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走下车,不远处齐小北牵着乐乐走过来,一大一小都穿着天蓝T恤和浅色牛仔裤,很搭的父子装,人群中特显眼。
“带乐乐来买玩具?”走到跟前,我弯腰,抱起乐乐,在他小脸儿上蹭了蹭,又软又嫩。
齐小北点头,看看我四周,“一个人?”
“是啊,准备吃完饭后去玩具城好好逛逛,乐乐,想要什么礼物,告诉阿姨好不好?”
小孩儿眨巴着大眼睛,看看他爹,想了想,摇摇头,指指马路对面的肯德基,很小声,很期待的说,“我想喝好大杯的可乐,吃炸的香香的鸡腿。”说完,小脸儿埋在我肩上,好像做错事儿的样子。
我纳闷,探询的目光投向齐小北,只见他一脸无奈,“这些垃圾食品小孩儿吃太多不好。”
“原来这么回事儿,”我轻抚乐乐的背,“这些东西是不能多吃,不过偶尔吃一次应该没事儿,乐乐看起来实在是很想吃,你这当爹的也忍心?”
话音未落,扮鸵鸟的小胖孩儿刷的抬头,扭着身子很认真的看着他爹,一劲儿点头,逗的我乐不可支。
“下不为例。”齐小北妥协,乐乐小脸立马笑开了花。从我怀里挣脱,跳到地上紧紧拉着我的手,满脸期待。
“叶南,吃饭了吗?一起?”齐小北无奈的拍拍儿子脑袋。
“还没吃,一起,走。”
肯德基里的人比刚才更多,齐小北负责排队,我带乐乐在儿童游乐区玩蹦床。小朋友很多,乐乐很兴奋,小脸红扑扑的,蹦床上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儿主动跟他搭话,很快两人就玩成一团。我正看的出神儿,身边好像有人跟我说话,“我女儿今年五岁,你儿子几岁了?”
嗯?!侧身,说话的人跟我差不多岁数儿,应该是那个小女孩儿的妈妈,“他明天就四周岁了,”我微笑,“是朋…”话未说完,乐乐突然跳下蹦床,急急跑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要走。
“不玩了?”我纳闷,蹲下身子问。
他不说话,只是摇头。
回头一看,小女孩儿也跑了过来,站在她妈妈身边困惑的看着我们,“你儿子没事儿吧?园园,你是不是欺负小弟弟了?”
“没有!”
“乐乐?”我摸摸他脑袋,“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他看看我,突然搂住我脖子,脸埋在我胸前,不声不响。我有点懵,顺势抱起他,冲小女孩儿和她妈妈歉意的道别,走回用餐区。齐小北排在队伍里,高大的身材挺显眼儿,我抱着乐乐走到他身边,旁边的人都有意无意的往我们这儿看。
“怎么了?”齐小北拍拍乐乐,“这么快就玩够了?”
“乐乐,爸爸在这儿,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跟爸爸说好不好?”我俯在他耳边小声说。
小孩儿扭扭屁股摇摇头,还是不说话。齐小北皱眉,伸手要把他从我怀里拉开,可小孩儿死命的霸着我就是不松手儿,没辙,我让他别硬来,“你先点餐,我带着乐乐找张桌子先坐下,一会儿边吃边说。”
齐小北点点头,“麻烦你了。”
“不用这么见外,我们先过去。”
小孩儿就是小孩儿,可乐一摆,鸡腿一亮,心情立马明媚,问什么说什么。弄了半天问题就出在那句我没说完的话上。朋友的儿子,刚说了个“朋”字儿,就被乐乐打断。齐小北说,以前去游乐场或者动物园这种很多小朋友跟爸爸妈妈一起出现的地方,都是齐贝跟他们爷俩一起。关键时刻,妈妈的空缺就得姑姑顶上。这不齐贝前两天去外地讲课,还没回来。
乐乐吃的小嘴儿油亮亮的,特开心的冲我笑,笑的我心里直犯堵,“为了儿子,你也应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脱口而出,立刻觉得这话说的不合适,我跟他也不是特别熟。
“这种事儿随缘的,强求没用。”
我喝着可乐,看着乐乐开心的吃相,心里空荡荡的。
“不好意思,三位打扰一下,”人来人往中,一个笑容可掬的服务生抱着一沓纸走到我们桌边。
“什么事儿?”齐小北问。
“是这样,楼上的玩具城正在搞活动,欢乐全家K,就是父母带着孩子上台合作表演一个节目,什么节目都可以,但必须孩子是主角,台下的评委和观众现场给你们打分投票,共十个家庭,得票最高的,将能得到玩具城不对外发售的梅塞德斯公司出品的超仿真SAMRT儿童车,太阳能动力,最高时速可达三十公里。这种概念车型只做展出,并未大批投产,所以市面上买不到。这是原车图片,小朋友肯定喜欢。”说着,从手里那沓纸中抽出张宣传画放在乐乐面前,引得旁边几桌小孩儿不约而同的凑过来看,已经有家长上来问,这个比赛是不是谁都能参加?
服务生热情解惑,“本来参赛的十对儿家庭是通过网上报名之后严格筛选出来的,结果今天有一对儿家庭临时出了点状况不能参加,如果少一对儿,那比赛的整个淘汰规则和过程都要更改,所以我们希望能从今天光顾的客人中选出一个家庭,来替补上场。”
“我们上我们上。”隔壁桌见我们大小三人谁也不表态,立刻为自己争取机会。
“这…”服务生有点为难,看看齐小北,“这位先生,我们主要觉得您一家三口儿的形象出众,所以如果没什么紧急事情要处理的话,希望你们能参加一下这个活动,对小朋友是个绝佳的锻炼机会,而且梅塞德斯的儿童概念车可是全世界小朋友都梦寐以求的珍品。”
“爸爸…”乐乐可乐也不喝了,鸡腿也不啃了,小脸儿上沾着肉末泛着油光,微低着头,“我会唱歌,我想要那个车…”
可怜兮兮的小样儿看的我那叫一个心疼,从没机会拿出来用的母爱顿时泛滥成灾,拿餐巾纸帮他把脸擦干净,“齐小北,不就上去跟乐乐一块儿唱首歌,多大点事儿,走,阿…不是,妈妈带你上去。”拎着包起身,冒充孩儿他娘的感觉,挺好。牵着乐乐,看着他乐呵呵粘着我的样子,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好像自己真有这么个儿子是的。
服务员一看我点头,立马转身带路。
“叶南,这不合适,我无所谓,万一被你朋友看见,传出去对你影响不好。”齐小北快步走到我身边,侧着头低声说。
“没事儿,游戏而已。”
“要是让修月知道,肯定得跟我不算完。”
“不至于,他对我要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还跟他不算完呢。”
“其实你俩真挺配,当年怎么就没走一块儿?”
“谁知道呢,大概缘份不到。”
就在我跟他窃窃私语间,带路的服务生突然回过头,“两位的感情真好,儿子也这么乖巧,真让人羡慕。”

我俩顿时噤声,无奈对视,不约而同的尴尬笑笑,不再说话。倒是乐乐,挺着小胸脯,雄赳赳气昂昂的,赛前状态不错。
上了玩具城三楼的游戏大厅,人山人海。原本的四驱车场被改成了临时比赛现场,中间搭着造型可爱的舞台,台子上,一对儿双胞胎小姑娘正在跟爸爸妈妈一起表演情景剧,挺逗乐的。服务生带着我们沿着墙边穿过人群,来到舞台后临时搭起的木制隔间里,大人小孩儿的坐了一大溜儿,估计都是来参加比赛的。
“张导,找到替补人选了。”服务生安顿我们坐下,即刻风风火火的冲不远处的人堆儿招呼。
“带过来带过来。”人堆里,有人应答,看不见脸,声音挺粗犷。
“麻烦你们跟我过来一下,节目组有些注意事项要跟你们交代。”
满载而归,赢了儿童车,买了玩具,这个周末,乐乐过的很开心。那个全家欢乐K的比赛,我们最后一个上场,我跟乐乐合唱一首《鲁冰花》,齐小北负责伴奏,钢琴伴奏。虽然仓促准备,现场效果却出奇的好,博得满堂喝彩。私下里,我认为这次获胜,跟乐乐的可爱和齐小北的英俊实在脱不了关系,评委都是女同志,这印象分就大大的占优势。齐小北会弹钢琴,倒是让我有点意外,不过看他的手指,线条完美修长,倒是双天生为钢琴而生的手。
离开前,乐乐拉着我,依依不舍。
我捏捏他小脸儿,跟他说明天又能见面了。他伸出小手指,很认真的要跟我做约定。
我笑着跟他拉勾,在他胖嘟嘟的腮帮儿上偷亲了一记,跟他父子俩道别,开车离去。后视镜里,乐乐拉着齐小北的手,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我的车渐渐远去。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游离在街市的喧嚣外,周身被寂寞笼罩。
回到家,难得清闲,把房间彻底整理一遍,打电话叫干洗店来拿走需要清洗的衣服,在跑步机上折腾了一个小时,大汗淋淋的直奔浴室,美美的泡了个澡,干完这么多事儿,一看表,才三点半。有点无聊,盘腿儿窝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从头到尾换了三遍,一个好看的节目都没有,唯一的收获是看到了楚尘。[全民星运动]华北地区的海选今天开始,他是这次大型选秀活动的形象代言人,今天皇天出动了不少艺人,毕竟这个节目是江舟跟省台合作搞的,当然得卖力宣传。定格儿在海选频道,楚尘和皇天其他几个艺人在台上接受主持人提问,下面FANS喊声震天,看来楚建国的事儿对他的人气没有太大影响。现场气氛很嘈杂,台上的人究竟说了些什么我没太听清,注意力始终都在楚尘那儿,情人眼里出西施,旧情人眼里也一样,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帅,怎么看怎么顺眼,看了这么多年,我愣是没审美疲劳。
说起来,从小到大,我身边的帅哥一茬接一茬的就没断过。早点的,是程哥那帮子玩车的,一个个帅的张扬狂放。其中有一个现在定居法国,米兰时装周,各大品牌新品发布会,铁定能看见他走秀的身影。接下来,是修月这波,这厮祸国殃民的长相,这么些年来我还真没见着第二个能在五官上跟他媲美的人。再接下来,就是楚尘,当初走红,就是因为江舟觉得他身上有股与年龄特别不符的内敛沧桑,配上极具男人味儿的五官,很有包装价值。就说现在,离婚了,奔三了,身边养眼的男人还是不断往外冒,这帮子人前赴后继的把我看男人的眼光养的特别叼,对我将来解决个人问题极其不利。可能我天生就特没男人缘儿,认识大把优秀男人,发小,同学,朋友,可最后几乎都成了哥们儿,跨越性别界限的兄弟情深,压根儿没把我当女人看,手机上不时收到些荤黄搞笑的段子,都是他们的杰作。好不容易出了修月这么个例外,我这儿又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儿。乱七八糟琢磨间,电视画面一转,比赛正式开始,选手按照编号依次上台进行才艺表演。
看了半个多小时,嘴都快笑抽了。有才艺的孩子不少,有胆量的孩子更多。
五个音儿缺了四个半,愣是自信的说自己有成为张学友第二的潜力。
身高体重一个数儿,愣说自己的才艺是走T台。
吸毒青年的身板儿,完全不卡拍儿的嘶哑嚎叫,愣说自己是中国摇滚的未来。
这些孩子的勇气值得鼓励,可他们必须得明白一点,这种毫无自我认识的盲目狂妄不叫自信,甚至连自负都算不上,长此以往,必将毁其一生。
看的正乐,门铃响了,我跑到门边按下对话键,屏幕上,修月的脸,我愣了下,这厮把头发剪了,脸形全出来了,尖尖的下巴,精致的一塌糊涂。很快,电梯上来,我倚在门口,看着他从里面走出来,“什么时候剪的?”
“刚才。”
“挺好看。”
他笑笑,揽着我走进客厅。正巧,电视里传出一阵刺耳的变异海豚音。他皱眉,揉揉额头,“什么节目?”
“江舟他们搞的那个选秀。”
他哦了声,走到饮水机边接了杯凉水就要喝,到嘴边前被我眼疾手快的截住,倒掉半杯加了点热的在里面,“注意点行吗?”
“你妈说今天最后一天,不用再打了。”
“那就好,不过药还得吃,我妈说最起码还得吃一个礼拜。”
“你帮我记着点。”
我哼了声,点点头,“晚上一块儿吃饭?”
“想去哪吃,只要不喝粥就成。”
“你决定。”我坐在他身边,拿起遥控器,正要关掉,屏幕上突然跳出张熟悉的面孔,“啊?!修月你快看快看,电视上是不是阳阳?!”我晃着他胳膊,盯着电视诧异不已。
“看起来是。”他眯着眼,瞥了下,“没错儿,就是他。”
“他怎么会跑去参加选秀?”别说,这小子的街舞跳的真不赖,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被他引爆,尖叫声不断,小样儿,挺能炫。
“吃饱了撑的。”修月躺在我腿上,顺手从桌上抄过本儿财经杂志。
“下礼拜他不就要去公司上班了?”
“他要敢不按时上班儿我肯定削他。”
我盯着电视,饶有兴致的欣赏阳阳的街舞秀,味儿很正,绝对晋级。
果然,一曲结束,掌声如雷,欢呼漫天,评委更是大肆赞扬,发出了全场第一张直通证,直接晋级全国二十强。小孩儿神色挺平静,正准备下台,半道被主持人拦住,现场采访:
“26号选手,展阳阳,看你填的选手资料,你来自西班牙?”
他点点头,脸色泛红,微微喘息。台下尖叫声此起彼伏,展阳阳的名字不绝于耳,我把音量调小,“没事儿,”修月说。
“这小孩儿确实挺天才,玩什么都像模像样。”
“不知你跟当红男星展夜有什么关系?”
“我哥。”小孩儿手插裤兜里,挺拽。
此言一出,台下尖叫再起!其他选手已经面露不满,主持人似乎也意识到气氛有点失控,草草结束访问,宣布下一个参赛选手上台。
“真不低调,”我关上电视,拍拍修月,示意他起来。
“赶快决定晚上去哪吃饭。”
“困,睡会儿。”他没动地方,懒懒闭着眼睛。
“那你进去睡,别出去吃了,我叫外卖。”
“随便。”
晚上七点多,我抱着笔记本窝在沙发上上网,卧室里没动静,修月还在睡。
叫了两份外卖,我吃披萨,给他叫的青菜和汤煲,放在保温盒里温着。
手机来了条短信,齐小北的,说乐乐让他确定一下叶阿姨明天是不是一定会去参加他的生日会。
我不禁莞尔,回复,一定会去。
过了会儿,又来一条:谢谢,乐乐很喜欢你,晚安。
放下手机,我盯着电脑屏幕出神儿,如果我跟楚尘有个孩子,那这段婚姻还会不会脆弱的如此不堪一击。如果有了孩子,为人父母,恐怕谁也无法轻易提及离婚二字。可转念想想,如果感情破裂了,仅仅靠孩子维系,其实也很可悲。矛盾的论调,我摇摇头,不再想。放下电脑,百无聊赖的按下遥控器打开电视,八点整,娱乐新干线开始,主持人亮丽的面孔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开始本期的娱乐播报:
全民星运动华北地区海选盛况空前,首日告捷!
获得首日唯一全国二十强直通证的二十六号参赛选手,十九岁西班牙华裔男孩展阳阳,当红男星展夜胞弟!
楚尘出席海选揭幕式,并在后台接受了我台记者的独家专访!
更多精彩内容,广告后继续回来!
广告间隙,我悄悄推开卧室门,灯光昏暗,修月还在睡。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轻轻拉好滑落的毯子,打开壁灯,柔和晕黄的光顿时满室倾泻。他睡的很香,很放松,很安宁,我退出来,关好门,心里很暖,很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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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写在下面很多读者注意不到,所以在这里说说关于更新
因为出版社要求,这文以后每周四或者周五更新,别扔砖别扔砖,我知道对不起坑底的各位热情大大。这本书七月中旬左右上市,网络肯定也会贴结局,时间要跟出版社协商,不过不会入VIP,大大们可以放心,也可以等一段时间再来看,关于更新速度,在这里我只能鞠躬道歉。
新坑开写,都市题材,同样是发生在D市,却是不同的故事,这部小说构架的很长,更新速度也会有所保证,不畏惧坑者,跳吧,跳吧,不是罪。
昨天在玩具城参加了那个欢乐全家K的比赛,帮乐乐赢了概念玩具车,齐小北说这就是最好的礼物,千万不要再破费。我当时就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事儿,早上一睁眼,恍然顿悟,修月让我帮他买礼物,我总不能把那辆玩具车也算上他一份儿。
“起来起来,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现在,再睡就傻了。”我懒洋洋的踢踢身边人,把薄毯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傻了更好。”他掀起毯子扔到地上,揽着我的腰把我搂了个严严实实。
“你抱我进来的?”
“你自己梦游进来的。”
“胡扯!”
“嗯。”
“松开点,喘不过气儿了。”
“你昨晚说梦话了。”
“啊?说什么了?”我一听,心里顿时七上八下。
“心虚?”他笑得古怪,“怕泄露你心里那点秘密?”
“切!我坦荡着呢。”
“坦荡的希望能跟楚尘有个孩子?”

气氛有点僵。
我沉默,推开他,缓缓从床上坐起,抱着毯子发呆。
他简单洗漱,穿好衣服,走进客厅,拿着手机和钥匙,打开门,离开。
“咔嚓”,关门声过后,一切回归安静。
清早的不欢而散,一天心情都很沉闷。
跑去玩具城选了份儿礼物,卡片写上修月的名字。中午小白约我去吃日本料理,心情不好的时候,饭量总是特别大,小白摸着干瘪的钱包欲哭无泪,发誓要从我身上讨回来。于是下午我们一块儿去俱乐部打网球,碰上不少熟人。会员制就这点不好,刚开没多久,一个个就都混的特脸儿熟,隐私不保,长此以往,那还了得。中途休息,大老远的,就看见江帆和一个有点面熟的女人向我走过来。互相介绍后,我顿时想起,怪不得面熟,江瑶,程哥的初恋,以前经常见。既然都熟,干脆玩玩双打,我和江瑶对小白和江帆,他们发球。
配合默契,六比三轻松拿下。休息了会儿,小白和江帆单挑去了,我跟江瑶坐在遮阳椅下聊天。聊工作,聊生活,当然也难免聊到爱情。她是个很温和的女人,把什么事儿都看的挺开。大方的聊起程哥,说起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早已不恨,却也丧失了再爱的能力。
她说:一个人过,其实很孤单,若非迫不得已,不要走上这条路。
我不解:你其实有很多选择,既然孤独,为什么不给自己个机会走出回忆。
她笑的轻浅:我没有活在回忆里,活在回忆里的女人往往很难忍受这种情感上的荒芜。我每天都很积极的工作,生活,我努力向前看。不再爱,只不过因为,有些人注定一生只能爱一人。
我沉默,盯着球场上那两道拼杀的身影,脑子却混混沌沌,抓不住重点。
她喝了两口饮料,望着我,目光悠远:感情有时候很奇怪,其实我不应该爱上程海这样的男人。我喜欢平淡安稳,他却追求刺激和极限的挑战,很格格不入的世界,本不该有交集。简单的道理,不是么?可我还是爱了,耗尽一辈子的热情。很多人说我傻,可我却觉得值。有些人,可能在一块儿过了一辈子都弄不清楚究竟什么是爱。跟他们相比,我何其幸运。
说实话,她的话让我很震撼,我很难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爱,如此梦幻,如此童话,又如此动人。
她仿佛看透我心中所想:叶南,你跟我不一样。那时候,程海留给我的总是疾驰而去的背影,我多希望能像你一样,可以在他的世界里与他并肩驰骋。程海曾跟我说,像你性格这么强,个性这么鲜明的女孩儿,如果能遇上真正懂你的人,将会比任何人都幸福。
我失笑:看来身边的人,各个对我的了解都胜过我自己。
她也笑:你活得太精彩,他们对你的了解,多半始于欣赏。
我摇头:你说的那个我,连我自己都快忘记了。有时候偶尔想起,多半也将那段色彩斑斓的日子,归为年少的轻狂。
她眼神清澈,随着微风,几缕发丝垂落:我倒不这么认为,多年不见,你给我的感觉并没太多变化。要说不同,大概是那些形于外的张扬渐渐沉淀到骨子里,随之而来的是成熟和内敛。
被她这么一说,我心里敞亮不少,赞美的话谁都爱听,我乐:江瑶,以后一定得长联系,跟你聊聊天,我的自信指数“蹭蹭”的往上窜。
七比六,江帆胜。
小白很不服气,二人约定择日再战。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的不亦乐乎的两人,心里有了主意。
小白是个很随和的女孩儿,心直口快的性子,让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能情不自禁的放松。
这个下午挺有收获。临走前,跟江瑶互换名片,约好以后常联系。我喜欢这个睿智通透的女人,把不幸的经历沉淀成生活的智慧。这样的女人,随着岁月的流逝,将会愈加美丽。
离开俱乐部,时间不早了,回家换好衣服准备出发。拿着钥匙正准备出门,手机响了,我以为是修月,看也没看的接起:“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