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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起身子,韩烟抬眼,循声望去。为首的是灭绝师太,接着是她的几个关门弟子,后面是十数个普通女弟子,最后才是十数个男弟子。
轻轻扫过半张脸浮肿变黑的丁敏君,韩烟的视线停在了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身上。她无疑是极美的,美而脱俗,雅而秀气,远观近看都有一种神韵从骨子中沁出,让韩烟目光停留的原因并非她的美,而是看到她的瞬间,毫无道理地自韩烟心底深处生出的熟悉感。
明明是初次见面,韩烟却觉得这少女面善如斯,竟似早已相识一般。
像是感觉到了韩烟的注视,少女似水的眼波盈盈向她望来,微带着疑惑。韩烟回过神来,压下心头的异样,不敢再看,转而向后看去。
那丑陋少女还昏迷着,被两个女弟子左右挟持着,与丑陋少女一道的那名男子,居然也被灭绝师太吩咐带了上来,他依旧坐在木板藤条扎成的“雪橇”上,由几名男弟子抬着,跟在队伍的最后面。现在离得近了,他的模样直直印入韩烟眼中,再没有半点遮挡。
这个衣衫破旧的男子长得意外得俊秀好看,虽然比之风君渝仍有不如,但已是一副出色的好样貌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看着这男子,韩烟心中的熟悉感更甚,如果说方才那少女只是隐隐触动韩烟,这男子给韩烟的感觉就要复杂得多了。
欣喜、酸涩、幽怨、无奈…种种情绪纷至沓来,韩烟直直地盯着那个男子,她甚至觉得整个人已一分为二,一个感受这些忽然出现的奇怪情绪,另一个不明所以地冷静旁观。韩烟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表情必定是极怪异,她想从这个诡异的状态中挣脱出来,却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暗中操纵着,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么说来,她会一眼便认准那丑陋少女,似乎也是冥冥中下意识的行为。
“烟儿,烟儿…”
熟悉略带焦急的声音自耳边响起,韩烟猛然惊觉,竟似从某个梦境中清醒过来,望着眼前的风君渝,恍如隔世。
“烟儿,你怎么了?”不知何时,风君渝已来到韩烟身侧,抬手抚向韩烟面颊,温热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眼睑之下,擦去那一抹凉凉的湿润,“想到了什么,竟让你落了泪?”
韩烟呆呆地抬手,果然在面上摸到未干的泪痕,眨了眨涩涩的眼睛,才发现灭绝师太为首的一行早已不见。
转头对着一脸担忧疑惑之色的风君渝,韩烟不知该作何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总有一天,韩烟她会想起来的,咳咳。。。
☆、黄沙里短兵相接
西域多是戈壁沙漠,出得小镇,便是一片大沙漠。金色的阳光有着温暖的质感,薄薄地在沙地上撒了一层,虽然还是很冷,总算是不太能看见积雪了。
韩烟走在风君渝身侧,不时抬眼去看前方的一行人。灭绝师太领头,几个关门弟子紧紧跟随,接着才是普通的女弟子与男弟子。自从上午离开那个小镇,风君渝便拉着韩烟加入了灭绝师太他们的队伍,灭绝师太居然没有说什么,直接默认了两人的存在。
此时此刻,在风君渝的介绍下,韩烟已知道了那日被丑陋少女偷袭毁容的女子叫丁敏君,那个让她下意识产生熟悉感的美貌少女叫周芷若,是灭绝师太时下最看重的弟子。丁敏君脸上的毒已经解了,大约是让灭绝师太训斥过了,一路走来倒也收敛了许多。只不知灭绝师太到底是怎么想的,对于那个名唤蛛儿的丑陋少女、以及同蛛儿一起的青年男子曾阿牛,她既未说要怎么处置他们,也一直未曾放他们离开。
一边走一边来回打量走在前面的周芷若、以及后面被几个男弟子挟持着走的蛛儿与曾阿牛,韩烟的眉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这几个名字她都是第一次听到,但蛛儿与周芷若这两个名字听在耳内,她总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至于曾阿牛,看着那个破旧衣衫的青年男子的背影,韩烟的眉间越皱越紧,似乎这个“曾阿牛”身上总让她觉得有种违和感。
“烟儿。”熟悉的低唤在韩烟耳边响起,随即她觉得腰间一紧,便被揽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烟儿在看什么?”
温热的吐息染上韩烟晶莹如玉的耳垂,淡淡的粉色瞬间晕开,她回过神来,有些心虚地推了推风君渝,瞟了一眼前方毫无所觉的一行人,“君哥哥,我们在外面呢…”
风君渝从善如流地将手从韩烟腰上离开,改牵起她的纤手,“烟儿还未告诉我方才在看什么。”
韩烟垂下眼,“我…”
她不想骗他,但真实的情况,她却说不出来,总不能让她说这个人她觉得熟悉吧?自小生活在缥缈峰,与风君渝一道长大,莫说这样的情况实在匪夷所思,说不来他会不会信,便是她自己,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疑惑万分。好在除了在客栈初见那一次,那莫名复杂的情绪变化再没有出现,否则她可能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算了。”风君渝见着韩烟一脸为难纠结的表情,终是轻叹一声,揉了揉韩烟脑后的乌发,“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
韩烟松了一口气,忽然望定风君渝,慢慢地道,“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信么?”
“我信。”要说这世上最了解韩烟的人,除了已逝的风蓝鸢,恐怕就是他了,便是原白羽在这一方面可能还比不过他。这件事实在来得太过诡异,韩烟的不解与疑惑更不似作假,若她真的清楚事情的原委,不可能会瞒着他。
“不说这个了。”韩烟暂时压下心底的疑虑,露出一抹笑来,“君哥哥,我们与灭绝师太他们同行,你是怎么让她同意的?”
“很简单。我们得知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便想为消灭魔教妖人、匡扶武林正义尽一份力,正好遇上峨嵋派的众位,结伴而行互相有个照应罢了。”
“灭绝师太会答应?”韩烟很怀疑。
“她打了我一掌。”
韩烟点头,原来是试探过风君渝的能耐了。“她就不怕我们是明教的奸细?”
“是的话不是更好?放在身边监视着,随时可以动手除掉。”风君渝不以为意地轻笑,“她不会想到我们跟着他们,只是为了她的那两个俘虏。”
明教眼见着发生了变故,显然并不是打听事情好时候。不管灭绝师太是因为什么没有反对,韩烟与风君渝跟着她,一则是为了那个蛛儿,另一则,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定是很混乱,他们自然要看看能否浑水摸鱼。还有一点风君渝没有说,其实早在客栈的时候,他便已看出韩烟情绪忽变的源头,这会儿也是想通过曾阿牛、周芷若等人寻找原因。
正说话间,忽听得马蹄自西而来。走在最前面的灭绝师太一个手势,众峨嵋派弟子立时在沙丘后面潜伏下来。蛛儿与曾阿牛两人被人控制着隐去身影,拿匕首对着背心,很明显,若是两人敢出声示警,短剑向前一送,便要了他们的性命。韩烟与风君渝对视一眼,不再说话,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马蹄声听来很急,实则尚离得远,过了好一会儿,四人四骑才驰至近前。马上领头的骑士见着沙地上的脚印痕迹,忽然勒马驻足。这四人均穿白袍,袍上绣着一个红色火焰,静玄见此,一挥手,十数个弟子从埋伏出跃出,将来人团团围住。
“是魔教妖人,一个都不可放走!”
那四人陡见中伏,齐声呐喊,拔出兵刃,便往东北角上突围。峨嵋派人多势众,竟然也不以众敌寡,只在静玄的号令下,出来两个女弟子、两个男弟子堵截。明教的四人皆是手执弯刀,出手凶狠,奈何峨嵋派此次前来西域的都是门中精英,各个修为不错,斗了七八个回合,除了领头的那人,三名明教教众已中剑自马上摔落下来。那个领头的人却是厉害多了,一刀劈在那个峨嵋派男弟子左肩,夺路而逃,纵马奔出数丈。
“贼子休走!”
峨嵋派排行第三的静虚怒喝一声,抢上前去,欺到那人背后,手中拂尘挥出,卷向那人左腿。那人挥刀来挡,静虚手腕一转,银白的拂尘犹如灵活的匹练,避过刀锋,击在那人后脑。这一下正中要害,拂尘中又含着静虚内力,那人登时倒栽下来。
便在此时,挂在那人马匹脖颈出的竹笼子里,忽然扑棱棱飞出三只雪白的鸽子。静虚反应也快,衣袖一挥,三枚铁莲子分射向三只白鸽,其中两只应声而落,只第三枚铁莲子被方才载下马来的那人一枚暗器装歪,使得剩下的鸽子逃脱此难,冲入云端。
峨嵋诸弟子暗器纷出,却再也打它不着,眼见那鸽投东北方去了。静玄左手一摆,男弟子拉起四名白袍客,站在她面前。自攻敌以至射鸽、擒人,灭绝师太始终冷冷的负手旁观,她身为峨嵋派掌门,若对付几个明教的普通教众还要亲自出手,那才是怪了。韩烟、风君渝见战斗结束,也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不近不远地站在原地冷眼旁观。
一名女弟子拾起地上两头打死了的白鸽,从鸽腿上的小筒中取出一个纸卷,呈给静玄。静玄打开一看,向灭绝师太禀告,“师父,魔教已知咱们围剿光明顶,这信是向天鹰教告急的。”她再看另一个纸卷,“这上面也一样,可惜有让一只鸽子漏了网。”
灭绝师太看了一眼,冷冷地道,“有是什么可惜?群魔聚会,一举而歼,岂不痛快?也省得咱们东奔西走四处搜寻。”
众弟子恭顺地应声,静玄转向那四名白袍人喝问,“你们还邀了哪些帮手?如何得知我六派围剿魔教的消息?”
四个白袍人仰天惨笑,突然间一起扑倒在地,一动也不动了。众人都吃了一惊,两名男弟子俯身一看,却见四人脸上各露诡异笑容,均已气绝,忍不住惊声道,“师姐,他们都死了!”
☆、暗潮汹涌风波起
眼见那几个明教教众面泛青紫之色、双目圆睁、七窍流血,静玄偷觑了灭绝师太罩着寒霜的脸一眼,似是对自己的失误很是懊恼, “妖人服毒自尽,这毒物好生厉害,发作得这么快!”紧接着又咬牙切齿地狠狠道,“搜身!”
几名男弟子应了一声,便要探手往尸身的衣袋里搜查,一旁的周芷若忽道,“众位师兄小心,提防妖人身上藏有毒物。”
几名男弟子怔了怔,起身拿了手中兵刃挑开尸身上衣服,割断衣袋口中扎着的细绳,凝神仔细看去,只见袋中蠕蠕而动,片刻后竟游出几条身形极细、色彩斑斓的小蛇,看那模样,显然带有剧毒,方才若是伸手入内,立时便会被毒蛇咬中。
众弟子纷纷色变,尤其是让静玄吩咐搜身的几名男弟子,更是面色难看之极,厉声叱骂魔教妖人行事歹毒。灭绝师太冷冷扫过一眼, “这几人不过是无名小卒,咱们今日首次与之周旋,已然险些中招吃亏,若换了魔教中的高层人物,又该如何?”
众弟子顿时噤声,灭绝师太哼了一声,转向静玄,“静玄身为大师姐,处事如此鲁莽草率,竟还不及芷若想得周全。”
静玄面红耳赤,躬身领责。
仪式所有事情毕了,众人重又前行。正行走间,忽有隐隐约约的驼铃声传来,由远及近,片刻便至身前,可奇怪的是,明明听着清脆的驼铃声近在耳边,周围却看不到半个人影。灭绝师太一抬手,包括韩烟与风君渝在内,所有人皆凝神止步、侧耳倾听。驼铃声本自西北面而来,转瞬间又从北至南,转到了西南面,紧接着往东,至东北面。如此忽东忽西、忽近忽远,驼铃声不停歇,却又发现不了异样,形似鬼魅。
峨嵋派弟子从未来过大漠,平日里没有机会听到驼铃,但不妨碍他们了解到事情的诡异,心底都有些隐隐的惊惧,当下便握紧手中兵刃,不自觉地靠拢戒备起来。
韩烟轻轻扯了扯风君渝的衣袖,面色凝重,小声道,“君哥哥,来人好高明的轻功。”
相较于峨嵋等人的如临大敌,风君渝显然轻松得多,似是根本没有将来人看在眼里,悠悠然地道,“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即使是没有阳顶天的明教,若任人打到家门口都没有反应,岂不徒惹了笑话?”
“打了小的,来了大的,还真真是…”
话音未落,灭绝师太已朗声开口,话音远远地送了出去,“来者何人?还请现身相见,这般装神弄鬼,莫不是怕了?”
灭绝师太说完这句话,驼铃声戛然而止,却又传来一阵尖锐飘忽的笑声。这笑声也如方才的驼铃声一般忽远忽近、忽左忽右,花样百出,吵得峨嵋众人头昏脑胀。
“老秃尼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暗哑的语声听着很是奇怪,说话的人像是故意憋着嗓子,靠近了众人耳边低语,却又堪堪让人听得一清二楚,“老秃尼的激将法甚不高明…”
说话间,已有一条青色的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场中。人影飘忽不定,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觉得他身形很是瘦长。他避开了前头的灭绝师太,穿行在一众峨嵋派弟子中间,发出一阵阵尖锐嘲弄的大笑,却又不动手,吓得众弟子呆立原地动也不敢动。
“是谁?弄什么鬼!”
还是静虚最先回过神来,挥动拂尘,像那青色的人影打去。以那青色人影的轻功,静虚这一下原是不可能打中他的,只这人大约也有心同静虚过上几招,居然停了下来,抬掌向拂尘迎去。呼的一声,拂尘与肉掌相接,静虚只觉得一股沛然大力直冲而来,手中一松,那拂尘再也拿不住,笔直地往半空激射而上,引得众人不自觉地抬头看去。
“静虚,留神!”
灭绝师太一声断喝,却是已经晚了。待众人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望向静虚时,原来的位置哪里还有她的身影?再一看,那青色人影已在数丈之外,疾速向前奔走,打横抱在他双臂中的人,可不就是静虚?
“贼子休走,放下静虚!”
灭绝师太一声轻啸,手执倚天剑,提气向前追去,倚天剑直刺那人背心。那青色人影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虽有静虚拖累,速度竟然与灭绝师太不相上下。眼见着一剑即将刺中,那人在万不可能的情况下一扭身子,神奇地避了开去。灭绝师太气急,又是连刺数剑,却始终刺不到那青色人影身上。
那青色人影见灭绝师太攻来,竟似有意炫耀工夫一般,也不走远,抱着静虚围着众人绕起弯来,速度快得仅能看出看到一个淡淡的虚影。
啪嗒一声,原先飞上半空的拂尘这时候才重又落地,却没有人注意半分。连同韩烟与风君渝在内,所有人都凝神看着两大高手在场中追逐,尤其是峨嵋派的众弟子,眼见着灭绝师太与那青色人影疾速奔走,沙漠中的灰尘都不曾激起一点,心惊之下早已看得呆了。有心想上去帮忙,但那样程度的较量又委实不是他们能插上手的,各人提心吊胆,唯有希望灭绝师太快快救下静虚,一剑刺入妖人后心。
片刻间,灭绝师太与那青色人影已转了三四圈,只要灭绝师太稍稍上前一步,倚天剑便能伤敌,却总是差那么一步。青色人影虽起步在前,但他还带着一个至少百斤重的静虚,这场看似平分秋色的轻功较量,却是灭绝师太稍逊一筹。
待到转到第五圈,那青色人影忽然转过身来,冲着灭绝师太咧嘴诡异一笑,双手送出,将静虚向灭绝师太掷去。灭绝师太没有想到会遭逢此变,再觉出风声隐然扑面,被这一掷之力的威势一惊,忙稳住下盘,使了千斤坠的功夫,伸手去接静虚。
那青色人影一经抛出静虚,便向北面疾奔,踢得足下黄沙滚滚,一时间威势十足,很快遮住了他的背影。
众峨嵋弟子见着争斗结束,灭绝师太面色铁青,余怒未消地看着怀中静虚,便纷纷围了上去,“师父,静虚师姐…”
直到这时,众人才看清了静虚面色蜡黄僵硬,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却早已没有了神采,喉间有个伤口,犹留着清晰的齿痕,血肉模糊,异常可怖,竟是给那青色人影生生咬死了。几个女弟子瞧着静虚惨状,不自禁地哽咽呜咽出声。
“哭什么?”灭绝师太喝了一声,“把她埋了。”
几名女弟子止了哭声,就地将静虚掩埋立墓。静玄直起身子,躬身道,“师父,您可知这妖人是何方神圣,咱们当牢记在心,为师妹报仇。”
灭绝师太扫了静玄一眼,冷冷地道,“此人吸人颈血,残忍狠毒,定是魔教四王之一的‘青翼蝠王’,早听说他轻功高绝,果然是名不虚传,远胜于我。”
一旁丁敏君恨恨地接道,“他不敢与师父动手过招,一味奔逃,只怕也是浪得虚名,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
灭绝师太哼了一声,忽然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丁敏君颊上,怒道,“师父没能救得了静虚,便是不如他,是胜是负,再清楚也没有,莫不是还行那输不起的小人行径?”
丁敏君全是想拍灭绝师太马屁,却不想灭绝师太正在气头上,打不过那青翼蝠王,竟是将气撒在了丁敏君身上。丁敏君心里恨极,暗呼倒霉的同时,却又不敢反驳灭绝师太,只得躬身受教,“师父教训得是,徒儿知道错了。”
就在这时,丁敏君眼角余光瞄见站在不远处似在低声交谈的韩烟与风君渝,忽然道,“师父,咱们一路行来,一直畅行无阻,此次不过刚出集镇,便遇上了魔教妖人,连那魔教四王都出来了,您不觉得太过巧合了么?”
☆、宿荒漠福祸未知
丁敏君一语毕了,一众峨眉弟子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韩烟两人所在的方向,几名平素与静虚交好的女弟子,被她这一挑拨,隐含泪光的眼中闪过怀疑与隐隐的恨意。只周芷若轻轻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灭绝师太,欲言又止。
丁敏君说这话的时候并未压低声音,甚至她还有意无意地将话音放大,故意让韩烟与风君渝听到。果然,听得丁敏君信口开河、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之词,饶是韩烟脾性再好,也忍不住心下恼怒,抬眼望去,却正对上灭绝师太不明意味的一瞥,当下便是冷笑一声。
“丁姑娘说话好没道理!早听说峨嵋乃是武林六大派之一,素来以匡扶武林正义为己任,掌门灭绝师太更是刚正不阿、嫉恶如仇,难道都是浪得虚名、名不副实的么?若说我二人勾结魔教,口说无凭,丁姑娘拿不出证据胡乱攀扯,可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你…”
丁敏君脸色一变,正欲喝问,却被灭绝师太瞪了一眼,强忍着低下头去。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现眼么?”灭绝师太意外地没有为难韩烟两人,反而训斥了丁敏君一句,一挥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灭绝师太一发话,一众弟子再不敢多言,一行人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往荒漠深处行去。韩烟与风君渝对视了一眼,虽对灭绝师太这回出人意料的好说话有些疑惑,却深知两人已引起了她更深的怀疑,当下只作不知,仍是不紧不慢地跟在最后,心底暗自戒备不提。
这般走到傍晚,天色越来越暗,原本炎热的暑气似乎一下子消失无踪。一个不大的沙丘旁,灭绝师太停了下来,立时便有男弟子乖觉地寻来枯草荒藤,生了一个火堆。留下几个弟子巡视警戒,众人围着火堆坐了下来,因白天发生的事,一时间也没人说话,气氛很有些沉郁。
灭绝师太望着那一堆火,一动也不动,便如那雕塑一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众峨嵋弟子见师父不睡,自然也不敢去睡,有心想劝,想起灭绝师太平日为人,以及方才丁敏君的事,又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出声当出头鸟。
离峨嵋派一众人较远的韩烟与风君渝,却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正低声交谈着。
“烟儿小心一些,今晚怕是不会平静。咱们与峨嵋一道同行,怕是会让明教当做同党,受到些波及。”风君渝不放心地提醒。
韩烟了然地点头,“此刻行踪暴露,青翼蝠王既然能来,白眉魔王和金毛狮王自然亦能来,紫衫龙王、五散人和五大掌旗使更加能来。说不得,那青翼蝠王根本不曾离去,而是远远地跟着我们,只等我们一放松,便会再次出手。”
这些年,韩烟与风君渝虽是长居缥缈峰,未曾在江湖中行走,但对天下大势、江湖秘闻却是了解得不少,此次临行前,更是专门做过功课,说起明教的中坚力量,韩烟如数家珍,侃侃而谈。
“青翼蝠王的轻功确实独步武林,若他想远远地吊着,还真没多少人发现得了。”风君渝叹道,“传闻紫衫龙王争夺教主之位不得,远遁海外,不再与教中诸人来往,且不去说他。原先六大派以为明教高层为着教主之位内斗不休,白眉鹰王更是创立天鹰教,自立门户,便想趁此机会先灭光明顶光明左使杨逍,再将其余人逐个击破。这次青翼蝠王出手,却是让形势大大逆转,六大派一着算错,怕是要满盘皆输。”
“你觉得很遗憾?”风君渝的语气让韩烟觉得有些奇怪,照理说,他应该跟明教扯不上什么关系,怎么听他的意思,似乎对六大派多半要无功而返的事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