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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马昱嘘出一口气,从树后走了出来,慢慢地踱到方才那和尚站着的位置。
英宁行至马昱身侧,瞧着四下里因着两妖相斗,变得坑洼的土地,折断的树木,以及黑山老妖留下的那一截树根。当然,被黑山老妖舍弃后,它已经成了一截普通的枯树枝。
沉默了一会儿,英宁淡淡开口,“他发现我们了。”
“发现又如何?”马昱一挑眉,“他拜他的佛,咱们修咱们的道,两不相干,总也不能平白无故找事。如若真要做过一场,你我联手,不见得便惧了他!”
英宁眨眨眼,有些讶然,“我从来不知晓,你竟是这般、这般…”轻蹙起眉,实在想不出该如何评价马昱的行为,再也想不到联手围攻他人,他还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这般无耻?无赖?”马昱轻笑,“佛道之争,由来又不是一日两日了,我宁愿背上以多欺少的骂名,亦不想输给和尚、丢了面子,一辈子被人取笑。要是我一着不慎,真的输了,我那小心眼儿的师父,怕不得亲自出来逮人,将我禁闭上几十年?”
顿了顿,马昱续道,“如今我尘缘未断,至亲尚在,几十年光阴,对于你我不过弹指之间,对于他们却是沧海桑田——再是长寿的凡人,也活不过百岁去。”
教派之争,果然不管到了哪里都存在。
“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了。”没有接马昱的话,英宁转身往书院的方向赶回。
“等等我。”马昱一个跨步,紧跟在英宁身侧,“阿宁,你有没有觉得,这和尚有些古怪?”
“怎么?”
“难道你不认为,他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了么?”
英宁紧抿着唇,回想当时情景,沉声道,“这和尚一身佛光圆融如意,却偏偏只惊走两妖,不但没有出手,更未曾追赶,确实有些奇怪。方才他分明有机会至少留下其中一个,却偏偏眼睁睁看着它们遁走——我瞧着,与其说他正巧追赶两妖到此,不如说他是为了帮那灵狐解围。这和尚要是没出现,那灵狐可在劫难逃。”
“虽然我不想承认,这佛门弟子放走了妖物,但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说得对。”
英宁颔首,“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马昱唇角一弯,瞧了英宁一眼,“这是人家的地头,你瞧见了,这事儿早已有人接管,管那么多作甚?咱们只是尼山书院求学的学子,只要不惹到咱们头上,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确实是这个理,她还不想因着两只妖物,便跟什么金山寺的和尚起了冲突。到了别人的地方,她的这点实力,实在是不够看。就说之前那两只妖物,双方都完好的条件下,单打独斗她还勉强能支撑,两个一起上,她便只有逃命的份了,假使她能够逃掉的话。
后来出现的那个年轻和尚,能这般轻松惊走两妖,佛光克制妖力是一方面,两妖争斗已久,妖力匮乏是一方面,这和尚的修为比之她要更强些,这也是真的。
至于马昱,他的气息一向收敛得极好,她从来未见过他全力出手,倒是不好判断他的修为境界。
说话间,英宁两人已悄无声息地回到书院。
随着两妖罢战,肆虐了两个多时辰的风雷暴雨终于停了,厚厚的云层散了开来,露出漫天闪亮的星辰。一弯月牙挂在天边,发出淡淡的银色光辉,四周不见一丝儿云彩,夜空水洗过般干净。
夜已深了,书院里一片黑暗,却并不影响英宁两人视线。熟门熟路地回到房间,两人洗漱之后,便各自休息。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静,英台扭伤的脚过了两日便好了,与梁山伯的关系似是愈加亲近。王蓝田还是时不时找梁山伯麻烦,看在英宁的面子上,他倒是未曾针对英台。奈何王蓝田与梁山伯冲突,英台不可能当作没看见,结果多半便成了王蓝田领着几名学子,与英台梁山伯两人争吵。
这期间,学监陈子俊偶尔会插上一脚。陈子俊出来了,自然少不了山长王世玉,倒是让原本小打小闹的场面愈发热闹。
一日午后,英宁与马昱的房间里。
“公子!公子!不好了!”浅墨急冲冲跑进来,一把拉起英宁,“公子,快跟我去瞧瞧!”
“怎么了?”英宁止住浅墨的动作,揉了揉眉心,“是不是又吵起来了?”
“不是!”浅墨连连摇头,“公子说过,九公子与王公子他们吵架的事,不要来打扰公子,我一直记着呢。”
“那是什么事?”
浅墨喘了一口气,“是、是梁公子…”
英宁面色一沉,“他的事,跟我说作甚?”
“不是,是九公子——”
“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昨日梁公子与王公子他们比赛蹴鞠,梁公子的腿不小心被王公子踢中,肿了老大一块,是王小姐帮他包扎上的药。九公子不知为何有些不高兴,无端端跟梁公子赌起气来。今日正好休沐,九公子早早起来去了厨房,烙了些玉米饼,想端给梁公子吃。梁公子吃了,忽然晕了过去。”
“四九见了,硬说玉米饼里有毒,九公子故意谋害他家公子,九公子急得快要哭了,吟心正陪着她。公子,你快些过去看看吧!”
“走吧!”英宁抬步往外走。
“是,公子!”
“你跟来做什么?”英宁一眼扫向跟上来的马昱。
“同窗出了事,我不应该去关心一下么?”
英宁一扭头,“随你。”
“浅墨,你过来的时候,九哥那边除了他们自己,还有其他人么?”
“没有了。”浅墨摇头,“不过四九已去寻王小姐,这会儿说不定王山长与陈学监都到了。”
☆、狐诱
“梁山伯,祝英台,怎么又是你们两个!”
英宁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学监陈子俊气急败坏的咆哮。
“这书院让你们搅得乌烟瘴气,你们不求上进,便不要影响其他学子!我早知道,不该一时心慈,将梁山伯收入书院,要不是有山长求情,我定要将你赶将出去,永不录用!”
陈子俊心里那个恼火,他本就看梁山伯不顺眼,偏见之下,再看他跟王蓝田、祝英台几人吵闹,自然越看越不待见。今日好不容易轮到休沐,他想到城里飘香楼放松放松,刚要动身,便听到梁山伯出事的消息,不得不掐灭出去的念头,赶了过来。
“陈学监,陈学监!稍安勿躁。”王世玉笑眯眯的,语声拖着长音,打着圆场,“这就是一场误会,小女已经为山伯做出了诊断,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个两天,便能恢复了。小孩子打打闹闹,这很正常,咱们做师长的,总不能因着一点小误会,就惩罚学生。”
“好了好了,我那里刚得了一坛好酒,趁着今日休沐,想邀陈学监喝上两杯,不知陈学监可否给我一点面子?大好时光,消磨在这点小事上,岂不可惜?”
陈子俊面色阴晴不定,盯着王世玉看了好一会儿,许久没有说话。
“陈叔叔,梁公子受伤发烧,也不是他自己愿意的。昨儿个王公子不慎踢伤了梁公子,还是陈叔叔你判定的,若说谁有责任,可不关祝公子的事。”王兰的语声轻轻柔柔,却将“王公子”、“不慎”几个词咬得比较重,其意味不言自明。
“罢了罢了,我跟他们计较个什么劲,自找麻烦。”陈子俊摆摆手,转身即走。
“陈学监,慢行一步,咱们喝酒去。”王世玉投给女儿一个赞赏的眼神,乐呵呵地跟了上去。
陈子俊与王世玉一前一后出门,正好与英宁马昱一行人擦肩而过。
英宁进了屋,一眼便见着梁山伯已醒了来,半靠在床背上,就着英台的手喝着药。吟心四九站在边上,想上去帮忙,却被英台拒绝。
王兰坐在床榻边,一脸关切的表情,瞧着梁山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英宁轻蹙着眉,转向吟心,“吟心,你来给我说说。”
“十公子,你来了。”吟心听到英宁的声音,转过身来,瞧了英宁身后的浅墨一眼,一时面上有些尴尬,“这是一个小误会,并不关公子的事。王小姐已说明了,梁公子是因着昨日受伤,受了风寒发了烧,这才晕倒的,并不是吃了公子烙饼的缘故。”
“小十,我这里没事了。”英台起身放下药碗,嗔怪地扫了吟心一眼,“都怪吟心大惊小怪,非要让浅墨寻了你来,倒是累得你白跑一趟。”
梁山伯看向英宁与马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祝小弟,马兄,两位抽空过来,山伯在这里多谢了。”
“无事,梁公子有碍,我来看看他,也是全了同窗之谊。”英宁淡淡道,“既然梁公子已醒了,我们便不打扰你休息,这便告辞。”
马昱没有说话,拱了拱手。两人对着王兰点了点头,便欲离开,却忽然听得外面传来王蓝田熟悉的语声。
“梁山伯,听说你晕倒了?该不会昨日踢了你一脚,将你踢伤了吧?来来来,本公子这里有一瓶上好的跌打药酒,就送给你了,早晚擦上一遍,保管不出两天,便让你活蹦乱跳!”王蓝田带着两个学子,左手捏着一个长颈白瓷瓶,右手执着一把折扇,大摇大摆地进了来。
“怎么回事?本公子好心好意来看他,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梁山伯你好大的架子!要不要本公子让人来教教你,什么叫做待客之道?”
“王蓝田,你给我闭嘴!”英台气呼呼地拦在王蓝田面前,“你这个罪魁祸首还敢来?要不是你故意使坏,梁兄怎么会受伤发烧,更不会晕倒!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你的药酒我们可不敢用,谁知道有没有毒!”
“让开!本公子找梁山伯,关你屁事!”王蓝田“刷”地合拢手中折扇,一下一下虚空点着英台,嗤笑道,“你这是翻旧账呢么?昨天的事情,陈学监已作出了决断,意外,意外懂么?你们不也同意了么?”
英台一把拍开王蓝田的扇子,哼道,“陈学监跟你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哟哟哟,这话说的,有本事跟本公子去陈学监面前,你将这话再说一遍!”
英台面色一僵,正要反驳,英宁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英台一扭头,即将脱口的话吞了回去。王蓝田见着英宁马昱,怔了一怔,紧接着一脸笑意地凑了过来。
“老大、二哥,你们也在。”想到了英宁与英台的关系,王蓝田有些讪讪,“二哥,你瞧我这嘴,怎么都关不住,你多包涵。”
英宁不答,指着王蓝田手上的长颈瓶子,“这是什么?”
“这个…”王蓝田一时语塞,将瓶子往身后藏了藏,“没有什么,真的!”
“当真?”
“当真,当真。”王蓝田笑着,目光游移,就是不敢看英宁与马昱。
英宁点点头,“那走吧。”
“啊?哦!”王蓝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亦步亦趋地跟在英宁身后。
走到门口,英宁转过身,看向之前跟着王蓝田来的那两个学子,“你们也来。”
辞别英台一行,出了门,英宁与马昱没有选择返回,而是去了书院后面一处小树林。那里搭建了几座凉亭木椅,以供学子们平时休憩。
英宁马昱在木椅上坐了下来,马昱瞧着王蓝田三人惴惴不安的样子,指着对面的空座位,“都坐下,站着做什么。”
“是,老大。”王蓝田三人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让屁|股挨着木椅坐了,却不敢坐实,三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看着英宁马昱。
英宁扫了马昱一眼,语气平平地道,“马文才,你来问。”
马昱应了一声,眸光灼灼,看向王蓝田三人,像是要将他们心中的秘密全部看透。
“你们三个,昨天去哪里了?”
王蓝田三人面色俱是一变,弱弱问道,“老、老大,什么事?”
马昱一瞪眼,语声沉了两分,“回答我的问题。”
王蓝田缩了缩脖子,心一横,眼一闭,“我、我们去了飘香楼!”
“飘香楼?”马昱皱眉,显然是知道飘香楼的存在,“都见了什么人?”
“啊?老大,你问这个干什么?飘香楼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哪记得清楚见了什么人?你这不是为难我么?”王蓝田一脸苦相,另两个学子也是连连点头。
“谁问你这个!”马昱有些不耐与生气了,“我的意思是,有哪些人跟你们面对面接触过,交谈过?”
“这可多了,去飘香楼不就是图个乐子——好好,老大你别生气,我交代,我老实交代。进了飘香楼,先见了郑妈妈,她是飘香楼的老板,总越不过她去。紧接着,便是寻了香怜、香琴抚琴唱曲…对了,昨儿飘香楼新来了位李大家,啧,那才叫歌舞一绝,那腰肢儿,真个跟水蛇儿似的,更别说,这李大家生得天香国色、妩媚娇娆,一曲舞毕,魅姬的名号已不胫而走。”
马昱手抚着凉亭木栏,沉吟半晌,问道,“这位李大家,在杭州城里是个新面孔吧?”
“谁说不是?”说起李大家,王蓝田立马兴奋起来,“怎么,老大你也对她有兴趣?我就说嘛,男儿在世,怎可没有二三红颜知己?”
☆、狐诱
“这么说,你是还想再去飘香楼,为这位李大家捧场,甚至成为她的入幕之宾?”马昱语声淡淡的,带着丝丝几不可查的寒意。
王蓝田算是比较了解马昱的人了,立刻感觉到马昱情绪的变化,原本兴奋的火苗像是猛地被浇了一大盆冷水,瞬间熄灭。他讪讪地坐直身子,小心翼翼地瞧着马昱。
“老、老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么不对么?”
“窈窕淑女?”马昱冷哼一声,“你不怕被吸成人干,就去吧,我等着给你收尸。”
王蓝田霍地站了起来,一张脸青青白白,磕磕绊绊道,“人干?老大!不是…魅姬,也是那种东西?”
跟着王蓝田的两个学子,身子一抖,再也坐不住,虽然不知道马昱与王蓝田在打什么哑谜,但不妨碍他们看出其中大有问题。
“东西,什么东西?”
王蓝田却没工夫理会两个小弟,此时他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扯着马昱的袖子久久不肯放开。
“老大,你可要救救我们!以后、以后我们一定修身养性,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王蓝田举起右掌,赌咒发誓,“老大,你就是我亲大哥,不能见死不救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二哥,快,快帮我劝劝老大,救命啊,二哥!”
马昱抽回自己的袖子,盯着王蓝田沉默不语。王蓝田的如临大敌,让另两个学子心中愈发忐忑不安。
“那、那个魅姬,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会有危险,不是弄错了吧?”
“对对对,快别开玩笑了,我、我们还是走吧,这儿怪冷清的,我怎么觉得渗得慌?”这学子说着,轻轻搓了搓手臂上起来的鸡皮疙瘩。
“急什么?急什么!”王蓝田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两个学子,“去去去!不懂别乱说,瞎搅和!”
又瞬间变脸,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对着马昱英宁连连拱手作揖,“老大、二哥,行行好,可怜可怜小弟吧!小弟上有父母高堂需要供养,年方十九,尚未娶亲生子,家父家母只得小弟这一根独苗,小弟要是有个万一,咱们王家的香火可就断了!请两位兄长出手,救小弟一救,那魅姬既然不是好物,两位兄长权当替天行道,积善行德了。”
“行了,你小子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马昱一摆手,“去,带着他们两个回房间,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是是,老大,我都记着呢!”王蓝田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我会安排好的,你只管放心。”
马昱轻轻颔首,“除了你们三个,还有其他人么?”
王蓝田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连连摇头,马昱问的是昨日去飘香楼的人当中,除去他们三个,还有没有其他学院的学子在,“没有了,我们不曾见着其他人。”
“嗯,你们先走吧。”
王蓝田应了一声,看看马昱,又看看英宁,磨磨蹭蹭就是不肯走,一再让马昱给他保证。马昱懒得理他,直接踹了他一脚,使了个巧劲,将他踹出凉亭,又不会受伤。
打发走了王蓝田三人,英宁与马昱没有立刻回去。
“王蓝田,他早先撞过邪?”不然怎么马昱一说,他便这么快反应过来,还深信不疑?要知道,很多读书人都认为“子不语怪力乱神”,便是普通人,遇着无法理解的诡异之事,第一反应都是怀疑不信。
难得的,英宁竟罕见地起了一丝好奇心。
“不错。”马昱点头,肯定了英宁的猜测,“这小子是家中独生子,其他叔伯堂兄弟、旁系子弟,都比不上他得宠,一直顺风顺水,难免有些骄纵纨绔,好在本质没有那么坏,否则两年前我也不会救了他一回。”
“你看他如今的样子,不过闲来逛逛青楼,比起以前,已是大大不同了——两年前他学着英雄救美,救回来一只艳鬼,日日当宝捧在手心,硬是要娶这来历不明的女鬼为妻,长辈不同意,便置办一座宅院金屋藏娇,啧,不到七日,一身血肉去了十之七八,只剩下一张皮包着骨头,差一点点就是个元阳泄尽的下场。”
“我在他面前让那女鬼现了原形,倒是将他吓得不轻,自后再不敢招惹来历不明的女子,尤其是貌美的女子。”
“怪不得他会这么容易中招。”撞过一次邪的人,身上会沾染特殊的气息,比起其他人,更容易招致妖物邪物,“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既然在他们身上下烙印,为何昨晚没有动手?”
“许是耽搁了?”马昱摸着下巴,“他们身上的烙印气息已经很淡,这东西要是今晚再不来,到了明天,便会失去对他们的感应了。动手,就在今晚。”
开学那一日,分配房间的时候,陈子俊曾经说过不准学子们私下调换签子,调换房间,但如今多日过去,学子们彼此之间早混熟了。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平日里陈子俊又不可能时时盯着,学子们私下协议,偷偷调换房间的虽然不多见,却也不是没有。
正好那两名学子是同一间房的,王蓝田只寻了个借口,留下宁采臣一个人,他自己去了那两名学子的房间。晚饭是王蓝田吩咐书童去厨房端来,送到房间里吃的,之后便静等着夜幕降临。
期间两名学子旁敲侧击,一直想搞清楚怎么回事,奈何王蓝田自己都糊里糊涂,只知道今晚会发生些不好的事,并不知事情真相,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不知者无畏,撇开疑问的两名学子,很快抛下暗中纠结不已的王蓝田,呼呼睡去。
王蓝田睁着眼睛,脑海中不时闪过两年前的情景,不觉打了个寒颤。平日里被他死死压在深处的记忆,趁着这个机会,开始出来兴风作浪。眼睁睁地看着绝色佳人变成红粉骷髅,想起自己还曾与之柔情蜜意、翻云覆雨,这刺激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王蓝田常常想,他还能保持着清醒,没有因此发疯发狂,更没有从此不能人道,捡回了一条小命,实在是邀天之大幸。所以,对于马昱这个身边的“高人”,他是真的感激,心甘情愿拜他做老大。
有老大在,不管那魅姬是个什么东西,他们定不会有事。这样想着,王蓝田放松了些,一阵困意袭来,再也撑不住,竟不知不觉睡去。
与此同时,英宁马昱无声无息地来到王蓝田几人的屋外,英宁掐了隐身符,掩息符,藏身于院中大树上。
月上中天,夜色迷蒙,微风带着凉意偶尔吹过,不知名的小虫轻鸣,愈显得四下里安静宁谧。英宁两人的呼吸之声渐轻,一呼一吸暗合了某种韵律,慢慢的竟再感觉不到,完全与夜色融合在一起。
两人的感官意识提到极致,三尺,五尺,七尺,一丈,两丈…以王蓝田三人休息的房间为中心,整个学子们的住宿区,甚至整个尼山书院,这里里外外的动静,都出现在他们的感应当中。
枝桠树叶“哗啦啦”轻响,虫儿的鸣叫不知何时已停了。一朵云儿缓缓移动,遮住了月光。
风一下子大了起来,树叶“哗啦啦”响得愈加急促。
英宁与马昱对视了一眼,手指微动,指间已扣上了一枚符咒——果然是来了!
☆、狐诱
英宁与马昱屏息以待,等着可能的敌人自投罗网。
那异常的气息直接进了书院,目标明确地直奔学子们的住宿区。进了住宿区,那气息却是停了下来,驻足原地像是思考着什么,或是观察着什么。
半晌后,它终于确定了方向,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地向着一个方向,前进。几步之后,猛地加快了速度,像离弦的箭般冲出,看方向,竟不是王蓝田三人休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