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明摇了摇头:“太子殿下失踪的地方本是在二楼,二楼上几乎不可能设置暗道,至于密室,我还命人专程量了每间屋子大小,仔细计算过,没有密室。”
昭阳颔首,轻叹了口气,那杨记布庄的情形她也俱都仔细看过了,想要掳走君墨,且在侍从和暗卫的眼皮子底下掳走,的确不容易。
可是君墨却就这样消失了…
昭阳咬了咬唇,心中满是疑惑不解。
“公主,外面有人求见公主,说是齐王爷派来的。”棠梨禀报着。
昭阳站起身来,走到正厅坐了下来,方开口道:“请进来吧。”
棠梨应了声,不一会儿就从外面带进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男子满脸带笑,见着昭阳连忙上前行了礼:“见过昭阳公主。”
昭阳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看了过去:“起来吧,齐王叔让你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那男子连忙道:“王爷听闻公主到了滨州,甚为欢喜,说今晚在府上为公主设了接风宴,让小人过来接公主过去,让王爷为公主接风洗尘。”
昭阳握着椅子扶手的手微微顿了顿,笑着道:“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便吩咐着棠梨道:“将这位先生带到外院候着,我换身衣裳梳妆打扮之后便可出发。”
那男子应了声,随着棠梨出了内院。
姒儿在一旁拧起了眉头,似乎有些担忧的样子:“公主今日刚刚到滨州,下午也奔波了一个下午,晚上应当好生休息的。”
昭阳笑了起来:“无事,不过是一个接风宴而已,想必齐王叔也会体谅我的情况,断然不会让我太过劳累的,给我梳妆吧。”
昭阳神情淡然,心中想着,早一些找到君墨的话,就可早一些回渭城了。
如今渭城之中也不知是何情形…
昭阳换了一身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又让姒儿梳了个凌云髻,便出了内院。
那中年男子请昭阳上了马车,就亲自驾了马车出发了,小半个时辰,马车便停了下来。姒儿扶着昭阳下了马车,昭阳望向那朱红色的大门,目光落在大门牌匾上的齐府二字上,微微顿了顿。
大门打了开来,那中年男子急急忙忙地引着昭阳入了府中。
进门便是照壁,照壁上刻着的是麒麟兽,栩栩如生。过了照壁,是外院,外面亦是极大,假山嶙峋,亭台楼阁。穿过院子是正厅,正厅后是内院。
刚踏进内院,昭阳就瞧见齐王笑呵呵地带着两个侍从走了过来:“昭阳!”
昭阳行了礼,笑着道:“齐王叔。”
齐王脸上俱是喜色:“下午你的丫鬟拿了拜帖前来,我还以为是有人忽悠我,想着你如今已经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了,苏远之和皇兄皇嫂怎么会让你千里迢迢地跑到这滨州来。却原来真的是你来了…”
一副在遥远的地方见着家乡亲人的欢喜模样。
齐王说着,便拉着昭阳的胳膊往里面走:“走,先到后院坐坐去。你婶婶正在同滨州认识的几位夫人在打叶子牌呢,今儿个已经输了几百两银子了,那些个夫人整日里无所事事就玩这个的,你婶婶如何玩的过他们?”
“你几位堂兄堂弟的也不知道跑哪儿去疯去了,我已经让人去寻去了,就是绑也得将他们绑回来陪陪你。晚上我准备了接风宴,不过你身子不太好,我便只请了舞姬来跳跳舞,然后准备了一些滨州特色的美食。滨州的舞姬和美食都是一绝啊…”
昭阳抬起眸子望向齐王,齐王脸上满是温和笑容,却让人觉着有些琢磨不透。
昭阳微微眯了眯眼,齐王与她算不得熟识,不过见了几面而已,如今却是这样的殷勤相待,自她一进门就不停地说着家中情形,却不曾问过她为何会挺着大肚子千里迢迢地跑到这滨州来。
可真是奇怪…
昭阳眼中划过一抹沉思,脸上却不动声色,只跟在齐王身后,穿过亭台楼阁,流畅曲水的内院,到了一处院子里。
进了院子就瞧见齐王妃与几个陌生的女子坐在院子里玩牌,昭阳见齐王妃的时候倒是比齐王多一些,印象中这个齐王妃倒是个泼辣性子。
如今就坐在石凳子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对面的一个女子:“今儿个阿妩手气太好,我的银子都尽数进了你的腰包了,待会儿我们王爷知道了,定会骂我败家了。”
说着就转过了头来,目光落在昭阳身上,就笑了起来:“昭阳来了呀?”
而后便站起身来,上前拉了昭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昭阳还是这样貌美如花,可累了?我让人给你搬个椅子出来,快来帮我顺顺手气,今天我可输得厉害。”
言罢,就吩咐着丫鬟搬了一张红木椅子来,又让人仔细垫了两个大迎枕,才拉着昭阳坐了。
第505章 接风小宴
拉着昭阳坐了下来,齐王妃才抬起眼来对着几位夫人道:“这是我们王爷的侄女,咱们楚国的嫡公主昭阳。”
几人连忙站起身来行礼,昭阳脸上笑意温和:“都是齐王叔和婶婶的客人,不必这样客气。”
齐王妃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是啊,这般客气做什么?快快快,咱们昭阳如今正怀着孕,我得借着她的胎运让我赢点银子。”
其他几人闻言,才笑呵呵地坐了下来,又开始玩起牌来。
齐王同昭阳说去准备接风宴去,就离开了院子。
昭阳不会打叶子牌,看了一会儿,倒也大约知道了些规则。
齐王妃倒是接连赢了几把,脸上笑意渐浓:“瞧瞧,我就说我家昭阳运气极好吧,在我身边这么一坐,我就不停地赢了。”
又打了一会儿,几人才撤了局,齐王妃清点了一下银两,便笑弯了眉眼:“先前输了五百多两,这么一会儿都赢回来了,还赢了两百两。昭阳可真是我的福星,下一回打牌定要将昭阳叫上。”
“那可不行,若是你次次都拖着昭阳公主,咱们就不和你玩儿了。”其它几个夫人笑眯眯地打趣着,而后起身同齐王妃与昭阳告辞,齐王妃便让人将她们送了出去。
待那几位夫人一离开,齐王妃才转过头来望向昭阳:“昭阳怎么突然想起到滨州来了?”
昭阳嘴角一翘:“有些急事要办,婶婶呢?为何突然与齐王叔一同来了滨州呢?”
齐王妃笑得眉眼弯弯:“前段时间渭城不是老下雨吗?我生你堂兄的时候,月子里与你齐王叔置气,月子没坐好,落下了一些老毛病,一到下雨天气就浑身酸痛,几乎连走路都十分困难。今年的雨特别多,我前两个月在渭城几乎连床都没下过,你齐王叔见着我那副模样也觉得不是办法,就说带我出来走走,北边雨水少,就来这北面了。”
“滨州是北面最大的城池,且此前你齐王叔四处游历的时候,在滨州置了这宅子,就想着到这儿来住一段时间,住到雨季过去了再回渭城。你那几个堂兄都是和你齐王叔一样不着调的,听闻有得玩的,自然是眼巴巴地跟着赶路了。”
昭阳闻言,掩下眼中的怀疑,浅笑着道:“齐王叔对婶婶倒是极好的,真令人羡慕。”
“不好我也不会嫁给他。”齐王妃笑了起来:“我听闻苏丞相对你不也很好吗?哪用得着羡慕别人,可莫要生在福中不知福才是。”
昭阳颔首笑着应了。
齐王妃便拉着昭阳出了院子:“走,咱们去湖心岛去,今晚你齐王叔在那里给你设了接风宴来着,这儿的吃的不错,自打我来了这滨州,每日里吃的比在渭城多了好多,都长胖了不少了,我让人准备了不少滨州的特色菜,你定会喜欢。”
湖心岛虽然叫岛,其实也不过是个建在湖心的大的亭台罢了,湖不算大,湖心设了两个亭台,一个大些,约摸是用来给舞姬表演的台子,另一个设了桌椅板凳,应当是招待客人的。
果不其然,齐王妃带着昭阳经过廊桥,上了那湖心亭。天色渐暗,到处都点满了红灯笼,映在湖面上,美不胜收。
齐王妃笑眯眯地道:“这滨州城什么都好,就是缺水,这湖在咱们渭城看来,实在是太小了,可在滨州,却是数一数二的了。滨州的府宅很少有湖的,当初王爷买这宅子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齐王妃叫人上了茶点,昭阳便瞧见有几个年轻公子朝着这湖心亭匆匆忙忙赶了过来,齐王妃见着那几人,眼中带着几分噌怪,瞪了他们一眼才道:“你们还不过来同昭阳请安?”
几人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同昭阳见了礼,这几位堂弟的昭阳倒是都见过,却并不怎么熟识,只记得最前面的是齐王世子楚凌。
楚凌是个温文尔雅的性子,因着长期同齐王一起四处游历,昭阳与他也算不得熟识,只记得此前孙永福喜欢月娘,楚凌也是月娘的入幕之宾之一。
当时她意欲寻个人来同孙永福争夺月娘,以达到目的,本也考虑过楚凌,只是知晓楚凌性子不是那样才冲动之人,便也只能作罢,转而选择了中书令家的公子齐志轩。
昭阳便是利用齐志轩,将孙永福除去了的。
因着曾经动过楚凌的念头,昭阳对楚凌已有些内疚,笑着道:“都是昭阳的堂弟,这样多礼做什么?”
楚凌笑了起来,在一旁坐了下来,细细打量着昭阳,才开了口道:“昭阳堂姐什么时候来的滨州?准备在滨州逗留几日?我倒是将这滨州都已经混得熟了,到时候昭阳堂妹想去哪儿,尽管叫我作陪就是。”
“瞧瞧你堂弟,还将这滨州都混熟了呢。整日里都在外面吃喝玩乐,怎么能不熟?”齐王妃同昭阳道,虽带着责备,眼中却也满是笑意。
齐王不多时也过来了,笑呵呵地道:“昭阳有孕在身,这一回就咱们一家人给昭阳接风洗尘好了,歌舞都好了,就开始吧。”
说着便拍了拍手,昭阳便瞧见穿着十分清凉的舞姬出现在了对面的亭台之上。
滨州舞姬的舞与渭城的确是不同的,豪放大胆得让昭阳亦是忍不住有些瞠目结舌,一举一动柔若无骨,魅惑众生。
齐王妃笑眯眯地同昭阳轻声道:“可是觉着有些惊讶,我刚来的时候,见了这舞也是吓了一大跳,在咱们渭城,连青楼只怕都不会有这样的舞蹈。不过后来看得多了,也觉得别有一番风情。”
滨州的菜倒也的确如齐王妃所言,十分美味,且分量十足,昭阳吃了不少,撑得肚子愈发圆了。
待接风宴过后,齐王亲自送了昭阳出府,立在门口同昭阳叮嘱着:“我还得在这滨州待些时候,等着夏天过去之后再回渭城,你在滨州有什么事情,尽可来找我便是。”
昭阳微微眯了眯眼,抬起眼望向大门口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倒的确有意见事情要齐王叔帮忙了…”
见齐王眼中满是疑惑,昭阳苦笑了一声:“不瞒齐王叔,十多日前,君墨从北燕国归来,路过滨州,在滨州失踪了。”
第506章 疑惑重重
齐王闻言,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便消失殆尽,急急忙忙地道:“这样大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失踪的?怎么我全然没有听到丝毫的风声?”
昭阳的目光一直落在齐王脸上,闻言沉默了片刻,才叹了口气道:“君墨是在十一日前失踪的,在城中一个布庄中失踪的,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消息传回渭城,我心中担忧,这才赶了过来。”
昭阳咬了咬唇:“君墨是太子,身份特殊,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君墨在滨州失踪了,恐怕会引起纷乱,因而就将此事瞒了下来。”
“倒也该如此,若是被人知道君墨在滨州失踪了,定然有人会去寻君墨的踪迹,若是落入了歹人手中,只怕凶多吉少。你觉着君墨是被谁掳走的?可有怀疑的对象?”齐王问着。
昭阳目光在齐王难得正经的脸上打了个转,心中暗自想着,最大的嫌疑人,是你。
只是面上却不动声色,摇了摇头:“君墨奉旨前往北燕国参加北燕国新王登基大典一事不是什么秘密,这一路只怕盯着他的人也不是少数。最有可能的…”
昭阳顿了顿:“自然是大皇兄楚临沐。君墨是太子,楚临沐是皇长子,楚临沐这些年在朝中声名口碑都不错,暗中也拉拢了不少朝臣,若说他对那个位置没有觊觎之心,谁也不会信。可是君墨虽然为太子,却因为年岁太小,一直没什么作为。君墨离开渭城的前一段时间,父皇对君墨倒是有心培养,也不知是不是因此,让楚临沐有了危机,这才…”
昭阳并未将话全然说完,只是却也说的十分的明白,齐王自然明白了她话中之意。
“我记着,我离开渭城的时候,楚临沐还在天牢之中?”齐王蹙着眉头道。
昭阳颔首:“他人虽然在天牢,可是他的势力都在外面活动着。”
齐王点了点头:“他的确是最大的嫌疑人。”
沉吟了片刻,才又道:“你连日奔波,今天便先回去好生休息,明日一早我再派人去接你,咱们再商议商议怎么寻找太子殿下,我来滨州也有些日子了,在滨州也认识不少熟人,滨州看似繁华,其实因着地理位置的缘故,暗地里也有不少见不得人的地方和东西,这些地方唯有当地的那些人知道,说不定能够打探到太子殿下的下落。”
昭阳点了点头,笑着道:“如此便多谢齐王叔了。”
“谢什么谢?”齐王轻声道:“皇兄对我素来多有照拂,君墨是皇兄的孩子,如今出了事,我自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齐王送昭阳上了马车,昭阳朝着齐王挥了挥手,才回了住的院子。
洗漱之后,昭阳便只穿了一身雪青色里衣坐在椅子上发呆。
齐王今日的表现太过正常了一些,对她也十分的好。
他们来滨州的原因也十分合情合理,齐王本就是出了名的爱妻之人,且他本身也喜欢四处游历,为了齐王妃而到这滨州小住几月,这样的理由,没有人会怀疑。
先前她提及君墨失踪的时候,他也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了自己的愕然与惊讶,以及关切。
一切都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昭阳将书桌上的卷轴展了开来,取了一支狼毫来沾了墨水,在地图上寻找了片刻,将齐王如今住的府宅的位置圈了起来。
目光在那个位置上看了许久,才又移了开去,望向了另外一边,杨记布庄的位置。
不管君墨的失踪是不是齐王所为,杨记布庄是君墨失踪的地方,如今没有其它的线索,也唯有从杨记布庄着手细查。
一个人不可能突然消失,这杨记布庄定然有端倪,只是她与暗卫一时之间都不曾想到罢了。
昭阳抬起手来,将杨记布庄圈定了起来。
又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了一张空白的纸来,将杨记布庄上上下下的布置一一在纸上画了出来。
昭阳的记性素来不错,虽然只今日下午去了一趟,却也已经将杨记布庄里面的东西都记了下来。
将楼上楼下每间屋子里面的摆设俱都画好了,昭阳便拿起来细细看了许久,只是却全然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店铺之中的每一间屋子都太过简单通透,站在门口就能够将屋中全貌纳入眼底,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藏匿的地方。可越是如此,越是让昭阳觉着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就是这样简单的屋子里,不过一转眼的时间,君墨就不见了呢。
“公主,该歇下了。”姒儿轻声催促着,见昭阳不为所动,便又道:“若是让相爷知道公主这么晚了都还不歇息,只怕相爷又要生气了。”
昭阳抬起眸子睨了过来,眼中却是带着几分笑意:“嗯,你如今将苏远之这个金牌令箭用得极好。”
话虽这样说着,却也乖乖地将手中的纸和笔都放了下来,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昭阳用了早饭便将叶修明找了过来:“那杨记布庄的掌柜,你们可曾调查过?可只她什么身份来历?与谁走得近?”
“查过的,太子殿下失踪的第二日,咱们就查过那杨记布庄那位掌柜。她本姓李,便是在滨州出生的,家中也是做生意的,做的是织染的营生。因着这缘故,才结识了杨记布庄的掌柜,两家走得近,就定下了亲事。她十六岁便与丈夫成了亲,只是每两年,丈夫和公公出门拿货,被马贼给杀了,这才成了寡妇。”
“杨家没有其他儿子,杨掌柜就只得自己出来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她家中本就是做生意的,倒是也有几分天分,将这杨记布庄经营得不错。”
“杨掌柜素日里大多数时候都呆在铺子上,迎来送往的,结交的都是些来铺子上的客人,杨掌柜会做生意,与许多常客关系都不错。只是虽然滨州许多贵妇人都在她店中买东西,可是私底下倒是并未听闻她与谁走得近,那些贵妇人觉着杨掌柜是寡妇,寡妇是非多,对杨掌柜也有些看不起的,也不会深交。”
第507章 齐王的邀请
昭阳点了点头,大约有些明白了。
虽然那杨嫂有一定的生意手段,勉强算得上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只是终究是个寡妇。
寡妇门前是非多,再加上,杨嫂又是一个长得十分美貌的寡妇。男子害怕惹得一生腥,多是不愿意与她走得太近的。
而那些个时常在杨嫂店中买布料衣裳的贵夫人,长得不如杨嫂的,自然会心生妒忌,不愿与之深交。而条件比杨嫂好的,却又觉着她是个寡妇,看不起她。
“太子殿下出事后的这几日,属下也派人暗中跟踪了杨嫂,发现她除了来铺子,平日里便是在家侍候年迈的婆母,偶尔回娘家去看看,并未见过其它不该见的人。”昭阳问那些话的意思,叶修明自然明白,便应道。
昭阳点了点头,沉默着。
过了片刻,却又想起一件事情来:“我听杨嫂说,她店中是有店小二的,君墨出事的那日,店小二也在,还帮着君墨将君墨看中的衣服取了下来?”
叶修明颔首:“杨记布庄中一共有四个店小二,两男两女,两个女子平日里一个负责招待二楼的客人,一个负责一楼的客人,两个男子一个负责店中进货搬东西这样的重活,一个负责记账。”
“那日太子殿下出事的时候,楼上楼下招呼客人的店小二都在,记账的那老者也在,另外一个出去进货去了,并未在店中。太子殿下上了二楼之后,楼下记账的老者和楼下的店小二并未跟上来,当时楼上的店小二给太子殿下取了衣裳之后,就将衣裳交给了太子殿下,并未随着太子殿下进那试衣裳的屋子。”
昭阳蹙眉,既然没有进那屋子,外面那么多人瞧着,定是没有机会下手的。
“那…”昭阳沉吟了半晌:“那日君墨进店的时候,店中可还有其它客人?”
叶修明亦是摇了摇头:“太子殿下去杨记布庄的时候,是午时,那日太阳极大,在街上逛街的人都很少,布庄里面没有其他的客人。”
昭阳咬了咬唇,缓缓合上眼。
店小二和那杨嫂当时都在二楼的大堂,侍卫也在,她们二人没有法子做手脚,而店中也没有其它的客人。
且君墨身边的侍卫和暗卫都并非泛泛之辈,武功皆是十分高强的。若是有人隐匿在屋中,不会没有发现。
除非隐匿的那人武功比所有的暗卫和侍卫都还要高。这倒也并非不可能,只是若是那人的身手那样好,追查真相便显得愈发困难了。
昭阳揉了揉额角,这件事情全然没有丝毫的线索和眉目,让人实在是有些无从下手。
“从北燕到滨州这一路上,可有人跟踪太子殿下?”昭阳又问。
叶修明颔首:“跟踪太子殿下的一共有三拨人,几乎是一路从渭城到北燕,再从北燕到滨州都一直跟着的。这三拨人一路上都在寻找机会出手,可是都被暗卫化解了。经过几次交手,三拨人皆是死的死伤的伤,到滨州城外的时候也没几个人了。”
“这三批人分别是什么来历?”昭阳问着。
叶修明想了想,才低声应道:“其中追得最厉害,并且每次损伤之后都在不停地填补新人的那一路应当是大皇子派的,其它两路却是瞧不出来路。”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外面传来棠梨的声音:“公主,齐王爷来了。”
昭阳点了点头,让人将齐王请了进来。
齐王身后跟着楚凌和昨日里来接昭阳的那中年男子,一进了内院,齐王便仔细打量了一下院中情形,而后才抬脚进了正厅的门。
“你这院子实在是有些太过简陋了,既然我在滨州,又何必与我客气,不如直接搬到我府上去住?虽然比不得你的公主府,不过应当比这院子要好上不好。正好你婶婶也在,她生过三个孩子,也好照顾你。且我那地方的守卫那些也不错,你在这儿住,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向皇兄交代?”
齐王一进正厅的门便不停地的唠叨了起来。
昭阳笑眯眯地应着:“这地方虽然小了点,不过我来得急,能寻到这样的院子也已经不错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可不成,你这样说可就是不给你王叔面子了?”齐王瞪向昭阳:“放心好了,你在我府上的吃穿用度,等我回了渭城,找你父皇要就是了。到时候你父皇一个欢喜说不定就赏我什么有价无市的宝贝了,我可不吃亏。”
昭阳闻言,心中一哽,父皇,如今她的父皇只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