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笑着瞥了一眼叶子凡,方才他在那里夸下海口,却原来果真是有这样的实力的。
叶子凡欢欢喜喜地道:“我就说了,这采莲子什么的,不会有人是我的对手。”
“女子之中,采莲子最多的,是杨姑娘。”昭阳目光落在杨婉身上,这样的结果,倒是并未出乎她的预料。
昭阳叫人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送了上来,男子的是一块质地极好的玉佩。女子的,是一套做工精致,样式时兴的头面。
众人又一同闲叙了一阵,玩了会儿行酒令,用了膳,才纷纷同昭阳告辞了。
叶子凡走在最后,磨磨唧唧地等着旁人都走完了,却仍旧不动如山。
昭阳有些诧异,挑了挑眉望向叶子凡。
叶子凡嘿嘿一笑,却是凑近了昭阳:“方才在穿上见你和那端王相谈甚欢的模样,你们在说些啥?”
昭阳一愣,倒是不曾想到,叶子凡的眼神也不赖,隔着那样远的距离,却也竟然能够瞧见昭阳与曲涵相谈甚欢?且这说话的语气,怎么那么样捉奸吃醋的丈夫?
第466章 红珊瑚引出的麻烦
昭阳想了想,才笑着开口道:“不过是端王喜欢上了秦姑娘,只是端王身份毕竟有些敏感,遭到了秦姑娘身边不少人的不喜,因而想要我从中斡旋罢了。”
“哦。”叶子凡挑了挑眉:“原来他喜欢的是秦姑娘啊?我还以为…”
话说到一般,却又连忙觑了眼昭阳的神色,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嗯?你还以为什么?”昭阳眼中带着几分奇怪。
“没。”叶子凡嘿嘿一笑:“没什么没什么。”
言罢,却又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水,径直坐了下来,似乎全然没有要走的打算。
“最近这段时日,你可有进宫过?”叶子凡突然开口问昭阳。
昭阳颔首:“前两日因着外面那些留言,我一时之间也辨不清真假,便进宫走了一趟。”
心中却是有些奇怪,叶子凡为何突然问起这些来了?
叶子凡闻言,抬起眼来望向昭阳:“你进宫见着了陛下?”
“自然是见着了的。”昭阳又点了点头。
叶子凡沉吟了半晌,才终是又开了口:“那你有没有觉得,陛下有什么奇怪的?”
叶子凡这话问得实在是蹊跷极了,只是却让昭阳的手猛地收紧了起来。若是平日里,叶子凡突然这样问,昭阳倒是并不会想太多。
可如今这样的时机,在昭阳知晓了宫中那位父皇不是她原来的父皇之后,叶子凡却又突然问了这么奇怪的一个问题,就实在是有些蹊跷了。
“奇怪?”昭阳定定地望着叶子凡,眼中带着几分疑惑之色:“什么奇怪?”
叶子凡目光落在昭阳的脸上,细细看了半晌,却又抿嘴笑了起来:“昭阳公主还是对我不能坦诚相待呢。”
声音之中似乎带着几分委屈,想了想,却又耐不住性子,目光定定地望向昭阳。
“叶府与朝中一些官员,倒是有些来往。”叶子凡突然转开了话茬子。
昭阳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嗯?你是在提醒我,你们叶府有官商勾结吗?这样的话也敢随便在别人面前说,就不怕我去告发了你?”
叶子凡瞥了昭阳一眼,哼了一声道:“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左右你也救过我的性命,要是你要告发我,我也就认了。”
顿了顿,才又接着道:“我虽然不在朝堂,可也知道,朝中官员大抵都分了那些派别。礼部侍郎付青岚,是大皇子楚临沐的亲信我没有说错吧?”
昭阳望向叶子凡,不知叶子凡究竟想要说什么。
叶子凡稍稍压低了声音:“最近礼部在筹备淳安公主和状元郎孟志远的亲事,那时,叶府在朝中交好的官员也在。礼部侍郎交上去的礼单之中,写了一株红珊瑚,那红珊瑚价值连城,有半人高,是难得的珍品。陛下看了之后,却说,他的养心殿中还缺一株红珊瑚,红珊瑚寓意好,红红火火,让礼部侍郎让人将那红珊瑚送到养心殿。”
“礼部侍郎听楚帝这么一说,突然就跟抽了疯似得,回了楚帝一句,说这株红珊瑚顶多算是上品,却绝对算不上是珍品,放在养心殿,未免有失陛下的身份。”
昭阳挑了挑眉,这不过是宫中琐事,叶子凡究竟想要说什么?
“于是,陛下就问他,那真正的珍品在哪儿?付青岚回答说,他曾经在叶府老夫人的寿宴上见到过一株一人高的红珊瑚,鲜红欲滴,那才是真正难得一见的珍品。”
叶子凡言罢叹了口气:“陛下听闻此事,大发雷霆,说什么,他身为楚国的帝王,用的东西竟还不如一介商贾。”
昭阳亦是有些诧异,面上却并未表现出来,只轻声问道:“你们府上果真有这样一株红珊瑚?”
“有自然是有的,正如付青岚所言,那还正是我在三年前专程命人寻来送给我奶奶的寿礼。可是这件事情,陛下是知情的。当时他也并未多言,如今却又因着付青岚三两句话,便大发雷霆。”
叶子凡紧蹙着眉头,沉默了半晌才道:“听闻近来有许多官员上书针对我们叶府,说什么叶府的财富是国库的许多倍。也有说,叶府所在,却是渭城最好的风水宝地,这样的地方,没有收归国库,却被一介商贾所侵占。”
“这些,分明就是有人看不惯叶府的财富,蓄意为之。这些年,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树大招风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只是叶府能够屹立多年不倒,却是因为,叶府背后最大的支撑,其实,是陛下…”
昭阳一愣,猛地抬起眸子望向叶子凡。
叶子凡笑了起来:“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叶府背后最大的支撑,的确是陛下。这些年叶府的确是敛了许多的财,可是这其中 但大多数,却也全都悄然入了国库的。且每次出现灾祸,叶府都会捐财捐物,还帮着出人出力的处置。因而,陛下也就容许了叶府这富可敌国的财富。”
“可如今…这一连串的动作,若是没有陛下的允许,谁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针对叶府。”叶子凡眸光泛起一抹冷芒。
“所以我总觉着,陛下有些奇怪。”叶子凡喃喃着:“按理说来,叶府的财富大多数入了国库,陛下应当就知足了啊,可是却这样三番四次地为难,分明也是冲着叶府的财富而来。且我父亲进来进宫了几次,听陛下的意思,似乎是将叶府的财物,私下划归一些与他…”
叶子凡的目光落在昭阳身上,带着几分不解:“我就在想,陛下是一国之君,要那么多钱财做什么?”
昭阳听着叶子凡的话,心中却是猛地一紧。
若是父皇,正如叶子凡所言,他是一国之君,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的钱财。
可如今龙椅上的那一位,却不是真正的父皇,而是楚临沐的人。
楚临沐需要这么多的钱财做什么?昭阳心中却是透亮。
若是楚临沐有心篡位,招兵买马,的确是一笔极大的消耗。
可是国库却是无论如何也动不得的,一动国库,便容易暴露。也难怪,楚临沐会将主意打到叶府的头上。
第467章 他们再打什么算盘?
昭阳心思快速地转了转,却是垂下了眼,掩住眼中的诧异,嘴角微微一翘,也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到实在是有些奇怪。
端王莫名说她会君临天下,告诉了他楚临沐不是父皇亲生孩子的秘密。
叶子凡却又问她有没有察觉出陛下有些不对劲,将叶府背后的依靠是父皇这样的秘辛也告诉了她。
叶子凡见昭阳沉默着没有开口,只幽幽叹了口气道:“唉,如今叶府可谓是风雨飘零哟。叶府虽然富可敌国,可毕竟也是个循规蹈矩的小老百姓,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也不知叶府以后会如何了。”
言罢,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公主也无需紧张,我只是没有人可以吐槽,所以才抓了公主来,一吐为快罢了。不过也顺便提醒提醒公主,我总觉着,陛下太过奇怪了。如今公主身边亲信的人,苏丞相去了柳州,太子殿下去了北燕还未归来,皇后娘娘又入了冷宫。公主孤身一人,怕是独木难支,可千万小心。”
“虽然叶府如今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不过公主若是遇着了什么难处,倒也可以尽管来找我就是,毕竟公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定然不会推辞。”
叶子凡笑得眯起了眼,像是弯弯的月牙。
昭阳笑了起来:“前不久你不也救了我一命?且叶公子帮了我许多,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不一样的,不一样的。”叶子凡眯着眼望向昭阳:“如今叶府的当家是我,你救了我,就等于救了整个叶府,我一直觉着,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近来因着这些事情,又觉着,若叶府果真注定散尽千金,我宁愿给你。”
昭阳一愣,目光中带着几分试探地望向叶子凡,却见叶子凡虽然笑着,只是眼中却带着几分真诚,不似在说笑。
“天色不早,我也该走了,去听听小曲儿,喝喝花酒。”言罢,还砸吧砸吧嘴,笑嘻嘻地站起身来,摆了摆手道:“公主身子重,就不必送了。”
说完倒是潇潇洒洒地下了楼,径直离去。
昭阳站在观景楼上,望着叶子凡离开的背影,亦是眯起了眼来。
昭阳觉着,前路就像是蒙着一层雾,让她瞧不太清楚。
心中萦绕着各种各样的疑问,太后究竟是被谁所杀?难道果真是被如今宫中的那个楚帝所杀,嫁祸在母后身上的?
那如今坐在龙椅之上的楚帝,又究竟是谁?若是如苏远之所言,应当是楚临沐身边的清安居士。可若是清安居士,清安居士应当是太后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太后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又怎会突然倒戈相向,径直杀了太后?
楚临沐不是父皇的孩子,那么楚临沐的生父又是谁?
太后知道不知道楚临沐的身世,若是知道,那楚临沐根本不是父皇的孩子,算起来,与太后也没有丝毫的关系。太后又为何会那般喜爱楚临沐,甚至不惜一切地想要扶持楚临沐登上帝位,甚至不惜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发生冲突?
那天牢中的老者留下的那八个字,又究竟是何含义?双龙夺珠,是哪双龙?帝星陨落,是不是真的说的是父皇,若是帝星陨落是真,是不是说父皇已经…
昭阳紧抿着唇,因着这些全然没有头绪的事情,只觉着实在是头疼极了。
“公主,天色已晚,公主还是早些回屋歇着吧,奴婢瞧着这天,好似突然又暗了下来,倒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姒儿走到昭阳身后,轻声劝着。
昭阳点了点头,端起桌子上已经冷了的果茶,抿了一口,方站起身来,下了观景楼,由丫鬟扶着上了船,回了屋中。
倒是果真如姒儿所言,刚用了晚膳,就突然开始下起了雨来。
昭阳听着外面的雨声,眉头轻蹙着,突然有些想苏远之了。
又开始下雨了,柳州那边也不知情形如何?苏远之的腿在下雨天会痛,这样的天气,他定会十分难受。
若是苏远之在,兴许就能从这些全然没有丝毫眉目的事情之中找出线索来,毕竟,他是那样聪明的人。
昭阳叹了口气,若是苏远之在…
那么,他会怎样做?
昭阳躺在美人榻上,眼中带着几分沉思,却是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待醒来的时候,天还暗着,只隐隐约约听见鸡打鸣的声音。
昭阳揉了揉额角,昨夜她似乎是在美人榻上就睡着了。姒儿她们不敢轻易地移动她,因而如今醒来,也仍旧还在美人榻上。
昭阳翻了个身,扬声唤着姒儿。
姒儿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将屋中的灯点了起来,走到美人榻边扶着昭阳坐了起来:“公主醒了?饿不饿?”
姒儿这样一问,昭阳却是突然觉着饿了起来,笑了笑道:“你一说就饿了。”
姒儿也笑,拿了个几个软枕来垫在昭阳身后,让她靠着稍稍舒服一些:“公主是两个人,自然饿得快一些。”
肚子里的孩子似是听懂了姒儿的话,在昭阳肚子里动了动。
昭阳笑了起来:“嗯,是他饿了。”
“奴婢去给公主和小主子准备吃的。”姒儿笑眯眯地退了下去。
昭阳抬起手来摸了摸肚子,最近肚子里的孩子倒是十分活泼,每日里都要动上许多回,且动作越来越大。有时昭阳正走着走着,它便在肚子里狠狠地踹上一脚,那滋味,可真是难以言说。
正想着,肚子便又十分剧烈地晃了晃,昭阳抿嘴笑了起来:“小东西,就知晓折腾你娘亲,等你爹爹回来,你也得好生这样踹一踹他才是。”
用了早膳,仍旧还早。昨日睡得也早,昭阳不觉困顿,便拿了书来看书。看了大半日,姒儿便走了进来,立在昭阳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今日,陛下恩准了刘平安入宫探望宜美人。”
昭阳眯了眯眼,倒是有些诧异。
宫中的嫔妃,入了宫之后,素来很难得再见到自己的亲人。即便是身为皇后的母后,一年也只能传召外祖父和外祖母入宫见上两回,其他时候若是想见,就只有在宫宴上了。
那假皇帝突然让刘平安进宫见宜美人,是为何事?
昭阳眯了眯眼:“让人打听打听,最近父皇在宜美人哪里歇下的时间多不多。”
第468章 没有易容?
打听这样的消息倒并非什么难事,还未入夜,消息就传到了昭阳的耳中:“前两日陛下都不是在宜美人殿中过的夜。且算起来,新入宫的秀女,宜美人被宠幸的次数却也不多,目前为止,也就两次而已。”
昭阳点了点头,在后宫之中,被宠幸过多,风头太盛并非是什么好事。
可既然前两天楚帝并非是在宜美人那里过夜,便足以说明,他突然让刘平安入宫探望宜美人,并非是因为宜美人的缘故。
十之八九,是那假皇帝想要刘平安做什么了,因而才安排了这么一出。意图以兄妹亲情牵扯住刘平安,好让他死心塌地地为他做事。
“刘平安什么时候进宫见宜美人?”昭阳便又问。
姒儿轻声应道:“听闻是明日。”
昭阳颔首:“明天,那让沧蓝明天等着刘平安出宫之后就去打探打探消息。”
姒儿应了下来,低着头立在一旁侍候着,不再言语。
第二日下午,昭阳就出了府,在街上随意逛了会儿,又去了书斋看书。
正在二楼看书,沧蓝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昭阳身旁,压低了声音道:“公主。”
昭阳点了点头:“刘平安回来了?”
沧蓝“嗯”了一声,轻声道:“刘平安说,他入宫探望了宜美人之后,陛下便召见了他,说他任御林军副统领也已经有些时日,想必对皇宫内外的布防和地形那些都已经十分熟悉,让他将这段时间皇宫内外的布防图画上一份呈上去。”
“还说,刘平安既然已经任了这个职位,他便希望刘平安能够在这御林军中有绝对的话语权,若是御林军中有阻碍刘平安行事之人,让刘平安想方设法地除去便是。”
昭阳眯了眯眼,握着书的手微微收紧,冷笑了一声,皇宫内外的布防图一直以来,都是御林军中的至高机密,御林军统领和副统领各执半份,父皇那里本也有的。
可是既然如今龙椅上的是清安居士,他会让刘平安做这件事情,便说明他这些日子在宫中并未被寻到那布防图。
且他蓄意同刘平安说,希望他能够在御林军中有绝对的话语权,真正执掌御林军,将阻碍刘平安行事的人除去。这话中之意,分明就是说,让他想方设法地从御林军统领手中将另外半分布防图给弄过来。
昭阳咬了咬唇,他们的主意已经打到了御林军身上,这果真是要准备行事了吗?
“公主想让刘平安如何做?”姒儿压低了声音道。
昭阳微微眯了眯眼:“让刘平安想办法到天牢探望楚临沐,将这件事情告诉楚临沐,询问楚临沐的意见。若是楚临沐同意这样的做法,让刘平安照做,只是在呈上去的布防图上做些手脚。”
楚临沐断然不会让刘平安知晓如今宫中的楚帝早已经是他的人的事实,既然如此,刘平安暗地里的主子仍旧是楚临沐,这样大的事情,自然是应当请教楚临沐的。这样一来,才不会引起楚临沐他们的疑心。
“是。”沧蓝应了下来,却又稍稍压低了声音道:“对了,宜美人也有消息传出来,要禀报给公主。”
昭阳一愣,她吩咐宜美人想方设法做的,唯有一件事情…
“什么消息?”昭阳连忙问道。
沧蓝声音愈发低了几分:“宜美人已经想法子试探过陛下,前几日陛下去过宜美人那里,宜美人亲自侍候陛下洁面,宜美人说,并未发现陛下脸上有什么不妥,不像是易了容的。”
这确实有些出乎昭阳预料了。
“没有易容?怎么会?”昭阳当即便蹙起了眉头。
“宜美人让刘平安带回来的话是这样说的,只是公主交代奴婢寻找的那除去易容的药物尚未找到,奴婢想着,兴许是那人的易容之术极好,寻常看不出什么不同来,洁面什么的,也不会有什么妨碍,只能用药物除去。奴婢已经命人抓紧寻找了,定会很快找到除易容的药物来。”沧蓝低声道。
昭阳轻轻颔首,如今也就只能这样说服自己了。
她已然确定,宫中的那个楚帝,不是她的父皇。若非易容,莫不是他的容貌便与父皇一样?就像她寻到的那假的淳安一样?
昭阳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长相相似的人?
“还有那李公公也已经下葬了,下葬之前,奴婢也命人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了他的容貌那些,确定没有易容才下葬的。”沧蓝轻声道。
昭阳轻轻颔首,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芒。
那清安居士初进宫的时候,多半一开始是易容成李公公的。她曾经看德妃和李公公相处时候的模样,觉着德妃和李公公之间的相处方式有些奇怪,德妃像是对李公公有些惧怕似得。
当时她尚且觉着有些奇怪,如今却突然有了一个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的猜想。
会不会…与德妃有奸情的,就是那李公公。
正准确的说,是假扮成李公公的清安居士,也就是如今龙椅上坐着的那假皇帝。
昭阳神情微微一顿,若是如此,有些事情便也有了足够合理的说明。
为何昭阳听淳安说德妃与人有私之后,派了那么些人去盯着,却也没有找到和德妃有私情的男子。
只是因为那与德妃有私情的人,根本不是昭阳此前猜想的那样,是宫中太医亦或者是近卫军中的人。
而是李公公,她怎么也怀疑不到一个太监身上去,因而什么也没有查到。
也难怪,后来父皇会突然重新宠幸德妃,那个时候,父皇便已经换成了易了容的清安居士,清安居士本就与德妃有私情,复宠德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怪不得,楚临沐会放心让清安居士假扮成楚帝,原来是因为,清安居士是他的生父而已。
昭阳咬了咬唇,因着这样的发现,连心都忍不住跳得快了许多。
她现在最应当做的,是想法子揭穿清安居士的易容,以及,揭露楚临沐并非父皇孩子的事情。
还有,找到父皇。
第469章 家书
这些时日,从宫中送出来的人,也不过一个李公公而已。
既然已经确定了,李公公并非是父皇,那么,真正的父皇,应当还在宫中。
昭阳不知如今父皇情形如何,甚至不知道父皇是不是还活着。却也只能努力地说服自己,楚临沐想要谋朝篡位,定然不可能这么快地将父皇除去。
毕竟父皇知晓许多事情,包括真正的玉玺所在。
楚临沐此前会想方设法地拉拢李森,便是为了玉玺。可是即便李森给他们做了一块假的玉玺,可是假的终究是假的。他应当不会放过,知道真正玉玺所在的机会。
父皇不会死的。
昭阳咬了咬唇,闭上了眼,半晌才又缓缓睁了开来。
“淳安和孟志远的亲事,可定了日子?”昭阳轻声问着。
沧蓝点了点头:“定下了,听闻礼部本来选的是明年三月初十,说那天是个好日子。可是陛下和德妃都觉着太晚了一些,如今又因为太后刚去,毕竟红白喜事相冲,若是三个月内不办这件事,就得等到守孝到三年后了。”
“陛下和德妃一商量,就提前到了今年七月二十。如今就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筹备时间,普通人家成个亲也不止这么点时间,有些太过仓促,因而最近礼部那些都在慌慌张张地赶制东西呢。”
昭阳颔首:“挺好。”
沧蓝不明白昭阳为何说还好,见昭阳也不欲解释,便轻声询问着:“公主,咱们接下来如何做?”
昭阳想了想,才轻声道:“继续往柳州派人,务必确保丞相的安全。”
沧蓝一怔,方应了下来。
“其它的,除易容的药物抓紧时间寻找。想方设法在天牢之中设个眼线,盯紧楚临沐。”昭阳低声吩咐着。
沧蓝的面上却隐隐带着几分为难:“天牢之中素来戒备森严,想要在天牢里面安插人手怕是不易。”
昭阳沉吟了片刻,方开口道:“天牢之中狱卒那么多,总会有一两个有弱点的。”
沧蓝听昭阳这么一说,便明白了过来,忙不迭地应了下来。