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师兄言道，要在百战台等着秦师兄，秦师兄一日不接受他的挑战，他一日不会放弃。只要秦师兄肯赏脸，他有得是时间和耐心。”
“欧阳师兄日日在百战台骂战，贬低羞辱秦师兄，更影射老师教徒无方，教出一窝子的软脚虾、缩头龟，言语之间极为难听，叶师兄、柳师姐他们有心出头，奈何被欧阳师兄打得人人带伤，只得商量着来寻秦师兄想办法。”
“你将事情一说，秦问书就留你守在这，他自己赶到百战台去了？”
宁越风不知何时已敛了气势，语声再听不出喜怒。
“秦问书道心蒙尘，战力大打折扣，战胜金丹境中期的修士都艰难，那欧阳锐为了打击秦问书，顺便将我这一脉踩一脚，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知道假装不知道，你们也都不知道？”
路铭身子一抖，硬着头皮道：“士可杀，不可辱！”
宁越风轻哼了一声，凉凉地开口：“你在我座下的年头不算短，我平日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路铭哑口无言，一时竟无言以对。
“士可杀不可辱没有错，但每个人的性命只有一次，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其他？”沈蔷看着路铭，回想着宁越风常常挂在嘴上的内容，语声平平地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实力足够的时候是勇敢，实力不足跑去送死，那叫愚蠢。爹爹时常教导我们，在任何事情面前，保住性命都要排在第一位，师兄此时冲上去，除了多一个人受伤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处。”
嘴巴上喊着士可杀不可辱，明知不是欧阳锐的对手，还要一个接着一个排队上去给他虐，辱骂他们是屈辱，被欧阳锐揍趴下难道就不是屈辱了？等到将他们全部击败，欧阳锐、以及欧阳锐那一脉的弟子说话只会更难听，莫非还要继续冲上去找揍？这是什么毛病？
就目前而言，秦问书是宁越风这一脉留存的最后一人，是叶师兄、柳师姐，甚至是面前这位路铭的希望，倘若他再败在欧阳锐的手下，削了宁越风的面子、打了他的脸不说，所谓这一代第一人的称号易主，对宁越风一脉的士气必是一次极大的打击。
这件事十分明显，就是刘长老一脉看着秦问书修炼出了岔子，趁着秦问书被宁越风派了任务，无法接受挑战故意跳出来闹腾，横竖不管如何，都是秦问书他们吃亏。
沈蔷就不信，秦问书道心蒙尘之事，那欧阳锐半点不知。
再小姑娘的记忆里，最后她被杨清雅擒住带走，杨清雅得意洋洋地跟她炫耀，向金阳宗许诺诸多好处，跟着王凡师徒里应外合，将宁越风一脉一网打尽的人当中，就有这个刘长老。小姑娘眼睁睁看着宁越风被围攻、被斩首，即便只是匆匆一瞥，当日大殿里的每一个人的脸，小姑娘都记得清清楚楚，刘长老正是其中打头的几名修士之一。
“爹爹，要不我去看看？”
沈蔷的眸底闪过一丝寒芒。她修为刚刚晋升金丹境圆满，正好需要几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检验实力，倘若能侥幸为宁越风一脉力挽狂澜，那便再好不过了。
“宁师妹，你――”
路铭猛地抬起头看向沈蔷，想说秦师兄去了都凶多吉少，你去了还要其他师兄师姐护着，纯粹就是添乱拖后腿，忽然就察觉到沈蔷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气息，瞠目结舌地将未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像是被人一下子掐住脖子，整张脸涨得通红。
“你、你、你的修为――突破了？”路铭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呐呐地道，“这才几日工夫，宁师妹你从筑基境中期，晋升到了金丹境？”
具体在金丹境的哪一个层次，路铭因着实力所限看不出来。
“是的，我突破了。”沈蔷笑了笑，轻松地答道，“前几日不小心误食了一枚万年朱果，造成了短期内修为境界暴涨。这七八日以来，爹爹和师兄便是因着这事儿绊住了，爹爹助我消化药力，师兄为我和爹爹守着门户。”
“我想除了师兄之外，爹爹这一脉的弟子当中，我应当是目前修为境界最高的人。”
秦问书这一代的弟子，一直是秦问书跟着刘长老的那位亲传弟子欧阳锐领跑，两人不知多少次的交锋，秦问书总体来说赢多输少，算是稍微占据一点优势，只是这一回随着秦问书道心蒙尘，似乎是欧阳锐等待许久的机会来了。
倘若他真的能够抢在秦问书前面晋升元婴境初期，秦问书此前积累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沈蔷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小姑娘希望狠狠地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沈蔷很乐意去满足她的心愿，复仇之路就从今日、从此刻开始。
“宁师妹，敢问你的修为？”
路铭艳羡地看着沈蔷，眸光隐晦地转向宁越风。沈蔷说万年朱果属于误食，路铭显然不怎么相信。
沈蔷根本不在意，左右不过是对外的说辞罢了，就算路铭怀疑万年朱果是宁越风为她私下开了小灶又如何，还不兴当父亲的照顾一下自家女儿？
没有用了宗门的资源，谁也管不着。
“我跟着师兄一样，都是金丹境圆满。”沈蔷淡淡地回望路铭，“路师兄，现在我要前往百战台，不知可有这个资格？”
“不敢、不敢，宁师妹――师姐想去，随时都可以。”
路铭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只觉得今日受到的惊吓比之前十年的都多，想到如今沈蔷的修为境界，他甚至觉得非常不真实，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要是他记得不错，这位宁师妹，不，宁师姐今年只有十六岁，在他之前的印象中，虽然她的天赋让人惊艳，却也没到这般惊世骇俗的地步。
“爹爹，我去一趟百战台，将师兄带回来，您觉得如何？”
沈蔷不再理会路铭，转头向宁越风讨主意。
“去，小心点。”
第52章 52.我的师兄是男配11
灵剑宗内禁止弟子无故打斗, 不管是切磋较技还是寻仇报复，百战台上尽可以放开手脚，只要不出人命，怎么样都随意。
百战台之后还有生死台, 双方签下文书，生死自负。
沈蔷跟着路铭抵达百战台的时候, 周围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练气境的弟子聚集在地面, 筑基境、金丹境的弟子踩着飞剑居高临下，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元婴境的修士夹杂其中, 远处十来株枝繁叶茂的大树上，隐藏着数道隐晦难辨的气息, 始终关注着这边。
“承让了, 秦师兄。”
年轻的嗓音带着志得意满, 掩饰不住的快意似乎要从他的话里溢出来，让人听了心底极不舒服。
“大家都是师兄弟，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叶师弟、柳师妹他们挑衅我、顶撞我，不尊重我这个师兄，我就给了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秦师兄应该不介意？只要他们向我道个歉, 说一句‘欧阳师兄我知错了’, 秦师兄再当众承认技不如人, 这次的事就算了。秦师兄, 你觉得如何？”
这拉仇恨的技能肯定点满了。沈蔷暗道欧阳锐完全就是火上浇油，根本没想过要息事宁人？哪怕秦问书愿意认输，宁越风一脉的其他弟子也不可能答应。
“论起这恶人先告状的本事，我就服欧阳师兄，分明是师兄率先挑事，怎么反叫我们道歉！”
“我们没有错，凭什么要道歉？欧阳师兄已经赢了，这般行事未免欺人太甚！”
“秦师兄，不能道歉，你也绝对不能认输！大不了另外定个时间，你跟着欧阳师兄再比过，倘若你如今是全盛时期，欧阳师兄必定不是你的对手。”
“对，欧阳师兄趁人之危，有本事等秦师兄伤势痊愈，你再堂堂正正击败他，到时候我们才会心服口服，即便承认顶撞欧阳师兄、向欧阳师兄道歉也无不可。”
秦问书一直不曾应答，就如沈蔷此前预料的那般，其他弟子你一言我一语，情绪一个比一个激动，再这样下去，接下来的发展基本已经可以预见――事情越闹越大，以秦问书为首的宁越风一脉弟子，被欧阳锐他们强行地彻底地打压下去，运气不好就会一蹶不振。
“不道歉？不道歉完全可以。”欧阳锐等着他们情绪发泄得差不多，才略带讥讽地开口道，“不肯道歉就是不服，不服就打到你们服，左右闲来无事，我有得是时间和精力陪你们耗。至于等秦师兄伤愈再战之类的话，诸位师弟师妹就不要说了，这次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就要安心闭关突破，到时候丹破婴生，跟着金丹境的秦师兄对战，怕不是所有人都要斥责我恃强凌弱？”
“我就站在这里，你们谁来？”
欧阳锐环顾四周，最后一声“秦师兄”叫出来，带着浓浓的轻视与不屑。他说话的音量算不上高，跟着秦问书这边扬声怒喝的弟子更是不能比，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他的意思很明显，要么道歉，要么继续打，想等秦问书伤愈再战，没门儿！
“过分！太过分了！”
欧阳锐的话一出来，秦问书这边的弟子都有些沉默，路铭在沈蔷身边气得跳脚。
“欧阳师兄简直不要脸！要不是秦师兄道心蒙尘，欧阳师兄哪里是秦师兄的对手？没见过趁人之危还这么嚣张得意的，宁师――师姐，你快上去帮帮秦师兄，现在只有你修为境界跟着欧阳师兄相当，即便不是他的对手，也不至于输得太难看，最重要的是，秦师兄他们可以借此脱身。”
路铭期待地看着沈蔷，眼睛晶亮得有些过分。
“路师弟这般直言不讳，就不怕我生气么？”沈蔷满头黑线，真想敲开路铭的脑袋看一看，里面装得是不是稻草，“什么叫不是对手，不会输得太难看？你就那么希望我败给欧阳锐，最后给他揍一顿？”
“…当当当然不是！我希望宁师姐上去大杀四方，将欧阳师兄他们全部打趴下！”
话是这么说，路铭心里头却依然暗自嘀咕着。
同样的修为境界，沈蔷只是初入金丹境圆满，七八日之前甚至只有筑基境中期，刚刚出关就来了这里，根本没有时间去适应忽然暴涨的力量，欧阳锐却停留在原地数年，必定将自身实力打磨得极为圆融了，不管是底蕴还是经验都不是沈蔷可比，谁输谁赢还用说么？
到底是年纪还小，听不得真话实话，等她在欧阳师兄那里吃了亏，想来就会知道好歹了。
路铭不想承认，他对沈蔷这个空降的金丹境圆满的师姐，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嫉妒。原本排在他屁股后面的人，忽然之间远远地超过了他，让他望尘莫及，连追赶的想法都生不起来。
倘若她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路铭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但她却是因着有一个好爹，给她寻到了普通人听都没听过的灵果，一下子打破了筑基境到金丹境的界限，关键是万年朱果这种灵果不似吞服丹药，不会留下丹毒和杂质，不会给日后的修炼留下隐患。
只要花上一段时间，适应了忽然暴涨的实力，巩固了如今的修为境界，说不定还能借着万年朱果洗刷肉身的后续影响，一举晋升元婴境初期，成为灵剑宗这一代最年轻的元婴境修士。
而他路铭，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突破筑基境圆满，晋升金丹境初期。
真是同人不同命。
路铭苦笑了一下，转头看向身侧的沈蔷：“宁师姐――”
人呢？
路铭一惊，霍然扭头凝视前方。
不知什么时候，沈蔷已经穿过人群，站在了百战台上，挡在秦问书等人身前，面对着欧阳锐。
“欧阳师兄这么有兴致，不若我陪你来一场？”
“我道是谁，原来是宁师妹。”
欧阳锐是个长相极为英俊的青年修士，只是眼角有点微微上吊，瞧着就不像是良善之辈。
“既然宁师妹要为秦师兄出头，师兄我不能不给面子。”欧阳锐面上带着假笑，根本没注意到沈蔷如今的修为境界，故作大方地径直道，“除了秦师兄之外，叶师弟、柳师妹他们所有人当中，师妹可以挑两个领走，我便不要这两人道歉了，再多请恕我无能为力。”
“欧阳师兄，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打量着欺负我年纪小，想要挑拨我跟着诸位师兄师姐的关系？秦师兄、叶师兄、柳师姐他们都是明理的，会瞧不出你这小小的技俩？”
要是真的听了欧阳锐的忽悠，从那些弟子当中挑选两个带走，被带走的两人不见得愿意，又让剩下的人怎么想？这般简单粗暴地挑拨也是没谁了。
沈蔷这一番话下来，秦问书身后一行人的面色明显缓和了许多，看向沈蔷的目光也趋向担忧。
“小师妹，你快下去！这事儿不是你能管的，你要走欧阳锐不敢拦你。”
“柳师妹说得对，小师妹别管我们了，大不了就是再被揍上一顿，他还能弄死我们不成？”
柳师姐、叶师兄一表态，其余弟子纷纷出声，让沈蔷离开百战台，不要再来趟浑水。
“阿影来这里，师尊知道么？”秦问书皱着眉，紧接着道，“趁着战斗还没开始，你快下去！”
“欧阳师兄不就是技痒难耐，想找人切磋一番，现在我都送上门了，莫非师兄还怕了我不成？”沈蔷没有理会秦问书他们，唇角略略一弯，露出一抹张扬的笑意，“师兄不愿向我动手，我却想向师兄请教一二，印证一下近日所学。”
“好个嚣张的宁师妹！”
欧阳锐面色一冷，眸底闪过寒光，凉凉地道，“既然宁师妹真心求教，我便代替宗主好生教一教你，过会儿要是出手重了，不小心让师妹磕了碰了，望师妹不要见怪。”
沈蔷毫不相让地与欧阳锐对视，属于金丹境圆满修士的气息再不隐藏，明目张胆地跟着欧阳锐分庭抗礼，居然半点不落下风。
“原来如此！怪不得宁师妹敢出现在此地，不想竟是早有准备。”
欧阳锐怔了一怔，终于看清了沈蔷的修为境界，面上显出狰狞之色，“宁师妹，虽然不知你为何短短时间晋升到了金丹境圆满，但任何短期的实力暴涨都要付出相应代价，不知初入金丹境圆满的你，能够发挥出其中几成的水平？接下来我会让你体会到，金丹境和金丹境是有区别的。”
“欧阳师兄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么？”沈蔷嗤之以鼻，冷声道，“废话少说，否则我会觉得你浪得虚名，名声都是吹牛吹出来的。”
“宁师妹果然豪气不输男儿！”
欧阳锐浑身的气势冲天而起，瞬间压过了沈蔷。
“宗主主修万灵剑体，如今已经转为曜金剑体，宁师妹身为宗主的独生女儿，想来对万灵剑体很有研究，正巧我对这门功法也有几分心得。宁师妹，今日你我二人不比其他，就只比一比万灵剑体上的造诣如何？”
第53章 53.我的师兄是男配12
“欧阳师兄的脸皮――怕不是城墙做的？”
先是趁着秦问书受伤发难, 再是硬逼着宁越风一脉的弟子道歉认错, 现在居然要跟她比试万灵剑体上的造诣？谁不知道小姑娘怕疼怕苦, 坚持了两三日没坚持下去，转修了另外一门金灵根功法。
这个欧阳锐，也是厚颜无耻到了一定的境界。
当然对沈蔷而言，欧阳锐的提议可说正中她的下怀。倘若跟着欧阳锐真刀真枪地切磋较技，沈蔷战胜欧阳锐的可能性还真不高，但要是单纯比试万灵剑体, 她的胜率必将大幅度提升。
欧阳锐入门测试灵根之时, 测灵柱显示的是土金双灵根，土灵根为主、金灵根为辅, 万灵剑体只是他的辅修功法。
万灵剑体比的是肉身强度，是普通灵力转化成万灵剑体特殊灵力的转化率，没有太多眼花缭乱的技巧，就是实打实地硬碰硬, 谁输谁赢一目了然。沈蔷如今单系金灵根, 主修万灵剑体, 彻底完成了灵力转化，怎么看都比欧阳锐更有优势。
欧阳锐提出比试万灵剑体, 大约初衷是想以此羞辱沈蔷，却在不知不觉中将自个儿给坑了。
“既然是欧阳师兄的要求, 我要是不答应, 倒显得我小心眼、没诚意, 到时候欧阳师兄再给我套一个不尊重师兄、顶撞师兄的罪名, 我这身板儿可担不起。”
沈蔷轻松地扛住欧阳锐的气势，体内灵力如奔腾的江流，带着她身上的气息稳步上升。
面对着蓄势待发的欧阳锐，沈蔷发现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反而神志清明冷静得有些过分。随着体内灵力不住奔涌，沈蔷平日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战斗欲被勾了起来，整个人开始变得兴奋激动起来。
“欧阳师兄罗织罪名、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今日着实令我大开眼界，让我对厚颜无耻这个词有了更深的理解，我要感谢欧阳师兄。”
“单单比试万灵剑体，希望欧阳师兄说话算话，不要等到比斗进行了一半，又反悔改变主意。我观师兄此前行事作风，觉得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这种事，师兄做起来必定相当顺手，所以我想请师兄当着大伙儿的面发个誓做个保证，倘若师兄在比斗中施展了万灵剑体以外的神通秘技，这场比斗都算师兄输，师兄得当场承认不如我，并向秦师兄、叶师兄、柳师姐他们道歉。”
“当然我也一样，要是我在比斗中没有使用万灵剑体，立刻就向师兄认输，秦师兄他们怎么样，我便再不多管了。”
“…宁师妹这两片嘴皮子，倒是出乎我预料得利索。”
大约是从未想过沈蔷会如此强势，这一番针锋相对、夹棍带棒的话下来，台下一众围观弟子全部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欧阳锐江那些话听在耳内，先是面红耳赤，紧接着被气得脸色铁青，残存的理智令他心存疑虑，很快又被平日所掌握的消息打消，暗道沈蔷怕不是在虚张声势，唱空城计诈他取消比试万灵剑体的打算。
他绝对不能让沈蔷得逞！
单系金灵根、宁越风的独生女儿居然不会万灵剑体，说出去就是个毫无疑问的大笑话。今日他已经成功踩了秦问书，倘若能够再踩沈蔷，势必能够打击得宁越风一脉许久回不过气。
宁越风一脉下去了，他师尊这一脉就能趁势而起，他自身的身份地位也能水涨船高，想想就觉得激动。
“宁师妹爽快，我这做师兄怎么都不能被你比下去！不就是当众发誓么，有什么难？”
欧阳锐再不迟疑，抬起右臂摊开手掌，掌心朝外做发誓状，语速极快地将沈蔷要求的几句话重复了一遍，然后目光锁定沈蔷。
“现在轮到师妹了。”
沈蔷也不废话，直接依样画葫芦发了誓，紧接着对着台下团团作揖。
“今日我跟着欧阳师兄定下赌约，以万灵剑体切磋较技，至一方开口自动认输，或者倒地不起失去战斗能力为止，倘若在比斗过程中，有谁先施展万灵剑体之外的神通秘技，就算谁输。请诸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共同见证，谁要输了耍赖不认，必遭灵剑宗所有人唾弃！”
“师妹说得对，我完全赞同！”
都到这时候了，无论如何不能输了阵仗，何况欧阳锐并不认为自个儿会输。要是靠着嘴巴厉害就能赢，他早输了不知多少回。
“我比师妹年长十数岁，也多修炼十数年，此次厚颜跟着师妹比斗，已是有以大欺小之嫌，我便让师妹三式，请师妹先出招。”
欧阳锐迅速进入战斗状态，整个人冷静下来，好整以暇地等着沈蔷出招，或者说，在等着她出丑。
倘若是原先的小姑娘，不曾修炼过万灵剑体，恐怕一出手就要穿帮，被欧阳锐极尽羞辱。
“欧阳师兄盛情，恭敬不如从命。”
沈蔷体内灵力极速运转，似乎能够听到极细的嗖嗖风声，皮肤表面浮起一层极淡的银色光华，因着日光普照而看不真切。
没有太多花样，也没有太长时间蓄势，沈蔷完全凭着肉身的力量，将锋利如刀的灵力附着在肉掌上面，身形一闪至欧阳锐跟前，双掌成拳直击欧阳锐面门。
好快的速度！
欧阳锐被沈蔷的爆发力吓了一跳，心底的轻视瞬间收起了一些，修炼到第四层圆满的万灵剑体完全激发，抬起手掌准确地接住了沈蔷的拳头。
“嘭！”
以两人拳掌相交的地方为中心，尖锐的呼啸声陡然响起，强大的劲席卷着扩散开来，撞击在百战台外围打开的防护禁制上，引得那层金色的光膜不断颤抖激荡，漾开水纹般的波纹。
“嘭！嘭嘭！”
沈蔷不停地出拳，每一下都沉重如山，每一击都用尽了她全身的力量，体内灵力的运转越来越快，出拳的感觉越来越顺畅，整个人似乎跟着万灵剑体融合成一体，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越战越勇。
欧阳锐一时失了先机，不得不被动地以掌相对，只觉得沈蔷出拳的力道一击比一击重。同样是金丹境圆满的修为境界，沈蔷在万灵剑体上的感悟显然要比他精深，倘若不是凭着多年积累的实战经验，他可能已经被沈蔷给彻底压下去了。
“宁师妹当真好算计，这是将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啊！”欧阳锐被沈蔷打得连连后退，脸上自然挂不住了，恶意的猜测一波接着一波，狠狠地盯着沈蔷道，“说什么修炼万灵剑体辛苦，转修了另外一门庚金剑诀，却原来这里面没有一句真话！宁师妹小小年纪晋升金丹境圆满，怕不是跟着宗主一样主修万灵剑体，如今只差一步，万灵剑体便可突破至第七层，倒是瞒住了灵剑宗上上下下所有人！你们父女两个联合起来欺骗宗门，向功德堂谎报修炼的功法，到底想做什么！宁宗主身为一宗掌舵者，不但不制止你，还纵然你行此欺瞒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