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浑身震,下意识地开口,“怎么知道?”
“猜的。”王怜花笑容满面,“不过此刻已从朱姑娘口中得到证实。若论易容之术,最高明的莫过于当年的江左司徒,而恰恰知道那位色使正是江左司徒的后人。”
朱七七喃喃道,“是,当时曾经么问过,熊猫儿承认。”
朱七七的那时,自然是指王怜花为与白飞飞去除易容的时候。想起那个化作阴森可怖的青衣妇人,将药得又瘫又哑,易容成奇丑无比模样的色使,再想到古墓中发生的切,朱七七不由地偷偷觑金无望眼,心下暗道他当日在古墓时带着张面目呆板的面具,当不会让人认出来,紧接着再听王怜花的话,竟觉得不像先前那样怀疑。
“可不正是快活王?”方千里脸正色,截口道,“当日在古墓,等皆被‘神仙日醉’迷倒,那制住们的灰衣人,开口索要数十万、乃至几十万赎金,其行事风格,与传闻中的财使般无二,定是他本人无疑。”
“正是。”展英松连连头,接口道,“若非王公子及时相救,后又出言提醒,等都还蒙在鼓里,少不得便在路上遭毒手。”
“王兄想得周到,确非沈浪所能相比。”沈浪叹息声,顿顿,才接着道,“如此看来,快活王已有向关内踏足的迹象,若是被他得手,江湖中的劫难、灾祸…便将接连不绝,武林同道,也必将永无宁日。虽无用,也少不得要为此事稍尽绵薄之力…”
王怜花所的话,沈浪自不会全信。以他的心智,很容易便能看出王怜花语中的不合理之处,只是看方千里几人的模样,似是早已对王怜花深信不疑。此刻无论他什么,只怕他们都不会相信,更有甚者,还会怀疑他故意污蔑王怜花。
不管王怜花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反正方千里七人安然无恙,他只要在十日之期未到之前,去仁义山庄赴约,将情况明,也便是。
“便是沈兄不,往后少不得劳烦。”王怜花笑道,“沈兄既已知此事,断无可能再置身事外,以后算是站在条线上。”
沈浪与王怜花相视而笑,“正该如此。”
“小子瞒得好苦!”见沈浪与王怜花握手言和,憋半的熊猫儿终于忍不住拍大腿,起身几步冲到王怜花身前,把捉住他肩膀,哈哈大笑,“就知道,就知道,小子虽然嘴巴很欠,整日里只知吃喝玩乐,却也坏不到哪里去,怎能做出那等事来?”
王怜花低头瞧紧抓在自己肩上的手,似是没有感觉到几可裂石的力道般,笑嘻嘻地望定熊猫儿,“不过片刻不见,只野猫的爪子倒是力大的许多,莫不是那些美酒的功劳?”
“正是正是。”熊猫儿撒开手,笑着连连头,“还不快些将酒窖里的美酒全数藏起来,否则定有日被熊大爷饮尽入腹。”
王怜花摊摊手,笑得不怀好意,“喝吧喝吧,明儿野猫变醉猫,让醉死在酒窖最好!”
众人哄堂大笑,时间厅内其乐融融,再看不到先前的剑拔弩张,似乎方才那切不过是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觉得朱七七与沈浪真登对,你看,沈浪不方便问的,又想知道的事儿都让朱七七问出来了,沈浪只有躲在幕后,在朱七七脱离既定轨迹的时候拉她一下,然后自己躲在后面拼命地在腹中冒着黑水。
总觉得原著里说到熊猫儿与王怜花关系的时候有点前后矛盾,这王怜花还是熊猫儿带沈浪去见得,中间还说过两人是多年的朋友了,后来沈浪一出现,貌似王怜花跟熊猫儿就跟陌生人一样了,王怜花从一个朋友变成敌人,熊猫儿咋能一点儿也不介意?太不合常理了。
唉,要是熊猫儿知道王怜花再说谎,以后还做出更多不合他侠义之心的事儿,应该会很伤心吧?5555不过,王大公子真素强大哈,这忽悠起人来,那是一套一套的,沈浪暂时,额,暂时还拿他没办法。
连环之计方始成(下)
笑闹过后,沈浪敛起笑容,望向方千里等人,正色道,“方兄,展兄,未知各位之后有什么打算?”
“叨扰王兄多日,等也是时候告辞离开。快活王计未成,短期内应当无事。”方千里沉吟片刻,“沈兄与仁义山庄李长青李前辈几人的十日之约,等已从王兄口中得知。沈兄为们犯险劳累,此刻实不敢再麻烦沈兄。”
顿顿,方千里续道,“明日早,便由等代沈兄前去仁义山庄赴约,不知沈兄意下如何?”
沈浪微微怔,极快地瞧神色如常的王怜花眼,随即笑着头,“方兄,展兄高义,事情托付给众位,沈浪自是放心得很。”
王怜花抬眼看看门外,微微笑,“闹大半夜,此时色已晚,沈兄、熊兄、金兄、朱姑娘,以及方兄诸位,莫如先去客房歇下,其他的明日再,可好?”
“不敢再打扰王兄。”沈浪笑着起身,抱拳拱手,“若再不回去,欧阳兄只怕要等急。”
“已能想象出他急得在屋里转圈的样子。”王怜花好不容易止住笑,忽然冲着沈浪挤挤眼,“如此,便不再强留沈兄,想来另位白姑娘独自留在欧阳宅,怕不等得望穿秋水?”
沈浪神色不变,“王兄笑,笑。”
无视朱七七几欲喷火的眼神,王怜□直转向熊猫儿,“熊兄,呢?”
“?”熊猫儿满脸笑容,似是心情很好,“事情已,自是回去的老窝,去看着那帮兔崽子。若再迟得几日,整个洛阳城多半是要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熊兄忽然之间想通么?”王怜花挑眉,脸惊讶,“那窖子的美酒居然还留不下只无酒不欢的醉猫?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别多。”
熊猫儿笑骂,“饮酒的机会以后多得是,何必急在时?只需准备好美酒,静等熊大爷上门便行,少在那里作小儿之态,徒的惹人笑话。”
“好只野猫!好心留,倒反而蹬鼻子上脸!”王怜花把拽住熊猫儿,拖着拉着往外推,“快走快走,里东西金贵,可留不得上蹿下跳的猫儿。”
“要留的是,要赶走的也是,什么话都让个人。”熊猫儿嘻嘻哈哈、半推半就地顺着王怜花推搡的动作出门,“等着,总有日会搬空的酒窖。”
沈浪笑着摇摇头,向众人道别声,招呼朱七七与金无望,便与熊猫儿同出门,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王怜花送走沈浪、熊猫儿、朱七七、金无望四人,神色轻松地行至原位坐下,忽然微笑着转向染香,语声轻柔,“染香,次做得很好。”
“公子如此赞誉,染香愧不敢当。”染香福福身,娇媚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要是公子的吩咐,都是染香分内之事。”
王怜花也不生气,笑意不变,语气更是温柔三分,“染香是在向使性子么?”
染香浑身颤,垂下头束手而立,“染香不敢。”
“不敢么?”王怜花轻轻地重复着,平和的目光望定染香,柔声道,“样很好。晚,先带他们下去吧。”
“染香告退。”染香应声,转向方千里七人,低低地吐出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节。
也奇怪,自从沈浪他们离开后,方千里七人便像忽然失去知觉般。方才王怜花与染香番交谈,他们似是句都没有听见,兀自直直地坐在位子上,既不话,也没有什么动作。若不是他们还睁着眼睛,简直要让人怀疑他们已经睡着。
随着染香那几个音节,他们才像是如梦初醒般纷纷站起身来,跟上染香的脚步,很快便悄无声息地出大厅。
收回视线,王怜花挪挪椅子,紧挨着婠婠坐下,笑嘻嘻地带着邀功的小得意,“场大戏,婠儿看得还满意么?”
婠婠左手手肘支在扶手上,手托着下巴,侧身看着王怜花,幽幽地叹声,语中透着些许感慨,“迷魂摄心催梦大法,果然名不虚传。当日古墓之外所见的那几个‘白云牧’,想来所习不过是些皮毛罢。”
“婠儿想到哪里去?”王怜花笑出声来,抬手捉住婠婠搁在膝上的右手,“婠儿莫不是以为之前方千里、展英松几人与沈浪交谈时,直是处于迷魂摄心催梦大法的控制之下吧?”
婠婠微微怔,旋即挑眉,“难道不是么?”
“自然不是。”王怜花笑着摇头,“迷魂摄心催梦大法虽然神奇,却也不可能控制人的思维,使人出施术人想让他们的话。”
“那他们——”婠婠话到半,忽然明白过来,“早已知道沈浪与仁义山庄的十日之约?”
王怜花含笑头,“不止,还知道沈浪为隐瞒金无望的身份,之前并未真话。事实是当日沈浪与金无望出得古墓,正遇上来寻方千里等人的李长青三兄弟。金不换虽被金无望所救,非但不思感激,反而喊破他财使的身份。后来发现方千里等人失踪,李长青三兄弟便认定是沈浪与金无望搞的鬼。沈浪好番解释,才得他们允诺十日之期,寻回方千里等人。”
“人的情谊,委实让人搞不清楚。”婠婠轻轻摇头,没有问王怜花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么来,沈浪还是受金无望的连累。”
“确是如此。”顿顿,王怜花续道,“方千里、展英松对沈浪的话,都是事先约定好的。别看他们表面上道貌岸然、称兄道弟,实则哪个不是心怀鬼胎,整日里算计着别人?若不是他们互不信任,又怎会有机会将他们各个击破?”
“他们本就互不相识,此番聚在起,更是逼不得已,何来信任可言?”婠婠淡淡笑,“危难面前,他们想着保全己身,也没有什么错。”
王怜花假作叹息,“他们人人以为只要杀指定之人,便可安然无恙,逃过劫,殊不知自己早已做弃子。”
“若他们头脑清醒,也未必无人想到个中关键。”婠婠瞥王怜花眼,泼着冷水,“否则,为何不自己去与他们谈,却独独派染香?难道不是看中迷魂摄心之术的便利么?”
“婠儿看出来?早知道瞒不过。”王怜花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兴致很高地解释道,“迷魂摄心之术,的确让方千里等人放松警惕,根本不曾察觉到半异样,轻易便答应条件。”
“此计得成,染香功不可没。”婠婠缓缓抽出被王怜花握在掌中的手,柔声道,“该好好谢谢。”
“婠儿没听么?那是分内之事,也是么觉得。”王怜花煞有其事地头,忽然凑近婠婠,“还是婠儿希望去谢?”
婠婠轻笑,“是的人,问做什么?”
“婠儿错。”王怜花眸中极快地闪过丝讥诮之色,“染香,怎可能是的人?从来都是母亲的人。”
婠婠沉默。王怜花伸手揽过婠婠的肩,微微笑,“现下,婠儿可明白么?”
婠婠瞧王怜花眼,抿抿唇,忽然展颜笑,“明日之后,与沈浪便算是彻底撕破面皮,此刻半都不担心么?”
王怜花讶然,反问道,“担心什么?”
婠婠理所当然地答道,“自然是担心惹下强敌,此后永无宁日。”
“婠儿是在关心么?”王怜花笑得很是愉悦,“婠儿可有听过句话——与人斗其乐无穷?对上沈浪,最后胜的定是。”
“看未必。”婠婠轻轻摇头,“李长青与连云还好,齐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若他们给沈浪细细解的机会,难保不会生出纰漏。”
“也没打算着便让沈浪翻不身。方千里七人,放又放不得,留着也没什么用处,用来算计下沈浪,给他找些麻烦,让他忙上阵,也称得上物尽其用。”
顿顿,王怜花苦笑着续道,“婠儿该对更有信心些,今日却是为何老与唱反调?难道婠儿心软,不赞同的决定么?”
“同方千里等人素不相识,他们是死是活,与何干?”
王怜花让方千里七人代替沈浪去仁义山庄赴约,根本就没有想过让他们活着。之前他在婠婠耳边低语的内容,便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仁义山庄杀掉他们。
他让染香施展迷魂摄心催梦大法,让方千里他们以为自己中剧毒,若按照染香的要求杀掉指定的人,便给他们解药。方千里等人本就各怀心思,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加上迷魂摄心之术的影响,很快便妥协。
王怜花给他们每人准备枚隐藏着毒针的戒指,让他们戴着手上,进仁义山庄便按动机关,将毒针射向指定之人,正好是个对个,甲射向乙,乙射向丙,丙再射向甲,般围成个圈,谁也逃不掉。
如此,仁义山庄李长青几人只知道与沈浪的十日之约,却不知方千里七人曾为王怜花所擒,方千里等人死无对证,仁义山庄不管是为名声,还是为所谓的正义,都不得不找沈浪麻烦。甚至,方千里等人的亲属朋友听闻消息,也会寻上沈浪,至少短期内沈浪百口莫辩。
此计,真不可谓不毒。
“不是方千里他们。”王怜花笑着提醒道,“而是——沈浪。婠儿可是对沈浪心软?”
沉默片刻,婠婠轻轻摇头,皱起眉来,“直觉得,沈浪对的态度有些怪异,逼他逼也好,兴许他会自己出来。”
王怜花瞧着婠婠表情,半晌没有话,忽然起身笑道,“婠儿累么?抱婠儿回房歇息,可好?”
“好。”婠婠弯起眉眼,靠向王怜花。
王怜花手绕过婠婠颈项,手绕过腿弯,稍使力,便将打横抱起,步出大厅。
此刻早已过子时,四下里片静谧,除挂在廊上灯笼发出的晕黄色烛光,便再没有其他。婠婠的房间在听松阁,与大厅离得并不很远,过得约摸半盏茶的工夫,王怜花便抱着婠婠到目的地。
进房门,将怀中少放到床榻上,借着门外灯笼昏暗的黄光,王怜花发现安静地合着双目,呼吸平缓,似是早已睡去多时。
“婠儿?”婠婠好似是累坏,睡得极熟,王怜花轻唤几声,都没有反应。
轻手轻脚地拉过被子给婠婠盖上,王怜花顺势在床沿坐下来,抬手抚上婠婠绝色的容颜。额、眉、眼、鼻,最后指腹停在唇上。
王怜花眸光微闪,终是轻叹声,倾身在婠婠唇上印下吻,随即抽身离去。
房门轻轻地合上,床上的婠婠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带着明显的笑意。勾勾唇角,拉被子,翻个身,便合上眼睛,缓缓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额,忽然觉得熊猫儿其实很萌啊~~
卷四 举杯醉看美人笑
静待家中有客来
光阴匆匆,不知不觉便是夜过去。
第二日大早,婠婠与王怜花用罢早饭,正浅浅啜着新煮的茶水,有搭没搭地着话。
按照约定,方千里、展英松七人早已出庄院,向着仁义山庄去。至于沈浪会不会因为不放心,悄悄地尾随他们看个究竟,婠婠与王怜花谁也不担心,横竖七人已是必死之局,无人可以改变。
此刻,难得的空闲清净,两人正专注于手中的白瓷杯子、眼前人的语笑盈盈,似乎仅只过晚,便将算计沈浪的事忘得干二净,再没有提及言半语。
话间,忽有名白衣婢进来。婠婠瞧眼,便认出是当日古墓之外,驱赶方千里等人的四名婢的其中个。
听完事情,在王怜花的示意下默默退出屋子,婠婠不由地心下暗叹——不过顿饭的工夫,忙里偷闲的惬意便到头。
王云梦回来,会儿已进门。
并不是个人回来的,似乎还带客人。
王怜花站起身来,笑看向婠婠,“婠儿,起去么?”
不知王云梦带什么客人回来,去看看也好。想到里,婠婠轻轻颔首,起身跟上王怜花的脚步,与他道向前厅行去。
与王怜花前后进门,婠婠发现王云梦已坐在厅内主位,客座首位坐着名约摸及冠的年轻人,身着袭剪裁合身的蓝衫,身量中等,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带着种淡淡的书卷气,端是个斯文的翩翩佳公子。
见着婠婠,他的目光瞬间便直,再也移不开。
在王云梦的庄院里,下人婢们平日里见惯王云梦,只要婠婠不施展魔大法,看到时,他们并不会像其他人那般失态,所以婠婠并没有戴着面纱。
直到婠婠与王怜花向王云梦打完招呼行完礼,行至那年轻人的对面坐下来,他的视线还直直地落在婠婠身上,终是引来王怜花声不悦的轻哼。
声轻哼在别人听来并不重,听在那年轻人耳内,却如道炸雷般,震得他耳边嗡嗡作响,心口隐隐发闷。所幸种感觉只维系瞬,待他回过神时,已感觉不到异样。
他忍不住又瞧婠婠两眼,忽然红脸,扭捏半晌,似是终于壮起胆子,抬眼看向王云梦,“夫人,位…位便是染香姑娘么?”
王云梦微微愣,忽然轻抬起手,以袖掩唇,笑得花枝乱颤,“胜公子…胜公子是看上位姑娘么?”
“…”胜公子被王云梦么问,更是手足无措,垂下头去,张白皙俊秀的脸红得几欲滴出水来。
王云梦止住笑,抬手拢拢额前微乱的鬓发,伸个懒腰,懒懒地斜靠在宽大的木椅上,语声不出的轻柔可亲,“真是可惜,胜公子恐怕要失望。位姑娘身份不般,可不是凭能做主的,还望公子莫怪罪不帮的忙,委实爱莫能助。”
眼看着胜公子面现尴尬沮丧之色,王云梦柔柔笑,轻声续道,“若胜公子真有个意思,何不自个儿问问?”
“——怎么可以?”胜公子红着脸连连摆手,却又忍不住偷瞧婠婠眼,“是清白的姑娘家,怎能如此唐突?”
“胜公子当真是怜香惜玉的雅人。”王云梦掩唇轻笑,柔媚的眸光流转,“不过,们江湖儿,可不兴普通老百姓家的那套,若是对上眼,两厢情愿之下,岂不也是佳话段?”
“婠婠觉得呢?”王云梦似是不曾发觉王怜花已变得铁青的脸色,兀自笑盈盈的看向婠婠,语重心长地叹息道,“们人辈子,还能图些什么?为来为去,不就是为嫁得个好夫君,寻个依靠么?”
婠婠微微笑,轻轻端起方才婢子送上的茶杯,浅浅地抿口,柔声答道,“夫人是过来人,所言的自是金科玉律、大有道理。”
胜公子心下不自禁地喜,目光不由自主地流连在婠婠身上。王云梦面上笑容微微僵,口气差上不来。
王云梦生自负高傲,与化身快活王的柴玉关那场情事,当可算得辈子最大的败笔与侮辱,婠婠句轻飘飘的“过来人”,便将的伤疤再度生生撕开,又怎能不气?
当然,以王云梦的性子,绝对不会在此刻想到,是先招惹挑衅婠婠,才引来婠婠的反击。
“怎么也比痴长几岁,懂的自然也多些。”假作没有听出婠婠的言外之意,王云梦笑得更是柔媚几分,“位胜泫胜公子,论年岁,与婠婠正相当;论身份,贵为胜家堡少主,已被内定为下任堡主;论样貌,更是风流俊俏,难得的专情长情,婠婠要考虑下么?”
“原来是胜家堡的少主。”婠婠轻语句,便毫不避讳地直视胜泫,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直看得他面红耳赤、手足无措,才施施然收回视线,轻轻头,“倒是表人才、年轻有为。只不过,据胜家堡远在玉门关外,尚属苦寒之地,比不得中原富庶,即便胜家堡势大,婠婠舒服惯,怕是吃不得苦。”
“有何难?”胜泫猛地抬起头,反驳的话脱口而出,对上婠婠似笑非笑的目光,面上红,视线左右乱飘,就是不敢看婠婠,支支吾吾地道,“…若是…不喜欢,也可以在洛阳…常住。”
位胜家堡的少主,其心性还真不是般的“纯良”。
他若不是故意装傻,便是让人保护得太好,以至于根本看不出王云梦在利用他算计,而只不过是顺势而为,陪王云梦玩玩罢。
瞧他的模样,怕不是将的话当真吧?
婠婠心下暗叹,随即移开视线,微笑着看向王云梦,“夫人的眼光本是极好的,胜公子——自也是良配。可惜感情事,唯‘缘’之字,婠婠…”
婠婠微眯起眼睛,眸光有些闪烁不定,面上泛起淡淡的粉色,看去竟像是有些不胜娇羞的模样,看得胜泫又是阵目瞪口呆。
“婠婠有什么话,但无妨。”明知道婠婠在惺惺作态,王云梦瞧着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着接句。
婠婠抿抿唇,似是下定决心般,长长地吐出口气,忽然伸手捉住坐于身侧的王怜花的胳膊,微用力便将他拉得倒向的方向。
紧接着,婠婠倾身上前,准确地将吻落在王怜花的脸侧,随后放开手退回原位。
瞬间将王怜花错愕的表情、王云梦僵硬又难以置信的表情、胜泫类似于遭到雷击的表情尽收眼底,婠婠低垂下头,纤长白皙的手指捏紧衣襟,胡乱地搅着,显示着主人的羞怯与不安,“夫人,婠婠——婠婠觉得…比起胜公子,还是他…更合适些。”
婠婠垂着头,王怜花、王云梦与胜泫只听得略略带着羞意的轻柔语声,却没有看见眸中闪过的促狭、唇角勾起的浅浅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