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抢先从车里出来，手里拎着一只红色的塑料袋，两三步走到林家大门口的空地上，从塑料袋里拿出两挂鞭炮，展开来往地上平平一放，打火机一亮点燃了引线。
“噼里啪啦！”
两挂鞭炮炸响，明亮的火星在地上跳跃，不止引出了等在屋内的林爸林妈和沈蔷，也把小洼村的村民们给惊动了，纷纷出来要看个究竟，询问林家有了什么大好事。
“是林家的闺女佳佳，半个月前刚刚参加了高考，今天高考成绩出来了，考了728分，全省第一！”
“哎哟喂，这可不得了！全省第一，不就是响当当的女状元？宝国夫妻俩生了个好女儿！我活了大半辈子，居然还有亲眼看到状元的一天，往后走出去，咱们可都是状元的同乡了！”
“要说这人与人啊，真是不能比，去年李俊就是考了个普通大学，李家二老恨不得敲锣打鼓，宣扬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林家闺女不声不响捧了个状元回来，居然忍得住不向外面透露一言半语。”
随行在后的盛兴市电视台记者，很乐意向聚集过来打听情况的村民解释，沈蔷成长在什么样的环境，生活中的高考状元是个什么样子，平日里为人处世如何，乡亲们对她的印象和评价怎么样，本来就是这次采访的重点之一。
这一回得知省状元居然出自盛兴一高，还是一名往届的旁听生时，盛兴市电视台就知道他们的机会来了，趁着省台和其他地方台、报刊杂志社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一定要深入第一线，得到第一手资料，做成一个头版头条的大新闻。
“老林家的闺女，从小就乖巧懂事，说话细声细气，见人先笑，这附近只要认识她的，谁不说一声好！”
“佳佳这孩子初中时成绩也不差，要不是女娃儿脸皮薄，觉得花钱上学丢脸，早就是盛兴一高的正式学生了。”
“说起林家闺女，谁不竖一竖大拇指？宝国两口子就这一个闺女，平时宠得不得了，佳佳这孩子硬是没被娇惯，又听话又孝顺，这一回成了高考状元，宝国两口子怕不要嘴都笑歪？”
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一个个面带红光，与有荣焉地向着盛兴市电视台的记者介绍沈蔷跟着林爸林妈的情况，话里话外全部将沈蔷夸上了天，林爸林妈简直是烧了十辈子高香，才能得这么一个状元闺女。
“我要是有佳佳这么个闺女，给我十个儿子都不换！”
第20章 20.打死白眼狼20
“两位就是林佳佳同学的爸爸妈妈？”
盛兴市教育局打头的领导笑得十分亲切，热情地和林爸林妈握手，“宝国同志、淑娟同志，你们培养了一个好女儿，林佳佳同学能取得今天的好成绩，你们二位的功劳至少要占一半。全省高考状元，林佳佳同学了不起，将来必定是栋梁之才！”
“佳佳爸、佳佳妈，这位是盛兴市教育局的林副局长。”旁边的鲁副校长适时介绍道。
“林局长。”
林爸爸搓着手，林妈妈紧紧抓着林爸爸的胳膊，两人都显得有点局促不安。
“别紧张，就当咱们是来你们家的普通客人。”林副局长摆了摆手，和气地道，“你看我也姓林，三百年前咱们还是一家呢，一家人之间聊聊天，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宝国同志，还记得我吗？”林副局长身侧的一名中年男人，面带微笑看着林爸爸道，“去年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咱们还见过面。”
林爸爸闻言看过去，只觉得有些脸熟，忽然就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沈蔷说要参加来年的高考，他特意去盛兴市教育局询问政策，那位详细给他解释了高考新政策的教育局领导，可不就是眼前这位？
“怎么不记得？您是招生办的章主任。”林爸爸回想起当时的事，即便过了一年依然记忆犹新，对章主任是真心感激，“去年要不是遇到您，我还跟无头苍蝇似的乱窜，哪里能把新政策了解得那么透彻。也是在您的办公室，我有幸见到了鲁校长，鲁校长给了佳佳一个旁听生的名额，让佳佳能够进入盛兴一高的高三六班，像其他高三学生那样跟着老师上课复习。佳佳能取得今天的成绩，您二位居功甚伟，我常常和佳佳说，您和鲁校长都是她这辈子的贵人。”
“宝国同志，你太客气了，局里任何一位工作人员碰到你的情况都不会置之不理，我只是恰逢其会，正巧撞上罢了。”章主任哈哈一笑，转头看向鲁副校长，“至于鲁校长，那天我正好约了他谈点事，是你和林佳佳同学/运气好。相信鲁校长的想法也跟我一样，身为一名教育工作者，看到林佳佳同学这样有向学之心的孩子，能伸手帮她一把，我们只会高兴欣慰。”
“林佳佳同学没有浪费我们给她的学习机会，取得了让所有人惊艳的好成绩，这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
“章主任说得对，我们的想法都一样。”
鲁副校长点点头，又向林爸林妈介绍了盛兴一高的邵校长、教导处的李主任，还有其他几位随行的教育局领导。
林爸林妈经过最初的手足无措后，到后来渐渐地镇定下来，加上不管是林副局长还是邵校长，都是态度和善一脸笑意，想着这些人都是因着自家闺女考了状元才会来家里，林爸林妈就更加放松下来，开始招呼着众人往屋里去。
“李俊！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拿着我爹妈的钱上了大学，在大城市吃香喝辣不算，居然还给我带回来顶绿帽子！外面的野花是不是特别好看特别香？我打死你个沾花拈草的狗东西！”
林爸爸引着林副局长、邵校长一行，已经有一半人进了林家小院，忽然就听得人群外传来一个尖锐女声的怒喝，前半句声音还有些远，到后来已经是近在咫尺。
所有人不由地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林家小院外围着的乡亲们原本正说得兴高采烈，恨不得把林佳佳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全部向电视台的记者介绍个遍，为了显示跟着林佳佳的亲近，这个说林佳佳按辈分该叫她姨婆，那个说自家的娃跟林佳佳从小玩到大，这时候都不约而同地住了口，给飞奔而来的人让开了道路。
“吴招娣！你这个疯婆子！我都说了那个只是女同学！女同学！你特么还要我怎么解释！”
李俊半长的刘海被风吹得乱糟糟的，鞋子只剩下一只，另一只不知落在哪儿了，只能赤着一只脚，仔细看还能发现脚上带着些许血迹，身上短袖长裤满是泥污褶皱，好像之前在泥地里打滚过，此时他正冲着人群狂奔过来，面色通红脸上都是汗，气急败坏地怒吼着，却又不敢停下脚步。
“疯婆子！我是不是跟个女的说句话你都要管？你干脆拿跟绳子把我绑了，天天栓在你裤腰带上，免得你整天疑神疑鬼！什么绿帽子？简直胡说八道不知所谓！莫非你从来不跟除我之外的年轻男人打交道？我看到你跟别的男人站在一起说话，是不是也可以责骂你红杏出墙、不守妇道！”
“不愧是大学生，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我说不过你，也不想跟你多说，我只知道你那所谓的女同学，电话都打到我家里来了，打量着我没看到你满脸思春的模样？别拿所有人都当傻子！”
吴招娣手里提着一根大半人长的烧火棍，紧紧追在李俊的身后，相较于李俊的气喘吁吁，吴招娣面色如常，边追边说了那么长一段话都不带喘气，短短十几步跟着李俊的距离就拉近了不少。
“我都听到了，你还邀请你小情人来村子里玩儿，哦，你们不叫玩儿，叫旅游，可真洋气，不过就是爬个山看个树，都能想出那么多花样来。”吴招娣不屑地轻哼，拿烧火棍焦黑的一头指着李俊的后背，“你还叫她来了住在你家里，让你爸妈给她烧饭吃，你还敢说不是你相好？我呸！我只是想不到你胆子这么大，敢用我家的电话跟她联系，狗东西，你就是两天不打上房掀瓦，等打断了腿你就老实了。”
“那个就是普通的女同学！我要说多少次你才相信？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她要真是我小情人，我能让她把电话打到你家？我能让她住家里，叫我爸妈照顾她？”
李俊恨得咬牙切齿，眼睛被怒火和难堪烧得通红，但因为武力值的关系，不得不屈服在吴招娣的烧火棍下，只能用全身的力量控制住脾气，语声尽力保持平静缓和，好声好气地解释。
“谁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吴招娣压根不相信，李俊越是解释撇清，她越是觉得李俊心虚，“或许就是故意不避开，觉得光明正大的就不会有人怀疑你们。”
“废话少说，今天这顿打你是逃不掉的，早点打完早点回家，然后当着我爸妈的面写一份保证书，保证跟你那小情人断了往来，以后也不再犯同样的毛病，否则你下学期别想拿到学费！”
“我说了我没有――”
李俊的话刚刚出口，吴招娣提着的烧火棍已经脱手而出，婴/孩手臂粗细的棍子横着拍在李俊的后背，让他一声痛哼，整个人扑倒在地。
吴招娣趁机三两步上前，两条大长腿一跨，屁/股一蹲往下一坐，整个人就骑在了李俊身上，抡起拳头也不管到底打在了哪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狠揍。
“吴招娣！你这个疯婆子！真的疯了不成！”
李俊死命挣扎，手脚并用想把吴招娣从身上掀下来。
吴招娣腰臀用力，双腿夹住李俊的腰，将他牢牢压制在地上，任他如何动作都稳如泰山，手上动作一下快过一下，一下重过一下，很快把李俊脸、脖子、胳膊等露在外面的皮肤砸得青一块红一块，看吴招娣下手的这个狠劲，可想而知衣服遮住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
“滚！！！”
再一次的反抗被吴招娣压制，李俊终于忍无可忍，梗着脖子红着眼睛怒吼，颈侧青筋毕露，面部表情极为狰狞可怖，哪里还有平日半点白净斯文的模样。
“吴招娣！你个粗鄙无知愚蠢的丑妇！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要是不想再跟我过了，说一声咱们好聚好散，现在就去离婚！”
“离婚？好啊！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真不容易！想离婚去找你的相好？我告诉你，只要我吴招娣活着一天，你就给我死了这条心！”
离婚两个字像是触到了禁忌，惹得吴招娣暴跳如雷，原本已经缓和下来的动作，瞬间变得更重更狠了。
“呸！什么大学生？老土农民还知道一口唾沫一个钉，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事，你都可以不要脸地反口抵赖，还有什么你做不出来？幸亏当初没有被你们一家子甜言蜜语哄骗了去，否则今天人财两失都没地儿哭！”
“李俊，你要真想离婚，先把这一年拿了我爹妈的钱还了，再赔偿我十万八万的精神损失费，再来谈其他！”
李俊、吴招娣一出接着一出，让周围所有人都看得一愣一愣，两人的嗓门一个比一个高，事情又发生得太快太忽然，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直到李俊再没有了力气挣扎，只会趴在地上哼哼的时候，才有人想起来过去劝架。
这时候吴招娣气也出得差不多了，顺从地被两名相熟的大婶拉开，任由其他人扶起了受伤不轻的李俊。
林爸林妈默默地从头看到尾，不约而同就想起了沈蔷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说不定哪天他们就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只是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第21章 21.打死白眼狼21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副局长一脸惊愕，眼底甚至带着点茫然，怔怔地指着吴招娣拖着李俊离开的背影。
“――两口子吵架，两口子吵架，就是这动静大了点，两公婆床头打架床尾和，没多大事儿。”
人群中挤上来一名五十岁出头的小个子男人，快步小跑到林副局长、邵校长等人跟前，笑得见牙不见眼，嘴巴都差点咧歪了。
“乡野地方，一言不合就抄家伙，让诸位见笑、见笑。”
林副局长、邵校长等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询问地看向林爸爸。
林爸爸立刻出声介绍道：“林局长、邵校长、诸位领导，这是我们吴村长。”
林副局长点点头，看向吴村长笑道：“小洼村人杰地灵，是个好地方啊。”
“林局过奖、过奖。”吴村长兴奋地满脸潮/红，抹了一把额头上密布的汗水，连声道，“佳佳这闺女是大伙儿看着长大的，从小就聪明伶俐讨人喜欢，我早说她长大了一准有出息，可不叫我说着了。”
吴村长住在村尾，林家的房子建在村头，他得到消息急急跑过来，刚好看到吴招娣被人从李俊身上拉开，原本还想过去劝说两句，谁知道吴招娣根本没有停留，直接提溜着李俊离开了。他心里记挂着林家这边的情况，想着李俊、吴招娣两口子也不是第一次出幺蛾子，听村里的妇女主任讲，她都已经上门给他们调解过三五次，当下就决定先顾着这边再说。
“各位领导，看这天热的，要不咱们先进屋，进屋再谈？”
吴村长摆出来东道主的架势，将林副局长、邵校长等一行人引进林家小院，堂屋里林爸林妈早就打扫干净，桌椅摆放地整整齐齐，桌面上果盘里已经放好了瓜子花生和糖果，白瓷茶杯擦洗得一尘不染，跟着茶叶糖霜放在一起，墙角并排放在七八个暖水瓶，再过去是三只铁皮水桶，里面装满了沁凉的溪水，水里浸着圆滚滚的花皮西瓜和个大饱满的淡黄色香瓜。
在吴村长的招呼下，林副局长、邵校长一行依次坐下，林爸林妈忙着泡茶，让沈蔷给林副局长他们一一端去。林爸林妈还要切西瓜，被林副局长阻止了。
“宝国同志、淑娟同志，两位别忙了，我们坐一会儿就走。这高考成绩刚出来，局里事情多，实在不好多待。”
邵校长、章主任、鲁副校长跟着点头，表示他们很快就要赶回盛兴市。
“林局，这么早就走？”吴村长有些着急，额头上的汗似乎冒得更多了，“至少吃了饭再走？”
林副局长歉意地笑了笑：“真的不行，我下午还有个会，必须赶回去。”
顿了顿，视线扫过林爸林妈，最后停留在沈蔷的身上，“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见一见咱们的女状元，看一看是怎么样一个家庭，才养出了如此优秀的女儿。现在顺利看到了，我的愿望得到了满足，自然不好再多打扰。”
林副局长、邵校长他们果然没有多待，坐了大概十来分钟，跟沈蔷交谈了几句，跟着林爸林妈聊了几句，茶水都没有喝几口，就站起身来要告辞。
因着之前有言在先，林爸林妈和吴村长还真不好再挽留。
临走的时候，林副局长、邵校长分别给沈蔷留下了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说是给她的奖学金。
“希望林佳佳同学日后再接再厉，为母校为家乡再添光彩。”
林副局长、邵校长他们来得快，走得也快，前前后后不到一个小时，那七八辆小汽车又呼啦啦开出了小洼村，只有盛兴市电视台的记者留了下来，打算把沈蔷的事做成一个专题。
沈蔷对此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让林爸林妈露正脸。
至于她自己倒无所谓，哪怕这边她拒绝了，电视台也能从盛兴一高那边得到她的正面照片，多此一举还白白得罪人。
省状元的光环加在头上，盛兴市电视台只是个开始，至少在她填报志愿、确定要去的学校之前，这阵风潮就不可能过去。尤其是盛兴市近几年经济发展得不错，转而开始抓文教，花了很大的力气在盛兴一高、二高两所重点高中上，希望能够在高考中听到好消息。
沈蔷这个状元可谓是及时雨，来得那叫一个恰到好处，看成绩一出来就惊动了那么多人，邵校长、鲁副校长就领着林副局长、章主任第一时间赶来，就是为了表示他们对沈蔷这个省状元的重视，也是给将来的工作立一个基调。
盛兴市电视台的记者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同样拒绝了林爸林妈请他们吃饭的邀约，急吼吼地钻进采访车赶着回去了，说是要加班加点把专题剪辑出来，第一时间让它和观众见面。
送走了电视台的记者和工作人员，林爸林妈、沈蔷三人才有空扒两口饭，很快又陷入了忙碌当中。
不止林大舅、林小舅一家来了，其他乡亲们也都来了。早上是顾忌着林副局长、邵校长他们，现在连电视台的记者都回去了，便都来林家小院凑热闹，将本来还算大的堂屋挤得都没下脚的地方。
林爸林妈心里高兴，切开了西瓜香瓜招待，还特意再去买了十斤水果糖，挨个分给在场的所有人，分到村里的孩子们时，还会有意识地多给几颗。
“佳佳真有出息，将来宝国两口子可就享福喽！”
“高考省状元，啧啧啧，全国的大学还不由着林家闺女挑？咱们小洼村山窝窝，眼看着就要飞出一只金凤凰了。”
人群里不时有乡亲感慨，忽然不知道是谁，又提及了去年李俊考上大学的事，不过说话的口气跟着去年的羡慕嫉妒可完全不同了。
“同样是大学生，李家小子还比佳佳早考上一年，那时候他多风光，看看现在都成了啥样儿，压不住自家婆娘不说，还被追得满村子跑，像个什么样子哟！”
“谁让他得了家柱两口子的钱上大学，明知道靠着婆娘吃软饭，还不把婆娘哄哄好，在外面搞七捻三，狗改不了吃屎，活该挨揍。”
“不是说女同学？我还以为是吴招娣小题大做，一点风吹草动就使刀子动枪的，敢情姓李的小子真那么大胆子？杏花婶，你消息灵通，快给大伙儿讲讲。”
“什么女同学，你还真信？”
杏花婶笑得一脸神秘，像是知道什么了不得的内/幕消息，引得她周围的六七名妇人齐齐围拢过去，打算细细听她解说。
沈蔷刚把两个空了的暖水壶送进厨房，出来正好听到关键时刻，便默默地停下了脚步。
“你们道吴家为何先摆订婚酒，而不是直接结婚酒？大伙儿都知道，李俊、吴招娣两口子可是赶了时髦领了证的。”环顾了一周，杏花婶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过来了，便喝了口水清清嗓子，“要不怎么说老吴家算盘打得精？只摆订婚酒，既套牢了李俊，等李俊去外地上大学，吴招娣又可以继续留在家里干活，不用去李家照顾李家二老，等将来李俊出息了，再风风光光大办结婚酒，可不比什么都强？”
“吴家是个什么样子，李俊能不知道？他要真按着吴家给他的路走，将来再有本事再有出息，所有的一切都是小舅子的，他能愿意？这个女同学，那个女同学，说不准就是李俊在准备后路。”杏花婶哈哈一笑，接着道，“谁知道呢？我只看到因着这事儿，吴家那大闺女已经闹了好几回了，妇女主任上门劝和了两次，该怎么闹还不是怎么闹？李家老两口半声都没出，谁知道是心虚呢，还是舍不得吴家的钱。”
随着杏花婶的话音落地，人群中果然传出一阵阵抽气声，随即就是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很快向着更远的地方扩散开去。
杏花婶不再说话，抬手端起茶杯：“哈哈，喝茶、喝茶。”
沈蔷微微一笑，不声不响地退开。
要不是她不认识这个杏花婶，林佳佳的记忆里对她也没什么印象，她都要以为杏花婶是她专门请来的神助攻了。
这才是大学第一年，李俊就和吴招娣闹成这样，接下来的三年不知还要怎么磨。上一世李俊的那位白富美妻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有了吴招娣这个正牌原配在前，想也不可能再看上李俊这个穷学生。
虽然不是她直接出手，但看到李俊一家子日子过得不好，沈蔷还是觉得心情很不错。
吴家果然不是什么善茬，吴招娣也是个说不过你揍死你的彪悍性子，在沈蔷看来，李俊这一次说不定还真是冤枉的，他就算有摆脱吴家的心，也不会那么没脑子。
吴招娣到底是借题发挥，故意敲打李俊还是其他什么，沈蔷不清楚也不想去探究，她只要知道李俊今天挨了狠狠一顿打，就够了。
看到李俊倒霉，她才会放心。
第22章 22.打死白眼狼22
沈蔷是高考省状元的消息很快传开，在小洼村、浦桥镇掀起了巨大的风潮，尤其是盛兴市电视台的专题开始播放，其他媒体紧接着争相报道，沈蔷和小洼村都出名了。
小洼村的乡亲个个与有荣焉，出去了胸膛挺得老高，走路都带起飒飒风声。
最初的热闹过后，林家小院反而渐渐沉寂了下去，身为话题主角的沈蔷鲜少出现在人前，有时候就连吃饭都要林妈妈三请四请，竟是全身心专注于林爷爷的医书和行医笔记。
林妈妈原本对此颇有怨言，总觉得沈蔷这样废寝忘食会把身体搞坏，林爸爸费尽唇舌给劝住了，理由是沈蔷难得喜欢一样东西，反正最多就暑假这两个月，等她去了大学正式开学上课，自然就不可能如此了。
沈蔷填报志愿的时候，征求了林爸林妈的意见，最终选定了京市的京华大学，这所全国最顶尖的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