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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面色一黑,她身后十余人齐齐上前,怒目对着说不得,说不得却是洋洋自得,笑道,“难道我这话说不得么?嘿嘿,我名字虽叫说不得,可不是连话都说不得!你们又能奈我何?”
赵敏手下一个瘦削和尚怒道,“主人,待属下将这多嘴多舌的和尚料理了!”
说不得双手一挥,从怀中又抖出一只布袋来,却不知他到底藏了几只袋子在身上。“妙极妙极,你我都是野和尚,正好比划比划,让张真人指点一下,可胜过咱们千辛万苦十年。”
赵敏却是伸手拦住瘦削和尚,微微笑道,“今日我们是来讨教武当绝学,武当派不论是哪一位出手,我们都乐于奉陪。至于明教与我们的过节,却不急于这一时。张无忌那小鬼奸猾似狐,我不将他扒皮抽经,实在难消心头之恨。我自会与他讨回这笔账,只不是此刻。”
这一番话说出来,众人都被堵得一噎。若是严格说来,这本是赵敏一行与武当派的恩怨,明教不该插手多管闲事。说不得回过神来,正欲插科打诨,忽听得门外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小鬼?本派教主虽说少年英雄,但比之赵姑娘你还大上几岁,我看着倒是相配得很,不如嫁了我们教主…”
这人话还未说完,赵敏身后的人已哄然怒喝起来,“胡说八道!”“住嘴!”“放狗屁!”
赵敏红晕双颊,容貌娇艳无伦,神色之中只有三分薄怒,倒有七分腼腆,一个呼叱群豪的大首领,霎时之间变成了忸怩作态的小姑娘。但这神情也只是瞬息间的事,她微一凝神,脸上便如罩了一层寒霜,也不去管紧接着进来的周颠、铁冠道人、殷野王等人,向张三丰道,“张真人,你若不肯出手,便留下一句话来,只说你武当欺世盗名,我们不说二话,掉头就走,那宋远桥、俞莲舟几个,也放还给你,如何?”
却是赵敏暗忖形势,心知自己这方难以占到上风,又有还未现身的张无忌虎视眈眈,不得不快刀斩乱麻。她的目光在明教几人与张三丰身上接连打量了几回,暗道张三丰对朝廷的威胁,皆在他乃是武林泰山北斗,积威过重,他既与朝廷为敌,其他武林中人多半不肯归附。但他已近风烛残年,又还有几年好活?即使杀不了他,只需折辱一番,必定声名倒地,便算大功告成了。
一念至此,赵敏当下便冷声道,“咱们来这武当山,乃是想领教张真人高招。若是与明教中人比划,难道咱们不认得去光明顶的路,非要在张真人面前么?这样吧,我这里有家仆三人,也算练过几手粗浅功夫,比之张真人自然只能算是三脚猫的拳脚,张真人只需将他们打发了,咱们便承认武当派名副其实。阿大、阿二、阿三,你们站出来,领教张真人高招!”
赵敏双手一拍,她身后便缓步走出三人。阿大是个精干枯瘦的老者,身材瘦长,满脸皱纹,愁眉苦脸,他双手捧着一柄长剑,韩烟仔细看了一眼,竟赫然是灭绝师太从不离身的倚天宝剑。那阿二同样的枯瘦,只身材略矮,头顶心光秃秃的,不剩半根头发,两边太阳穴凹了进去,深陷半寸。阿三却是精壮结实的中年汉子,脸上、手上、项颈之中,凡是可见到肌肉处,尽皆盘根虬结,胀得要爆炸出来,他左颊上有颗黑痣,黑痣上生着一丛长毛。
这三人,虽则赵敏口口声声称为家仆,但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绝非易予之辈。赵敏直接吩咐他们动手,这是发了狠,等不及撕破面皮了。韩烟看看明教几人,又看看以赵敏为首的众人,终是将视线转向那蓬头垢面的曾阿牛身上,结合先前赵敏与说不得几人的对答,韩烟心底已有了某些猜测。
张无忌这个名字,她不是第一回听到了。只此刻听在耳内,总让她觉得心浮气躁,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她确信自己从未见过他,却因着这个名字屡屡让平和的心境支离破碎。
难免多看了“曾阿牛”几眼,韩烟强压下心头异样,决定暂时静观其变。
赵敏所打的如意算盘,在场的几乎人人心知肚明,周颠一向擅长口舌之争,正欲开口争上两句,却被张三丰打断,“老道谢过众位仗义,但此乃本门私事,不敢劳烦几位。”
周颠张了张口,最终叹了一声,退到一边不说话了。赵敏使了个眼色,阿三上前一步,抱拳道,“张真人,请!”左脚一蹬,“咔嚓”一声响,蹬碎了脚下三块青砖。蹬碎青砖并不稀奇,很多人都能轻松做到,但一举将相连的两块砖震得粉碎,却是不容易。
若是张三丰不曾受伤,自然不会将阿大这三人放在眼里,只张三丰自家人知自家事,心知自己伤得不轻,重伤之下与这三人动手,也不知太极拳能不能压得下。看这三人与那赵敏的样子,显然是用上了车轮战。虽则他使出太极拳中“以虚御实”的法门,未必对付不了阿三,倒是击败了阿三之后,那阿二阿大二人难以打发。
不过此刻都到了火烧眉毛的境地,便只能先顾着眼前了,将阿三打发了才好论其他,当下便缓步行至殿心,“老道近年来创了一套拳术,叫作太极拳,自觉和一般武学颇有不同处。这位施主定要印证武当派功夫,老道就以太极拳中的招数和他拆几手,正好乘机将老道的多年心血就正于各位方家。”
阿三见张三丰神态从容,语中对太极拳又极是自信,心下竟有了三分怯意。张三丰是何等样人,若非有十足把握,又怎会信口开河?转念又想到即便与张三丰拼个两败俱伤,那也算是武林盛举,当下便收敛了心神,屏息紧紧盯着张三丰,内息暗暗转动,全身骨骼震颤,发出细微的爆响之声。
韩烟眼见着阿三与张三丰就要动上手,那“曾阿牛”却不知在想些什么,迟迟没有动作,终是忍不住出声道,“张真人乃武林前辈,称一声泰山北斗都不为过,不知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煮饭劈柴的下人,想要张真人指点功夫,难道张真人都要一一满足不成?所谓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转向“曾阿牛”,“你们身为张真人的徒子徒孙,受了真人多年教导,指点指点这三人总还是够的,你说是不是?”
这最后一句,任谁都能看出韩烟是对“曾阿牛”说的。“曾阿牛”怔了一怔,愣愣地看了韩烟半晌,才似回过神来,转向张三丰,“太师父,这位施主要见识我武当派的拳技,又何必劳动太师父大驾?待弟子演几招给他瞧瞧,也就够了。”
“曾阿牛”不开口时,殷天正、杨逍、韦一笑等人还在讶异韩烟的忽然插口,“曾阿牛”一开口,这几人皆是面露喜色,一扫方才担忧迟疑之色。韩烟将他们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虽不知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是证实了心中某些想法。
比如这“曾阿牛”,十成十便是那新上任的明教教主张无忌了。
张三丰不知此中缘故,只道张无忌是武当派中小道童,心急自己安危才会挺身而出,自然是不愿意他白白送死的。至于韩烟为何会这般说,却是让他暂时无暇细想。
“这位施主身具少林派金刚伏魔的外门神通,想是西域少林一支的高手。你这小孩儿一招之间便被他打得筋折骨裂,还不快快退下?”
一句说完,张三丰便欲上前,却被张无忌牵住了衣角,“太师父,你教我的太极拳法从未用过,也不知成是不成。难得这位施主是外家高手,让弟子来试试以柔克刚、运虚御实的法门,那不是很好么?若是不成,有太师父在边上看着,还能让弟子吃亏么?”
☆、一语险惊梦中人
张三丰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了让张无忌代为出手, 当然, 他是不知道张无忌底细的。他只是感觉到张无忌通过与他交握的掌中传来一股极柔和、极浑厚的内力, 只觉得这股力道强大无比, 虽则比不上他的醇厚, 却是连绵不绝,竟似无穷无尽、永不止歇一般。
再细细查看张无忌样貌,见他面上抹了香灰看不清楚, 一双眼睛光华不露,隐隐然有种内敛温润之感,便知眼前之人内功修为已臻化境,虽不知他为何相助武当、相助自己, 却暗忖此子当无歹意,也便放下心来。
那阿三见张三丰居然遣这小道童出战, 对自己之轻蔑藐视可说已到了极处,便暗暗决定要一拳先将这小道童打死,激得老道心浮气燥, 再和他动手, 便更有制胜把握,当下也不多言。他踏上一步,抬手便是一拳往张无忌胸口击去。这一招神速如电, 拳到中途,左手拳更加迅捷的抢上,后发先至,撞击张无忌面门, 招术之诡异,实是罕见。
再说那张无忌,他之前看了张三丰演示太极拳,这一个多时辰以来,一直在暗自琢磨张三丰所说的拳理。他本就悟性极佳,再加上内功深厚,已将各中道理理解得七七八八。赵敏既明言要讨教武当绝学,张三丰亦说以太极对敌,张无忌心里已决定了,要用新学到的太极拳将阿三几人一一打退,为张三丰、武当派挣足面子。
想到就做,阿三一拳来势汹汹,当即使出太极拳中一招揽雀尾,右脚实,左脚虚,运起“挤”字诀,粘连粘随,右掌已搭住他左腕,横劲发出。张三丰一生浸淫武学一道,这太极拳凝聚了他大半生的心血,自然是精妙神奇无比,即使张无忌系初学,并不能完全发挥太极拳的全部力量,但对付阿三却是足够了。
阿三只觉得一拳像是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不着力,拳下一滑,身不由己地向前一冲,跨出两步方始站住,抬眼像是见鬼一般望着张无忌,“你这是什么功夫?”
张无忌有意要扬武当声威,也不答话,一招揽雀尾之后,又将张三丰所创的太极拳一招一招使将出来,向阿三罩去。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搂膝拗步,待使到一招手挥琵琶时,张无忌右捺左收,刹时间似是悟到了太极拳旨中的精微奥妙之处,这一招使得犹如行云流水,潇洒无比。
此时的阿三早已没了先前的气势,只觉得全身都在张无忌双掌笼罩之下,不管他如何闪避、抵御,皆逃不出张无忌的一双肉掌。避无可避,阿三也是发了狠,任由自己空门大开,竟不去抵挡直击他前胸的一掌,反而扬起双掌迎了上去,显然是两败俱伤之势。阿三如意算盘打得好,只道除去自己,后边还有阿二阿大等着,可张无忌又岂会让他如意?
只见张无忌双手一圈,如抱太极,一股雄浑无比的力道组成了一个旋涡,只带得阿三在原地急转七八下,如转陀螺,如旋纺锤,好容易使出千斤坠之力定住身形,却已满脸胀得通红,狼狈万状,胜负立判。
明教众人齐声喝彩,杨逍笑着赞叹,“武当太极拳功夫当真精妙,咱们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周颠嘻嘻笑着拍掌,挤眉弄眼地看着阿三,“阿三老兄,我看你也甭叫阿三了,改名叫‘阿转’不是更好?”
说不得摸着光脑门,连声接道,“周颠子总算说了句实在话,当年梁山好汉中有个叫黑旋风的,这旋风嘛,可不就是要转的!”
明教众人风言风语,只气得阿三的脸色忽青忽红,怒吼一声,纵身扑上,左手或拳或掌,变幻莫测,右手却纯是手指的功夫,拿抓点戳、或挖或挑,五根手指如判官笔,如刀如剑,如枪如戟,攻势凌厉之极。张无忌的太极拳毕竟新学,招式未熟,被阿三忽然袭击,竟是有些手忙脚乱,无法应付。
好在张无忌自出道以来,大小战阵经历了不少,仓促间倒也不至于失了冷静,让阿三得了手。只不过,在如此情况下,若还要他以新学的太极拳对敌,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自然而然的,张无忌使出了本身用得最顺手的乾坤大挪移。阿三戳向他的一指,被他带得一偏,手指一转,不知怎的戳到了自己的左臂上,痛得阿三眼冒金星,一条手臂差点抬不起来。
阿三不由地又气又怒,喝道,“这是什么妖法邪术,可不是什么太极拳!”说着便是刷刷刷连攻三指。张无忌纵身避开,眼见阿三又是长臂疾伸,双指戳到,他再使挪移乾坤心法,一牵一引,“咄”的一声响,阿三的两根手指直插|进了殿上一根大木柱中,深至指根。
杨逍韦一笑几人见过乾坤大挪移,自然看出了张无忌用的并非太极拳,但知道归知道,只在这一刻,他们非但不会承认,杨逍更是拍掌赞叹,“太极拳当真了得!”引得明教众人一阵哄笑。
“且住!”哄笑声中,张三丰忽然出声道,“你这是少林派金刚指力?”
张三丰这么一说,包括韩烟与风君渝在内,所有人的面色开始变得古怪起来。二十年前俞岱岩双腿被金刚指力所伤,送回武当派,武当上下只道这金刚指力乃少林不传之秘,为此深怨少林,哪想得到过了这么多年,忽然冒出来这等事,想得自然也多了。
尤其是张三丰,当年张翠山自刎而死,乃是为了俞岱岩伤于殷素素的银针之下、无颜以对师兄之故俞岱岩中了银针之后,殷素素托龙门镖局运回武当,只要医治月余,自会痊愈,他四肢被人折断,实出于大力金刚指的毒手,倘若当日找到了这罪魁祸首,张翠山夫妇也不致惨死了。张三丰七个关门弟子中,若论性情资质,张翠山当得第一,便是比之宋远桥、俞岱岩,都要稍胜一筹。而他的死,一直都是张三丰心头最为惋惜遗憾的事。
阿三似是根本未发现殿内的古怪气氛,虚晃一招,退出战圈冷冷道,“是金刚指力又怎样?谁让你那好徒儿硬充好汉、嘴巴太臭,不肯说出屠龙刀的下落!”
此言一出,便是承认俞岱岩的残废是出于他手了。饶是以张三丰的心性,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气血浮动,心神难定,“原来岱岩一身伤残皆是拜你所赐,还有翠山…老道早该想到,你西域少林一脉出自中土少林,便是会金刚指力,也没什么奇怪。只是施主心肠忒也歹毒,当年苦慧禅师的传人中,竟有你这般人物!”
那阿三面上却无半点被喝破身份来历的窘迫,反而不屑地哼笑了一声,“苦慧算什么东西?也配做我们师父!”
张三丰怔了一怔,忽而恍然大悟,“施主竟是当年火工头陀的传人,不但学了他的武功,也尽数传了他狠戾阴毒的性儿!那个空相甚么的,是施主的师兄弟罢?”少林寺火工头陀偷学武艺,击死少林寺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叛出少林。之后寺中中各高手大起争执,以致苦慧禅师远走西域,开创了西域少林一派。这人既不是苦慧的传人,便定是那火工头陀的徒子徒孙了。
阿三得意地狞笑,“不错!他是我师弟。我这刚相师弟,施展我金刚门的般若金刚掌,跟你武当派的掌法比起来怎样?”
“远远不如!”那边韩烟眼见双方纠缠不休,过了这么许久仍还在那里唧唧哇哇,不觉有些不耐烦了。尤其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的烦躁之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有愈加严重的趋势,这让她的语声带上了些许尖锐,“他头顶挨了张真人一掌,早已碎了头颅,去了地府报道。班门弄斧,死有余辜!”
阿三大吼一声,就要向韩烟的方向扑去。张无忌一招如封似闭,一牵一引,已挡住阿三去势,喝道,“拿黑玉断续膏来!”
却原来张无忌早年在蝶谷胡青牛处看过他的《医经》,上面说西域有一门外家功夫,疑似出自少林,手法怪异,断人肢骨,无药可治,仅其本门秘药“黑玉断续膏”可救,然此膏如何配制,却不得而知。这么一想,他又想到了父母之死,想到俞岱岩的伤痛,思及路上所遇殷梨亭,也是这般被人捏断了腿骨,恨不得立时将阿三置于死地,哪里还想与他多言?
阿三一听张无忌喝破本门独门解药,难免神色有异,让张无忌看了个正着,心里愈发确定黑玉断续膏的存在。他心里一发狠,出手之间自然更是不容情,立时便将阿三压在下风,左支右绌,好不狼狈。赵敏在一边看着皱起眉,眼中眸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远远地传来几声长啸,两长一短。赵敏听了,脸色忽变,心知是留在山下的属下发来示警,必是事情有异,多半便是明教的大部队到了。虽是心有不甘,但她毕竟心思深沉,不似一般十七八岁的少女,明知事不可为,自然不会再留下来做那无用功,咬了咬牙,终是下了撤退的决定。
不过,以赵敏一贯的性子,即使要撤退,也必不会下了面子,当下召回阿三,定定地瞧着张无忌道,“今日看在张教主的面上,便放过武当派。张无忌,你堂堂明教教主,乔装成武当小道童,如此处心积虑,咱们无功而返也不稀奇,走!”
明教乃是朝廷心腹大患,张无忌继任明教教主,赵敏自然没有不知道的道理,甚至于为了对付一干江湖势力,赵敏谋划许久,早已使计与张无忌及明教一众高手会过面,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碰上罢了。赵敏一向心思敏锐,又一直防着张无忌发难,虽然张无忌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在面上抹了香灰遮掩,但凭着他高深的武功与明教众人的反应,赵敏竟是猜出了他的身份。
“不留下黑玉断续膏,谁也别想走!”对现在的张无忌来说,其他什么都不重要,拿到黑玉断续膏才是重中之重。
韦一笑等人原本站在边上旁观,一时也没注意赵敏说走就走,也没及时拦截,等张无忌出声时,赵敏已在她一干手下的簇拥下出了大殿,“有本事,你就来拿吧!”
张无忌正要追赶,张三丰阻止道,“穷寇莫追!”
“太师父,黑玉断续膏…”张无忌有些急了,还以为张三丰不知黑玉断续膏的用处。
“不用担心,此事无碍。”张三丰微笑着打量张无忌,一时竟是感慨不已,“好孩子,你…你可是…”
张无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俯身下拜,跪下磕头,“孩儿张无忌,叩见太师父。事出忽然,请原谅无忌欺瞒之罪。”
张三丰欢喜地哈哈大笑,搀起张无忌,“好!好!翠山可算有后了!”
张无忌武功卓绝,犹在其次,张三丰最欢喜的是,只道他早已身亡,却原来尚在人世,一时当真是喜从天降,心花怒放。
此时,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原来是殷梨亭已在两名少女的陪同之下,由两名明教教众用软兜抬着,与五行旗各位旗主旗使们一道,到了武当山上。
张无忌见了几人,也是大喜,“殷六叔,小昭,不悔妹子,你们来了?”
张无忌这一句平平常常的问候,所有人都觉得很正常,唯有韩烟,听得“小昭”二字,像是晴天里陡然一道霹雳炸响,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脑子里嗡嗡作响,隐隐作痛。
仿佛脑中有个东西卡擦一声碎了,一片一片的,杂乱无章地乱窜,黑白二色的,模模糊糊,怎么也看不真切。努力地想要看出点什么,莫名的,韩烟知道这对她很重要。耳边有熟悉的声音轻唤,韩烟晃了晃脑袋,终是眼前一黑。
☆、一朝恍然梦难醒
韩烟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确切地说, 自从她脱离那个不知名的黑暗空间, 来到这个世上之后, 便再没有感受过那种完全封闭、寂静无声的黑暗了。
这一回, 她像是忽然回到了那个地方。而且, 之前虽然黑暗,至少她还是行动自如的,只此刻却像是被人禁锢在了原地。幸好, 她思考的能力并没有失去。如果不是此刻脑海里似乎煮了一窝粥,影响了她的正常思考,韩烟确信自己绝不会这般无力。
记忆深处,平日里最是隐秘、最是宁静的地方,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挣脱着出来了。下意识的,韩烟知道只要将这东西放出来, 她就能摆脱这黑暗的桎梏了。
所以,她不停地挣扎,希望可以加快那东西出来的速度。至于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出来是好是坏, 对她有什么影响,都不在她考虑在内。此时此刻,她只想想尽一切方法, 让自己恢复意识清醒过来。
安静的屋子里,风君渝侧身坐在床边,视线落在静静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眉间轻蹙的韩烟, 脸色阴沉得有些吓人。他早已帮韩烟搭过脉,她的身子完全没有问题,根本查不出为何会昏迷不醒。他试过了多种方法,都没法将韩烟唤醒。若是她再不醒,他只能像原白羽求助,让他赶过来了。
曾阿牛?张无忌?
烟儿但凡有半点不妥,不管与他有无关系,他都不会放过他,哪怕他是什么明教教主。
风君渝微微眯起眼,回想起韩烟昏迷后,他为了寻到原因,去找了杨逍与韦一笑。他记得分明,韩烟这些不太正常的症状出现在遇到张无忌之后,这一回昏迷,也是因着他的一句话。在当时的韩烟面上的神色变化看来,多半是小昭这个名字刺激到了她。
按理来说,韩烟根本没有机会与除了缥缈峰之外的任何人有交集,若说是因为这些人的缘故,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但若说是韩烟本身身体的原因,风君渝又觉得不可能,韩烟体内的寒毒早已清除得干干净净,且未有留下半点后遗症。如果她身上真有什么不对劲,原白羽不可能看不出来。
轻叹一声,风君渝放弃了对这个问题的深究。或者,是他太纵着她了,要是当初张三丰找上门来时,他能够阻止韩烟上武当山,便不会出现此刻的情况了。或者,他们根本不应该离开缥缈峰。暗自决定待事情了结,便带着韩烟回去缥缈峰,再不管江湖的是是非非,风君渝这才觉得安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