了,姑且不论他会不会下得了手杀你,在杀你之前,他肯定会先消灭旅团。”
“也许你说得对。我感觉得到,他并不是真的想杀我。”阿加莎没有犹豫便同意了洛薇的判断,“可是,对上他看着我时的眼神,我还是忍不住把事实说了出来,他是我唯一的族人了——我根本受不了他用那种怨恨的目光看我。”

这回,洛薇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知道,现在阿加莎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听众罢了。
果然,没过多久,阿加莎再次开口了,“虽然那时候雾界已经不是很稳定,但是,如果我没有离开,短期内根本不会出问题,说到底,还是我害的…”

很明显,阿加莎已经进入了一种无意识的倾诉状态,憋在心里这么久,不管是谁,都会有说出来的欲望吧?

“在我刚得知奥尔多希娅的责任,是将自己的生命之力通过‘幻海之星’传入雾界,以维持雾界不散,保护族地不被人发现的时候,我的确不平过。但是,相比起族人的安全,这又算得了什么?”
“我知道,一旦我接任奥尔多希娅,我绝对活不过三十岁,同时再也不可能离开族地,所以,我想,就让我去外面看看吧,我保证看一眼就回来…可惜,刚出去我就落入了亚力克的手中,一过就是五年…”

阿加莎的的声音渐渐低下来,直至几不可闻。而洛薇听了她的话,却是心思翻腾。
真是矛盾的人呐!阿加莎之前对酷拉皮卡说的那些推卸责任的话,大概是想将酷拉皮卡的恨意分流,这才让酷拉皮卡认为她是因为自私离开族地的吧?将原本对着旅团的恨意分一部分到她身上,以希望酷拉皮卡不要随便去找旅团复仇,这阿加莎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可惜,从酷拉皮卡之前的回答来看,不管他听没听出阿加莎的弦外之音,他都不可能放弃复仇的。“那些空洞的眼神,正在向我述说着他们内心的怨恨”,这句话还是无法避免地成了酷拉皮卡类似警句的存在。

也许,正如阿加莎自己所说,只有直接让酷拉皮卡认为她是窟卢塔被灭的罪魁祸首,然后将对旅团的仇恨全数转移到阿加莎身上,酷拉皮卡才有可能不去找旅团吧?

可惜,阿加莎绝对做不到这么彻底,她将灭族的原因一分为三,除了旅团和她,又推了部分到雾界本身身上,虽然她说的都是事实。而她之前做的那个不伦不类的旁敲侧击,做了跟没做没有任何区别。

回想起初见阿加莎时,她跟自己在做的交易内容,还有后来她潜意识里回避窟卢塔族还有幸存者的事情,洛薇忽然有些明白了。

因为“幻海之星”以及阿加莎第六感的原因,她早已对窟卢塔族发生的事有所预感。她既希望还有族人幸存,所以提出要洛薇保护她到她找到亲人;同时,由于她的过错,她又害怕真的面对他们,这让她即使听到洛薇明确的暗示,都强迫自己不往那方面想。

到目前为止,虽然很多事都清楚了,但是,有些东西,她还是不理解啊。想到这里,洛薇忽然轻声问道,“阿加莎,奥尔多希娅是什么意思?”

“奥尔多希娅,是窟卢塔族流传下来的神谕之一,大概是神使,圣女的意思。当然,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

“哦?你还真是不合格。”洛薇平静地评价完,接着又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个雾界听上去挺不错的,似乎外人进不了你们族地的内部嘛。”

闻言,一直低着头的阿加莎忽然抬眼瞅了洛薇一眼,微肿的蓝眸有些红,惨白的脸上还残留的斑斑泪痕,“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了,难道这种用试探得到的答案会让你更高兴吗?”
“嗯,不错。”洛薇煞有其事地点头,抢在阿加莎要开口前接着道,“会这样跟我说话,看来,你的情绪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你…”阿加莎微微一呆,随即有些哭笑不得,而原本充斥在心头的负面情绪果然也随之淡了些,“我不知道外人能不能进来,据我所知,如果没有‘幻海之星’的指引,就算是我也走不出雾界。”

洛薇点头,这样就解释了阿加莎怎么会带着“幻海之星”上路的问题了。不过,她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比尤娜的‘幻海之星’是怎么回事?”

“那个,每一任奥尔多希娅都会把它挂在颈上,代替真正的‘幻海之星’。除了不能充当能量传递的媒介,它的外表看上去跟真正的‘幻海之星’没有多少差别。”

洛薇再次点头,表示明白了。真正的“幻海之星”怕是不会用来做装饰物的,关系着族群安全的东西,应该被好好地收藏起来吧?

“依你看,雾界应该是怎样的存在?”这个才是让洛薇最好奇的东西,看阿加莎似乎已经没有问题了,她便迫不及待地将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猜×疑×阿加莎的决定

阿加莎轻蹙起眉,垂下眼睑,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地开口:“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相信吗?”

“嗯,信。”洛薇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只是想听听你对它的猜测。”

“浓雾笼罩大地,神明庇佑窟卢塔,以火红眼的名义。这是窟卢塔族普遍的说法。”说着,阿加莎清明的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迷茫,但是,随即又坚定了某种想法,“但是,若要说到神明,我却是不信的。”

顿了顿,阿加莎看了认真倾听的洛薇一眼,接着道,“相较于这种虚无缥缈的可能性,我更倾向于人为因素。”

“人为因素?”洛薇灵动的紫眸闪了闪,轻笑道,“我忽然有些同情起上一任的奥尔多希娅了,你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继任者。”

“这从来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阿加莎的表情没有因为洛薇的话儿发生丝毫改变,“我也不认为奥尔多希娅真的是什么神使,我一直都觉得这不过是用来安抚那些普通族人的手段罢了。”
“你的想法虽然早已算不上新鲜,但是不得不说,这确实不失为一种可能。”洛薇手托下巴,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窟卢塔族一直处于比较原始的族长管理模式,相比你说的,由于一代代人口口相传而造成误差这个理由更能让我信服。时间的流逝、历史的变迁一向是异常奇妙的事情。”

闻言,阿加莎不由地多看了洛薇两眼,随即陷入沉思。此时的她,虽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却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很显然,她跟洛薇一样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族里并没有留下有关这方面的任何文字资料,具体的情况已经无法考证。”
阿加莎结论式的话让洛薇明白,阿加莎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但是,很快,阿加莎便抛出了另一个问题,“那么,依你看,雾界到底是怎么来的?或者,它是由谁创造的呢?——不要作出这副无辜的样子,我知道你其实十分同意我的猜测。”

“虽然我也认为那个雾界是人为因素,但是,要说是谁的杰作——”洛薇伸了个懒腰,撇撇嘴,“连你这个窟卢塔族人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八成是你们族里的先祖吧。”
族里的先祖?阿加莎对洛薇的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其实,这个问题她早已想过,虽然,她也觉得洛薇说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由于雾界的存在,窟卢塔族的族人一直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除了拥有与众不同的火红眼,他们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如果,族里的先祖真的有如此强大的能力,怎么会一点都没有流传下来?
如果,这些本领有一部分,只要一部分流传下来,那么,那些凶手来的时候,他们也不至于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了。

阿加莎看看洛薇,想到洛薇之前在她眼前表现出的实力,湛蓝的眼眸不由自主地暗了暗——如果,族人们都有如她一般的实力…

也许,酷拉皮卡说的很对,“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们的火红眼啊!”,拥有了如此美色,却又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力量,这本身就是一种罪过了。

如果洛薇知道阿加莎现在的想法,她一定会将她的感慨概括成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好了,这个问题我不想再谈了。”阿加莎终于还是轻叹一声,然后合上了眼睛,似是疲倦了。
撇撇嘴,洛薇不以为然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刚才是谁问的问题…”,便不再说话。
一时间,客厅里又陷入一片安静。此时,天已经大亮,浅金色的晨曦透过鹅黄色的窗帘,柔柔地映到墨绿色的地毯上,洋溢着一种淡淡的暖意。

漫长而又沉重的深夜终是过去了。但是,洛薇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感觉。她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宁静罢了。

两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洛薇刚想起身,阿加莎却紧接着开口,打断了她的动作,“现在,你能告诉我关于旅团的信息了吗?”

“旅团?果然,这世上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洛薇忽然明白过来——敢情阿加莎这么配合是为了得到仇人的消息啊,“既然你已经跟族人相认,我跟你的交易也已经告一段落,那么,之前对你的限制自然可以取消了。”

舒服地靠在沙发背上,洛薇缓慢却又流畅地说出了旅团的信息,“旅团,便是幻影旅团,共有团员13人,身上都有12脚蜘蛛的刺青,因此也被称作蜘蛛。团长,库洛洛?鲁西鲁,26岁,特质系,能力是…”

在说到库洛洛和侠客的资料时,阿加莎像是受到刺激般惊叫了一声,然而,洛薇并没有因此停下,而只是斜斜地瞟了她一眼。很显然,阿加莎想起了她们到达友克鑫的当晚,与某两人偶遇的情景。
毫无疑问,洛薇给出的资料非常详细,她甚至说出了大部分团员的念力类型和作战方式。也许阿加莎并不是十分清楚“念”这种能量形式,但是,这丝毫不妨碍她从洛薇提供的信息里得出旅团很强大的结论。

事实上,随着洛薇不间断地一个一个报出旅团成员的个人资料,阿加莎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洛薇将所有资料说完之后,过了好一会儿,阿加莎才慢慢地开口,声音里透出隐隐的颤抖,“怪不得…怪不得…之前你说到他们的时候会这么忌惮…”

“虽然我不怕他们,但是,如果没有必要,我也不想去招惹他们。”洛薇很清楚旅团众人的实力,忌惮这么一伙强大到几乎变态的强盗并不是一件让人羞于承认的事,“至少,与他们全体发生冲突,我所能做的只有逃跑——如果我还能跑得掉的话。”

幸好,蜘蛛们也都是骄傲的,大部分时候他们不会全员出动,也不会无缘无故去攻击别人。不然的话,洛薇遇到蜘蛛头、蜘蛛恼、玛琪的时候,怕是早已开打,哪里还会出现那些言辞交锋的情节?
“如果你想做些什么的话,我要提醒你,”洛薇顿了顿,凝视了神情恍惚的阿加莎半晌,终于还是提醒道,“虽然他们在通缉令上的等级是A级,但是,我以为A级对他们来说有些低了。”
“你…你知道我要干什么?”阿加莎马上听出洛薇的弦外之音,一时之间竟有些愣住了,“你难道不阻止我吗?”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洛薇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在你跟酷拉皮卡见面的那一刹那,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我虽然答应了酷拉皮卡照看你,但是,我想这里面应该不包括阻止你离开吧?”
听了洛薇的话,阿加莎脸上神情变幻,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酷拉皮卡之前曾经说过,‘那些空洞的眼神,正在向我述说着他们内心的怨恨’——他们的怨恨,我也感觉得到,也许,我的确应该做些什么了。”

不管阿加莎有意无意间在窟卢塔族灭亡的惨剧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她终是窟卢塔族的一员,也许她没有酷拉皮卡固执到甚至偏执的信念,但是,她也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尤其是在她内心正经受着无比的矛盾煎熬的时候。

当然,这些都是阿加莎的事,窟卢塔族和蜘蛛之间的恩怨,洛薇从来都不想去参与,她知道,那代表了无穷无尽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